第三十五章魏将周叔
周叔看不清楚,不过他心里却想,怎么柏直死了,这个秦国人却没死,按理说,夏阳城破了,冯敬不应该还活着!
“冯将军,秦军围困夏阳城,你为什么不派快马禀报给我,让我早作准备!”
冯敬心想,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幸亏早就准备了几套台词来应付!当即就按提前想好的话,说道;“将军有所不知,秦国人狡猾成性,野蛮强悍,竟然在夜间偷渡了黄河,守在黄河岸边的士兵们在梦中就被杀了,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秦军到了夏阳城下把城墙四门都围困了,我手下的士兵才从梦中惊醒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无法派人报告了!”
“不对!”周叔站直了身子厉声道;“冯敬你信口雌黄,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秦军,却跑到这里来花言巧语哄骗于我!”
冯敬惊慌失措,瞪着眼睛说;“这是什么话?周将军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对魏王可是忠心不二,连日月都可鉴的!”
“胡说,我问你,夏阳城被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秦兵接着攻陷了安邑,柏直也没有送出消息,难道也是突然被围。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在被围之后投降了秦军,所以秦军才会无声无息的来到安邑城下!”周叔的话铿锵有力,胸有成竹!
冯敬差点就承认了!仔细一想,老东西也许是在诈我,还是装下
“事情不是这样的,老将军你真的误会了,安邑的丢失,实际上是柏直救援夏阳造成的。他可能是得到了夏阳被围困的消息,来不及把消息送出去,就帅兵去援救,没想到,在半路上中了秦军的伏兵,全军覆没了,安邑跟也也就失去。周将军,你是魏国名将,应该知道这种‘围点打援’的计策,并不出奇吧!”
周叔想了想,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冯敬,平阳要是丢了,魏王可就彻底的无家可归了!“冯将军,眼下城内驻军不便,假如真像你说的那样秦军的大队人马就要杀来了,本将军就给你一万人马挡住秦军,也好给本将军争取些时间来修筑城防,并且把此事报告给魏王!”
理由冠冕堂皇,就是不让进城,冯敬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好主意也许不太好想,可坏主意,往往转个眼珠子就有十几个!
“我冯敬就算为了魏王战死也死而无憾,不过,老将军给的一万兵马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应付秦军的十几万人马,老将军能不能多给点!”
冯敬心想,就算进不了城,也消耗你两万有生力量,看你怎么抵挡大军攻城!
“冯将军此言差异,想要打胜仗,兵不在多,在于指挥得当。冯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一万人马只要守住险要的路口,挡住十万秦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城里假如有兵马,本将军也不会吝啬了,问题是,城内只有三万人马,实在不能多给了!”
坏了,这可怎么是好,冯敬急得咬牙,都说周叔不好对付,今天果然是见识到了,滴水不漏啊!冯敬的脑子像电风扇的扇叶一样转的飞快,想法子找出路,可想了半天也没注意,只能冲着城头愤愤地说:“既然老将军信不过冯敬,在下也就没话可说了,不过,我手下的这些伤病,还望老将军能够放入城内加以治疗!”
周叔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冯敬跳起来骂大街!
“那也不必了,上阵打仗那有不受伤的,本将军一会儿会派几名军医出去,就在营寨内治疗好了。秦军眼看就要到了,冯将军必不迟疑,还是找个山口埋伏起来吧!”
冯敬这次可是一点咒念也没有了,拱了拱手,冷笑道;“那就请周老将军赶快派兵出城吧!”说实话,周叔连这一万人也不打算派给冯敬,可是他又害怕万一冯敬是忠臣,自己疑神疑鬼岂不是耽误了作战,毕竟他也只是怀疑,缺乏证据!于是就挑选了一万名老弱残兵交给名副将带领出城去支援冯敬了!
冯敬带着兵向回走,一面寻找险要的所在进行埋伏,一面派人去通知随后赶来的灌婴。
帅兵出城的魏国将军叫做魏亮是魏豹的远房亲戚,周叔取舍了半天才决定用魏亮来带兵的。他这人没有才干,而且胆小如鼠,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对魏豹绝对忠诚,周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忠诚的人!
冯敬的为人还是挺狡猾的,他把魏亮当作皇亲国戚来伺候,一句一个魏将军的称呼,唬的魏亮骨头轻飘飘的,丝毫也没有怀疑冯敬的忠心,反而觉的出门的时候,周叔交代的事情有些太多余了。
周叔凑到魏亮的耳边悄悄地说;“小魏,你要是觉得冯敬有问题,立即砍了他!”魏亮最怕砍人了,想起血淋淋的场面,心里就慌。他这个副将的位置,也是靠亲戚关系爬上来的,让他杀人,负责人的说,比自杀还难!
“老冯那人还算可以,杀了他干什么!”魏亮弱弱的说!周叔又叮嘱了一句:“他有可能是叛徒,你要时刻小心,睡觉都要睁着眼!”
魏亮眯缝着小眼睛和冯敬并骑而行,耳边似乎又听到周叔的警告,他侧头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点头哈腰的冯敬,怎么也不相信这么‘朴实’的一个人能是卖国投敌的奸细,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魏亮靠过去,一只手搭在冯敬的肩膀上,很深沉地说;“老冯,你是个好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赢秦军的!”
冯敬高声道;“魏王洪福齐天,大魏必胜,大魏必胜!”身后的魏兵一个个像晒蔫了的向日葵样无精打采的喊道;“大魏必胜,大魏必胜!”
魏亮感动的说:“我大魏将士如此万众一心,秦军必败无疑!”冯敬心说,你喝多了
“魏将军,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前面有一座山口,两峰突起,道路狭窄,非常险峻,正好埋伏兵马!”
魏亮根本就不懂安营扎寨这一块,不过他也会装,小眼睛环视了一周,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就是这里了!”冯敬心里冷笑,是不错,做坟地不错!
一块宽敞的空地上,魏兵错落有致的搭了一片营寨。冯敬家学渊源,还是有几分将才的,为了不引起周叔的怀疑,他在选择营地和构筑工事这些方面全都一板一眼。整座营寨呈圆形葵花状,左右两座山峰的山麓上,选平坦的地方建起两座箭楼望台,环绕着营寨深挖三重壕沟,壕沟之外排列鹿角,只有一个寨门可供出入!这些都是做给周叔看的,为的就是让他彻底放心。安排完了营寨,冯敬就去‘请示’魏亮。
“魏将军,营寨已经建好了,秦兵眼看就要来了,冯敬这就带兵去山口埋伏,将军你谨守营寨就好!”
魏亮最怕的就是冯敬喊着他一起去拼杀,听他主动请战,高兴地不得了:“老冯,我看周老将军对你是有些误会,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等回城之后,我会向他解释的!”
冯敬暗笑,只怕你是再也回不去了,至于解释的事情,还是我亲口对周叔那老东西
冯敬走后,魏亮觉的有这样的忠臣大将坐镇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于是就独自一个人在帅帐内喝酒,净等着冯敬胜利的消息呢!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从黄昏一直到子时,还没有半点动静。魏亮喝多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阵人喊马嘶,脚步声杂沓无序非常混乱!魏亮站起来晃晃脑袋,觉的头很沉,迷迷糊糊的。站岗的亲兵,突然在帐外喊道;“将军,冯将军得胜回来了,还俘虏了很多秦兵!”
“终于回来了!老冯果然是忠臣!”魏亮晃晃悠悠的迎了出去,营寨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无数的魏兵挺着刀枪,推搡着秦国败兵进入营寨。冯敬手持铁枪端坐在马上,大声喊:“魏将军,秦兵中了埋伏,主将灌婴被我抓回来了!”魏亮已经看到冯敬身旁的马上绑着一员身材高大的武将,大笑着跑过去拉冯敬的手;“老冯,这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周老将军这次还有什么话说!这人就是灌婴?!”魏亮凑到了灌婴的马前。
本来耷拉着脑袋的灌婴此时突然挺起胸膛,一对豹眼中射出两道逼人的厉芒:“不错,正是灌婴!”绑在身上的绳子突然松落,灌婴右手在怀里摸出一把匕,左手揪住了魏亮的脖领子,拉着他的身体贴在马肚子上,把匕顶住咽喉,厉声喊道;“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冯敬手下的魏兵突然转过身来把刀枪指向了营内的战友。
那些被俘虏来的狼狈不堪的秦兵也不知何时手上都多了把明晃晃的钢刀。突遭变故的魏兵,愣了几秒钟之后,纷纷怒喝大喊,端起刀枪冲杀过来!
“快,让他们放下兵器投降!”灌婴的刀尖已经划破了魏亮的肌肤,一滴滴黄豆大的血滴落在了魏亮的脚下!
“老冯,这是怎么回事儿?”魏亮吓得浑身哆嗦,心里有几分明白了!
冯敬笑道;“魏将军,你是个好人,对我冯敬也不错,我不打算要你的性命,只要你听秦王的话,带我们进入平阳城,不但可以活命,甚至还能封侯封爵,比你跟着魏豹强多了。”
“冯敬,原来你真的是奸细——”
“住口!”灌婴双目通红,声嘶力竭:“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快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
“你们都别过来,放下武器,快点放下武器!”魏亮果然是很怕死的!魏国的士兵投鼠忌器,都不敢向前冲,一个个的反而向后退去。
有人第一个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叮叮当当”的响声便不绝于耳。转眼,寨门前的兵器就堆成了山。装扮俘虏的秦兵,冲过去把兵器抄在了手中,赶着投降的魏兵向寨门一角集中!
灌婴大声喊道:“秦王有令,只要是主动投降大秦的,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全都有赏赐,最少的也是一千钱!若是能够立功,即刻封邑百户。诸侯或武将,能以一座城池降秦的,即刻封为万户侯。”
出来混的不是为钱,就是为利。这些士兵本就是乱世中最惨的人了。拼命他们去,享乐长官上,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随时有可能死在战场上。就算侥幸不死,仗打完了回到家乡也是平头百姓一个,保险没有,退休金也没有,还要背上个屠夫杀人狂的名声走街串巷。
所以,忠义在他们心中根本算不得什么,谁给的工资高,待遇好,谁就是老板!
“现在有愿意走的可以离开了,如果不愿意走的,就跟着本将军一起去攻打平阳,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灌婴这话也是信口开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任何人也不要想走掉了,有敢迈出营寨一步者,必定是格杀勿论。
魏兵对灌婴所说的一千钱很感兴趣,开始背对着灌婴交头接耳,讨论这件事儿的真假,有一个胆大的转过头来问灌婴;“将军,你说的赏赐万钱是不是真的?”灌婴道;“千真万确!”
那士兵有壮着胆子问道;“假如你反悔了怎么办?”
灌婴从秦兵手中接过一把单刀,双手一用力,刀身被折为数段:“秦王金口玉言,绝不会反悔。倘若不能兑现,灌婴必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那年轻的士兵回头对魏兵道;“我们本来是就是被拉壮丁拉来的,家里还有父母妻儿要养活,谁给钱咱们就跟着谁干,你们说,对不对?”
“没错,没错,没错。谁给我们吃饱饭,我们就跟着谁干!”魏兵群起响应。
“魏将军,你怎么说,秦王已经说了,不管是谁,只要能以一城降秦国,即刻食邑万户,如果,你能带我们进入平阳,秦王立即会将平阳送给你,作为你的封邑,干不干?”冯敬阴笑着说。
“干,干,只要你们饶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魏亮此时倒不是惦记封邑,最主要的他十分怕死,害怕灌婴的匕随时会刺入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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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借人
周叔彻夜未眠,一直在等着魏亮的消息他穿着便装配着长剑在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来回徘徊,想着派出去给魏王报信的骑兵也不知道到了那里?现在看来,不管冯敬是忠是奸,秦军肯定是进入了魏境的!
三更时分,忽然有人来报告,说魏亮将军在城下叫门,似乎打了败仗,后面还有追兵赶来!
坏了!这是周叔的第一个念头!
毫不迟疑,周叔趋马来到城下,登上城楼,只见城下败兵如潮,魏豹抱着手上的胳膊,哭爹喊娘的叫唤:“周将军,快点开城门,冯敬造反了,我被他暗算了,弟兄们全都死了!”
果然造反了,周叔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没让狗东西进城!
“小魏,你抬起头来!”
魏亮身旁化妆成亲兵的骆申和李必,举着火把,在魏亮的眼前一晃,周叔接着光亮看清楚了他的容貌。心中顿时一阵狐疑!
“小魏,你有一万人马,怎么会败的这样残!”
“将军——冯敬把秦军引来了,他们化妆成俘虏骗过了我,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营寨,弟兄们一下子就乱了,没法子还手,我是拼死杀出来的!”
周叔心里咯噔一下子!
远处马蹄声暴雨般袭来!无数的声音汇聚成浪:“活捉魏亮,活捉周叔!杀!”山路上火把的红光绵延十里,就像是一条蜿蜒奔腾的长龙。转眼间大队人马,转过弯道,来到城外空地,到处是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秦兵!
“周将军,快点把我放进去,再晚了,我死定了。你不看别人,也看着魏王的面子!”魏亮提醒周叔他是大王的亲戚。
“开城门!”周叔果断地下令,右手却趁着别人不注意,抓起了一把弓箭!
魏亮一看城门大开心中狂喜,纵马向城内奔去,过吊桥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头上一声大喊:“魏亮反贼,看箭!”
魏亮听到有人喊他,探头一看,一道白光,正好射中他的脑门,殷红的鲜血小溪般流淌下来,白色的雕翎还在眼前跳舞。
“周将军——你——”登时栽下马来,气绝身亡。打开的城门彭的一声重新关闭。“放箭!”无数的箭矢从城头上洒下来,吊桥附近的秦兵一片死伤。李必、骆申仗着骑术高,身手敏捷,剥落几只箭矢,向后逃去!
“哈哈,大胆秦将,如此的雕虫小技,怎么能骗得了我!魏亮武功低微,一向都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孤身突出重围。既然是败兵,肯定是行色匆匆,又怎么可能带了这么许多的火把出来,你们的演技也太差了吧!哈哈——“
李必恼羞成怒,战马在城下画着圈,指着周叔道;“老匹夫,我誓杀汝!”周叔厉声道;“只怕没机会了,魏王的大军就要回来了!放箭!”
“魏豹的援兵来不了了!”李必身后的重装秦兵终于冲到眼前,领头的是灌婴、王陵、陈豨、冯敬。
冯敬越众而出:“你派出去的送信的人都被我们捉住了,魏豹的大军回不来了,眼下平阳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周叔在城头上看到冯敬,气的连连咬牙,抓起弓箭连射五次,都因为距离太远没射中。冯敬在城下得意洋洋的说;“算了吧,周将军。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魏国完了,你还是赶快投降吧!”
“狗贼,魏王待你不薄,你吃里爬外,不得好死!”周叔跳着脚,破口大骂!
灌婴见魏亮已死,周叔又这么固执,知道计划已经失败,秦军也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来的大半都是骑兵,摇了摇头:“撤!先撤回去!”冯敬无可奈何,他恨死周叔了,好好的一场功劳,泡汤了。
冯敬指着周叔骂道;“你执迷不悟,死期将至!”
周叔给他的回话就是——弓箭三支!“我射死你!”
王竹这两天也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心等着冯敬给他带来好消息呢,却没想到,事情竟然闹成这样!所有的谋士和武将都被从睡梦中叫起来,举行紧急会议。
“这个周叔太难对付了,他什么来头?”
李左车道;“这人我知道,他是陈胜的旧部,魏国故丞相周市的兄弟,从小熟读兵书,的确不好对付!”王竹的心里老大不痛快了,本来以为攻下平阳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又杀出来一个周叔,万一魏豹在外面闻到了味道,举兵杀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好对付,也要对付,寡人不管你们怎么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三天之内,一定要拿下平阳城!”王竹拍案而起:“谁能率先入城,寡人就把平阳作为他的封邑!”
平阳是魏国数一数二的大郡,户口最少也在十万户以上,几乎相当于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了,秦将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陵第一个跳了出来;“大王,末将请命攻城!”
李左车有点不高兴了:“大王,照您这种封赏的办法,我们这些谋士,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王竹道;“那也不是,假如李先生有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办法,寡人除了把平阳作为你的封邑,另外恩赐千金,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这个暂时还没有!”李左车翻白眼。
无限痴迷权位的陈豨怎么会放过这天赐良机,挡在王陵的前面去喊道;“大王,让末将去把,末将来了秦国之后,还没有立过功呢!”
王陵一听就急了,把陈豨拉到一边,喊道;“立功的机会有的是,这次是我先请命的,你等下次!”
陈豨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凭什么,你有把握吗?”王陵也是火爆脾气,厉声道;“凭什么,就凭老子的武功,你要是不服,我们两个当着秦王的面比试高下!”
“你行,王陵,你敢跟老子叫板,今天老子要是不收拾你,以后在秦国也没办法立足了,我——”陈豨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住手——”王熬怒道;“大王面前岂容你们两人放肆,还不把兵刃都收起来!”
王陵和陈豨互相对视了一眼,愤愤的将兵刃插回鞘内,冷哼着闪到一边!王竹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竞争上岗!
“既然你们两个都想立功,寡人也不好有所偏颇,这样好了,机会均等,寡人给你们每人三万兵马,让你们同时攻打南门和西门,谁先入城,平阳就是谁的!”
灌婴站出来说;“即然这样不如四面攻城好了,反正城内兵力不足两万,四面围打,周叔无法分身,城内兵力也不能集中,破城相对要容易的多了!”
王竹笑道;“好,这个主意好,灌婴你去攻打北门,同样给你三万兵马!另外还有东门——”
灌婴深施一礼,道;“周勃为人勇猛,能担大任!”王竹为难道;“周勃是吕夫人的侍卫长,寡人也不好随意调动!”灌婴道;“周勃此人善于攻城,曾经手书过一份《攻城要素》给末将看,上面记载的东西颇得要领,大王不要错失人才!”王竹摸了摸下巴,眨着眼说;“你灌婴也是个人才呀,你就不怕周勃抢先入城,把你的功劳给抢走!”
灌婴笑道;“就像王陵将军方才说的话,立功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王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挥了挥手喝令众人先回去休息。他主要是害怕过不了冷面美人吕雉那一关。众将走后,王竹在帐篷里转了好几圈,脑子里都是‘周勃安刘’的故事。转着转着王竹就走出了帅帐,向吕雉的寝帐去了!
吕雉穿着洁白的素裙,梳着晚装,正在灯下。王竹隔着帐幔从缝隙内看了一眼,跟着就走进去。
“大王——”吕雉惊喜的站起来!
“寡人来看看你!”王竹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肢,双双的坐在床榻上。
吕雉甜笑道;“臣妾累了,想歇了!”苏宇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求欢?!吕雉抖了抖柔弱丰腻的肩头:“原来很累!”
要征服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灰太狼’式的男人!
王竹扭转了吕雉的身子,把她肩头上的白色薄纱拉下来,两只大手捏着肩窝按摩:“这样子会不会舒服一点!”
吕雉轻轻躺在王竹的怀里,已经舒服的呻唤出声了。
“大王——”吕雉侧了侧头,王竹觉的手臂有些湿润,凑上去一看,吕雉美目湿润,热泪涌流:“大王,你对臣妾的好处,臣妾一辈子也忘不了!”
王竹拿出温柔娴熟的按摩的手法捏着她的身体,脸孔俯下去亲吻他的红唇:“这叫什么好处,你是寡人的妻子,寡人应该这样对你!对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寡人一起给你按了!”
“没有了——”
“没有?”王竹的双手迅的从肩头滑下腰肢,从薄纱内伸了进去,沿着腰部玲珑的曲线,抚摸她薄薄的亵衣。温热的**和轻轻的香,一齐冲入了王竹的鼻孔。而他的耳朵里,此刻充满了一声声轻轻地细细的呻唤。王竹的手伸到胸前,两手同时用力,抓紧了!
“这里有没有不舒服?”王竹感觉到吕雉胸口的强烈的跳动,一颗心似乎安上了弹簧要弹跳出来!饱满的胸部的血管也突突的跳动着!
“说话,到底有没有不舒服,寡人帮你!”王竹戏谑着把嘴巴凑近吕雉小巧的耳轮!
“嗯!大王——大王——让臣妾——侍寝吧!”
王竹深情的笑道;“现在的情况,不是你给寡人侍寝,而是寡人要给你侍寝了。不过,寡人疼你爱你,愿意给你侍寝!”
吕雉转过身扑到王竹的怀里,两人迅的拥抱亲吻在一起。
王竹心想,这位吕太后在她执政的年代里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个美男子曾经给她侍寝呢!
“寡人来伺候你侍寝怎么样?”
吕雉忍不住扑哧笑道;“胡说什么,那有那个道理!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臣妾担当不起!”王竹并不是真的秦二世,封建礼法在他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根基,他把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当作老婆来看待的,而秦二世总把这些女人当成玩具。这也就是王竹能够博得吕后欢心的关键所在了。
眼前的这种情况,让吕雉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仿佛是一对小夫妻的闺房密语。
“没关系,快点!寡人给你脱衣服,请求给你侍寝!“
吕雉笑的跌倒在榻上了,心里却一阵暖洋洋,接着一阵喜滋滋的,所有的烦恼登时荡然无存了。
“嗯,好,那你就伺候本夫人吧!”
王竹学着嫔妃们平时伺候他的样子,吹了灯,开始恭恭敬敬的给吕雉宽衣,从轻纱到亵衣再到肚兜后只剩下一身比缎子还软滑的肌肤,月光下绽放着绝美的光华!
吕雉本来要躺下去的,冷不防被王竹拉起来了:“说好了,寡人来伺候你的,你在上面——”
吕雉愕然!以前从未试过,闻所未闻!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可能作出这种动作来!可是,王竹和她此刻正处在一众你侬我侬的境界中,她一颗心都融化了,似乎遭遇了初恋!不,也许根本就是初恋。王竹说出来的话,在她耳朵里好使的像玉皇大帝的金科玉律,自然是全部都照办了——
乾坤倒悬的美妙,让吕雉有些迷醉!虚脱之后,全身酥软的搂抱着王竹!两人一声声的呢喃言语,搂抱的越来越紧!
王竹翻了个身子,把那一团柔软一团雪白压在下面;“明天要攻城了,寡人想跟你借个人来用用!”
吕雉嘤咛了一声,玉臂环绕着他的熊腰:“你想要周勃是不是?”王竹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吕雉吃吃的笑,咬着下唇说:“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再来一次——”
“好!”王竹狠似的咬了咬牙,腰部用尽全力塌了下
“啊——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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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登城
平阳的城墙是春秋年间修建的,因为是魏国紧邻强秦的边城,所以非常坚固。
第三十八章洗劫王宫
“啪啪啪啪”城墙上也搭上了云梯。(pm)大半的魏兵跑下城逃生,城头上的箭矢已经寥寥无几了。大批的秦军像无数悍不畏死的黑蚂蚁一样挂在空中,登上城楼。城墙上还剩下的魏兵最多一千,那里能够抵挡得住秦国悍兵的猛攻。几百名秦兵在城头杀的人头乱滚,瞬间抢占了滩头阵地。周勃身穿铠甲杀上城头,身后瞬间聚集了上千战士。一小撮魏兵被秦兵赶到了城角。像跑进死胡同的绵羊一样乱哄哄一片,秦军战士已经杀红了眼,从两面围拢过去,斩尽杀绝——
周勃不管城头,带着几千士兵,从城头一路追杀下去,沿路的魏兵纷纷被砍死砍伤。
“快,把守卫城墙的士兵全部杀掉,打开城门把城外的弟兄们放出来,沿着城墙向北门推进,打开北面的城门。”周勃按照原定计划从容指挥。
“轰隆!”高大的城门被几个士兵拉开,城门边战死的魏兵横七竖八,血流泥泞。城外正在渡河和刚刚过河的秦兵潮水般冲入城内。
周勃指挥着大军肃清了成墙边的顽敌,指挥手下向北门杀去!
灌婴的军队也在登城,城头上的白刃战已经全面展开。守卫的魏兵正在全力抵御,却没想到城下突然爆出喊杀声,无边无际的秦兵狂奔过来,见人就杀,刀起抢落,防守城门的魏兵纷纷遭劫。城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城外的秦兵登时涌入——
灌婴跃马而来,大笑道;“老周,真有你的,你可以封侯了,来,咱们分兵两路,你向南,我向北,打开城门!”
周叔正在城头上指挥士兵抗敌,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城门边的魏兵,听到喊杀声,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抵抗了。秦军带血的刀枪,再一次**他们的胸膛。城门轻而易举的被拉开了。
秦军突然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向城门冲去。周叔非常奇怪。城楼台阶下冲上来几个血人,亡命大喊;“将军,秦军偷袭城门了!”
城下哭喊一片,烟火四起,天翻地覆,鼓角争鸣,魏兵秦兵扭缠在一起,血浆飞溅,分不清敌我。偌大的城门就像是泄洪的堤坝,不住的涌入秦兵。为数不多的魏兵很快就被全面包围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员顶盔贯甲,骑着白马的威武大将,驰至阶下,指挥着身后的数千秦兵冲上城头。
“周叔,投降吧,投降免死!”周勃跳下马背,手中铁戟翻飞,立即有两名魏兵被搅成碎片。其余的魏兵吓破了胆,不是向后退,就是夺路而逃,有的为了躲避秦兵,竟然勇猛无惧的从三四丈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其结果不外乎全身瘫痪或摔成肉饼。
周勃越杀越勇,越杀越红眼。铁戟横扫一片,来去带血,手下全无三合之将,一丈之内,生人勿近。魏兵亡魂丧胆,鬼叫着逃生。
冲上城墙的秦兵看到周勃如此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一个个也争先恐后,披坚执锐,奋力杀敌,战斗力陡然增加几倍。不到三炷香的时间,整个城楼已经被屠杀的犹如血城!
周叔愤怒到了极点,明知道平阳城守不住了,就是不愿意投降。他恨秦人杀死了兄长周市,他恨秦朝的暴虐统治,只要有一口气在,也和秦兵誓不两立。城外的秦兵大半冲入城内,几员主将,纷纷骑马突入,在城内大肆杀戮。魏军兵败如山倒,向城内街巷中溃退。王陵、靳强、章平两路向巷道内追去,撇下主将王陵,带着一万人马在城下绞杀。
三个杀红了眼的魏兵端着铁戟嚎叫着向王陵冲过来,想擒贼擒王。王陵双手持枪,枪杆抖动一下,一个魏兵登时像中了子弹般向后躺去,眉心一点殷红。枪头横扫,右手一个倒霉的战士,脖颈上被划出一条细细的红线,喉咙微微凉,脖颈突然断裂,鲜血狂喷而出。最后冲过来的士兵,看到场景如此恐怖,只觉得血液凝固,手脚冰冷,连长矛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扭头便跑。人怎么能跑得过马儿!杀气牵引直下,战马自动向前,王陵铁枪轻轻送出去,大力收回来,向上一扬,一颗人头轻飘飘的飞上了城楼。
“杀人狂来了!”魏兵像一群受了惊吓的妇女,歇斯底里的远远跑掉!
王陵挺喜欢杀人狂这绰号的,这是对他勇猛的肯定。抢先入城的功劳已经没有了,王陵现在也没有心情杀这些小喽啰,他在寻找更大的目标,周叔。边杀边找,一路鲜血,来到城下,这才看到周叔正在跟一员黑袍大将决战。
王陵扯着嗓子喊道;“老周,你不厚道,你吃肉总得让兄弟们跟着喝点汤吧!要不是哥们帮你绊住了周叔老匹夫,你能这么快进城吗?”
周叔也是个硬货,武功强横,人也勇猛的接近变态。周勃一支铁戟和他斗得难解难分,正是穷于应付。听到王陵喊叫,当的一声架住周叔大刀,嘿嘿笑道;“兄弟帮你拾掇了他,算你的功劳,你快点上来帮忙!”
王陵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城楼,魏兵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几百人在城头上顽抗,一路上竟然没人阻挡,冲到周叔身后。此时的周叔已经陷入了一群秦兵的重重包围之中。周勃手中铁戟当头砸下,阴森森的喊道;“投降吧!”周叔向旁一闪,背上被士兵划了两刀,还好身穿重甲,受伤不重。
王陵大枪枪头贴地而来,在青石板上摩擦的火星飞溅,攻他下盘。周叔运了一口气,脚下步伐迅变幻。大刀随着身体的运动飞舞,动作协调优美,顺便带走了两条性命。
“老东西,果然厉害,我王陵就喜欢高手,纳命来!”王陵像猛虎饿狼般扑了上去。周勃退下来休息。准备对周叔采用一些现代化运营手段——三班倒,车轮战。
“王陵,注意保存实力,你不行,我在上。老东西孤身奋战,必死无疑了,咱们抓活的!献给秦王请赏!”周勃厚颜无耻的给王陵打气。气的周叔在喘不过气来的情况下,还破口大骂秦军无耻。
周叔咬着牙坚持,把多年苦练的刀法挥到极限。耳边听到的惨叫声越来越少,终于他眼角撇到最后十几名魏兵倒在了血泊中。虎狼一般的秦国士兵狂笑着扑上去,照着死尸一顿乱砍,把他们变成了包子馅。身体四周的秦兵越来越多,刀光闪闪,杀气腾腾。王陵更加咄咄逼人,枪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在要命。周叔闪躲劈刺加上防守,短时间内没有给秦兵任何机会,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刀光忽上忽下,渐渐的模糊成一片翻滚的银波雪浪。可是,他面对的是悍将王陵,王陵的大枪也在身前舞出团团黑雾,无孔不入的突刺横扫。周叔一个不注意,挪动脚步的时候,右腿被死尸绊了一下,动作稍微一滞,登时便有十七八把钢刀砍在了后背上,盔缨被长矛扫落在地,髻被打散,沾着鲜血的长登时披散下来。
王陵杀红了眼,凶性大,左右伸出去,正好揪住头向前一拉,右手的大枪,顺势就刺入了他的脖颈之内。周叔的后颈处忽然长出一节血红的枪头。咕噜了两声倒在地上翘了。死尸还翻着白眼。
周勃不高兴地说;“不是说好了捉活的吗?你怎么给杀了!”王陵瞪眼道;“那有这么容易,别捉不到活的,把弟兄们的命都给搭进再说,他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王陵取出佩刀像切豆腐一样把那个被血浆糊住的脑袋砍下来,哈哈笑道;“这个功劳是我的了!”
城头下的喊杀声差不多已经停止,王陵将人头别在腰间,一溜小跑下城去了。周勃越看他越像个屠夫,心想,关中的水土里是不是有野性的种子,王陵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周勃同时还现几乎所有的秦兵腰间都别着人头,死伤在地上的魏兵,大半都没了脑袋。他知道这是秦人申领军功的凭证。
王陵已经带着手下向城内巷道中杀去,四面八方同时爆出喊杀声,号角从其他三个城门内吹响,总攻的时间已经到了。
周勃跑下城楼,率领手下的士兵向南门方向去,再由南面向城中心杀,想要和其他三路人马会师。
按照原定计划,四路人马,穿街过巷,收拾魏国的残兵败将。城内几乎没有一条街道不染血,没有一条胡同无死尸。所有的居民关门闭户,持刀自卫,担惊受怕,战栗不已。还好,王竹严肃了军纪,没有人闯入民居内捣乱。倒是魏国的败兵在穷途末路之下,有的开始抢劫财物,企图逃生。但都被随后赶来的秦军斩杀。
最后剩下的三五千魏兵,被四路大军围堵在城中心的一片空地上。几千魏兵,就是几千个血人,血浆糊住了眼睛,糊住了长矛,糊住了双手。有的伤兵抱着肚子奔跑,一松手,青紫色的场子流出一地。有的因为奔跑沸腾了血液,身上的伤口无法凝固,血不停的向外涌出,停下来的时候,一阵虚脱,就此死去。断手的、断脚的、丢盔弃甲的一片混乱,哭爹喊娘。为了惩罚周叔的冥顽不灵,在灌婴周勃极力反对的情况下,王陵和陈豨帅队对这些人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
伤兵们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一片片的倒下
王竹率领着后续部队鼓角齐鸣威风凛凛的入城,命令文官博士,赶快到各个城门去贴告示安民,让大家不要害怕,随意出来逛街,秦军是很友好的。老百姓在家里隔着紧闭的大门,就能闻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秦军的战车、骑兵、步兵在街道上奔驰,脚下噼啪作响,鲜血像泥浆一样四处飞溅。整座城都快成红色的了,弥漫着死气和臭气,谁敢出门呀!
围歼了周叔残部的秦兵的转向了魏国的王宫。整座王宫立即遭到了彻彻底底的洗劫,连地上的青砖都被翘起来搜查了一遍。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无影无踪。宫娥、侍女都不约而同的受了秦军将士的**之辱。魏豹的绿帽子多的满天飞了。王竹到了王宫的时候,正赶上鸡飞狗跳的尾声。宫内已经一片狼藉,不堪卒睹了。被奸被杀的精赤的宫女倒毙在门边;一口口的水井内塞满了因为害怕受辱而自尽的脂粉嫔妃。守护宫廷的侍卫的尸体竟然上了魏豹的龙床,桌椅板凳案几香炉扔的到处都是!不远处还传来正在欢愉中的秦军将士野兽般的呻唤声,夹杂着女性同胞凄惨的哀求和被迫出的喘息。
王竹没有阻止这一切。他早就想到了会生这样的事情。老百姓不让抢,总不能连魏豹的王宫也不让抢吧,那样士兵们就会有怨言了,没好处,谁会替你拼命呀!秦国人终究和‘仁义之师’这四个字,是八竿子扯不上关系的。虎狼就是虎狼!
王竹的秦兵把所有在大殿里宣淫的秦兵和魏国的宫女都赶了出去。魏国的宫女还以为秦国大王开恩要救她们,一个个正准备道谢,就听王竹说;“弟兄们,劳驾换个地方,寡人要在这里办公,不好意思,打扰了!”秦兵纷纷表示:“没事儿大王,咱不嫌麻烦!”宫女们彻底的绝望了,她们终于知道为何这群士兵如此的禽兽了,原来有这样的大王!
王竹看了看魏豹的宫殿,嘴里啧啧不屑,比起大政宫和望夷宫来这里只能算是鸡窝。不过,整座宫殿都是新建的,宫内的摆放也还算豪华,整座主殿,高达五丈,比城墙还高。头顶上雕龙画凤,危檐翘角,全部采用榫卯结构,颜色紫红,颇有气势。黑漆地板更加是光滑如镜,一直延伸到门边。御座上设了厚实精秀的软垫,两旁是巨大的朱雀檀香炉。看来魏豹这个西魏王做的也是有滋有味。不过,时间太短了些,只有两三年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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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阴谋
殿外仍然是一片嘶喊狂笑乱七八糟,王竹身边排列着几十名带甲军官,王熬李左车袁生等人全都在场,殿外还有上万的秦兵。(pm)生怕生什么不可臆测的变故。
“大王,请立刻下旨停止烧杀!”灌婴和周勃带着两团血雾从外面冲进来。一见王竹就单膝跪倒在地:“大王帅王师定天下,切不可滥杀无辜,寒了天下人的心!”
王竹心想,士兵们这会儿也抢的差不多了,再弄下去也找不出几两金子,正好顺坡下驴,给灌婴周勃一点面子。
“谁下的命令,让士兵抢劫?寡人不是一再的强调要善待百姓吗?”
王陵踏着青石地板,铿锵有力的走来,正好听见王竹的话,理直气壮地说;“启禀大王,没人抢劫百姓了,这里都是魏豹的不义之财,他也能算是百姓?!大王您只说不让抢劫百姓,可没说不让抢劫王宫,弟兄们这才动手的。”
王竹拍了拍脑门:“这次都怪寡人不好,没说清楚,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快让他们住手!”
王陵心想,住手就住手,反正大家都玩累了,正好找地方睡大觉。转身出去传令了。灌婴周勃对视了一眼,恭敬地说;“多谢大王体谅!”
王竹大度的把两人扶起来,装的一本正经跟个人似的说:“天下的黔都是寡人的子民,关中的子民寡人会爱护,关外的子民寡人也会爱护。这都是寡人应该做的,不需要感谢。”灌婴和周勃感触颇大,谣言真的不能相信,秦二世原来如此圣明,天下的百姓有希望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清剿,魏国的残兵败将基本上被肃清,剩下少部分投降。基本上遇到王陵和陈豨的就身异处了。运气好遇上灌婴周勃还能捡一条性命。
第二天,王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把平阳城给周勃做封邑,封为平阳侯;冯敬封为夏阳侯,李左车为万户侯,王陵封槐里侯!陈豨等人各赏赐千金,当然这些钱都是从魏豹的王宫里抄出来的。士兵们抢劫完毕后,都要进贡的,王竹要抽取一定比例的提成。这些钱他也不会看在眼里,顺手赏赐给手下。
得到了平阳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王竹真正的目标是魏豹和他的十几万魏国精锐。王竹现在想着怎么样把魏豹引到圈套里来。
“大王,不好了,安邑失守了,秦军大举围攻平阳,周叔将军快顶不住了——”冯敬噗通一声趴在了魏豹的脚下。
魏豹开始听说冯敬来了还不知所谓,以为是来恭喜他打胜仗拍马屁的,所以怀里抱着薄姬就接见了这位高级将领。一听说秦军攻陷了安邑,平阳都快失守了,吓得差点把薄姬从帐篷里扔出去。
“开什么玩笑,哪里冒出来的秦军,这怎么可能,秦二世那个窝囊废,胆小如鼠,听到寡人的名字吓得尿裤子,他敢侵占老子的土地,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魏豹一着急粗话出口,寡人都不说了,直接自称为老子。
“他还欠着老子人情债没还呢!”魏豹怒不可遏的瞪着冯敬,就像是一头雄狮盯着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兽,随时有可能给他吞入腹中。
“大王,现在不是讨论债务的时候,还是设法先救了平阳再”冯敬心里直冒冷汗,魏豹够蠢的,秦王开的这种空头支票他也相信。看来,这小子比周叔好骗的多了。
“寡人问你,秦军真的到了平阳吗?有多少兵力,周叔还能坚守多少天?”
冯敬冤枉的差点没哭死:“大王,您这是什么话,末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跑到您面前来谎报军情呀!秦军差不多四五万人,的确已经到了平阳城下,周叔将军害怕抵挡不住丢了都城,所以才让末将来请大王班师。”
“啊,四五万人——”魏豹冰冻僵硬的面孔,瞬间融化,恢复了自信的冷笑:“原来只有四五万人,该死的嬴胡亥,坏了老子的好事,这次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冲着外面的亲兵喊道;“传皇欣、武蒲来见寡人!”
皇欣和武蒲是魏豹这次远征的左右元帅。这两人自从魏咎开始就在军中效力,屡立战功,很受信任。
皇欣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皮黝黑,一顿饭能吃下一斗米,往那一站活像是座铁塔,令人望而生畏。
武蒲比皇欣的年纪大点,留着一缕黑胡须,露在盔甲外的脸庞和双手都充满了骨感,太阳**的青筋突突的蹦跳,小眼睛里闪着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辣的角色。这人上过学,识字,是文武双全的人物。魏豹封他做魏国的‘申徒’。
魏豹劈头盖脸的说;“告诉所有的士兵连夜返回平阳!”
皇欣纳闷:“大王,睢阳马上就要拿下来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回师。”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冯敬在这里已经很奇怪了,听了魏豹的话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武蒲也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平阳出事儿?”后面的半句是问冯敬的。冯敬还在地上跪着呢,魏豹急道;“快起来,把事情跟他们说一遍!”
冯敬站起来一五一十的把秦军围困平阳周叔抵挡不住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王真不是个东西,他还欠寡人人情债呢,等我见了他,一定问问他!”魏豹还念念不忘那人情债。
武蒲心里却很悲哀,心说,要不是你的那笔人情债,也许秦军还不敢去攻打平阳呢,都怪你自己惹祸上身!
“臣这就去整顿兵马,杀回平阳,把秦军杀个片甲不留!”皇欣蛮劲大。也难怪,这几天魏国的兵马所向披靡,平定河南、河内势如破竹。申阳和司马夷全都不是魏军对手,龟缩起来,不敢露头。
冯敬趁机在一旁拱火:“皇欣将军一到,准能把秦军杀个片甲不留,替那些死难的将士报仇!弟兄们,死的——太惨了!”
魏豹越听越来气:“秦国人真不是东西,简直没有半点信义,言而无信,还恩将仇报,坏了寡人的大事儿。”
武蒲苦笑道;“大王,秦国人不是东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虎狼之邦。”魏豹脸上露出了骄横气,他最不爱听这样的话了,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指责我不该与虎谋皮吗?那当时你怎么不说呢,现在知道放马后炮了,这不是让老子下不来台吗?
“武蒲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责寡人吗?”魏豹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像刀光一样,武蒲猛然感觉脖子上一凉。慌慌张张地说;“不是,末将怎么敢指责大王呢,末将只是想起了一条妙计,要说给大王听。”
“说来听听!”语气还是很冷,显然还在生气。
“大王,您方才说秦王坏了您的大事,意思无非是说秦国耽误了您进攻睢阳,其实这也容易,秦军只有四五万人,我军假如能够里应外合在平阳城外把他打垮,那样就可以乘势渡过黄河攻入关中得到咸阳。岂不是比得到睢阳要好的多了。”
武蒲急中生智,为了化解尴尬胡乱的说了一通,却没想到正符合好大喜功的魏豹的心思,他一下子气全消了。
“好,不错!真的不错你们两个去整顿兵马,我军连夜渡过黄河,前往平阳。”
武蒲心想,连夜渡河太危险了,本来想要劝劝魏豹,可是一想到刚才的误会,还是少说两句为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数万只火把几千米的黄河河道照的红彤彤的,黄河水仿佛不停涌动的岩浆。
睢阳城和安邑隔着黄河相望,直线距离四百里。假如是平地,一日一夜骑兵一定能够赶到。可是先大军要经过正处在汛期中的黄河,而后还要跨越太行山脉箕关天堑。道路难行,颇费时日。
光是渡河就用了十几个时辰。
士兵一夜未睡,求胜心切的魏豹又逼迫着他们急行军攀山越岭通过箕关,士兵们困苦不堪,他也不加理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打败秦军,如何入主关中!武蒲的一句话,算是惹下大祸了。
士兵们要知道是他出的馊主意非把他剁了不可。
一日两夜没合眼的魏兵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好容易到了安邑,心想能休息一下了,冯敬又跑出来贡献了一条良策!
“大王兵贵神,眼下秦军在平阳围城,完全不知道我军已经回师。孙子兵法有云:‘城有所不取,地有所不攻。’大王应该帅军直抵平阳给秦军主力一个措手不及,何必贪图安邑这等蝇头小利呢!”
“来呀,传令下去,绕过安邑,直扑平阳!”魏豹累的在马上摇摇晃晃:“向前百里安营扎寨,准备决战!”
再向前推进百里,距离平阳也就剩下一百五十里了,这个距离,在骑兵年代应该是很危险的。尤其,这一百五十里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开阔地。
“派人去给城内的周叔送信,让他准备里应外合,谁去?”魏豹全身乏力,坐着都能睡着,他也知道这样的状态打不了仗:“后天晚上,突袭秦军营寨如何?”
皇欣和冯敬同时跳起来了。
“大王三思!“
“大王万万不可!”
冯敬故作惊讶的说;“大王要这样做那到手的胜仗也就付诸东流了,我军此生都别想进入关中了!”
魏豹一翻眼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冯敬危言耸听:“大王您想一想,我军不远千里回师,本来就很难保证瞒得过敌人,到了城下还要休息两天,那敌人就算是聋子瞎子也能嗅出我军的味道来了,到时候秦军做了充足的准备,也就收不到奇袭的效果了,胜负尚未可知呀。”
皇欣没有阴谋,他只是鲁莽而已,一心只想着杀敌立功!
“大王,老冯说的挺对,这仗不能这样大,人都说兵贵神,不如让士兵休息一天,今夜偷袭秦营,秦军就算知道我军回师,也必定认为咱们不敢连夜袭击,必败无疑。”
武蒲又言了:“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只考虑到兵贵神,怎么不想想‘疲兵必败’呢。眼下士兵们都累了,如果和秦军作战,战斗力定然锐减,会吃大亏的。”
“武将军此言差异。”冯敬正色说;“我军士兵的确很累,可是秦军也不轻松,他们连日攻城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若是城内城外一起出兵两面夹击,秦军定然不战而溃自相践踏亡命逃窜。那里还用的着战士们有什么强的战斗力呀!”
“最怕的是和城内联系不上!”武蒲总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很不妥。
冯敬笑道;“这一点大王和两位将军尽管可以放心,末将临走的时候,已经在秦营中预伏了十几名细作,这些人穿着秦军的服装可以趁着夜幕往城内送信。末将亲自走一趟,大王和两位将军在此敬候佳音。”
“冯将军想的真是周到,寡人的大事就仰仗将军了!”魏豹高兴地过来和冯敬亲密的握手。
冯敬回到秦营见了王竹把魏豹受骗的经过说了一遍,王竹当下和众将定下计策,大军分为六路,两路去攻打魏豹的大寨,两外三路,从东南北三面杀出,将魏豹、皇欣、武蒲困住。剩下一路守卫平阳城!
一切安排好了,冯敬又返回魏豹的大营,只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三更城头上点火号令,两路军便一齐杀出,前后夹击,活捉秦王。”
武蒲突然问道;“周叔将军的书信呢?”冯敬一愣;“因为害怕中途被人捉住,暴露了计划,所以书信已经被烧了,我只用脑子记住。”
武蒲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恢复平静,点了点头,但眼中仍然包含疑惑的光。
魏豹蠢材,不疑有他,非常高兴,还想着王竹欠他人情的事情呢!
咬着牙说:“嬴胡亥,这次寡人和你新仗老仗一块算,你小子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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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灭魏
一切准备就绪,魏豹一声令下出动大军八万,分为四队,皇欣、武蒲、冯敬、还有他自己,每人两万,人衔枚、马缚口,向前疾进,来到七八十里外一处山坳中埋伏,派人出去打探,只等着三更时分,城头放火,立即攻打秦军营寨
夜深人静,山坳里显得格外凄凉,歪斜的枯树和乱石瓦砾在夜风的吹动下出一种古怪的叫声,如泣如诉。暗淡的月光无精打采地投在地上参差不齐的山丘上变的狰狞恐怖,士兵和战马都在地上脱出长长的影子。远处的沼泽传出汩汩的吐水泡声,像是人临死前的大口呼吸。山麓上有蛇在穿行,一双毒眼放射两道剑光。这一切都让魏兵将士感到一丝不详,荒凉、悲壮。
正在这时,期盼已久的红色火光终于从城头上冒出来,几十只颤抖的火把,交叉挥动,黑烟阵阵升腾,在空中幻化出无数的妖兵。
“城头上信号了,可以出了!”冯敬不失时机的提醒魏豹。魏豹骑了几天的马儿,歇息了几个时辰全身还有些乏力,不过一想到即将收获秦川的千里沃土那里还顾的上这么许多,走吧。
秦军营寨只在左手大路三十里外,冯敬轻车熟路,在前带路。到了不远处,从黑暗中遥望过去,只见秦军大寨,灯笼火把,亮如白昼,箭楼上各有一名士兵巡逻,都已经困得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了。营寨内两队骑兵往来巡查,十几个弓箭手疲惫不堪的趴在寨门上睡觉。
正是偷袭的千载良机。
魏豹差点笑歪了嘴,吩咐四路人马分别从四个方向围攻秦营,他自己则主攻正门。暗淡的夜色无边无际,魏兵大队人马像夜色掩护下的潮汐,凶猛的扑向秦营。魏军中的两名神箭手,噗噗两箭结果了箭楼上的巡逻兵,几十个身手好的,拿着手臂粗的缆绳,一字型散兵线状滚到木栅栏三四丈外。寨内的灯光大概可以普及到这里了,不能再向前。士兵们把手中的绳索抛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勾住了七八个木栅,只出几声啪嗒的轻响。魏豹挥了挥手,立即有三千名魏国弓箭手点燃了箭头上的桐油棉絮,箭矢开始燃烧并搭在了弓弦上。
“动手!”简单的命令传出去很远。
“轰隆,轰隆!”几声爆响,秦营外尘土飞扬,火箭横飞,正门的木栅栏被全部拉到,魏兵出一阵山呼海啸,向寨内冲去。三千只火箭立即给临近的营寨带来一片火海。身后的弓箭兵也纷纷的点燃了火箭开始向帐篷,向粮草,向秦军士兵的身体上攒射。
同一时间另外的三个方向也爆出了如潮的喊杀声,魏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了进来。正当魏豹庆幸大功告成的时候,忽然现秦营是座空寨,空无一人的营寨。突然,营寨四周爆出阵阵号炮!四路秦兵蜂拥而出。
左面王陵、右面灌婴,章邯、司马欣分从前后杀到,声势浩大,全都是骑兵。纷纷大喊,活捉魏王。
魏国将士慌里慌张,好像在梦里一样,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有多少秦兵,一个个只是胡乱的抵挡了一阵,继而夺路而逃。魏兵被杀死,踩死的有上万人,一时军营大乱,鸡飞狗跳。最可气的就是冯敬,一看到章邯杀来二话没有,下马跪地求饶,还抱着章邯的大腿痛哭流涕,祈求章邯饶了他手下的兄弟,至于他自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按照原计划,章邯非常感动,称赞了冯敬一番,说他忠义可嘉;仁义厚道;勇猛难当;很讲义气。然后答应了饶了他手下的兄弟,一同俘虏回去,升官财。
搞的两万魏兵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什么玩意呀?!就这还勇猛难当呢!虽然大家都这样想,可是人人心里也有些感激冯敬的救命之恩,毕竟是中了埋伏吗?硬拼肯定要吃大亏的。于是乖乖投降。
皇欣、武蒲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被王陵和灌婴一顿暴打,损兵折将近半,仓皇逃窜而去。连魏豹都顾不上了。
魏豹虽然脑子经常进水,可身手的确了得,一柄双头枪使得风雨不透,秦军秦将被他杀的人仰马翻,靠不上来。司马欣远远地看到一员黄袍威武大将,横冲直闯,所向无敌,一看就是魏豹,一时立功心切,向魏豹对冲过去。隔着五丈远,拉开弓弦,先放两次冷箭!不过他的运气很差,这两箭都被魏豹给躲过了。这下把豹哥给激怒了。
“妈的,秦国人都是卑鄙小人,谁在我背后放冷箭!”
司马欣已经冲到了近前,悄悄地在乱军中绕到魏豹的身后照着他的后心就是一枪。魏豹的一个忠心耿耿的亲兵看到大王危机,竟然奋不顾身,跳起来,迎上枪头。司马欣一枪把他挑飞了。魏豹听到惨叫声猛然回头,勃然大怒;“司马欣,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原来是你在背后偷袭我。”两人以前都在项羽的帐下供职,互相认识。
“不是我在背后暗算你,而是你喜欢用背对着我!”司马欣很无耻地说;“你非要用背对着我,我有什么办法!”魏豹说不过他,气的眼珠子通红:“我剁了你!”抡起双头枪,照着司马欣的脑袋砸下来。
司马欣拧枪迎击,当当当当两人交手五合,双臂有些酸麻,不是魏豹对手。驳马便走。一边跑还一边喊;“魏豹,你要是个君子就不要在后面追我,从人家背后下手那可是偷袭!”魏豹哈哈大笑;“谁让你拿背对着我!”
魏兵已经进入了大溃退的状态,魏豹还有心思追着司马欣打。士兵们看到他狂奔,以为是要撤退了,跟着追了下去。秦军尾随追杀,战斗力本来就很弱的魏兵死的更多更快了。魏豹穷追司马欣不舍,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跟着他的魏兵越来越少,而秦兵却越来越多,他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无法脱身。凭借着卓的身手和不怕死的打法,魏豹还想脱身,秦兵的尸体不停的被他挑飞到天空,不多时竟然杀出了一条血路。魏豹豪气纵横;“谁能擒我!哈哈!”纵马向外冲去。
正在此时,秦军中冲出一员大将,来到他的身后,冲入魏军之中,横冲直闯,见人就杀,行动如电,声如霹雳,枪走如风,所到之处犹如死神光临。吓得魏兵四处逃窜,不敢抵抗。那员大将转瞬来到魏豹身后,高声喊道;“灌婴在此,魏豹哪里走!”
魏豹这次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他用背对着灌婴!灌婴可不是司马欣,而且这次也没有忠心耿耿的秦兵护着魏豹了。
就在魏豹不及回头的一瞬间,灌婴的大枪拉出一条白线,消失在空气中。接着一点寒星刺入了魏豹的右肩。枪头从厚实的铠甲的两片鳞片之间穿过,直接贯穿。魏豹嗷的一声惨叫,就像猎狗被踩住了尾巴,双头枪一下子扔了出去。灌婴的大枪旋转着从他体内拔出,带着一蓬血雨。
魏豹的身手也算得上了得,身受如此重伤,竟然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有余力用左手从腰间拽出腰刀,勉力的挡住了灌婴第二枪刺向咽喉的招式。声嘶力竭的喊道;“撤退,弟兄们,进城!”他跑的方向是平阳城头,魏豹心想,城内这时候应该已经出兵了,或许半路能够遇上,也就化解了这场无妄之灾。
秦军士兵在灌婴的率领下拼死追杀二十里,山路上死尸无数,一片狼藉,秦军骑兵、步兵全部通过之后,有的尸体已经被踩得粉碎,骨头成了粉末。
“不要再追了,原地待命!”灌婴及时收兵。
魏豹跑在最前面,来到城外十里,突然听到前面马蹄瓢泼而来,心想一定是周叔的人马来了。他顾不得怪周叔迟到了连忙迎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挡住秦军——”
前面的兵马登时一阵大乱,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了,前面现秦兵了,杀秦兵呀!”魏豹的脑袋一下子短路:“不是秦兵,误会——”‘周叔’的军队似乎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黑暗中一股股的杀气迎面扑来,全都像是和魏豹有杀父之仇一样嚎叫着冲过来。魏豹的嗓子都喊哑了,就是没人听。
终于两只人马像对开的火车一样撞在一起,肉搏大战登时爆。处在逃命中的魏兵失魂落魄哭爹喊娘:“错了,弟兄们,是自己人!”很多魏兵都不忍心砍杀,毕竟是‘自家兄弟’那好意思‘同室操戈’呀。可是对面的秦兵兄弟却是一清二楚,谁跟你是弟兄!砍死你。魏豹也不忍心杀自己人,左躲右闪,一个劲的只是再喊:“住手,是自己人!”
这种情形下,魏兵的气势锐减,根本没心思打仗,秦军就像到了自家的韭菜地里,任意的收割开来。刀起头落,枪出命丧——
这一场一面倒的‘自相残杀’整整的打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昏黄的晨光掺杂着血污,照射在乱窜哭叫的战士脸上,魏豹还在喊:“周叔何在?寡人是魏王,错了——”
“哈哈——你是魏王,寡人是秦王,魏豹,你可看清楚了——”
魏豹一惊,寻声只见前面一员大将,紫袍铜棍,腰缠狮蛮带,身穿锁子黄金甲,足踏步云金战靴。头顶上的赤缨高一尺,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身后赫然竖起一面大旗,上书‘秦王嬴’。魏豹这一夜连累加流血,人已经眩晕了,**在马鞍上坐不住,全身酸麻,眼前黑雾连连,本已支撑不住,一看王竹出现,登时魂飞魄散。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何时得了平阳,周叔何在!”
王竹一条铜棍如巨蟒腾空,左右暴打魏兵,一路杀来,纵声狂笑;“周叔早就死了,冯敬是寡人安排的,你中计了!”魏豹如遭雷击,一时全身冰冷,好像冻僵。王竹战马和他对脸他还恍然不觉,王竹也不跟他客气,抡起铜棍照着脑袋就是一下。这一下铜棍击中头盔,出震耳欲聋的交鸣声,魏豹双耳嗡嗡作响,脑袋里一片混沌,彭的一下栽下马背。估计至少是个脑震荡,救活了也白痴一个。王竹乘机骑马踩了上去,马蹄在死尸上踩踏十几下,魏豹全身的骨骼大半粉碎了。几个秦兵又上去补上几刀,将人头割下来,献给王竹。
“魏豹已经死了,谁还敢反抗,就是自寻死路——”王竹把人头高高举起,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腥味扑鼻。魏兵有的当场投降,有的转身向后跑去。可是,后面还有灌婴等人的部队在堵截呢。
皇欣、武蒲比魏豹还惨,他们没有向平阳方向跑,而是直接返回了大营。
原先热火朝天的大营,此刻寂静的如同鬼蜮。四门紧闭,既无人守门也没有卫兵巡视,连一杆魏兵的旗帜都没有,只有两只孤零零的火把插在箭楼上,突突的燃烧着。对于刚刚战败的军队来说,这一幕无疑又让他们从心底升起了无限的寒意。这不对?武蒲立即意识到了,临走的时候,这里还有三万大军呢?人在那里?凑近一点看,帐内传来一阵烟火气,地上有被烧过的痕迹!
“不好了!有埋伏!”武蒲的反应和机警应该是很快了,可是仍然不够快!王贲、章平、章义、董翳、辛胜、郦食其、靳强、夏侯婴、李必、骆申二十几员秦将一起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其实这只偷袭魏军大营的兵马,才是王竹布置下的主力大军。总兵力六万!占去了秦军的一半!而且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为的就是快的降服魏豹的留守大军。
由于留守在寨内的魏兵没有魏豹的消息,猛然间被秦军攻打,又被宣称魏豹、皇欣、武蒲等人都已经中计战死,所以,七成以上的士兵选择投降,少部分负隅顽抗的,几个时辰之内全被屠杀。王贲命人打扫布置了前寨,好把魏兵引入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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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薄姬
皇欣武蒲带回来的败兵总共不到两万,一个个筋疲力尽灰头土脸亡魂丧胆,再一次遇到突袭,根本无心作战了,扭头接茬跑吧!风紧,扯呼!闪人!
皇欣武蒲没跑,两人奋勇向前和秦军对冲,怎奈身后的兄弟都不给捧场。跟上来的只有几千亲兵。消耗了个把时辰,基本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皇欣、武蒲眼见大势已去,魏王也无影无踪,无心恋战,两人一顿砍杀,驳马后退,想要逃走。
王贲猜透了两人的心思,指挥着十几员大将围拢上去,完全不顾江湖道义,对两人一顿群殴!皇欣被章平、章义、辛胜、李必围在中间,力战百招,身受刀伤枪伤二十余,盔歪甲斜败退,始终骂声不绝,誓死不降。最后大概失血过多了,手握不住刀柄,动作越来越慢,被章义一刀断掉了头颅。
武蒲比他聪明多了,勉强应付了王贲等人的一轮强攻,立即举手投降!王贲让他招降魏兵旧部!把这里四万俘虏,包括魏豹的金银财宝,书籍地图,嫔妃差役,全都押回平阳城任王竹处置!
这一战,魏豹的十几万大军战死大半,投降的也有五六万,王竹命令众将在平阳休整两天,然后分兵三路攻城略地!王贲、周勃帅军三万向北攻河西郡,灌婴、冯敬、李必攻河内郡,扫平原殷王司马夷的朝歌、魏郡等地。他自己亲帅主力大军,在降将武蒲的带领下出箕关,渡过黄河进攻河南王申阳,大军包围睢阳,并派章邯、辛胜分别帅兵两万攻打荥阳、成皋。
大军还没有开拔,当晚王竹开庆功宴和众将喝的酩酊大醉一塌糊涂,差点把魏国王宫当成烧烤店给砸了,说话舌头都短了半截。郦食其喝的找不着北,脸色通红,气喘如牛,胆大包天,敢和王竹称兄道弟了。
王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打着嗝问道;“郦食其,寡人,让你找的——找的那匹白马,你找到了吗?”
郦食其越醉反应越快,一拍脑门:“找着了,找着了,大王兄弟,还真是有这么一匹马?就在周叔家里的马厩里圈着呢!非常的神骏!嘿嘿,周叔的家里好东西真是不少,尤其是他的几个小妾和女儿,都如花似玉——”
王竹对着众将大笑,指点着郦食其说;“有什么好货色也不知道拿来献给寡人,你倒自己留下了!”
郦食其一下子急了,蹭的站起来,晃悠到王竹面前,一拱手差点趴在地上:“大王,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这次还真是要献给你一个绝色倾城的佳人,只是不知道你怎么赏赐我!”王竹心想,献给美人也要赏赐,也不知道有多美!
“那要看这个美人究竟有多美!”王竹醉醺醺的眯着鹰眼**。
“跟虞姬娘娘不相上下——”
在座的众位大臣全都愕然,连王熬都悚然动容,笑道;“这似乎不太可能,假如是真的,大王可真要好好的赏赐郦先生,我们这些人也是心服口服的。”王陵拿着烤羊腿肆无忌惮的嚷道;“有这样的美人,让我见上一面,虽死无憾!”郦食其一看这些人不信,有点生气,指着王陵说;“那你就等死吧!来人,把美人带上来——”
郦食其早就准备好了,拍了两下手,三条人影出现在魏宫门前,宫鞋细碎,冉冉而来,拾阶而上。犹如一轮新月升上湛蓝无垠的夜空。后面的是两个普通的侍女,大家倒没怎么注意。所有的目光都被最前面那个婀娜扭动的身影所吸引了!
那女子美的可以让人窒息!
身穿轻纱,伏波掠影,宛若惊鸿,头上挽着双螺髻,举止轻盈,巧笑嫣然。不失妩媚,也不轻浮。精美绝伦的脖子和圆润的双肩露在外面,晶莹的像清晨牡丹花瓣上的露珠。眼中射出如云似雾的光彩,专门引诱你想入非非。
王竹迷迷糊糊的就站起来了!
“薄姬,参见大王!”那女子盈盈的拜了下去,这一句轻柔婉转的话语几乎勾走了在场所有男人的魂魄。
“薄姬!”王竹迷迷糊糊的觉的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是——从那里来的!”
薄姬脸上一红,接着眉宇间就有些哀怨。郦食其抢着说;“启禀陛下,他是魏豹的姬妾!”这一说,王竹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大王,此女能歌善舞,温柔娴淑,算不算的上绝色?臣该不该封赏?”看到满朝文武都有惊艳的表情露出来,郦食其偷笑。
“恐怕还不可以,郦先生不是说这女子能歌善舞吗?此事需要证实一下!”李左车没看到过这么脱俗的美人,很想欣赏一曲。
“没错,谁知道郦先生说的是真是假,想得到大王的封赏可没有这么容易!”袁生也跟着起哄。
“既然各位大人都有雅兴,薄姬,你就舞蹈一曲!”王竹已经有点坐不住了,恨不得她立刻跳完了,带到后宫,宽衣解带,享尽风流。他有些酒后乱性。
“是,大王!”薄姬没觉得受委屈,她就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生的。
玉佩叮当作响,纱裙拽地有声,宫殿内响起了《景云舞》的编钟和管弦之声。薄姬翩翩起舞,广袖轻舒,飞燕蝶舞,轻盈曼妙,夺魄勾魂。整个宫殿静的呼吸可闻!
“哐啷!”一声,袁生这个酸秀才的杯盏失手落地,金玉交鸣,声音沸沸扬扬的在空旷的魏宫中蔓延开去。
王竹的嗓子有点干,似乎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了,想清清嗓子,又觉得太失态了,又不是没见过美人,至于吗?可是一颗心却不争气的蹦蹦跳动。
一曲完毕,薄姬深深一福:“让大王见笑了!”王竹正想宣布酒席到此结束,让各自回去休息,袁生又说道;“歌舞虽然不错,不知道识不识音律?!”
王竹挺能理解袁生此刻的心情,无非是想让美人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袁生要不是喝多了估计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要是别的女子王竹兴许也就赐给他了,这个薄姬说什么也舍不得!
“薄姬,你会弹琴吗?!”王竹温柔的问道。
“粗识音律!”古代人一般都谦虚,尤其是像薄姬这种淑女,她要是说粗识就一定是精通了。王竹点头道;“就给大家弹奏一曲!”
“慢着,大王,臣斗胆请薄姬弹奏一曲庆贺胜利,歌颂盛世的乐曲,不知道薄姬姑娘会不会?”这话是王熬说的,他突然想起来了,魏豹刚死不久,这女子不会对大王不力吧,假如她图谋不轨,在床帏之中极乐之时刺杀大王,大王有一百条命也非报销了不可。乐为心声,一个人无论怎样隐藏自己的感情,也做不到滴水不漏。面部表情可以隐藏,但弹奏出来的乐章就像清澈的湖水会把她此时的心境一丝不漏的映现出来。所以他让薄姬弹奏庆祝胜利的乐曲,为了看看她是否为魏豹伤心。
薄姬根本就不伤心,她对魏豹就没感情!王竹命人取来了魏宫中的一把古琴,摆放在一张案几上。
薄姬粲然一笑,端庄整肃的在琴边坐下,猩红的玉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就像是天地鸿蒙的第一击声响,琴声渐起,但闻宫商齐鸣,角徽交响,时而铿锵,时而呜咽。时而如疾风暴雨,时而如行云流水,抑扬顿挫,节奏清明。十指玉葱轻轻地抚在王竹的心上。让他觉的心里似乎有几十只小耗子不停的抓挠,催促他快入洞房。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薄姬想必也累了,来人赶快扶她回宫休息,寡人也累了,要去睡一会儿,你们都散了吧!”
郦食其喊道;“大王,臣的赏赐——”
王竹气道;“急什么,还有最后一种绝技没有测试,等寡人测试好了,一块奖赏你!”王竹说罢拂袖而去。郦食其酒精入脑,非常迟钝,喃喃地说;“还有什么没测试——”
王熬、李左车等人都听明白了,忙过来拉着他走:“走啦,快走吧!明天就测试好了!”郦食其还是不明白,大王是不是想赖账!
精美绝伦的脖子下面,隐藏着结实坚挺的胸,闪着耀目红光的蓓蕾。
线条柔和如春风的两条间没有一张纸的缝隙!整体看来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刻的女神像!侧躺在榻上的薄姬,极富诱惑的曲线在胯部夸张成希腊雕塑的瓶颈,凸现出一个精致玲珑的轮廓,凝聚成不可抵御的魅力和挑逗。她身上有虞姬没有的东西!也欠缺虞姬具有的东西!
薄姬羞羞答答的坐起来给王竹宽衣解带,伺候男人她已经是行家里手了,这个乱世,长的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必然要走这条路的,想当贞洁烈女,没可能,除非你去死。王竹看着她的欲拒还迎,腼腼腆腆,心里越的痒痒。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平抑住太阳**上奔涌的血管!
薄姬忽然住了手,双膝跪在榻上说;“大王,臣妾不是完璧!”王竹当然知道她不是完璧,这阵子秦王宫中的‘完璧’有点太多了,一点经验也没有,关键时刻还要王竹下令才知道运动,他都有点厌烦了,妈的不是完璧更好!比较懂事儿!
王竹轻轻地捧着她的俏脸:“没关系,寡人就是喜欢你,你把寡人伺候好了,寡人立即封你为妃子,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寡人最讨厌矫揉造作的女子!”薄姬方才还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全部的实力拿出来,很多男人都不喜欢熟女的!万一大王以为我是**下贱的女子,恼了我该怎么办?王竹这一说倒是把他的心结给打开了!“是,大王!”
侍女放下了帷幔,吹熄了灯火,王竹登上宝榻,将轻轻嘤咛的薄姬搂在怀里,一顿狂吻!说来也奇怪,他趴在薄姬身上的时候,脑子里却总是会浮现出虞姬俏丽的模样,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薄姬的身子一震软瘫,柔若无骨,像一条水蛇般在他的怀里扭动着!王竹胸中的烈火像燃气灶一样呼啦啦的狂烧着。薄姬身上的香气使他的血滚烫如开水。
薄姬顺从着,迎合着,施展着浑身的解数来取悦这个醉醺醺的君王,也不知道明天他醒了酒还认不认得自己!
正当王竹这里翻云覆雨欲罢不能的时候,王熬忽然收到了重要的战报,是桓齮的八百里特快专递。项羽听说王竹已经灭掉了魏国,放弃攻打江陵,全军北上,已经到了宛城。王熬这个时候可真是体会到了‘左右为难’这四个字的含义,心想:告诉秦王吧,秦王正和薄姬鱼水之欢,淫乐无穷,打搅他,肯定被修理!不告诉他吧,行军这么多天,大王没有沾到过女色,肯定是性急了,他对薄姬一时不能罢休,非玩的精疲力竭不可,时间过长,耽误战机,怎么担当得起。
王熬想了半天,决定让郦食其去完成这项光荣而又特殊的任务!于是他找来了郦食其,向他说明了紧急的情况!郦食其喝了酒就失态,那里还考虑什么后果。王熬说的特别可怜,似乎江山社稷都放在他手上了,搞的他飘飘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大步流星的来到后宫,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叫:“大王,项羽来了,大军就要到城下了!”
王竹马上就要深入禁区了,一听项羽的名字登时浑身冰冷,一点兴致也没有了。郦食其还在外面鬼嚎!“项羽来了,大王快开门呀!”王竹一听就是他,气的咬牙切齿:“你不会一会儿再来报告啊——”郦食其嚷道;“不行啊,大王,项羽已经到了睢阳了!”他胡说八道,项羽还没到宛城呢!
王竹一听如此紧急,提着裤子,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赤着脚从屋子里冲出去:“真的假的,快叫王陵和董翳、王熬先生、李左车过来议事!”
“是是是,臣这就去!”郦食其看到王竹如此的狼狈心里又有点害怕,玩笑开的太大了,万一他一翻脸,这脑袋可就没了。
幸亏王竹不是秦二世,知道他酒后失态的德行,才不以为轩,要不单凭他谎报军情的罪名就足够处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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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荥阳劝降
“大王,请立即出兵,抢在项羽到来之前,夺取睢阳、荥阳、朝歌!修书给齐王和彭越,让他们攻打彭城,以为策应!”李左车紧张的说。
“事不宜迟,大军连夜开拔,各路人马按照原计划推进,袁生动身去见齐王和彭越,无论如何让拖一下项羽的后腿!”对付项蛮子,就这点法宝。
“韩王信是吕夫人所封,现在被新韩王郑昌驱逐,正无家可归,大王也给他写封信,承认他的王位,给他兵马,让他争夺韩地!削弱项羽的势力!”袁生跟着又献上一条计策,都是外交方面的。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夺取荥阳,荥阳位于函谷关和彭城之间,进可攻退可守,项羽不得荥阳是不敢贸然进攻关中的!”王熬还是以前的战略。
“寡人亲自去荥阳劝降张良等人!”王竹知道没有吕雉跟着搅和,张良和萧何就不好对付了。很可能是个久攻不下的局面。
各路大军连夜起程,争分夺秒,赶路疾进。王竹晓行夜宿,三天之后,渡过黄河,逼近睢阳。前方战报,项羽在韩国境内出手帮助郑昌剿灭韩王信,以至于耽误了行程,还在宛城一代晃悠呢。王竹大喜。
申阳这些日子正郁闷呢,怎么所有人都冲着他来了,吕雉、魏豹、司马夷、现在又来个暴秦,老子就这么好欺负吗?其实并不是申阳好欺负,而是睢阳这个地方九省通衢,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兵家必争之地。他吃了地域的亏!
刚清净了两天,城头下骂声又起。秦军秦将把睢阳围困的水泄不通。申阳这段日子对付魏豹、吕雉已经筋疲力竭了,士兵死伤过半,粮草消耗罄尽,城墙残破不堪千疮百孔到处是豁牙,守城的箭矢、石灰粉、桐油、石磨都所剩无几。秦军比以前的侵略军更加强悍,这一仗简直没法打。
申阳只盼望着项羽这个大救星能及时赶到。谁能想到项羽不务正业拐个弯去打韩王信了。
王竹留下章邯和辛胜、王陵、武蒲攻打睢阳,亲自带着秦矮、秦射、董翳、章平、章义、骆申、降将鄂千秋,渡过洛水进逼荥阳。
荥阳城在烈日的暴晒下傲立。
荥阳城地处黄河南岸,春秋时是郑国都城,战国时是韩国的荥阳邑。它,北面是滔滔黄河,南面是韩国都城阳翟,西面是坚城睢阳,东面是战略要地开封。周围有山,绿荫如盖,四面环水,人马难渡。荒丘、沼泽、淤泥陷阱遍布城郊,地形非常复杂。
王竹大军一到立即四面围城,然后派人到城内送上吕雉的亲笔书信,请张良、萧何出城投降,许诺每人封邑万户。
张良萧何早就听说吕雉下嫁给了秦王,心里一直认为吕雉是被秦王逼迫的,所以看到书信之后立即撕毁,把使者大骂一顿放回去。王竹愁眉苦脸的去见吕雉,看的吕雉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告奋勇地说;“大王,明天臣妾亲自去城下向他们劝降,另外你派人悄悄送信给我的两位兄长,让他们带兵出城投降!”
“这个容易,寡人派使者进城,联络城内的细作!就怕你的兄长不愿意投降?”
吕雉心想,这你可就想错了,我那两个哥哥,最贪生怕死了,一听说大兵压境肯定跑着来投降。
第二天,王竹整军于西门外,亲自到城下劝降。张良、陈平、萧何、卢绾、樊哙、纪信、楼烦等人全都在城头备战。
王竹一看人到齐了正好,省的一个个的说了:“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投降吧。”
“秦王你不必白费心机了,我们根本就没打算投降,除非你放了吕夫人,我们这些弟兄还能考虑考虑!“萧何也穿了一身重甲,看来是打算坚守的。
“寡人并没有囚禁吕夫人,她在寡人这里很好,来去自如,不信的话,寡人把她**来,你们自己看。”王竹向后一招手,中军分波裂浪一般,出现一道人墙,人墙巷道中驶出一辆秀幔锦车,车内走下一个,华贵的美妇人,正是吕雉!
“吕夫人,真的是夫人!”城头上登时一阵喧哗。
“萧何先生、子房弟,你们还好吧!”吕雉看着城楼上的人,神情镇定地说;“盈儿,还好吗?”
张良看到吕雉神色如常,心中反而纳闷,夫人脸色不错,莫非秦王说的是真的,还是夫人又耍了什么手段!再看秦王身后,郦食其、王陵等以前的老相识都在场,心中隐隐的不安。
“秦王,你把夫人放了,投降的事情可以商量!”张良来一招比较幼稚的缓兵之计。吕雉道;“子房弟,我是甘心下嫁给秦王的,现金天下扰攘,秦王宽厚仁德,睿智聪明,只有他才能重新统一六国,剔除暴君项羽,你们就降了吧!”
樊哙嚷道;“不对,夫人是被逼的。一定是秦王威胁你对不对,夫人?”吕雉摇头:“不是,没有人逼我,都是实话,沛公已经死了,天下除了秦王再没有明主,大家起来造反,无非是希望革除秦朝的暴政,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秦王已经答应,重新统一六国之后,以儒治国,大家得享富贵,人民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
城头上的将领一阵面面相觑,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相信吕雉的话,大家都认为吕雉是在秦王的淫威下被迫说出这番话的。
“除非夫人能单人匹马的进城来,否则,我们是不会相信的。”张良计上心头。
王竹可为难了,把吕雉放进城去万一吕雉这些天是在跟自己演戏怎么办?岂不是放虎归山,要是不放她进去,可就剩下硬攻一途了。城墙上士兵成行,盔明甲亮,滚石檑木堆积如山,黑烟升腾,桐油味道,刺鼻弥漫。准备工作做的相当到位,要想攻进去怕要十天半月,被项羽抄了后路就糟了。
吕雉转过头幽幽地说;“大王,让臣妾进城去劝降吧!臣妾一定能说服子房弟。”王竹心里翻腾如波澜,左想右想,终于下了决心,冒一下风险还是值得的。
“一定要加倍小心,寡人在城外等你出来!”
吕雉没想到王竹答应的这么痛快,她猜想王竹可能会疑神疑鬼,没想到他这么果断。殊不知,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打开城门,寡人放夫人进城!”
郦食其突然凑过来说;“城门一开,就趁势冲进去。”王竹赶忙摆手,低声说;“不行,那样夫人一定被射死了。”郦食其没说话,心里却想,真是妇人之仁!城头上张良又喊道;“请大王后退五里,我们才开城门!”王竹和郦食其对视一眼,苦笑道;“人家早就想到了。”郦食其叹道;“张良可不是省油的灯!”
“传寡人的命令,后队变前队,后退五里,寡人亲自断后!”王竹害怕张良用诡计偷袭,所以亲自率领五千骑兵断后。
吕雉一步三回头的来到城下。
张良看到秦军果然撤退数里,命人打开城门。吕雉催动战马,踏上吊桥,进入荥阳城。城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夫人回来了,夫人终于回来了,我们又有了主心骨了——”将士们振臂高呼,士气大振。
吕雉先想到的还是亲生儿子:“盈儿呢,我的儿子在那里?”张良从城头上跑下来,擦着汗说;“吓死我了,没想到秦王这么容易中计。夫人您无恙吧!主公,在城内休息,我这就带夫人”
吕雉随张良、樊哙、萧何、曹参、陈平三人离开城头回到城内。其他的文官武将仍然在城头坚守,防止秦军偷袭。
见了刘盈,吕雉痛哭一阵,嘘寒问暖一番,就让侍女把刘盈带了下去。张良赶忙凑上来说:“夫人真是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下子沛县的弟兄们又有希望了。最近大将军韩信在赵国打的不错,张同、夏说都被他打败了,兵力达到了六七万,现在到了襄国一线,前些日子已经来信,预备来跟我们会和,共同攻打齐国——”
吕雉打断了张良的话,叹息着说;“子房弟、萧何先生、樊哙,你们都误会了,本夫人并不打算东山再起,我这次进城来,目的就是要劝你们投降秦王。”
张良等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是不是上火耳鸣听错了。樊哙抢着说;“这不可能,暴秦荒淫无道,是我们的死敌,夫人以前不是恨他们入骨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投降,再说,秦人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兄,这笔仗该怎么算?!”
吕雉是樊哙老婆的姐姐,一项把樊哙当自己人看待,厉声道;“那我们杀了这么多的秦人又怎么算,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怎么能记在心里,世上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朋友和敌人都是过眼云烟。”
张良苦笑道;“可是,秦王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又能给天下什么好处,天下苦秦久矣,人心思变,咱们跟着秦王只能是死路一条。”
萧何道;“话说的没错,天下兵锋项羽最强,假如夫人无心争取天下,还不如再次投降西楚霸王。”
吕雉心夫人就是去死也不到项蛮子那里讨饭吃,做项羽的手下冲锋陷阵在前,享乐享福在后,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过的日子。
“以前我们在项羽那里受得苦还不够多,怎么能再回去。”
张良也摇头;“最近听说项羽不顾道义,公然杀害了义帝,侵占长沙,还嫁祸给秦王。天下诸侯,人人愤慨,敢怒而不敢言,看来这人不肯能取得天下了。照我看来,最有机会夺取天下的还是夫人你,只要我们会和大将军韩信,收拾北方的土地指日可待!”
“子房弟,秦王最近在关中大施仁政,恨得民心,关中的百姓,从仇视暴秦,转而亲近暴秦。秦王病源不断,粮草充足,五分天下有其二,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项羽偏偏喜欢杀戮,大失民心之后,绝对斗不过秦王。我军处在两强夹缝中是无法生存的。假如要选择一方来投降,本夫人宁入秦不入楚!”吕雉语气坚定。
“夫人已经打定了注意吗?”张良脸色很难看。他在吕雉和刘邦面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假如大家还肯听本夫人的话,那么本夫人就要下令投降秦王了!”吕雉黛眉紧促,站起身来。
“那好,那子房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张良摇了摇头。吕雉喜道;“这么说子房弟你是答应了?!”张良没开口算是默认了。萧何处事圆滑,当即表态;“臣唯夫人马是瞻!”樊哙看了看张良,又看了看吕雉,气呼呼地说;“不战而降真是窝囊,算了,你们都投降了,我一个人能到那里去,降就降吧,要不是沛公好端端的死掉,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陈平和曹参更加的圆滑市侩,尤其是陈平,品行不端,贪财好色,谁的油水大,就跟谁混。陈平弓着腰道;“既然如此,臣立即去城头上传令!”吕雉道;“算了,还是咱们大家一起只怕有的将领想不通起来闹事!”
张良始终阴沉着脸不说话!吕雉以为他一时想不通,心情郁闷,也没太计较。一群人坐车回到城楼下。
吕雉登城!众将还以为她是来鼓舞士气,一起守城的。没想到陈平走上前来,当众宣布:“夫人已经决定,全军降秦,请众将士放下武器,打开城门,请秦王入城!”
所有人都楞住了。卢绾、纪信、楼烦等人当即表示不满。纪信冷哼这说;“这怎么可以,沛公可是死在秦人的手上,末将要替沛公报仇,怎么能屈身侍贼!”
卢绾和刘邦的感情最深,热泪横流,哽咽着说;“夫人,你要是怕死,你自己出城去,我等誓与暴秦决一死战。”
楼烦拍了拍身后的箭袋:“只要我还有一只羽箭,就不会放弃诛杀秦王的机会!”
“好,说得好,我也不同意投降暴秦!”张良突然从吕雉的身后站出来。
“萧何先生,你怎么说!”吕雉侧了侧头,冷冷的问。
萧何微笑道:“臣已经说过了,唯夫人马是瞻!”
“樊哙、陈平、曹参!你们说呢?”吕雉转过身子,眼神凌厉的看着三人。樊哙不愿意投降,可是他和吕雉的关系近,总不能向着外人。
“夫人说投降,那就投降好了,这里本来就是夫人说了算!”
陈平和曹参也顺着说;“没错,我们都听夫人的!”
吕雉的眼光在城头上扫了一圈,看到谁谁就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再没有人出来表态,大家都在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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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缓兵之计
“请恕我等不能从命!”卢绾冲上前几步,公开和吕雉对抗吕雉心里有点虚,毕竟她是个女人,而且这件事情做的理亏:“你——你要造反吗?”
城下突然传来几声呼喊:“谁要造反,谁要造反!”呼啦呼啦冲上来几百名亲兵,吕泽、吕释之,晃着膀子跑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谁要造反,谁敢不听夫人的话,找死吗?老子废了他!”
“没人造反,我们只是看不惯夫人的所作所为!”纪信和卢绾并肩站在一起。
吕雉一看娘家人来了,顿时胆气大壮,横眉立目的娇叱:“你是一介武夫懂得什么国家大事,给我住口!”
“夫人,末将不住口,末将就是要说,沛公死了你改嫁给暴秦,玷污沛公的清誉。现在又为了暴秦做说客,想毁了沛公的基业,夫人你不配在领导我们了!”纪信豁出去了,把吕雉的老底都揭出来。
“纪信你个王八羔子,你找死是不是?”吕雉的两位兄长捋起袖子就往上冲。
“大哥、二哥你们都住手!“吕雉的声音不大,却透出无限的权威,吕泽、吕释之各自冷哼了一声就退到一边。
“纪信、卢绾,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张良拦住了纪信和卢绾,拱手道;“夫人,我们不想怎么样,人马是沛公的人马,夫人当然有专断之权,我等不敢造反,只求夫人放我等一条生路,让我们出城去自生自灭!”卢绾拉了张良一把:“这怎么行?我们——”张良连连的对他使眼色,心想,这是唯一逃生的机会了,把吕雉逼急了,兴许连性命都保不住。
吕雉心里则想,卢绾、纪信在军中非常有威信,处死他们,弄不好会引出乱子,既然他们主动要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人各有志,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本夫人也不愿强留,请吧!”
卢绾目光环视城头,文武将领都低着头不吭声,心中登时了然,张良的决定是对的,跺了跺脚,长叹一声,大步走下城楼。纪信、楼烦、张良随后赶上。吕雉冷冷地说;“还有谁想走的,赶快走。不想走的大家就一起归顺秦王。”
吕泽和吕释之狐假虎威的扯着嗓子喊;“还有谁不服,趁早走人!”陈平谄媚的笑道;“夫人不用问了,想走的早就走了,剩下的这些人都是夫人的忠臣了!”
吕雉展颜一笑:“既然都是忠臣,就表示愿意听本夫人的安排,那么,陈平、樊哙,你们两个去打开城门,迎接秦王进城!”
吕雉带着萧何、曹参、陈平、樊哙、6贾、陈恢、吕泽、吕释之、枞公并五百骑兵打开城门,出城五里来到秦军队前,向秦王请降。
王竹在望远镜里,远远地看到城头竖起白旗,知道吕雉的劝降已经成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挥军入城,而是等着吕雉派人来传话,没想到吕雉竟然带着一众大将亲自来了。收服荥阳王竹固然高兴,一下子得到这么多文武将帅,王竹更加笑歪了嘴!
“臣妾叩见秦王!大王万福金安!荥阳城内一干人等,诚心诚意前来归降,请大王饶恕死罪!“吕雉下马,跪拜于地。
萧何带头跪了下去,陈平等人也从马背上翻下来跪倒:“我等愿意归降,请大王恕罪!”
王竹心里高兴地开了花,跑到吕雉面前,弯腰把她扶起来,大喜道;“卿等不但没罪,反而有功,寡人特赐每人一千金,加以表彰,往卿等日后同心同德,剪除叛逆,恢复乾坤。”一些贪财的官员,诸如陈平之辈,听说秦王赏赐千金,立即山呼万岁。王竹登时从暴君变成尧舜禹汤了。
进了荥阳城,王竹看了看城头上备战的情况和堆积如山的粮草,更加情形没有采取强攻,否则损失惨重不加会迁延岁月。王竹在城头走了一圈,突然想起来了:“成皋现今是谁在驻守!”
陈平老远就跑过来;“大王,大王,这个臣知道,是司马夷,殷王司马夷驻守!”王竹微笑道;“这位大人是?”
“大王,我是陈平,现在军中担任校尉!”
王竹惊喜道;“原来是陈先生,早就听说先生大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怎么先生如此人才,只屈尊校尉,这样吧,寡人封你为‘参合’你帅兵去讨伐司马夷,如果得胜,寡人在封你五百户。”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陈平心想,别人对付不了,司马夷那蠢货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五百户差不多就是白送给我的。
辛胜、章邯、王陵、武蒲已经包围了睢阳城。王竹在荥阳休整一天,对吕雉的旧将一番封赏之后,命樊哙为先锋,回头攻打睢阳。
申阳在章邯等人持续一天的攻城战中已经吃紧,王竹的生力军又赶到,秦军越壕渡河开始登城,第二天黄昏时分,睢阳城东门摇摇欲坠。申阳被逼无奈,在城内举起白旗,宣布投降。
可是申阳另有打算,他向王竹提出条件,要求在城内整顿两天才出城投降。王竹一听就知道他耍花样,再等两天岂不是把项羽给等来了。分明是缓兵之计。这种把戏骗不了三岁以上的小孩,申阳绝对找抽!
王竹好容易才忍住了进城去把他暴揍一顿的冲动。
项羽日益逼近,申阳这里耍太极,王竹也真是有些愁,攻不下睢阳很容易被项羽趁机打进关中,到时候想撤兵也没地方去了。
关键时刻还是王熬有办法;“大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给他两天的时间,让他好好的休整!”王熬的眼中隐藏着玄机。
王竹知道王熬不会出馊主意,追问道;“先生是不是有好办法?”王熬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申阳想稳住大王,大王就先稳住他,不但答应他的条件,还对他封赏一番,让他放松警惕掉以轻心。我军趁着夜间,突然攻城,一定可以抢占城池!倒时候,就算他想投降都来不及了。”
王竹阴笑;“妙计,申阳跟寡人玩花拳绣腿,寡人就让他自食其果。”跟我玩,阴死你!
申阳正在房间里转磨,外面有侍女进来说是敌军使者求见!
那使者就是叔孙通!
像这种巧言令色、无中生有的工作,王竹一般都委派给这个老骗子。
叔孙通面容清癯,三捋长须,瘦弱的有几分仙风道骨,看着很有风度,其实就是个卖嘴的大骗子。资深老千,斯文败类,骗死人不偿命!
“恭喜河南王,贺喜河南王。”叔孙通弯腰深施一礼:“秦王已经下旨,仍然保留大王的封号,条件只要大王出城去和秦王见上一面,交出一半的军队就可以了。”
申阳也是拍马屁戴高帽的一流高手,河南王就是这样混来的,一听这话,立即还了一礼,感动地说;“多谢秦王,请大人先行一步,回复秦王,就说申阳深感秦王大恩,两天后一定整顿好兵马出城投降!“
叔孙通感激又放心地说;“这就好,总算没让我这把老骨头白跑一趟,既然大王两日后出城,老夫不妨就在城里陪你两天,咱们一起出去算了!”
申阳心想,留下你更好,权当人质,霸王一到,就杀了你祭旗。对叔孙通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叔孙通也是临场挥,他害怕申阳起疑心,就故意留下来做人质,也好让他彻彻底底的忘掉城外的秦军。
申阳果然大为松懈,不去督促士兵,反而把功夫都花在了贿赂讨好叔孙通的身上。叔孙通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做,就是想让自己到秦王面前美言几句,两天的限期过去后,项羽要是还没到,再适当的延长几天。
叔孙通在申阳的面前大肆吹嘘,说他是秦王面前的第一大红人,秦王对他言听计从,信任有加。只要有他在秦王身边,保证申阳的河南王可以做的踏实。说的天花乱坠,口沫横飞,斗转星移,乾坤倒悬!申阳一个劲的重复两字:“失敬!失敬!”对叔孙通的佩服简直就是滔滔江水、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叔孙通丝毫也没有脸红,反而觉的理所当然,还不停的伸手跟申阳要钱索贿。申阳在心里嘀咕,这老家伙可够黑的,等完了事儿老子在收拾你!叔孙通骗了财还想骗色。申阳给他安排了四五个绝色的侍女他都不满意,摆动着亡灵骑士一样枯瘦的鸡爪子,连连叹息;“不行,不行,真没想到偌大的河南国竟然没有一个美人。”
求人办事就得低三下四,申阳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对付叔孙通这种官僚还是有一定心得的。这种人你喂饱了他他不一定给你办事儿,可是你饿着他,他就肯定会修理你。不满意,换!换了四次,实在没办法,连自己新娶的姬妾都奉献了出去。可怜那个十八岁的富有弹性的身体就这样被个老棺材瓤子给骑了!
申阳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像个女人一样默默垂泪,已经达到了以泪洗面的境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套流氓必须舍得老婆。为了江山社稷豁出去了。
叔孙通连续折腾了两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再也折腾不动了,躲在房里睡大觉!申阳也松了口气,把可怜的小妾接回房里,自己用了一次,甜言蜜语的安慰了一会儿,沉沉的睡去了。明天就是说好了要投降的日子了,他要养足精神,继续拖延,也不知道楚霸王到了那里,计算时日也应该来了。
申阳虽然没有向士兵宣布过要投降的事情。可是这两天秦国的使者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踢破了门槛子。士兵们奇怪之余就开始打听,于是有人就得到了消息,也证明了很多人心中的猜测。消息像瘟疫一样迅的传遍了整个军营。
知道大王打算投降了,疲乏的士兵卸下了心理上的负担,都很轻松,晚上站岗的时候,哼着小曲,互相聊天解闷。巡查的将领一走,就轮班躺在地上睡觉。熏风微微,午夜时分,些微有点凉意,躺在青石板马道上,睡的滋滋润润,忘却天地。没躺下去的,也扶着长矛打瞌睡,眼皮上下打架。
城墙下忽然滚动大片的黑影的通过了护城河来到城下。长达五丈的云梯,轻轻地悄无声息的架在了城楼上,黑影成串的向上攀登!
“杀!”城头突然一声暴喝,打破了夜的寂静,一名扶着枪睡觉的河南兵失去了自己的脑袋,无头尸体还戳枪站立着,腔子里的黑血像沼泽地里冒出的泥浆一样粘稠。
有一就有二,有二必有三——
不大工夫,几百个秦兵冲上了城楼。睡梦中被斩杀的河南兵多达上百!秦兵用手中的刀矛斩断了竖立在城头上的火把,有十几丈的距离陷入黑暗,后续的秦军就从这段漆黑的距离杀上城头。城头陷入了残酷的白刃混战中!凄惨嚎叫声、兵器铿锵声不绝于耳。
由于事突然,秦军攻城的度又太快,等到河南兵想要反击的时候,已经不可能把所有的秦兵都赶下城头去了。
秦军源源不断的从五丈城墙下爬上来,攻占的面积也在不停的扩大。所有的秦军士兵提前都得到了命令,看到火把就一刀砍飞。城墙有一般陷入黑暗,河南兵全面恐慌,奔走大叫。
秦军在黑暗中也有自相残杀的情况。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趁着天黑和混乱,跑到城下拉开城门,把城外的秦军骑兵放进来!
战略果然奏效,黑暗中秦军和河南兵一起奔逃,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也就根本谈不上拦阻。一队目的明确的秦兵,跑到城下之后,径直冲向城门。当河南兵现这一路人马想要打开城门的时候,意识到了将要生的危机,试图上去阻止,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咬牙狠的秦兵,一只手作战,另一只手合力扔掉了挡住城门的横木。大门向两边敞开,举着火把的秦国骑兵,呐喊着、滔天巨浪般扑进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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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取睢阳
申阳正搂着被叔孙通蹂躏过的小妞躺在华丽的床榻上美美的睡大觉嘴角露出一丝丝得意的冷笑,他梦到项羽带着几十万铁骑前来救援,在城下把秦兵打的屁滚尿流一败涂地。他单枪匹马,勇冠三军,挑飞了秦军十几员上将,见佛灭佛,遇庙拆苗,杀入秦军帅帐,活捉了惊慌失措提着裤子狼狈逃窜的秦王嬴胡亥。嬴胡亥趴在他的脚下求饶:“大王——我该死,我是猪,是狗,您放过我吧!”申阳嘿嘿的笑出声来了。吓得小妞从睡梦中醒来,鸡皮疙瘩起一身。
这时远远地从城头传来喊杀声,徘徊在耳边若隐若现,仿佛突来一阵瓢泼大雨。小妞想把申阳叫起来,又不太敢!因为这位大王没睡醒的情况下,喜欢胡乱的脾气。
河南王的王宫就是以前河南郡郡守的府邸,虽然经过规模不小的扩建和整修还是没什么威严和气势,别说比大政宫,就连魏豹的西魏王王宫也相去甚远。
天空星月黯淡,黑如锅底。回廊玉阶之上花草摇曳,沙沙作响。那小妞一想起叔孙通又老又色的德行,胃部就忍不住收缩,恶心想吐。起来披上轻纱,走下榻,点着灯火,推开窗子想透口气。“吱吱”窗子应素手而开,一股浑浊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膨胀的力道就像是湖底忽然泛起的水泡,差点把她推倒。城头方向一片火烧云,凄厉的叫声,尖针一样刺入左右耳膜。
王宫院内忽然一片噪杂,三五匹战马,直接冲进了大王的寝宫!马上骑士浑身是血,腥气扑鼻,战马吭哧吭哧的喷出白气,白气中裹夹着挥之不去的杀气!凌厉的杀气在不自觉中摧折了绽放在院中的奇花异草。
“大王——不好了,秦军攻城了!”两员赤缨大将推门闯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将军雍齿,身后是河南王相国赵午。
那小妞披着透明的轻纱,半掩酥胸,髻散乱,百分之六十的身体都露在外面。雍齿和赵午佩刀佩剑踏地有声的冲进来,她气极了也吓坏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抱着前胸蹲下去。
雍齿、赵午看都没看他一眼,大声喊道;“大王,秦军杀进来了!”申阳正梦到嬴胡亥给他磕头拾鞋呢,被这打雷般的叫声惊醒了。睁开眼一看雍齿和赵午的尊容,全身顿时麻痹:“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被抢劫啦?”
雍齿跺脚道;“大王,要真是被抢了倒好了。秦军攻城了——”申阳打了个冷战赤着身子从榻上跳下来,愣怔地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城头迎敌!”雍齿沮丧地说;“不必了,城门已经被攻破了,大王您也不必去迎敌了,直接逃跑就行了!”
“什么,城池已经被攻破了!对了,叔孙通呢?把他给寡人带来,寡人要宰了他,这个老骗子!”
赵午的山羊胡子一撅一撅的,冷哼道;“大王,刚才末将已经派人去找过了,那个老东西早就无影无踪了,看来,这都是秦军安排好的!”
申阳骂道;“老东西,等寡人日后抓住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扒皮抽筋,挫骨扬灰——”雍齿连忙劝道:“大王,大王息怒,现在不是讨论如何处置叔孙通的时候,耽误之极是赶快冲出重围。”
“敌人从那个方向冲进来的?”
赵午道:“启禀大王,东门!”
申阳道;“我们就从西门逃生,逃往赵国投奔赵王张耳,真是没想到,寡人竟然混到这步田地,快走!”申阳三把两把穿上衣服,抄起佩刀,向门外迈步。
小妞一把拉住了申阳:“大王,你带我一起走吧,听说秦军都是禽兽,你把臣妾留在这里,臣妾一定会被——”说着泣不成声了!心想,七八十岁的老骗子都那么如狼似虎,要是十七八岁的秦兵一下子冲进来十几二十个,那里还能有命在呀!越想越恐怖!
“大王,你一定要带我走!”
“去死吧你!”申阳一脚把她踢翻在地,扬长而去。这个时候,谁还顾的上残花败柳。
王宫之外,还有保存完整的三千精锐骑兵。喊杀声和火光渐渐逼近,申阳跳上马背,大吼一声:“走,去东门!”三千战马撒开四蹄,狂奔而去。黑暗中好似风卷残云。
东门内,果然寂静无声,城头上的士兵都去西门助战了,只留下数百人看守城门。申阳威风凛凛的喊道;“开门!众将士,随我杀出城去!”将士们差点呕吐,大王到了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逃跑不说逃跑,杀出城去。城外连个鸟都没有,去杀谁?
不过,既然大王说了,总要给点面子,河南骑兵叫嚣起来,喊打喊杀,冲出城外。东门外,不远就是北邙山绵延的山麓。一路奔驰,山路上风化的碎石在马蹄下哗哗作响,大山静的出奇,死气沉沉,士兵们仰头望去,两边的悬崖峭壁就像全身绷紧张开巨口的猛兽,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申阳别的没想,只想着跑到张耳那里一定会遭到那个狗娘养的一顿奚落。张耳说话本来就阴损,文人出身,目中无人。以前大家都是赵将,张耳又是申阳的上司,申阳当了河南王,张耳早就嗤之以鼻,这次还不拼命地挖苦。连日的战败,申阳在诸侯中,在西楚霸王的面前已经没脸皮了,这些人本来就盼着别人的烟囱不冒烟心里才会痛快的。做人就是这样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别人不管你是因为四面受敌而战败,还是因为战略指挥不当而战败,总之你是战败了。打赢了,你就是英雄,像项羽一样受到尊重和崇拜。反之,你就狗屁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正在申阳心里拨算盘珠子害怕面对张耳的时候,面前出现了险峻向上的盘山道,右侧是万丈的悬崖峭壁,左侧是一片梯田。梯田内的高粱涨势喜人,一人来高。高粱叶子,摩擦作响,间或有些蝉鸣虫唱青蛙儿叫!
雍齿和赵午都没想太多,催促队伍快通过:“跟上,跟上,后面的都跟上,掉队的军法处置!”一边跑还一边吆喝恐吓!
章邯在王竹的远红外夜视望远镜的帮助下早就现了申阳骑兵的接近。秦军的射手全部就位,趴在梯田的沟渠沿上,隐蔽的很好。
待到敌人密集队形行进到高粱地中央,弓弦声一片片的响起,箭矢一片片的激射出去,河南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去。那境况看起来就像镰刀割谷,一茬一茬的,整队整队的骑兵被击毙。人马慌乱的河南军还没等醒过神来,身后又是一声炮响,一队秦国的骑兵,带着尘土飞快杀来,转瞬驰至,马上骑士,刀矛并用和河南兵杀在一起,白刃交击,惨叫连连,断臂头颅,滚落悬崖。残酷的色彩越来越浓。
这三千骑兵为了保护大王申阳也算是尽忠职守了,每一个战士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血红着眼睛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和秦军展开拼杀。秦军骑兵落马的也不在少数。章邯一声令下,隐藏在高粱地里的秦军抛弃弓箭抄起长矛杀了上去。那是一个杀不绝,斩不尽的战场!三千人抵挡了秦军两面夹击两个时辰,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蒙蒙亮,战斗才像撤了火的沸水般慢慢平息。
山坡上、沟渠间、梯田里尸体累累。
申阳在乱军中被剁成肉酱,赵午逃得不知所踪,大将军雍齿提着一把闪亮染血的大刀,如一头暴怒的雄狮,背靠着一块巨石喘息不止。
攻击已经停止了,河南军的三千人马完全被消灭,只剩下雍齿一个人还活着。雍齿的身前身后左左右右除了死尸和鲜血就是一层层挺着长矛的密密匝匝的秦兵。他是躲不开也逃不了,更加不可能动手杀敌。虽然他的手和胳膊还在身体上,可是已经由酸麻而僵硬,抬不起来了。
王竹踏着一路的鲜血进入了睢阳城,任凭士兵们搜刮了一阵漂亮宫女和琳琅满目的财宝,才装模作样的严肃军纪。这个时候,听到有士兵报告邯已经杀了河南王申阳!王竹问他要人头,士兵说人头已经剁成肉酱了,就算是拿过来您也不见得认识!
“那章邯怎么还没回来?!”
士兵道;“听说在山路上遇到一员虎将名叫雍齿,章将军不想杀他,正在劝降呢!”
“雍齿!”王竹心想,不就是刘邦的死对头吗?也算得上是一员名将,有利用价值,点头对那士兵说;“带寡人亲自”
雍齿虽然没有砍人的力气,抹脖子自杀勉强还能办到!章邯劝他投降,他翻着白眼,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破口大骂,问候的却是秦王的列祖列宗。王竹正好赶来,心想,又不是老子给你揍成这幅帅哥模样的,你应该问候章邯的老子娘,骂我干什么?!
“章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怎么还不处决!”王竹骑在马上,身后只跟着百名亲兵,左右有秦矮、秦射保护。秦射弯弓搭箭,就要取了雍齿的性命。
章邯的手下一万余人在雍齿的身边围了十七八圈,就算雍齿有蜀山飞仙的本事,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实在用不少秦射先生拔刀相助。
章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喊道;“秦将军,秦将军,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末将有话要对大王讲!”王竹舔着脸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那人是你家亲戚?”章邯打了个冷战,吓得变调了:“大王,末将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辱骂大王更加不是末将教的!”王竹心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也没说是你教的!
“末将只是看他勇猛,对申阳又很忠心,所以想请大王绕他一条性命!”章邯眼巴巴的看着王竹。王竹也想收降雍齿,可是雍齿一直在那里不干不净的破口大骂让他没台阶下,怒吼道;“把他嘴给我堵上,带回城去!”章邯道;“不行,士兵一靠近,他就抹脖子自尽!”
王竹这才看清楚,雍齿手上握着一把大刀横在脖子上。长散了,铠甲破了,靴子丢了,身上插了三五只羽箭,名副其实的帅哥。王竹给秦射使了个颜色:“要活的!”“是!”秦射猛然扯开弓弦,手一松,隔着五十步远,一只羽箭射中了雍齿右臂肩窝。雍齿哀嚎一声,大刀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你们杀了我吧!”雍齿像疯子一样狂吼。十几个秦军狞笑着冲上去,一顿暴打,打得他昏倒在地,拿绳子捆了带回城内。
王竹对章邯道;“还行,是条汉子!”
章邯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投降!”王竹苦笑道;“要是想死,早就抹脖子了,分明是不想死!”章邯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呀——”
城内的士兵总共也就是三四万,投降的差不多一半,加上前两天收降的吕雉军,秦军的数量达到了二十三万。
“二十三万人马,可以和项羽正面交锋了!”王陵负责打扫战场重新布置城防,又奉命清点了一下士兵的数量。刚跟王竹报告完毕。
“还差得远呢!”王竹不以为然;“对付项羽项蛮子最忌讳的就是硬拼。对了,王老将军和灌婴有没有消息?!”
王陵道;“刚才来的战报,王老将军已经攻入了绛城,绛城守将李春顽抗被杀,守城兵卒三万所剩无几。司马夷的大将司马兰投降了灌婴,两人此刻合力攻打魏郡。魏郡守将栾布听说是个厉害人物!”
“栾布——”王竹道:“这个名字似乎也在那里听说过。”
“启禀大王,陈平回来了!”李左车进来报告。
“事情办得怎么样?”王竹估计差不多了。陈平对付司马夷那样的蠢人,应该手到擒来。
“办成了,司马夷投降了,现在正在大厅等着大王去接见!”李左车轻松的耸了耸肩。
王竹笑道;“陈平的五百户到手了,果然是智谋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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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屠城计划
一条崎岖的大路,从山峰上看下来像一根弯弯曲曲的肥腻的猪肠子,在陈留、中牟两座城池之间左弯右绕一支骑兵、步兵、战车兵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向西进,犹如一条游龙在旷野中爬行。迎风飘展的红色旗帜,五十里连成一片,声势浩大,投鞭断江!嗒嗒马蹄声、啾啾的马嘶声、咕咕的车轮滚动声、号角催进的声音,不时从行伍中冒出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西边天宇红霞万丈,犹如开满桃花,又似血染黄沙,磅礴的气势中带着些许惨淡。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滴血般鲜红的光芒中。将士们的刀枪是红的、铠甲是红的、眼睛是红的。项羽的脸色也是红的!
“探子!”项羽注视着前方,右手一勒马缰,乌骓马钉住四蹄般站住脚步。
正前方跑马过来一名探子,马跑的很快,转眼到了近前。探子的骑术很高明,战马奔跑中已经跳下了马背。
“报,大王,前面没有埋伏,五十里内畅通无阻,直达中牟。”
“好,传令三军前进,天黑前进入中牟城!寡人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攻入荥阳城,城内居民尽数诛杀,鸡犬不留。用来惩罚嬴胡亥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项羽怒目圆睁,丝颤。
范增无语,惩罚秦王就惩罚秦王吧。那该死的秦王的确是欠诛九族,可是你杀老百姓干什么,嬴胡亥才不会心疼呢!项羽的想法有时真的非常人可以理解。
“霸王,我军远道而来还是先在中牟城休整几天,然后攻打荥阳。而且,就不要屠城了——”
“不行,不行,不行——”项羽一连说了三个不行,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嬴胡亥如此无耻,不屠城难消寡人心头之恨!”
范增翻白眼:“嬴胡亥得罪了霸王,跟全城的百姓没关系,为何要屠城?”项羽的回答很变态:“因为他们没有起来把嬴胡亥那个狗杂种从荥阳城赶出去!”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范增苦笑道;“秦王手里掌握着二十万大军,那荥阳的百姓赤手空拳怎么能把他赶出去。”
项羽任性地说;“寡人不管,反正他们没把嬴胡亥赶走就是跟寡人过不去,寡人一定要杀一儆百,省的日后别的地方的百姓也跟这些刁民学习!”
杀一儆百,杀一儆百,你要真的那样做了,的确是会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百姓们都会想:千万不要让项羽进城,他来了谁也活不了,与其等死,还不如跟他拼命好些!项羽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觉的他的武力和悍勇能够折服世间一切。
范增这个便宜老爹当的真是窝火,心想你要是我亲儿子我非掐死你不可!项羽看到范增两眼冒火还一个劲的安慰:“亚父,你别生气等进了城我把那些刁民都杀了给你出气!”
“不用,不用,霸王还是饶了那些百姓吧,我可用不着您为我出气!”范增心里又补充一句:“你可别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跟我没关系。”
范增一看项羽的蛮劲又上来了,无话可说,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走吧,霸王,天黑之前最好能进入中牟城。”
听说项羽的大军要过来,中牟县的县令、县丞都跑了,连老百姓都跑的干干净净。夜幕刚刚降临,整座城安静阴森的像义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生过瘟疫,连猫狗都死绝了。
“一定是被残暴的秦军给屠杀了!”项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谋士商敬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提出质疑:“怎么没有尸体!”
项羽道;“这还不清楚,肯定是秦军缺粮,把死尸给吃掉了。”商敬不识趣,接着说;“那也应该有骨头啊!”项羽眼珠子竖起来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哪来的这么多事儿啊,还不快派人到城内去找找!”
商敬一看项羽急了,吓得魂飞魄散,冷汗飞溅:“是,是,是,立即去,立即去。”商敬挥了挥手,带着屠刚丘、季心几千人马,分成两路,向城南、城北寻了过去。龙且提马从后面赶上来,朗声道;“霸王,要小心秦军埋伏,城里太安静了。”范增道;“不如让大部队就在城外扎营,一小部分骑兵、亲兵陪霸王进城。”
项羽笑道;“不必了,刚才寡人已经说过了,寡人根本就没打算安营扎寨,寡人的意思是今晚就对荥阳动猛攻,让嬴胡亥小儿知道得罪寡人的后果有多严重。”范增急得冒汗:“霸王,士兵们还没吃东西,饿着肚子可不能打仗!”
“多谢亚父提醒——”
范增松了口气,真是乖儿子。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饱餐战饭,一个时辰后,向荥阳进,准备攻城!”
范增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白白高兴一场了!
项羽的军队还在陈留的时候,王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和众将商议的结果是坚守!原因很简单,王贲、灌婴将兵在外,如果能够及时返回,就能对项羽造成夹攻,所以,可以使用拖延的战术。
可是王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项蛮子竟然不是东西到了如此地步,脚跟还没站稳就来攻城?!听到这个消息,王竹脑际顿时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昏黑。‘亡命徒’,‘二百五’,不知道用哪个词语形容西楚霸王更贴切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大战,秦军对于和项羽作战也有些打怵。王竹的示弱战术,虽然成功的欺骗了项羽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同时也加重了秦军将士的心理负担,人们更加坚信外间早就传言的项羽是雷神转世的传说。认为项羽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城内的秦军、魏军、吕雉军士气都很低落,就像是一群老鼠听到老猫要来的消息一样。
王竹盘算了一下,眼下他手上大将不少,基本上也可以称得上是谋士如狼,将帅如虎。可项羽手下厉害的人物也不少,硬拼还是占不到便宜。纵横天下的楚军在肉搏战中到底能够挥出怎样的实力,他没有真正见过。函谷关外的楚军已经被轰天雷炸得找不着南北了,那根本不算。
这一次,王竹的轰天雷不好使了,他派出去找硫磺的人,都空手回来了,没有收获。只能规规矩矩的玩冷兵器了。
王竹把有点分量的武将全都派上了场。经过分析,项羽最有可能全力进攻东门,其他三门围而不打。因为东门距离中牟最近。所以王竹和王陵、秦矮、秦射亲自防守东门;西门交给老将辛胜和樊哙;南门是章邯、司马欣、武蒲;北门是章平、夏侯婴、6贾;章义帅两万骑兵居中策应,来往救援;董翳、陈平、冯敬、鄂千秋率领少量人马负责看守城门!
东西南北四门,各配守军三万,弓弩手二万,五千工事兵,五千预备队。在西楚大军到来之前,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箭楼、马道、敌台上总共八千八百七十个垛口全都趴满了精壮革甲的秦军弓弩手。弓箭已经上弦,箭头上闪耀着毒辣的光,仿佛毒蛇的眼睛紧紧地锁定城下的黑暗。
初更十分,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无序的马蹄声,火把的红光照耀十里,渐渐逼近。项羽、龙且、钟离昧、虞子期、季布当其冲,杀到城下。奔跑中的楚国骑兵,在四人身后停下,队形半点不乱,依然纵列成行,笔直如林。看的王陵一阵感慨;“的确是厉害,项羽练兵有一套!”
王竹笑道;“雕虫小技,大秦国的骑兵往日比他强盛的多了。”王陵拔出佩刀厉声喝道;“弓弩手准备,任何敌人进入射程格杀勿论!”众将轰然应诺。声音震动城头青石。霸气同时扫荡城下骄横不可一世的楚军。
龙且纵马而出,指着城头的王竹大声叫道;“秦王,霸王叫你答话!”王竹在城头拱了拱手;“霸王请说,寡人这里听着呢!”
龙且冷笑道;“霸王的意思是让你走出城来跪在他的面前答话!”没等王竹飙,身边的秦矮啪的射出一箭,龙且座下战马应声倒地,额头上赫然没入一支白色的凋零羽箭。龙且被甩出去一丈开外,幸好他身手卓绝,穿着重甲也能一跃而起,否则面子丢大了。既便如此,龙且也是个灰头土脸,大大有损他的威名,气得他在城下哇哇大叫,一跳老高,估计要是会轻功,能窜上城头去。
楚军之中战鼓震天,号角卷地!“呜呜呜呜”。
项羽披甲执戟,来到城下,秦矮一看是个好机会就想箭取了项羽的性命。项羽猛然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精光爆射,哇哇大叫:“你敢放冷箭,本霸王让人砍死你全家!”这一声,像山崩地裂一样,王竹觉的脚下的城楼似乎晃了几晃!
秦矮双耳嗡嗡作响,脑中意识全消,仿佛被震飞了魂魄,竟然不敢去拉开弓弦。王竹特别同情秦矮,他自己也害怕。项羽身上的确有种横扫千军睥睨天下的气质,可以令人丧胆,不敢与他对视,这一点不服不行。不过秦矮老弟的反应也实在是太大了点!酷似于被雷劈中了。
邻近的士兵都察觉到秦矮被吓住了,一个个更加脸色白。王竹急忙给秦矮找台阶下了:“秦将军算了,寡人也正好想和霸王说几句话,你把弓箭收起来吧。“说着悄悄地在秦矮的腰上捅了一把。秦矮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啊——是——大王!”
王竹提前知道项羽并不是什么神将,而且最后死的挺惨,加上他本身身手不弱,所以并不像当年的刘邦一样惊慌失措。为了稳定军心,王竹故作镇定,和颜悦色的对着城下的项羽说;“霸王,你找寡人有什么事情?”
“废话,本霸王有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嬴胡亥,你这个无耻之徒,毫无信义,本霸王对以推心置腹恩重如山,你居然恩将仇报,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项羽满脸得色以为戳中了王竹要害。
王竹心想,本大王只怕没有美人抱、没有金子花,天下人耻笑不耻笑的又不能当饭吃,管他呢!
“不怕!”
项羽傻了!他想到了王竹会狡辩、忏悔、甚至耍无赖不承认,却没有想到他能如此回答!一时之间准备羞臊王竹的台词都用不上了。
半天,项羽短路的脑袋终于恢复供电,气呼呼地说;“这么说你知道自己错了?!”
“不知!”
项羽火冒三丈,王竹的这种态度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和轻视:“嬴胡亥,你敢下来和本霸王决一死战吗?”
“不敢!”
我靠,项羽差点把铁戟扔上城楼去:“嬴胡亥,你不会说别的话了,你他娘的下来跟本霸王决战!”
王竹忽然笑道;“霸王怎么这么恨我?”
项羽长长的吐出口气,终于说了句人话呀!
“嬴胡亥,你忘恩负义。想当初天下诸侯反秦,都想杀你而后快,是本霸王在义帝面前给你求情,你才保住了秦国的社稷和三川土地,有没有这回事”
“有!”依然很简练,王竹还保持着空姐般甜美笑容。
“你承认就好,本霸王再来问你,当日井陉口赴宴,本霸王要杀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本霸王宽宏大量放过你,是不是你的恩人!”
“是!”
项羽的气有点消了,愤愤地说;“那你为什么灭掉临江、魏、河南、殷四个国家,杀死临江王共敖,魏王魏豹,河南王申阳,还有殷王司马夷?这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识趣的赶快自尽,把抢占来的土地交出来,本霸王还可以考虑立你的后代为王,否则,即刻攻入关数诛杀!”
“随便!”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王竹蔫驴威踢死人!
“你敢再说一遍!”项羽狠勒紧马缰,乌骓马前蹄腾空,虚空乱踢,仰天咆哮。
“霸王你说完了没有,假如说完了,寡人也来说上几句!”王竹说话的节奏很慢和项羽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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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防守反击
“我看你还有何话讲!”乌骓马托着暴怒的项羽原地转了个圈子。(pm)项羽以铁戟指着城头大喊。
“寡人的确是灭掉了临江国、魏国、河南国和殷国,可是这和霸王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说在下挥军攻入了西楚,霸王当然可以说寡人卑鄙无耻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可是,寡人并没有夺取霸王的半村土地,这恩将仇报四个字从何说起!”
项羽怒道;“你还狡辩,天下大势已经划定,义帝分封了十五个国家,各国平等,理应互不侵犯,你为何兴兵犯境。这就是谋反。”
王竹道;“霸王你搞错了,是临江王共敖先去打寡人的巴蜀,寡人出于自卫才把他消灭掉,共敖自取灭亡与人无尤!”
“共敖的事情暂时不提,本霸王问你,其他的三王又是怎么回事?”
王竹理直气壮的喊道;“寡人歼灭三王是因为义帝被杀,天下大乱,土地又可以重新瓜分。这都是霸王你造成的。义帝已经死了,寡人造的哪门子反。真正犯上造反的是你项羽。寡人今日就要号召天下为义帝报仇。项羽你诛杀义帝是为不忠;屠杀襄城百姓是为不仁;灭召平将军满门是为不义;出卖亲叔项梁是为不孝!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有什么面目在这里指责寡人!”
“你胡说,寡人那里出卖过叔叔了,你放屁!”项羽莫名其妙,项梁是被章邯杀死的,项羽想不出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寡人没有胡说,寡人有人证物证!章邯何在!”
“末将听令!”为了配合王竹演戏,章邯还没去守城。
“楚军将士们,在下章邯手中有一枚当年项羽写的亲笔信!”说着高高的举起了一片竹简,城头下的楚军当然看不见,可章邯仍然侃侃而谈:“信中将项梁大军营寨的具体位置和分布图和盘托出,项羽说他愿意投降大秦,为国出力。哼哼,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想借在下的手除掉亲叔叔,自己当家作主罢了!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要是没有项羽提供的这份资料,当年定陶城外,在下也不可能如此彻底的消灭项梁大军。楚霸王,章邯多谢啦!”
这段话章邯提前背诵了几十遍,瞎话说的比真话还真,楚军中立即潮起一阵骚动。
项羽头顶火山爆,火星四溅,脑门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章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要不是本霸王大仁大义饶了你的狗命,你能活到今天吗?你竟然反过来咬我一口,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本霸王根本没有给你写过信!”
王竹道;“那是不是带过口信!”
“口信!”项羽又是一愣。
“什么口信,是不是要章邯替你杀死项梁!”
章邯连忙道;“没错,霸王的确让人给我带过口信,那人叫做宋义,不信把宋义叫出来问问!”
地球人都知道宋义已经翘辫子了!
“宋义已经被本霸王杀了,你们两个卑鄙小人分明是信口胡说!”
王竹挑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原来霸王已经杀了宋义灭口,厉害,够狠毒,纯爷们!”章邯和王竹对视了一眼,叹息道;“没错,末将忘了,宋义早就死了,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头脑冷静的钟离昧看出了王竹和章邯的把戏,在项羽身后大喊:“霸王,他们想拖延时间,扰乱军心,别跟他们废话,下令攻城吧!”
钟离昧的话无异于醍醐灌顶,疯虎般的项羽一下子醒过神来,驳转马头回归本阵:“擂鼓,攻城,攻城!”
钟离昧和龙且指挥着左右两路大军,向两边城墙挺进,季布、虞子期、桓楚各自带着三万人马,前往西南北三门围城。攻城战一触即。
“锵!”城头上的王竹抽出佩刀:“越雷池一步者死!弓弩手准备,歼灭暴楚,保家卫国!”
“歼灭暴楚!歼灭暴楚!”城头上的秦军振臂高呼。王竹今晚就要把这个‘暴楚’给项羽扣在脑袋上。暴秦这顶帽子他带的时间够长,应该转移了。
城头下箭矢如雨,大半都落入了护城河中。垛口后秦军的箭矢却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直接洒到了楚军的头顶。列阵在前的弓箭兵将盾牌高高的举过头顶,掩护着身形继续向前,抽冷子射出一箭,对城头造成的威胁微乎其微。楚军的士气稍微有些低落,大概是被方才王竹一顿忽悠给闹的。
项羽大概是气坏了抑或是想要留着力气等王竹出来单挑,竟然立马于中军以火把、号角、战鼓、旗帜来指挥全局的进攻退守。城内城外的火把光照耀下,钟离昧、龙且亲冒矢雨,当先冲锋激励士气。两人比起来,龙且较钟离昧更加拼命,提着铁枪像疯的狼狗一样嗷嗷怪叫,向前窜动。龙且刚才丢了面子,憋了一肚子气,急于想杀死射冷箭的秦矮挽回面子。楚军之所以勇猛无畏和项羽手下的大将身先士卒是分不开的。除了钟离昧和龙且之外,巴玉赞、熊天、熊武、乌菊芳、项声、项庄等项氏将领,也都冲锋在前。
王竹很快就得到了报告,果然不出所料,项羽对其他三门只是小规模的佯攻,目的就是要对守军造成牵制。真正的主力全都压在了东门。
战鼓声中,曹咎、周殷率领一队骑兵,保护着上百辆填壕车从如海的军阵中轰隆隆脱颖而出,直奔城池中路而来,目标直指城门。
举着小型轻便的藤牌护盾的楚军骑兵,列队三排,差不多六千人,迎着箭雨保护着填壕车和上万名工事兵缓慢向前,目的就是要填平本来就不是很宽的护城河,然后直接派撞车冲击城门。
攻克睢阳之后由于时间上太仓促了,王竹又寄希望于‘轰天雷’所以,城外并没有挖掘壕沟。‘轰天雷’的计划失败之后,再想挖壕沟已经来不及了,谁也没想到项蛮子会连夜攻城!范增在后队看到有机可乘,直接打起了城门的注意,报告项羽之后,派出曹咎和周殷的预备队,进行填河。
“呵!这是要填平护城河吧!大王,项羽拼命啦!”王陵惊骇的说。
王竹冷笑道;“不是项羽拼命,是项羽让他手下的弟兄们拼命,他是想用手下的尸体填平面前这条河!蛮子,真是蛮子!”最后一句,王竹是咬着牙着狠说的。
“大王,我们该怎么办?”王陵看着四面八方黑压压同时压上来的楚军不禁有些慌!王竹剥落了几只射向他的箭矢,用刀指着城下,厉声道;“秦射,挑选五千名精准弓弩手冲上城门上的敌楼,每人携带五十只箭矢,对准预备填河的这路楚军狠狠的射!一炷香的时间内,必须把五十只箭矢射光,射不完的按军法处置,力斩不摄!”
“末将遵命!”秦射受伤了,左脸上被箭矢扫出一道血槽,血哗哗的向外淌,半边铠甲染成红色。
宽阔的青石马道上除了堆积如山的滚石檑木还有五千名整装备战的弓弩手预备队,秦射迈步过去宣布王竹的命令,五千战士大步奔来,还没冲上敌楼,已经有二三十个中箭身亡,可见双方交锋的箭矢密集到了何种程度!
“放箭,放箭!一炷香**不完五十只箭矢,力斩不摄!”秦射挥佩剑劈刺城墙,铿锵连声,火星四溅。五千名弓弩手面对生命的疾消逝,听着秦射下达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机械的拉开弓弦,嗖嗖不断的射羽箭,箭囊内的羽箭一只只减少,城下曹咎、周殷的骑兵接连不断的倒下去。
虽然昏暗中秦军的弓箭兵原本精准的也失去了准头,原本不怎么精准的更加谬之千里,可是一炷香时间射出五十只箭矢,五千人加起来就是二十五万只。密密麻麻充塞天地的死亡箭网呼哨扑来,仿佛就是被风席卷的暴雪,霎时间,闪着精光的凋零羽箭覆盖了冲锋骑兵面前的所有空间,短促连续的人的、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盾牌经不起打击,被上百只箭矢硬生生撕裂,人、马跟着变成蜂窝;还有的护住上盘护不住下盘,两条腿眨眼间变成了雪白的刺猬。就算是士兵各个具有‘乔峰、段誉’的身手也不免要被射成筛子,退一万步讲,即便楚军各个都有华山论剑的本事,战马也不可能都是‘小白龙’,所以冲在前面的楚军全数阵亡,两排将近四千人马无一生还。
曹咎、周殷若非缩在第三列骑兵内进行指挥,只怕也不免万箭穿心,人马俱亡。“撤,快撤——”曹咎、周殷脸色大变,指挥着剩余的骑兵和工事兵向后撤走,度比冲锋快了数倍。两侧的进攻还在进行中,楚军每向前推进一寸都要付出几条性命的代价,仗打的很艰苦。城头上的秦军误中流矢的也不在少数。
曹咎和周殷逃回中军,项羽瞪起眼睛,拔出佩刀就要斩杀,幸亏有项梁在一旁求情,项羽看着满面羞惭战战兢兢的两人喊道;“滚回去,天亮之前把护城河填平,本霸王就饶了你们,如果做不到,死也不要回来见我,不然灭你九族,杀你全家!”
曹咎、周殷冷汗湿衣连连点头:“霸王放心,末将不成功便成仁,绝不辜负霸王的信任。”项羽看着钟离昧和龙且被箭雨压制的进展缓慢的大军,怒道;“再给你们四千骑兵,只准胜,不准败”
曹咎、周殷带着队伍第二次压上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次任务。项羽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灭你九族就绝对不会留下你二姨的女婿的妹夫!就算是战死,也绝对不能连累九族被杀!
曹咎也是个红脸的血性汉子,项羽的一番话,已经激的他热血沸腾了。“人生短短三十年,死又有何妨!怕死的老子就不参加楚军了,老周,你殿后,我先去冲上一阵,我就不信,秦军的弓箭射不完。我要是死了,你再来,说什么也不能让霸王小瞧了,我曹咎死也不做孬种。”
周殷比他狡猾,他既不想死,也不想被诛灭九族,曹咎的话正好两全齐美。周殷豪气干云地说;“老曹,你放心你不行还有我,你我齐心合力一定能够把护城河填平,我就不信了!”其实心里在祈求上苍,就算你让曹咎死了,最好也是填完了护城河再死!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曹咎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曹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三千骑兵,以同样的度追逐着他的马尾奔驰向护城河。一万工事兵,推动着填壕车闷雷移动般压上去。曹咎虽然热情高涨,不顾死活,可是他低估了秦军的防御,城门中路其实这么容易突破的。这一次城头上的箭雨明显的比方才要弱。就像曹咎分析的‘我就不信秦军的箭矢用不完’王竹还真的不敢再来一次‘一炷香射空五十只箭矢’这一套了。不过,虽然不如方才密集,但城头上射出的仍然可以称得上‘箭雨’。
曹咎快冲锋,战马的马蹄突然被磕绊了一下,战马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好勉强窜了过来。曹咎正在庆幸,突然听到一阵机括上弦般的咔嚓响声,面前的土黄色地面上突然一阵扬尘,从下之声,贴地而起三道精铁锁链,崩的笔直,横亘护城河河道。
“砰!砰!砰!砰!”一阵爆响,接连一阵惨叫。数千名疾驰中的骑兵马腿被铁链绊倒,战马身体前倾,骑士被掀翻出去,有的直接甩入护城河内,有的砸向地面。护城河边的地面推倒骨牌般大面积坍塌,轰隆之声接连而起。
士兵跌下去,鲜血冒出来,飞溅数丈!
曹咎也跌下去了,最危急的关头,手中铁枪撑住身体,他一把抓住了绊马索,右手扔下铁枪,双臂攀住绊马索,从坑道中跳了出来。就是这一跌一跳之间,目光所见,全是弟兄们被坑底的尖竹刺穿的血红色尸骸!
曹咎惊恐万分,同时痛彻心扉,跃上一匹战马,奋力杀回周殷率领的后队骑兵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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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萧何
血雾犹如一件薄薄的血红的轻纱在曹咎到来之前笼罩了周殷的身体!周殷眼前一片红,脑袋里一片白,恐惧感从心窝上窜至脑际,又从灵台猛然下沉至双腿。
第四十八章大事不妙
“不瞒大王说,萧何这几年跟着军队征战,每攻克占领一个城池,别的将士都是忙于抢劫财宝,而萧何从没拿过半寸金银,只把关于天下户籍、地形、法令、典籍、诉讼这些书简全都整理收藏。只要有点闲暇的时间立即就会取出来观看。这些日子在荥阳,就把荥阳的书籍看了一下,才知道这两人的可恶。”
王竹越听越是惊喜,怪不得刘邦推崇萧何是西汉第一大功臣,原来是这么个活宝贝。
“你这个主意寡人也很赞成,可是无故处决两人没有铁证,一定会引起城内居民的恐慌,你知道大秦的名声一向都不太好。”
“大王,这个太简单了,只要找人在夜里把他们暗杀掉就可以了。全家死光的话,官府是可以没收其家产的。”萧何明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毒辣。这毒辣就藏在忠厚的眼波背后。韩信就是死在这上面的。
“嘿嘿,那这件事情,寡人就全权委托萧大人去处理,寡人明日就下旨封萧大人为少府,荥阳这一仗打完了,萧大人就回关为寡人料理一切。”
“是!”萧何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退出去。
第二天早上,萧何回来报告,王竹正着急众将商议军情,他一步踏进来说;“大王,昨晚城内生了两宗命案,东城孙富贵和西城的刘霸天两家遭到灭门,听说是一伙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干的——”
萧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竹打断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城外每天都在死人,还有空理会什么命案。那两家人还有活着的吗?”萧何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人都死光了,一大把财产不知该如何处理!”
王竹不耐烦的道;“有什么问题?按照大秦律,财产无人认领的,一律充公,下照章办事,用不着顾忌!”
萧何不紧不慢的答了一声:“是,大王!”
王熬看着萧何的背影,说道;“这人有些才干,大王何不重用?”王竹道;“寡人想封他为大秦少府让他回关中去筹措粮草军需,也免得公子婴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觉得妥当不妥当。”
王熬道;“最近这些天,萧何把粮草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是个精细有数的人,绝对可以胜任,只是他刚才说的命案——”王竹道;“命案的事情不必去管他,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击败楚军,王贲和灌婴的军队还没有消息吗?”
“有消息了。”李左车在一旁答道:“昨天有细作乔装入城,王老将军已经返回平阳,预计最多两天就能渡过黄河。麻烦的是灌婴。栾布这人似乎不好对付!”
王竹心想,一个英布、一个季布,都不好对付,又多了个栾布,这年头怎么都兴叫‘布’的!
“就是说灌婴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是的大王,不过,王老将军手中也有五六万人马,完全可以内外夹击,消灭项羽。”李左车信心十足的说。
“我这里还有消息!”袁生在韩国有消息带回来,韩王信公开宣布叛楚归秦表示愿意效忠大王,袁生正在准备消灭郑昌,然后北上围歼项羽。
“好!”王竹一个劲的搓手,形势一片大好吗?
可是他忘了刘邦就是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下一次次的战败一次次的逃命一次次的险些丧生的。
“我军必须尽快的出城去!一定要设法打通粮道,不然根本就无法坚守下去。”王熬对王竹的乐观非常不以为然。高兴地也太早了一点吧。
“报——”门外冲进来一名探子;“启禀大王,楚军增兵!大将周兰、萧公角带来无数骑兵、战车,援兵总人数不下于三十万。”
王竹差点摔倒在地上,项羽这家伙可是真能刮地皮,拉壮丁的度登峰造极,短短的时间内,又搞了五六十万人马出来。
“王老将军的信上还说,韩信张良已经离开赵国,北上攻取燕代,老将军的意思是想趁机消灭张耳,夺取赵国全境!”
“这——”王竹心想,开辟第二战场的确是好,可是王贲不回来,眼前的危机怎么解除。
李左车道;“这个计策可行,大王是不是担心荥阳安危?”王竹道;“项羽五六十万楚军围城,荥阳的粮食快吃完了,我们怎么应付?”李左车道;“臣倒是有个办法。荥阳城北就是敖仓,自古道;敖仓天下之粮。只要得到敖仓何愁没有粮草。大王不如全军驻扎在荥阳城外的广武山上,派一员大将攻取敖仓,项羽带来几十万大军,每天消耗巨大,他一定想要战决,大王凭借广武山的地形依靠敖仓充足的粮食,一定可以把他拖垮。”
王熬点了点头。这本来也是他的计划。
王竹道;“事不宜迟,连夜出城!”
二更时分,荥阳城头忽然一片昏暗,火把熄灭,旗帜不见,没有梆子声,也听不到号角声。东南西北四门忽然同时向外打开,无数的秦军分从四面涌了出来。
负责围城的虞子期,正在帅帐中睡觉,连日以来,秦军毫无动静,让他放松了警惕。对于这次突事件,本来就有勇无谋的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分兵四路,给我追!”
王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四座城门,只有东门中出现的是秦军主力,其余三门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散兵游勇罢了。
最要命的是虞子期派人通知项羽后,援兵却迟迟不到。他手下的围城兵卒总共十万,分成四路每一路两万余。东西南三门的少数秦军,被追着追着就举手投降了。负责追赶的柏溪、金越元、袁丝、屠刚丘、巴玉赞等将一看就知道上当了。
虞子期亲自从东门追下来。三万人马,追十五万大军,其结果可想而之,王熬安排樊哙和王陵在半路设下了埋伏,只等着虞子期钻入口袋。
虞子期心里只想着要是把人追丢了,霸王一定会重责,别的事情都抛向九霄云外了,连‘遇林莫入’的浅显兵法都给忘了,跟着秦军就进了树林。
樊哙和王陵,两个亡命徒般的人物,一看虞子期真的跟了进来,不禁喜上眉梢,等到楚军前队从两排密林间的大路上通过,中路军立即遭到了来自左右两个方向的夹击。白刃战打了半个时辰,楚军人数少,而且遭到偷袭,位不能相顾,又是一阵溃败。虞子期狼狈的逃回荥阳城下,快马到项羽面前请罪,却惊奇的现广武东城的项羽大营内士兵所剩无几,项羽也不在营中。虞子期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瘸腿去见范增。范增竟然也不再。找钟离昧、龙且、季布这些人都不在。好容易在寨门口遇到了值班轮守的砀郡郡守萧公角仔细一问才知道,项羽在荥阳城头偃旗息鼓的同时,已经带领几十万人马,向广武西城而去了。
虞子期莫名其妙。
范增算计着秦王一定会打敖仓粮食的注意,不然秦王也无路可走了,所以,荥阳城头一出状况,他不但不同意派兵增援堵截,反而要求项羽把大队人马带到西城去埋伏起来。项羽这一次出奇的没有反对范增的提议,将主寨直属他指挥的三十万大军全部调走去了西城。所以,虞子期回来就扑了个空。
王竹击败了虞子期心里还很得意,自以为大功告成,哪里知道范增和项羽已经布下了口袋阵只等他钻进去。西城距离荥阳城本来就不是很远,击败了虞子期后很快就进入广武山区看到了规模不是很大的西城城池。
虞子期回到楚营的时候,王竹也正好到了城下。
西城、东城说穿了就是驻军的要塞。秦始皇年间修建而成。城池规模相等,高三丈,长宽都在千丈左右,只能屯兵,不能住人。城池依山而建,扼守要道,是敖仓的两个门神。这样的安排显示出了秦始皇对敖仓的重视。值得一提的是,项羽似乎对那里并不是十分的重视,要不是范增的一再要求,他才懒得派兵去驻守呢。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粮草有没有的似乎没多大关系。
“入城,快进城。”西城比东城还要险要,只有东西两个城门,用来贯通山路,右手是山岚缭绕的深渊,左手是壁立千仞的绝壁。可以说易守难攻,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大军向前移动,准备进入城池。城内昏暗,看得出是一座空城。
王竹转圈看看四周环境,不禁打了个寒战,喃喃地说;“要是山麓上突然扔下几千块巨石,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陵还大大咧咧地说;“不会的大王,山上怎么会好端端的往下掉石头呢,没可能——”樊哙以前就喜欢跟他抬杠;“你懂个屁,万一要是有埋伏呢!
范增枯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暗黑的山路上,指着王竹的赤缨锦袍对季布和钟离昧道;“看到了吗?那就是秦王,咱们擒贼先擒王,让你们挑选的三千弓弩手来了吗?”钟离昧急忙拱手;“亚父,你放心好了,都是最优秀的弩手,百炼而成的战士,我亲自挑选的。”范增恶毒的冷笑;“乱石也准备好了?”季布道;“已经命令丁公和项声准备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无以数计!”钟离昧笑道;“项襄、季心带人砍伐了几百根滚木,随时派上用场。”范增嘴角迁出阴损的笑意;“城内一有动静,立即动。所有的炮火都要对准秦王。灭了秦王剩下的才招呼秦国的士兵。”
钟离昧兴奋地说;“这个自然!”
“轰隆!”西城西门被秦军战士一推应手而开。章义、章邯在城门口指挥大军入城:“快点,排好队,都跟上!”排在最前面的是轻装步兵。
由于山路狭窄,只能分成四排缓慢行进。轻装步兵之后,是司马欣辛胜率领的重装步兵刀矛手,这些士兵的装备比起轻装兵要好的多了,每人配备弩箭一张,革甲、战靴、长矛、佩刀。士兵的年龄普遍不会过三十岁,是步兵中的精锐,人数在三万间。重装步兵之后是王陵樊哙临时指挥的四万骑兵,这些人比较繁杂,除了一万多精锐的秦国战士之外,其余的都是魏国、赵国、临江国、河南国、吕雉军的降兵组成,战斗力不是很强。真正的精锐骑兵都被王贲和灌婴给带走了。最后面是冯敬、司马欣、董翳的战车兵,王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对秦军进行了粗略的改革,先是裁减了战车的数量,因为王竹觉的,战车兵对付骑兵有点太笨重了,对付步兵倒是挺好使的。可是,项羽不靠步兵取胜,专意训练精骑,所以,在对楚的战斗中能不出动战车尽量的就不出动。所以战车只有两百乘按照最低配置徒兵七十五人,矛手两人,御者一人来计算,人数在一万五千左右。
王竹的中军已经被甩到了最后,由秦矮、秦射、章平降将武蒲、鄂千秋、枞公、6贾等人指挥还跟着一众文官全都身披重甲,头戴盔缨。弓箭手、亲兵卫队、刀矛手总计不下于四万人。队形相对来说还算是严谨。由于秦军的纪律性非常之强,带动的其余的降兵降将也自觉遵守秩序,虽然深渊绝壁,却没有人喊马嘶。士兵6续入城!
先头部队入城约有一万!
突然,城内战鼓爆,炮声轰隆!喊声如潮,火光耀目!项羽的狂笑声从城内传出来:“果然不出亚父所料,嬴胡亥,你死期到了。”山麓之上,摇旗呐喊,喊声如雷,楚军四起,巨石滚木,滚滚而下。
山下的秦军来不及躲闪,也无处躲闪,登时慌乱。面对无数的雨点一般的巨石羽箭,四下里拥挤逃窜,霎时间,滚落悬崖几千人;把巨石砸死的上万人;践踏而死的三四千人;吓死的还有上百人;中箭而死的就更加多了。受损失最大的就是进入城内的步兵和王竹的中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石头和羽箭像是跟中军有仇,一个劲的只是向这边招呼。秦军死十个倒是有八声惨叫来自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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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绝处逢生
项羽指挥着周兰、项庄、龙且、乌菊芳、熊天、熊武等将,伏兵城内,四下杀出,把万余秦军步兵围在城内秦军一看城内有伏兵,一个个哭爹喊娘争着从城门逃走。有秩序的情况下,城门还能一次进来三四排几十名膀大腰圆的战士,这种乱糟糟逃命的情形,一个也别想出去了。城门登时被人为的堵死,侥幸逃出去的秦军疯了一样冲入后军,后面的秦军也跟着跑,天空空袭正猛,慌乱中,坠崖而死的,越来越多。
埋伏的楚军因为有项羽亲自指挥,勇猛的程度无以复加,简直可以说是以一当百。把和城外失去联系的秦军杀的尸骸遍地,不到顿饭的功夫,一万人死伤殆尽。项羽的乌骓马,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在尸体之间几个纵越,出城而去,继续追杀。项羽身后的大将可出不去了,因为尸体太多,把城门堵住一半,龙且没办法只能派人进行清理,而后出城掩杀。
范增和项羽早有约定,靠近城门的这一段是不会投石头的。范增的目标就是王竹的中军。王竹地位高,赤缨也比别人高,目标大,跑不掉。人就是这样,危机关头脑子总是不够使。头顶上巨石呼啸,转眼间死伤数万弟兄,王竹还没醒过神来,羽箭、巨石、滚木山呼海啸一般向他扑来,身边堆满了被砸死的血肉模糊的肉饼。“妈的,中了埋伏了!”王竹的铜棍左劈右挡才算逃过一劫,可是石块却总是冲着他一个人猛砸。他跑到那里石块就如影随形。武将还好一点,身边的文官纷纷坠马,死于非命的十几个。还好,王熬李左车叔孙通等人还活着。王熬先现了契机,大声吼叫;“大王,赤缨,你头上的赤缨!”王竹高声骂道;“日他妈,项羽这个王八羔子。你们别跟着寡人跑了各自逃生,要是能活着,就到成皋再见!”
这些文官虽然怕死,可是也不愿在大王为难的时候就这样走了。山麓上突然一阵爆响,轰隆隆的像是打雷,王竹抬头一看,是几根滚木,并排着下来,三丈之内的山路尽皆被笼罩。王竹狂吼道:“走吧,你们跟着我死路一条,去成皋,寡人要是死了,立子婴为王,给寡人报仇!”王竹心想,项羽把目标锁定了,这会儿扔了赤缨也跑不掉,秦矮、秦射、章平、武蒲,全都在乱军中失散了,一个也找不到。想找个替死鬼都没有,这些文官,不中用,看来是没路走了。扬下风格吧。
“彭!”一块巨石砸中了李左车肩膀,李左车鲜血狂喷,身子后仰,差点掉下悬崖。曹参颇有些文武双全,一把揪住了李左车前襟。王熬痛哭道;“大王,保重!恕臣不恭了。大秦社稷要紧。”
“走吧!”王竹铜棍左右挥动,两块脑袋大的石头被击飞出去,碎石飞溅,火星点点。他不生王熬的气,从始至终王竹都知道王熬是忠于大秦的,对二世皇帝感情一般!
山麓之上,火把通明,范增晃动着一只火把,狂笑道;“胡亥,死期至矣!”王竹被一块石头砸中头部,虽然有盔缨保护,依然是晕头转向,不过他恨死范增老匹夫了,咬着牙骂道;“取你妈的,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范增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下面的惨叫声、铿锵声、滚木滚石滚动的声音,比地下铁的噪音还要大得多。
“老夫给你致命一击!放!”
钟离昧和项襄、项声、季心准备了一千根滚木,三千士兵,三人抱一根,跟着王竹跑。就像大坝封住洪水。只等着这最后一声命令就开始封死五六里的路面。估计秦军一个也活不了。
“走啊!”王竹借着火光看到了这一幕壮观,心里彻底绝望了。他要是一跑,滚木就会跟过去。
“走!”王熬率先冲了出去。叔孙通老流氓也不知真的假的,哭的都快昏厥了:“大王,臣对不住你了!”
王竹驳马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范增果然指挥士兵跟着王竹跑:“快,放滚木!”
三千根滚木居高临下造成的伟力,几乎可以把一座山峰夷为平地,其威势足以媲美雪崩。王竹不想死,秦国的江山美人他还没玩够呢!
山麓上滚木如潮,碎石蔽空,轰隆的响声,真的就像是一辆万吨火车正开过来。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要殒命当场。王竹可不敢硬抗,他宁可跳崖!
“妈的,拼了!”王竹骑在马上,二话没有,铜棍一撑,跳下了万丈深渊。
王竹不想死,他脑子里还想着《碟中谍》呢。铜棍已经随手甩了出去,耳畔是震耳欲聋的滚动声和无数的凄厉的惨叫声。滚动声如草原上万牛奔腾,又好似低劣山崩,越来越接近了。
王竹身在半空,四周漆黑一片。凛冽的山风灌入鼻孔耳朵,一条条悬在空中的树杈被他沉重的身体压断,出卡卡喳喳的响声。急迫中,王竹抽出了腿上的军刺,疯子一样抡起来,向面前画面一般掠过的石壁刺去。“当“一刀。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这一刀,竟然正好刺入了裂开的岩壁缝隙中。钢制的刀刃承重量大,极下坠的身体,一下停住,在空中荡了几个圈子,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险些被拉断。
王竹的身子蜷缩之间,双足已经勾住了一块突出山壁的岩石。减轻了下坠的重量,军刺才没有立即折断。
“轰隆、哗啦、哎呀!”惨叫连连,无数的尸体、巨石、滚木以一往无前横扫天地的气势,带着锐风、带着血腥、带着无边的死气,带着一阵阵的罡风,从山崖上方瀑布般倾泻而下。无数的巨木擦着王竹的额头坠落下去,王竹经历了一场血雨肉雹!满头满脸都是热血和碎肉。那都是秦军将士的血和肉。
王竹吊在悬崖上,热泪狂涌。
滚木滚石的冲击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王竹总算是没有被顺带着砸下去。可是手臂和双腿已经酸麻了。楚军已经停止了巨石攻击,这时喊杀声四起,脚步纷至沓来,惨叫声更响亮了,似乎楚军展开总攻,向幸存的秦军杀去。山崖上不时有人坠落。
“当”一声轻响。王竹手上一松,心想,完了,军刺断了。王竹和山体平行着坠落了下去。脑袋里忽然一阵眩晕昏死过
广武山连绵几百里,树木林海,杂草丛生。虎、豹、豺、狼、熊、蛇、鼠饥饿的四处乱窜。峭壁上一些盘根错节的树木在秋风中出“咯吱,咯吱”的颤颤悠悠声。一个满身血污,头戴赤缨,身披黑色锦袍的人正架在这一堆树枝上,也同样的颤颤悠悠。突然,山谷中连续传出几声凄厉悲凉的野兽的嚎叫,嚎叫中带着流血,在空中回荡。
一只母狼站在王竹下面,睁着绿光盈盈的眼睛,期盼着奇迹生,可是等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是在秋风中出一声嘶人肺腑的长嗥,失望的走了。
就在这时,弯弯的山道上,走来了两个人。两个人赶着一辆马车,车上拉了一车柴。柴禾是新砍的,还有些许绿叶没剥干净。上面还有几只山鸡野兔。
“爹爹,听说这一代在打仗,我们还是回定陶”车上坐着一个少女,年龄十七八,长的十分水灵。头上挽着简单的髻,插着粗糙的木钗。模样俊秀,眼神灵动,水气怡人。额头上垂下一缕黑,斜斜的勾在耳后,淡雅中凭添几分妩媚。虽然是粗布麻衣,却难以掩饰其天生丽质。
“傻丫头,现在那里不打仗,如果等到不打仗了才出来砍柴,你娘在家里就饿死了!”跟她说话的是正在赶车的一个六旬老人,满头银,佝偻着腰,脸膛紫黑,满面的皱纹像刀刻一般。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劳作不惜的朴实百姓。话说的虽然有点沉重可是老人仍然在笑,似乎对女儿颇为疼爱。
“爹爹,娘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少女说着幽幽的叹了一声。
“听天由命吧女儿,这乱世中或个人可真难!”老人的笑容变成了愁容。
这一老一少,也是楚国人,家乡和齐魏交界在定陶附近,向南二三百里就是彭城。由于定陶一代,齐楚常年交战,盗贼横行,灾民盈野,山里能吃的东西差不多都被吃光了,树皮草根都很少见,更不要说山鸡野兔了。百里之内生机断绝。老汉的妻子病了没钱抓药,便想带着女儿出来砍点柴禾,顺便打几只山鸡野鹿回去,充做药资。老汉年轻的时候,曾在楚军中服役,虽然年迈,但箭法还算可以,这一路上也算很有收获。父子两个高兴地不得了。可是,走到广武山附近之后,突然有很多巨木、巨石挡路,父女两个绕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这里。
少女看到爹爹不高兴了,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声狼嗥,凄厉的划过天空。
“爹,有狼!”少女脸色大变,失声惊叫。
老汉拉住缰绳,顺手抄起放在车辕上的弓弩。雪白的脑袋警惕的转了一圈,忽然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消失在山路拐角。狼走了!老汉松了口气,把弓箭放下来。
“爹,你听有人在呻唤!”老汉眼眉挑起来,仔细的倾听:“真的有人,在那里?”一滴鲜血忽然低落在少女的额头上,白里透红的俏脸登时吓得惨白;“爹——”老汉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一丈处掉这个“死”人,穿着一身铠甲,头顶带着老长的赤缨。
“我的妈呀,是个秦国人,还是个好大的军官,女儿,你看他头顶的赤缨,至少也是个大将军、侯爷什么的。”老汉年轻的时候当兵曾经与秦人作战,对秦军的情况很了解。老汉惊恐的对女儿说;“看来这里真的再打仗,走走吧。”
“你看爹爹!”少女吓得浑身哆嗦:“满山都是死人!”
老汉没有少女的眼神好,经过女儿一番指点,这才看清楚山路上一团团的血肉模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看来山上生了大战!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这个时候,王竹又呻唤了一声。
“爹爹,这个秦国人,他,他还活着!我们把他救下来吧!”少女不忍心就这样离去。
老汉想了想说;“可是,爹爹也够不着他!”
少女听到老汉并不反对她救人,喜上眉梢;“爹爹,我有办法,你站在车上,我踩住你的肩膀,就能把他放下来!”
老汉哂笑道;“那万一要是把爹爹的腰给踩断了怎么办?为了一个秦人值得吗?”少女黛眉微蹙,娇嗔道;“我才不管他是秦人还是楚人,我就只知道他是个人,是人我就要救他。”老汉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就站在了车辕上,少女身子轻盈,动作灵活,拿着柴刀一下子窜上了老汉的肩膀,一双白皙素手拖住王竹的腰,挥动柴刀,把树藤一根根的砍断了。
那么一个柔弱的身子怎么能够托得住王竹的虎躯。树藤一断,王竹的身子轰的一下就砸下来,把老汉和少女都砸在了下面。马车差点都惊了。老汉和少女全都哎呦哎呦的叫唤,合力把身上的庞然大物,从马车上扔了下去。
少女站起来,皱着眉头,翘着可人的鼻子,哎呦了半天,揉了半天,跳下马车,把王竹的身子反过来,惊异的喊道;“爹爹,是个年轻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老汉的腰似乎真的被砸断了,躺在车里起不来,哼哼叽叽的。听到少女这样一说,才慢吞吞的起来,埋怨说;“你就不管爹爹了,差点砸死我。”
少女紧张的跳起来,跑到老汉身边说;“爹,你没事吧。”老汉突然盯着王竹说;“真的很年轻。按照秦人的军功等级,除非他是神力无边,战功赫赫,否则绝对坐不上这样的高位。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少女在老汉身上锤了几下,觉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和死气,心里一阵惊慌,怯怯地说;“爹爹,咱们还是快走吧,天快黑了。”
“好吧,把他扶上车,我们向回走,可不要碰上楚军。现在的楚军,比秦军还残暴!”
王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对这些事儿一无所知。除了疼痛,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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