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谈婚论嫁
秦军大胜之后,一直在朝歌城外休整!河南王申阳派人送来十万金劳军,并且,美人数十,给秦王玩乐不过他从始至终没露面。想来可能是忌惮秦人的名声!尤其是囚禁张仪诱骗并囚禁楚怀王那件事,简直让天下诸侯,对秦国敬而远之,绝不敢轻易涉险!{哈哈,问一下,那位书友对钟离昧的作品不满意,给了钟离昧十个鸡蛋,大家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吧,我会改正的,给我留言,多谢了。}
自从挖了秦始皇陵之后,王竹的黄金多得是,秦国从不必担忧经费的问题,所以这十万金他一分不要,嘱咐王熬和袁生,全都分给有功的将士们。至于美人,宫里更是车载斗量,就算是军营里也有个吕雉,他不稀罕。也顺手赏给士兵做慰安妇了。可怜了这些美人,第一天就有三四个被轮致死!!
不过,王竹在军中的威望却是暴涨!还是那句话,大方的老板,谁都喜欢。
他自己也没闲着,立即召见了大病初愈的吕雉!
“脱!”王竹赶走了所有的大臣、仆役、宫女、侍卫。把兵器架子也搬走了,只剩下一张矮几、一张毡毯、一床锦被,一个朱雀檀香炉。这个字,他说的毫不客气,颐指气使,就像是在指使张喜一样。
吕雉身体有些颤抖,胸脯阵阵起伏,直喘大气。她从小霸道惯了,从没受过这种虐待。不过,这次她不敢硬来了。挺胸向前三步,解开了腰间的裙带,倏的一下,黑色的朝服,滑落下来,跟着白色的亵衣,红色的肚兜,相继离开了身体!
“臣妾侍寝,恭请大王宽衣!”这话从吕雉嘴里说出来委委屈屈的。
王竹可不管这些,委屈也好,愉快也罢,对他没什么区别。照样是宽衣解带,鱼水之欢。王竹得偿所愿了,对吕雉的态度自然就好了不少,他还要利用吕雉呢!周勃和灌婴一直关着,不太容易收降。
吕雉不情不愿的被王竹给骑了,还要起来服侍大王穿衣,王竹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笑道;“吕夫人你可以放心,寡人是个正人君子,不会白占你的便宜,寡人会明媒正娶的。”吕雉突然冷笑道;“大王要的不是我吕雉,只怕是想要沛公留下的人马吧?”王竹知道瞒不过他,坦言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寡人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里也有你的好处,假如夫人替寡人招降刘季的旧部,让寡人保住秦国三川之地,寡人娶你做妃子,你也可以享受富贵。其实这对你未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吕雉心想,不如先答应了他,把一些旧部留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甚至伺机逃走,东山再起,也是有可能的。
“想好了吗?”王竹阴笑着问:“假如选好了,明天寡人就同夫人举行大婚,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吕雉反正也让人给糟蹋了,还有什么话好说;“既然大王这样夫人也有几个条件,倘若大王能够应允,婚事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吕雉还提条件,当真的刚毅。王竹试着问一下:“什么条件?”吕雉道;“大王娶我,无非是看上了本夫人身后丰厚的嫁妆。本夫人却想用这些嫁妆来换个王后来做。”王竹苦笑道;“寡人也不瞒夫人说,你的嫁妆的确丰厚,可是寡人已经有了王后,嫁妆比你还要丰厚,不信的话,你可以在军营里走一走,问一问。她可是大月氏的公主呢!”
“这——”吕雉沉吟了一下,脸色跟着黯淡,咬紧了银牙说;“那么你让我时刻跟在你的身边这总可以做到吧,我可不想像别的嫔妃一样,整天独守空房。”
为了复兴秦国的大业,这个条件,王竹还是可以接受的:“寡人答应你,行军打仗也把你带在身边。”其实吕雉还有另一层打算,万一王竹得势,她至少也有个丈夫;假如王竹失事,她留在军中也好趁机联合一般旧将兴风作浪,重出江湖啊。
“第三,沛公的旧将要留在本夫人身边,供我驱策。”吕雉长睫毛闪动,眼中冷电爆射,直直的盯着王竹。让王竹觉的他要是拒绝了,谈判立即宣布崩裂。可是,这个条件太危险了,假如灌婴等人忽然反水,秦军危矣!
“好,没问题,除了第一个条件,其余的寡人全都答应。”
“慢着,还有第四个条件!”吕雉洁白光滑的面孔高高扬起,下巴上的柔美曲线,美轮美奂。“我要你封我的儿子为秦国的太子!”
王竹差点喊出来,你是不是疯了。可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这也太过分了吧。你的儿子,可不是寡人的儿子,她怎么能够继承秦王的爵位,就算是寡人同意了,秦国的满朝文武也一定不会同意的。寡人的王后更加不会同意。这分明是刁难!”吕雉拂袖冷笑;“至少把巴郡、蜀郡给刘盈做封邑。”王竹心想,这个女人的**太大了,简直让人害怕,不过,她此时的价值的确也不能够低估。而且,他的儿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先答应下来,大不了日后反悔。
“就听夫人的,把巴郡赐给令公子作为封邑,还有没有别的条件了,假如没有,寡人即刻命人去准备大婚事宜。”王竹觉的吕雉应该满足了。
差不多就行了。
“本夫人还要一只三千人的沛县卫队。毕竟,秦国人视我如仇,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王竹憋不住了,怒道;“你不如直接要寡人的脑袋算了,要不要,让你来做秦国的大将军,那样你就可以大权独揽,因祸得福了是不是?”
“原来大王并不信任我,那迎娶我岂不是很危险。”吕雉斜着眼睛揶揄的说。王竹指着她脑门喊道;“你这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寡人告诉你,最后这个条件,绝对没有可能,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大婚的事情就算了,明天寡人就杀了军营里所有的俘虏。哼。”说完了,撩起帐幔就要走出去。
“慢着!”吕雉厉声道;“你不想得到韩国的土地吗?”王竹止步,冷冷地说;“难道你有办法?”吕雉道;“有办法,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王竹就像是市场上的小商贩,在衡量了得失之后,讨价还价地说;“三千人不太可能,最多给你三百,而且不是你的旧部,是秦国的虎贲,这根本没商量。”
吕雉伸出个巴掌;“五百人,一个也不能少,由灌婴担任侍卫长。”这些天在秦营里她已经得知灌婴被活捉了。
王竹乐了,为难地说;“这只怕不太容易,灌婴根本就不听寡人的。”吕雉哼了一声,倨傲地说;“你把他带来,本夫人同他谈谈。”王竹眨巴着眼睛,苦笑;“夫人是否把寡人当成了白痴,寡人怎么可能让两个反贼单独见面串供密谋,那不是等于自杀。”吕雉秀美高挑,气道;“明天就要大婚了,你把我当成仇敌!”
那不过就是一桩如假包换纯正无比的政治婚姻,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因素夹杂在其中,王竹相信他才怪了。
“请恕寡人一时还不能完全信任夫人,假如你非要提审灌婴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寡人在场。”吕雉胸膛起伏:“在场就在场,本夫人既然带应嫁给你,又怎么会害你,多此一举!”王竹心想,以你吕后的为人处世,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此刻的灌婴更加不可靠。
五花大绑的灌婴,被两个秦兵推推搡搡带入帅帐。
“跪下,跪下!”秦兵在他身后一顿喝斥。
灌婴看到秦王笑容可掬的站在他面前,真想跳过去扭断他的脖子,无奈两只手臂都被绑着有劲使不出来。
“呸!”灌婴一歪头,吐出口唾沫。
两个秦兵上来就要挥拳头,王竹大手一摆;“下去,下去,都下去。”
王竹看着对他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灌婴笑道;“灌将军久闻大名啊!寡人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啊。”灌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冷冷地说;“没想到连禽兽也知道灌某人的名字,真是荣幸之至。”王竹也不生气,反正这是骂真正的秦二世,又不是骂他,嘻嘻笑道;“既然将军不愿意跟寡人说话,那就换个人跟你谈,爱妃,出来吧。”
吕雉听了王竹的招呼,款款的从内帐走出来。灌婴一下子就楞住了:“夫人,你怎么——”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夫人,你也被昏君捉来了,都是末将无能,连累了夫人。”灌婴一扭头,冲着王竹吼道;“昏君,你快点放了夫人,不然沛县子弟兵不会放过你的。”王竹耸了耸肩,对吕雉说;“你们谈,寡人就在一边听着。”
王竹怕他们背地里搞什么猫腻!
“灌将军多谢你对本夫人的厚爱,可是夫人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因为本夫人明天就要下嫁给秦王了。”吕雉丝毫也不回避灌婴惊诧的眼光,四目交投,灌婴震颤。
“夫人!”
吕雉素手一摆;“灌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本夫人绝不是被人强迫。我是心甘情愿下嫁的。”灌婴惊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秦王是昏君,秦国是虎狼之邦,夫人怎么能愿意下嫁给禽兽。末将知道,夫人一定是被迫的,是有人逼你。”
“放肆!”吕雉抡起巴掌,给了灌婴一个大耳光;“秦王是有道明君,绝不是外间传说的那样,项羽屠城千里,火烧无数,他才是暴君。”灌婴被吕雉给打懵了;“夫人,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末将不相信,沛公可是暴君杀死的,他是你的大仇人!”这话有点指责吕雉的意思。
吕雉扬声道;“沛公不是秦王杀的,沛公是遭到了天谴!”
“天谴!”连王竹都懵了。
“没错,天谴。你好好的回想一下,沛公死的样子。前额洞穿,颅骨洞穿,后脑洞穿。分明是被箭矢所伤,可是,竟没人看到箭头。就算是找到了箭头,也不能说明问题,当时沛公的战车距离城头十几里,除非是后羿,没有人能把箭射的这么远。这还不是天谴是什么?”
刘邦死的时候,灌婴正在前方厮杀,没亲眼看到,张良、萧何说的和吕雉如出一辙。刘邦军中也早就流传着,天谴沛公的说法。不过,灌婴想不通,秦朝滥杀无辜,严刑峻法,苛政暴虐,沛公起兵反叛,为民请命,是顺天应人,怎么会遭到天谴呢?!
老天会不会搞错了!
别人这样说,灌婴也许还会为刘邦出头理论几句,可是话从刘邦妻子的口中说出来,则又是另外的一番分量,灌婴沉思了一下,摇头说;“应该遭到天谴的是秦朝昏君而不是沛公,这毫无道理。”
“你口口声声说秦王是昏君,到底有什么证据!”
“证据多的是,秦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一百几十条,比如,他征调民夫修建骊山陵墓和阿房宫;再比如秦始皇征伐六国死伤无数,严刑峻法虐待天下;还有——”灌婴说着说着就愣了,还有什么?
“说下去。”吕雉冷冷的问。
“这几条就够昏君死上几十次了,还说什么?”灌婴心想,我怎么想不起来秦二世做过什么坏事?
其实并不是他想不起来,而是秦二世登基的日子太短,还没有来得及在政治上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恶事。至于,屠杀李斯全家,屠杀秦国诸公子,这些都是秦国的内政,跟造反扯不上关系,不提也罢。
“将军说的这些,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先,你只看到了秦始皇的好处,却没有看到他的坏处。战争本来就伴随着杀戮和流血,老弱妇孺根本是战场的牺牲品,不单单是秦始皇,眼前的项羽、包括沛公、赵王、魏王、燕王那一个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倘你为此指责秦始皇和秦二世是昏君未免难以服众。”吕雉说的头头是道,王竹一个劲的惊讶,她还真是明白事理!
“末将倒没有看出来,秦始皇有什么好处!”灌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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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功过
“始皇帝统一六国就是最大的功劳!”王竹戟指灌婴;“统一有什么不好?你们口口声声说始皇帝杀人无数,可是回头自从周王室没落,周平王迁都洛邑,诸侯国之间互相兼并,残杀争锋,那一天不再流血,那一天没有牺牲这些封国打了两百多年,死了足足两三百万人,有多少是秦军杀的?{据说,梁启曾经统计过,战国时期一共死了二百多万,其中有一百万是死在亲将白起的手上。}始皇帝统一六国十五年来,刀枪入库,将士卸甲,黔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这有什么不好?你们非要来恢复封国制度。好了,现在天下重新大乱了,诸侯之间为了土地财富开始互相攻杀,黔百姓流离失所,暴尸荒野,中原人口大幅减少,北方西域胡人却趁机强盛起来,铁蹄即将南下攻城略地,中原大地,不久就要变成野蛮人的牧场了。你们的妻子儿女,都将成为胡人的奴隶。他们的统治会比秦国人残暴百倍千倍。等着灌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寡人和你打赌!”
灌婴输定了,王竹早就知道答案!{由于昨天电脑中毒,修理了一天,这一章只能传三千字,请各位书友谅解!}
以现在中原的人口和生产的破坏程度来看,只要王竹一死,项羽随随便便把关中封给那个将领,匈奴、东胡、大月氏这些北方强国,立即就会蜂拥而来,泱泱中原,绝逃不出被瓜分的命运。
“秦始皇焚书坑儒,人神共愤!”灌婴沉吟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又抄起一把攻击的利剑。不过,这次的声音小多了。
“焚书坑儒”也叫“嬴政震撼”。
这种重要的历史情节,王竹从上小学就在课本上学到过,中学、高中的历史老师又不厌其烦一次次的重复,把他的耳朵都磨出了茧子。他知道,秦始皇坑杀的并不是‘儒生’而是和徐福一样打着‘炼仙丹,求仙药’的旗号混饭吃的几百名方士。至于焚书确有其事,不过,并不像民间传说的烧的那样彻底,他只是焚烧了民间的书籍,而官府和宫廷的儒家经典,都予以保存,不再焚烧之列。用来供朝廷的博士们研究。这说明秦始皇不是个昏庸残暴的人。焚书坑儒,一来是为了惩罚侯生、卢生那样的骗子;二来是要限制崇古思想的传播,让天下人接受法家的思想——一切向前看。
其实真正焚书的人是,项羽。
是项羽烧毁阿房宫,烧毁咸阳的大火,毁掉了读书人的种子。而项羽放这把大火的目的,据王竹用多年钻研武侠小说的眼光研究得出结论:很可能和八国联军烧毁圆明园的原因有一拼,为了掩盖掠夺和抢劫的罪行。
可是这些话给两千年前的灌婴讲,绝对是对牛弹琴,浪费感情,弄不好还要被他鄙视一顿。不说也罢。
王竹冷笑道;“你这可是以偏盖全,一叶障目了。只知道始皇帝焚书坑儒却不知道他为了中原昌盛做了多少贡献和好事。寡人可以给你上一课,你听清楚了——”这个太容易了,初中一年级月考的重点,学校要求背诵的。
“始皇帝为了展农业,曾经在全国范围内,人工开凿了两条运河,灵渠和鸿沟。这两条河连接黄河与淮河、长江,河道两岸的漕运农田都因此而受益,黔的收成翻了几倍,土地贫瘠的三晋大地出现了空前绝后的丰收,这算不算是功劳?”
这当然算是一件功劳,可是灌婴有他自己的看法,嘴角牵动了一下,嘲讽道;“只怕不是为了百姓,是为了沿着运河向南方运兵吧。”
王竹冷笑道;“寡人却认为是两者兼而有之。”
“始皇帝统一文字和度量衡、尺寸、升斗、斤两利国利民,让中原百姓少了不少的麻烦,读书人可以走遍天下去求学;黔买米,不会再受到各国奸商的克扣与盘剥,这有什么不好?另外,始皇帝还在整个中原修建大路。从咸阳出辐射状直达各郡,北到辽东,南到长沙,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全国。大路宽五十步,每隔十米,种植一颗松柏,构成了条条大路通咸阳的壮观,不仅利于军队转战方便,更重要的是促进了各地经济文化的交流与展,以前各国的车辆,各有宽度,差不多只能在本国行驶,一出国境,因为不能合辙的缘故,寸步难行,始皇帝统一了路径,又统一了车辇的宽度,使得天下畅通无阻,是天大的功劳,这些你都没看见吗。”
灌婴愣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就像是沉淀的泥水,开始澄澈,缓缓的低下了头。
王竹心想,有门!
“你们要灭掉暴秦,重新恢复分封,别的寡人不敢说,两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一就是北方胡人趁虚而入;二,以后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间中原百姓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就像五十年前一样,每天都处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你灌婴口口声声喊着要救民,实际上却是在害民。吕夫人大仁大义,已经看透了这些才同意下嫁寡人,联络刘季旧部,协助寡人重新夺取天下,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久闻灌将军文武全才,深明礼仪,不会听不出寡人话中的道理吧。”
吕雉没想到王竹一番话把灌婴说的地下了高傲的头颅,心里有点虚,万一灌婴真的死心塌地的投降给秦王,自己的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想了一下,说道;“秦王已经答应,让你留在本夫人身边做侍卫长,你还不赶快谢恩。”这话等于把王竹的后路给封死了。
灌婴伸了伸脖子,突然问道;“那周勃怎么办?”王竹知道现在还不是收降二人的时候,抢在吕雉前面,大方地说;“周勃也可以留在夫人身边,做副侍卫长。寡人的意思,如果他愿意的话!”
灌婴道;“假如他不愿意呢!”王竹高声笑道;“死!”
有吕雉和灌婴两个人去劝说,周勃当然不会选择去死,王竹这次没有在旁边盯着他们劝降,因为他觉的,整件事情的关键还在吕雉的身上,只要吕雉没有异心,周勃和灌婴早晚会被自己消化掉。吕雉无非就是个女人,再怎么刚强也是个女人,要收拾女人,王竹自信还是有一点办法的。
王熬和袁生一早就看透了王竹的把戏,对于迎娶吕雉是举双手赞成的。王贲、桓齮、辛胜这些宿将老臣,虽然在战场上驰骋纵横所向睥睨,却终究还是缺少政治头脑,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取一个寡妇有损于大秦的威名,会被列国耻笑。王竹苦口婆心的做通了这些人的政治工作,天已经都快要亮了。
袁生王熬等一众谋士文官也是通宵达旦,忙着准备明天大婚的事宜,虽然是在军营之中,一切从简,但也不能过分的马虎了,纳吉、纳聘这些礼节一样也不能省略;新娘子照例要浓妆艳抹一番;加派两万士兵,在军营中连夜搭建起一座高一丈,宽长一丈的祭台。作为大王和吕妃行礼之用。整座祭台,台面、楼梯铺着红色的毡毯,毡毯上放着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大鼎。大鼎敦实粗壮,雄浑气派,霸气十足,里面插着百簇大香,半空中迷雾交织,香气缭绕。
日出时分。
随着震天动地的鼓声和高亢铿锵的号角声声,王竹身穿王袍头戴王冠,右手拉着一根红色的彩绸,缓缓走出帅帐。彩绸的另一头,就是吕雉。
八千甲胄鲜明,头戴赤缨的御林虎贲,以挺拔的身姿,从帅帐门前排列过整个军营,直抵摘门前的祭台楼梯,见到大王和王妃出来,人人士气昂扬,高高举起手中长矛向空致敬,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响亮振奋。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在祭台两边和主帅帐门前的空地上,六万精锐秦军列成对形,向缓缓走来的大王行注目礼。环目望去,十几个方阵,就像刀削剪裁的豆腐块一样规则整齐。吕雉突然心中一震,秦军如此威势,难怪农民军不是对手!
登上高台,台下旗帜飘扬,猎猎作响,军威极盛。在清晨黄红的阳光下,列队在方阵中的战士,人人士气昂扬,跟着虎贲的声音,高呼“万岁!”三声,声音响彻大地,震塌朝歌城楼,令人热血沸腾,壮怀激烈。
高台上的王竹转过身,脸上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挥拳喊道;“大秦必胜,秦军威武!”下面的,六万五千秦军跟着高喊:“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将士们,寡人这次在军营里举行婚礼,就是为了给秦军带来一番喜气,让这股喜气保佑大秦军旅所向睥睨天下无敌,大家有没有信心。”
台下声音,立即像大海怒涛般涌上来;“万岁,万岁,万岁,万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迭起,振奋人心。
吕雉看在眼里,越来越心惊,秦军如此强悍兼训练有素,诸侯如何能与之抗衡!同时她也有些哭笑不得,秦王这样办喜事,分明是给我这个新娘子来个下马威吗?
王竹就在大鼎前和吕雉交拜了天地,在一片如海的欢呼声中,缓缓的走下祭台,走回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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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回师
王竹刚给新娘子吕雉宽衣解带,准备一齐办点‘正事儿’,李左车像踩着风火轮一步从外面闯进来,大喊大叫;“大事不好了,临江王共敖攻入巴郡了!”王竹的脑袋轰的一声爆响,所有的兴致都没有了,一把将新娘子的娇躯推开,大踏步从内帐冲出来,揪住李左车的脖领子喊道;“你说什么?”
李左车被他勒的喘不过去来,紧张的说;“大王,临江王共敖从南郡沿着大江水道,出动战船两千艘,已经势如破竹攻陷巴郡,此刻正在向蜀郡挺进”
“点拿地图过来!”王竹脸色大变。巴蜀可是秦国的命脉,要是被共敖占了,关中也危在旦夕了。
地图上的的巴郡附近山川纵横,水道环绕,地形险要,属于易守难攻的坚城!王竹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案几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混账东西,巴郡的守将是谁?”
“是,高武侯戚鳃和郡丞赵贲!”
“人还活着吗?”王竹眼睛眯成一条缝,杀机陡现!
李左车道;“已经逃往蜀郡了!”
“丢失城邑,独自逃生,传旨,杀无赦!”
“大王,大王三思,这道旨意不能出去,假如出去了,蜀郡立即就会沦入敌手!”李左车赶忙劝阻。
王竹皱眉道;“你怕他们献城!”李左车道;“不是害怕,是一定会!”王竹喝令侍女:“去把王贲大将军、王熬、袁生、桓齮都给寡人叫来!”转回头冷哼道;“蜀郡守将是谁?你总不能让寡人奖赏那两个窝囊废”
“蜀郡太守名叫侯昌,是个文官,恐怕保不住城池,眼下只有靠戚鳃和赵贲了!”
“扯淡!他们保不住巴郡,怎么就能保得住蜀郡,赶快让公子婴、桓燕帅军付援,大军明日开拔,撤回关中。”
正说着,王贲等人已经进来了。
王竹劈头盖脸的喊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你们说该怎么办?”
王贲等人已经粗略的了解了情况,全都急在心里,王贲最了解秦国国情,脑门有些冒汗了,紧张地说;“没时间了,请大王立即重赏戚鳃和赵贲,让他们死守蜀郡,等待大军回援!”
“王老将军,寡人是不是听错了!重赏逃兵?亏你想得出来!”
王熬、袁生、李左车不约而同的说道;“大王,臣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的脑袋是不是都让驴给踢了!糊涂了!”王竹大声咆哮:“赏赐了他们,以后谁还卖力守城,全都争着当逃兵了。”
“臣也知道这样做不妥当,可是大王,蜀郡是不能有失的,不然,秦军就完了!”王贲语出惊人。
“老将军不要危言耸听好吗?丢了一个蜀郡,寡人的十几万大军就完了,这怎么可能!”王竹非常生气。
“大王怎么忘了——”桓齮抢在王贲前面说;“蜀郡盛产山桑和箕木还有丰富的铁矿和玄英沙,是以秦国的弓箭、兵器、铠甲都是在这里打造、储藏、然后平均分配给各地郡县的。假如共敖占领了蜀郡,就等于切断了秦国的武器供给,军队势必要瘫痪的。”
原来是秦国的兵工厂,怪不得王贲如此紧张了。苏宇又不是真的秦二世,她当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真是秦二世,每天醉生梦死的,也不见得就能知道。
“寡人给——忘了,多亏两位老将军提醒传旨,赏戚鳃、赵贲,没人百金,封赵贲为竟陵侯,让他死守蜀郡。”王竹也害怕了,这等于挖了他祖坟。
“慢着,大王刚才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这样赏了赵贲,以后谁还拼命作战,争取军功,大家都要闻风而逃了!就算要赏,也要找个好一点的理由!”王熬笑道;“大王可以下旨,就说两人是奉了您的旨意,诱敌深入,大军不日将回师夹击共敖,让他片甲回不得江陵。这样一来可以激励士气,二来也让共敖疑神疑鬼,有所顾忌。”
“高,实在是高!问题是,从睢阳到关中,在转战蜀郡,一路上跋山涉水,深山大泽,道路崎岖难行,至少要行军两月,赵贲和戚鳃能守得住吗?”王竹忧心忡忡。
“臣有一计,可以破敌,不过要冒一点风险!”袁生半天没开口了。
“什么计策”这时候还怕冒风险!都九死一生了。袁生看了看帐内诸将,指着地图上的武关说;“希望就在这里!”
王竹纳闷;“你的意思是让我军从武关直接进入汉中来缩短行军路线,不行,不行,这样走法必须要经过宜阳和南阳,宜阳是司马夷的防地,听说魏豹、韩王信、彭越等人正在日夜围攻,我军去了一定产生混战,行程虽然缩短了,可并不一定能通过,就算勉强通过了,也要损兵折将,况且,并不能绕过‘褒斜栈道’和斜谷天堑,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关中到蜀中的路径太难走了,想想诸葛亮,王竹就头皮麻!帅军通过项羽的防地就更加不明智了,一个不好惹起项蛮子的不满,加上范增在耳边献几句谗言,项蛮子蛮劲帅军绞杀,事情就越闹越大了。
“大王只猜对了一半,臣的话还没有说完!”袁生欠了欠身子;“臣的意思是说,秦军到了武关后,兵分两路,主力军团进入武关通过栈道千万蜀郡,而大王可以派一员上将统领一路水师,沿汉水南下,直抵长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共敖老巢江陵。共敖被人抄了后路,一定会紧急撤军。也许主力军团还没有赶到蜀郡,战役就已经结束了。”
王贲眼中放光;“此计虽妙,只是太过凶险了,万一激怒了项羽,派兵驻防汉江口,截断我军归路,这只水军就有来无回了。”
“这也是我说的凶险所在!”
王竹沉吟了一下;“项羽现在在什么位置?”
李左车凑上来指着齐国临淄,笑道;“兴田的真是有趣,明明打不过,却非要一次次去挑逗,搞的自己狼狈不堪。这一次田横、田巴率领的大军趁着项羽东征的机会,一鼓作气攻入了彭城,在城内烧杀抢掠,焚烧西楚宫殿,西楚将领的子女财宝都被洗劫一空。田横还对西楚的百姓做出了报复性的屠杀,楚民死伤无数。英布坐镇九江居然视而不见,任凭田横胡作非为。听说,田横进了西楚王宫,命令田巴帅军防守邹鲁、瑕丘、薛郡挡住项羽大军。自己却在王宫里胡作非为起来。他聚集了宫里上百个貌美稚嫩的项羽姬妾按色艳排列,拿着号牌,每天一个到两个,轮流入宫侍寝。还扬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睡了项羽所有的女人,好为他的兄长田荣报仇雪恨!每天在宫中摆酒设宴,歌舞升平,所有的男子一概不许在宫内出入,以防搅了他的风流韵事!项羽杀到瑕丘听到这个消息,气的须皆张,连夜攻打瑕丘城。
上梁不正下梁歪,田巴带着五六万大军来到瑕丘,学着田横的样子,每天饮酒作乐,祸害百姓,抢夺民女,根本就没有想到项羽能这么快就杀回来。结果被项羽杀的大败,瑕丘等三城,没有两个时辰全都丢了,田巴逃回彭城从一堆美人的怀抱里把田横给叫了起来,报告了瑕丘惨败。田横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项羽的大军跟着杀到。田横仓皇应战一败涂地,十几万齐军,重演田荣的惨剧,死伤九成!田荣田巴只带着二万人马逃回齐国,项羽看到彭城一片残破,又听说自己的侍女都被田横给骑了,暴怒之下,尾随追杀,一路把田横追赶到临淄去了。”
看李左车的表情说着说着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王竹也觉得姓田的挺有意思,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齐国七十余座城池被项羽摧毁了一半,也不能使他们屈服,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一刻不停的在东方威胁着西楚霸王项羽。
“看来,田横支撑不了多久,东方的战事马上就要告一段落,秦国就要独自面对强敌了,必须赶在项羽灭掉齐国之前,击退共敖,并且夺取河内、三晋的土地,以此来和楚国抗衡。”王竹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如果没有田横牵制项羽,秦国就大事不妙了。
“也不尽然,事情似乎没有陛下想的这么糟糕!”李左车笑道;“项羽的大军已经受阻,现在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哦,这是怎么回事?”王竹奇道。
“是彭越,西魏王魏豹封彭越为梁王,让他占领了包括昌邑大泽在内的原属秦国三川郡的十余座西楚城池。彭越在梁地,已经切断了项羽的粮道,项羽前有临淄坚城,身后面临粮草不足,进不得退不得,形势十分不利。”
彭越挠楚,彭越挠楚!!王竹暗自点头,终于开始了,仅次于韩信的名将终于开始绽放光辉了,项羽就要被他拖进沼泽地了。
游击战的鼻祖,彭越!
“这样就为我军争取了时间,看来短时间内项羽不可能移军南阳郡,我军可以趁机一举击溃共敖,占领南郡,掌握长江上游水道!”王竹高兴地拍手。
王贲说道:“可是武关附近并没有多少船只,据臣所知,顶多五百条小船,若是运送骑兵,最多一万,步兵一万五千没问题!”
“共敖大军西进,留在江陵的人马必定不多,即便有三四万的人马,也必然是老弱残兵不堪一击,一万精兵,足以破敌,寡人把让章义帅五千骑兵,秦矮帅五千步兵,请老将军亲自指挥,直捣江陵。”
王贲这些日子虽然重新上阵,却没有独立指挥,完全听命于王竹,正觉得不过瘾,眼前有了这个机会,高兴地不得了,激动的道;“大王放心,老臣一定把共敖的后路牢牢堵死,让他全军死在蜀中,一个也不得回江南去。”
兵不在多而在精,像王贲这样的盖世名将,一万人马足可以当作十万来用。只要王竹能够以最快的度赶到蜀郡城下,破敌必矣!
王熬道;“需要派一个说客去见魏豹,给他陈说厉害,让他不要堵截秦国归师!”王竹道;“这容易,让郦食其去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大军明天一早即刻开拔!向武关进,魏豹若是不识时务,就灭了他。”
郦食其接到大王旨意,知道事情重大,丝毫不敢耽搁,立即起程前往河内,单人独骑,快马加鞭,第二天清晨,已经抵达了朝歌城下。
司马夷在睢阳城下战败,秦军堵住了他回到河内的道路,无奈之下跟着张良等人逃往荥阳,却没想到魏豹想夺回本来属于魏国的地盘,竟然趁人之危,这个时候,帅兵攻打朝歌,占领了函谷关以外,河内的大片土地。
王竹要从睢阳直下武关,必定要进入魏豹的地盘!魏豹此刻正像是一直捉住老鼠的饿猫生怕有人在他口边抢食,看谁都像敌人,一定会派兵堵截,是以,必须先派郦食其去陈述下厉害。
魏豹本以为没有司马夷的朝歌城不堪一击,弹指间就能攻破,却没有想到,殷王大将司马丹能征惯战,颇有谋略,凭借城内的两万人马,足足坚守十天有余。朝歌城外,魏国将士的尸体堆积如山。
郦食其在城外十里,就听到号角连连,战鼓喧天,呐喊厮杀声,传遍四野,似乎魏国的大军正在攻城。
城外所有的大路小路山路的路口全都有魏兵把守,郦食其被路卡的士兵拦住,不容分说捆绑起来,连喊带打的推搡到魏军的军营里!
迎面走过来一员威武的跨刀亲兵都尉,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人?”
郦食其赶忙抢着说;“这位将军,在下是秦王派来的使者,想见魏王呈现国书,请将军代为通报!”
“秦王的使者!”那都尉冷着脸围着郦食其转了三四圈,仰着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在下郦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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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借道
时值七月,北方久旱无雨,太阳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喷射出火苗一样的光焰。山塘干涸的成了泥沼。军营中等着轮番上阵送死的魏兵无处躲藏一个个愁眉苦脸,大汗淋漓,脑门黝黑亮,嘴唇白爆裂,有缺水的迹象。
魏豹正在帅帐里愁,这朝歌要是在攻不下来,士兵怕是要哗变了,这鬼天气,真太热了,穿上铠甲之后,整个人就像钻进了密封的瓶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全身湿漉漉的难受的要死。站在他身边手摇团扇的两个美人也像晒蔫的柳枝一样地垂着头,无精打采。
“报,大王,外面捉到一个奸细!”
魏豹不耐烦的挥手;“拉下去斩了,这也来禀报,你第一天当兵是不是?”亲兵跟着说道;“大王,那奸细说他叫郦食其,是秦王的使者,来向大王献上国书的——杀不杀?”亲兵抬起头等着听魏豹吩咐!
“杀——等等——谁的使者?郦食其!”亲兵一只脚已经冲出了帐篷又跑了回来;“是秦王的使者!”
“带进来,快点带进来!”魏豹身体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
郦食其的脑袋差一点就离开了身体,他自己还不知道呢。听到魏豹传见,立即抖了抖袍袖,整了整束紫金冠,迈着四方步来到帅帐!
“魏王殿下,下臣郦食其求见!”郦食其现在也学的跟王竹一样夹着尾巴做人,老实多了。能屈能伸吗?得势了再猖狂也不晚。
“请!”魏豹说的倒是挺简练的。音调浑厚无比。
“秦国使者郦食其,参见魏王。”郦食其双膝跪倒,顶礼膜拜;“秦王问候魏王,下臣给魏王带来了礼物!”
“抬起头来!”魏豹的声音冷而威严。
“是,大王。”郦食其从一开始就在刻意的示弱,生怕引起魏豹的警觉,因为沉稳的人一般都很敏感!
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郦食其惶恐的抬起头来。
魏豹就在他眼前的紫黑色的案几后端坐,左右两边各有一名薄纱妙龄的美人扇着香风!
郦食其心想,妈的,比秦王还昏庸,出来打仗带着这么许多美人,像话吗?魏豹隔着十步远,用凌厉的眼神逼视着他,却不开口。
魏豹身材高大,身穿重甲坐在那里,像一座小山,脸黑亮,面呈八角,额头浑圆,两腮无肉,下巴尖尖,人中短,白眼多过黑眼!一副奸人模样!郦食其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这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容易对付。比起身边的侍女来,魏豹的长相简直太惨不忍睹了。
尤其是魏豹左手的那个美人,两腮红晕,双目含情,体态丰腻,黛眉如柳,檀口蕴红,撩人情思。身穿红绿丝绸,脚穿绣花绒鞋,风姿卓越,神采迷人,光气四溢!
郦食其看罢浑然忘我,口角流下馋诞,差点站起来扑过去,幸亏魏豹即使开口说话,才阻止了他花痴找死!
“你就是郦食其?!”
郦食其随口答道;“下臣就是郦食其!”心里却一直在想,这个女子是谁?这种姿色,就算比起虞姬来也丝毫不见逊色!魏豹艳福不浅。
“薄姬,你们两个先下去!”魏豹及时的解除了郦食其的疑惑!
薄姬!薄姬!假如把她带回去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赏赐我万金的,嘿嘿,天下绝色,天下绝色呀!
两个绝美的身姿,扭动着腰肢,聘亭袅娜的从郦食其眼前走过去,留下一阵香风,却带走了他的魂魄。
魏豹冷哼了一声;“郦先生似乎对寡人的侍妾有兴趣?”魏豹也太直接了吧,郦食其吓了一跳,被人当面戳中了心事,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大王不要误会,下臣没有这个意思!”
“哈哈,有也没关系,食色性也,男人吗都一个样,连寡人也不能免俗。听说你们秦王还取了刘季的老婆是不是?那个吕雉长的漂亮不漂亮和寡人的姬妾比起来,那个更有风韵呀?!”
正经事儿还没说呢,先追问这些八卦新闻,魏豹也真是够离谱的。
“大王的姬妾国色天香,世所罕见,比起秦王的妃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大王真是艳福无边,下臣非常羡慕!”马屁山呼海啸般从郦食其的嘴里喷出来,直奔魏豹。
魏豹当即被打中,身子摇晃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那是当然,薄姬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而且——对了,你们秦国没有女子了吗?为什么秦王好端端的要取个寡妇?!”魏豹眉飞色舞,兴致勃勃!
郦食其对他也真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外面攻城的士兵鬼哭狼嚎,血流成河,他还有心思在这里探讨秦王为什么要取寡妇的问题!心想,那我怎么知道,我这里还害怕呢,万一那一天吕雉得势了,能饶得了我吗?
“启禀大王,秦王是为了向天下诸侯表示友好,所以才迎娶吕雉的。这说明秦王已经完全承认了各地诸侯的合法地位,已经不再惦记函谷关以外的土地了。”
郦食其故意把话题从八卦新闻方面引开,引导魏豹回到政治和军事上来,可是魏豹也不只是故意,还是的确混蛋,偏偏的不理这个茬,撇着嘴自顾自的问道;“吕雉今年也有三十岁了吧,这样老的女子在寡人的宫殿里,也只配扫地打水做苦工,怎么能上得了大雅之堂,这秦王也真是丢人!”语气有些不屑。
郦食其心说,你懂个屁,年轻漂亮的秦王前些年都玩腻了,现在换换口吻,搞一些成熟的,说不定过两天还会生出什么‘龙阳之癖’呢,你管的着吗?
“大王说的有理,秦国现在不同以往,国内不但人才凋零,就连美人也很凋零,秦王实在是找不到很有姿色的女子了,有个吕雉也只能凑合了!”
魏豹叹了口气表示同情;“没想到秦国的江山没落如此,这样,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寡人的美人带上几个给秦王送去,除了薄姬之外,随意挑选!”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郦食其几次想要说明来意,都被魏豹拦住了话头:“对了,郦先生,你带了什么礼物来,给寡人拿来”
郦食其心想,我日,你就没个正经事儿,你要是不亡国,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因为路途遥远,下臣只带来珍珠一斛,另外还有一件秦国的国宝,希望大王能够笑纳!”郦食其心里开骂,脸上笑的更灿烂!
“珍珠先不要管他,先把国宝拿来给寡人”魏豹的嘴巴都要笑歪了,在不是刚才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失态。
人不可貌相!郦食其的判断全盘失误,这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加二世祖。
“珍珠在臣的马背上,国宝下臣随身带着,请大王过目!”郦食其在怀里一摸,取出个一尺长宽的精美黑盒子,高高的举过头顶。亲兵立即接过心翼翼的呈给魏豹!
“大王,这里装的是秦国的‘镇国宝鼎!”乃是昭襄王年间炼制而成,当初冶炼时,熔铸了九九八十一次,里面凝聚着九个童男童女的血精,质地考究,造型别致,是绝世的宝物。”
魏豹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真站着个三足铜鼎,精致古朴,造型美观,拿在手中光滑如玉,隐隐的还有一股寒气侵袭鼻观,上面的侍女图案惟妙惟肖,就像是真人一般,一下子就直眼了。
“好,真好,郦食其,回去替寡人多谢秦王!你回那一斛珍珠赏赐给你了。”魏豹双目紧盯这铜鼎,像轰苍蝇一样,挥了挥宽大的袖子:“走吧,走吧。”
郦食其真想给他一顿耳光,打掉他满口牙齿,见过昏庸的,没见过如此昏庸的,收了礼物就赶人,老子还没说事儿呢!
“启禀魏王,下臣现在还不能走,秦王交给下臣的任务,下臣还没有完成呢!”郦食其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希望可以引起魏豹先生的一丝注意!
魏豹果然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下,放下铜鼎,警惕地说;“秦王不会平白无辜的给寡人送礼吧?他有什么事情要求寡人?”
“大王睿智,大王睿智,秦王的确是有事相求!”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郦食其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射了大地!!
“秦王让下臣前来面见大王,一来是因为秦王仰慕大王英勇善战,所向睥睨,是世所罕见的英雄人物。二来是想求大王借一条路给秦王——让秦军通过!”
“什么,借道?”魏豹轻轻地把铜鼎放回到盒子里,冷笑道;“秦王为什么不从赵国原路返回,偏偏要向河内借道,不会是想来分一杯羹吧!”
“魏王千万不要误会,以您的英勇睿智,只怕还在西楚霸王项羽之上,秦国现在残破的屋无片瓦,库无斗谷,士兵不能上万,怎么敢来捋大王虎须呢,实在是因为项羽爪牙临江王共敖,无故兴兵占领了秦国边境城邑巴郡,所以,秦王想从河内过境前往武关,这样可以缩短十几日的行程,别无其他的目的。请大王务必体谅!”
“啪!”魏豹盖上了锦盒的盖子,翻脸不认人道;“寡人要是不体谅呢!”
“哎呀,大王,您要是真的不体谅,秦国就完了,秦国完了,共敖的势力就会增强,共敖的势力强大了,项羽的势力也就会跟着膨胀。河内和秦国临近,共敖下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大王您呀!”
魏豹重新打开了锦盒,端详了一番,翻了翻眼皮,没说话!
“秦王已经走投无路了,要是大王一定不肯借道,那——那秦王也准备孤注一掷,举全军之力,打开一条血路,秦军将士,日夜盼望返回秦川,一定会以一当十,拼死力战。大王阻遏归师,即便是胜了也必然是惨胜!两败俱伤啊,大王!”
魏豹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诡笑,重新从盒子里拿出青绿色的铜鼎:“好宝物,好宝物,秦王把这么好的宝物都送给了寡人,寡人也不会太小气的,就借一条道给他,不过,你记住,秦王欠了寡人一个人情,将来一定要还的!”
郦食其连忙叩头;“大王放心,秦王为人最重情义,一定永世不忘大王的恩情,假如大王有一天用的着秦国出力,秦王一定举全国之力相助,绝不食言!”
魏豹慢吞吞的从案几后站起来,走到郦食其身边把他搀扶起来,笑道;“郦先生可一定要遵守承诺,寡人不会亏待先生的,除了那一斛珍珠,寡人这里还有五名美人相赠,你带回去,要献给秦王还是自己留着,看着办吧,来人!”
“大王,您的美人还是先记着,下臣公务在身,需要立即返回军营,还请大王下旨,沿途放行,以免引两军误会。”
魏豹道;“既然如此,先生就放心走吧,只要秦军不踏进朝歌百里,我军就不会进攻,我会派人在百里之外设防,你们千万不要耍花样。”
郦食其急道;“这样的话,下臣更要告辞了,以免秦军在不明情况下越过大王的底线!”
走出门口的时候,郦食其忽然又转回来,咳嗽了一声说;“朝歌城之所以久攻不下,是因为城内的士兵以为殷王司马夷还活着,假如大王派人进城,告诉司马丹就说,司马夷已经被秦军斩杀,吕雉下嫁秦王,秦军即将出函谷关配合魏国兵马行动,司马丹必定放弃抵抗,白旗投降。”
魏豹一愣;“这——寡人怎么没想到啊!”
郦食其心想,以你的资质的确很难想的到。
看来沛公刘邦死了之后,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秦王一个明主了!其余的不是残暴嗜杀,就是酒囊饭袋,江山交到这些人手上,的确像秦王分析的那样,不日将成为异族胡人的牧场了。
魏豹满心欢喜,立即命人鸣金收兵,自己带着一对亲兵,前往城下向司马丹劝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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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栈道惊魂
郦食其转回头,在半路上碰到了秦军的大队人马,立即面见王竹,传达了魏豹的意思!王竹一个劲的冷笑,王八蛋,早晚让你好看,你给老子等着!
秦军绕着朝歌曲线向武关行进,三天之后,抵达武关城外,守将曲遇东出城迎接,并向王竹报告了最新一轮的战况!
临江王共敖率领十几万人马四门围攻蜀郡,连续三天日夜不休,城内城外,死尸堆积如山,却不能踏进城楼半步。(另外,公子婴已经紧急调集了两万关中军,以御前侍卫统领桓燕为大将,前往付援,目前还没有赶到。
“怎么这么慢?”王竹皱眉!
王贲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关中入汉中的道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光是三百里飞鸟难渡的悬崖栈道,只怕就要走上二三天。出了栈道还有号称五百里天狱的斜谷口,翻山越岭,困难重重。眼下正是雨季,斜谷、子午谷一定又是山洪暴,泥石遍地了。不被困在谷中就是好事!”
王竹默默地算计了一下,黯然道;“两万人马要走三天,那十几万大军岂不是十几天才能通过,来到蜀郡城外最起码也是一个月的光景。赵贲和戚鳃,只怕早就把蜀郡给弄丢了,这可怎么办?”
王贲道;“最好,设法在弄一些船只来,给臣两万精兵渡过汉水,臣保证在三天之内,攻陷江陵,然后派出水军扼守巫山水路要道,让共敖在蜀郡城下进退不得!”
王竹也知道眼下要救蜀郡就只有水路可是武关一代长期只是6战,那里来的这么多船只呢。
曲遇东道;“汉水渡口只有船只几百艘,大约可以容纳一万人渡河,两万人,这个——只能现在动手造船了。可是刚砍伐下来的木料水分太大,根本无法造船,必须晾晒一月几十天的才行。”
那不是扯淡吗?造好了船,汉水也结冰了。
“寡人有一个法子。桓齮、曲遇东、辛胜,立即派兵到附近的山上去砍伐木料,越快越好,越多越好。郦食其、靳强、夏侯婴各家各户收集‘小口大肚瓷瓶’,要快!”王竹忽然想起了韩信当年灭魏时运用的法子。
众将对此都表现的莫名其妙,只有王竹自己胸有成竹。
一天功夫,木料和瓷瓶已经堆积如山。王竹又命人把大肚瓶的瓶口封死,排成长方形,口朝下,底朝上,然后,用绳子捆严,夹在木头中间,这样就成了一只,可以渡两百人的筏子!两天的功夫,将士们就在汉水河边造好了一百只木罂。
郦食其啧啧叹道;“这,这能行吗?”王竹心里也没底,他只知道,当年韩信用这个法子偷渡了黄河,灭掉魏豹。
“这东西叫做‘木罂’,是寡人参考了很多典籍资料,运用自己的智慧研究出来的,而且在渭水中试验过了,绝对好用。”王竹鼓舞士气!
王贲猜到了王竹的心思,连忙加以证实;“没错,老臣也见到大王在渭水边试验,实在是比大船还要坚固,不信的话,老臣愿意第一个上去。”
北方虽然干旱,可是汉水附近却连续下了几天暴雨,汉水水位急暴涨,巨浪滔滔,像一头狂兽,狂奔疯跑,淹没了沿岸许多农家田舍。如银色匹练一般,滚滚向南而去注入长江。
不管是刻意安排也好,撞上了狗屎运也罢,这次共敖伐秦,选择的时机是最好不过了。赶上这种雨季,关中和蜀地的联系基本上被切断了,无论是水路还是6路,行军都有一定的危险。
秦军将士望着汹涌的河水,心里都有些怵胆颤!王贲举起手中大刀,振臂高呼:“秦国的勇士们,始皇帝的英魂在召唤,大秦的将士是无所谓惧的,你们还不上船,更待何时?!”说罢,当先跳上木罂,章义秦矮对视了一眼,双双在王竹面前跪下去,厉声道;“大王放心,以前六国兵马畏惧秦军如羊群畏虎狼,今天,末将等也不会坠了大秦的威名!最多五天,定有捷报传来!”
听了这话,王竹也有几分激动,驻马江边,看着狂涛巨浪,回望身后黑压压的秦军,想着曾经所向睥睨的泱泱大秦,竟然在三年之内被秦二世这个败家子搞的千疮百孔一塌糊涂,深深地吸了口气,扶起二将,颤声道:“这是大秦中兴的关键一战,成败就在此一举,寡人拜托了!”
章义、秦矮没说话,脸上眼中现出无比忠诚的刚毅之色,抱了抱拳,转身跳上木罂。两百条木罂和两百条战船,一共装载精锐秦军骑步兵三万,浩浩荡荡,冲入江心。顺流向南射去。
王贲钢浇铁铸般站在船头,白虚飘飘,威风凛凛,忽然拔出腰间佩剑,高声喊道;“大秦必胜,大王必胜!”
附近船上的秦军同时高喊:“大秦必胜,大秦必胜——”江风凛冽,战旗猎猎,众将无比感到头皮麻,振奋昂扬!
“擂鼓!助威!”
战鼓隆隆之中,王竹喝令,其余的人马全部进入武关,以最快的度,直扑四百里外的褒斜栈道。
6路秦军总人数在十五万左右,为了减轻山路运送粮草的困难,王竹又精选了五万精装,其余的十万大军,原地在武关驻防,命令,曲遇东和夏侯婴留守,日夜不停的制造木罂,源源不断的向江陵增兵。
褒斜栈道天堑的险峻程度远远地过了王竹的想象,比起诸葛亮的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王竹立马于悬崖峭壁之上,极目远眺,眼前根本就是一片洪荒,荒凉的就好像是来到了天地刚刚生成的年月。斜阳、河流、飞瀑、幽静的山谷,险峻的峰峦构成了让人窒息灵魂冰冷的绝地风光。这里除了雄鹰秃鹫那样的猛禽在空中盘旋,就是凶悍的豺狼虎豹,几乎看不到柔弱的动物,想来应该是恶劣的生存环境造成的。
王竹甚至害怕,一不小心别再跳出一只霸王龙来!那可就惨了!
呼号的山风把王熬的官帽都吹跑了,黑色的长须扑打着眼睑,让他一个劲的流泪,王竹看的哈哈大笑。
王熬叹息道;“巴蜀、汉中边远偏僻,土地贫瘠,处处是荒山野岭,悬崖峭壁,十年九不收,是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一直是秦国流放罪人的去处。从蜀王杜宇在这里建立政权,一直到秦惠王封公子通国为蜀王,历经数百年,这里的居民基本上都处于半蛮荒的状态,通国来到的时候,这里还到处是瘴气毒烟,商鞅变法之后,略有好转,但生产水平依然底下,虽然地方广大,但百姓愚钝,土地零碎,没有关中的人口一半多。不过,这里的丝绸蜀锦,和铁器却是闻名天下的,大秦得天下,其实和这些也有关系。
“那就更加不能丢弃了!”王竹的目光划了一道弧线,从面前的栈道横过万丈宽的峭壁悬崖,皱紧眉头,苦苦思索,怎样才能快的通过呢来,此时的蜀中和四百年后的三国蜀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根本还没有被开,属于半不毛之地的状态!
这里大山纵横,横亘相连,危岩峭壁,道路艰险。那高山陡坡上的栈道,都是用一根根木桩打到悬崖上,然后再在木桩上铺上木板构筑而成。由于水土流失严重,岩石裸露着,山体从远处望去呈铁灰色,显得阴沉,冷峻,色彩单调,死气纵横。这种山不养人,很贫瘠,由于缺少植被,山顶的岩壁,经常会被风雨击碎爆裂,皮球大的碎石,随时都有可能飞洒一片,将人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还能打退堂鼓原路返回吗?只能迎着头皮,向前冲了。王竹第一个冲上栈道,身后跟着章邯、司马欣、郦食其、桓齮等大将,王熬奉命去中军压阵,稳定军心。
摇摇晃晃的栈道,人走在上面稍有疏忽就会掉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左侧是巨大的石壁,高耸入云,从头到脚,全是光秃秃的苍黑的岩石,山谷间弥漫着轻纱般的雾气。转个脸向右侧一看,深壑无底,云雾飘渺,立即感觉全身冰冷,心惊目眩。走在栈道上人人脚下虚飘,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王竹的感觉稍微比后面的将士要好一些,因为他曾经接受过航空训练。作为一个全方位的特种兵,飞行驾驶的技术也是要懂一些的的调整了心理状态之后,王竹渐渐的稳当下来,别的人都从马上下来步行,唯独他一马当先,跨马前行。郦食其和桓齮都替他捏了把汗,在后面喊着:“大王,使不得,太危险了。”
这样骑在马上,身体高过护栏将近一米,强劲的山风吹过来,宽袍大袖飘飘忽忽,仿佛要被吹跑,后面看的人不自觉的把两腿肌肉绷紧,替他使劲。王竹却大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这几天骑马累了,寡人还打算纵马奔驰呢!”郦食其差点当场吓死,声音颤抖的像震动的琴弦:“大王,千万可别,这里的岩壁凹凸不平,万一来不及躲避,可就——”王竹才不会纵马奔驰呢,他也怕死,骑在马上硬撑完全是为了鼓舞士气,让士兵们不要害怕,也好保证行军的度。秦军将士果然胆气大撞,迈开大步,在栈道上行进起来。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该着秦军倒霉,栈道上走了两天之后,突然天降暴雨,“噼啪”一声震天巨响,天崩地裂,乌云陡暗,黑暗压顶而来,一声声的奔雷,像枯树爆裂,金黄色的闪电犹如无数金蛇在乌云间乱钻,接着大雨如注,狂风暴旋,王竹甚至赶不及从马背上跳下,就被一阵劲风吹落山谷,幸亏他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栈道上的木栏杆,拼死力,向上一撑,身体凌空翻了个跟斗,又跳了上来,那栏杆被王竹的大力一板,登时出咔嚓脆响,折断坠落,栈道上出现了一个豁牙!看起来更加恐怖了。大雨像无数条钢鞭打在他的身体上,王竹浑身湿透,却分不出是冷汗还是雨水了。
郦食其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心跳如鼓!
大雨整整的下了一天一夜,五六万将士,就在那长长的栈道上,毫无遮拦的挨冻挨浇,丝毫没有办法,因为木板太滑了,所以,行军的度,又慢了一倍,就这身后还不是传来战士坠落峡谷的长长的凄厉的惨叫声。
“啊——”
这样的声音,每出一次,王竹的心就像被万根钢针戳刺的一样疼!
一天一夜的暴雨,终于引了山洪爆,浑浊的洪水,把山顶田间的泥石全都带来,就在栈道之下,巨浪排空,尽情冲刷,王竹目光所及,一片昏黄,一片洪荒,一匹战马,失足掉了下去,立即被飘着白沫的泥石流所吞没,眨个眼的功夫就踪影全无了。
连夜行军战士疲乏,还饿着肚子,一个个冻得跟寒号鸟似的,可是王竹却不敢下令休息,因为此时的天光仍不放晴,天空阴霾的随时都能挤出水来,假如不快点通过,只怕还会有不少的士兵被疾风暴雨送入地狱。好在,士兵们没有什么怨言,因为大王和所有的大将,正在跟着他们一起挨饿受冻,士兵们心中感动更加无话可说,只盼着一鼓作气,早日闯出这个地狱。
午后,乌云再次像瓦片一样堆积起来,一个时辰的光景,天空就黑成了一块铅。所有的火器都被雨水给打湿了,没办法点起火把,只能摸黑前行。王竹心理难受的要死,老天你是不是在耍我!难道让我死在这里!
“将士们,就快到达终点了,大家加快度,再有两个时辰,一定能够闯出”王竹一面鼓舞士气,一面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不要再下雨了。可老天没有打算放过王竹,岩壁和脚下的木板上又反射出劈劈啪啪的声响,一哇哇的积水中,一圈圈的涟漪激荡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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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子午谷
王竹大声叫骂,“靠!日你妈的!”抬起头来的时候,连绵不断的大雨已经泛滥开来!
身后的将士立即爆出一片片的惊呼和怒骂!
郦食其也学着王竹的声音喊道;“靠,我日你妈的!”尽管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王竹的爆脾气上来了,就在雨帘中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不向前就只有一个死字,将士们,冲!”竟然重新上马,就在雨幕中窜了出去,真的小跑起来!
大王都不怕死了,身后饱受雨水折磨的士兵当然更加看得开了,算了,该死的活不了,不该死的也死不了,跟着大王跑吧。
登时,整个栈道都震颤起来,就像悬在半空的吊桥,悠悠晃动,将士们撒开两腿,奔驰而去。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很多士兵跑着跑着,直接被身后的人挤下悬崖。这还算好的,最可怕的,有的士兵跌倒在栈道上,身后的士兵黑暗中看不清楚跟着绊倒,一个接着一个,栈道的栏杆被挤垮,几百人同时在绝望中掉下无底深渊!
王竹不是没有预料到会生这种情况,可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在雨中在耽搁下去,冻死饿死的人只会更多。
王竹还是有一些运气的,就这样奔驰着,战马竟然没有在滑腻的木板上失足,更加没有凸出来的岩石,把他推下悬崖,百里的栈道,三个时辰之内,就被他甩在了身后,率先踏上了对岸的实地。
王竹掉转了个马头,面对正在身后赶来的士兵,马蹄距离悬崖不足两米,以示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激励大家迅通过。
空中炸出无数道闪电,狂风暴雨、飞沙走石,天宇一片混乱。越来越乱的秦军来到悬崖边看到大王正在守候,顿时恢复了秩序,一个个排列有序的从栈道上走下来——
连续三天两夜的行军,大军终于通过了恐怖的三百里褒斜栈道。士兵们已经疲累不堪了,就在大雨滂沱之中倒卧一片,酣睡如雷。王竹也没办法阻止,他自己也是累的一塌糊涂。章邯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了一处可以躲避风雨的洞**,勉强可以挤进去五六百人,王竹进去站了一下就出来了。
这种鬼天气、鬼地方,士兵们缺吃少穿,一定要谨防哗变。所以,千万不可以自己去享乐把士兵扔在一边受苦。王竹下了死令,所有的都尉以上级别军官,全都不允许进入洞**避雨。士兵们可以轮流进去,半个小时轮换一次。明天天亮之前,无论如何,也要爬起来继续行军。
战士们不吃饭也不行,想要埋锅造饭,就必须搭建帐篷,没办法,各位将军纷纷召唤起那些在滂沱中熟睡的士兵,起来搭建帐篷,埋锅造饭。战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疾风骤雨中拉起帐篷,有在帐篷里搭起锅台,开始煮食稀饭,饭煮熟的时候,大部分人也都睡着了,谁还有力气吃啊!
五万秦军苦不堪言,王竹心急如焚!
王熬像诸葛亮一样观测了下天象,得出的结论是“只怕还要连续下上几天。我军已经渡过了险绝的栈道,回头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是继续走下去,不说跋山涉水,有多么辛苦,士兵们这样泡在雨水里,可是要生病的。一群病秧子就算是赶到了蜀郡城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帐篷里的水快要没脚面了,王竹穿着铠甲,配着刀剑,在里面转来转去,搅动水中的泥沙。水越来越浑浊。
“那你说怎么办?留在这里粮草不足,也是个死!”
王熬道;“不如等战士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先把军营转移到高处去,在那里休整几天,等暴雨停了,在走不迟。”
王竹没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去。他这会儿都快冻死了,却不敢表示出来,大王要是先喊吃不了苦,那士兵们就更受不了了。
好在白天虽然接连下了一夜,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势却小了不少,深夜时光,天空居然放晴,一片星月高照。
王熬急忙来劝王竹,让他移兵高处扎营!
王竹心里挺高兴:“既然天气已经放晴了,那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行军,那里还用的着,安营扎寨!”
王熬道;“白天臣已经看过了,只怕这大雨还停不下来,晚上放晴,白天还会继续下。不趁这个机会转移,明天士兵们还要受苦。”王竹对王熬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听他说的认真,也不再坚持了,立即命令全军向前面一道山岭上转移。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也跟着灰暗下来。
这几天的大雨,真不是盖的,王竹站在山岭高处向下一望,四野之内,水沟山涧都已经灌满,处处是一片汪洋!心情郁闷的他,一个劲的揪头。
李左车看到这情形,急忙说道;“大王也用不着担心,我军这里受阻,共敖的军队在城外也一样是吃苦受罪,臣白天也看过天象,蜀郡一代应该也是暴雨滂沱。”明明知道,李左车是在安慰他,王竹的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尽管是两三天没正经睡觉,但因为担心蜀郡安慰,全身又包裹在湿漉漉冰冷的铠甲中,王竹一晚上也没有睡好,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觉的脑中昏昏沉沉的,有了点睡意,躺在木板和树桩搭起来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正要睡熟!
霹雳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般惊心动魄。
王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起来,一步窜到门口。
只见西南天空亮出一道金黄色的闪电,接着又是霹雳一声惊雷,天像是被折成了两段!
王竹的心一个劲的下沉,下沉——
王熬等人也抢着出帐观看,一齐跑到王竹的帅帐里来请旨。刚走进来,大雨就倾盆而至,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李左车连连拍手;“大王,很多士兵都在烧,这可怎么办?”王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王熬;“先留在这里休整吧。好在这里地势高,士兵们不会那么受苦了。”
王熬看着天边的闪电,漆黑的眼中同时闪过电光;“不。臣改变主意了,不但不能休整,反而要快马加鞭。”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章邯先提出了质疑:“这恐怕有些不妥,再向前走一阵就是子午谷,穿过子午谷就进入南郑,到了那里地势的确平坦了不少,而且还可以补充军需给养,可是,这子午谷,素来有‘五百里天狱’之称,就算是在大好晴天,也难见天日,阴森森的有如地狱,更何况是暴雨连绵,强行进军,士兵必然困苦不堪。”王熬点头道;“章将军说的极是,在下一开始也是这样考虑的,可是,昨天李左车先生的话提醒了我,眼下正值梅雨季节,整个巴蜀地区,汉水流域全都是愁云惨雾,我军在这里受苦,共敖要是不能入城,一样是要受苦,假如我军可以抓紧时间,在雨季结束之前,突然出现在共敖军眼前,饱受折磨的共敖军分不清虚实,一定自行溃败,我军可以趁机横扫南郡,兼并其军。”
“这,这想法虽然是好,可是,眼下这种大雨,根本无法行军?”王竹看着老天愁。
王熬道;“我观察过了,连续几天都是白天下雨,夜晚放晴,我们可以颠倒过来,白天选择高地宿营,夜晚行军,一点也不会浪费时间。”
“好,有利就有弊,共敖一定以为秦国的援军被困在半路上不做防备,我们就给他个措手不及。”王竹拔出佩剑,一锤定音:“今晚,大军开拔。”
夜晚,果然像王熬说的一样,又是清风徐徐,月光明亮,虽然湿气很重,却没有半个雨滴。士兵们休息了一天,夜晚接到命令,收拾行装起程。
这些秦兵恨不得早日起程奔赴前线,就算是死也死个痛快,好过在这里活受罪。不但不因为即将踏上征途而有怨言,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军整装挺进,举着火把,在群山沟壑间涉水而过,渐渐的进入了子午谷的斜谷关之‘襄斜道’。这是整个子午谷最为险峻的地段了。
由于这几日山洪暴,秦岭所有山谷中洪水暴。大水冲毁淤塞了一些狭窄的山道,一边走,一边还要派工事兵在前开道。左侧是高入云端的如屏大山,天上是阴云翻滚,脚下是洪水冲来的泥沙、石砾激流,整个谷道汪洋一片,无水的地方也是泥泞不堪,几乎寸步难行。到了白天,更惨。秦军犹如头顶一片倾注的大海,无一刻不在受着痛苦的煎熬。而且后方的粮草运送更为困难,洪水没过了三分之一个车轮,战士们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拼命地推着粮车前行,手上都磨出了水泡,真可谓苦不堪言。
还好王竹一直在跟战士们同甘共苦,坚持不骑马,步行跟着队伍前进,这就大幅度降低了战士们心中的不满,为顺利的通过子午谷打下坚实的基础。
就这样,晓行夜宿,秦军在泥泞中苦苦的跋涉了七天七夜终于摆脱了令人窒息的天狱,来到南郑城外百里。
天上的风雨丝毫没有停歇,同秦军差不多,仍然是白天下雨,晚上休息,肆虐着整个秦川大地。
大军当天冒雨进入南郑城内。南郑太守李然以为是神兵从天而降,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劲的说;“大王真乃神人,大王真乃神人!”
神人不神人的王竹倒是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蜀郡的战事。
李然诚惶诚恐的把战况给他介绍了一番。
“桓燕将军的人马已经到了蜀郡并且和临江军交上了手,双方各有死伤,桓燕带兵退守城内。因为连日暴雨,城内城外一片汪洋,共敖并没有指挥临江军继续攻城,而是在城外驻扎,等待天晴,蜀郡总算没有沦陷。”
“有没有江陵的战报?”王竹等着李然说下去。
李然一下子楞住了;“江陵?江陵会有什么战报?”王竹正要问,王熬抢着说道;“没事,大王的意思是问你,江陵方面有没有继续派援兵过来。”
李然为难的说;“这个,由于大雨滂沱,战报也不能及时送出来,所以臣也不是很清楚。”王竹心想,王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让问?他也含含糊糊的说;“是这样,那好,寡人要休息一下,你先下去,对了,寡人的人马一路上饱经风雨,嘱咐你的手下,好酒好肉招待一下,郡内有了亏空寡人回到咸阳会补给你的。”
郡守李然最怕秦王吃完了一抹嘴走人,然后查出窟窿在办他一个贪污**的罪名,听大王这样一说也就放心了,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给五万秦军安排食宿了。
“先生刚才为何拦着寡人,难道这个李然有问题?”
王熬缓缓的摇头,目光深注窗外雨帘,沉声道;“不是。因为臣已经知道了江陵的战报,这种军事机密少一个人知道最好不过了。”
神仙呀!
比诸葛亮还酷!
王竹肃然起敬的问道;“快说出来听听,怎么寡人不知道!”王熬无奈的叹息道;“大王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连日大雨,山谷中固然是洪水暴,那汉水长江之中更加会水位暴涨,白浪滔天,王贲老将军由汉水转入长江之后,就是逆流而上,一定是困难重重,所以,比预期的度要慢上几天,想来此刻只是刚到城下,那里又能有战报传来。”
“哎呀,对呀,这么大的雨,水路一定比6路更加的凶险,我军战船简陋,一定会有损失,不知道王贲老将军怎么样了?”王竹瞪起了眼睛。
王熬摆了摆手;“王贲是何许人?始皇帝歼灭六国,此人屠灭其二,胆略见识在整个中原,不做第二人想,他是不会有事的。臣只是担心,这么大的风浪会把共敖狗贼给吓跑了,万一他龟缩回江陵去,不单是我们白白受了这些日子的苦楚,王老将军也面临寡不敌众,无人接应。”
王竹一拍脑门;“妈的,这么大的风浪,曲遇东和夏侯婴一定不敢让木罂下水,王老将军的队伍已经成了一只孤军。”
“先生一定有办法了。”王竹看出王熬胸有成竹。
王熬点头道;“度!共敖这人胆子不大,又优柔寡断,现在一定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我军只有快扑击,抢在他撤退之前,把他牵制在蜀郡城外,才能一战奏功。”
王竹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士兵们休息一晚,明天上路。”
王熬摇头道;“两个时辰!只有两个时辰!兵贵神。”
王竹反驳道;“可是疲惫之师不能穿卢篙!”
王熬大笑道;“对付项羽就不行,对付共敖只要吓唬一下就可以了,用不着精锐之师去拼杀。城内城外,摇旗呐喊,前后夹击,必然大胜。”
兵法的确是因人而异的。王竹点了点头;“江陵户口百万,物产丰富,大秦就要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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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任命灌婴
两个时辰之后,大军继续上路,沿着南郑大路,奔葭萌关,穿越秦岭余脉定军山,沿着剑阁古道一路向西,奔梓潼关,历经七天,抵达绵竹绵竹距离蜀郡治所成都,仅仅三百六十里,骑兵一日就能长驱城下!
由于秦军颠倒行军,加上大雨滂沱,临江军放松了警惕,没有派出探子,所以,共敖到此时仍然蒙在鼓里。不光是共敖,就连城内的赵贲、桓燕也没有想到王竹的主力秦军会突然到达。
瓢泼大雨中,秦军又向前推进一百五十里,直抵成都北线最大的城邑,广汉。按照原计划,大军在广汉城内,偃旗息鼓,休整一个白天,饱餐战饭,养足精神,同时替换掉一些患病的士兵和马匹,准备夜间全力突袭临江军大营。
可问题又出现了,广汉守将仍然没有接到来自江陵的任何战报!难道王贲出事了?!
事已至此管不了这么多了,今晚一定要干了共敖,就算不把斩尽杀绝,也让他从此一蹶不振。为了确保不走漏风声,王熬和桓齮亲自巡视军营和城门,有谁敢于进出城门,立即格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根据广汉守将的情报,袁生和李左车绘制了一份成都附近敌我双方对阵的形势图。图纸上标明,共敖的十几万大军只在城东五十里外扎营,距离广汉曲线距离大约两百里。要想突袭成功,应该还是有难度的。最主要的是保密,不然就没有突袭的效果了,弄不好还要被敌人咬上一口。这就要求行军度一定要来只能仰仗骑兵!
秦朝的骑兵战还不是很达,最厉害的骑兵军团就是项羽的八千江东劲旅,季布、钟离昧等人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战将。秦军的骑兵也有一定数量,可是马匹不见得精锐,士兵的骑术也很有限,最主要的没有合适的骑兵统帅人选。
据王竹了解,整个楚汉时代,最厉害的骑兵将领应该是,项羽和灌婴。灌婴此刻就在军中,王竹把吕雉和他都带在身边了,并不是放不下美色,而是害怕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在他身后搞风搞雨!
王竹提出了要挑选骑兵将领做先锋之后,章邯也向他推荐了两个秦军大将,左校尉李必,右校尉骆申。这两人都是骊山陵墓的囚徒,一直跟着章邯东征西讨,从普通的士兵,积累战功,一直升迁到校尉。函谷关外和伐赵以及消灭吕雉军的战斗中功勋卓著,是骑术精湛的一流猛将。
王竹看了两人的‘简历’非常满意,可是仍然担心,两人威信不够,无法统驭整只骑兵队伍。李必和骆申都是非常冷静的人,两人觉得冲锋陷阵,偏师破敌都可以,要是统帅骑兵号施令,似乎力有不及。
李必谨慎的说;“大王,我们两个曾经投降过项羽,而且在军中一直没有威望,如果以我二人为大将,恐怕军中的弟兄和将领都不会心服,反而误了大事。”
晚上就要突袭了,最多还有两三个时辰准备,王竹这里却还没有选出合适的将领,心里着急像火烧的一样。其实他很明白自己的想法,唯一属意的人就是灌婴。可是人家不一定给他面子,再说,那人的忠心很成问题。王竹当即下旨,封李必和骆申为左右偏将,李左车为骑兵参合,至于主将,暂时虚悬。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吕雉了,王竹决定冒昧的跟她提出请求,把灌婴借来用一下,用完了在还给她。
“大王今天怎么有空到臣妾这里来,是不是打了胜仗?!”吕雉一脸的虚情假意,语调里充满了讽刺。
这些天她也吃了苦头,风吹雨淋一点也不比战士好受,差一点就挺不过来,死在半路上,本来就很苗条的身材现在已经显得单薄了,营养不良导致声音颤,四肢软软,雨中漂白过的粉面仿佛一朵萧瑟的残花,白里透着萎顿的颜色。
“爱妃这些天吃苦了,寡人心中无比的挂念,这才放下军务不管特地来看望。”王竹先来一招感情投资。
吕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王——”她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女人,那有王竹这些花花肠子,竟真的被他装出来的关切表情给骗过了,心里忽然觉的有些暖意。事实上,这些天一来,她的心口一直像放了一块冰,冷的窒息战栗。尤其是当他想到刘邦和任敖的时候。王竹的关心就像是暖流一样润泽了她的心田。
“让人煮点姜汤来御寒吧!”王竹握着她的纤手柔声说:“另外,你就留在城里,这里安全多了,寡人不打算把你带到前线去。”为了把灌婴挖过来,王竹一心想打动吕雉。
女强人普遍都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吕雉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这种凄风苦雨阴沉冷寂的日子里,身心更加需要关心。几句话过去,吕雉眼圈有些红了,幽幽的说;“没想到大王对臣妾还有几分真心,真是难得了!”
王竹扶着她坐在榻上,搂着纤腰,把毛茸茸的嘴巴凑到她小巧的耳边,轻声说;“除了寡人之外,有别人真的关心过你吗?”
吕雉嘤咛了一声,跟着娇躯一震,心也跟着一震,王竹这话她从没有想过,可是回过头去仔细的想一想,刘邦比她大了二十几岁,结婚不到三年就造反出走了,四年踪影全无,自然谈不上关心;任敖那王八蛋为人粗犷,更加不懂柔情。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空虚。
王竹的柔情和气息不经意间挑起了吕雉的方才的冰冷被一扫而空了,胸中的**熊熊燃烧起来,迫使她张开猩红的檀口,张开双臂反抱着王竹的虎躯,吻上他的唇!假如是刘邦或者任敖,一定立即把她给推到了,那就没情趣了,王竹也没时间,他还要指挥大军去作战呢。他只是深情的和吕雉拥吻,把她想象成虞姬,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入了进去,连眼神也在瞬间变的像多情公子一般。
凭借着女人的敏感,吕雉察觉了王竹舌尖上的情义,喘息的更加急促和激烈!“大王——你能一辈子这样对我吗?”吕雉梦呓般的说。
这可不好说!老子自己也拿不准!
你要是一辈子都像个绵羊一样还可以,假如你变成了吕后,那就太恐怖了。
王竹含含糊糊的答应;“会——”
吕雉喘不过气来了,轻轻地推开王竹,把没有梳成髻的柔软滑溜的长靠在王竹的肩膀上:“大王是不是该走了!”
王竹心说,正经事儿还没说,白陪你玩了半天,走不了。
“爱妃,寡人今夜就要出征了,共敖的军队很厉害,也许再也回不来见你了,其实寡人来看你,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王竹越说越恶心。
吕雉笑了;“大王开什么玩笑,共敖的队伍很强悍?据臣妾所知,临江军战斗力很普通,同等数量下,秦军比他们要强得多了,大王何必要如此的悲观呢?”
王竹哭丧着脸叹气:“爱妃,并不是寡人悲观,实在是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吕雉黛眉紧锁,忍不住有些关心;“什么我不了解?”
“共敖最近组建了一只精锐的骑兵军团,全都是塞外良种战马,加上楚军中的精锐骑士,寡人的大将桓燕率领两万关中虎贲与他对攻,竟然——竟然全军覆没了,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王竹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共敖要是占领了蜀郡大秦也就完蛋了,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打下去的,就算是死,也要坚持到底。寡人已经吩咐过了,如果寡人战死了,立即有人把你送回关爱妃,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夫妻,寡人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你半生颠沛流离,本来寡人想让你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没想到此时面临强敌压境,真是造化弄人!”说着说着王竹眼中竟已饱含了泪水!他也挺佩服自己的,快赶上秦淮河**的演技了。
“可是——可是,秦国的骑兵一向也很是强悍,怎么如今如此的不堪一击呢!”吕雉咬着下唇,眼巴巴的望着王竹。
“你有所不知,秦军的骑兵的确也算可以,可是秦军的将领大都已经老迈,根本不能冲锋陷阵!空有骑兵,却没有人能够担纲指挥,导致威力挥不出来,所以惨败!”王竹看了看天色,沮丧的说:“时间不早了,寡人也要去军营准备一切了,告辞!”
“慢着,大王!”吕雉突然叫住了王竹;“等一下,我有话说!”
上钩了!王竹转了个身:“寡人有紧急军务,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寡人回来以后再说不迟。”吕雉心想,就怕你回不来了,我不是又面临守寡!
“大王要是信得过臣妾,臣妾这里倒是有一员战将推荐给大王!”吕雉快步走过去,瘦瘦的手儿抓住了王竹的袍袖,生怕他跑了似的。
“爱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寡人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呀?世上那里还有比夫妻子女最可靠的人!”王竹声情并茂,感动的女强人一塌糊涂。
吕雉颤声道;“大王,臣妾的侍卫长灌婴,骑术精湛,武功高强,对于指挥骑兵作战非常有心得,是世间难得的战将。如果大王不以他是一员降将就瞧不起他,那么就认命他为郎中骑将,定然可以大破共敖,若是失败了,臣妾愿受株连之罪!”
王竹迟疑了一下:“这——他能行吗?”其实心里激动地要死!这把小白脸装的比较成功。
吕雉急的跺脚,因为激动,惨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灌婴是大将之才,大王不能等闲视之!”
王竹低了下头,忽然抬起来,眼中露出果决的神色;“爱妃是不会害寡人的,寡人就听你的,但——只怕灌婴不能为我所用。”
吕雉松开手,拂袖叹息;“大王说哪里话来,蜀郡若是失守,我军没有退路,岂不都要变成共敖的俘虏,这个道理他还能不明白吗?再再”吕雉突然脸上一红,低下头,幽幽地说;“臣妾和大王结成了夫妻,臣妾的手下还不就是大王的手下。”王竹也分不清吕雉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情,总之,他的心里也是暖融融的了,走过去,握住吕雉的手儿,举到胸前,两手攥紧了,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请传灌婴过来,寡人当委以重任!”
吕雉眼中露出喜色,立即命令门外的侍卫,传见灌婴!
灌婴正闲着没事儿在屋子里闲逛呢!整天看着别人研究军情,没他的事儿,心里非常的别扭,他可是大将,这样呆下去整个人可就废了。听说夫人传唤,不敢怠慢,立即前来相见。
“夫人,灌婴来见!”灌婴在门外喊道。
“灌将军快请进!”这会儿功夫,吕雉已经梳好了髻,端坐在大厅里,王竹身边。丫鬟开了门。灌婴一进来就楞住了:“秦——大王——”略微躬身行了个礼!
王竹笑着寒暄:“灌将军来了,快请坐!”灌婴看了看吕雉。吕雉正色道;“大王让你坐你就快点坐下,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灌婴有些纳闷,夫人今儿是怎么啦?
吕雉单刀直入:“灌将军,本夫人有一事儿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灌婴惶恐的说;“夫人这是说那里话,有事儿您尽管吩咐便是了,怎么说得上相求?”吕雉点了点头,从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抄起一卷竹简,两根染成黑色的指甲捏住了扔到灌婴的面前,顿时一阵香风拂面。
““吕雉仍然改不了颐指气使的作风。
灌婴拿起竹简一看,竟然是秦王委任他为‘郎中骑将’的诏书,只是还没有用玺。
“这——这是什么意思?夫人要末将做的事情,就是做秦国的郎中骑将吗?可是,末将还要留在夫人身边保护您呀!”灌婴把‘您’字拉的很长,暗示吕雉。
吕雉干脆的回答;“本夫人还有周勃保护,你可以跟随秦王前往阵前杀敌,记住,千万不要辜负了秦王对你的一片信任!”
“听到没有!”吕雉素手在案几上重重的拍下出‘啪’的一声响,就像是打了谁一个耳光。
灌婴一方面莫名其妙,一方面也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独当一面挥能力的机会,既然吕雉都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秦王给他这么大的信任,也让他感到心里热乎乎的。
“末将遵命,多谢秦王信任,灌婴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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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偷营
树木在大雨中如泣如诉,成熟的谷粮、瓜果、蔬菜在没日没夜的雨淋中,在水汪汪的浸在夹着疯狂劲风的怒号霉的霉,溃烂的溃烂,有的被摔得支离破碎,有的被浑浊的泥水所吞没,有的甚至连根拔起,随凶残的风势挂上山头。>云天雾地,闪电雷鸣,震天彻地,无休无止。生命在颓废,万物在衰败,宇宙间仿佛只剩下闪电、雷和雨水。它们主宰世界,肆意在田野、在村庄、在城市,目空一切地施行暴虐,不顾万物祈求的目光,无视浑浊凝重的泪水。
成都,仿佛在雨水中漂浮,仿佛在劲风中摇曳!
秦军起突袭的傍晚,共敖还在巡视军营。
无休无止的暴雨,把共敖气的要死,心里一直后悔不该冒冒然的兴兵犯境。都怪李愚没事找事儿。
几天来,共敖的心都快要急炸了,半个月了,临江军那势如破竹的气势,席卷三军的昂扬的斗志,已经荡然无存。可成都还在赵贲、戚鳃、桓燕的掌握之中。共敖披着蓑衣,穿着铠甲,步行在军营里巡视,身旁跟着李愚和两名武将。望着雨气中朦胧的成都,他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入城内,砍下赵贲和戚鳃、桓燕的人头。
李愚凑到共敖的身边,小声说;“大王,快回帅帐吧!身上都淋湿了!”
共敖站在那动都没动,还给了李愚一个白眼。刚开始出兵的时候,李愚煽动他,说巴蜀之地如何如何容易取得,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不要白不要,那语气仿佛是再说,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共敖本以为像他说的一样,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吞并巴蜀,穿过秦岭,直入关中,灭掉暴秦称霸天下。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胜仗没打成,反而被连天大雨困在了城外,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共敖觉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要嘛,攻城;要嘛,回老家去。
站在共敖身旁的大将鄂千秋看着共敖的表情知道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鄂千秋已经感觉到了眼前形势的不乐观,很想劝共敖撤军,可是又实在不敢得罪临江国的宰相李愚,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拱了拱手,对共敖说;“大王,到帐篷里去慰问一下将士们吧,需要鼓舞一下士气了。”
李愚不知道鄂千秋在给他下套,也点头觉得应该去鼓舞一下士气了。
共敖走进帐篷一看,心里猛地一惊,由于多日连天大雨,帐篷虽然建在高处,可地面还是潮湿积水,帐篷顶上的水也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当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战士们的衣服被浸的**的,柴草也潮湿的能捏出水来,锅灶被水泡塌了一半,有张铁锅斜在锅台上,里面还有两碗半生不熟的稀饭。士兵们一个个蜷缩一团,那沮丧的神情中显然透视着一种青灰色的失望。有的战士浑身起满水泡,有的拉肚子高烧,无病无灾的战士勉强的打着精神,有的投骰子取乐,有的借酒浇愁,有的围成一团说些有关女人的话来寻求刺激。帐篷内弥漫着湿气、瘴气。
战士们见大王进来,一个个都赶忙支撑着站起来,共敖用手示意他们坐在那里不要动。可是,士卒们还是围了上来。他们盯着共敖和两位大人苦苦哀求;“大王,将军,让我们攻城吧!与其蹲在帐篷里熬日子,受罪,还不如攻城去死个痛快。”
共敖听了这话,心里充满了苦水,这种状态还怎么打仗,士兵们都没有了信心,张口闭口就是死,必败无疑呀。
回到帐篷里,夜幕已经降临,暴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劈里啪啦的撩人的情思与哀愁。
鄂千秋找了个李愚不在的空挡,跑到共敖的帅帐里来。共敖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儿:“有什么事情?”
鄂千秋总是嘀咕,这样做可别得罪了李愚丞相,脑袋老是向后看。共敖怒道;“问你话儿呢,你想什么呢?”鄂千秋醒过神来了:“大王,咱们跑吧!这仗可不能这个打法,这样打下去,军营里要出乱子的!弟兄们住在帐篷里挨冻受罪,城内的士兵可清闲了,他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还养精蓄锐,万一雨停了,杀出城门,咱可就惨了!我看,还是先到巴郡躲上一阵子,等天气好了在出来!”
鄂千秋的用意是好的,说的也都挺对的,问题是他不会说话,什么‘跑’啊,‘躲’呀,这些词语把共敖差点气炸,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说什么,寡人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寡人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成都都拿不下来,传令三军,明日正午攻城!”
鄂千秋适得其反,灰溜溜的从帐篷里走出来。
共敖在帐篷里越想越窝火,从江陵来的时候,临江军声势浩大,威震大楚,十几万人马,犹如风魔过境,一举拿下了巴郡,何等的威风,怎么能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撤走呢,这也太丢人现眼了。
大雨泻了一整天,深夜的空中忽地又挂出一颗颗疲惫的星光。风小了,月亮朦胧的照在帐篷上,田野的蛙声如潮,虫声如流,地面上白茫茫一片,空气中的水气足以让人呼吸艰难,除了滔滔东流的水声,世界像死一样寂静。
临江军像水淹的庄稼一样,一个个无精打采,趁着这会功夫,走出帐篷来,有的在地砖上酣睡,有的在干草里呻吟,有的点燃一堆柴火,脱下身上的湿衣服烘烤,有的骂爹骂娘。
共敖坐在简易的案几前独对孤灯,借酒浇愁。喝了一碗又一碗,越喝越来劲。最后喝的满面红光,两眼黑,晕晕乎乎的站不起来了。继续喝了十几碗,他昏昏沉沉,趴在桌上酣然入睡,完全沉浸在梦乡中了。
午夜时分,临江军大营中一片安静,没有守营的灯火,没有报时的梆子声,因为连日大雨,连箭楼、望台上的哨兵也给撤了,整个军营基本处于无防守状态。
就在这时,成都西门外大路上,马蹄飞扬,水花飞扬,无数秦军骑兵像洪水漫过堤坝一般冲杀过来。
“不好了,秦军偷营了,秦军偷营了。”直到灌婴帅兵杀入辕门,点燃帐篷十几个。疲惫不堪的临江军才现,顿时大乱。
酣睡的临江士兵在梦中惊醒,手忙脚乱,仓促应战。秦军携带了火箭火药而来,那里能等得了他们醒过神来。杀入大寨的秦兵登时分成五路,沿着五条路径,在营内横冲直闯,沿路点燃帐篷无数。见人就杀,绝不废话。临江军营,登时火光冲天,黑烟腾空。此时的桓燕接到报告在城头看到临江军大乱,心里还纳闷,这是怎么回事?王竹为了保密,事先并没有通知城内配合作战,他也蒙在了鼓里。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临江军怎么能是快反应的秦军骑兵队的对手,整个营寨内顿时惨叫连连,躺倒在地的死尸绝大多数都穿着临江军的军服,秦军挥舞刀枪残忍的追逐每一个逃兵,一个个扯着嗓子高喊:“杀死侵略者!跟拼了!”这些秦军,白天睡了一天觉,吃的饱饱的,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面对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怎能放过,钢刀长矛,你来我往,尽力的向四散溃逃,哭爹喊娘的临江军身上招呼,整个军营在转瞬间翻了天。
共敖喝大了,正在熟睡做梦,猛然听见外面一片喧哗,还以为又开始下大雨了呢,歪歪斜斜的冲到门口,撩起帐幔,一下子就懵了,两只眼睛里一片火光,一片血光,除此之外,只有雨点般密集的马蹄声和凄厉哀嚎的惨叫声,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
生死关头,共敖猛然出了一身汗,酒劲一下子就过去了,脑子登时就恢复了清明。赶紧扯过一匹失去主人正在四处乱窜的战马,也顾不上穿铠甲,胡乱的在地上抓起一把长枪,愤然上马督战,马蹄游走,大声喊叫;“顶住,弟兄们,顶住!”
可此时大军已经被秦军冲的七零八落,整个军营十分之七八的地方大火烧天,浓烟滚滚,士兵们都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共敖的喊叫声,也失去了以往的魅力,喊破了喉咙,身边也只聚集了两千不到的亲兵,剩下的根本不听调度,各自溃逃。李愚和鄂千秋也从两个方向,带着几千人马来到,打算保护着共敖冲出重围。
“顶不住了,大王,快走吧。”鄂千秋浑身冒烟,满脸漆黑,像是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李愚也是狼狈不堪,脑袋在脖子上一个劲的转动,冷汗一滴滴的落在马儿身上,生怕从那里射来一只冷箭,取了他的性命去。
关键时刻,共敖还算是冷静,厉声喊道;“怎么回事儿,那里来的这么多秦兵,城里那有这么许多的骑兵组织士兵迎敌,他们一定是虚张声势!”鄂千秋急道;“大王,来不及了,士兵们太疲惫了,根本无力还手,挡不住的。走吧!”
共敖眼看的没人指挥的临江军一个个像没头苍蝇般的乱闯乱撞,自寻死路,气的照着鄂千秋的脑袋就是一鞭子:“贪生怕死的东西迎敌!”说着话,他自己却望着火光全身抖不敢动弹,老大不去拼命,谁肯向前,鄂千秋和李愚更加的贪生怕死,眼看着无数的士兵倒在泥泞的血泊中,无计可施。
其实秦军骑兵最多只有两万,后续的步兵,还没有杀到,这个时候,共敖要是能够身先士卒,果断下令迎敌,也许不至于败的很惨,最少也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由于他的贪生怕死,导致了指挥失灵,临江军无法团结集中,彻底遭到了屠杀。
无数的骑兵向共敖帅帐这边压过来,骆申、灌婴,分从左右杀到。“活捉,临江王,活捉临江王——”声音四面传来,此起彼伏。
共敖身边的士兵对这汹涌的秦兵一阵乱箭,登时射落秦兵上百,可是骑兵的度实在太快,就像是火中窜出的信鸽,就在换箭矢的瞬间,已经冲到了眼前。共敖大喊大叫;“撤退,撤退——”
鄂千秋一带马缰斜冲而出,挡住骆申,骆申正挑飞一名敌兵,猛然看到一员大将杀到,长柄大斧上带着呼啸的劲风,从上至下,狠劈下来。骆申大枪上挺,咔嚓一声,将鄂千秋的斧头磕飞。鄂千秋不敢恋战,一看共敖和李愚逃走,灌婴在后紧追,转身追了上去。
大雨刚过,道路泥泞,地下是水,四周是火,几万败兵,蜂拥后退,自相践踏。有的被绊倒在水里,随之被马蹄人足踏为粉末,有的被推入火堆里,转瞬烧成灰烬。一个个争先恐后,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刚后退五里,突听对面一声炮响,一只骑兵从黑暗中窜出来,犹如一只在巨浪中翻腾的黑龙,狰狞着扑过来。共敖、李愚眼看追兵赶到无路可逃,身后传来一片片的濒死的惨叫声,无数的刀刃在一里外晃动。正在心惊胆颤,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时候,突听前面有人大叫;“大胆共敖,章邯再此,往那里逃?”
共敖见前有章邯堵截,后有灌婴骆申追击,吓得不知所措,可是事已至此,只有以命博命,以杀止杀。他大吼一声;“将士们,拼了!”身先士卒,带领万余人马向外冲杀,浴血奋战。可是,此时的临江军和半个月前的那只队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十分之九都疲累不堪,剩下的十分之一更加身染重病,战斗力达不到从前的五成。就在辕门内外这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双方厮杀了有将近三个时辰,一直到拂晓时分,共敖也没能把包围圈撕裂一个口子,而秦军的步兵和战车兵却源源不断的在注入战场。临江军越来越少,秦军却是越杀越多了。正在此时,成都城头上忽然鼓角齐鸣,喊杀声大作,无数的秦军从北门冲杀出来。桓燕看到了王竹的‘王旗’立即和赵贲、戚鳃帅军出战,抄小路,从侧翼横冲共敖处于垂死挣扎中的大军。
临江军实在是无力在支撑了,战将死去大半,士卒死有四五万,开小差趁乱逃走的有一万。战场上,血腥冲天,殷红遍地,冰冷的雨水里到处都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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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江边奇兵
西南方向忽然闪电片片,雷声滚滚,乌云暴涨!俗话说,西南雨上不来,上来就要漫锅台,转瞬间暴雨又狂飙而至。>
身为文官的李愚,早在被包围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跪地投降。鄂千秋带队冲锋的时候,正好遇到灌婴,两人交手不到三招,就被灌婴一枪横扫在脖颈处,两眼一黑,跌下马背,被人生擒活捉而去。共敖身边的亲兵大将也像被风吹折的高粱秆子一样纷纷落马!他可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共敖心里想着江陵还有数万人马,巴郡还有一万骑兵,长江上游还有两千条战船,只要能逃到江边就能东山再起,最不济还可以向西楚霸王出信号,请求支援,甚至还能到长沙去把义帝搬出来主持公道,大家都是楚国人,难道他们还能心向秦王不成。最主要的就是突破包围圈,逃到江边去。
战马嘶鸣,战车盘桓,一片混乱中,共敖终于现了有部分临江军在左手打开了一条血路,急拽马冲了过去。别人逃跑,秦军实在顾不上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共敖的目标太大了,而且他身后的亲兵也过于执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高举这‘王旗’在拼杀。秦军的大将将领为了争功都拼命地向这边冲,共敖走到那里,那里就立即形**潮漩涡。
这时,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六七员顶盔贯甲的秦军将领。一个个咬牙切齿,哇哇怪叫,恨不得把共敖,一人一口分食掉。
共敖不是绝顶高手,但眼下命在顷刻,少了很多顾忌,手中铁戟摆动,再也不顾死活,一味的只是强攻,全没有防守的招式,出手一戟便是两败俱伤,当下便有两名秦军校尉,中招身亡。剩下的几个秦将,不但不退,反而更加凶猛。少了两个竞争对手,他们更高兴了。抡起刀枪,从所有可以进击的角度,乱砍乱杀。
共敖不敢跟他们死拼,边战边退,铁戟突然横扫,将四将逼退,转身就逃。四员秦将和他离得太近,纵马向前,毫不费力,就在他背后招呼了四个血窟窿。共敖早就料到了,仰起头向天一声惨叫,脖子上的青筋差点蹦出来,两腿一夹马腹,战马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两边的亲兵围拢过来,勉强的保护着大王,冲出了重围,向巴郡逃去。
共敖这一跑,临江军更加溃败如潮。暴雨中,半数的士兵纷纷抛下兵器,跪地求饶,还有一半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尾随的秦国骑兵斩杀,一条大路竟然变成了流动的红色血河!王竹从始至终没有参战,亲帅一千骑兵,在身后压阵,王旗高挑,擂鼓助威,时刻不停的激励秦军的士气。桓燕正是看到了他屹立不倒的王旗,才果断地开城助战的。
王竹看到共敖逃走,立即命士兵站在高处,用旗帜指挥士兵向巴郡方向追击。自己也亲自率领一千骑兵,闪电般跟了上去。谁都可以跑掉,唯独共敖这罪魁祸不能走,一定要斩草除根。
共敖骑马奔驰了有一个多时辰,回头看看跟来的士兵越来越少,只有不到三五千人。背上的伤口在战马狂奔中不断地向外窜出鲜血。他的身体就像个被人敲碎的瓶子,血快要流干了。不远处飞鸟四起,树枝摇曳,旗帜飘飘,是秦军的大队人马追来了,共敖心中一阵绝望,完了,这次是彻底的完了。马鞭狠狠的在战马身上抽了十几下,战马也不见提,经过这一宿的苦战,战马的‘功力’也耗尽了,再无法狠飙的狂奔了。
也许是共敖不该死在这里,此时大雨忽然停歇,说收就收,点滴没有了。
共敖眼前密林挡路,一排排的树木,在他眼中仿佛一排排的秦兵,密密麻麻的树叶,就像是无边无际的箭矢向他扑来,吓得他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妈的,这里边不会是有伏兵管不了这么多了,冲也是死,不冲也是死,老子干嘛不搏一下呢!共敖喝令身边的数百骑兵;“快,进树林!”
骑兵们跑的昏天黑地,正是六神无主,听到共敖开口,登时就有了主心骨,还以为他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呢,抢在大王前面就冲了进去。共敖在身后一看,确定没有弓箭手埋伏,才纵马窜了进去。共敖心想,孙子兵法上说过,穷寇莫追,遇林莫入!秦兵很有可能不敢追来,寡人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正想美事儿呢!树林中突然烟火四起,炮声连连,浓烟滚滚中有人高声喊道;“大王,大王不要惊慌,末将‘贲赫’前来救驾!
共敖心中大喜;“贲赫将军挡住追兵!“
烟火中忽然闯出一支人马,为一员大将,头戴赤缨,足踏战靴,身穿耀眼黑光铠,长臂、长腿、鼻直口方,双目放光。一眼看到共敖,立即策马过来,厉声喊道;“大王,末将在巴郡听说大王被秦军所围,立即带兵前来救援。大王,巴郡不能回了,快随末将去江边,强渡大江,回江陵再作打算。“
共敖听的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将军若能救寡人,来日寡人必定以兄弟视之!”贲赫在马上拱了拱手:“末将本分,不需报答,事不宜迟,大王快走,末将在此断后,火烧树林,挡住秦军。”
“将军务必保重,来日当共享富贵!”共敖带着残兵策马而去。贲赫摆了摆手中长矛,对身后的士兵说;“快,泼桐油,射火箭,放火烧林!”
王竹帅兵杀到树林外,耳边听到‘轰轰’闷响,水分充足的绿色树叶树枝,在燃烧的烈火中呕出如雾的白烟,方圆二十里内,尽成一片混沌,分不清方向,看不出路径。火头从树干向上直窜,王竹仿佛看到一条条的蟒蛇吐出火红的芯子在树顶上一伸一缩。却始终冒不出头来。浓烟中隐约的听到劈里啪啦的烧着的枯树坍塌爆裂的声音。
“糟了,竟然让共敖给跑了!向导官,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径!”王竹冲着身后,暴怒的喊道。
灌婴、桓燕、章邯、李必纷纷带兵杀到,见此情景,大叫可惜。向导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启禀大王,还有一条偏僻的山路,陡峭崎岖,而且绕出去很远,只怕要多耽搁一两个时辰!”
灌婴纵声道;“这场大火,最少也要烧上十几天,难道就在这里等着,请大王下令,绕路追击!”王竹道;“你是主帅,这种事情可以做主,寡人给你权利!”灌婴也不客气,转身面对诸将,高声喊道;“绕路,去江边!”桓燕道;“应该去巴郡,共敖一定会逃向那里!”王竹厉声道;“军令如山,将军说向江边,你们就向江边,你想抗命吗?”
众将一听王竹这么信任灌婴,都不敢开口了,转身带着部曲,跟着向导官,向小路而去。王竹自己跟在最后压阵!
小路果然崎岖泥泞,秦军的骑兵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度慢下来不少,绕过整个树林就用去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天色变的昏暗,只有身后仍然是火光烧天,红彤彤的一片。面前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向四面分别伸展出大路。左侧向着巴郡方向的大路上,马蹄、车轮足印杂乱重叠,明显敌军是向巴郡城去了。可灌婴仍然坚持己见:“此必定是共敖的移花接木之计,本将军断定他们去江边了,向南!”战马如出膛炮弹一样,冲向南面大路。
章邯、桓燕等人对这个降将都不怎么信任,桓燕受不了了,冲到身后喊道;“将军向前追击,末将帅兵向东,分兵两路,这样才保险!”灌婴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考虑到自己是降将,又是刚被秦王委以重任,假如如此软弱,日后就无法统驭军队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一定要用这次机会,折服这些强悍的秦军将领。
灌婴勒住战马儿转过头对桓燕怒目而视,厉声喊道;“大王将生杀大权交到我的手上。本将军有临机专断之权。如果有人不服,军法严苛,力斩不赦!”桓燕想起王竹方才说的话,不敢开口了。灌婴板着脸,喝道;“诸君只管向南,别的事情一律不要管!”桓燕脸红脖子粗的,又想抗辩,章邯在身后拉了他一把,小声说:“等着看热闹,看他怎么收场!”
灌婴没听见,纵马冲了出去。
共敖此时已经接近江边,贲赫也帅军赶来,大略的清点了一下人数,差不多两万左右,折损十分之八。共敖顾不得心疼了,赶忙命令贲赫到江边去组织士兵登船扬帆,准备起锚。
江风凛冽,贲赫把士兵分成二十队,每千人登一条战船。战士们为了逃命,疯狂地向江边跑去。
夕阳西斜,霞光灿烂。半江瑟瑟,半江赤红!
似乎是在和士兵赛跑,头顶的乌云又怒涛般涌来,暴风掠过天空,天空登时黑沉沉的。空中炸出几道惊雷,黄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洒下来。散落珠串般的雨滴把江水击打出无数的麻点,出一片哗啦哗啦的响声。奔跑中的临江军战士全都被雨帘封住了视线,满溢浩瀚的江水是白茫茫的,虚空也是白茫茫的。他们只知道迈开大步向前跑,别的全都抛在了脑后。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就像是长途跋涉,筋疲力尽的沙漠迷路人看到了天边的绿洲,高兴地几乎疯狂——
可是,没想到,这只是一片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狂风夹着暴雨一阵阵的掠过江面,上千条战船在巨浪中颠簸着倾斜着时而窜起,时而跌下。距离船舷还有二十丈,士兵们就感到了一种令人呕吐的眩晕。
突然,就在这肆虐天地的暴风暴雨中,在颠簸的战船上,在黑沉沉的天地间,冒出无数水淋淋的身体。一阵咔咔的响声过后,临江军士兵听到阵阵箭矢划破空气时所产生的尖锐的哨音,耳边嗖嗖作响。海浪般涌向战船的战友们,纷纷仆倒在地,胸口上、脖颈上、脑门上鲜血溅出老远。江岸上横满了尸体和濒死的蠕动的伤病,战船上飞来的箭矢仍然和暴雨一样的猛烈密集!临江军由于被暴雨遮盖了听力和视力,看不清情况,还是有不少的士兵在归家心切的心理驱动下,依然赴死。
雨水的腥气遮盖了血腥的味道。箭矢还在不停的突射,王贲手持白灿灿的大刀,站在颠簸的船头,一次次嘶哑的出残忍的号令:“射!杀!”
三万名士兵全部配弓箭,每人手中二十只箭矢,不到一分钟时间,全部射完,临江军剩余的两万人马,已经又死了七八千了。秦军根本就没有瞄准,只是估计临近射程,便胡乱将箭矢射向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人头中,铁定会有一声惨叫相应传来。等到身后督阵的共敖和贲赫现中了埋伏想要把人撤走的时候,由于雨声太大,号令出去便石沉大海,连战鼓的声音也穿不透雨幕。贲赫亲自骑马想要阻止士兵们,可是疯跑中的士兵全都归心似箭,差点把他撞倒。贲赫勉强的收敛了千余士兵,回到共敖身边。共敖这个时候,连腿都软了。
这些秦兵是从那里来的!难道是从天而降?!
模糊中,船头上的秦兵一个跟着一个端着明晃晃的刀枪跳到地面上,迎着临江军冲杀过去,呐喊的声音次盖过了暴雨声,传到共敖的耳朵里。临江军这时已经现中了埋伏,战船被秦军占领了,绝望中的士兵,很快形成两部分。一部分心惊胆战转身向后跑去,另外一部分觉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咬紧了牙关仍然向前冲,完全是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的架势。
双方的士兵都受到了风力和暴雨的阻击,冲锋的度比起平时来慢了很多,但显得更加的沉重,更加的孤注一掷。短兵相接,兵器铿锵,暴雨中居然撞出无数的火星,攻击,攻击再攻击;拼杀,拼杀,再拼杀。无情的暴雨似乎激了惨存在人类体内的兽性。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一个个喉咙里出恶狼的吼叫,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僵硬的‘杀’字。这个字将持续到他们死亡倒下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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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陈豨
很不幸的是,灌婴所率领的追兵适时的赶到,在两里之外,就出震动大地的怒吼,抡起脚底板,掀起马蹄,激流般注入了血腥的战场!临江军先在士气上就输的一塌糊涂了,一看到秦军增兵,吓得连拼命地勇气都没有了想想家乡的妻儿老小,谁还会犯傻给共敖卖命,跪倒在战场中的降兵占去十分之七八。
贲赫领着千余人保护共敖边战边退:“大王,快走!”
共敖比他反应快,早在他说这句话之前,就逃出去百丈之外了。
这一次灌婴可不能再让他轻易逃走了,带着身后的队伍不顾半路的残兵败将,直直的向共敖冲去。秦军都是骑兵,共敖手下的败兵,步兵比较多,稀稀拉拉的逃跑过程中,被秦军斩杀个干净。灌婴追上共敖的时候,贲赫、共敖身后已经剩下不到百人了!
灌婴马快,来到共敖身后,照着他带伤的后背就是一枪,眼看刺中了,旁边伸过来一把长矛,当的一声给架开了,力量竟然不弱,震的灌婴手臂微微麻。贲赫震退灌婴,想要转身再跑,已经就来不及了,就在这喘息之间,身边被秦军骑兵围了好几层。李必、骆申、桓燕、桓齮、章邯同时向他扑上来,贲赫身体四周寒光闪闪,杀气四溢。
灌婴立即舍弃了贲赫,继续追击共敖,共敖的战马是纯粹的强弩之末,根本跑不掉,灌婴在五十丈外追上共敖!大抢猛然向外突刺,血红的枪头立即从共敖的后颈冒出来。灌婴左拽出佩刀,横削出去,血腥冲天时,一颗人头已经握在了手中。
贲赫还在苦战,挡住五六员秦将两轮抢攻,危在旦夕了。
灌婴高喊:“共敖已经被某斩杀,将军何不早降!”
贲赫见共敖已死,加上临江王也不是什么明主,不愿意为他白白牺牲,拨开桓齮大刀,高喊道;“且慢动手,末将愿意投降!”
大雨下到这个时候,像是疯般的狂暴肆虐。处处是雷鸣电掣,处处是疾风骤雨,处处是白茫茫一片。地上河流水位暴涨;空中乌云越来越重,天空越下越低,仿佛失去了脊梁,塌陷了一般。天昏地暗,空间为之扭曲!长江不停的向外扩张自己的势力,快要赶上大海的广袤了!!
贲赫被一队士兵压着来见王竹。身后仿佛还能听到战死的弟兄们的哀嚎,每一步踩下去,地下都似乎会出现个鲜红的足印,足印里灌满了腥味十足的血!贲赫招降了幸存的临江军,保存了江边三四千条性命!也算是为秦军立了功!
王竹正站在窗口看雨!大雨就像是电视机屏幕前的雪花,除了一片哗哗的响声,只是一片颤抖的白!成都城浮在了水面上,颤颤悠悠,飘飘忽忽。
贲赫被连推带搡的带了进来,士兵还在身后一个劲的喊;“跪下,给大王跪下!”王竹猛然抬头一看,贲赫长的非常威武,一看就是难得的上将,眼下正是人才难得,怎么能怠慢!
“下去,下去,以后不许对贲赫将军无礼,贲赫将军是有功劳的!”
贲赫是自愿投降的,当然没有敌视王竹的心思,赶忙跪下给王竹磕头;“参见大王!”王竹双手搀扶起来;“贲赫将军不必多礼,将军弃暗投明,招降旧部,立了很大的功劳,你说,想让寡人怎么赏赐你!”
贲赫突然露出了古怪的哭笑不得的表情;“大王说笑了,贲赫是败军之将,大王不杀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有脸要赏赐!”王竹道;“也不能这样说,在寡人的眼里你的确是有功的,这样吧,寡人就任命你为南郡郡守替寡人守住江陵一线!”贲赫虽然很感激王竹的信任,不过他也知道这样非常凶险,万一秦王对他有一丝怀疑的话,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了他;“贲赫多谢大王,不过,贲赫是降将,做郡守似乎不太合适,贲赫请旨就做个郡丞,请大王另外派秦国大将担当郡守、御史的职务,贲赫一定全力配合,并且招降临江国旧部!”
果然是聪明人,知道这里的利害关系。王竹一开始有点欠考虑了,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贲赫是担不起罪名的,万一项羽来兴师问罪,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的秦国人都会防着他造反。假如他只做郡丞,负责管理南阳的户籍一系列事务,既可以安抚民心,又不会引起秦人的怀疑,这样比较妥当。
可是让谁去做南郡郡守,王竹又犯了难!眼下的南郡相当于边疆,四面都是强敌,一个弄不好,就会得而复失!王竹脑中突然出现了个人影,不禁喜上眉梢!
“贲赫!寡人赏你一百斤黄金,你下传老将军桓齮来!”
王竹站在窗口看到桓齮有些苍老但依然挺拔的身姿出现在视线里,赶忙走到门口迎接:“桓老将军,寡人等了你半天了!”桓齮把**的蓑衣扔在门外,随口说;“这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大王还是在成都住上几个月,一方面汉中的谷道中山洪暴,泥泞难行,另一方面项羽知道临江王被杀一定会来兴师问罪,这可是楚国的地盘呀!”
“寡人请老将军来正是要商量这件事情的。寡人的意思是让老将军去做南郡的郡守,想方设法的牵制住项羽,寡人要利用共敖留下来的两千条战船尽快的从汉水回到关中,预备出兵河内,攻打魏豹!”王竹神色凝重,完全是委以重任的腔调。
无论是文官武将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独当一面,号施令,桓齮以前做过秦国的大将军,威风八面,不可一世。他的很多想法都和王竹、王贲不一样,可是,由于是败军之将,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现在面对这样的机会,心里高兴地不得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项羽怎么能容忍秦人占据楚国的地盘呢,拼了性命也是要夺回去的。
“不知道大王给老臣多少兵马?”
王竹扳着手指头算计;“眼下秦军加上临江国的降兵和吕雉军的降兵、桓燕的兵马,总共二十二万不到!成都只有十二万,寡人至少要带走两万、蜀郡、巴郡留下四万驻守,给你六万兵马,骑兵一万、步兵四万、战车兵一万,够不够!”
“这——”
王竹听他欲言又止,连忙补充道;“项羽现在还在齐国,听到临江王的死讯之后,一定会全军掉头杀回来,这些天的暴雨,把江北、江南、江东搞的河道阡陌,到处积水,估计他没有半个月,也到不了江陵城下。寡人会趁着这段时间,逆流北上,降服魏豹,收编他的人马和地盘,老将军只要设法把项羽拖在城下一个月,项羽一定会北上去找寡人拼命,江陵之危自解!”
“一个月?没问题,如果江陵城内粮草充足,别说一个月,就是两个月三个月,臣也有信心!”桓齮担心的不是守城;“陛下这么有信心能在十几二十天内灭掉魏豹?!”
王竹心想,魏豹纯粹就是一个蠢货,说一个月还抬举他了。
王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一会儿在门口通报;“臣王贲求见!”
“老将军快请进来!”王竹正想去找他呢!
“桓齮将军你也在这里?”王贲看到桓齮赶忙寒暄几句。王竹把任命桓齮为南郡郡守的事情说了一遍!王贲点头道;“如今天下大势,就决定在大王和项羽两个人的手里,其余的人不过都是一些庸才,不足为虑,魏豹之辈,只要不出意外,一个月足可以破敌了。得到河内之后,项羽一定北上,桓将军可以趁机攻打淮南王英布,项羽肯定又要急匆匆的赶回南方,大王就在北方攻赵!这样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三晋土地就会被大王收入囊中。”
王竹笑道;“寡人还来不及问,怎么老将军的军队会突然出现在江边呢?江陵沦陷这么大的事情,共敖竟然一定都不知情,您是怎么做到的!”
王贲朗声一笑;“大王——”
原来,王贲从武关出之后,第四天的时候,乘船进入了长江水道,当天就下起了暴雨,很多木罂因为禁不起巨浪的颠簸,从中爆裂,不少士兵淹死在江水中,王贲命令少数船只在江面上抛锚,打捞落水的士兵。江面上风太大了,所有的木罂都没法子前进,眼看,一半以上的士兵就要葬身鱼腹,王贲果断地决定让所有的木罂全部靠岸,沿着6路前往江陵,好在,这里距离江陵只有一天的水路,而且沿途没有城邑!王贲自己则帅兵继续逆流而上,当晚就在江陵城外登岸!
来到城下,王贲看到城楼上灯火稀疏,士兵懒散,知道留守的将领一定没什么本事,江陵城很容易就能攻破,突然,心生一计。派了一千人乘船继续向前,在上游马鞍山一代水道构筑水上防线,专门截击江陵派出去报信求援的船只!
可王贲万万没有想到,江陵城内竟然会驻扎了将近三万兵马,而且领头的大将‘陈豨’居然还敢带兵出城摆开阵势决战!
陈豨虽然军纪不严,但本身悍勇无双,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章义和他在城下连续三天单挑也不能取胜。陈豨没占到便宜,就龟缩城内,任凭你怎么问候他家列祖列宗,就是不露头。陈豨心里有底,他已经派了快船去巴郡求援了,心里还一个劲的偷着乐,心说,王贲啊,王贲,你个老狗,你在城下等死吧你!
王贲在城下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情形和共敖差不了多少。王贲比共敖厉害百倍,他可不会坐以待毙!沉寂了九天没有出战,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江边突然来了几百条战船,战鼓隆隆声势浩大!震得城头上的青砖都跳了起来。
陈豨从城头向下一看,只见江中火光点点,似乎有大队人马从巴郡方向顺流而来!连忙命探子出城去打探!
探子到了江边,由于江中风浪太大,黑暗中之间旌旗飘飘狂吹乱舞,船上的将士一个个摇旗呐喊,一点也不隐蔽行藏,就误以为是本国的兵马,回去禀报了陈豨。陈豨计算着时日,援兵也应该到了,便信以为真!
王贲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有一个叫做鄂千秋的人跟着共敖一齐攻打巴蜀,便吩咐秦矮伪造了鄂千秋的旗帜,找了个长相个头酷似鄂千秋的人假扮他,然后大张旗鼓的开赴城下叫门!
陈豨一心以为是援兵来到,黑暗中看到鄂千秋的旗帜如假包换,立即命令守门的士兵开门,并且亲自到门口迎接!鄂千秋进来的时候,他本想握握手表示一下亲热,没想到,手刚伸出去,就被人一枪横扫在脖颈处,当时昏倒过去。秦矮从马上跳下来,大刀横在陈豨的脖子上喝令城内的士兵投降。身后的秦军像浪头冲毁堤坝一样扑进来,江陵城立即被攻破!无人指挥的江陵兵,投鼠忌器不敢反抗,端着枪拿着刀不知所措。陈豨这时候也醒过来了,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大刀,翻了个白眼,回头对秦矮说;“这位秦军兄弟,咱们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可千万不要下杀手,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三五岁的孩子需要养活,老婆也有七八个,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就——可怜了——”秦矮愣了,骂道;“妈的,前几天你不是很猛吗?”
“前几天你们不是没进城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投降了,兄弟,你把刀拿开,我替你招降,算我立功行不行?”陈豨涕泪交流,说的很诚恳。
秦矮当然不知道,这小子最喜欢玩叛变了,还一个劲的惊讶,没想到前几天铮铮铁骨的硬汉,居然变化这么快。他有点不明白!
陈豨是最识时务的了,见到秦矮犹豫不决,刀子只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便扯着嗓子对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喊道;“弟兄们,本将军命令你们赶快投降,临江王在巴郡中了秦军的埋伏已经死了,我一直瞒着你们,现在看来也瞒不住了,咱们一起投降吧!”秦矮又是一阵惊讶,临江王什么时候中了埋伏,我怎么没听说?
江陵守军听到将军这样说,又见城池被破,于是,全都放弃了抵抗的心思,规规矩矩投降。
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了,大大的出乎了王贲的意料,他还以为至少也要有一场小规模的流血呢?没想到这个勇猛的陈豨转变如此之快,事后对陈豨好一顿夸赞,表示要在秦王面前保荐。
王竹这时候问起来,王贲就趁机向王竹举荐,王竹一听,谁?陈豨?我靠,这小子厉害是厉害,不过就是不可靠?大反派一个呀!
问题是,陈豨现在还没有造反,而且立了大功,加上的确有本事,又是王贲举荐的,面子上还要过得去。王竹心想,这小子留在外面,不如放在身边保险,就封了偏将,编在灌婴的骑兵队里,跟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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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义帝发飙
项羽这些天非常的郁闷!这个彭越太讨厌了,就像苍蝇一样,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走,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捣乱有好几次眼看要攻陷临淄城了,都被他断了粮道,没办法只能快马加鞭的跑回去,彭越的大泽匪军就在外黄、济阴一代断楚军粮道,听说项羽回来了,立即抱头鼠窜,躲进了深山大泽中,项羽一连几次都扑了个空,拿这种无赖无可奈何!
项羽头大如斗,正在临淄城下商量对策。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跑的就像是被恶狼追杀的绵羊,口干舌裂,筋疲力尽,全身是汗,血迹斑斑,老远闻到一股战马身上的腥膻味,进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扯着嗓子喊;“霸王,大事不好了,临江王被秦王杀了——”
话没说完,在场的人无不脸色大变!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项羽虎躯巨震,一把将本来就四肢软瘫的士兵揪了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项羽怒的模样跟庙里的金刚一样,眼睛比鸡蛋还大一号,足可以吓死人。士兵差点大小便失禁,结结巴巴地说;“大——大王——临江王去偷袭巴蜀,不想反而被秦军劫了营寨,全军覆没,连南郡也丢了!”
项羽双臂一用力将那士兵甩出去十几米,从帐门滚了出去,脊椎骨出咔嚓一声爆响,腰间盘突出!再也动弹不了了,躺在地上哼哼叽叽。心想,真扯淡,老子招谁惹谁了?
“共敖死了,谁让他去偷袭巴蜀的,吃饱了撑得!”项羽冲着手下,大声飙“现在可好了,连南郡也丢了,临淄也攻不下来,这可怎么办?都怪你们拖拖拉拉,作战不够勇猛,不然,怎么能让该死的彭越当猴子耍!”一出事儿,项羽就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大王,田横和彭越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秦王才是心腹大患,霸王,快点下令杀回江陵”钟离昧说道。
项羽心说,你说的倒是容易,杀回去?你当是锻炼身体呢,每天在大路上跑步玩!好容易到了临淄说回去就回去呀?“不忙!寡人有办法破敌!”
众将纳闷,霸王能有计策?他不是一项主张无力解决争端的嘛?什么时候,改用计策了!
项羽的计策也真够绝的!
项羽大大咧咧的指着钟离昧说;“鲁莽只会坏了大事,知不知道?这样,商敬到秦王那里去,就说本霸王让他退兵!还有,巫天然去见义帝,让他兵渡过长江给秦王一点威胁,让他见好就收!”
范增的脑袋摇晃的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霸王,义帝手中没有多少兵马,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项羽不耐烦地说;“能出什么事儿,寡人谅秦王也不敢伤害义帝,他一定会主动撤兵的。”
范增心里着急,心说,义帝指定不敢去!这话他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项羽还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得意洋洋的说;“就这么定了,大军继续猛攻临淄,派人去通知义帝让他出兵!”
项羽的使者快马加鞭的分头赶到蜀郡和长沙彬县的时候,大雨已经停歇,王竹帅军逆流而上攻魏豹去了,没能和商敬见面。令一个使者巫天然倒是见到了义帝。
义帝一听就傻眼了:“我不去?凭什么让我去?”令尹召平一个劲的在旁边咳嗽;“陛下,要自称朕!”放羊的就是没文化!
义帝咳嗽了一声:“没错,朕就是不去,项羽凭什么命令——朕?”巫天然一看事情要闹僵了,连忙说道;“共敖是陛下的近臣,现在无缘无故被秦王杀害了,陛下怎么能不为他报仇啊!”说着,哭的像泪人一样:“临江王死的好惨呀!妻儿老小都被秦王霸占了!”
其实,巫天然是一番好意,他是想救义帝一命!项羽的脾气他最了解了,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义帝敢不去,离翘辫子就不远了。
义帝放了这么多年羊,沾染了不少江湖习气,挺重感情,一看巫天然哭的想个娘们似的,不由得也跟着擦鼻涕抹眼泪,嘴里还问:“难道共敖就真的这么废物吗?”
巫天然一声长叹,哭泣道;“一言难尽呀,他真就那么废物!”巫天然给义帝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中间添加涂改了一些秦军怎么虐待楚民,怎么把共敖凌迟处死等等!他本来以为这样说能激出义帝的爱国热忱和对秦军的仇恨,没想到啊,没想到,也许是放羊放的太多了,义帝的性子和羊差不多了。一下子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动弹了,眼中露出看到死羊的惊恐,嘴里嘀咕道;“秦军——真的——这么厉害,那朕可不去了!”
巫天然煽情过度,适得其反了!召平和项羽有过节,趁机在一边扇风:“没错,就是不应该去,陛下是一国之君,那能随随便便就去亲征的道理!你回去告诉项羽让他以后老实点,可别太过分了。”
“没错,让他老实点可别太过分了!”义帝坐在地上,跟着附和:“太过分了,小心朕号召天下诸侯收拾他——哎——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巫天然看到义帝宫内的侍卫都剑拔弩张了,他要是敢说没听见,说不定立即就让人砍死!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承认错误!心里却替义帝和召平捏了一把汗,要是项羽知道了,可不得了——
召平恨死项羽了,这可是个出气的良机,泼妇一样冲着巫天然冲过去,歇斯底里的喊道;“回去之后,把陛下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给项蛮子,让他不要目无君上,天下是义帝的天下,可不是他项羽的天下。项蛮子的西楚王要是想干,就先干着,不想干立即卷铺盖滚蛋!陛下手里有的是能人,不缺他这么一个!对不对,陛下?”
义帝和召平来到彬县之后,兵微将寡,人烟稀少,两人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召平对义帝的话当真是言听计从!
“对,说的没错!朕让召平去做西楚王,项羽就不要做了,他得罪了朕,朕烦死他了!那人太讨厌!”义帝跟召平挑眼,两人痛快的不得了!
巫天然点头哈腰连连称是,临走的时候,召平还追出去,在巫天然的臀部狠狠的踹了一脚;“你听到没有,把刚才陛下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项羽,差了一句,老子剥了你的皮!”
巫天然心里一个劲的冷笑,表面上却害怕的要死,跪倒在地上,顺着召平说;“在下回去一定原原本本的禀告,请令尹在陛下面前替西楚王多美言几句吧!”
“让老子替他美言几句?你脑袋让门给挤了,还是让驴给踢了!他以前想要剁了我,你不记得了?”召平想起往事心里就酸,苍天呀,大地呀,老子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气呀!项蛮子,有我在义帝的身边,你别想有好日子过。召平的牙根咬的咯咯响,差点得了牙龈炎!
“记得,记得,将军放心,在下回去一定把义帝的训斥原封转达,绝不敢记错了一个字。”
召平翻了翻白眼,这才满意了:“滚滚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看见你一次打一次,老子最讨厌项羽的人了!”
巫天然千恩万谢的逃走了,身后的召平还扯着破锣嗓子喊:“记住,一定要原封不动的转达。”巫天然狠狠想,放心吧,我一定会转达的,你等着吧!
巫天然害怕召平突然反应过来杀了自己灭口,回到驿馆之后,连夜就起程返回临淄,路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主要是心里太生气了。除了生气,他还有些纳闷,召平和义帝这样耍酷,总觉得有点玩自杀的意思!
“霸王,臣回来了!”巫天然一进帅帐就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像死了全家一样!
大早晨,项羽正在喝茶,一看就来气了,差点办他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没好气的说;“怎么搞的,没精打采,影响士气!”
巫天然扑的一声跪到了:“霸王,大事儿不好了,义帝”
“说什么?”项羽放下了茶杯,看着跪在下面的巫天然。
“义帝不肯出兵——”
项羽勃然大怒:“不肯出兵,想造反是不是,他敢违抗本霸王的命令,找死!”巫天然赶忙说;“霸王息怒,臣的话还没说完呢!义帝,还让臣来转告你,让你老实点,千万不要没大没小的把他给惹毛了,要不他就让别人来做西楚霸王了!”
项羽哇哇怪叫,一下子把桌子给掀翻了:“妈的,不知天高地厚,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感情全忘了吗?”
巫天然还跟着补充:“义帝的令尹召平还把臣给揍了一顿,让臣给您带句话儿只要他留在义帝身边一天就让你没好日子过,早晚把你从西楚霸王的位置上赶下去,他来做大王。”
项羽抽出佩刀,在掀翻的案几上剁猪肉一样连砍了四五十刀,整个人跟冷血屠夫杀人狂一样,狂躁的到处乱窜;“妈的,我要宰了这两个王八蛋,寡人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把他们的妻儿老小全部诛杀!传令,传令退兵,攻打长沙!”
退兵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范增和众将高兴了没有片刻,紧跟着就被攻打长沙的命令给打晕了。
范增跪倒在项羽脚下,哭的死去活来;“霸王,长沙是义帝的地盘,我们去攻打长沙不就是公开造反,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不能啊!”钟离昧、桓楚、季布也跟着跪倒;“大王,这样做一定会授人以柄,天下人都会唾骂您的。”
“住口,亚父,你快起来,别的话不用再说了。寡人已经决定了,跟放羊的誓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说你们站在那一边吧?”
“当然是站在霸王您这一边了!”范增等人都有点寒心,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钟离昧想了想说;“就算霸王要杀召平和义帝,也不能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弑君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呀!霸王!”
“那就玩暗的!”桓楚冷笑道;“暗杀!”
“不行,要是那样,也显不出我西楚霸王的威力,召平那个狗娘养的也不害怕寡人,我一定让他知道是寡人做的!”没名头的事情项羽可不干!
范增知道项羽上来了倔脾气没有人可以劝住,急中生智道;“可以打着攻打南郡的旗号进入长江上游,然后派衡山王吴芮和九江王英布去刺杀义帝,这样出了事情,霸王您也好推卸责任,而召平和义帝也知道了这是霸王您做的,岂不是两全齐美!
项羽心想,这话儿还勉强有点靠谱:“顺便把秦王也收拾掉,让他滚回关中巴蜀去!”钟离昧喜道;“顺利的话,可以趁机占领巴蜀!”
本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退兵的项羽被义帝和召平两个猛人的愚蠢给激怒了,十几万凶悍的楚军连夜开拔向南郡一线开了过来。同时项羽命令,驻防在会稽一线的丁公,衡山王吴芮、九江王英布帅千条战船逆流而上,随时准备渡江,干了皇上。
这有点赤壁之战的味道!
不出王竹所料,由于一路上河道满溢,洪水暴,河流汹涌泥浆遍地,楚军的行军度受到了制约,从齐国出来走到江南用了差不多十四天的时间,这还只是先头部队的度,身后的步兵还在不断地奔走中。令人可笑的是,来到南郡之后,项羽先不主张攻打江陵的秦军。而是——把矛头直指向楚国名义上的皇帝,义帝。
九江王英布这次倒是没敢不来,他想了要是再不来的话,恐怕项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九江了,项蛮子的攻势,他可抵挡不住!衡山王吴芮一向对项羽忠心耿耿接到命令之后,想都没想,就带着一万百越战士过来了。不就是杀皇帝吗?小事情!吴芮虽然是英布的老丈人,不过,他对女婿的作为是不赞同的,尤其是英布这一段时间总是对项羽阳奉阴违的,他觉的不对,项羽给了他家这么大的富贵,人总该知恩图报吧!咱百越人是最讲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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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项羽弑君
项羽看着早一步来到城下,已经扎好营寨围困南郡的英布和吴芮大雷霆:“谁让你们围城的,寡人不是让你们攻打长沙吗?还不”
英布和吴芮差点要抽自己几百个耳光才能相信这并不是在做梦吴芮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霸王,放着暴秦不打,去打皇帝,这合适吗?”
英布做贼心虚,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看项羽,此时也小声附和:“是有点不太合适,不如先拿下南郡再说!”
项羽做事,从来不讲道理,只讲心情!召平和义帝让他不爽,他就让这两块料付出代价,至于秦军,暂时他还没有太生气,先不着急收拾!
灭了皇帝回过头来再
“英布,你胆大包天,多次见彭城危难而不救,寡人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敢违抗寡人的命令,是不是想造反!”项羽眼神中杀机陡现!
“霸王,霸王,不是末将不救彭城,实在是前段时间末将病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上吐下泻,都快爬不起来了。这不末将身体刚好一点就来给霸王尽忠了,您可千万要原谅我呀!”项羽是顺毛驴,坏人只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他都能原谅。相反,不管这人对他多好,在他面前桀骜不驯,立即就被干掉。就这性格,没办法!他明明知道,英布顺嘴胡诌,可是见他如此的恭顺,心想,算了,这小子还是怕我的。就把他给原谅了。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还有丁公率领水师渡过大江攻打长沙,义帝就地杀死,召平和他的妻儿老都给寡人带到这里来,寡人要亲手剁了他们!”
英布方才逃过一劫,心里直流冷汗,再也不敢‘忠言逆耳‘了,和吴芮一起连连点头;“是,霸王,臣等这就去办理!”
上千条战船停靠在江边,长沙的守军还以为项羽是来对付秦军的,谁能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的敢攻打皇帝。英布、吴芮、丁公三人率领三万将士,驱动战船,浩浩荡荡的向对岸开来。大军在巴陵登岸,驶进洞庭湖。也赶上义帝点子比较背!时值八月,大雨过后,洞庭湖湖水满溢,风光秀丽,青山滴翠,绿波含情。牧羊人受不了一群嫔妃的怂恿,竟然想起来要去游湖。
洞庭湖,紧挨大江,水域辽阔,气势宏大,没风的日子也有几尺高的浊浪排空!
英布等人杀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场由义帝主持主办的划龙舟比赛!一眼望去,舟楫簇簇,塞满湖心,到处木桨飞舞,龙腾虎跃,鼓乐喧天,那‘嗨嗨’的划桨呐喊声震天价响,整个洞庭湖,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楚国人为了纪念民族英雄屈原,每年的五月五日都会举行龙舟表演来纪念和吊唁他。现在并不是五月,义帝举行划龙舟比赛,只不过是为了在游湖的时候,找点乐子,这也是召平的点子。
义帝身穿紫色帝王袍,头戴七宝冠冕,身后四名侍女举着金光闪闪的屏风,两边各有五名穿金戴银巧笑嫣然的嫔妃,她们有的盯着湖心的的龙舟拍手,有的交头接耳,吃吃笑,快活的不得了。召平身穿便装肋挎长剑,站在陛下身后。不时的拍着马屁!
那些龙舟有的长达五六丈,最短的也有两三丈左右,一条条龙舟犹如真龙一般,龙头上挂着一张长的红色或黑色的龙须,龙角峥嵘,龙眼炯炯有神。每一个龙舟上有划桨的水手六名到五十名不等,锣鼓手两名,舵手一名,合计在十人到六十人之间。划手都是二十上下精赤着上身的小伙子,全都露出一身三角形倒立的黑黝黝的肌肉,木桨翻飞时,线条像老鼠一样游走乱窜。
难怪这些嫔妃看的两眼直,冒绿光了!原来如此!
洞庭湖内,木桨横飞,银花飞溅,湖面之上,二十几道白浪,滚滚滔天,向远处窜去。龙舟过处,擂鼓声,鞭炮声,呐喊声、欢呼声汇成一支交响乐,气势磅礴,场景壮观迭起,振奋人心。
义帝被大太阳晒得直翻白眼,他对嗷嗷怪叫的一群爷们没兴趣,越看越觉的没劲。他就是喜欢看美人!穿着衣服的和没穿衣服的都喜欢!半露不露,遮遮掩掩的,更好!
召平了解陛下的心思呀,一看他这德行,立即就明白了,凑到义帝的耳畔说;“陛下,臣为陛下准备了好看的歌舞!”
义帝都要睡着了,一听歌舞,立即来了精神:“好,歌舞好让她们上来吧,朕要欣赏!”
召平一边拍手,一边嬉笑着说;“陛下放心,这只歌舞您一定喜欢!”
船舱内走出来一群美人,上身穿着短款的胸衣,下身却穿着枯黄的草裙,每走动一步,晶莹洁白的**就若隐若现的显现出来。旗舰之上,顿时响起了最纯正的吴越之音。宫女们开始翩翩起舞,镶嵌在肚脐上的宝石不时地变幻着光泽,牧羊人登时就迷醉了。这可比草地上到处乱窜的羊羔子好看多了。
义帝嘿嘿笑,馋诞差点滴落在面前的酒杯里,宫女们胸前颤动不已,肌肤就像是白面一样松软可人!
“好,好,召平你真是忠臣!”义帝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一副色中恶鬼的猥琐样子。
船头上有人用铁锅点起了九堆柴火,乐曲一转变的激昂激烈。宫女们在烈火间扭动跳跃,跳起了彪悍粗犷的吴越舞蹈!!这种舞蹈最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了,宫女们越跳越放肆,越跳越狂热,仿佛与火光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义帝**焚身,欲罢不能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为龙舟表演而痴狂的时候,水天相接的地方,上下交叠的巨浪之上突然冒出上千条大型战船!湖面上登时连珠炮响,杀气腾腾!
有的龙舟因为度太快了,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到了战船的船舷上,龙舟登时爆裂,落水的水手随即被战船吞噬掉,侥幸有跑开的,穿上登时一阵密集箭矢,将其射成蜂窝。所有的龙舟都吓傻了,靠的太近的来不及掉头,水手们纷纷跳下湖水,战船上箭矢雨点般跟着落水。落在后面的龙舟,转身仓皇逃窜!
正在欣赏歌舞的义帝,突然听不到喧天的锣鼓声,代之而起的却是无数声惨叫,回头一看,只见整个洞庭湖西面已经被杀伤力极其强大的战船给封死了。划龙舟的水手的尸体漂在水面上仿佛一层缺氧的死鱼。洞庭湖变成了血湖!那些战船上没有旗帜,离得太远,不知道来者何人?
“莫非是秦兵?”召平大惊失色,扶着已经尿了裤子的义帝下船:“护驾,护驾!”
这次出游,召平一共出动了一百条大船,每条船上有战士两百名,加起来不过四千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突然遭到攻击,根本就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此刻变故突生,全都吓得傻了。
英布远远地看到龙舟之后,有战船百余条,一艘三层高的楼船,被其他的船只围在核心,高高挑起的桅杆上竖起一面猩红的大旗,招展之间可以看清,上面写的是“义帝”两个字!
“竟然是义帝的坐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英布也了狠:“正好在大江上干掉他,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省的走漏风声!回头就说是秦兵干的!”
吴芮道;“大军分成三路,寡人和丁公将军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围他一个水泄不通,然后英布你上船去干掉义帝和他的嫔妃士兵!”
英布心想,怎么又是我?心里不乐意,可毕竟也是老丈人的意思,不太好意思说什么,点了点头:“好吧!”
吴芮和丁公两人坐小船离开旗舰分别带领几百条战船排成一字向两侧的水域包抄过去。湖面上西南风起,加上又是顺流,船队像是在水面上飞行一般,一阵掠影之后,已经在湖面上形成了个很大的弧线形包围圈,正渐渐的向中间收拢。就像是一张缓缓收起的网住了大鱼的渔网。
船舷和船头的战士纷纷挺起刀矛弯弓搭箭准备厮杀!湖面上虽然杀气四溢,却静得要死,没有人出呐喊声。这是奇怪的现象。护卫着义帝的战船已经吓傻了,不知道喊叫而英布等人不知道该怎样喊,难道高喊:“活捉皇帝,我们是反贼!陛下你投降吧!”这不是等于公开承认弑君吗?
“那人好像是吴芮!陛下,没错正是百越人衡山王吴芮,陛下,吴芮要造反了。”召平看清楚之后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是不是误会!”牧羊人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衡山王看错了人,把他当作秦王了:“派人喊话,通知吴芮停船,就说朕在船上。
牧羊人哆哆嗦嗦语不成串,不停的在船舷上走动,绝对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找出一条活路,可是这里除了水就是水,根本逃不掉。召平想带着他找一条小船逃生,可是现敌舰包抄了过来,乘坐小船更加危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船上只有不到五百名士兵,已经在船舷上拉开了弓箭。召平终究也是一员大将,虽说这几年专攻拍马屁绝技,荒废了兵法和武功吧,终究以前还是有点基础的。看到这种情况,立即下令船上的水手扬起风帆划桨,向长沙方向逃去,另外以旗帜命令十条护驾的战船,分为两队在左右两翼列阵,保护陛下逃生。船上的嫔妃和乐师,那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有的已经吓昏了,有的开始尖着嗓子引吭高歌!“救命啊!杀人啦!”
一来是敌众我寡军心涣散,二来是顺风顺水的敌舰度太快,就像是在水面上疯跑的公牛,几个眨眼间,护航的战舰还没有来得及编队,旗舰的风帆升起到一半的时候,处于中路的英布便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
“放箭!”
“陛下,是黑脸汉英布!”召平话音未落,身边的嫔妃和士兵就出连串的惨叫躺倒一片,大船上登时沸腾起来。花花绿绿的嫔妃和宫女开始四处逃窜想要找寻障碍物躲避弓箭,岂不知,这样的跑动死的会
“放箭,放箭,放箭!”英布连连法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这边箭矢瓢泼大雨般的猛射,那边船头扑通扑通一个劲的有死人落水!召平抓着义帝僵硬哆嗦的身体,一下子摁到在船舷边,愤然喊道;“陛下,这一定是项羽派来的,他要弑君,我们该怎么办?”义帝颤声说;“他——他敢——”一排排的箭矢钉在了身后的甲板上,又有几个宫女倒在血泊中。“哎呀,我的妈呀!”牧羊人急忙用颤抖的袖子遮住眼睛。
护航的百余艘战舰终于调整了位置,开始和英布的战船形成对射,不过这种对射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根本无法阻止尽在咫尺的敌舰。英布的中军舰队至少也有三百条,而且规模都比义帝的旗舰还要宽大,每条船上士兵不下三百,总共有一万几千人,要对付区区的几十条战船还不是轻而易举。
“轰隆!”英布的旗舰激流勇进,快如奔马,在护驾的战舰合拢之前,穿过水面,一下子撞在了调整方向准备逃生的义帝坐船的船舷上,船舷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爆响,彭的裂出个大洞,白色的水浪翻滚着涌流进去,大船吃水登时侧面下沉!船上鸡飞狗跳的惊呼声更大了。
“杀!”英布一声令下,三百条船上的楚兵,架起木板,将自身的战船和敌舰之间搭起一条通道,蜂拥过去。英布的士兵杀上了义帝的大船,一个个兴奋的眼珠子通红,这里到处是财宝,到处是美人,士兵们肆意的抢劫,杀戮,把美人嫔妃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光了,骑上
英布可没有这个心情,假如一不小心让义帝或者是召平给跑了,那这个篓子可算是捅大了。他提着大刀,穿行在三层楼船上,逐一的检查,看到有义帝的亲兵和嫔妃跑过来,一刀就砍成两段。刀锋已经被粘稠的鲜血糊住了!
“英布反贼,你敢弑君!”英布闯入第三层甲板,一上楼梯,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寒气逼人的刀锋从上至下劈到!
英布是什么人呀,楚军第二名将,仅次于项羽的蛮子。右臂用力上举,仅用一只手,就把这必杀一刀给磕飞了。
偷袭他的那人出一声惨叫,大刀脱手而出,化作一刀白光,投入湖水中。英布冲上楼梯抬头一看:“召平,哈哈,你往那里逃!”
召平又从地上捡起一把铁枪,右手挺抢,左臂保护着义帝,一步步的后退!
“英布,你敢弑君,你不怕天下诸侯讨伐吗?”召平的声音嘶哑了,说的话自己已经听不到了,心脏仿佛就在两个耳朵里跳动!
“少废话,英布也是奉命行事,义帝你要找人索命的话,去找别人吧!”英布大刀一摆冲了上去。
“是不是项羽——”
英布冷笑一声,大刀裹夹这劲风以泰山压顶之势,迅猛砸下,召平身边有义帝碍事儿,他躲不开,只能硬架。英布的力气是他的几十倍,只听咔嚓一声响,召平的一条右臂,被沉重的大刀震的断折,红光一闪,一条右臂已经飞入了湖中。召平躺在地上,狗一样的哀嚎!义帝转身就跑,大喊;“项羽弑君,项羽弑君!”
英布狞笑一声,扑上去一刀,把牧羊人砍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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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江陵城下
桓齮被城外的楚军搞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不攻城,却派兵过江去了,一开始,桓齮还以为他们要去攻打巴蜀呢!后来,长沙的细作送来密报,说项羽派人把义帝给做了,还拿下了长沙郡桓齮的嘴巴差点笑歪了,项羽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后来又听说,项羽把召平和他妻儿老小百余口全都抓到了军营里,女的充为军妓,男的亲手砍死。最后一个才轮到召平本人,召平破口大骂,被项羽用刀斩断了四肢,最后砍掉脑袋。
桓齮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防御,把城墙加固升高,护城河加宽,又挖通了长江水充实河道。护城河之外又挖了五重壕沟。一丈深的壕沟内插满尖竹。壕沟之间的马道上排列着重重鹿角,鹿角之后是一人高的沙泥包,弓箭手就隐藏在沙泥包后等着射箭!
江陵城早在楚国的时候,就是防御重镇,城池坚固,占地广袤,像一座钢铁巨人般屹立在江畔,易守难攻。
此时城头四门一万两千个垛口上全都站满了秦军甲兵,目光炯炯,全神贯注,随时准备迎敌。
桓齮在城内。降将贲赫负责在城外指挥!
项羽收拾了义帝和召平之后,立即分兵三路,向江陵城的南门压来!项羽的西楚大军居中,英布和吴芮的士兵分处两翼!
“呜!呜!呜!呜!”城外号角连天起,西楚的中军缓缓的推进到战壕边,项羽身披紫色战袍,背背铜鞭,手持铁戟,头上战旗迎风招展。
西楚的三十几员上将在身后一字排开。排列整齐的橹盾兵,笔直的仿佛是项羽身后一堵堵灰色坚实的墙壁。
战旗猎猎,剑光森森!从城头看下去,西楚的兵将就像原始森林般茂密重叠,无穷无尽。
大军行进时,车轮声、马蹄声、大将和甲兵身上的鳞片颤动声,战靴的铿锵声,已经在城头上形成了一片凝聚不散的杀气。
“让秦王出来见我!”项羽指着城头上的桓齮声嘶力竭的喊叫。
桓齮冲着项羽拱手:“霸王,秦王怕你怪罪杀死共敖,已经先行一步回关中去了,现在江陵只有末将一个人!”
项羽心中暗喜,秦王如此懦弱,看来用不着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把南郡给夺回来。
“混账,既然害怕怪罪,为什么要侵占大楚的土地,本霸王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帅军离开南郡,本霸王就绕你不死!也不再怪罪秦王了!”
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吃下去的肉还能吐出来!
项羽三十来岁的人了,咋这么幼稚!
桓齮郑重其事,外软内硬的说;“请霸王恕罪,桓齮受秦王之命在此守城,没有秦王的命令实在是不敢撤兵。前者,是临江王共敖无缘无故的侵犯秦国的巴蜀之地,秦王才无奈还手的,如今丢了南郡只能算是临江王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跟霸王您也没有什么关系,霸王还是回”
这话说的委婉,翻译过来就是:你管得着吗?
项羽的威严在几十万人面前遭到了践踏,这让他一颗脆弱的心怎么能承受得了,顿时睚眦欲裂,哇哇怪叫:“英布,立即攻城!”
英布差点气死,他早就料到项羽会让他的九江军当炮灰,现在果然应验了。项羽啊,项羽,老子真没看错你,真不是个东西!想是这样想,可他却不敢不去,扬起手臂,位于左翼的九江军顿时战鼓齐鸣,士兵们出“吼!吼!吼!”的号子声,随着他的战马,铿锵有力节奏感强烈的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左翼弯曲成一条巨大的弧线,绕到西楚军的正前方,准备开始越壕。
战斗一开始打响就非常激烈,英布的九江军有很大一部分是以前项羽率领的楚军,仍然保持着强悍嗜杀的作风。遇到打仗比看到精赤的娘们还亲。
英布的橹盾兵每两人横着一架云梯,前面两排战士相隔都比较远,这是提前为越壕做的准备。
三通鼓响,英布一声令下,攻城士兵嚎叫着迅猛的向壕沟压了上去。所有听到这种声音的人全都热血上涌,头皮麻。
贲赫亲自守住第一重壕沟,看到九江军压上来,立即命令藏身在沙泥包攻势后的秦兵放箭,一排排的箭矢如雨般爆,九江军前队登时就有百人中箭摔入壕沟,被尖竹扎烂。鲜血在壕沟内横流。
一架架的云梯搭在了壕沟上,后面的士兵甩脱了手中沉重笨拙的鲁钝,开始踩着云梯越壕。橹盾兵身后的九江弓箭手,将弓箭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和沙泥包后的士兵形成互射,掩护前面的战友越壕。
英布提前看过秦军修筑的攻势,又预料到项羽很有可能让他的军队打头阵当炮灰所以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尤其是新增了一万名精准的弓箭手,为的就是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来压制沙泥包后的箭雨,这一招果然奏效了。桓齮在五重战壕的马道上总共布置了一万名弓箭手,也就是说,每一层都有两千人,这些人没有固定的位置,敌人选择从那里越壕,他们就会相应的在沙泥包后集中。
可是九江军的弓箭手太多了,几乎是秦军的五六倍,虽然有沙泥包作为屏障但还是死伤一片。但,越壕的九江军情况更惨,秦军不顾死活集中了火力,拼命地向越壕的战士攒射,密集的箭矢甚至把五六架竹子做成的云梯从中射断,已经爬到一半的九江兵,哀嚎着跌落沟内。由于距离秦军弓箭兵太近的缘故,只要秦军拉起弓弦,射出羽箭,必然会射中士兵要害,九江兵在摔下去的时候,由于恐惧坑底的尖竹,很多都会顺手带下去一个战友,或者急于逃生,用力过猛,一下子将云梯踩断,连累了十几名弟兄。一时之间损失惨重。整整一个小时的越壕战,只有四五十名九江军抢过了滩头。却无法站稳脚跟,仍然被秦军射成蜂窝。壕沟内死尸交叠,血满沟渠!
项羽看的津津有味,还一个劲的命人擂鼓助威,鼓励九江军继续这种自杀式的冲锋,英布可受不了了,提马来到项羽跟前要求暂时退兵。
“霸王,九江兵损失太大了,秦兵守的固若金汤,还是先撤回去,从长计议吧!”英布心想,在打上几个时辰,九江这点家底就快赔清光了。
“昔年,勇冠三军的英布竟然成了畏畏尾的懦夫,真是可惜,战斗才刚刚开始,胜负未分,就这样撤兵回去,岂不是让秦兵小看了。传令,全力攻打!”项羽目注战场,连看都没看英布一样。
英布心里大骂,王八羔子,要是你的部队,看你心疼不心疼。
九江弓箭兵继续攒射。英布调用了二十两弩炮战车排列在弓箭兵侧翼,这种弩炮利用缴杠和缆绳来加劲力,需要几十个人才能动,每一辆车都能一次射七十余只劲箭。这些劲箭体积是普通弓箭的十几倍,差不多有点接近于长矛,威力非常强大,足可以硬生生的撕碎水牛。
“射!”弩炮准备就绪,英布一声令下,足足有两千只长矛般大小的劲箭带着呜呜的死亡哨音,飞向秦军的阵地,而天空中的互射仍在继续着,秦军有伤亡,九江军弓箭手也接连不断的倒下去。
弩炮以绝对的高和力量,袭击了秦军的沙泥包阵地。“扑扑扑扑”一阵沙石飞扬、火光四溅,无数的沙泥包被弩炮撕成两半,有的箭矢干脆从沙泥包中穿透过去,顺便射串一两名士兵的胸膛。秦军阵地顿时陷入哀嚎之中,不少士兵被劲箭硬生生的撕掉了胳膊大腿,躺在地上哀嚎。沙泥包攻势残缺不全,铁一般的防御被撕开了大大的口子。
弩炮最致命的缺点是,不能够连贯的射,七十余只劲箭不能连续的装载,即便是最快的度也要一刻钟左右,所以,秦军还保持了一点反击的实力,尽管他们已经魂飞魄散了。英布趁着秦军弓箭稀疏的时刻,命令九江军全力越壕,弓箭手没命的向沙泥包后幸存的秦军射箭。已经胆怯的秦军,竟然好多不敢露出头来,九江军战士登时就有几百人冲上了马道。马道上还有一重鹿角阻隔,秦军在后退无路的情况下,再次冒出头来攒射,九江兵中箭身亡者颇多,可是前仆后继冲过来的更多,鹿角很快被搬开,扔进了壕沟之内。九江兵血红着眼睛恶狼一般冲杀过来。
贲赫一边指挥士兵进行最后几轮的攒射,一边阻止大家从两重壕沟之间的缺口处撤退到第二重壕沟,九江军在蜂群般的弓箭下,互相拥挤,跌落壕沟摔死的不计其数,英布在身后看的一个劲搓手,这会功夫怕是损失了五六千人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呢,照此下去,攻下五重壕沟,到了江陵城城下的时候,九江国恐怕要全军覆没了。项羽你真是太狠毒了。
贲赫帅军撤到第二重壕沟的沙泥包工事之后,顿时飞蝗蔽空,紧紧追赶的九江军卧倒一片。两重壕沟的通道间横着三重拒马鹿角,鹿角之后集中了大量的弓箭手,想从这里乘虚而入的九江兵瞬间就摞起了尸体垛子。
第二重工事后备有秦军的四十台石机,满身鲜血的贲赫一声令下,几十块大石头腾空而起,越过两重壕沟,将正在弩炮车前装箭的九江兵砸死几个,其余的立即抱头鼠窜,不敢出来了,巨石射的度比弩炮要快的多了,第二片石头射出去之后,立即就有几辆弩炮车被砸的粉碎,失去了战斗力。
这些战车可是英布的命根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使用的。就算是拿出来也不能看着它们被别人毁掉,急忙下令将战车转移到后队,暂时退出战场。失去了弩炮战车的支持,越壕的九江军登时损失惨重,每个人眼前都好像飞过无数的蜻蜓,密密麻麻的连半点空隙也没有了。
“啊啊啊啊!”又是几十声惨叫传来,英布的耳朵就像是被滚油烫了,实在是不愿意听下去了。第二次带马来到项羽面前,扑通一下下马跪倒在地;“霸王,不能再打了,这样打下去,九江兵就全完了,霸王,他们也是楚国的战士呀!”
项羽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顾家’,楚国的战士,这几个字算是把他给打动了,回头看了看范增,范增也说;“秦军早有准备,看来也不能太着急了,今天攻占了第一重壕沟,可以命人坚守并且利用夜间填壕,明天再战!”
项羽心想,英布这次得到教训了他以后还敢不敢背叛寡人!他以为这样子可以让英布害怕,其实不了解,英布除了害怕之外,最多的就是怨恨!
楚军鸣金,九江兵从第二重壕沟撤回来。鉴于秦军损失也很大,贲赫没有命令追击,双方互射的箭矢也平息下来。英布对着正在撤退的九江兵喊道;“先不要回来,用剩余的沙泥包构筑一道工事,你们就在工事后坚守,明天继续进攻!”
九江兵刚才一个个还在想,明天也许该轮到衡山军或者西楚军来送死了,没想到还是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挺别扭,看来这条老命是一定要交代在城下了。
由于有秦军工事的基础,九江兵很快的就在第二重壕沟边缘筑起一道能够挡住箭矢的壁垒,两边的士兵谁也奈何不了谁。
贲赫肩头中了一箭,箭头正好从铠甲的鳞片之间射进去,射穿了他的甲骨,鲜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方才紧要关头,一味拼命,他还不觉得疼,眼下双方收兵,一条左臂立即就抬不起来了。几个士兵帮他锯断了两头的箭杆,把箭头取出来,包扎好了,躺在工事后面。突然听到马嘶人喊,战车滚滚,贲赫勉力冒出头一看,见楚军已经大举撤退,只留下一万几千人,在第一重壕沟的沙泥包工事后坚守,另外还有一万余工事兵正在挖土填壕。以秦军此时的距离,本来是可以射杀这些填壕工事兵的,可是贲赫没有这么做,因为秦军损失很重也需要休息。假如他下令射击,战端一定会重新开启,正在撤退中的楚军会扭过头来继续猛攻,那不是战略的初衷。秦王的整个战略,就是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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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黄河
“本将军要回城里一趟有事和郡守商量,你留下来坚守,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贲赫嘱咐了副将‘李昌’一声,忍着伤痛,转身向城内跑去。(
“桓老将军,敌人的弩炮战车太厉害了,明天如果再用这一招,第二重壕沟还是保不住,所以,末将斗胆再请求五十辆石车参战!”
贲赫的提议被桓齮果断拒绝了。桓齮雪白的胡子被风吹的在胸前飘飘洒洒,深陷的眼窝**出欣赏的光,粗糙的黑手在贲赫的肩膀上拍了拍,疼的贲赫直呲牙!
“城内总共还有八十台石车,还要用来最后守城。这玩意儿太笨重了,放在壕沟防线,你撤退的时候,肯定不能带走,一定会被敌军俘虏去,到时候,反而用来攻城打咱们自己人,那就大大不妙了。划不来!这样吧,再给你十台!”
贲赫低头想了一下;“行!可是,老将军,这五重壕沟,你到底打算坚守多长时间!”
“十天!”桓齮沉声道;“大王此刻应该已经和魏豹交上手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比魏豹挺的时间长一点!”
王竹的大军从武关进入了关中,完全没有引起魏豹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了潼关以北的蒲坂城临晋津想要渡过黄河攻打安邑。
魏豹此时已经收降了司马夷的大将司马兰,彻底吞并了朝歌、魏郡、濮阳一代的土地,大军正在向睢阳挺进,雄心壮志的想要恢复魏国全部的领土,甚至乘胜一举吞并三晋。
他根本就没想到有人正想抄他的后路,带兵奔着他的老巢平阳去了。
王竹在魏豹面前表现的太白痴了,魏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本次出征留守的人马不足五万,防守黄河渡口夏阳县的军队只有一万。这点人马还不足王竹秦军的十分之一呢。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是魏豹选择留守的大将有问题。夏阳渡口的守将是冯敬,是秦国大将冯无择的儿子,地地道道的秦国人。冯敬因为兄长冯劫被赵高陷害遭到囚禁,自杀身亡,害怕受到株连,所以逃到了魏国,投奔了当时的魏王魏咎。魏豹当上了魏王之后,很欣赏冯敬的才干,就提拔他当了河西郡的郡守,因为冯敬和秦王有仇,所以魏豹在东征之前,留下冯敬守黄河渡口夏阳县。
让魏豹没有想到的是,冯敬根本没有把秦二世当成仇人,他一门心思的认为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而且,冯劫是赵高陷害的跟陛下没什么关系。再着说了,冯劫是自杀的,陛下从来也没说要他的命,只说把他下狱,冯劫觉的这是侮辱他,在狱中撞死了,怪不得陛下,要恨就恨该死的阉宦赵高。
王竹打听到是冯敬在守城,立即修书一封找了个小兵化妆成逃难的流民混进城内,把信交给冯敬。冯敬拿到书信之后,非常激动,一个劲的跟送信的小兵说;“麻烦转告秦王,冯家世世代代为秦国尽忠,生是秦人,死为秦鬼,请大王帅军即日渡河,冯敬一定开门迎接!”王竹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开的心里,假如冯敬不给面子他就准备凭借优势兵力强攻了,没想到冯敬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倒是让王竹犹豫了,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
这些事情王竹都是慢着几位谋士干的,如今把王熬、袁生、李左车叫来一问,三人都觉得大王实在是有点冒险了。王竹也挺后悔的,可是事已至此,已经就这样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王熬道;“既然冯敬让大王渡河,那我们就渡河好了,凭他城里的那点人马,能设下什么埋伏?不出城还好一点,出了城还不是认任我军宰割!怕就怕他趁着我军渡河的时候,动突袭!”
李左车道;“既然冯敬有新投降,陛下派人连夜过河去通知他,让他把黄河岸边所有的魏兵都撤走,是真是假一看不就清楚了。”
王竹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些耽误时间,但愿冯敬是真的投降,不然的话,惊动了魏豹,咱们白跑一趟,都怪我!”
王竹的口气像大街上的破落户小痞子,吓得三个谋士赶忙安慰:“这怎么能怪大王呢,这不怪大王,大王也是为了士兵们少些伤亡吗?“
王竹也是一不小心才露出了原型,咳嗽了两人,尴尬的说;“对,没错,赶快派人去给冯敬送信,告诉他要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就赶快把魏兵撤入城内,不然的话,明天寡人就要派人强行渡河了!”
冯敬听到秦王使者的话立即下令将守住黄河渡口的所有魏国兵将撤入夏阳城内!让王竹放心大胆的渡河!
王竹派了十几路探子在黄河两岸打探,真的没有现半个魏兵的影子,这才信以为真,传令明天一早渡河!
**月间正是黄河泄洪的季节。
王竹面前,浑浊的水在咆哮,在奔腾。黄河在所向披靡中狂笑,混黄的巨浪滔天而起,拥着滚滚的泥沙,一往无前的向东流去。天空为之倾斜,大地为之震颤!这气势可比长江狂暴的多了!也骇人的多了。假如不是冯敬主动投降,让出滩头阵地,要渡河王竹还真有些打怵,说不定攻打魏国的计划,就此胎死腹中了。
王竹立马在黄河西岸,手持铜棍指挥着秦军用提前准备好的几百艘渡船过河!在排山倒海,轰天震地的巨浪里,堤岸都在脚下颤抖,站在那里就像过电一样。
王熬突然来到王竹的身边,用马鞭指着奔腾的河水说;“大王,这黄河就是我大秦的龙脉呀,齐、楚、燕、韩、赵、魏不就是串在黄河上的六颗明珠吗?”
“不知道有多少壮士的头颅滚进了滔滔的洪流之中,多少战士和英雄的鲜血染就了黄河——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王竹用铜棍画了个圈子,意思是蒲坂一代。
王熬看着批已经划向河心的士兵傲然说;“只要过了黄河,征服魏地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魏国完了,赵国肯定也保不住了,臣这里有两个计划请大王参详一下!”河水轰隆爆响,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
王竹赶忙道;“什么计划,先生”
王熬道;“第一,占领魏国之后,设法联合齐国田横和彭越,让他们时刻不停的在东线牵制项蛮子,第二,利用吕雉夫人的影响力招降刘季军的余部,这些人中可是有不少的人才呀!而且他们现在正盘踞在成皋、荥阳一线,对于我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项羽要攻秦,荥阳是必经之路。臣觉的,大王要和项羽争天下,一定要夺取荥阳背靠睢阳,这样,大王就能稳稳的守住三晋和关中。等于在函谷关之外有了第二道防线。荥阳和成皋落在敌人的手上,函谷关就像个精赤的婴孩一样,直接暴露在项羽的铁蹄兵锋之下,关中时刻要受到威胁。
王竹一想到刘邦当年在荥阳一代受的苦,心里就颤,不以为然地说;“荥阳虽然险要可是也比不上函谷关,我们要打项羽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一定非要在那里坚守吧!”
王熬神秘一笑;“臣让大王坚守荥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敖仓!”
“敖仓!”听着耳熟,王竹一时想不起来了。
“敖仓是始皇帝时期设立的天下最大的粮仓,那里囤积的粮食足够几十万人马吃上三五年的,如果得到敖仓,关中的负担就会轻多了。而且在函谷关外设防据守,有更大的机动和灵活性,万一这里守不住还可以回到关可是假如函谷关失守,我们还能退到那里去?”
王竹心里以前一直在纳闷,怎么刘邦这么执着,非要和项羽在荥阳、成皋一代拼命,无论如何也不放弃,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里面还藏着玄机呢!
第一批秦军由王陵率领的大约三千余人已经渡过了黄河,抢占了阵地,王陵立即不成了防御的阵势,防备敌军突袭,为后续部队继续过河做足了准备,这样一来,王竹一颗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冯敬果然没有失信!”
王竹和王熬等人跟着第三批的士兵过河,此时的滩头阵地上,已经有一万多秦兵了,即使是敌军来突袭,相信凭借骑兵的强悍也可以压制两个时辰,后面的部队会6续的强攻上来。
十几万强悍的人马,从清晨红日高照渡河,一直到黄昏时分,全部到了对岸。此时的魏豹还在离睢阳城不远的山路上做美梦了,梦想着不久的将来吞并三晋作威作福和楚霸王项羽分庭抗礼,威风八面呢。
灌婴、王陵、章平、司马欣、辛胜四人率领三万骑兵保护着王竹和一众谋士,在大队人马之前来到夏阳城下。王竹还是有些担心,黄河边没有圈套不代表夏阳城没有圈套,毕竟胜利来的太容易了,心里总是忐忑。中了彩票后出车祸的可是大有人在呀!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夏阳城四门敞开,城头上站满了魏兵,一个个顶盔贯甲,眼中有神!只是手里没有兵器。
这情形有点怪异,你说是投降吧,没看见白旗。你说是空城计吧,门的确是打开了,可是城却没有空,上面站满了精装的战士呢。
王竹有点犯傻,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些魏兵难道心甘情愿跟着秦国奸细冯敬造反,他越想越觉的可疑,所以,不敢进城,就在城外高喊:“寡人是秦国大王,冯敬,还不出来见我。”冯敬不是不想出来见他,他在城内化妆呢!
王竹看到一辆战车缓缓的从城内驶出来,车上只有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长的很威武,浓密的胡子的眼睛,双眉之间还有颗黄豆大的黑痣,一双耳朵大的像蒲扇。个子高高,膀大腰圆。
冯敬驾白马,举白旗,着白衣,脖子上套着白带,背上还捆着荆条,看到王竹就从车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大王,臣该死,臣背叛了秦国,臣真心悔过,弃暗投明,还请大王一定原谅!”
王竹想下马,灌婴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王竹身子坐正了,大声说;“冯将军快起来,你不但没有罪还有功劳,寡人今天就把夏阳城赐给你做封邑,封你为夏阳君。至于你兄长冯劫,寡人会给他平反昭雪的。”
冯敬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跟王竹玩了一招以退为进,让王竹给他封赏,所以才如此隆重登场,现在目的达到了,连忙千恩万谢的站起来说道;“大王,请入城!”说着就过来迁马!
王竹可不敢入城!城里可都是魏国人,不提前打点好了,进城后还是会有危险的。他冲着城头喊道;“众位将士都辛苦了,每人赏赐万钱,算是寡人的一点心意。”城头上顿时一阵欢呼。看来,魏国人并不像楚国人一样爱国。关键是这个魏国建立的时间太短暂了,人民对魏豹还没有什么感情。
王竹使了个颜色,灌婴和王陵,分别率领一路骑兵,齐头并进,两路进城,在城内夹道为王竹护航。王竹带着章平、司马欣、辛胜从两路兵马夹成的甬道中穿过,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夏阳城。
夏阳城的城门一直开着,秦军的骑步兵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内!
夏阳城在向北又一座城池名叫安邑,攻破了安邑才是魏豹的都城平阳。冯敬给王竹等人详细的介绍了安邑城池的情况!
“安邑守军差不多有三万人,领兵的大将是柏直,柏直英勇善战,武功高强,熟悉兵法,不过,他很年轻有些鲁莽,不难对付!难对付的人是坚守平阳的上将周叔。这人是魏豹的亲信,从魏咎起兵开始一直征战沙场,实战经验很丰富,而且为人沉稳,非常厉害!平阳城至少也有三万守军,而且,都是精兵。”
王熬道;“攻陷安邑小城易如反掌,不过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让魏豹觉,就非常困难了,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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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连下两城
王熬黏着胡须道;“最好是冯敬将军派人去骗开城门!我军就能一拥而入了”
冯敬一听就明白了:“我愿意去,可是,具体怎么做?”王竹道;“最好把柏直引出来,可以一举成擒!”王熬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说;“冯将军可以接口让他来援救夏阳,把他引到前面的岔路上去,我军三面埋伏,一定可以生擒柏直!”
柏直正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看舞女跳舞呢,忽然有人来报告说城外冯敬将军带着一队兵过来了,看那意思似乎打了败仗,非常狼狈,旗帜破烂不堪,士兵满身血污!柏直心说,没可能啊,他跟谁打仗了,一点战报也没有。
那个年代也没有空军!敌人还能凭空飞过来?!
“柏直纳闷:“邪门了,他打的哪门子的败仗啊,跟我出”
带着满腹狐疑,柏直让自己的亲兵队长出门去把冯敬请进来,冯敬进门的时候,听见屋里一阵丝竹管弦,莺声燕语,知道柏直又在享乐了!心想,这小子就是品行不端!
“启禀将军,冯敬将军来了!”
“下去,下去!”柏直回头一看满脸血污,铠甲破烂的冯敬,吓得从地上站起来,挥手把舞女都赶跑了!
“冯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
冯敬单膝跪倒在地上,悲戚地说;“大事不好了,柏直将军,秦军大举渡河,黄河渡口已经失守了,现在秦军正围困夏阳城,我是拼死带了一队人马出来向你求救的!”
“啊!秦军!”柏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那里冒出来的秦军?这怎么可能?前几天大王不是还说,秦王是个胆小鬼窝囊废,绝不敢渡过黄河的吗?”
冯敬心说大王就是酷爱吹牛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反正秦军现在已经渡过黄河了,大王现在又不再魏国,夏阳城兵微将寡恐怕是守不住了。还请将军一定出兵相救!”
柏直动了动嘴皮子,眼神闪烁的看了冯敬一眼,心说,哥们我这也是自身难保啊,救你?回头秦军杀到我门口上来谁救我呀?!
“依我看,此事还是尽快的禀告大王,请大王来定夺,你我都没权利随意的调动军队,这样做很不妥当,还是献给大王写封信吧!”柏直就是不想去。
“写信?”冯敬苦笑道;“柏直将军,只怕信送到了,夏阳城早就丢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还请将军伸出援手!”
柏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怎么办?假如见死不救,万一夏阳丢了,大王肯定要怪罪,如果帅兵去救援,弄不好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保不住了!
冯敬怕他不上当,就说道;“夏阳是魏国的门户,夏阳一丢,魏国就无险可守了,如果我们守住夏阳三五天,一方面给大王写信让他从前线回军,就算夏阳和安邑两座城池都失去了,大王还是可以在平阳城下内外夹攻击败秦军的。那咱们也算是立下了大功!”
柏直一听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心里便拿定了注意:“秦军有多少兵马?”冯敬信口雌黄:“最多不过四五万,夏阳城内还有两外,将军帅两万兵出城,正好跟秦军势均力敌,我军是以逸待劳,秦军是疲惫之师,必胜无疑!”
冯敬一番忽悠,把柏直搞的心花怒放,仿佛前面正放着一万斤黄金等着他去捡,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忽然变成了此刻的迫不及待!
“冯将军,你不要磨蹭了,赶快,带本将军出城迎战,该死的秦兵,今天让他们有来无回!”
冯敬一看柏直上当,心中大喜,急忙跑出去整顿兵马!
一个时辰后,安邑城内浩浩荡荡的出来两万五千兵马,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的柏直只留下了五千人马守城,所有的精锐都调去救援夏阳了。
安邑距离夏阳最多就是百十里,骑兵一两个时辰内就能到达,加上立功心切,柏直更加命令部队快马加鞭全前进。接近夏阳城二十里的时候,有一条十字岔路,夹道生长这茂密的桃林!
纷繁的桃花在阳光中开的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朝霞!一株一株的桃树,托起一簇簇粉红的花瓣,仿佛落下百里的胭脂云。那粉红色的桃花一朵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杈,几十颗树连在一起整个的遮住了行人在两旁的视线!远远开来,气势磅礴犹如一片火红的海潮!无数的蓓蕾喷出醉人的芳香!
这气氛绝对无法使人联想起杀伐!
可是,王陵和灌婴等人率领的骑兵恰恰就隐藏在这片惬意如云霞的景色之中。
柏直的先头部队顺利的通过了十字岔路,突然听到身后几声炮响!中路军已经炸开了锅,从两条岔路的桃林中飞出了密如暴雨的箭矢!一片一片的士兵跌下马背,死于非命。桃林中同时爆出无数震天价的喊杀声!无数的秦国骑兵穿过秘密的桃树,窜了出来,横冲直闯见人就杀,魏兵一下子被截成了数段,慌乱之下,四散奔逃,损失惨重!”
柏直大叫不好;“有埋伏,快杀回去!”马头刚掉过来,身旁白光一闪,脖子一凉,脑袋就随着白光飞上了天!冯敬举起滴血的大刀,高声断喝:“柏直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还不投降!”魏国的兵将跟楚国有所不同,他们距离秦国很近,基本上已经习惯了秦朝的统治,爱国的心里很淡,魏豹手下的十几二十万兵马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拉壮丁强行征兵入伍的。这些人本来就不愿意打仗,一看到主将柏直被杀,大都跪地求饶,埋伏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灌婴命令李必帅一万人马,收缴了残余魏兵的兵器,把他们押回夏阳。其余的人马继续向前,直捣安邑!
安邑城下!
冯敬带着一队几千名全身染血的残兵败将,手里提着柏直的人头,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好了,我们在城外中了秦军的埋伏,柏直将军已经以身殉国了,秦军马上就要追上来,快开城门让本将军进城!”
柏直不在城内,安邑守军群龙无,校尉丁固看到冯敬身后马蹄扬尘,飞鸟四起,知道是敌军杀过来了,吓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几万兵马,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败退回来,连柏直将军都死了!
“开城门,放将军进城!”丁固心想,把冯敬放进来好歹也有个当官的做主心骨,省的秦军来了无法应付!”
冯敬心中大笑;“计成矣!”率领几千人马进入城内。
灌婴的大军随后赶到,黑压压的足有三五万骑步兵!丁固站在城头上越看越是害怕!冯敬以百米冲刺的度登上了城楼,气喘吁吁的喊道;“这里谁负责?!”
丁固忙迎上去;“将军,城防暂时是末将丁固负责!”冯敬问道;“你的军衔?!”丁固道;“校尉!”冯敬一听就放心了,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和自己差了好几级呢,谅也没有什么本事,先吓唬吓唬,给他点心理压力!
“丁校尉,我的情报搞错了,原来秦军并不是只有三五万人马而是三五十万,都怪那个探子是个结巴,妈的,说错了话,眼看敌军压境,城内兵马不能上万,你说该如何是好?”
丁固一听秦军有三五十万人马,差点当场尿裤:“三——三五十万——末将——末将没有办法——一切听将军裁处!”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流进了战袍里。
“城里的情况本将军也不太熟悉,还是丁校尉你来阻止御敌,本将军一切都听你的!”冯敬握着丁固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拜托了!”
丁固双膝一软就给冯敬跪下了:“将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五千人打五十万人,这仗末将指挥不了,将军要不您赐我一死算了!”
“这——这——连丁校尉都打不了,本将军出来乍到和弟兄们不太熟悉就更加没办法和秦军争锋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是请丁校尉不要推脱,此乃国家大事,不是你谦虚的时候。”冯敬急得连连跺脚!
丁固痛哭流涕;“将军,末将没有谦虚,末将是真的大不了啊!将军,五千人对五十万人,打不赢的,弟兄们只能是白白送死,恐怕连半个时辰都简直不下来,就完了。将军,咱们不如投降算了!”
“对,不如投降算了!”
“打不赢的,还是投降吧!”魏兵纷纷跟着附和!
这是灌婴又在城下扯着嗓子喊叫;“城头上的士兵们听着,你们的将军柏直已经被我军给杀了,你们快点出来投降将军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假如再不投降,本将军就要攻城了!”
丁固急得脸红脖子粗,挪动着膝盖,抱着冯敬的大腿哭道;“将军,投降吧,不要再考虑了,再考虑就来不及了!”
冯敬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道;“这样不太好吧,对不起大王和柏直将军,再说,弟兄们也不见得同意?”话音刚落,城头上的士兵全都振臂高呼:“投降,投降,投降!”
“将军,你听,这可是民意呀!”丁固磕头恳求!
“好吧,好吧,既然弟兄们都不愿意打这一仗,本将军即便是孙武在世也没法子了,传令开城投降!”
灌婴在城下看到城头竖起了白旗,城上的士兵把弓箭和刀剑全都从城墙上扔下来,厚重的城门嘎吱嘎吱的打开,知道冯敬已经成功劝降,哈哈大笑,手臂向后一挥儿:“入城!”
一天之内,魏国两座城池先后失去,魏王魏豹和驻防都城的大将周叔竟然毫不知情!王竹当即决定故技重施,派冯敬去平阳骗开周叔的城门!
周叔可不像柏直那么好对付,这人非常精细,他手下的两千亲兵,谁叫什么名字,谁在这个月的某一天请过假他都能记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冯敬用同样的人马,同样破烂的旗帜,同样染血的铠甲,同样悲凉的强调在城下喊话,声称夏阳、安邑两座城池已经丢失,请求周叔开城让他进去避难!
周叔同样没在城头上,不过他可不像柏直一样躲在屋子里看舞女跳舞,周叔在巡视军营嘘寒问暖收买人心呢!他熟读历朝历代的兵法,所有兵家的伟人中最崇拜的人就是吴起,吴起用兵最讲究的就是厚待士卒,感情投资,只有这样士兵们打起仗来才会用命,比赏赐金银还好使。周叔一直都这么做,所以他才军中的威信度很高,说一句话有时候比魏豹还管用,士兵们都可以为他去死!
冯敬心里非常清楚,对付柏直的办法用在他的身上不一定管用!
周叔可不敢大大咧咧的把冯敬给请进来,败军之将投敌之后反戈一击的事情笔笔皆是。周叔跟着报告的士兵转瞬来到城头,扶着剑柄向下张望,果然看到一群血污狼狈的魏兵正在护城河之外焦急的等待,领头的正是秦国籍的魏将冯敬!
队伍里有很多伤病,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哭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是一群流民。周叔根本就没听到夏阳一线有战报传来,好端端的冒出来这么多残兵由不得他不怀疑,再者这个冯敬是秦国人,祖上还在秦国位极人臣,他早就建议魏豹对其堤防,可魏豹就是不听!周叔一时间疑心大起!
“冯将军,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周叔从城墙上探出头去。
“哎呀,周将军,不好了,秦军十几万大军偷渡黄河,占了夏阳又攻破了安邑,已经追到平阳来啦,周将军快点开城让我进去!”
周叔一阵错愕:“什么?这——柏直在哪里?”
“柏直将军已经以身殉国了!有士兵捡到了他的人头,请周将军验明正身!”说着从马鞍桥上取下一颗血已经流干的人头,举过了头顶!人头经过一日夜的暴晒,显得有些干瘪了,散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臭味,就像是腌制了几个月的咸猪肉,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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