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李左车
李左车果然没有逃走,他化了妆躲在一家农户的院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被贪图富贵的贴身侍卫给出卖了。
李左车被几员战将推推搡搡到王竹面前,两旁的侍从正要叫跪下,王竹忙挥袖示意退下!
王竹来到李左车面前亲自为他松绑,并请他上座,自己站在下面,像三好学生对老师一样恭敬。
王竹笑道;“李先生,寡人打算继续北上攻取代郡,进入燕国,然后攻打齐国,你看能不能成功?”
王竹一边说,一边端详李左车。
整个人精神奕奕,三缕黑须,面目清癯,髻梳的很干净利索,两手白皙,穿着整齐。一看就是个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王竹心想,这人是不会求死的。
李左车冷笑道;“我是个敌国的俘虏,败军之将不能言勇,囚徒更加不能讲谋略,我还有什么主意,大王你看错人了。”
王竹满脸赔笑;“先生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陈余赵歇不懂得用人。并不是你才华不高,谋略不深,而是不受重视。如果陈余听了你的话,对付韩信,寡人也没有机会深入赵境,假如你做了赵国的宰相,说不定十年之后,秦国也将被吞并了。寡人,虽然是有罪之人,不过,一心想要励精图治,恢复大秦的江山,对先生的才能无比的敬重,如果先生看得起寡人,寡人封先生为赵王,给你两万秦兵,助你复国,不知道先生答不答应!”
李左车非常想答应下来,可是一想到秦二世的坏名声就犹豫了。赢胡亥出了名的卸磨杀驴,跟他混等同于与虎谋皮,还是想清楚一点好。
王竹当然明白他的心思,连忙道;“不急,先生可以考虑,考虑好了,让人来通知寡人一声就可以了。大军明日向代郡进,希望先生抓紧时间立功。”
王竹走出府门,吩咐秦矮:“好酒好菜招呼,找几个绝色美人过来陪着,对了,把郦食其也找来,搞一点政治攻势!”
秦矮一一的答应下来。
郦食其来到大厅的时候,酒菜已经摆好了。李左车正在踌躇着该不该坐下喝酒吃肉。不吃吧,肚子饿得咕咕叫,坐下吃吧,这可是暴秦的食物,能吃吗?
会不会是人肉?
郦食其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跟他打招呼,盘膝坐在桌子前端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还一个劲的招呼:“李左车,李先生,快坐,快点来坐!”
李左车看到郦食其长的粗犷,行为癫狂,心里先自不满,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郦食其拿着鸡腿站起来大笑;“在下是高阳酒徒郦食其,因为仰慕先生的才学,特地来陪先生喝酒的。”
“原来是郦食其先生!”李左车听说过这个名头,当年的陈留就是郦食其帮刘邦拿下来的。这人有些才学,听说后来投靠了暴秦,嗨,这不是明珠暗投吗?这可不行,我要说说他,让他跟我一起逃走。李左车打定了主意,就在郦食其的面前坐下来。
“郦先生身怀大才,为什么屈身侍奉暴秦,太可惜了。”
郦食其吐出了嘴里的鸡骨头,慢条斯理的说:“何谓暴秦?”
“何谓暴秦?”李左车对他的麻木不仁有些光火:“先生忘了秦朝的严刑峻法,忘记了,骊山陵墓和阿房宫地基下的森森白骨吗?忘了秦灭六国屠城的惨剧吗?”
郦食其道;“暴秦已经死了。”
李左车苦笑;“原来以为先生是大才,没想到竟然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
郦食其道;“要说秦灭六国时大举屠城,眼下的项羽、田横之辈屠杀的也不再少数。新安城外的四十万秦军,难道不是人?襄城、亢父的百姓难道不是人?战争从来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处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年代,咱们有何话讲!只有设法尽早的结束乱世才是正经。秦王早就废除了秦国的严刑峻法,三川百姓不再战战兢兢了。你说骊山陵墓下面有白骨,可是骊山陵墓已经拆的七七八八了,金银财宝都分给了老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所以我说暴秦已经死了,眼下倒是有个‘暴楚’。”
“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所耳闻,可是,暴秦毕竟曾经给天下百姓带来过灾难,我们不能就此罢手!”
郦食其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商汤灭夏桀的时候,商朝肯定是政治清明歌舞升平的,假如周武王只记得他以前的好处而忘了纣王的昏庸,哪里会有日后的周朝出现。同样的,假如你只记得秦朝的暴虐,而看不到眼前秦王的圣明,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得。”
郦食其是出色的说客!
李左车开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两人推杯换盏的喝了一天。李左车对郦食其的才学也是非常佩服的。
饶是如此,李左车对王竹还是不太放心,最怕他卸磨杀驴,又和王竹恳谈了一次,现王竹为人开朗,还算光明,不像外间传说的那样卑鄙。便下了决心做赵王。
李左车道;“防守代郡的是张耳的儿子张敖,陈余击败张耳的时候,他侥幸逃了出来,带领常山国的一部分败兵盘踞在代郡,陈余也拿他没有办法。大王要夺取代郡,依我看不如劝降,一来,张敖手上还有士兵三五万可以补充秦军的实力,二来,可以震慑燕王藏荼让他心惊胆寒。”
王竹道;“那就麻烦先生去代郡城内劝劝张敖。”
李左车道;“这个不成问题,不过,大王一定要写一封信,在信里说明您是为了项羽来对付韩信和吕雉的。张敖的老爹张耳现在正在项羽的军中,他听了这话,一定会投降的。进城之后,大王可以暗中谋取他的兵权。”
王竹的秦军在从晋阳到代郡的这一路上,开始招兵买马。别的部队都是采用拉壮丁的办法,王竹却不敢那样干!
因为秦军的名声太臭了,你就算是不抢,很多地方的百姓都会以为你开抢了,假如你真的抢了,外面的谣言一定会升级:“听说了吗,秦军屠城了!”
所以王竹一路上都在严明军纪,那怕是老百姓的一草一木也不允许损坏。
赵国的老百姓不愿意加入秦军,他们心里还恨着‘白起’呢。可是王竹出的价位很高,有钱就是好办事。这些老百姓又无法拒绝了,于是,百姓中又掀起一次入伍的**。秦军从十万短短的几天内激增到十五万。
当然,这些招募来的士兵都是凑数的,真正的打起仗来,也许帮不上忙还会误事。单看,项羽三万士兵破刘邦五十万就知道了。
敌人一到,这些人肯定是一哄而散,连正规军也被他们冲散了。所以王竹没有把他们跟秦军编制在一起,而是让章邯带领,严加训练,跟在最后面压阵。
张敖不知道这些,他从代郡城下只见秦军万马千军,连天接地,黑旗滚滚,遮蔽日月,吓得差点昏倒。
秦军在代郡城外二十里扎下营寨,严密布防,夜晚,李左车打着白旗,来到代郡城下,以老朋友的身份要求面见张敖。
张敖长的,虎背熊腰一表人才孔武有力。也算是员能征惯战的武将。就是胆子小了点,当年王离围困巨鹿,他家老爹张耳被困城内,张敖从代郡召集了将近五万人马,前往解围。可是,一见秦军声势浩大,阵容严谨,竟然不敢下去交战,只驻扎在陈余的军营边,计划等着天上打雷把王离劈死。
要不是项羽的江东军及时赶到,张耳早就翘了。也就是在那一次,张耳和陈余结下了死仇。
张敖见到李左车身穿楚国服装而来,心里挺纳闷的,这小子什么意思?
李左车一进门就扔了一句:“少将军,李某已经降楚,实在是出于无奈,请少将军不要见怪!”
张敖想过去给他十七八个耳光!明明投降了暴秦,他非说降楚了!当我白痴呀?
“哼,李先生这话我可有点不太明白了,听说先生已经投降了暴秦,怎么硬说是降楚呢?”张敖冷笑着从案后站起来,手按在赤红的青铜剑柄上。
李左车装模作样的说;“怎么,少将军还不知道吗?”张敖道;“知道什么?”
李左车心想,张敖没有他老子的本事,也就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角色,给他几句大话一定吓得他全身瘫痪冷汗夹背。
“原来少将军真的不知道,其实秦王已经降楚,义帝亲自下了诏书,将关中四郡之地封赐给秦王,让他供养周国社稷祖先。秦王这次率领三十万大军北上,就是奉了西楚霸王项羽的旨意,诛杀韩信,兴复赵国呀!”
秦二世降楚,取消帝号,张敖有所耳闻。又听说秦王带了三十万大军前来,心里一个劲的大鼓!
“既然是来诛灭韩信的,为什么不去井陉口迎敌,反而跑到代郡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李左车叹息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瞒你了。秦王出兵之前,接到了西楚霸王的快马传书,项羽害怕你投降韩信,已经把你父亲张耳拘押起来,当作人质。秦王奉了项羽的命令来问你,到底是不是忠于霸王的?”
“当然,当然是了,谁造谣生事!”张敖一想起楚军的恐怖,额头上就冷汗涔涔。
“既然如此,就请少将军和我一起出城去向秦王解释,以保证令尊的安全。”李左车打蛇随棍上。
“这”张敖有些犹豫了:“没这个必要吧!”语气中又有些怀疑。李左车点头道:“不去也可以,至少少将军要派出兵马协助秦王对付韩信吧,要不如何取信于霸王?!”
这倒是,假如自己不派兵助阵供应粮草军需,项羽一定会起疑心,老爹岂不是很危险。可是要出城去见秦王也太危险了。
李左车看出张敖害怕,又加上一把火:“秦王即将与韩信决战,怎么能容许身后有一只不清不白的队伍存在,是敌是友,请少将军自己斟酌决断吧。”
“这样的话,本将军帅军出城助战,不过先请秦军退后五十里扎营!”张敖的鬼心眼不少。
李左车一口答应下来;“军情如火,最好现在就行动!”
张敖道;“先生先出城去,我安排一下就过来。”
李左车满脸堆笑,随口称赞张敖,行事果断,不愧是将门虎子。心里却说,笨蛋一个,被老子骗了。
张敖留了个心眼,在城中留了一万人马,自己带着三万人到城外会和秦王。他想要王竹来见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虽说秦二世一下子变成秦王了,可也不是自己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还是勉强的去见上一面,全了礼数!
张敖带着大队人马来见秦王,是预备不测的。可是到了秦营,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刚从mm的床上下来,没半点剑拔弩张了。
因为秦营的人都对他很客气,就连秦国的丞相王熬和大将军王贲也卑躬屈膝的站在辕门外等候,看到来到,赶忙上前施礼。王熬还说了些,让他在西楚霸王面前多给秦王说上几句好话,入营之后,二话没说,就送了五十双玉璧,一千斤金子。这可把张敖乐坏了,看来秦王那个废物是真的害怕项羽而屈膝投降了。
张敖一下子就威风起来了,拿出了俨然一方诸侯的架势,把王熬王贲看的和他的奴才一般,说话颐指气使的。
“那个,王贲啊,找个地方,把我的军队安排一下,给弄点酒菜!”
王贲连忙恭敬地答应:“张将军是贵客,王贲不敢怠慢!”
张敖飘飘然的来到秦王的营寨,随身只有两名亲兵。反正秦王被项羽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怕他怎地。
到了营门,王竹没出来迎接,他甚至觉得有点受到了轻视的感觉。直接撩开帐幔闯入大帐:“秦王,张敖前来拜见!”
王熬在他身后看着嚣张的背影,心里只是冷笑。
王竹根本就没在大帐里。帐内只有王陵郦食其带着一百名校刀手。见到张敖和两名手下踏入大帐,立即有五十把大刀和两把利剑抵住了他们的胸膛和脖子。
“哈哈,张将军,秦王不在这里,你来错地方了!”郦食其纵声狂笑。
张敖一下子还没有明白状况:“你们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西楚霸王的人,你们想造反吗?”
王陵道;“不敢,我们也是奉了霸王的密令来收缴你的兵权,只是害怕你不顺从所以就想了点办法!”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张敖脸色惨白,白的像一张纸。郦食其离的老远就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我要见秦王,秦王在那里?”张敖扫视了一眼大帐,现除了刀剑就没有别的。他期望中的美姬和酒菜根本就不存在。
“秦王也想见你,不过,你这个样子有点恶心,不是觐见大王的时候,需要先洗个澡,来个香汤沐浴才行。来呀,带张将军去洗澡,用开水来洗,顺便让他下一道旨意,让手下接受收编,开城放行。”
“别用开水,把我烫死秦王”
王陵上去一掌打在他脖颈后,将其击昏:“我让你叫唤!”
第六章井陉口会战 上
过了没多一会儿,受不了开水蜕皮的张敖就写出了命令,让他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全部都编入秦军的建制
这时,他才见到了王竹。
还是那个大帐!
王竹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迎了出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张将军,寡人刚才去了一趟茅厕,竟然错过了,真是抱歉,他们招待的还算是周到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出来。”
张敖心想,太周到了,周到的我差点见了阎王。秦国人真不愧是虎狼之国呀。
“大王,大王,您不要这么客气,已经很周到了!”张敖自内心的说。
王竹看张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和刚来时的狂妄判若两人,心想,人啊,老实不老实不是性格决定的,而是环境决定的。这环境一变,张敖的整个人就翻天覆地了。张敖的眼神中明显的射出一种狗儿在巴结主人的神色,让王竹有点鄙夷,这种人绝对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要不是留着他有用,一刀杀了了事。
“张将军,失礼失礼,寡人这里准备了一些酒菜歌舞,请张将军快快入席,听说张将军是用兵的奇才,寡人求贤若渴,正要请教。”
王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宴席也真叫丰盛了,熊掌、鹿茸、人参、乌鸡应有尽有。再看一旁陪酒的几个美人,也是国色天香,笑的张敖的下巴差点没掉在裤裆里。一下子把方才受虐的事儿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多谢大王厚赐,小将铭感于心。”这会儿王竹又像他的再生父母样伟大了。
琼花玉露般的美酒让张敖有点欲罢不能,加上旁边的美人一个劲的劝酒,一会儿就有点喝大了。说了些愿意为秦王效死的豪言壮语。王竹对这种人的醉话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这都是些放屁的话,根本做不得数,不过趁着他酒醉的时候,沾点便宜倒是可以。
“这两个美人你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张敖的舌头都短了一截。
“那就送给你啦,你们两个记住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张将军!”
“是大王,”两位美人也是千恩万谢。说实话,她们不愿意留在王竹身边,因为每个月得到的‘玉露’实在是太少了,有点不够用。到了张敖将军的身边,他的老婆,总没有皇帝多吧,可以多分点玉露来用用。滋补养颜。
张敖这下子是真的想为王竹效忠了,这样爱奖金的老板那个员工能不爱戴。
张敖霍地从地上站起来,拍着胸脯说;“大王这么看得起我张敖,对我恩重如山,我张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这就去命令城内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大王,到城内歇马”
王竹还一个劲的说;“张将军喝多了,这,这恐怕是不合适吧!”
张敖一下子就火了:“莫非大王瞧不起我从今天开始,我张敖这条命就是大王的了,谁的话在我的耳朵里都不好使,我只听大王的命令。”
你还真是挺讲义气的!
王竹很勉强的说;“既然张将军这样说,寡人要是再不进城,也就是不给你面子了,好吧,就这样吧。我们进城去。”
张敖迷迷糊糊,高兴地不得了;“这就对了,小将带路,大王您请。”
王竹、王贲、王陵、秦矮、秦射当即点起五万精兵,跟着张敖来到城下。虽说张敖喝的面红耳赤,神志不清,可是他的话还是很好使的,城头上的士兵,一听说将军让开门迎接,只用了一两秒钟时间来反应,就坚决执行了这一命令。
进城之后,张敖当着全军的面说道;“我张敖以后就是秦王的人了,你们也跟着秦王吧”说完了就带着王竹去郡守府。
王竹带了一万人马过去,其余的人在王贲的率领下,没用多长时间,就彻底的收编了城头上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跟丈二金刚般的一万赵军。
跟着后面的十万秦军,也在桓齮、李信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代郡。附近的县城,在张敖的命令下,全部缴械投降。
被收编的赵军达到六万余。最后经过裁员整编得到精壮兵四万。
张敖醒酒之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不过,也只能像个未出阁就被人骑了的大姑娘一样有泪水往肚子里流,一句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现身边的侍卫都被撤换了,连使唤丫头都不认得。出门出恭都有人询问,回来晚了,还会遭到士兵的斥责。这说明他已经危在旦夕了。
王竹让张敖给项羽写了一封信,说代郡城被韩信攻破,是秦王带兵解围。
这样王竹就能名正言顺的占领代郡了。
项羽军十天后抵达韩国,吕雉封的韩王信,看到项羽大军压境,二话没说,一炮没放,投降了。
项羽沿着韩国边境前进,兵锋抵达邯郸,吕雉不听韩信的计策,以为二十万大军对项羽的十万楚军,必然得胜,强行带兵出邯郸,要和项羽决战。韩信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去,可是吕雉不是刘邦,为人狠辣,几个眼神下来,把韩信看毛了,去就大不了一死。韩信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跟楚军硬拼的时候,无论是从财力物力军力那个方面讲吕雉军比楚军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余。
“虽说,楚军只有十万,可是项羽用兵一向主张贵精不贵多,老弱病残只会消耗粮食。打仗的时候长长拉扯后腿。他的十万大军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完全可以以一当十,我军和他硬拼,以项羽的悍勇,一定会溃败的,不如联合齐王,夹击彭城,拖住项羽,我军必胜。”韩信还想来劝劝吕雉。
吕雉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日子来的胜利已经冲昏了她那头很长见识很短的脑袋。
“韩将军一向智谋过人勇武群,怎么现在惧怕起项羽那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来,这些天本夫人看着他的所作所为知道他毫无头脑,以你和子房的智慧怎么可能打不赢!”
张良比较温和的说;“项羽自起兵以来,大小几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确是不用以对付。我军最好不要触及他的锋芒!”
韩信厉声道;“项羽虽然在政治上像个白痴,可是用兵非常灵活,指挥若定,熟知兵法。眼下,赵国新破,民心还没有归附,代郡还有秦军作乱,我的意思是退守井陉口,楚军远道而来,费心劳力,非常辛苦,井陉山道路弯曲,行军艰难。楚军运送粮食困难。夫人可以派两万精兵,从小路绕道楚军身后切断项羽大军的粮道,然后把他们包围在井陉山一带的万山丛中让他的精锐骑兵在山道沟壑、险峻峰峦间有力气也使不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全胜!夫人,良机莫失!”
“那为什么陈余和赵王歇没有守住井陉口反而被你给杀了呢?”吕雉反问。
“假如陈余采用这条计策,我军肯定会很被动的。”韩信有些结巴。
“这么说,韩将军当初也没有把握取胜,就把我军带入了险地。”吕雉咄咄逼人。
“那倒不是,我是有准备的,可是项羽又不是我!”韩信声音越来越小了。
“方才将军不是说,项羽用兵很灵活吗?假如韩将军自认为比项羽要强,那么我们就更加用不着怕他了。”
韩信心想,我一个人比他强有什么用,整个军队,比起楚军来,差了十万八千里。羊群怎么能跟狼群作战?!
可是他看到吕雉态度坚决,知道再怎么劝解下去也是没用。可他也并不想年纪轻轻还没建功立业就撒手人寰,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头。
“夫人,假如秦军夹攻我们该怎么办?不如这样,夫人给我三万人马,我去挡住秦军,夫人可令灌婴为大将、子房为次将、陈平为参将出击邯郸,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吕雉知道他的意思,背地里恨得牙痒痒。韩信,韩信,本夫人早晚跺了你。表面上却微笑着说;“好啊,那就这样办啦!秦军就交给将军啦。不过,三万人马,似乎不用,我这边急需用人,我看给你一万人马行吧?”你不是用兵如神吗?
“多谢夫人!”韩信盘算,自保足够了,秦军想吃掉我韩信,怕没那副好牙口。我不进攻就是了。
韩信这样做也是没办法,他预料到了吕雉必败无疑。他要逃命。
王竹听说吕雉出邯郸迎击楚军,高兴地大叫老天保佑。急忙留下桓齮、袁生在这里佯攻井陉口,配合项羽。自己带着主力军团,扑向燕国。当时的燕国辖地三郡,包括上谷、渔阳、右北平。而新封的辽东王韩广,只有辽西和辽东两个郡。这五郡合起来就是秦国统一之前的燕地。
王竹帅军由代郡直入燕国,两日之内就抵达了燕国的上谷郡。上谷郡的郡守,是原赵王武臣的大将李良。
先不说王竹如何修理李良,攻入上谷,先说吕雉迎击彪悍的楚军。
吕雉的点子有点背。她和楚军所遭遇的地点很不吉利。
楚军从韩国入境,吕雉从邯郸迎敌,双方做相对运动,两天之后,在‘长平’遭遇。
就是当年赵括被白起围困的长平。四十万赵军被坑杀的长平。
恐怖的长平,血腥的长平。恶鬼哀号的长平,怨气凝结寸草不生的长平。
六月,盛夏!
长平山区骄阳似火。无边的田野被烤的烘烘直响,半枯半焦的庄稼像被火燎一般。路变的精瘦。
整座大山像块火石,随时都有可能冒出火来。
吕雉率领二十四五万兵马,红旗猎猎,遮天蔽日,车毂声声,震天动地。一路浩荡,向前挺进。
项羽从没把吕雉这个女流之辈放在眼中,那个钻裤裆的韩信,和勾引大嫂的无耻之徒陈平就更加的令他恶心,只有张良在他心目中还算个人物。最起码这小子勇气可嘉,敢于去刺杀秦始皇。所以,楚军出了彭城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的休整,进入长平后有些人困马乏了。
楚军进入山区。
丽日悬空,万里碧云,远处的山丘被行进中的大军惊吓的爆出一片鸟鸣。青灰色的山崖缺少植被,光秃秃的,乱剑插空般突兀的耸立着。唯有山涧处树木繁茂,溪水叮咚。举头看去犹如坐井观天,整个人像是被困在敞开盖子的坛子里,说话瓮声瓮气的有回音。
范增心里一阵怵。这可是四十万赵军的葬身之地,千万不可轻视。
“霸王,这里地势险要,我能去而敌不能来,正好安营扎寨休息几天,让士兵们有了精神在前进!”
项羽于兵法上的确不是个白痴,他深知强弩之末不能穿芦篙的事实。尤其是这里的地形非常之险要,野草及膝,树高林密,最容易隐藏下伏兵,大意不得。
“传令安营扎寨,派出探子虚实!”
范增选了一块背山面水的开阔地下寨,后面就是通衢大路,随时可以撤走,前面山峰矗立,非常险峻,防止敌人偷袭。木寨,在十万将士的努力下,不一会儿就初具规模了。寨珊设二门,每个寨门,竖立箭楼两座,派人巡哨。
范增、项羽、屠刚丘、项声、龙且正在巡视军营,忽然有人报告,说大司马周殷从六安返回。
项羽急忙召见。
周殷拉着脸走过来,单膝跪地:“参见霸王”
项羽劈头就问;“英布呢?他的军队怎么没有过来!”
周殷满肚子的不满,冷哼道;“九江王病了,来不了。”
英布让周殷替他请假,还拿了一封亲笔书写的假条。周殷交给了项羽。
项羽瞪眼道;“真的假的?”
周殷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个黑脸汉,竟然托病不出!”项羽把英布的假条扔的老远。
范增急忙劝阻;“兴许他是真的病了,霸王请息怒,英布在九江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可以防备齐国田广的进攻。”
一提起田广,满肚子火气的项羽想起来了败逃回来的齐王和济北王:“告诉田都和田安,让他们去打头阵,要是在战败,小心脑袋。”
第七章井陉口会战 下
临淄,齐王府!
齐王田广正在聆听丞相田横的训示!!
“眼下可是大好良机,不趁这个时候——”
田横快走两步,指着挂在墙上的作战图:“攻入彭城横扫砀郡,错过了时机,以后会后悔的。”
田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的王位是叔叔田横架起来的,田横在齐国权势熏天,说出口的话从不更改,可是,田广更害怕项羽。心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该怎么办?项蛮子杀过来谁能顶得住?”
这次他居然敢跟田横杠起来了!
“上次偷袭彭城结果大败而回,这次就算了”声音很小,眼神怯生生的。
“不行,大哥二哥的仇一定要报,他们都是死在项蛮子的手上,我一定要报仇!”
田广在田横面前保持着三好学生的站姿还一个劲的哆嗦,这时看他飙,忍不住心底寒,我的妈,弄不好和田市一样,别把脑袋弄丢了,爱咋地咋地吧!
“好,王叔,你带兵”
田横笑了,这才是乖孩子,懂事的话,就让你多享受几天,跟我对着干,小心性命!即刻命大将田巴点起十万大军,杀奔彭城。
就在田横和田广商量着要对彭城展开第二次无耻偷袭的时候,西魏王魏豹也在酝酿阴谋。这年头谁都想扩大地盘。
魏豹本身就是一员悍将!加上有亡命徒彭越相助,如虎添翼,野心怎么能不与日俱增。加上他也恨项羽分割了他的一半领土,把河内平阳一代划给了司马夷。魏豹对项蛮子相当的不满意,他决定动手把自己的土地夺回来。于是派人和齐国田横结盟,一面命令大将皇欣、武蒲总共集结十五万大军,渡过汾水,以彭越强悍的‘大泽匪军’为先锋,直取朝歌。
这些人还都有些展的空间,最郁闷的其实要数九江王英布了。他也恨项羽。
楚军之中一向有,项羽第一英布第二的说法,项羽独霸天下,英布的功劳占了一半。
项梁击败秦嘉;项羽对付章邯的时候抢渡黄河切断王离的运粮道;甚至坑杀四十万秦军全都是英布干的,没想到,册封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个九江,封地还不及项羽的十分之一,气的英布每天在家里跳脚。
吴王妃看到他每天狠,就试着问:“大王这是怎么啦?”
英布就把领土太小希望扩张的事儿说了,王妃很无奈的说;“你的西面是我父亲衡山王吴芮,南面是霸王项羽,这辈子就别想扩张了!”
英布气得要死,可没办法。暗暗地在心里誓,一定要讨回个公道。
楚国境内最有展潜力的是临江王共熬,他的地理位置比较好,在处在长江上游的南郡江陵一代,只要乘船逆流而上,就可攻入秦国的巴郡,蜀郡。共熬这人本身没什么本事,野心也不是很大,给他封王,大半是看在楚怀王的面子上,他人缘混的不错。不过,他手下有个谋士很不简单,这人姓李,名叫李愚。
李愚探听清楚了眼下的形势,力劝共熬攻秦。
共熬一开始不同意,
“义帝已经册封秦王为诸侯,怎么好意思无缘无故的去打人家,这不是公开和西楚霸王做对吗?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
李愚阴笑道;“大王,霸王未必真的愿意看着秦国封侯,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倘若大王真的可以攻下蜀地,说不定项王一时高兴,把土地封赏给你呢!江陵历来是楚国训练水军的大本营,拥有战船两三千,大王何不利用一下!”
共熬被李愚说动了,傻乎乎的点头:“真要是能把蜀地封给我也不错,即刻命水军沿江而上攻入巴郡。”
王竹从代郡出的时候,藏荼正准备带兵去欺负老实人韩广!!
韩广好端端的没了一半领土,心里虽然有气,也不敢吭声,无条件的执行了项羽的命令。可是藏荼非常无耻,他仍然不依不饶,还想攻取韩广的辽西郡。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还是个大王。韩广拍案而起,把军队集结在辽西一线,准备来个被动防守。而且做了万全的准备,派出使者向田广求救,假如势头不对,立刻向齐王投降!
天下成了一锅充斥着火药味的人肉粥!
项蛮子那里知道这些情况,他可没有王竹手上的情报系统,所以被蒙在鼓里,只一味的追着吕雉猛揍。
项羽渡过了长平山,来到长平城下一看,差点把嘴巴给笑歪了!
吕雉这女人是不是被吓傻了,居然把队伍拉到城外来,列好了阵势等着挨揍?!
这情况,在项羽来说非常费解,可在吕雉来说确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她要凭借着优势兵力一举除掉项羽这个自大狂!岂不知她在责备项羽自大的过程中,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项羽一个劲的摇头苦笑;“女人!终究是头长见识短!”心里又补充:跟我硬拼,你配吗?
长平城外的地形很平坦,这个地域的交通向北、东、西都很便利,道路交错纵横。
城外已经是战马齐集,兵车塞原。
吕雉的一众大将,摆出了主动进攻的架势!
范增本来还担心长平城坚固高耸,一看这个阵势彻底的放心了。这样的杂牌军和楚军硬碰无异于自杀。用这么多将士的性命来陪葬,吕雉这个女人也真能造来这场原计划很惨烈的战斗分分钟就能搞定。
项羽回头对范增笑道;“亚父,寡人说的没错吧,一个钻裤裆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他那里知道韩信早就跑了。
吕雉军这边把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投入了战场,吕雉够狠了,连亲兵卫队都派上去了,跟项羽来一场大赌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左右两翼是6贾和审视其率领的三万弓箭兵。中锋军分为三路,最前面是太仆魏无知、大将樊哙、郎中楼烦率领的轻装步兵。中路是灌婴、卢绾亲自率领的接近三万人的骑兵队。后队是战车千乘,按照每车甲士三人,徒兵七十五人来计算,战车兵人数总计在七八万人左右,是主力中的主力,由大将纪信、周苛、枞公率领。
项羽对吕雉军将要席卷天地的阵势根本不屑。
等着吧,等着看我的八千子弟兵如何表演凿穿!
“季布、龙且,、桓楚你三人率领八千铁骑,正面迎敌!摧毁樊哙匹夫的前锋军!”
“钟离昧、虞子期,各帅一万骑兵,从两翼突袭,扰乱吕雉军的阵势,让他不战自溃!”项羽最大的优势就是精兵多,骑兵多。他不靠战车兵取胜,那玩意和他的性子不和,度太慢了。
季布、龙且、钟离昧、虞子期、桓楚都是当世名将,其部下也是反应神。项蛮子的命令一出,立即就列好了阵势,预备冲锋。这些楚将都是蛮子,杀人只怕不过瘾,做梦都想砍人头,这种硬碰硬的对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长时间没有胆子这么大的队伍了,今天碰上吕雉,一个个在心里大叫过瘾。眼睛和脸膛都被上窜的鲜血染红了,那是杀戮引的兴奋带来的。来自吴郡的八千子弟兵更加是嗷嗷叫的强悍,与其说一个个像是钢浇铁铸的汉子,倒不如说是全身肌肉绷紧了,准备扑出去捕猎的豹子。吴越一代纹身断的战士,一向以悍不畏死著称,现在他们的心里有了项羽注入的霸道精神更加横扫环宇目空一切。
在他们眼里对面根本就是一群咩咩吃草的绵羊!!
“呜呜呜呜!”双方阵营中号角声大作!战鼓雨点般的敲响!项羽的乌骓马受到了杀伐气息的感染忽然仰天长嘶,前蹄离地,落下来的时候,跺的黄土飞扬,项羽整个人仿佛处在云端。
“杀!”
楚军三路骑兵,像三万只利箭争先恐后的射出去。身后扬尘一片,远远犹如从炙热沙漠中杀来的神兵!
没有太多的废话!
三万楚兵如山洪爆一样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战马的嘶鸣声,嗜血的冲杀声,震天动地。那些七拼八凑来的汉兵,有的只听说过项羽没见过,有的见过却没见打仗,没见过的心里只是害怕,而那些看到项羽和楚军作战的士兵,一听说项羽来了,简直是魂飞魄散,望风而逃。谁不怕天下第一英雄。两军刚一接触,汉军乱作一团,纷纷逃命,被狂潮般的楚军打的屁滚尿流。最惨的就是位列于两翼的弓箭兵,他们远远地看到一片黄尘来袭,还没来得及射出三五只箭,楚军就像钢刀切豆腐一样楔入了战阵之中。骑在马上的楚军居高临下,出骄横的狞笑,马刀铁戟一顿砍杀,割麦子一样把汉军一片片的屠杀掉。
“亚父,你看,敌军败了!”项羽纵声戟指,长啸一声,黑箭般射了出去。乌骓马度几个纵跃冲入敌阵,左冲右突,横砍直杀,处在前面的敌军纷纷落马,犹如猛龙过江般把阵势搅乱。
项羽砍杀一阵,身后忽然风起,一个马背俯身,躲了开去,只见一员敌将,银甲银铠,甚是威武。项羽打雷般喊道:“魏无知,你敢偷袭我!”魏无知被这一声吓得胆寒,挺枪打马就要逃走,项羽气的嗷嗷直叫,双脚一踹马腹,乌骓马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黄尘之中,项羽身后似乎出现几道残影,方天画戟劈天盖地横扫而去,魏无知那里躲得开这种接近于玄幻的度,拦腰被砸下马来,项羽顺手又是一戟,割下魏无知的人头,挑出有三丈多远!血浆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弧线!
‘树倒猢狲散’吕雉的士兵见到魏无知只一招就被砍死,“唰!”四散逃窜,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好了,杀人狂来了!”。战马狂蹄,战车疯辙,军中被踏死碾死的不下万人。楚军望着魂飞魄散的逃敌,更是越杀越勇。
大将周昌带着五千骑兵,想从身后突然偷袭。楚军一个个怒火填膺,剑拔弩张,像杀人机器一样挥动钢刀,那里会给他可乘之机。周昌偷袭不成,反而遭到强烈反噬,被一万血红着双眼丧尸一般的楚军团团包围。项羽刚杀了魏无知听到背后厮杀,急转马头,大喝一声“让开!”。
楚军军令如山,众将士,急忙闪开一条通道,乌骓马在人墙中如腾云驾雾一般。周昌正在威和楚将季心拼在一起。这时项羽赶到:“让开,寡人收拾他!”就这一声,差点把周昌耳膜震破,吓得他血压升高,全身颤抖,精神有点错乱。项羽的度流星闪电,铁戟交于左手,右手抡起身后的铜鞭,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之后,唏溜溜一声惨叫,血流满地。周昌躲过了铜鞭,可战马没来得及,马脊骨被砸的粉碎当时就趴在地上气绝身亡,周昌穿着铠甲在地上滚动两下,还没站起来,人头就飞了!
处在第三梯队的战车兵总指挥枞公看到项羽如此变态,竟然吓得不敢向前,催马向后跑去。战车兵登时跟着大乱。不少车轮都飞上天去。
范增在后面压阵,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双手一挥,曹咎、周兰、周殷、项声、项庄、项悍、项冠、项襄、薛公、屠刚丘等将压着剩余的七万楚军出天崩地裂的吼叫加入战团。这些人就像是打了半辈子光棍的汉子,光看着别人开炮,都快要憋疯了,恨不得立即就泄出来,所以出手有些狂暴有些疯癫,好像他们不是血肉之躯,竟不知道防守为何物,一味的只是杀戮——
吕雉军全面溃退,战车兵自相碰撞,车辕断折,车毂粉碎,车轮升空,马头相撞,乱成一团。被挤死的压死的砸死的人堆积成山。
混战中项羽突然现了一个白衣人影,妈的,吕雉那个骚娘们!“活捉吕雉,赏千金,封万户!”
这一声带来了血腥交响乐的**,将士们眼睛一亮,脑袋顶上顿时冒火,杀劲猛增。项羽一马当先眼看就要追上,就在这紧急关头,突然,敌军中杀出一员虎将。身材高大,脸色白皙,相貌英俊,面沉如水,**一匹白龙驹,手中一杆亮银枪,左攻右挡,驰骋前后,跟着项羽的人马登时一阵大乱,封住了项羽的去路。
项羽急于捉住吕雉,大喝一声:“什么人不怕死,敢拦阻西楚霸王!”
白袍将挑飞一名楚兵,就在漫天血雨中打马盘旋,抱拳拱手:“霸王有礼,在下灌婴,不能给你让路!”
灌婴?
项羽也有爱才的心思,有心挑唆灌婴跳槽。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白龙驹闪电般窜过来,一路楚军脑袋胳膊全都上天。灌婴度太快,项羽甚至来不及反应,一眨眼,灌婴已经冲到身边,他的方天画戟太长,想用用不上,换手轮鞭也来不及了,别无选择之下,只得用左手抽出铜鞭,凝聚了全身劲力,向灌婴的脑袋砸下去。
灌婴知道不是项羽的对手,他冲过来并不是找死,而是要掩护吕雉mm脱险,所以根本不会跟他硬拼。当下使了个巧劲,用旋转地枪尖搭上铜鞭,化解了项羽的力道,擦着铜鞭捅向项羽的心窝。项羽吓出一身冷汗,一个‘铁板桥’仰躺在马背上,冰冷的枪头擦着他鼻子过去。方天画戟横着举起来磕飞了大枪,暴怒的项羽挺起身子,乱起一片光影,要砍杀灌婴。可是他惊奇的现,灌婴已经一溜烟的跑出去七八丈了。面前乱军众多,看来是追不上了。
项羽对着灌婴喊道;“好枪法!”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的人,世上也找不出两三个了。
吕雉败逃,大将死的死伤的伤,士兵军心涣散,楚军就像群狼扑羊一般,追着仓皇的吕雉军杀戮,能够逃入城内的只怕占不到两成。
“轰隆!”城门关闭。把无数的吕雉军挡在了生存的门外。楚兵杀的兴起,忘记了给敌军留下生存的机会,追上去又是一顿乱刀。项羽想要指挥士兵乘势攻城,被身后的范增鸣金阻止!
项羽虽然是大王,但鸣金收兵是铁一样的军令,谁也不能违抗。只得莫名其妙的率队退了回来。
要是别人鸣金,一斤面脑袋肯定就没了。
对范增他倒是不太敢,不过也不高兴!
“亚父,好端端的怎么鸣金?”
范增缕着胡须大笑道;“一个丧胆的女流还敢守城,我是不信,等着吧,用不了半个时辰,城门自动打开。”
项羽急道;“我要活捉她!”
范增摇头:“放她走,有她在张良、韩信还好对付一点——”
项羽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吕雉回到城内已经吓得活不出话来了。全身哆嗦如筛糠:“走——”灌婴、周勃、樊哙都成了血人,一看,楚军没有追来大为庆幸,保护着吕雉开北门向荥阳方向逃去。
项羽入城因为没能活捉吕雉闷闷不乐。
范增却很高兴,心想,有吕雉跟着搅合,韩信再怎么有本事,也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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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项羽的请帖
赵境!!
由于,古惑女仔吕雉的轻敌妄动,导致了旧刘邦军团的迅战败一众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大将,被头长见识短霸道野蛮的女老板带进了阴沟里,对这次失败全表现出一筹莫展。西楚悍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席卷了赵国南线从邯郸一直到井陉口的地盘。但由于韩信带着两万残兵仗险固守,项羽一时也无可奈何。
范增老狐狸给项羽献计,让秦军从代郡出兵攻巨鹿打韩信后背,致使刚到上谷郡的王竹又不得不连夜赶回来参与井陉口会战。最可气的是大反派李良,看到王竹没交战,就帅军撤走,还以为他害怕了,竟然趁火打劫,领着五万杂牌燕军衔尾追杀了八十多里,幸亏有王陵帅军殿后把给揍了一顿他才罢休。气的王竹非要全军返回上谷找他拼命!
至此,王竹捏软柿子,踏平燕赵的计划胎死腹中,战争又回到了起点。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些。
七天后,王竹从代郡率兵赶赴巨鹿的路上,接到了西楚霸王的旨意!
是一封请帖,霸王请王竹去井陉口赴宴!
开玩笑,去了还能活吗?
拿老子当白痴。
我可不是单刀赴会的关二哥。老子没那么二!
王竹当时就要给送信的答复,却被缕着胡须装深沉的王熬用一道凌厉的充满智慧的激光眼神给阻止了。王竹当时就是一愣,什么意思,不是让我自投罗
果然,士兵走后,王熬弓着腰说;“大王,一定要去!”
你怎么不去?
那是鸿门宴你知不知道?九死一生啊!不对,准死没跑。
“去了还能回来吗?”王竹翻白眼!
王熬道;“不去的话,也是准死没跑啊!陛下,您想想,项羽攻入赵地之后,总兵力达到了十五万,这可都是精锐的部队。其中光是骑兵就过十万,以我军眼前的情况怕是抵挡不住,大王一定要委曲求全呀!”
“寡人已经从皇帝变成大王了,还不够委曲求全,难道非让项羽起到脖子上来拉屎撒尿不成!”王竹暴怒:“老子跟他拼了!”
“万万使不得呀,大王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秦的百年基业考虑,现在还不是跟项蛮子硬拼的时候!”王熬急忙跪在地上祈求。
“万一项羽要害寡人怎么办?”王竹绷着脸问。
王熬还没回答,帐幔突然撩起,夏侯婴猴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启禀大王,不好了,项羽派兵包围了晋阳,我军——我军已经没退路了——”
王熬道;“肯定是范增的诡计,他怕我们从原路返回秦国去!”
这可怎么办?早知道不出来溜达,关上函谷关的大门和嫔妃睡觉岂不美哉!这倒好,吃饭的家伙快要别到裤腰带上了。
“没别的办法了大王,只有去赴宴了,以臣这些年对项羽的了解,这个人好大喜功,爱听奉承,虽然嗜杀小心眼,但非常重感情,做事用人只凭一己好恶。只要大王忍辱负重,对他卑躬屈膝一番,在送上一些厚礼,说上一堆恶心效忠的话儿,定然可以化险为夷!总之,大王就把自己当做是越王勾践便是!”
那可不行,越王勾践让老婆陪夫差睡觉,还吃夫差的大便,这两点王竹自问做不到!!
夏侯婴听出点门道,连忙说;“包围晋阳的是巴玉赞所部,这人没什么名气,大王给我三万骑兵,一天之内,末将定然将其击溃!”
“不对劲,这里有”王熬道;“以范增的明智,是知道晋阳重要性的怎么会派个无名之将守御,他是故意要引大王上钩的,好让项羽看出我们不是真心投降,一举将我们消灭在关外!”
王竹沉思了一下,假如自己跟刘邦学习,表现的懦弱一点,也许不至于死!最怕就是项羽逼迫自己签订什么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如果他非要把蜀郡巴郡汉中郡给割让出去,可就坏菜了!
王竹把他担心的情况给王熬说了。
王熬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谁?”
“陈婴!”
楚,上柱国,陈婴。自从在函谷关被擒,透露了项羽的粮草营地之后,一直被王竹奉为上宾,养在咸阳。据有关人士调查,最近陈婴似乎比以前胖了许多,皮肤也白嫩了,脸上的笑容多了,褶子也少了。对秦国和大王的感情也愈加深厚了!!
片刻!!
王竹很殷勤的站起来给陈婴让座,陈婴受宠若惊,干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大王有事尽管吩咐!”
“既然这样,寡人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叫你来是有事相求——”
王竹还没说完,陈婴就站起来了:“大王对我恩重如山,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陈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王熬急忙上前握住陈婴的手:“假如让你为大王去死你也愿意吗?”
“这个,丞相大人说笑了!”陈婴冷汗出一身,笑的跟哭似的!
王熬叹道;“实不相瞒,眼前大王真的有一件很凶险的事情让你去做,不知道你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先答应下来再说,总不能当面装孬!
“陈先生果然是壮士!”王熬简单的把项羽邀请王竹赴宴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跟了一句;“大王的意思,想让你先一步回到楚营,疏通一下关系,给项羽身边的大将送点礼物!还有一封书信,请交给虞子期将军!”
王熬要说那是一封恐吓信,陈婴怕是要立即昏厥!
“这——”陈婴为难的说;“这几个月项羽一定以为我死了,要是我贸然回去给大王做说客,他一定怀疑我投降了秦国,以他的性子非立即杀了我不可——”到了嘴边的‘不敢去’三个字又被陈婴咽回小肚子里去了。不过他还是用眼神表达了一下。
王熬一看陈婴装孙子,立即摆出一副哭爹的面孔,生硬的说:“既然这样,也就不再勉强了,陈先生请回这‘大秦第一功臣’的称号就没你的份了!蜀郡十万户的封邑,你也别想了!”
“什么封邑?丞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婴厚着脸皮搭讪。他可不想错过财的机会。
王竹替王熬回答:“由于这次的形势比较危急,寡人已经下旨,重赏救驾人才,陈先生你还不知道吗?”
陈婴大口喘气,飘到胸口的胡须被吹上头顶:“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大王,刚才我的话还么有说完,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假如项羽将我杀了,我没有完成使命,大王可不要怪罪我!”
王熬心想,现在这人怎么都这样,不动的黄的白的,他就不干活?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还好王竹是个很大方的人,视钱财如粪土,视美人如至宝!!
“大秦中兴全靠先生了,寡人这里谢过!剩下的事情你和王丞相商议吧!”王竹给王熬使了个眼色。王熬已经会意连忙告退,拉着陈婴出来,把王竹给他准备的几车金银准备好,又交给他一封信,让面交虞子期!
陈婴不免多问一句:“信里写的什么?”
王熬叹息道;“无非就是虞姬姑娘的家书而已!”陈婴就此放心了,把羊皮卷揣入怀中。告别了王熬回去准备一下,带了几十亲兵,前往井陉口楚营。王熬回到帅帐,王竹劈头问道;“你说他回去贿赂谁?不会跑了吧?”
王熬摇头:“陈婴没那个胆量,再说他还贪图蜀郡的封邑,不会就此跑掉。至于他去贿赂谁,这就不好说了。这人跟随项羽有一段日子,谁贪财好色,他的心里应该有一杆称!”
“希望他的秤杆子称的准!”
要不寡人可废了!
王竹把自己要深入龙潭虎**的消息通知给众将,秦营中立即掀起一股辱骂项羽的浪潮!大家都认为在这种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韩信},项羽和范增以请人吃饭的借口搞“内战”的行为,很不厚道,甚至是阴险的、狡诈的、流氓的、无耻的。许多武将都要求跟随王竹一同涉险。王竹经过一番斟酌,挑选了秦矮、秦射、王陵、郦食其、袁生一同前往。留下王熬带着一众大将把守营盘,以防不测!
第二天早上临行之前,王竹表面上胸有成竹,心里却是一片波澜翻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皇帝也有无奈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变成那个倒霉的被张仪**致死的‘楚怀王’二代。
陈婴带走的礼物是背地里行贿用的。王竹也带了很多的礼物,像刘邦当年在鸿门宴上一样,准备献给项羽和亚父范老狐狸!由于,有了刘邦这个前车之鉴,王竹吸取了很多的经验教训,除了上述两人外,王竹还给项伯、项庄、项声、钟离昧、龙且等等人都准备了厚礼,说的夸张点连项羽二姨夫的老舅的妹夫的堂兄弟他们家的女婿,都没落下!
希望花钱买个平安吧!
这是王竹第一次参加国际性质的部长以上级别会谈!一路上他不停地在想前世在电视上听到过的外交辞令!什么:“请问,我有幸在跟那位尊贵的大人交谈!”
“希望我们的友谊永存!”
表示恭维“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些话,在楚汉时代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不管了,能用上的话,就随便说两句。
考虑到种种原因,王竹这一行带了五万人马。假如项羽要修理他,带上二十万也不顶用,假如项羽被他一顿话给忽悠瘸了,一个人不带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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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行侠仗义
井陉口外围全是楚军。
番吾、狼孟一线,赵将张同、夏说的人马全被项声给打散了!!
楚军纵马奔驰,往来巡查,设立烽火,沿路管卡,只要是路口不管大小,箭楼望台,一应俱全。
王竹一路走来,楚军尽皆放行,毫无阻拦。他自己心里却泛起波澜壮阔,以这种情形看来,项羽一生七十余战,长胜不败,并不全都是靠悍勇和运气,有些真本事!
项声是项羽的族弟,在楚军中素来以纨绔子弟著称。颟顸、不学无术,还残暴。有项羽的霸道嗜杀,却没有项羽的用兵头脑。项声武功不弱,典型的只可为将不可为帅的粗人,随时准备为项家的圣战去抛头颅洒热血。一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的人,怎么会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呢。项羽让他独当一面,防守狼孟,算是把狼孟一代的赵国百姓给坑苦了。缺了大德了!
王竹的秦军在楚军的刻意放行之下推进到狼孟城。
城外荒郊野岭,处处横竖着赵军和吕雉军兵将的尸体,鲜血染透的护城河在卷起黄沙的熏风中出揪人心肺的呜咽悲鸣。极目之内,衰草连天,陈尸遍野,饿狗撕尸,乌鸦呱噪。场面悲凉,空气血腥。楚军将士仰天长笑,得意洋洋。看的王竹血脉喷张,直喘大气,恨不得指挥军队,把楚军全部斩杀。这种冲动无异于把头颅伸入铡刀下找死,他安慰自己: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个‘忍’字!我忍!
城里飘动着楚国的红旗,来往的是楚国的官兵,他们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吃喝玩乐,欺诈商旅,当街侮辱妇女,无所不为。老百姓的尸横七竖八。
王竹的车辇从血迹斑驳的青石大街上通过,竟然没人搭理。这些楚兵楚将,骄狂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见到秦国的大王,态度和见到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进城之后,秦矮的先头部队,甚至三次受到“交警”的盘查,非要秦矮出示证件,以秦矮的暴脾气,自然是七窍生烟,脑袋快要着火了。
兵将如此,作为西楚霸王的项羽狂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了。
当真的一群,骄兵悍将!
这就是所谓的义军!
真是够仁义的!无语,真的无语!
大军越向内走,王竹越恐怖,连惯于杀戮的秦军将领们都忍不住背地里辱骂楚军是一群兽类集团。城内城外除了鲜血和大火,就没剩下别的什么吃的东西。一群群衣衫褴褛的赵人带着长枷,被骑马的楚军赶着跪在路边,遭到集体砍杀,濒死的百姓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们是百姓,不是士兵,你们搞错了!”刽子手可不管这些,照样手起刀落,因为百姓的人头和士兵的人头是一样的,拿到项羽面前都能立功。
城南!
秦军大队人马受阻,袁生来禀报,说是几千楚军包围了一个大户人家,正在实施打劫和美其名曰:执行公务。禁止秦军通行。战斗场面异常激烈,已经血流成河了。
王竹坐在车里,隔着老远就隐约听到阵阵求救的哀嚎声和楚军将士野兽般肆无忌惮的**声。忍不住问道;“谁在指挥?”
袁生冷笑了一声:“项声!听说,那是已故赵将陈泽的家。陈泽在巨鹿大战中表现的英勇忠义,为救张耳死于章邯之手,算是楚国的功臣,没想到家人竟遭到如此的横祸!”
“项声的混蛋程度真是登峰造极了!”王竹脱口而出;“寡人去会会这个王八蛋!”袁生迟疑道;“陈泽曾经与我国为敌,大王您没必要趟浑水!”“嘿嘿,你不认为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吗?叫上张敖,他爹和陈泽可是生死之交呢!”王竹正了正王冠,走下车辇,跨上一匹战马,领着王陵和秦射,向前方血雾升腾的豪宅冲去。
项声这个王八犊子,长的一点也不帅!
个子矮矮的,罗圈腿,身材壮实,脖子和脑袋差不多粗细,穿着金黄色的铠甲,骑在马上,像一枚即将出膛的炮弹!
“杀,给我狠狠的杀,都投入枯井!”项声手持铁戟,扯着破锣嗓子嗷嗷怪叫,像呲着牙的狼外婆在狠。
几十间雕梁画栋、刻熊画虎的亭台、房舍半数被烧成枯灰,火还在呼啦啦的狂烧,从燃烧着的大火后面,清晰地传来凄惨的呼救声和幼儿的哭嚎声。楚军在血浆没过鞋底的院子里穿行,抓住一个漏网的,上去一刀砍死,拎起来扔进项声脚下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枯井。有的尸体扔下去的时候,腿还在乱蹬,脑袋半边连在脖子上,出的惨叫,足以让你脑袋炸裂,汗毛直竖,冷汗湿鞋。可是这种声音却成了引项声大笑的催化剂!
“都是反贼,把他们全部杀光,财宝充公,女子就赏给你们了——哈哈哈哈——”
“项将军,秦国大王,特来拜见!”袁生打断了项声渗人的笑声。
项声猛然转过头来,一看几个秦人骑马进来,其中还有个带着王冠的,大惊失色,横刀立马,怒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想造反吗?还不给我滚出去!”
袁生忍着气说;“项将军,这位可是当今的秦王!”语气很重。
“秦王也给我滚出滚,别把老子惹毛了!”项声一点面子也不给,扯着鼻子喊叫。
王陵怒目圆睁,过去要把他砍了。王竹拦着王陵,驳马退了出去,从门外喊道;“项将军,寡人求见!”
姓项的有个通病,就是自大。
项声听王竹如此的‘知趣’心中有几分喜欢,大大咧咧的喊道;“进来吧,进来吧!”王竹命四个亲兵,抬着十几枚闪光无暇的玉璧进来,项声的三角眼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哎呀,这是,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项声板起脸来。
王竹骑在马上,略微拱了拱手:“久闻将军乃是西楚猛将,楚霸王对您非常倚重,寡人想和将军交个朋友,日后请将军在霸王面前多多美言,寡人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项声斜着眼睛看王竹,心说,这小子就是以前的秦二世,狗皇帝。没想到他能在我项声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还给我送礼。我这也算是给被杀的楚人出了一口怨气。
“礼物我收下了,你们过告诉你的手下,沿路遵纪守法,不准打家劫舍,毁坏农田,把秦国那一套土匪行径都收起来,不然,正义的楚军是不会放过你的。”袁生和王竹差点就吐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大火呼呼,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王陵带马,向后院跑去。
“回来!”项声纵马挺刀跟了上去,要跺了王陵。
王竹也顺势跟了上去。
穿过前院大火,来到中院一看,眼前的情景就像是在看a片!!
六个如花似玉粉嫩凝脂长相不俗的闺秀,被十四五个楚兵绑在院中的一棵树上,头散乱,身上华丽的轻纱罗衣被撕扯的一丝一缕。看穿着大概是陈家的姬妾。其中的四个已经被强暴致死了。剩下的两名小姐的哀求、眼泪丝毫不能减退楚兵野狼似的本性,两个楚兵脱掉下衣,露出‘那话儿’,颤颤巍巍的准备刺入小姐下身的‘仙桃’之内。那个稍微大点的姑娘,看着禽兽一般的楚兵,两眼冒火,她用尽全力喊道;“我父亲陈泽,曾经为楚国立下大功,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慢着!”王竹一声断喝。吓得兴头上的楚兵登时软了!
原来是陈泽的女儿,奇货可居!
项羽这样虐待烈士家属,可是要吃亏地!!
王陵和项声在王竹之前进来,王陵正准备砍了楚兵,项声也准备结果了王陵。正在这时,听到王竹的叫声一起住手,回头。
“秦王,你的手下好生无礼,该当何罪!”项声用铁戟隔远指着王陵的脑袋。仿佛他的铁戟可以射出剑气!
“王陵,还不给项将军赔罪!”王竹脸色铁青,语气森寒,斩钉截铁。
王陵气的呼呼喘,却没有办法,在马上一抱拳:“项将军,末将鲁莽了,请将军恕罪!”
“这还差不多!”项声白了王竹一眼:“我们出去,弟兄们继续享乐吧!”
“慢着!”王竹换了一副笑脸:“这一对姐妹,长的标志,寡人很有兴趣,愿意出两万金跟将军买下来,不知道将军可否割爱!”
“这样啊,秦王,其实本将军也挺喜欢她们的,正准备把她们献给霸王,你要是真心想要的话,这个价钱只怕不合适,至少四万金!”公开敲诈!
项声的无耻让苏宇鸡皮疙瘩掉一地,颤声说;“好吧,四万就四万,谁让寡人喜欢他们呢!来人,取四万金给项将军——”
项声看着一堆堆灿烂的黄金和玉璧,笑的合不拢嘴,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秦王的经济实力如此雄厚,为人又很大方,这个朋友交定了。项声平时消费水平很高,项羽的一点工资,还不够他吃两顿饭,抢来的钱,也禁不住他家里二十几个姬妾的挥霍,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还是很有必要的。
项声偷偷的把王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感人至深的说:“秦王这次面见霸王,可知凶险否?”
王竹拽文:“不知也?”
“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寡人只知道向霸王效忠,有何凶险?”装傻充愣。
“嗨,事到如今,我实话给你说了吧。现在霸王身边有很多的小人佞臣诽谤你,说你野心勃勃想要东山再起,平定六国,霸王听信了奸臣的谗言,要杀你呢!若不是我项声联合了几位忠臣,给你说话,你连面见霸王的机会都没有,就完蛋了!”项声采用了吓唬三岁孩子的办法。
王竹装成顶级白痴:“哎呀,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项将军,寡人对霸王那可是尊敬的像父母一样,无比无比的效忠啊!项将军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项声关切的说;“我正在想办法,可是你知道,要救你,必须联络些忠臣,才好说话,皇帝不差饿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哈哈”
给你粮草!
王竹握着项声的手说:“只要能够救我的性命,让霸王知道寡人的一片忠心,用多少‘粮草’,也是无所谓的,寡人这就给将军准备五万金,请将军务必疏通疏通!”
“我试试”项声表现得很为难,皱着眉头说;“我也知道秦王你忠心耿耿,可是,霸王身边的奸佞实在是太多了——”
王竹道;“寡人的金子也很多,假如不够用,将军可以明说!”
“真的是不够用,最少七八万金”
“不成问题,不成问题!不过将军可一定要救我!”项声正气凛然的说:“放心。大王你对西楚霸王忠心耿耿,我项声已经‘心里有数’了,为了霸王的千秋基业,一定不会让你这个忠臣出事的。”
你出了事,老子不是少了个财神?
项声派了亲信副将吴菊芳镇守狼孟,他自己擅离职守跟着王竹跑回了楚营,为的就是给王竹美言几句!!
果然是个棱子!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6年。
楚营。
连天接地,声势浩大,旌旗如海,壁垒森严!!
秦军在五十里内的不安全距离扎营,随时有可能遭到突袭。营址还是项羽的谋士商敬给指定的!!
是四通八达无险可守的开阔地。只要是长着脑袋的怕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地方扎营。没法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好有袁生这个精通阵法的谋士在,设计把五万军分为左中右三队,中军虚设营寨在平地,左右两军占据制高点,互相以旗帜呼应,确保安全。
王竹与项声、王陵、郦食其、秦矮、秦射带着两百兵卒,接近楚军寨门。
极目远眺,只觉得整座营寨犹如铁桶,无边的煞气漂浮于军营上空,军营整肃,军容鼎盛。被风儿吹的猎猎作响的旗角,似乎正一下下扑打着王竹的心。凭着自己的身手,危急关头,能不能从这铁瓮一样的营寨内逃出来?
越过前方两座高达五丈的木制箭楼,进入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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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涉险 上
一员笔挺骁将,纵马迎上,举枪向空一指,振动强壮的右臂,高呼:“儿郎们,举起你们的刀剑长矛,恭迎秦王!!向秦王致敬!”
“吼!吼!吼!”布列于寨门两侧的两千精锐楚兵,站的笔直,伟岸的像夹道生长的两排白杨,目光中射出道道森冷凌厉的光。
第十一章涉险 下
袁生道;“霸王这话下臣可不敢苟同。想当初霸王在关外封了十四个王加上秦王,一共是十五位。眼下齐王、济北王被田横所败,赵王歇、常山王失国,韩王成已经被霸王正法,燕王藏荼,西魏王魏豹因为不满意领土分割而造反;殷王司马夷投降了吕雉,河南王申阳正在被吕雉的败兵围攻,自身难保。请问霸王,你身边还有几个诸侯是忠心不二的。
“屈指可数,九江王英布、临江王共熬、衡山王吴芮。霸王,这三人可以为霸王保住楚国。可是北方的乱局,你又怎么处理呢!霸王可以眼下北方的叛乱那一件事和齐国田横没有关系的。据下臣所知,吕雉已经逃往荥阳,荥阳是殷王司马夷的封地,靠近齐国,假如他们合兵侵犯彭城,霸王将如何自处!霸王,当今北方,真正忠于您的就只有秦王,假如你杀了秦王,北方重新燃起战火,吕雉藏荼乘机入关;田横魏豹攻打彭城,霸王你顾东顾不了西,势必因为分心而战败。这不是让一群小人坐收渔利吗?齐国才是大楚的真正祸害呀!您可不要忘了,齐桓公称霸诸侯的事情,齐国的后人,从来没有一天不想恢复祖先雄风的。”
“有礼,有礼!”项伯坐在右手席,点头站了起来:“霸王,袁生说的很有道理。眼下和霸王争天下的不是秦王而是齐王田广。霸王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王竹脑中一阵迷糊,项伯真的替我说话!!他怎么这么喜欢胳膊肘往外拐!
项伯在项羽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重的。项伯的话和范增有着同等的分量。项羽情不自禁的点头称是。
齐国要是真的作乱,的确很难两面作战。
“霸王,不要听袁生花言巧语,您可以任命常山王张耳为赵王,这样就能牵制藏荼、吕雉等人,再说,藏荼是否真的造反,还未可知?”范增怒视了项伯一眼。
袁生的战略就是要把项羽的注意力,转移到齐国的身上。让项羽产生错觉,追着姓田的打,这样秦国的压力就轻了。
“常山王当然可以做赵王,可是,也解决不了问题。赵国眼下已经残破了。赵将,张同、夏说还有田角、田间,井陉口、巨鹿一代的韩信,正带着残兵败将四处游弋,不是骚扰,抢劫粮食。请问,常山王,您怎么养活赵国的士兵!”
项羽大笑道;“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大楚富庶,可以转运粮食!”
袁生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大王要转运粮食,必须要经过西魏王魏豹和殷王司马夷的地盘,他们会让您过去吗?”
“这——”项羽一愣!“寡人即刻兴兵消灭他们!”
“霸王,消灭这些人需要时间,赵国的乱局该如何处理!”
“哈哈,袁生果然是辩士——”项伯下手站起一个文官。身材高大,金冠束,四方脸,刚毅的眉宇之间,斜着一道疤痕划过鼻梁。
“吕青,吕太尉,你的意思?”项羽对吕青一向信任有加。
“臣没有意思。臣只是听出了袁生的意思,就是秦国可以供应常山王粮草,让他平定赵地!”
袁生道;“正是这样!”项羽看着吕青:“可行吗?”
吕青道;“臣以为可行,臣也觉的,霸王的大敌应该是齐国,眼下和霸王您争天下的是齐王田广而不是秦王。”
“霸王,齐王田广、吕雉、魏豹,实在是威胁大楚的祸根,不可不除!”
说话的人是个老年儒生,锦袍玉带,满面红光,鼻直口方,像个奸商。偌大年纪,十指如雪,皮肤光滑,一看今生没受过苦和楚国的大部分将领有所不同。
“霸王,韩信还有两万大军在巨鹿,田角田间夏说张同的赵军加起来也有三四万,赵军的反扑之力,不可小觑。倘若您让常山王评判平叛,留下的兵马太少,肯定不管用,留的多了粮草又成问题。而且,臣还担心——担心,河南王申阳。假如申阳在河南战败,从函谷关一直到齐国,再到彭城就全部被叛军占领,赵地和楚地被彻底的分割,霸王尾不能相顾,如何是好!”
项羽道;“不是还有韩王信吗?可以从宛城入赵地!”
“申阳若是战败,宛城的粮道也被堵住了。而且,韩王信反复小人,绝对不能信任!”
“郑昌!你胡说八道什么?想坑害霸王吗?”范增沉不住气了。他感觉自己很孤立。最奇怪的是,常山王张耳一直没开口。
范增频频的向他使眼色!
张耳终于说了一句:“霸王,眼下需要分兵两路,一路平定赵地与河南地,一路回救彭城,臣一个人留在赵地兼顾河南,只怕力有不及!”
范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道;“张耳,你疯了!”
张耳没疯,他清醒的很。陈婴的金银不是白收的,况且儿子张敖还在人家的手心里攥着呢!!
“报,大王,紧急军情!”两员大将闯入帐内,正是虞子期和龙且。
虞子期双目冒火,脚下像踩着风火轮,战靴,铠甲鳞片铿锵作响:“霸王,河南王申阳告急,吕雉的叛军正在围攻睢阳,睢阳危在旦夕。请霸王立即兵救援。”
“胡说,吕雉新败,手下还有几个兵,那有这么大的本事?”
虞子期看了看王竹,眼神中露出愤恨之色:“听听说有齐兵参战!!”
“报,彭城告急!”季布在帐外大喊。
项羽坐不住了,站起身,高喊:“快进来!”
“大司马周殷有书信到,田横帅兵十万大举进犯。”季布声音颤。他的妻儿老小也在彭城呢!
“快,命令九江王英布前去救援!”项羽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霸王,周殷已经多次派人请九江王出兵。可是九江王好像病的很重——”
“彭!”项羽一拳重重击打在案几上,震碎了一只酒杯。睚眦具裂道:“这个黑脸汉,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了。龙且、丁公,给你二人五万人马,直扑九江,灭了九江国,把英布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我带回来。”
西楚文武一个个目瞪口呆。龙且更加不敢领命,结结巴巴的说;“霸王,敌人是吕雉和田横,怎么能去攻打九江,搞不好把英布惹毛了,南方也乱套了。他要是投降了田横,不但彭城,连西楚九郡都保不住!!”
项羽也是脑袋一热,脱口而出,感情用事之后,也觉得不妥。
“彭城不能不救,传令,立即拔营起兵!”
“霸王,赵国的事情该怎么办?”范增一看要坏,项羽不打算处死秦王,就想拖延时间。
项伯那里又说话了:“不如就任命常山王为赵王,令郑昌为韩王取代韩王信,让他二人在这里与吕雉周旋,我们帅兵返回彭城。”
郑昌惶恐的说:“臣谢过‘左尹’厚爱,只怕兵微将寡难当大任。”项羽沉声道:“秦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为霸王效忠,报答霸王保存社稷的恩情,臣万死不辞!”王竹心想,这条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项羽就该走背子了。
“霸王,暴秦余孽,不可信任——”
“亚父,秦王一片忠心,你就不要误解了,您还是去准备一下拔营撤退吧!”项羽觉的范增的话没道理,人家秦王这么好的人,又忠厚又老实,怎么会造反呢?
范增知道项羽的脾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可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头。
“霸王,秦王是贵客,我西楚又是礼仪之邦,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吃顿饭喝杯酒再走。即便军情再怎么紧急,也不急于这一时,您说呢?”这话倒是说到项羽的心坎里去了。项羽做事一向注重大侠形象,最怕让天下人耻笑。礼仪上的事情是不会马虎的。
“传令,立即摆宴,款待秦王!”
王竹都准备好开溜了,没想到范增老东西又出来捣蛋,刚放松的心情又提到嗓子眼了。
老狗,早晚拨了你的皮。
虽然战事紧张,但项羽为了面子,席面也不能马虎,完全按照国宴的标准来招待王竹。青紫色的案几上,按照周文王八卦形状摆满了佳肴。有幼羊、有乳猪、有小鸡、野兔;有鱼、有虾、有蟹;有葵菜、有山笋、有嫩藕,还有名贵的楚国好酒。
项羽举起酒杯,勉强笑道:“秦王方才受惊了,都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寡人敬你一杯。”
“多谢霸王赐酒!”王竹在项羽面前完全以奴才自居,充分的让项羽把他的自大扬光大。席间王竹所拍的马屁戴的高帽,项羽照单全收。
“霸王,秦王乃是一国之君,招待这样的贵宾,需要有歌舞欣赏。”范增瘦瘦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是下了狠心了。
“亚父,军营里没有歌女,这可怎么办?”比起范增来,项羽的脑袋简单太多了。好比是计算器和电脑的区别。
“霸王,不如找人来舞剑助兴!”项羽心想也好,让秦王见识一下,楚国的壮士,吓唬吓唬他。“好,就听亚父的,命人舞剑助兴。”
范增冲着高高在上,稳坐如山的项羽拱了拱手,快步走出帅帐。
范增来到帐外看到一群大将,正侍立在侧。项庄、项声、钟离昧、季心、薛公都在。心想这种事情还是找个亲信人做比较好。
“项庄,你过来!”
项庄虽然姓项可是他为人很稳重,对范增一向尊敬有加,连忙过去,拱手道;“亚父,你叫我。”
范增点点头没说话,向远处走,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给项庄那知道回头一看,项声也跟了上来。范增也没在意,心想,反正是姓项的。
项伯也是姓项的。怎么还——
“项庄,一会儿你入帐舞剑助兴,乘机刺杀秦王,听到了吗?”
“啊!”项庄惊讶道;“这是霸王的命令吗?”
“正是!”
“可是,听说秦王武功不弱,函谷关前曾经和霸王比武,不遑多让,我能行吗?”
项声一听,要谋害秦王,我要设法相救。连忙道;“项庄太年轻了,剑术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个立功的机会,亚父就交给我吧。”
范增一看项声自告奋勇,非常高兴:“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办好!”项声说道:“亚父放心,我一定寻找机会!”
范增深深地注视项声:“大楚的江山,就在你的手上了。”
这话项声没听见。他正在想,这次该敲诈多少金子?
王竹知道范增出去找项庄来暗杀他,心里正问候范增的祖宗。一抬头,只见项声倒提着铜剑跟在范增身后走进来,还有意无意的向自己飞眼,一下子就乐了。
人啊,大方一点,没亏吃。投资有回报了。
“霸王,项声的剑术在楚军之中算得上高手,就让他舞上一曲。”
“好,项声,你可不要给寡人丢脸!”
项声恭敬的说;“霸王放心,末将竭尽所能。”说罢,铜剑舞动,踏着规则的步伐,一势一势的舞动起来。
四面不透光,颇有些昏暗的大帐内,顿时剑光闪动,精气四溢。王竹对项声也不放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移动的剑尖。
项声心想,我不能让范增看出破绽!就慢慢地向王竹的座位移动。王竹表面上笑容可掬,其实右手已经摸到了靴子里的军刺,只要变故一生,立即杀人走路。袁生也顾不上了。
项声靠近王竹之后,却并不突刺,只在他的案几前转悠。项伯突然站起来笑道;“项声你一个人舞剑没什么意思,让叔父陪你过两招。”
项声正好怕范增责怪,一听这话,正中下怀:“好,正想领教叔父剑法!”项伯在身后的兵器架上撤出一把铜剑,飞身而上。
“锵!”两把铜剑相交出撕金裂帛的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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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睢阳
项伯剑尖前指,剑诀斜引,横削项声小腹项声为人虽然差劲,身手却是不错,身子连续后空翻,将这一剑避过,转动间,一剑向项伯脑门劈下,下手狠辣稳当,即便是练功也丝毫不客气。
“好!”项伯反应奇,剑身托举,将项声铜剑弹开,再次出招进击——
两人竟然真的就在酒席宴前对攻起来。打得还挺激烈,双方都把对方当成杀父仇人,出尽全力。
范增一个劲的翻白眼,这叫什么事儿,项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出来搅局。
眼看计划失败范增忍不住了,走到兵器架子前,抄起一把长矛,大吼道;“我也来给秦王助兴!”抡起长矛照着王竹的脑袋劈下来。心里说,这下你还不死。
王竹一看,这老爷子真的玩命了,就这么名刀明枪的干上了。
要真的秦二世,这下也就给劈两半了。王竹可不是文弱书生。森寒的长矛快要及体一刻,王竹身子后仰,就地一滚,到了帐篷边。范增一击不中,气的大叫,举起长矛抛掷过去:“昏君,我杀了你!”长矛噗的一声穿透皮质帐篷,当啷一声,落在外面。
项羽、郑昌、张耳、吕青还有虞子期、龙且等人都傻眼了,亚父一向都很谦和,待人如水,不骄不躁,怎么今天这么大的脾气。几人立即上来劝架:“算了,算了,亚父,亚父!”郑昌和吕青一人拉着一条胳膊,把青筋蹦跳的老头拉回来。项声和项伯也不打了,脸上都有些不自然。项羽哭笑不得,走过来,给郑昌说;“亚父累了,把亚父扶下去休息一下。”
范增放声大哭:“可怜辛苦重建的大楚江山,不久又将被暴秦所灭,霸王,诛杀昏君机不可失啊!”项羽虽然没说什么,暗中却有些嗔怪范增,这不是给大楚丢人吗?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还以为范增耍酒疯呢!
“霸王,霸王,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霸王一定要保护臣啊,亚父要杀我!”王竹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说。
“一定是你言语冲撞了亚父,过一会儿去陪个不是就好了。”
王竹连忙叩头:“臣这次带了二十双玉璧送给亚父,既然他老人家走了,就请霸王转交。来人吧礼物呈上来!”袁生出帐,不一会儿,几名亲兵抬着礼物进来,金银玉器一应俱全,整整的十口大箱子。
“臣把国库的一半都拿来孝敬霸王,请霸王笑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骊山陵墓里宝物多得是,这不过九牛之一毛。
项羽不知道实情,看到小山一般的金子堆积在眼前,对王竹的话信以为真,心想,秦二世把国库搬空,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没有东进的野心,也算是用心良苦,看来亚父真的是多虑了。
当即就命人笑纳了。
项羽心中担忧彭城,没心思喝酒,对王竹说了一些勉力的话,又把郑昌和张耳叫来,分派四万兵马驻守,让王竹供应粮草。然后吩咐大军准备开拔,返回彭城。
由于紧张王竹忘了很多事儿。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项羽竟然对虞姬只字未提!!这也太不正常了
睢阳从周朝开始就是数一数二的坚城。
整座城,东西长两千丈,南北宽千丈。城墙呈长方形,墙高四丈。马道宽六丈有余,有垛口六千个。敌台一百座;四道城门;四座三层箭楼;瓮城外临建有宽阔的护城河,建有吊桥及闸楼。申阳占据睢阳后,害怕他的左邻右舍来攻打,就号召全国加固城墙,眼下的睢阳城,已经有七丈高了。
王竹看了一下,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六层楼高。从上面往下看一眼,胆小的就有恶心头昏天地转圈的感觉。
要说申阳是个缩头乌龟真的当之无愧了。不过,这城墙把吕雉也气得够呛,她攻不进去。云梯先就不够长。做好了云梯继续攻城,她现有的士兵居然有恐高症,哆哆嗦嗦的不等别人来打,自己就掉下来,一下摔成肉饼。
申阳根本没有派过一兵一卒出战。好像这座城没有城门,把他关在里面出不来了。连续攻了有半个月,箭矢浪费无数,将士死伤上万,竟然没能踏进城池半步。假如不是殷王司马夷和齐国田广派兵来援助,她就成光杆司令了。
项羽撤军之后,王竹和老狐狸张耳经过了紧密的磋商,最终决定由张耳来对付韩信,而王竹则帅兵前来睢阳救援河南王申阳。张耳打的如意算盘,王竹是一清二楚的,这个老家伙以为韩信和田角田间等人的残兵败将好对付,就故意的推脱,说他手下的楚军远道而来,非常疲惫,而且缺少粮草不适合远途奔袭,麻烦秦王率领秦国虎狼之师去把吕雉办了。
王竹心想,我去把你妈给办了!!你小子跟我耍心眼,却没有想到,韩信比吕雉难对付的多了,你等死吧。等你被揍趴下了,老子再来收拾残局!河南王的封地,不就是大秦的‘三川郡’吗?申阳这个蠢货,把所有地盘都弄丢了,只剩下洛阳一座城池,赶跑了吕雉,老子就趁机把这块地盘给占了。
王竹非常慷慨非常痛快的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还资助了张耳十万斛粮草,张耳表面上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却一个劲的奸笑,秦王真是个笨蛋!
王竹来到睢阳城西八十里扎下营寨。与城西的吕雉军军营相距大约一百二十里有余。派人进城去给河南王申阳送信,传达霸王项羽的意思,对申阳进行一番口头表扬,奖状和奖金一律没有。然后勉励他继续坚守,配合秦王作战。
申阳气的翻白眼,喉头像蛤蟆一样咕噜咕噜响。
堂堂的河南王居然要暴秦来拯救,西楚霸王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话说回来,秦二世那个昏君德行,别说救人,不把自己搭进去就是好事。
吕雉也知道秦军赶到了,急忙命大军后撤三十里,并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的战略。有人主张立即渡过洛水,避过秦军锋芒,倘若秦军敢渡河追击,就趁其半渡而击。灌婴张良都主张这样做。
张良弯着腰,双臂在胸前襄拢,深施一礼:“夫人明鉴!眼下秦军势大,攻陷睢阳又是遥遥无期,不如渡过洛水撤回荥阳,背依齐国,还能联合大将军韩信的赵国残兵,等到秦军撤走,再来攻城,当为上策。”
吕雉眼前案几上铺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红笔黑笔勾勒出一道道纵横的河流与道路,像一条条小蛇在蜿蜒爬行。中间的城邑全都用圆圈标注,表示敌我态势的箭头犬牙交错,非常复杂。
吕雉黛眉一轩,右手食指指地图上的睢阳城:“这里,西连关中,东接琅琊郡,北靠邯郸,南下颍川,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得睢阳犹如得天下之一半,我们不能放弃,而且,我军新败,如果这次不战而逃,军心一定会重重受挫。”
灌婴知道吕雉非常固执,她做的决定没人可以更改,但为了军队的前途还是硬着头皮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夫人,连日来我军对睢阳城日夜轮番猛攻,战士们已经非常疲惫了,可秦军还是生力军,士气如虹,加上兵力还在我军之上,又自持强横,末将以为绝对不能硬拼。”
两员主将都不支持打硬仗,让吕雉这个刚强的女人非常不爽。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突然微笑着说;“殷王,您有什么看法!”
殷王司马夷这几天被吕雉的美色被迷惑了,甘心情愿的让自己的河内军团给吕雉军打头阵充当炮灰,吕雉这些天攻城死伤的兵马损失的辎重有八成都是从殷王的朝歌运送过来的。司马夷是个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当是个宝,后宫佳丽无数,他都没兴趣,一味的追求吕雉,把整个国家都快要搭进去了。
吕雉说的话在他那里比西楚霸王项羽的旨意好使的多了。
司马夷清了清嗓子说:“寡人也觉得不能就这样退让,毕竟每一寸土地都是将士们用血和生命换来的,不能拱手送给秦军。都说暴秦的军队厉害,依寡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想当初寡人只有一万余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攻入了河南等地。项羽这个狗贼,竟然联合暴秦屠杀我们赵人,寡人决计和他血战到底。睢阳城下先灭了暴秦,然后挥军西进,恢复赵国,才是正经。”
这个时候还不忘吹嘘两句!
灌婴揶揄道;“申阳也是赵将和大王本来是老相识,大王能不能到城下去把他劝降!”司马夷怒道;“申阳为虎作伥,死有余辜,是赵国的败类。不要把寡人和他相提并论,寡人可是正人君子。他是铁了心要辅佐项羽的寡人无法劝降!”
樊哙从案几后站起啦,走到吕雉面前,粗鲁的说;“给我一支人马,我今夜去偷营,保管把秦王的脑袋砍下来。”吕雉全无战争经验,又容易冲动,最欣赏樊哙这样的勇将,素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出“咚!”一声闷响:“好,只要你建功立业,本夫人立即封你为河南王。”
萧何、曹参都是老好人,明知道樊哙是个莽夫,说话只凭一腔热忱,而没有谋略。却不愿说出来得罪人。毕竟樊哙还是吕雉的妹夫吗?这可是疏不间亲的大忌讳。
“周勃、王吸、薛欧、丁复、楼烦,命你五人各带本部人马五千,配合樊哙将军行动,不得有误。”
王吸、薛欧、丁复、楼烦这几个都属于二愣子式的人物,视杀人如儿戏,为了升官财多么冒险的事情都敢做,只知道服从命令而不知道反驳。周勃心里却非常的明白,以两万疲惫战士去劫秦军十几万大军的营寨,又是长途跋涉,假如秦军有所准备,势必全军覆没,有来无回。周勃想要反对,却现楼烦等人高兴地要命,都跪下谢恩了。看那意思,樊哙要是封了王,他们也要弄个侯爷什么的干干!
这种情况下周勃要是出言反对,肯定会被这群家伙说成是懦夫胆小鬼,弄不好从此跟韩信一样了。算了,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张良本来就有道家情怀,‘清静无为,卑弱自持’。万事都是点到为止,不会强求。吕雉不听人劝,一意孤行,他也就乖乖的退下去了。灌婴为人比张良更加谨慎,稳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假若是刘邦在主持工作,卢绾也许会说上两句,吕雉那就算了,感情差的太远了,吕雉也不见得会给他面子,还是别自讨没趣。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吕雉环视大帐,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你们分头下去准备吧。”
张良心里只是苦笑,不是我们没有意见,而是您根本就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樊哙晃着膀子从大帐内退出去,满心都沉醉在即将封王的喜悦之中。他能有这种自信其实也并不稀奇。樊哙凭着悍勇,这辈子还真的没打过什么败仗。刘邦起兵之初,在砀郡东大战秦将司马兰,以一万农民军,一日之间打退敌人三十余次进攻,斩秦兵秦将包括司马兰在内二十三颗脑袋,被赐为列大夫;围攻东郡时斩秦将十四人,被封为五大夫;在开封北方大战秦颍川太守赵贲时,斩百人,赐爵为卿;攻宛陵、郦城、陈留再斩千人,被刘邦封为郎中骑将和灌婴并列武将之。
因为樊哙以前是杀狗的,如今勇冠三军,杀人不眨眼,所以,被刘邦旧军称作:“屠狗一千,杀人一万,第一骁将。”
樊哙对自己的武功和悍勇也非常自信,在他看来,上次在武关之所以战败是因为主公刘邦遭到暗算所致。这次,秦军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秦王的脑袋就放在一百二十里外的帐篷里,随时等着他去取。不拿白不拿,这个河南王老子坐定了。
也许是上天给予樊哙的照顾,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降临到他的头上。
宁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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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三尸脑神丹
宁昌是一个说客。(pm)失败的说客!!
刘邦进攻武关之前,曾经派他去咸阳劝降秦二世,那个时候,王竹还在丛林剿匪呢!真正的秦二世赢胡亥,听了宁昌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二话没说,就给他打入了天牢。赢胡亥没有杀掉宁昌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想在击败了刘邦之后,跑到宁昌面前去耀武扬威,好把面子挣回来。可是,没想到,事情到了这里,开始走向岔路。王竹来了。
新的秦二世虽然击败了刘邦可是却忘记了宁昌,王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宁昌在天牢里一住就是一年多。宁昌本来是韩国富家子弟,那里受得了,每天吃牢饭的苦楚,哭着喊着非要见皇帝。
狱卒给他的答复,往往就是一顿拳脚,或者一顿臭骂。饱受虐待的宁昌更加渴望能见到比狱卒和蔼可亲的秦二世,所以,撕下了衣服,咬破手指,写了一封几千字的血书,表示要效忠大秦。血书里把刘邦军队的绝密情报透露不少。那天赶上他运气好,公子婴巡视大牢,主要是看看实行宽松新政以来,牢狱中的人数有没有减少。宁昌认得公子婴,见他进来,隔着栅栏鬼哭狼嚎的叫唤,气得狱卒,抄起铁戟,用枪柄狠命戳了几下。
公子婴还以为有什么冤狱,上下打量宁昌,咦,这人好生面熟。
宁昌胡子邋遢,鼻子像弯钩,丹凤眼中藏着奸诈,下巴上有颗黑痣,长出三根黑毛,嘴唇薄薄的像两把苍白的刀。看样子四十出头。
宁昌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叫:“公子,公子,我是沛公的使者,我是沛公的使者,我有紧急军情面见陛下,我要立功,请公子代为通秉一声!”
“混账东西,丞相面前也敢无礼!”两个狱卒挥舞着铁戟就要暴打。被公子婴喝止:“住手,把他放出来!”
宁昌连滚带爬的扑到公子婴脚下:“公子,公子,这是我的血书,请公子务必呈送陛下,宁昌愿意投降,愿意为大秦立功!”宁昌的血书上带着一股腥臭味,恶心的公子婴差点呕吐,告诉狱卒:“把这东西给我让出去。”狱卒从宁昌手里躲过血书,从牢门跑出去扔的远远地。
“公子,公子,那是要呈送给陛下的。”公子婴怒骂道;“白痴东西,那种恶心的东西呈送给陛下,你还能有命吗?对了,陛下现在已经改称秦王了,你可以称呼大王,不用再叫陛下了。”
“是是是,公子您说什么,小人就听什么,只要公子能够救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宁昌不住口的表示效忠,逃脱大狱的迫切心情,从齿缝间向外倾斜。
刘季的使者!
兴许有利用价值!
“我救不了你,要想让大王饶了你,除非你能立下大功!”
“求求你了,公子,小人在这大牢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小人患有风湿,每当阴雨天骨头就会疼痛。这大牢里阴暗潮湿,简直让我比死还要难受!”
“你当时不是很威风吗?”公子婴讽刺他:“大摇大摆的跑到金殿上去劝降,还人五人六,耀武扬威,分析形势,这下子可好了,刘季也死了,大王不打算杀你,也不打算放你,你就在牢里住一辈子吧。”
“不是!小的该死,小的混蛋,小的王八——”宁昌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把牙齿打落两三颗,鼻孔鲜血狂喷,把脚下的青砖都染红了。
公子婴看着殷红的鲜血渗入砖缝,觉的这个宁昌,似乎真的洗心革面了,认为应该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大王,现在不在咸阳,我也帮不了你!”
“啊!”宁昌彻底绝望了:“公子,求公子饶命啊——”公子婴冷笑道;“大王此刻正在赵国和你的老主公对垒,没空搭理你!我也没办法!”宁昌纳闷:“沛——刘季不是死了吗?”公子婴冷冷的说;“刘季的夫人吕雉接管了军队!”
“哈哈——”宁昌放声大笑。
“妈的,你有病啊!”公子婴吓了一跳,一脚给踹到了。
宁昌爬起来,疯疯癫癫道;“我可以立功了,我可以出狱了,公子,我可以到军前去给大王立功,你能不能送我去。”
“真的假的,你有什么本事,这么大的口气!”
“公子,别人指挥军队,小的的确没有办法,可是,小的和吕雉的父亲是老相识,吕雉对我颇为信任,小人愿意前往军营诱敌!!”宁昌一脸的卑鄙。
公子婴心想,宁昌说的未必是真话,放他回到吕雉军那边,所不定他就不回来了。可,这个机会他也不愿意放过。
“我把你送到大王的军营去,到底怎么立功,听凭大王吩咐吧。”
宁昌千恩万谢,正准备起程,前方传来消息,说秦王率领大军转战睢阳了。这下子路程更近了。公子婴派章邯之弟章平带着五百骑兵,快马加鞭,两日后赶到睢阳。王竹的大军也刚好赶到,还来不及安营扎寨,就有人报告说丞相派章平来了。
王竹召见章平仔细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有喜有忧,如果宁昌真的投降,吕雉肯定完蛋。最怕宁昌玩两面三刀,坑害秦军。
“吃下去”王竹看着脚下像狗一样的宁昌阴森森的说。手上托着一个血红色的药丸:“把它给我吃下去!”
“大王,这是什么东西!”宁昌战战兢兢的问。
“三尸脑神丹!”王竹一字一顿,阴森森的说。
宁昌没听说过,但从王竹狰狞的表情和冷如寒风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王,三尸脑神丹是什么东西?”
“就是毒药。从死人身体中捕捉来的尸虫,经过特殊的饲养,冠以巫术,然后放在人的身体中,只要服药的人不听话,尸虫的主人,就能利用巫术控制尸虫。那些尸虫就像饥饿了一个月的老鼠闯进厨房,爬到你的脑袋里,噬咬骨髓,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让你疼上七七四十九天,直到脑髓被吸干吃净才会死掉!”
宁昌脸如死灰,呼吸急促,瘫软在地上,爬着后退:“大王,我不吃,大王,你还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王竹那里有什么‘三尸脑神丹’呀!金庸才有那东西呢。他跟宁昌扯淡,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一下子给吓瘫了。
王竹逼近宁昌,出渗人的冷笑;“不吃也要吃,你不吃的话,我就让人把你扔进油锅里炸一炸,那滋味也不好受!”
真不该来呀,秦王果然是个变态的魔鬼,以前他还半信半疑,这次彻底相信了。“大王,小的是来立功的,可不是来做坏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寡人知道你是来立功的,可是寡人信不过你,这才让你吃下三尸脑神丹的。你别害怕,寡人这里有解药,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寡人不但给你解毒,还把晋阳赐给你做封地,封你为晋阳君,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王竹笑的越来越邪性。使宁昌毫不怀疑,他曾经接受过巫师的训练。
“陛下,我吃!”宁昌凄惨的落泪,接过王竹手中的药丸,一口吞了进去。
王竹斟了一杯酒:“喝下去,这种特质的‘巫师酒’是‘三尸脑神丹’,的药引。”宁昌颤抖着接过酒杯,连着眼泪一起倒进喉咙里。
“寡人数到三,药力就会一二三。”王竹一指点在宁昌胸前的膻中**上,宁昌疼得嗷一声叫出来。
“是不是很疼!”
“怎么会这样,大王,你只不过点了我一下,怎么就像是刀子戳的!”
“那是因为尸虫已经爬进了你的心窝!”王竹跟着一指虚点在他眉心处。
“大王——”宁昌觉的一股无形的力道穿透了他的前额,伤及了恼人,一颗头像炸开那样难受。
“第二颗尸虫已经爬到了你的脑袋里去。还有第三颗——”
宁昌跪在地上学鸡啄米叩头,哭得像个娘们:“陛下,小的不敢造反,小的一定会立功的,求陛下一定要给我解药啊!”
王竹眯缝着眼,冷笑道;“千万不要自己去找大夫解毒,这三个尸虫都是不同的品种。尸虫这东西,差不多有几千种,每一种毒性都不一样,解药也不一样,假如吃错了,死的更惨,要疼上一年才会死。明说了吧,这个世上,除了朕就没人有解药。”
王竹在大帐内快的走动转磨,宁昌跟着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叩头:“大王放心,小的一定会把吕雉带到包围圈里,让大王可以活捉她,大王,你可要提前给小的把解药配好啊!”王竹突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这解药三天之后才会作你不用太紧张了。”
“三天!”宁昌吓得头皮都炸起来了。
“三天够用了,寡人知道宁先生你口才极好,天下少有,一定可以做到的。”
“放心吧,大王,宁昌全力以赴!”
“知道怎么说吗?”王竹还是不太放心。
“知道,知道,大王放宽心,小的,别的本事没有,巧舌如簧,蛊惑人心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加上我和吕雉父亲的一点交情,一定能让她上当。”
王竹慢条斯理的说:“解药的事情——好说!”
宁昌走出营寨的时候,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呢!三尸脑神丹,妈的,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毒药。他感觉太阳**上血管突突的跳,心想,是不是尸虫爬进去了。脑神丹太神奇了,秦王只是随便指了指脑门,怎么就头痛欲裂?看来真的是中了巫术。他想了一下,走向郦食其的营寨——
秦朝人还不懂得**道问题,更加不知道,手指指向脑门头痛欲裂是自然现象,没什么好稀奇的。
樊哙回到营寨听说宁昌回来了,赶忙跑来相见,宁昌跟了刘邦有一段时间了,他又会拍马屁,溜须奉承,所以同樊哙等人关系不错,群众基础很好。
宁昌正在对着吕雉磕头作揖加痛哭。
“没想到主公就这样走了,该死的暴秦,我宁昌和你势不两立!狗皇帝,你王八蛋——”这最后一句,是替他自己骂的。
宁昌哭的震动天庭淹没地府,玉帝感伤,阎王同情。刚才开会还来不及散去的文臣武将,一个个的跟着垂泪。灌婴、张良也哭了,心想,要是沛公还活着,这仗怎么能打的这么窝囊,女流终归是女流啊!
众人陪着宁昌哀伤感叹了半天,陈平第一个觉的不对了:“宁先生,你不是被暴秦扣押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怀疑的口吻。
“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秦王派我回来的!他让我来引你们去劫营,他好在半路布下伏兵把你们一网打尽。狗皇帝还给我吃了毒药,让我听他的命令,我呸!他把我宁昌当成什么人了。宁某绝不会被暴秦所用。”宁昌说的慷慨激昂。
“好样的!宁先生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樊哙大声喝彩:“先生你中了什么毒,我去找军医来给你解毒!”
“三尸脑神丹!”宁昌摆了摆手:“算了,这种毒是无药可解的——”当下把王竹的那番话给重复了一遍。吕雉非常感动:“宁先生,你和家父是忘年之交,吕雉没有照顾好你,反而让你受这种无妄之灾,真是有愧!”
宁昌叹了口气:“算了,这也是命!能活着回来看看大家就已经很不错了,宁某再也没有什么奢望。”灌婴脑中灵光一闪:“宁先生说,秦王让你来引我军上钩,那是什么意思?”宁昌眼中亮光一闪,正色道;“秦王太阴毒了——”
“他让宁某将弟兄们引去劫营烧粮,却命王贲、桓齮、章邯、司马欣、章义五路人马,埋伏在寨门之外,伺机突袭,又命令董翳、秦射从小路绕过北邙山,堵截我军后路,务必要一网打尽,用心歹毒,实在可恶。”宁昌咬牙切齿的说。
“宁先生知道秦军的粮草所在!”吕雉豁然起身,双目精光暴射,以颤抖的语调说。
“秦国人的营寨,采用文王先天八卦的形势布置,处在生门的就是郦食其的营寨,那就是屯粮之地!不过——”宁昌叹息道;“不过,这和秦王告诉我的秦矮的营寨,方向正好相反,南辕北辙了。”张良道;“那宁先生怎么知道的?”
“就是郦食其告诉我的。他也吃了秦王的三尸脑神丹,不得已投降了暴秦,其实郦将军每时每刻都想着回来效忠夫人,这是郦食其托我转交的亲笔书信!”宁昌从袖管里取出一封羊皮,交给满脸狐疑的吕雉。
“郦将军的意思,让我军将计就计,一边派出小股部队,去偷袭秦矮的营寨,吸引秦军主力,他会烧掉秦军粮草,带队伍攻打秦王营寨,夫人派大队人马进入北邙山,从身后攻打董翳和秦射的队伍,给他来个反包围。顺势直捣秦王大营,配合郦将军攻击。秦军看到粮草被烧,一定军心大乱,我军到处放火,进一步扩大战果,一战就可将秦人赶回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生擒秦王,给沛公报仇。宁某和郦将军也就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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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残忍的战略
“慢着,慢着!”陈平盘算了好半天,才站起来说道:“听宁先生的话,秦军大队人马,今晚会在秦矮的营寨伏击我军这样说来,秦王的中军帐一定空虚——”
吕雉美目神采焕:“宁先生你是认得中军帐的,我军应可毫不费力,长驱直入!活捉秦王。”
“郦食其的营寨靠近北邙山,在秦军右翼;秦矮位于极右翼;中军帐设立在中央,需要穿过章邯和桓齮的防地。这两人都被派去秦矮的寨门埋伏了,营寨应该是空的。”宁昌受到了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先的偷袭计划取消,本夫人决定,兵分两路,直取秦营。樊哙仍然带兵扑中军帐,麻烦宁先生做一次向导官。灌婴、卢绾、纪信你三人带兵前往北邙山埋伏,但看,郦食其营寨起火,立即从左翼夹击,扰乱敌营。”吕雉觉的她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胆略和见识。
灌婴诧异道;“宁先生,董翳的部队,到底在北邙山的那个地方埋伏?”
“夹石口!!这是我和秦王约好的!”
吕雉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满头黑被帐外吹来的熏风撩起,丝丝缕缕的,仿佛连接宇宙的蛛丝。
“一切都清楚了,大家可以分头行动!”
“夫人,此事有些不妥!”张良再也忍不住了,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子房,你又有什么意见?还有完没完了!”吕雉现张良今天比韩信还烦人!
“我只说一句话——万一郦食其是诈降该怎么办?万一他出卖我们该怎么办?到那时我军休矣!”张良一语双关。
在坐的没有一个傻子。
宁昌全身一震,颤声说:“子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干脆指认宁某是奸细好了,何必拿郦食其说事儿!”
张良为人温和,很会把握分寸:“宁先生,子房绝没有那个意思,子房只是怀疑郦食其,毕竟,毕竟郦食其没有站在我的面前,这,真伪难辨!”
宁昌吓坏了,张良这个时候出来搅局,不是坑我吗?万一事情办不成,你们不死,老子可就死了。三尸脑神丹!我的亲娘,不行,我一定让你们上当!
宁昌突然从怀中掏出把闪光的匕,向自己小腹刺去:“宁某以死明志!”
刀光耀目,语气决绝,众人心中充满惊骇和惊讶!樊哙一直站在宁昌身边,一看这情形,猛地伸出猿臂,在宁昌的左手肘部,拖了一下。宁昌的刀子登时刺不下去。樊哙棒槌一般粗细的手指捏住宁昌瘦弱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宁昌半边身子麻,“当啷!”一声,匕掉在地上。
宁昌知道樊哙在身边不会让他死掉,所以,他玩真的。手上用足了力道,自尽的部位也选在胸口。
“夫人!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暴秦诛灭在即,千万不可坐失,郦将军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为了报答沛公知遇之恩甘愿一死。夫人可不能怀疑他呀!”宁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吕雉看着宁昌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中射出的是明亮而狠辣的光芒,她是信任宁昌的,这个人他认识了有二十年了。况且,郦食其为人豪爽,也不是奸诈之徒,况且刘季对他有恩,他怎么会背叛。
吕雉只记得刘邦对郦食其有恩,却完全忘记了,她陷害郦食其的事情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处和别人对自己的坏处。却通常会把自己虐待别人的事情,当成过眼云烟,以为,小事一桩!!岂不知,那是人家心里永远的一根刺,只要想起来就会痛。要拔掉这根刺,最好的办法就是——报复!
对于吕雉来说,这是一场事先知道底牌的赌博,只要她出手下注,就一定会赢。而对方将输掉半壁江山!她一想到即将斩杀暴秦皇帝,用秦二世的人头号召天下讨伐项羽,然后坐拥天下,美男无边,嘴角的笑意就再次出现在白皙丰盈的俏脸上。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可以接受秦王在关外的财宝、地盘和十余万士兵了。吕雉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个注定血腥的夜晚,天空黑如锅底!夜,静极了。
没有人可以阻止吕雉这个爱飙爱赌博的女人。同上次对项羽一样,她又压上了全部筹码。连吃软饭的任敖也派出去了,任敖和周勃在灌婴等人身后接应,作为一只,防备万一的机动部队来使用。其实吕雉这样安排也就是做做样子,让众将知道她的指挥是很谨慎的,她的心里恰恰觉的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樊哙的部队,一向都在吕雉军中打前锋,是王牌军。人数不多,只有一万人,却全都是最精锐骑兵,战士的年龄保持在二十五岁之下。剩下的王吸、薛欧、楼烦、丁复也各自带着万人骑兵,在宁昌的带领下漏液穿过北邙山大路。
部队经过一阵紧张的调整,按照惯例由最为精锐的樊哙军担任先锋,王吸、薛欧在中,楼烦、丁复殿后。前后中三军,上了山道。骑兵队伍闪电一样,挟着雷火,裹着疾风,直取秦营,将士们的目标就是王竹的脑袋。
由于宁昌轻车熟路,队伍行进的很快也很顺利,巧妙地除掉了几处昏昏欲睡哨卡,像尖刀般闪着慑人杀气刺入秦军中军寨。正像宁昌所描述的,路过的外围的两处营寨,空空如也,大概都去秦矮那边等着伏击了。樊哙心里美滋滋的,眼前总是闪现自己那大大的脑袋带着珍珠王冠的样子。
夜阑三更,四周黑暗的像化不开的浓墨,天空无半点星月。沉默静寂的黑暗海洋中,浮着樊哙率领的五万偷袭大军。秦军主寨四周是不高的小丘陵,黑暗中犹如持刀的高大神将环护营寨。中军帐内的秦兵正围着一堆堆篝火沉沉进入梦乡。篝火是用来驱赶野兽的,骄傲的秦军们连岗哨都没有,箭楼形同虚设。也许是根本没把吕雉军放在眼里,也许是没料到吕雉军会突然降临到这里来。
篝火使秦军营地暴露无遗。小山包似的帐篷大概有上千座,马匹拴在右侧,马厩内蹄声得得。一只旗杆上高挑‘秦’字大旗,旗杆之下,应该就是昏君秦二世的帅帐。寨门前躺着横七竖八的秦兵,疲惫产生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骑兵悄悄逼近,从容的点燃了手中的火箭射向木栅和兽皮帐篷还有躺在地上约会周公的士兵。“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彻底打破寂静的夜。士兵们接连不断的从地上跳起来,一瞬间,又全身插满白色雕翎倒下去。燃烧的木柴腾空而起,火星浓烟直冲天宇。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处乱窜,士兵们吓得鬼哭狼嚎。
“是时候了!”樊哙咆哮着下令。
“嗖嗖嗖嗖”四根儿臂粗的缆绳甩出去扯住木栅,士兵们用力一拉,几里长的木栅轰然倒地。“杀!”樊哙咧开一口能吞下整个馒头的大嘴,声嘶力竭的嚎叫。
士兵们都亲眼鉴证了眼前的胜利,兴奋的一个个,犹如被关在笼子里一年的猛虎,喉咙里出酣畅淋漓的吼叫,杀入乱成一团的秦营。
“杀!”最后赶到的楼烦挥舞着大刀纵马杀入敌阵。战马所过之处登时一片血腥,十几名秦军连还手的想法都来不及产生,就被快刀斩掉了脑袋。五万劫营战士全部涌入中军寨,开始逐个帐篷的斩杀,樊哙、丁复、王吸三人则直扑位于中心地带的秦王帅帐。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帅帐周围的情形一目了然。樊哙不禁有些奇怪,身后的千余秦兵已经被斩杀干净,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少,帅帐周围竟然无人把守,他带人毫不费力的将帅帐团团围住。王吸跳下马背带人冲入帅帐。
帐幔突然被大刀斩为两段,王吸满脸血腥的跑出来,脑门冒汗的喊道;“不好了,帅帐里一个人也没有。里面堆满了干柴!还有一股刺鼻的桐油味道!”
这时,负责在营寨内搜索的士兵纷纷来报,所有的帐篷全都是空的,同样都堆满了木柴,木柴上淋满了桐油。
樊哙再怎么是个武夫,也知道这是要烧死他。火光中他的脸色橘黄中透出惨白,颌下的又黑又粗钢锉般的鬓毛来回抖动,眼睛瞪得像冬枣:“撤,快撤!”
“将军,撤不了了,五万人分散在大寨的各个角落,命令无法传达!”王吸吓得声音颤,赶忙爬上了马背。
“撤!快点!”樊哙一马当先向寨门跑去,能走一个是一个吧,这时候,谁还顾得上谁?!
“樊哙匹夫,杀我秦军,走不了了,今天让你偿命!”环护着中军寨的丘陵上突然亮起一圈火把,带着王冠的秦王,犹如天神般从高处俯视大寨。秦王的两翼,半圆形排列着数以百计的石车,石车的勺柄上放着一个个坛坛罐罐,坛坛罐罐上留出的棉线引信都已经点燃了,虽然听不到,但可以感受到它正在激烈的嗤嗤作响。
“去死吧,放!”
营寨就建在低矮丘陵的山根下,垂直距离为零。假如樊哙脑袋不热,应该可以看出来,营寨有问题,一般没有这样下寨的,因为容易受到来自高处的打击。“轰天雷”居高临下,在黑暗的夜空中划出无数条完美的橘红色弧线,高高抛起,重重落下,爆炸声接连不断,无数的吕雉军士兵被冲击波炸上了天。整个大寨内硝烟四起。
石机不是随便射的,王竹教会了他们用手指测量方位的办法,这些石机,在秦国士兵的手中,就成了威力较弱的坐地炮。他们瞄准的是一个个的帐篷。堆满了干柴桐油的帐篷,在爆炸之后登时烈焰腾空而起,紧跟着帐篷里就传来几十声连续的爆炸,爆炸的力道膨胀到帐篷之外,形成了强大无匹的冲击波,烈火飞上半天千米高,弹片像闹蝗灾一样的乱飞,同时被几百枚瓷片击中头颅的士兵大有人在。
这也是王竹的创意,帐篷里浇了火油的干柴下,埋下了几颗几十颗不等的‘轰天雷’为的就是彻底的干掉樊哙的军队,让他连兵带将一个也回不去。
仿佛是遭遇了机群的轰炸,王竹居高临下看下去,爆炸声震耳欲聋的整个营寨颇有几分国庆节人民广场上烟花齐放的盛况。
天上火光窜空,一道道的犹如金黄色的火蛇;地上炸声隆隆,地皮颤动,浓烟滚滚。桐油和木材的燃烧加上王竹制造的‘轰天雷’把整个大营炸成了一片火海,面积达到万平的营寨,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了,满眼内就只是大火,一座座帐篷出噼啪爆响,仿佛是被地震所捣毁,轰然塌陷。移动的火球下面必定是个鲜活的生命。狂妄骄横势在必得的吕雉军在群峰矗立的北邙山中尝到了最为惨痛的失败。无数的冲击波组合凝固在一起,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犹如不断充气的气球的爆裂,整个大寨都炸上了天。残片、烧焦的尸体、木屑、凌乱的铠甲鳞片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
风起时,整座营寨就像是橘红色的海洋,掀起翻腾的波浪,有浪尖也有谷底,让王竹感到一种对海洋般的莫测高深。
“妈的,老子白白的牺牲了一千秦兵,才把你引入局中,不把你杀够了本,怎么对得起为国捐躯的烈士们。”
这座营寨是王竹临时营造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中军帐。王竹哄骗下面的一千士兵,说是,让他们先来看家,大部队明天才会转移过来。主帅既然这样说了,秦军战士自然不会怀疑,因为谁也想不到,王竹这么混账,为了杀敌,连自己人的生命都搭进去。
无数的火球向寨门的方向涌动,可是大部分跑上十几步就化成灰了。只有接近寨门的少数骑兵在爆炸初期冲突了出去。王竹已经命令章邯、章平在路口布下重兵等着截杀呢。并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只不过不想让,樊哙、楼烦这样的人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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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血战夹石口
火起!黑烟滚滚如怒龙出水,又似巨鲸逃生时喷出的水柱。半边天宇已经红,有点像夕阳西下。
这是指挥灌婴动手的讯号,说明郦食其已经动手了。有三条路通往夹石口,灌婴居中,纪信、卢绾位于两翼,顺着西山大道向南驰去。
快马加鞭急如星火,包裹马蹄的麻袋片、棉絮已经磨烂了,好在路面起伏不大,纵然快马奔驰,马蹄声也不像走在平原上那样有节奏。
马蹄踏碎片片火光,来到夹石口。
夹石口居于北邙山要隘,地势险要。前有峰峰相连的黑石山,西有突兀挺拔的夹石岭,东南有高耸云天的翠云峰,形成一道天然的险塞隘口。桓齮、章义、辛胜、秦矮、司马欣早就在这里设伏了。不过,他们没有在大路上布下伏兵,而是藏在了山麓上。所以,灌婴等三路人马,来了之后,在道路两边沟壑丘陵间翻了个遍,都没有现一例伏兵。
灌婴本来就怀疑这里有问题,这下子更证实了他的想法,急忙勒缰收马,那枣红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收住马足。背后传来急促的喊声:“老灌,不对劲,我们有可能中计了,怎么这里一个伏兵也没有。”
灌婴回头向后看时,只见卢绾和纪信飞马而来。
“什么情况?”灌婴极力保持镇定,脸上一副冷峻神色。
“一个伏兵也没有。”纪信接着说出了猜测:“会不会是敌人看到秦营火起,都回去救火了。”卢绾点头道;“秦营起火,说明宁昌没有撒谎,那么,埋伏的秦兵一定撤走了,撤走了更好,我们快点赶到秦营,助郦食其一臂之力。”
灌婴道;“说的也是,这么大的火,总不能是假的!!我们还是继续赶路,直取秦营,走。”说完第一个带马冲上前去。
这次战斗由桓齮指挥!这位曾经担纲秦国大将军的老将,已经分析了敌人上当后所采取的所有可能性动作,从而分配了手中的力量。桓齮以夹石口为主阵地,在其他几个靠近路口的山头上,紧锣密鼓的布置了突袭力量。这一带山地,都是黑岩石,又坚又硬。章义、司马欣等人都选择高大突出的岩石为掩体,把军队藏在半山腰上,随时准备冲下山去,像四把铡刀一样,把灌婴的军队,切成五段。逐个击破。
秦军是以逸待劳,准备充分。吕雉军刚刚扑空心里正不踏实,一个个大汗淋漓,喘息不定。对比之下形势优劣已经很明显了,况且秦军还是居高临下的突袭。
王竹这次也和吕雉玩推牌九,一翻两瞪眼。
他把六万装备优良的秦军全都交给了桓齮,桓齮在出之前,又对军队进行了整编。精中选精,将所有优良的战士、铠甲、强弓硬努,战马,全都集中在一起,组成了两万人的‘攻坚团’。让秦矮和章义两员年轻的将领指挥,作为第一梯队,埋伏在夹石口南面出口,从这里走出去,就是郦食其的营寨了。而桓齮自己则带着一万人堵住了身后的出口,犹如把灌婴等人装进麻袋,使其进退不能。
灌婴这次真的被宁昌给害惨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以前的好朋友好同事好战友,妈的,翻脸翻的这么彻底,竟然拿十几万弟兄的生命来开涮。
作为职业军人,灌婴对于地形是非常敏感的。自从进入夹石口开始,他的注意力精气神就高度的集中起来,视力、听力、甚至感觉,全都挥到了极限,接受着来自四周的一切信息。莫名其妙的他感到无边的杀气从四下里压过来,压的他差点窒息,惊恐之下,抬眼望去,只见左半山腰子上,黑黝黝的茂密的灌木丛中,摇曳着无数萤火虫的黄光,耳边还听到‘咔嚓嚓’的响声。这响声很熟悉,似乎是机括的响动。
“不好,有埋伏!”灌婴大叫之后,却不喝令士兵撤退,反其道而行之,大吼一声:“半山腰有埋伏,弟兄们,随我杀上山去。”
山下的吕雉军还一片茫然。
山麓上,忽然火把齐出,一只只火红的火把连接成一只大住了侧面的整座大山。漫山遍野全都是秦军。
方才灌婴眼中看到的竟然是一只只已经点燃了的火箭。
喊杀声震天!秦军在制造压倒性的声势,这是埋伏战的特色。能给对手造成无以伦比的心理打击。
“射箭!”秦矮趴在岩石后,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噗的一声吐出来。
莹莹火光又铺天盖地如瓢泼大雨般洒向山下的吕雉军。攻击一开始,秦矮便摆出了决战的态势,站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手持着铁戟呐喊指挥。经过一番火箭的狂轰滥炸,山下的敌军纷纷落马,哀号遍地,火箭点燃了山脚下的柴草,烟火随之升腾起来,杀伐之气越来越凝重。
灌婴指挥向上冲击的士兵,死伤无数,被迫退了下来。这时,卢绾已经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向后转,打算趁着敌人没有冲下山去,原路返回。
“呜呜呜呜”一阵凄厉的号角声起,将整场伏击战推向了浪尖。桓齮布了总攻的命令,秦矮、章义、司马欣、辛胜分别从四个方向出击,数万只下山猛虎般扑向山下。卢绾和纪信的军队由于主帅慌乱登时溃败,像预期的一样,被拦腰杀来的秦军切割成三份,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各自逃生乱成一团,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灌婴不愧是一代名将,竟然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喝令手下副将‘奚绢’‘杨喜’各自带兵防守两翼,他跃马挺枪,不退反进,冒着箭雨向猛冲下山的秦军迎来。强将手下无弱兵,打仗百分之八十在于士气,主将不怕死,激励的手下士兵一个个像注射了兴奋剂的狮子,嘶吼着跟在灌婴身后向山上进行反冲锋。很快这些勇猛的战士便有半数被无孔不入的火箭射成蜂窝,倒在革命的半路上。
枣红马登山涉水如履平地,载着名将灌婴,一鼓作气,像旋风一般卷上山头。正好遭遇了,秦矮率领的秦国精锐军团的冲锋。
两强相逢,一场恶战又起。残忍的白刃战正式展开。秦军在火箭的掩护下,大占便宜,一下子将灌婴的部队压制下去。慌乱的吕雉军四处逃窜,蛰伏在石缝里、壕沟旁、成了秦军的俘虏。
灌婴也知道这样打不可能胜,可是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他的心思就是,活捉对方主帅,给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
秦矮早见到一员白袍猛将杀上山头,手中一只长枪,所向无敌,一招致命,马踏千军,无人能敌。秦矮料定自己上去也是不敌,还不如挥一下特长——射箭吧。这样一想,秦矮就干脆没有露面,躲在暗处对着灌婴放冷箭。
灌婴仗着身手敏捷,枪法纯属,悍不畏死,一路上也不知道挑飞了多少箭矢,秦军弓箭兵对他无可奈何。秦矮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灌婴被围攻的时机。弓弦响处,一只劲箭从秦矮的手中射出,箭头上带着锐利的冷风,瞄准的却不是灌婴,而是他的坐骑,枣红马。
灌婴铁枪翻飞,大展神威,将身边来犯之敌,一一刺杀,枪头上连点血迹都没有,只是轻轻一点必中要害,致人死地。分寸拿捏恰到好处。动作简洁利落,潇洒非常,倘若有无知少女在身边一定会请他签名。帅哥屠夫!!
正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侧风起,知道来的是一只劲箭,铁枪快的向外一撩,本想着定然能把箭矢扫落。谁知道,这只箭,度奇快,远远地过了他的想象,铁枪挥出去的时候,箭矢已经‘嗖’的一声,从枪底穿过,噗的一声射入战马左眼,箭身力道未消,从右眼穿出,钉入石棱之中。
没顾得上惊讶,灌婴感到全身一晃,战马四蹄扑到,顺带着把他的身躯扔出去老远。旁边过来四五个秦兵,抡刀就是一顿乱砍。还好灌婴武功盖世,滚动之间,将刀锋闪过,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大枪横扫之下,两名秦兵,眉心殷红死于非命。其他的几个一哄而散,吓跑了。
秦矮又射两箭,由于灌婴有了准备,都没有射中。不过灌婴挡开箭矢时震的胳膊酸麻,心里有些惊诧,毕竟秦矮在暗处,他在明处,无论如何也讨不到便宜。溃兵们从他身边成群结队的落荒而逃,整只部队已经失去了战斗意识,想要反败为胜不可能了。灌婴又失去了战马,沮丧之下,且战且退的退到大路上。
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尽是持枪冲锋的秦军。灌婴看到自己带来的军队被分割成数股,纷纷掉头向山下鼠窜。山间大路上、小溪边、山坡上,到处是吕雉军溃败的士兵。灌婴的军队还没有完全的溃败,坚守两翼的奚绢和杨喜都是狠辣的将领,全身浴血,却坚守不退,秦军虽然悍勇,面对铜墙铁壁也是无计可施。但灌婴也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卢绾和纪信的部队都已经溃不成军了,凭着自己的这点兵力,绝对挡不住精锐秦军的一次又一次冲锋。他果断的下令:“本将军带领中军扼守此处,你们两个沿着左右两翼,打开一条通道,引着战败的士兵逃回大营。
奚绢惊骇的喊;“将军,你怎么办?”灌婴怒道;“这不是你该问的,本将军令出如山,你若不走,我立即毙了你。”
“是,将军,末将遵命!”奚绢知道灌婴一向军令如山,说一不二,再也不敢多说,打马招呼本部人马,沿着大路左侧,冲出去,想贯通一条血路出来。杨喜也按照灌婴的吩咐,向大路右侧冲去。每人身后大约还有两三千人马。
“呜呜呜呜”又一次冲锋号起!这是总攻的命令,压垮吕雉军的最后一根稻草,马上就要压下来。
射箭的秦军全都抛弃弓箭撤出腰间佩刀,冲下山麓加入战团。同时,一直堵住山口的桓齮所部,也从两侧的山麓上冲下来,彻底的堵塞了敌军逃跑的路径。这是一只生力军,战斗打响后到现在半个多时辰,虽然战友死伤无数,桓齮却只是观战,就等着在最后一刻,给吕雉军最意外的打击。
果然,快要逃出生天的吕雉军猛然看到有敌军拦路,一个个心灰意冷,不知所措。他们累坏了,也吓坏了,都不愿意打了。怕死的已经开始跪在路边上举起刀枪投降了。还有的不少来不及投降或者脑袋胀忘了投降的被瀑布般压下来的秦军斩杀在靠近山脚的小河中,鲜红的雪花在清澈的河面上漂浮着。没多大一会儿这条小河就被支离破碎的尸体给填平了。
火箭造成了火灾,夜,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山头,一堆堆灌木丛都被点燃,把群山和平川大路照的一片通明。卢绾、纪信带领着士兵,像残云落叶一般,一堆堆、一簇簇,狼狈而逃。喊杀声、马嘶声、号角声、惨叫声响彻四野。吕雉军在前后夹击之下乱成一团。四路秦军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各自消灭处于自己包围圈里的敌军,偶尔跑了个漏网之鱼,就交给处在最后方的桓齮去处置。
战斗整整打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营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员威武老将,带着两三万步兵杀到,毫不犹豫加入战团,正是王贲。王贲是预备队,他的士兵就驻扎在郦食其的营寨内,靠近夹石口,士兵们这一夜都在喊杀声中睡觉,只等着第二天起来,摧枯拉朽了。养精蓄锐是老王家的传统,王翦当年也是这样用兵的。
郦食其跟着王贲杀来,他恨透了吕雉了,净想着亲手跺了她,杀以前的战友比谁都多。吕雉军本来就已经伤亡殆尽了,剩下的十分之二三,一个个全都是筋疲力竭,怎么还能禁得起,生力军的打击。位于最前沿的灌婴军先溃败,败的像大山崩塌一般彻底,不可收拾。受命打通两侧通道的奚绢和杨喜好不容易推进到夹石口出口,又遭到了桓齮的拦截。桓齮手下人死伤也不少,杨喜奚绢完全有可能杀出条血路,带着少数士兵逃生。可是吕雉军实在败的太惨了,被王贲的生力军一杀,全都放弃抵抗向谷口冲去,一下子自相践踏,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无数士兵纷纷抛下刀枪跪地投降。
灌婴卢绾纪信等大将一看这种情形,心中都生出了独自逃生的念头,去他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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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灌婴周勃
主帅一逃,身后的士兵更加山崩一样的溃败。{p)人喊马嘶纷纷向桓齮这边涌来。桓齮一面挥舞大刀杀敌,一面命令士兵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堵住山谷的秦军听到号角声,立即向两侧的山麓撤退,闪开一条道路,让敌军通过。濒临绝望的吕雉军一看前面打开缺口,一个个争先恐后逃命。山道狭窄,前面和后面的人挤成一团,为了逃命,不少人干脆跳下两边的沟壑之中。
“咚咚咚咚!”身后鼓声催战,王贲、秦矮的部队开始衔尾追杀,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吕雉军将士只顾逃生,忘记抵抗,成了秦军练习屠杀的活靶子,山道之上人头乱滚,胃肠升空,残肢断臂都甩到山麓上去了。有的士兵跑不动了,干脆跪在地上,缴械投降:“秦军爷爷饶命,秦军爷爷饶命啊!”
为了补充兵源,王竹在战前已经向全军下达了善待俘虏的命令,只要是俘虏一律优待,绝不伤害其性命。因此在秦军铁蹄下残生的吕雉军几万有余。
灌婴跑着跑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喊叫,而且还举起铁戟砍杀士兵,借着熹微的晨光,认出来是周勃。
周勃头戴赤缨,端坐马上,钢浇铁铸的身形包裹在金黄色的铠甲里,在这群狼狈的乱军中显得鹤立鸡群。周勃一边砍杀逃兵,一边没命的喊叫:“都给我回去,谁也不许逃,给我顶住!”
“将军顶不住了,秦军有好几十万,我们败了——”一个少了耳朵半边身子被血浸透的败兵,哭嚎着说。
“去你妈的!”周勃二话没说,就给了一戟:“还敢扰乱军心,谁敢逃走,这就是榜样。”顺手一刀斩下人头,提在手中。像快刀切豆腐一样。连灌婴也不由得佩服周勃,妈的,铁戟磨得挺快!
可是根本没人听他的,败兵绕过他的马头,继续没命的向后跑。老子不从你这过还不行吗?靠!
“住手,周勃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灌婴横眉立目提枪冲了上去。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吗!
“灌将军!”周勃大喜:“你还活着,太好了,将军,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到了大营了,夫人营中此刻兵马尚不足一万如何抵挡潮水般的秦兵,势必被其生擒矣!”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前锋军中了诡计,苦战一夜,你的后续部队为什么不压上去救援,你是吃干饭的。此刻还有脸在这里胡乱杀人!”灌婴少有这么冲动,挺枪想干了周勃。周勃攥紧拳头,在大腿上狠狠砸了一下,痛哭失声:“不是我不去救援,灌将军你看,我手下那里有兵卒!”
“胡说,临行之前,夫人明明给你一万人马的!咦,你的人马——”
“灌将军,任敖那个王八蛋一听说前锋军中了埋伏即将大败,借口回营去保护夫人,居然帅军不战而逃。此刻,我手下只有这三千不到的本部人马了。”
“不能再退了——”周勃死死的抓住灌婴的马缰:“再退一步,必定全军覆没呀!”就在这血腥惨雾人喊马嘶之中,灌婴突然镇定下来,厉声道;“周将军,你我一同杀将回去,保护夫人突围而去,即便战死,也算是对得起沛公了。”
“好!”周勃猛抬起头,白皙的面孔被火光照的通红,仿佛是铁匠刚出炉的利刃。炯炯放光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好,周勃甘愿一死!”
周勃振臂高呼:“沛县的儿郎们,随我冲杀过去,斩杀秦王!”
“假如你们是条汉子,就随我和周将军杀回去,我等一起战死,轰轰烈烈,死后也有脸见沛公了。杀!”
周勃的部曲大多来自沛县,是一只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兵队伍。一听这话,纷纷呐喊:“杀,杀,杀。”无奈人数太少,只有三千不到。
管不了这么多了,夹石口方向的黄尘暴起,虎狼秦军已经杀到。
“冲!”灌婴一马当先杀了回去。周勃和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正在败逃中的士兵,有的受到了灌婴、周勃自杀精神的感染,有的跑的晕头转向,一看大队人马向反方向跑了,还以为敌人从正面堵截,心胆俱裂之下,稀里糊涂就跟着杀了回去。这些稀里糊涂的杀回去最没用,只能给吕雉军制造混乱。逃跑的途中为了减轻负担,这些人已经把旗鼓令箭包括兵器佩刀全都扔了。
虽然如此,但周勃的后备军和败兵汇合在一起,也足足的有一万多人,远远看来也是黑压压一片,气势非常惊人。
正在前面冲杀的王贲,没想到敌人还能组织反冲锋,心中很是惊讶,急忙命令各部:“骑兵突袭,把败兵给我冲垮!”对这种亡魂丧胆,正在溃退中的队伍,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它,骑兵的快冲锋,最能见效。
章义的精锐骑兵赶到,见此情景,非常佩服,一把将头盔扯下来扔在路边,高兴地喊道;“这个白袍将真是二球,咋就不怕死呢!我喜欢!”马儿像一条黑线般窜了出去,直捣敌阵!身后的精锐骑兵一边冲锋一边放箭,登时就有百余名敌兵落马。
如同两列对开的火车在黎明相撞,战阵中铿锵连连,惨叫不断。
刚才的情景第二次出现。冲锋而来的吕雉军终究抵挡不住乘胜追击的数万秦军打击,风吹稻田一般纷纷撤退,人马践踏,冲锋的喊叫变成了逃命的鬼哭狼嚎。
章义大吼一声,掉转马头:“白袍将,那里走!”他不认得灌婴。
他高举鬼头刀,一道寒风似地杀出去。只见大刀上下飞舞,砍菜切瓜一般杀死一片。吕雉军将士鲜血四射,人头乱滚,活着的吓得目瞪口呆,胆寒心裂,没命一样向山下逃。灌婴见到秦军一员大将,在他的士兵中间搅浑了水,杀的天昏地暗,肆无忌惮,还口口声声的向自己挑战,暴怒之下,掉转马头向章义对冲过去:“秦将,休得猖狂,看我灌婴取你级!”大枪横扫处,立即砸碎两名秦军脑袋。
两人披荆斩棘,度奇快,两道奔雷一样接触在一起。“锵!”一声暴响,章义被对方大枪上传过来的刚猛力道迫退三步,两条手臂有些酸,耳朵嗡嗡作响。对面灌婴,游刃有余,纵马杀来。章义这下子意识到惹祸了,这个白袍将端的厉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逃跑时来不及了,硬着头皮干吧!
就在他万般无奈的时候。身后的王贲看到这一切,急令,辛胜、秦矮、司马欣、桓齮四路人马齐出,包围这一路敌军。自己催动战马,亲自挺刀过来给章义助阵。
灌婴枪法一向以凌厉迅见称,一招得手,后面的杀招便连绵不绝,犹如跗骨之毒不死不休。章义被他冷冽的枪尖缠住了竟然脱不了身,也还不了手,整个人就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随着大枪的来势翩翩起舞,左躲右闪。只怕用不了几招,就要殒命抢下。
“当”旁侧,一柄大刀楔入两人的争斗之中,招式怪异,分寸角度计算的丝毫不差,一下子将灌婴的大枪震了出去。王贲和灌婴各自倒退一步,灌婴战马盘旋半圈,双目之中精光暴射:“你是王贲!”
“正是老将!”王贲没心情跟他废话,战马改变方位,猛然挥刀斜砍。章义心中暗恨灌婴让他丢了面子,报复性的喊道;“老将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从另一侧挥刀进击。本来稳操胜券的灌婴,在两人夹攻之下,登时落入下风。
由于王竹最近经常在军中提倡,打仗要不择手段,只要能够打赢,手段卑劣一点也无所谓。导致秦军的将领很多都不太光明正大。
司马欣、桓齮、辛胜看到敌军没有援兵,只是小股顽敌,便不去指挥杀敌,只任由秦兵把几千吕雉军全部包围,混战厮杀。三人却一起冲着灌婴杀来。
“闪开,闪开!”
附近的秦兵纷纷闪开通道给三人让路。两把大刀,一只铁枪,转瞬就招呼在了灌婴的身上。桓齮、王贲、辛胜,年轻的时候都是和灌婴、樊哙不相上下的悍将,现在虽然老了,动作却丝毫不慢,只是体力上差了些。司马欣、章义年轻力壮,气脉悠长,武功也有一定的根基火候,下手狠辣无比,两败俱伤。一会儿功夫,十几招过去,灌婴便有些支撑不住,想要逃走,但四面八方都被利刃封锁,竟然没有机会。他一边打,一边用眼角撇着外围,希望周勃能来搭救。岂不知周勃此时已经陷入了秦兵的死亡海中,自身难保了。
王贲大刀在清晨的雾气中闪耀出一圈蓝芒,犹如瞬间消逝的流萤,横削灌婴咽喉;桓齮刀柄直戳战马小腹;章义刀举半空,死命下劈,取的是灌婴头颅;另外司马欣枪刺左肋;辛胜刀斩右臂,几式杀招同时而出。
这几招灌婴自信还能够应付,虽然手忙脚乱,却不至于被置死地。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卑鄙无耻的声音,起于身后:“白袍将,看箭!”
“噗!”一声。几乎与话音同步,一只劲箭,射入了他右臂肩胛骨。灌婴大枪已经抬起来了,王贲的致命一刀被磕飞,辛胜斩向右臂的招式也被巧妙的避过去。由于桓齮刀柄戳穿了马腹,战马轰然倒地,竟然误打误撞的避过了司马欣的大枪和章义砍向头颅的大刀。章义用力过猛,一刀将地下脸盆大的黑色花岗岩斩为两半,火星四溅,刀锋崩裂。他不甘心,举起大刀,照着地上翻滚的灌婴又砍下去,被王贲举刀拦住。
“捉活的——”
辛胜距离灌婴最近,猛然抛下大刀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灌婴压在身下。灌婴暴喝一声,挥拳便打。司马欣上前,用枪头抵住灌婴脑门,辛胜趁机,在他脖颈上砸了一拳,灌婴登时昏厥。几个秦兵上前,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压到后军去了。
周勃正在乱军中苦苦挣扎,无计可施,百忙中看到灌婴被擒,自己率领的几千救兵也消耗殆尽,数路秦兵正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吼声如雷,气势如潮。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恐惧,手上的铁戟稍微一慢,战马前蹄,被一名秦军持刀斩断,马儿出凄厉嘶鸣倒在地上,他也跟着滚动了出去。身穿革甲的秦兵黑压压的蝗虫一般扑上来,举起刀枪,向地下戳刺砍杀,从下向上看,仿佛一面钉板正压下来。
“捉活的,捉活的——”王贲的命令适时响起。但还是慢了一点,已经有十几刀砍在了周勃的身上,鲜血从身体各个部位飚飞出去。幸亏是穿了重甲,不然,这十几刀也就给他分尸了。周勃迷迷糊糊的被绑起来,押回后军,全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身子越来越虚,突然一阵意识模糊,就昏厥了。
两名主将被捉,手下的士兵那里还有心思打仗,纷纷逃遁,连同先前的败兵,一起向东溃退。秦军士兵连续打了两次胜仗,正是气势如虹,个个奋勇,人人争先,一起追击五六十里,方才停下来。
王贲命令辛胜带人回头收拢沿路跪降的俘虏和敌人丢下的马匹枪刀等辎重,他和另外几员战将,马不停蹄,扑向吕雉军大营。
“不好了,夫人,我军中了埋伏,周勃、灌婴不战而逃,秦军已经杀过来了。”任敖满身鲜血淋漓的跑进来。
那鲜血是他在逃回来的半路上,斩杀了逃兵时,故意溅到自己身上的。
一直等待众将凯旋的吕雉和殷王司马夷忽然见到任敖狼狈逃回,大惊失色。
“中了埋伏!这怎么可能,宁昌——”
“夫人,大王,宁昌是个骗子,我们都中计了,六万大军毁于一旦,夫人,快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任敖表现的非常忠义,似乎全都是为吕雉考虑,其实是他自己吓破了胆,想离开这里。
吕雉美目直,粉脸黑,倒吸了一口冷气,坐在地上:“逃,这次又能逃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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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渡河
“我的大军——我的大军——”司马夷觉的一阵眩晕,战死的那些士兵有八成可都是他支援给吕雉的。{p)
“大王,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了,还是快点想个退路吧。”任敖一个劲的向后瞅,生怕秦军追过来。
“眼下之计,只有先东渡洛水,屯兵荥阳抵抗秦军,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司马夷其实也是个废物,仗着运气好,在河南打了几次胜仗,又会拍项羽的马屁,这才被封为殷王。他那里有什么主意呀,无非逃跑而已。
“夫人——”吕雉的两位兄长吕泽、吕释之闯进帅帐,同样是一脸惊慌。吕雉虽然是他们的亲妹子,在军营里依然以夫人称呼。
“西南方向,黄尘四起,马蹄如潮,一定是敌军大举杀到,我们该怎么办?”吕释之也是一员猛将,说话的时候,咬牙狠,分明要拼命。
大哥吕泽却没有这种兴致,此刻已经吓黄了脸,结结巴巴的说;“夫人——军营兵少,还是快点走吧。”吕雉忽然喊道;“樊哙、楼烦、纪信、卢绾这些人难道都死了吗?”任敖跺脚道;“来不及等他们了,如果他们不死,一定会来与夫人会和,夫人可以先走一步。”司马夷抢在吕雉前面下令:“快,麻烦诸位将军,整顿兵马,撤向洛水!”
吕雉心想,只怕还来不及渡河就被秦军给追上了,必须有人殿后。她深情的望着任敖说:“眼下我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大哥和二哥武功不如你,能不能麻烦你殿后,给大家争取一点时间。”
任敖心想,好你个狠毒的女人,你怎么不让吕泽和吕释之来殿后。平时对我千依百顺的没想到大难临头了就想让我当替死鬼,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任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没问题,夫人给我三千人马,末将守住前面的隘口,一定把秦军拖延到天黑,夫人定可安全渡河。”
吕雉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阴笑,旋即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多谢了,千万——保重——”当着司马夷的面儿她也没太好意思说出肉麻的话!任敖也不是省油的灯,当面又说了一些,誓死效忠云云的,哄的吕雉心花怒放,快步出帐去招呼吕泽吕释之收拾兵马逃走。
张良、萧何、曹参、陈平、枞公、周苛也得到了前方全面战败的噩耗,一起来见吕雉。张良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听了吕雉的安排觉的还算是妥当,立即回帐去收拾行装,他本来就是主张坚守荥阳的。
周苛提出要和任敖一起殿后阻击,被任敖断然拒绝了:“不行。此事凶险万分,将军乃是猛将,一定要留下来保护夫人,只要夫人公子能够逃出去,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要牺牲就牺牲我一个人好了。”众人听他说的慷慨激昂正气凛然,都对其深深佩服。吕泽整军完毕,跑过来道:“夫人,走吧。”
秦军马蹄声渐进,远处的尘土像风推动的大雾般席卷过来,有铺天盖地的气势。吕雉率先上马,临走的时候,又向任敖深情一瞥,气的任敖差点叫出来:你到现在还跟我虚情假意,当老子是白痴吗?
不能再耽搁了,吕雉一声令下,大军冲出辕门,向东逃窜。
任敖看着这些逃跑的背影,心里只是冷笑:“想要老子当炮灰,休想,姓吕的,你可别怪我。”
本来就很生气的任敖回头一看留给他的士兵,怒火差点冲破顶门,直上九霄。跳着脚的大骂:“姓吕的都是王八蛋!这是士兵,还是乞丐?”
留给他的三千士兵全都是老弱病残的十一二岁,最大的六七十岁,大部分连兵器都没有,穿的破破烂烂形同叫花子。
“行,你们玩我谁够狠!”任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任敖跨上战马,率领‘丐帮弟子’慢吞吞的向前方二十里外两座山崖夹成的隘口而去。没办法,走不快,就这度了。
这种队伍怎么能硬撼秦军,任敖没这么白痴,他有自己的打算,三千士兵不过是他换取富贵的筹码罢了。利用敌人到来前的一小段时间,任敖组织士兵在隘口用沙泥包构筑了攻势,集中起一千名弓箭手,躲在工事后等着射击秦军。又分派了五百人爬上山坡,聚集起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居高临下的猛砸。这样一来,秦军就不太容易突破这道防线,最少也可以拖上一两个时辰。那样的话,吕雉就有可能渡河而逃了。
不到半个时辰,王贲率领秦军挟着血雨腥风赶到隘口。工事后的吕雉军在任敖的一声令下后,向外猛烈的攒射。两边的山坡上,巨石如雨点般爆,秦军伤亡在百人以上,王贲急忙下令退后。
任敖哈哈大笑:“秦将听着,吕夫人已经渡过洛水前往荥阳,你们没机会了。”王贲心想不太可能,吕雉没有这么快逃走,一定还在半路上,他勒住战马丝缰,仔细观察了下附近的地形和任敖士兵的阵容,心里差不多有数,纵声道;“这位将军,你手下不过数千人马,怎么抵挡秦国百万之众,还是快点投降吧,老夫可以在秦王面前举荐你,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算了将军对夫人忠心耿耿,宁可战死,决不屈膝,要想从这里过去,除非我的三千精兵死光了,不然你休想。”任敖想卖个好价钱。
王贲心想,要突破这隘口也并不是难事,只是肯定要耗费时间,万一让吕雉跑了,岂不是要后悔。
沉吟了一下,王贲突然笑道;“假如将军肯归降,老夫王贲可以代表大王封你为郎中骑将,另外赏赐千金,将军考虑一下,老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王贲?任敖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此人在秦国的分量。心中大喜。不过,这还不是投降的时候。
“别来这一套,我任敖绝对不能抛下兄弟们独享富贵,假如那样做,我无法跟手下的弟兄交代。”
这根本就是耍花腔,王贲一听就明白了,慷慨的说道;“只要你肯归降,你手下的将士,每人赏赐五金,这样是否就对得起兄弟了。”
任敖心想,这个王贲老头还真识趣,我稍微的暗示一下他就懂了。老家伙出手可真是大方啊。任敖现,他身边的士兵眼珠子都亮了,全闪耀着金子的光芒!这些苦人那里见过五斤金子啊!平时有几个铜板花花就不错了,对他们来说,这可是暴富!
“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老夫在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投不投降?”王贲扯着嗓子下了最后通牒。埋伏在工事下面的弓箭手一个个的站起来,呆呆的看着任敖,弓箭稀里哗啦的丢弃一地。
“你们——你们这些人——投降,王老将军,我投降了——你们这些人这不是坑我吗?”任敖把投降的责任都推到了士兵的身上。
“快,闪开一条道路!”王贲派了一队步兵和任敖的‘精兵’一起把工事移除,纵马前行。任敖拦住马头,朗声说:“老将军,任某最熟悉吕雉的军队,请给我一支队伍,末将亲自把她擒来献于麾下!”
够狠的!
“秦矮、章义,命你各代本部人马为前驱同任敖将军前去追击吕雉,若是活捉此人,三人即刻封侯!”王贲替王竹当家做主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别说是老情人,就算是亲爹娘任敖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为了王侯之位,付出点代价还是值得地。而且,吕雉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驾!驾!”秦矮、章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前一后的窜了出去,任敖也不甘示弱,爬上马背,扯动缰绳,闪电般窜出去。两万精骑,向着洛水,蜂拥而去。
吕雉帅军全力逃生,正好来到洛水之畔。
此时正值雨季,洛水几乎与岸齐平,白浪滚滚,涛涛南去。士兵们在西岸苦苦搜寻也只能找到二十几只小船,每船勉强可以坐十余人。要渡过这一万大军,只怕要三四个时辰。众将一下子了愁的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吕雉。
吕雉这一生,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果断和狠辣,她冷冷的扫视一眼跃跃欲试的兵卒,心想,人人都想活命,仿佛恶狗争夺一具死尸,很可能造成自相残杀。照说,任敖留在身后最少也可以阻击秦军一个时辰,来回两趟应该够了,不如先让文官过河,好收买人心。我留下来稳定军心。
“子房、陈平、你们带着文官和两位小公子先过河夫人在南岸压阵,所有的士兵都要听从号令,如有抢渡者,杀无赦。周苛,你负责在岸边执法!”
张良、陈平惶恐的说:“这怎么行,还是夫人先走,我等留下来殿后!”吕雉摇头道;“士兵们情绪不稳,倘若我第一个过河,只怕南岸要大乱了。还是你们先走,我随后赶来。”张良急道;“可是,秦兵转眼就到,夫人太危险了。”
吕雉很自信的说;“放心,任敖将军一定会挡住秦军的,一个时辰之内,绝对到不了这里。”她对自己的美色非常有信心,觉的任敖一定会为她拼命。张良还是不走,磨磨唧唧,苦苦规劝,一下子把吕雉的引信给点着了,吕雉大声飙:“张良,本夫人命令你们赶快过河,假若贻误军机,力斩不赦!”
到了这时候,张良也无话可说了,叹了口气和陈平萧何等人跳上小舟,两个士兵摇橹,向对岸射去。
二十条船一次总共装载了两千人不到,照这个度,差不多要往返三次才能全部过河。洛水水面宽阔,水深流急,汹涌澎湃,士兵们不会划船,小船到了江心就开始打横,耽误了不少时间,张良等人渡过对岸之后,小船立即向回划。正好到了江心,就听到,来路上,鼓声咚咚,震彻天地,战马昂扬嘶鸣,战士嚎叫奋进,四面尘土飞扬,鸟雀这天,杀声暴起。雄壮的号角划破长空,一排排的秦国骑兵出现在眼底的地平线上,操戈操刀,弯弓搭箭,杀了过来。
“不好,秦军赶到了!”张良吓得差点失足落水:“这可如何是好,夫人还在对岸!”一众文官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就算他们想原路返回去护驾也没有船用。
没有来得及渡河的士兵,心里清楚,秦军一到,有死无生。有的士兵穿着铠甲向洛水中跑去,想要凫水过河。还有的就在岸边四散逃亡,三三两两做鸟兽散了。吕雉穿着宽大白袍骑在马上,吓得花容失色,完全不知所措。战马在岸边来回打转,即无计可施,也无人理会,士兵们只顾着自己逃生,谁还来理她这个夫人呀!
“夫人不要惊慌,末将来也!”周苛提着大斧,从河边跑马过来:“夫人,事急矣,眼下没有渡船,过河是不可能了,你快到末将的马上来,末将带你突围!”
“活捉吕雉,活捉吕雉!”秦兵隔远高喊,千万个汉子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的声浪,足以推动水流。吕雉来不及多想,纵身跳上周苛马背!
黑压压的秦军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吕雉围拢过来,奔逃中的吕雉军纷纷遭到屠杀,惨叫声距离她只有几十丈远,吓得她浑身开始哆嗦。
“夫人放心,末将拼死护你周全!”
秦军已经围拢上来,人人身上都带着血污,看那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众多的厉鬼,密密匝匝,步步逼近。
三员大将分别从三个方向,拦住了吕雉的去路,其中一人高声叫喊:“吕雉,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快点投降吧。兴许,大王会绕你一命,也说不定。哈哈!”
吕雉听那声音无比耳熟,战战兢兢侧头登时全身麻,舌头打结:“任敖!”
周苛也是满心狐疑,竟然忘了策马,任敖怎么跟秦军混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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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生擒吕雉
无数的骑兵步兵挺枪持矛围拢过来,包围的半径越来越小,周苛的几千手下,早已经亡魂丧胆,根本没有心思反抗,逃亡的逃亡,被杀的被杀,投降的投降,只剩下周苛和吕雉,纵马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想要杀出重围。(可是,强悍的秦军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将一切可能逃生的路径封锁住,周苛挥动大斧,血腥肉搏,杀人无数,终究是越杀越多,连一点逃生的希望也没有看到。
对岸的张良看到这种情形,丝毫没有犹豫,吹响号角,喝令已经到了河心的小船,立即返回。假如被秦军俘获了去,对岸这些人,也是死路一条了。周苛一个人面对秦军的无情绞杀,救兵虽然就在对岸,可是隔着茫茫河水,完全帮不上忙,就连无数声援,传到对岸,也小的像蚊子哼哼,起不了什么作用。
章义举起大刀,高声狂笑;“吕雉,快点投降吧!秦王已经备好了锦帐,等着和你同床共衾呢!”秦矮抽出三只劲箭,搭上弓弦,隔着二十丈向周苛突射。周苛就像是惹上了马蜂窝,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全都是骑兵,铺天盖地一望无际,呐喊叫嚣,突刺砍削。骑在马上的周苛觉的自己陷入了沼泽地,越是挣扎下沉的就越快,一会功夫身上多了十几处伤口。还好这些秦兵提前接到了活捉吕雉的命令,要不然,一百个美人也成肉酱了。
“夫人秀色可餐,秦王垂涎久矣!跟我回”秦矮的三只劲箭,嗖的一声脱手而出,三只劲箭沿循着三条不同的轨迹,在空中划出三道完美的白线,以其迅猛的度,强的力度,出人意料的角度,射向周苛的脑门,小腹和右腿。
周苛听到章义和秦矮淫词秽语,侮辱夫人,心里有些担忧,万一夫人被擒,岂不是被秦王给——猛然间,他感到三股劲风及体,以他目前的伤势,根本无法在秦军的滔天骇浪中躲开,砰砰砰,三只劲箭,同时中标。射在小腹和大腿上的两箭,分别穿出两个血洞,坠落在身后一丈,箭尖扎入河床之内!脑门上的白色雕翎,却还在颤动,跳舞。
周苛瞪大了眼睛中,射出了不能置信的光彩,喉头出一阵“咕咕咕”鸽子喝水的响声,缓慢的转过头,想看看吕雉,却被闪电赶到的任敖,一刀端掉了脑袋。鲜血像喷泉中激溅的水珠,在强大的血压之下,出嗤的一声响,四面喷射。脑袋飞出两丈,叽里咕噜的滚到洛水之中。
任敖咬牙狞笑;“妖妇,你也有今天,过来吧!”
吕雉亲眼看着周苛头颅升空、落水。抱着那具腔子里不断冒出黑血的无头死尸,吓得哇哇嚎哭。手一松,周苛的身体,歪了一下,彭的一声,跌在地上。吕雉的半边白裙都被染成黑红。一双素手就像是刚从泥浆中拔出来,充满了腥臭味!任敖一把将她拉过来,横放在马鞍桥上,振臂高呼:“吕雉已经被我擒拿,士兵何不早降?”有几百负隅顽抗的士兵,看到周苛战死,吕雉被生擒活捉了,一个个的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张良、萧何等人在对岸看的双目通红,丝直竖,只是无计可施。噗通噗通的集体跪倒在地,大声哭道;“沛公,沛公,我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哭的一塌糊涂。
陈平没有跪,他最怕死了,连忙把张良萧何拉起来,喊道;“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我们这些人留着还能为沛公和夫人报仇,假如我们也死了,那可就全完了。”张良知道,陈平平日里为人,贪财好色,巧取豪夺,怕死的要命。可是,这话儿说的却也不无道理,忍悲含痛说道;“走吧,命令全军,快点撤走。”
吕释之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揪住张良的脖领子:“你说什么,要走,不行,一定要把夫人救出来,我要过河去。”
萧何挥了挥手,喝令士兵:“你们把吕将军扶下去休息。”吕雉被俘,谁还会把他们兄弟放在眼中,一没战功,二没资历的。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登时过来,连拉带拽的就给带走了。吕泽过来嚷嚷:“你们干什么,反了——”话还没说完,也被一起押走了。吕释之高声叫骂:“混账东西,反了,反了——”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张良、萧何、陈平、枞公几人合计了一下,必须先撤往荥阳,然后,设法联络大将军韩信,再作打算。
那边的秦军已经开始沿着河岸搜索船只,准备渡河了,再不走,都要被生擒。几人一看不能在耽搁了,率先跳上战马,带着队伍,向荥阳方向而去。
章义和秦矮本来也没有接到渡河的命令,这样做只不过是佯装声势,见到对面的军队逃跑,自然也就撤兵回来。他们都着急回去请功,捉拿了吕雉,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啊!吕雉连惊带吓,加上颠簸,竟然在任敖的马背上昏死过去。
王贲一听说,活捉了吕雉,大喜过望,命令,司马欣帅军占领这一代的城邑,搜罗吕雉军的残兵败将,加以绞杀,自己帅军返回大寨。士兵们也该休整一下,苦战了一日一夜了。
王竹正在帅帐里踱步子叹气,章邯、章平在他面前垂侍立,一言不。
“算了,算了,跑了就跑了吧,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没想到樊哙、王吸、薛欧、楼烦这几个人如此的悍勇,这么大的火,这么多人埋伏,居然还被他们突出重围,逃之夭夭了,真是不简单!”
王贲撩起帐幔,正好听到这几句话,连忙笑着接口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的战术全盘奏效,吕雉和殷王联军彻底战败,臣给大王带来了几个俘虏,都是大王乐意见到的人。”王贲的话说的如此的清晰自信,王竹一下子就想到了吕雉。那小娘们,听说蛮标志的!心里不住的**。
“是不是捉住了吕夫人!”王竹迎了上来。
“不止,不止。还有灌婴和周勃,都是大王嘱咐过要活捉的人。”王贲急忙拱手。
“哈哈,哈哈。”王竹笑的一塌糊涂:“太好了,太好了——”
“只是——”王贲道;“臣斗胆替陛下做主,给捉拿吕雉的三名功臣封侯,实在罪该万死。”王竹也没问这三名功臣是谁,他已经乐的找不到北了,连声说;“封侯,封侯,封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是必须的。老将军不但没错,功劳还是大大的,赏千金!”
“对了大王,多亏了吕雉军的降将任敖帮忙,才能有此大胜!臣也许了他千金赏赐,他手下的三千士兵,每人五金。”王贲心里有些忐忑,总是替大王做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会和李牧一个下场。
王竹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因为他知道,王贲是个大忠臣,对他连半点怀疑都没有,只是说;“你看着办吧!对了,你们捉了吕雉,她在什么地方,怎么不带来见寡人!”王贲见他眼神色迷迷的,语调也很轻佻,知道他没安好心,心里苦笑,说道;“受了一点惊吓,昏死过去了,待醒来就来拜见。大王要不要先见一下灌婴和周勃!”
王竹此刻已经有些爆了原始的野兽冲动了,一想到吕雉的倾城之貌,玉石肌肤,他就坐不住,那里还管什么周勃和灌婴。可是,他还要维护自己在王贲心目中的形象,于是便来了一招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说;“不,先不要见他们,俗话说,擒贼擒王,要折服灌婴和周勃,一定要从吕雉身上着手,她要是服了,她的手下也就是寡人的囊中之物了。这样,老将军,你让侍女给吕雉洗个澡,把她送到寡人的帅帐里来,寡人在这里等他,设法——设法劝降,章邯将军,你们也下人太多了,会吓着她,毕竟吕雉也是个女人吗?”
章邯没有捉到樊哙,本来就有些愧疚,站在帅帐里浑身冒虚汗,听到王竹这样吩咐,如获大赦,连忙作揖鞠躬的退了出去。
王贲站在下面一个劲的翻白眼,他真想问问大王,劝降和洗澡这两件事情有联系吗?
任敖是百分百的小人,金钱至上,无情无义,吕雉被带到军营里来的时候,他看到如狼似虎的秦军还有些难受,可是当王贲宣布了大王兑现了赏金和封侯的命令。这种难过的情绪就像是被风吹走的几片乌云一样,整个世界,又风和日丽了。心情舒服的直想唱歌。
“大王打算怎么处置吕雉!”任敖忽然有些担心。
“大王没说,只说让侍女先给她洗个澡!”任敖心口咯噔一声,坏了,假如吕雉得到了昏君秦二世的宠幸,老子岂不是随时面临报复。
王贲说完了,就让任敖出去了,顺便叫来伺候王竹的两个宫女,让她们找个僻静的帐篷给吕雉沐浴更衣,准备觐见陛下。为了保障这么重要的俘虏不至于跑掉,王贲派了两千名秦兵,把洗澡的帐篷围了三匝。
王竹等的心焦,整个人就像是烤的皱的一块红薯。内心火热,表面脸色黑。他是想给手下人造成一种很正直的假象。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秦二世色名远播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做坏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藏着掖着。这么就算外间有人传说,赢胡亥迎娶了自己的母亲,估计也没人会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王竹枉费心机,想给他平凡,难度很大。
又是香汤,又是花瓣,整个帐篷里热气缭绕,香气馥郁。吕雉在昏迷中被人除去了衣衫,放在浴桶中。娇嫩的皮肤被热水一烫,神智顿时回复清醒。幽幽的醒转来。
“你们是谁?这是那里?”她看着眼前的三名珠光宝气的宫女,失声惊叫;“我怎么——我的衣服呢——你们想干什么?”
“夫人,我们是秦王的宫女,这里是秦国的军营,你可不要再吵了,刚才大将军已经吩咐过了,让你沐浴更衣,去觐见秦王——秦王要——要临幸你——”一个模样水灵,十七八岁的宫女咬着嘴唇笑。
“胡说,放肆!本夫人岂是卖笑之人,你们快点放我走。”吕雉早就听说过秦二世的昏庸,一听这话,全身都没力气了,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精气神,一直下沉,从脚底流到木桶里,她已经被抽空了,虚脱了,成了一滩泥。
“秦王——他不能那样做,我的丈夫也是一方诸侯,他这样做,是会遭到天下人唾弃的,任敖呢,让他来见我——”刚强的女人,嘤嘤哭泣起来。
“夫人怎么糊涂了,临幸是好的了,假如大王下旨把你杀了你能怎样?诸侯的夫人怎么啦,当年齐襄公抢了鲁桓公的夫人,还让彭生把鲁桓公给杀死了,那一个诸侯过问过这件事,夫人,你听奴婢一句劝,没人会管这档子闲事的。你要是想保住性命,最好利用自己的美貌,把大王给哄得开心一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拧着来,肯定没你的好果子吃,方才,大将军已经吩咐过了,假如你不愿意去伺候大王,那也很好办,门口还有两千带甲的虎贲,让他们来伺候你也就是了。”宫女柔声细语的说,其实就是公开的威胁。
这种威胁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害怕,吕雉也不例外,她不敢说话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瞅瞄这眼前的三个宫女,任凭她们洗去自己身上的鲜血。
血腥的味道无论如何也驱之不散,在帐篷里、在木桶中、同样也在吕雉的心中。吕雉一想起周苛的惨状,眼前就一片漆黑,整颗心像海绵一样失去弹性。她猛地把头埋进了浴桶中,黑在水面上漂浮,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她的耳朵和鼻孔,她又想起了,血的温度,一点也不亚于这盆热水呢。
“哗啦!”吕雉的头从水中冒出来。精美绝伦的脖子露出来,圆润的双肩,结实坚挺的胸脯,闪着炫目红光的蓓蕾,一一露出水面。她缓缓的站起,光滑浑圆的肚脐也显现出来。迈出两条修长挺直的她从浴桶里走出来,腿上的线条柔和的像江南的春风。吕雉语调慌张的说;“好吧,好吧,带我去见秦王。”
吕雉像一尊白玉雕琢出来的美丽女神像凝固在那儿,秀滴滴答答的滴水,滴落在胸脯上,倏的一下就滑到了脚下,让人感到她无比的光滑。眼神中流露出对于死亡的恐惧和不容侵犯的高贵。
宫女们赶忙用丝绸的绢帕给她拍干了身上的水渍,又在她全身撒上各种熏人的香粉,以掩盖那血腥的味道,最后给她穿上一身黑色的寝宫朝服,在她的袖子里塞上几包香料,七手八脚的将她扶到铜镜前面,梳起髻,戴上簪,描眉画目,红唇涂朱。最后,经过三人一致审核通过。
“可以去面见大王了!”宫女们都松了口气,好像吕雉是待选的妃嫔。这让她觉的是一种羞辱和耻辱。
吕雉心想,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方诸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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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饥饿疗法
{各位书友,钟离昧的电脑中了很厉害的病毒,今天要修理,可能今天第二会晚一点,抱歉。}
铠甲和刀枪上的精光,将昏黄的晚霞撕的四分五裂。几只秃鹫和雄鹰在天空中盘旋,拉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灰白色的弧线,煽动翅翼透出彪悍和矫健,一圈圈的降低着高度,猛然向下扑击,闪着亮光的尖爪如铁钩般勾住地下一串稀烂淋漓的胃肠,再次腾空而起。一捧鲜血从空中滴落,有一滴,正好淌在吕雉光洁的前额上。
熏风吹起她黑色的衣裙,撩起她披散在肩臂的长。催促她踏出一步,进入秦王的营帐。宫女看到吕雉的额头上染血,血珠就像是雪地里的一颗红色珍珠,腥味扑鼻,急忙过来想给她擦拭,伸出来的手,被吕雉冷冷的打落了。她迈步走进帅帐。身后的宫女跟着急促的喊了一声:“大王,吕雉觐见!”
王竹还没有来得及有请,她人已经在帐篷里了。
王竹眼前一亮。心里由衷的赞叹,刘邦的老婆真的漂亮,难怪吕公待她如珠如宝。
面前的吕雉,身材窈窕,丽质天生,品貌端庄,但脸色阴沉,眼神中透出一股股的死气。她头梳双螺髻,额前戴着珊瑚制作的精巧箍儿,身穿高领、黑色黄花纹的连身罗裙,短袖宽大,莲藕般的玉臂,若隐若现。头上斜插三只红色珠玉簪,每当走动就会出叮咚叮咚环佩之声。华丽的衣裙价值连城的珠宝却难以掩饰她清丽冷艳的气质,看的王竹怦然心动。
只是王竹纳闷为什么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而且粉面上还有一条红线。宫女们惶恐不安,见到大王的神色,立即吓得跪倒在地上把天空滴血的事情说了一遍,王竹心想,这吕雉是存心不让我染指,我偏偏让她心思落空。
王竹笑道;“没关系,多了这点嫣红,夫人更加美艳绝伦,寡人更加有兴致了。”
“昏君,本夫人宁死也不受辱于你!”吕雉气的银牙紧咬,全身颤抖,一步步的向帐外后退,三个宫女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吕雉的眼神中闪过很辣的光,突然纵身向支撑帐篷的木柱撞去。苏宇早就提防她自尽了,一见她眼神变化,立即就冲过来,刚好赶上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吕雉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王竹大袖一挥:“都给我下去。”三个宫女逃跑一般的告退了。吕雉两只纤手推搡王竹,高声骂道;“你给我滚开,昏君,禽兽不如!”
王竹心里这个郁闷。本来想跟她好好的谈谈,威胁利诱一番,比如说,还她自由云云的。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可是看眼前这种情形,不太可能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可就只有来硬的了。这是必须的。
王竹狞笑了一声,一双大手,分别扯住吕雉胸前绣花的领口,猛一用力,嗤的一声就给撕开了。里面穿的雪白的亵衣,被一对铁掌生生的撕碎。一对雪白的鸽子,颤巍巍的扑出来,跳动在他的眼前。王竹双目闪耀无限淫光,一低头就吻上去了,吕雉全身登时颤栗,毫不犹豫的,左右开弓给了秦王两个打耳光。“禽兽!”
这下子可把王竹给打急了,一把扯住吕雉的乌云髻,怒道;“禽兽?还有更加禽兽的,你给寡人过来。”
吕雉头顶一阵生疼,动弹不得,被王竹一阵拖拽,拽进了内里的帐篷,里面铺着厚厚的毡毯,还有香气四溢绣工精美的锦被,似乎真的是专门为她准备好的。吕雉惊慌失措,连撕带咬,王竹上去一个耳光,给她左边粉面上增添了五道血红的指痕。左手拇指捏着她娇俏的下巴,狠狠的威胁道;“脱了,你敢不脱,寡人让你去军营伺候士兵,你信不信?”吕雉不是个可以威胁的女人,“呸!”她冲着王竹吐了口唾沫,恶心的说;“宁可去伺候禽兽,也不**给你!”
王竹这下子可是真的生气了,又是一个耳光闪过去,接着两手利索的下沉,用尽全身的力道,扯断了吕雉腰间缠绕的紫玉带,整个白玉的身体,登时中门大开,暴露在了王竹眼前。“这只怕由不得你了。吕夫人!”王竹一把将她推倒在毡毯上,跟着整个人就压了上去,吕雉的两腿间黑糊糊的,撑起双臂,躺着向后倒退,想要躲开。王竹的动作比她快多了,上去一把又揪住了髻,俯下头去亲她红唇。双臂搂住她的身体,两手在玉体上四下游走,香气扑鼻,一览无遗。吕雉嘤咛娇喘,连咬带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立贞节牌坊,刘季的绿帽子是戴定了。”王竹稍微一用力,就抬起了一只右手,慌乱的解开了自己的王袍。这时候的他,脸孔血红,眼珠血红,喘息如虎,神情像一头正在捕猎的豹子。
吕雉拼命挣扎,可是特种兵的力量太强大了,吕雉的挣扎就像是小舟和大海的较量,徒劳无功,反而更加激了王竹的野性。
“对不起了,刘季!”王竹咬紧了牙关,腰身猛地向下塌陷——
“啊!你——”拼命挣扎的吕雉一下子不动了。王竹却又拼命地动开了。
突然,王竹在吕雉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决绝,他仿佛意识到什么,百忙中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小嘴。“想咬舌自尽,没那么容易!”猛然挥出一掌,打在她后颈处,那是一处要害,只要被击中,立即会窒息昏厥。吕雉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这下子还不任由王竹宰割。王竹索性给她剥光了,变幻着姿势,搞了个一塌糊涂,从晚霞片片,日影西斜,一直到午夜三更才收兵罢战,沉沉睡去。
王竹睡的不踏实,一会儿就醒来了。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做了缺德事儿都睡不踏实。王竹害怕吕雉会突然暴起,照着他的胸口戳上一刀,所以,他不敢进入深睡眠。可是太疲惫了,尤其是经历了如此的肉搏大战之后,身体和精神都有一定的亏耗,实在支撑不住了,不知不觉间就睡去了。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凉丝丝的,有些异样,睁开眼被一阵白光照的恍恍惚惚,想坐起来,却被一只充满香气的手,摁住了脑门。
“你敢在动一动,我就割下你的狗头!”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王竹一下醒来,睁眼一看,吕雉手上抓着一把明晃晃的长柄斩马刀,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昨晚舒服不舒服不消魂!”吕雉双目红肿,髻乱蓬蓬的,玉露之后别有风情,只是她此刻咬着牙,眼神中射出无比的仇恨,看的王竹毛,没心思欣赏了。
该死,这帐篷里有兵器架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王竹心里追悔莫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吕雉这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办的出来的,她要说把王竹的脑袋砍下来当凳子坐,那就一定会坐上一年半载的。
“昏君,你把我害苦了!”吕雉的双目饱含泪水,像水晶一样闪闪放光,一滴滴的清泪,就滴落在他的脸上;“我让你跟我一起死。”
王竹突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贞洁烈女,早听说你背着刘季不守妇道,昨晚的事儿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王竹在拖延时间!真希望那个大将听到帐篷里有异动,冲进来问题是,昨天晚上异动太多了,众将已经习惯了,偶尔有些打斗,大家都觉的平常,所以根本就没人进来。
吕雉的手上加了一份力道,刀子在王竹的脖子上拉出一条血槽,鲜血顺着脖子流入衣领。“你侮辱了我!”吕雉似乎马上就要下手。
王竹的肠子都悔清了,昨晚干完了,应该找人把她拖走,他实在没想到吕雉刚毅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在秦营里操刀砍杀秦王。吕后,果然是吕后。
“不要射箭,抓活的!”王竹用了个二十一世纪最笨的办法。
吕雉竟然上当了,她猛然回过头去。跟她转头的动作同步,一个手肘,击打在她颌下,她登时眼前一黑,四肢无力的斜躺在地上。
王竹迅的站起来,把大刀扔在一边:“来人,来人——侍卫入帐护驾——”
一大群侍卫听到大王的喊叫从帐外冲进来,一看王竹脖颈淌血,登时明白一切,几把铁戟,登时抵住了吕雉的胸膛。
“带下去,留活口!”
王竹摸了摸脖子上三寸长不太深的口子,沾了一手鲜血。妈的,太玄了,差点就见了阎王,这女人!“传军医过来!”
包扎完毕一众文臣武将都来嘘寒问暖,关心大王,大家一致认为,吕雉是叛军领,又胆大妄为‘无故’刺杀大王,罪大恶极,应该处以车裂刑罚。
王竹心想,也不是‘无故’刺杀,还是有一点原因的。所以,这车裂的刑罚,似乎有些量刑过重,饿她三天也就是了!!
这刑罚其实比车裂更加的可怕。车裂比较痛快,挨饿却是精神**的双重折磨,没有人可以扛得住。第一天吕雉勉强就这样过来了,第二天中午一颗胃开始收缩,恶心想吐。全身冒虚汗,觉的冷,颤抖不止。吕雉咬着牙坚持,只想早点死了痛快,可是秦王为了防备她自杀,让人用破布把她小嘴堵住了;两手反绑在粗壮的木柱上。求死也不可能。人饿着肚子,根本没法睡觉,连续两天两夜,她也没合眼,只是苦苦的挨着。吕雉知道秦王想要什么,要不是她的身体还有点吸引力,脑袋早都搬家了,只要她宽衣解带,软玉温香一番,这种不死不休的折磨立即结束。可是吕雉倔强的很,她一看到秦王就讨厌,尤其是在遭到了他的强迫之后,简直深恶痛绝。她不愿意屈服!
可是人没法子跟饥饿抗争,那种滋味绝非常人可以忍受,比之犯了烟瘾还难受百倍千倍。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刚强的吕后再也支撑不住了,喘息着眯缝着眼睛冲着看守她的士兵闪了两下眼皮,示意有话要说。她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了。
看守的侍卫,对大王的想法也颇为了解,知道大王不会让这个精致的女子死掉。赶忙拿掉了吕雉口中的破布。
“我要——吃饭——告诉大王——我——都——依从了——”这几个字消耗了她剩余的能量,耳朵忽然一阵鸣响,脑袋轰的一声,又出了一身虚汗,那滋味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侍卫将话传给了亲兵都尉秦射,秦射跨剑来到王竹帅帐。王竹正在等着胜利的消息呢。吕雉的毅力,出他想象太多了。秦射在帐外轻声说;“大王,吕雉她想吃饭了。”王竹喜道:“你去问她,愿不愿意做秦王的妃子,如果她愿意,就给她一点饭吃,然后让袁生写下请她签字画押。”
“遵旨,臣告退!”
王竹听着秦射的脚步声远去,心想,这样做一举两得,可以俘获绝世美人,又能折服灌婴与周勃,甚至还有可能进一步争取逃亡刘邦旧部来归降,实在是上策。希望吕雉不要耍花招才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射又在帐外禀报:“秦王写好了,吕雉也签字画押了,您是否过目!”王竹大喜:“进来,拿给寡人”秦射躬身入帐,一看王竹笑的跟开花的骨朵一样,心想,打赢了项羽也不见得有这么高兴。
王竹接过那文书一看,上面写着,吕雉甘愿改嫁,做秦王的妃子,特此公告天下云云。辞藻华美,语句和非常贴合王竹的意思。看来袁生也看透了他的想法。
“给她吃饭,另外让军医去诊治,让吕夫人尽快的好起来,寡人留着她还有大用处呢!”一想到自己骑了刘邦的老婆,他就觉得刺激无比。
吕雉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军医诊治了一番,让宫女们把鸡鸭鱼肉全都端走,只吩咐熬一些谷米粥来吃。又给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苦药。这样调理了,两天身子才恢复了元气,脸色由煞白转为有了些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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