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用间
“轰轰轰”正在冒顿狂怒之际,北地城城门大开,城内战车蜂拥而出,见人就杀,分成四股往四面八方袭pm)
左等右等中消弭了士气的匈奴兵正忙于欣赏美人,突然遭此大变,难于应付,处在前排的战士被强横的战车冲击,四散奔逃哭声震天,压死的砍死的数以百计,后面的战士催动战马迎战,可是因为冰面太滑,又事出突然,战马闷哼不断四蹄软跪失控,轰隆隆的倒地一片,阵势顿时大乱。
四路战车兵车轮滚滚,马蹄轰隆,带着血雾血腥直往门户洞开的匈奴兵阵营杀去。王贲在城头一声令下,登时箭矢如雨而。郦食其带着二十辆可移动的弩炮车布列于护城河对岸,依次排开,也不用瞄准,对准匈奴军中军开始放箭,主要是为了制造混乱,强劲有力射程过普通弓箭几十倍的弩炮,把一匹匹战马,一个个士兵撕的粉碎,胃肠狼籍,鲜血狂飙,头颅腾空,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冒顿知道已经中计,匈奴人的悍勇立即向外爆,喊破了喉咙,拔出佩刀:“杀,给我杀!”可是没有马镫的骑兵在冰面上根本无法控制方向,想追击迎敌都做不到,反而三匹健马拖拉的战车成了所向睥睨的利器,把过于密集且失去灵动的骑兵撞的东倒西歪死伤一片如入无人之境。
匈奴兵队形全无,散落奔逃。
冒顿在砍杀了一辆战车后,当机立断,命令自己的黑鹰战旗,向后移动,带着所有的匈奴战士逃跑而去。
王陵等人的四路战车部队,仗着自己在冰面上的稳当,冲出去五里之外,打杀一阵,斩获敌无数,便知趣的退回来。
不能再追了,再追就要倒霉了。
冒顿失去战机,也不敢停留,垂头丧气的帅兵返回大营,想办法去了。
“哈哈哈哈”王竹回到城内扔掉头盔大笑不止:“先生神机妙算,冒顿果然铩羽而去。”王熬正色道;“还不算,这只是开始,要想击败冒顿,还要在做些事情。”王竹想起来了,王熬说还有别的妙计,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还有什么计策,先生这次可以说了吧。”
王熬看着王竹,觉得这个皇帝朝气蓬勃,敢说敢干,又不会随便对下属产生疑心,度量也很大,是个只得辅佐的,和传说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放心的说:“臣的老师慰缭,以一招‘不惜重金,离间大臣’的计策,帮助始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万里土地,今日,我们不妨在用着离间之计,除掉冒顿。”
王竹心想‘离间计’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费钱呀!!
“离间谁?”
王熬道:“冒顿父子。陛下还记得方才臣让您在城头上喊的话吗?据臣所知,王子冒顿是匈奴大单于头曼长子,两人一向不和”
王熬笑了笑,欲言又止!
王竹干笑道:“先生不用忌讳,不就是废长立幼吗?那是取乱之道,父皇当年做错了,假如立兄长扶苏为帝,天下也许不会乱成今天这个样子。”说完,心里流汗,秦始皇本来就是传位给扶苏的,希望王熬不要揭穿。
王熬心里一阵佩服,皇帝也算是够坦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昏君呢?“匈奴单于头曼是个粗犷人物,前妻生子冒顿,后妻阿曼尼,又生一个幼子哈拉。爱后妻兼疼爱幼子是老年人的特有感情,头曼因此打算把酋长的位置传给幼子,所以处处的为难冒顿,冒顿偏偏又是个精明强悍的人,所以,头曼对他很不放心父子已经事成水火”
“臣打算派人去匈奴王庭散布谣言,就说大秦皇帝把自己的妃子献给大单于现在已经送入了冒顿的营寨,又说,冒顿打算攻下北地郡后自立为王和大单于平起平坐
头曼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那里会想的了这么多,一定会派使者向冒顿索要美人,冒顿交不出虞姬,头曼肯定怀疑其中有鬼,再加上阿曼尼在枕边煽风点火,冒顿就算不死,也肯定要被没收兵权,到那时,他是非退兵不可的”
王竹道;“主意是不错,只是谁去散布谣言!”
王贲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王熬大笑道;“想必王将军已经猜到了,没错”
王竹稀里糊涂:“怎么回事?”
王贲道;”陛下应该知道张仪这个人!“王竹大声道;“当然知道”要是连他都不知道,岂不是真的变成了白痴。
王贲道;“张仪当秦国丞相的时候,为秦王献上的治国纲领是‘连横合纵’要实现这个战略,就必须要有消息,所以,张仪在他为相的这些年里,把秦国的奸细布置到了包括匈奴在内的所有大秦占领或已知的土地上去。这些奸细除了负责收集消息之外,还要负责散播谣言。像赵国的廉颇、李牧都是死在了这种间谍组织之下的。”
秦国的特务网是当时最为强大的。
很多名将都死在了这种无孔不入的特务网络之下。
继张仪而起的范睢,要实行他全新的外交政策‘远交近攻’更加需要这种特务网络,所以范睢不遗余力的加以完善,耗费无数的金钱。到了慰缭的时代用‘离间君臣’更加需要散布谣言,秦国的特务机关第三次大规模的完善。其组织程序和队伍人数都在不停地先进和壮大中。
比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也毫不逊色。
慰缭是王熬的老师。
张仪之后是范睢,范睢之后掌握这个庞大特务组织的人应该是慰缭师徒。
王熬手中有一张辐射全国的特务网。
王竹的脑中突然充满了无数的点和线。
这些点和线密密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笼罩大地的蜘蛛网。
现在这张网要复活了,织网的蜘蛛要出来捉虫子了。
王熬要捉的第一只虫子就是冒顿。
未来的几天里,北地城上空一直是愁云惨雾北风呼啸,城外的冰雪越冻越结实。冒顿派人来看过好几次,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竹封王熬为太尉全权负责秦朝军务。
王熬有了官职,立即把以前的特务网络拿到桌面上。
这个网络就像个金字塔,最上面负责的就是王熬和皇帝,下面从京城开始一层层的向下辐射,每一层都有一个主要的负责人,下面还有几个小的负责人。这里有暗语、密码、专门的接头人,神秘非常。王竹惊叹,即像狗仔队又像情报局。
范睢在创建组织的时候,对这些人实行了严密的控制,家眷都拘留在咸阳城里,而且给他们的身上刺了字,防备藏匿叛逃。
王熬和慰缭不告而别后,这个特务网一度从秦始皇的视线中消失,特务们拿不到工资都做鸟兽散了,现在王熬想来唤醒这个网络,是需要一些启动资金的。
还好,王竹此刻最不缺的就是钱。
“四万金够不够?”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找国际大流氓,王竹也豁出去了。
王熬撩了一下眼皮不吭声。
也是,养一群这样的人,钱少了肯定不好使。主要因为他们孤身在外,现在兵荒马乱如果藏起来不露面根本找不到。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保管一个个的送上门来。
“十万斤!”王竹心想这次应该够了。
“陛下要是吝惜财宝,臣也无力回天了,臣还是告辞了!”王熬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眼前的皇帝比起秦始皇的气魄来差远了。
王竹吃惊的喊:“这还少?”
王熬苦笑道;“陛下知道当年始皇帝用来收买赵相郭开和齐相后胜用掉了多少钱嘛?”
王竹摇头,他连郭开和后胜是谁都不知道。
王熬咳嗽了一声,意思好像是让陛下坐稳了。
王竹预料到可能是个天文数字,拔着脖子等着。王熬拱了拱手:“眼下蛮夷作乱,天下不安,陛下千万不可吝惜钱财”
王竹一拍脑门,对呀,慰缭师徒是最会花钱的了,慰缭的治国纲领,不就是‘不惜重金,收买重臣,离间君臣吗?’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范睢的远交近攻,张仪的连横合纵,虽说是说客的口才和政治压力在作怪,但说穿了也是靠行贿受贿来维持的,要不怎么和齐国、燕国这些国家搞好关系,让他们看着韩赵魏三国灭亡而置之不理。
秦国的江山有一半是用金子砸出来的。
“郭开身为赵国重臣,先是陷害廉颇而后又献谗言害了李牧,始皇帝在他身上花了百万金”
王竹惊讶的差点中风,喉头里咕咕作响,仿佛是喝水的鸽子。
王竹不理瞠目结舌的王竹,接着说;“秦国大军灭掉赵国之后,转头南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临淄。如此顺利,秦国的士兵都有些不敢相信,陛下当然知道是齐国丞相后胜搞的鬼。后胜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吃里扒外,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始皇帝几年内送给他的礼物加起来价值过两百万金。”
王竹欲哭无泪呀,这那是打下来的江山,分明是买下来的吗?秦始皇简直就是个房地产开商。他是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这些钱花在后胜郭开这样的人手上,所获得的是千里万里的土地呀。
“行了王大人,两百万金可是暂时没这么多,随军而来的只有十万金,你先拿去,朕会让公子婴尽快从国库拨款的。”
王熬皱了皱眉,疑惑的说;“看来我大秦国力还算昌盛。”
王竹笑道;“说起来有点惭愧,朕把骊山陵墓的财宝给挖出来了。”
王熬恍然,不但没有像儒生一样唠唠叨叨上政治课反而赞叹道;“社稷是大,人伦是小,陛下能够如此看得开,真是太好了。假如”
王竹现在对王熬言听计从了:“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朕一定照办。”
那可太好了!!
王熬兴奋语音颤抖“陛下,把虞姬献给冒顿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此女是把握胜负关键的钥匙,陛下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呀”
王竹像是一口吞下热鸡蛋,噎的直翻白眼:“这这不见得吧从长计议”
王熬心想,不用从长计议,夜长梦多。还是趁热打铁比较好一点。
“陛下,献出此女好处有三”
王竹懒得听,没精打采的问:“什么好处!”
“第一可以离间冒顿父子;第二冒顿有了美人必定没心思作战说不定就此班师;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陛下,此女子是项羽的夫人,项羽知道她流落番邦饱受欺凌,说不定会从燕地、赵地出辽东、代郡、平城去和匈奴人拼命呀!陛下就可以趁此机会收拾关外草莽,重整河山了。”王熬语气有些急。
王竹可为难了,王熬说的话跟万有引力定律一样有道理,可是他却不能接受,虞姬那么善良美丽,王竹怎么忍心让她去匈奴饱受风沙之苦。况且一想起虞姬要去伺候头曼那个五六十岁的老粗,他就受不了了。
“这个朕还是觉得不太好,假如虞姬真的得宠于匈奴单于头曼,一定会劝头曼亲近项羽,她那么恨我,还不挑拨头曼没日没夜的来攻打,这可不好”终于找到了接口,王竹心里轻松了不少。
“陛下,头曼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冒顿失事,头曼就会像只瞎眼的孤狼再也狠不起来了。不用陛下您动手,东胡和大月氏人就把他收拾掉。”王熬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没劲了,王竹根本听不进去。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王大人朕累了,想休息一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熬知道劝不动王竹,他有心理准备,罢了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从长计议吧。
王竹见到王熬出去,突然想起了在城楼上答应过虞姬,要通知项羽来接她回去。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王竹倒是想让吕马童去见见虞姬,也好让她知道项羽是多么薄情寡义,自己再从旁边嘘寒问暖的关怀一番,说不定虞姬一时心软就
女人失恋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
秦代的女人一旦做出了事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
王竹想着想着就阴笑出声了。
第十章王庭
匈奴的土地大致分为三块,上谷以东属于左贤王,代郡以西属于右贤王匈奴王庭大致在额尔古纳河以东与东胡接壤的地带移动,称为龙城。
王熬生怕冒顿死不了,决定亲身前往龙城。
快马加鞭,一路奔命,在秦矮、秦射的保护下,王熬很幸运的绕过冒顿,穿越左贤王防地,进入王庭地界。
龙城是整个匈奴人口最密集的所在。
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衰败的枯草正在摇曳,草滩上嵌着一洼洼清亮的湖水,一眼望去那辽阔的旷野就像一张铺展开来的灰色的大地毯。平面上,纵横蜿蜒的河流结了冰,阳光下反射七色的光芒,就像仙女抛下的条条飘带。
乌云压顶北风起,远处隆起的山包,像海面上潮起的万丈波涛,汹涌而至。无数的马牛羊驴、骡、骆驼出现在王熬的视线里。{秦朝那个时候没有驴和骡子,这是匈奴的特有产物}一群群的牧民正在追逐水草,嘹亮的马头琴正在草原上空奏响。他们穿着皮革的衣衫,披着帯毛的皮袄。很多儿童骑着羊拉着弓箭射击飞鸟和田鼠,他们长的稍微大一些,就能射击狐狸和野兔,再大一些就能拉开强弓,披挂铠甲,骑着战马,射人!!
王熬心想,怪不得中原人打不过匈奴人原来他们从小就开办了军校。
这些牧民平时的时候逐水草而居,随意游牧,以射猎飞禽走兽为职业,经年累月每个人都成了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中原士兵打不过他们的原因也明显的体现出来了,人家射的一直都是可移动的活靶子,中原兵只是在练兵的校场射一下带红心的靶子,优劣之势一看就明白了。
王熬知道在形势紧急的时刻,匈奴人全民皆兵,单于一声令下,射鸟的弓箭立即可以射人。匈奴人热衷于战争,因为战争可以让他们变的富有起来,他们把战争看做是一种营生,而大单于只是个包工头,包工头拉来了生意,就摊派到各家各户,所有的青壮年欣喜若狂的牵着自己的马匹或骡子抄起胡刀奔赴战场。他们作战有很多的规矩,匈奴人靠这些规矩来激励士气繁衍生息,所有的战士缴获的战利品和俘虏除了一少部分上缴之外,其余的都会自动变为战士的财产和奴仆,所以在打仗时每个人都像淘金一样寻找对手去拼杀,他们看待敌军就像是淘金者看待金矿,又像是强盗看到富商口袋里沉甸甸黄澄澄的金币馋诞欲滴。
没有便宜的事情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干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参战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财富,如果有便宜占就像蝗虫一样聚集到一处进行瓜分,如果战斗失利,队伍立即化整为零,如同云雾消散。中原的军队想要捕捉他们的主力决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人家根本不陪着你玩。撤退中如果谁可以把战友的尸体带回去,那么谁就可以得到这个战友的全部财产,当然这里也包括战友的妻子和儿女,战友家里的老人他们是不负责赡养的,大半会睡了他们的老婆,然后赶走战友的爹娘,告到官府,那些都尉、当户、百夫长、千夫长,也只会报之一笑;“他做的很对,正应该这样。”
因为匈奴人本来就不尊重老人,他们只尊重年轻的战士,人老了要吃年轻人吃剩下的食物。因为年轻的战士可以创造财富,可以为匈奴人繁衍生息。
匈奴人最看重的就是传宗接代这回事,所以他们的婚姻一般都是‘外婚制’就是取别的部落的女人。
别的部落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想展壮大,人口也不富裕。
于是,人家不肯把女人嫁过来。
那么好,老子就去抢!!
你抢了我的,我记住你,明天再抢你的,就这么抢来抢去的,导致女人不够用,所以,大单于想了个变通的法子,就是儿子可以娶自己的后母,弟弟要续娶自己的嫂子。这项政策,可能对解决寡妇问题,造成妇女的过度浪费起了一定的作用。
想来,因为连年的战争,寡妇应该是很多的。
正月里,草原朔风呼啸!!
龙城是几千里内最大的物资集散地。
王熬来到的时候正赶上匈奴各部头领聚集龙城祭祀长生天,其实这种祭祀的目的主要是清点牧民和牲畜的数量,类似于人口大普查。这些头领和当户带来了很多的牛马羊的皮毛、弓箭、胡刀、马奶酒还有西域商人的珠宝,秦朝的玉器、丝绸、瓷器、粮食;此外还有交易量最大也最热闹的人易市场,贩卖奴隶本来就是匈奴贵族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大单于的金顶长春帐外,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市。
王熬虽然是秦人,可是在这里也并不显眼,王庭周围的中原商人并不在少数,一个个衣饰光鲜,笑容可掬,眼神冒光,也没见匈奴人对他们有多么残暴,相反有的匈奴人对他们还很客气。
王熬骑在高头大马上穿行闹市,两边有烤羊腿的、卖弓箭、抖落丝绸叫卖的,拿刀壮汉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很是热闹。
“这位秦人老爷,来看看我的奴隶吧,都是上好的货色,如果您想要的话,只要一头羊就可以了您看看怎么样”一个色目人歪着脑袋给王熬鞠了一躬,“啪”一鞭子抽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身上。
“啊!”叫声很响亮。
“哈哈,我说过了都是很好的货色,您看她的皮肤还很有弹性,牙齿还健全,精神也还有一些,您把她带回去,随便给点什么吃的东西,找条铁链栓好了,放在柴房里,随便什么时候想用,就放出来,我保证她会很听话,我的奴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哦,恐怕您还不知道,我是这里信誉最好的商人!”那色目人说着像检查牲口一样,在少女身上捏了一边,末了把她本来不能遮体的上衣拔下来,捏着她的文胸说;“是不是老爷,我没有夸口,这实在是个上好的货色,要不是这批货急于脱手,一头羊,我是不卖的老爷,您到底买不买?”说着他又扳开了那少女小巧的嘴巴,用手中半截铁链半截皮绳充满油渍的鞭子指着里面的牙齿说:“我敢说您要是使用的好,他可以为您服务三五年,考虑考虑吧老爷,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秦矮、秦射那里见过这个,气的脸都紫了,差点扑上去,给***跺了。
王熬知道匈奴的法律,有意杀人并把刀剑拔出刀鞘一尺者判死刑;犯盗窃罪砸碎指骨没收家产,情节严重的也是死刑。没有监禁的刑罚。两兄弟冲过去很可能要坏事。
那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全身上下被沙漠中的日头晒得棕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死灰黯淡,脸上被鞭子抽出一条条的血痕,乱蓬蓬的黑色披肩长上沾着干涸的黑血。双脚的足裸上都有连接着铁链的皮带锁住。一身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全身的肌肤倒有七成露在外面。且不说害不害羞,这鬼天气足可以把她冻死。
女孩全身都紫青硬,深埋着倔强的大眼睛看着王熬,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买了我吧,求你了。
女孩虽然黑黑眼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身材丰腻,并不是中原人士!女孩身边还有一个老者,五十上下,瘦的跟苞米杆子差不多,两眼泪汪汪的,死死的拉着那女孩。离两人更远一些,还有很多的青壮年小伙子和胡人女子,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也是带着枷锁满身伤痕,一脸绝望,正有一群人围过来,又是看牙口,又是摸胸脯,像在自家的牲口棚里挑选牲口。已经有人在喊价了:“我出一匹骆驼买十个奴隶”
王熬冷着脸用匈奴话对色目人说:“这个老的我也要了,你白送我吧,他那个样子不会有人买,你还要给他饭吃。”
“您真是个生意人,算盘打的精,这样子对我太不公平了,连长生天看了都会生气,您别看他老了,懂得事情可不少,还能下地干活,算得上很好的奴隶。这样好了,再加上一壶马奶酒,您把人带走。”色目人眯缝着眼睛赔笑。
“走吧,走吧,不买了,我们去王庭拜会大单于驾-驾-”说着就打马向前。
秦矮和秦射都急眼了:“大人,买下来吧“
王熬不理,骑着马就走。
那色目人从后面追上来,赔笑脸:“好了好了,一看您就知道是一位大贵人,我就破个例把他卖给你您只给一头羊可以了,给金子也可以,不过要按市价来折算,秦朝的货币我是不收的,到了西域没人喜欢!”
王熬从怀里掏出比芝麻粒还小的金珠递给他:“够了吧!”
“够了,够了!老爷,人是您的了,您爱怎么处理都可以,我是很吃亏的,这个女奴隶我都没碰过一下,只想卖个好价钱,今早一出来就碰上了您这个大贵人,她的胃比麻雀还小,不会浪费您的粮食;她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动听,可以让您飘飘欲仙;她的臀部是那么饱满和结实,能令您乐此不疲嘿嘿,老爷您慢走”
王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不定要犯杀人罪了。
秦矮、秦射把少女和老人解下来,带走了。临走的时候,怒视色目人冷哼一声!心想,别让我在秦国看到你。
秦矮来的时候,赶着四十辆破旧的马车。王熬把马车的内壁都掏空了,把王竹给的一百双玉璧和金钗项链、饼金全都藏在内壁中和车辕下。
心想,这次也是九死一生,万一遇到强盗别想活了。
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顺顺利利的到了龙城。秦矮、秦射把那一老一少扶上马车,马车缓缓的向前。太重了,马儿有些拽不动了。
王熬没有直接去拜会头曼大单于,而是出了集市,一直向西,一路跟牧民打听,来到了三十里外的一个牧场。
这里的牧主人是个年轻的匈奴人,王熬挺吃惊,急忙打听:“请问李孝先还在这里放牧吗?”那年轻的匈奴人也吃惊,用流利的汉语说:“你认得家父你是从咸阳来的太好了”年轻人眼中闪烁金字的光芒。
这时候,车里的一老一少突然跳下来拼命地逃跑。
秦射和秦矮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追回来了。少女和老人被放在马背上拖回来,都大声喊叫,说的不是匈奴话,也不是汉语,王熬根本听不懂。
年轻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两个大月氏人从那里来的?”
“他们是大月氏人?”王熬惊讶的说:“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对了,你的父亲在不在,我是”
年轻人打断了王熬的话:“请到帐篷里说话吧。顺便把两位大月氏的朋友也带来,他们可是很重要的人。”
王熬愕然。
什么跟什么呀?
牧场规模不大,有十几名牧人。帐篷里很暖和也很干净,毡毯和马奶酒都是白色的,到处充满了腥膻的味道。
年轻人突然单膝跪地,行了匈奴礼节:“李德阳参见大人!”
王熬一愣,随即问:“你父亲呢?”年轻人哽咽道:“父亲日夜盼望秦国大人来召他回国,却没想到到死也没有如愿。”
王熬脸色大变,坏了,接头人死了。
“大人不必沮丧,家父临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是秦人,日后一定要回到秦国去,那才是我们的归宿。家父还嘱咐,假如有一天秦朝需要我效力,让我一定全力以赴,就像他老人家活着一样。”年轻人一副匈奴人的长相惹起了王熬的怀疑。
“我的母亲是匈奴人,也已经辞世了!我的心是向着秦国的,父亲生前一直这样教导我!”李德阳说的很激动,丝都在颤动。
王熬心想,这次来匈奴本身就是九死一生,冒一次险吧。
“快快请起,请起,李德阳我也不瞒你官是秦国太尉王熬,这次亲自来到匈奴找你父亲有要事商量。”
李德阳正色道:“这个不用大人说,父亲已经跟我交代的清清楚楚大人只说要做什么事情”
这是帐外又传来一阵叫喊。
李德阳浓眉掀动:“大人,这两个大月氏人到底从那里来的?”
王熬说:“市场上买来的。”便把经过说了一遍。
李德阳动容:“我懂得大月氏的语言,听他们的口气,不像是普通人,好像是大月氏的贵族,大人不如把她们找来问问,免得为大秦惹了麻烦。”
秦矮把两人带进来了。那老者一直扯着嗓子嚷嚷,用身体保护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眼光锋利如杀人的刀子,整个人充满了胡人的野性。
李德阳听了一会儿,指着老者,厉声喊了几句,王熬当然还是听不懂。
那老者声色俱厉的回答,比李德阳还横!
王熬奇怪,自己救了他们他们应该感激,怎么像要吃人?
早知道不救你?啥人呀?
李德阳听了老者的话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缓缓的吐出几句话。那老者一一回答,态度却缓和了不少。
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有一炷香,李德阳点了点头,对王熬道:“大人,有些麻烦了,这个老者说,他是大月氏的使节,是来觐见匈奴单于的,半路上被龟兹的强盗给打劫了,辗转流落到西域商人的手中,那个少女他说是大月氏国王‘埃塞拜加’的女儿,也就是大月氏的公主!!”够雷人的!
“公主怎么会跑到匈奴来,就算是使节出使,也不可能带着公主一起,定是假的。”王熬还没说话,秦矮已经抢着说了。
李德阳道:“这个可不一定了,大月氏的风俗和中原大相径庭,与匈奴也不一样,那里的女子是可以骑马征战的,立下战功后,还能成为将军,所以公主出使也很有可能!”
秦矮嚷道:“那也不对,一个国家的使节团,总会有几千兵马护送吧,怎么可能被强盗打劫了。”
李德阳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纵横在西域大沙漠中的‘沙盗’非常强悍,他们聚众上万,在西域各国四处袭扰,战斗力强悍而且惯于在沙漠中出行,这些人来自各个民族,都是亡命之徒,西域诸国拿他们没有办法,有的国家的正规军还没有这些强盗人多,只有大月氏够强大可以收拾他们,这些人为了报复就经常伏击大月氏派出去的商队和使节团,大月氏吃亏也不是一次了,派兵去围剿,这些人就一头钻进沙漠里去,埃塞拜加根本没辙。”
王熬目光深深地注视老者,老者被秦矮给绑了双手,惊恐的双目中透出一种难以隐藏的贵气,忽然说:“快,松绑。”
这可真是奇货呀!
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差点把王熬给砸蒙了。
一定要把这两人弄到大秦去
“我可以送你们回国,你们的公主,我也可以像侍奉公主一样的侍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们要等上一段时间”
王熬和李德阳筹划了一夜,对这个混血儿小伙子的干练和果断十分欣赏,心里赞叹不已。第二天两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王熬带着两双洁白无瑕的玉璧和一万金以中国商人的名义去见匈奴左将军‘呼衍都兰’。李德阳告诉他这是匈奴最贪财的酷吏。
呼衍都兰开始不愿意见,看了王熬的礼物后,立即换了一张笑脸,亲自出去把王熬迎进了帐篷,亲热的就像久别重逢的好友。
王熬说明了来意:“只想见一面大单于的阙氏,献上一些大秦的特产,以便日后通商方便。”都兰心中一动,又拉下脸:“你都带了什么特产!”王熬那能不知道他的心意,连忙道:“有些金玉饰听说将军家里也有几位貌美的夫人,在下也准备了一份”
“哈哈好说,好说,明天我带你去见阙氏!”匈奴人没有汉人这么繁杂的礼数,不然王熬非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第二天他就由都兰引荐见到了冒顿的那位后母,头曼的阙氏来自北海{贝加尔湖}车臣部落的冰天雪地里的黄美人阿曼尼。
俄罗斯的。
都兰头天已经给阿曼尼说了四五车好话了,并且夸赞王熬多么多么富有,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金子做的,十根手指头上带了足有五十个蓝宝石戒指。
阿曼尼当然知道他夸张。可是这是个虚荣头顶的女人,平生最喜欢金子,当然不会放过财的机会,于是很高兴的接见了王熬。
王熬先献上了五万斤珠宝和五双玉璧给她。看的阿曼尼的碧眼冒金光,笑的合不拢嘴。
“哦,这怎么好意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王熬道:“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来龙城的路上看到听到大匈奴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了秦国的四十几座城池,连秦王的皇后都给俘虏了,大秦皇帝已经向王子冒顿献上降书,想来秦国灭亡在即,他日大匈奴入主中原,臣想讨个一官半职来做。”
这话像一盆凉水从阿曼尼的头顶浇下来,手上的金叉当得一声扔出去,冷冷的问:“你说大秦皇帝投降了冒顿!”王熬急忙站起来:“没错,我有一个同乡叫做叔孙通是大秦皇帝的宰相,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人还在王子的营寨中,绝对错不了,他还说,王子准备定都关中,真是可喜可贺呀”
王熬装傻充愣的一顿祝贺,把阿曼尼气的差点休克:“冒顿这个野种,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看来他打定主意要和自己的父亲为敌了,那么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商人”
“在”王熬恭敬地说。
“假如你把方才对我说的话去给大单于说上一遍,我保证你永远都是我们匈奴人的贵宾。”阿曼尼笑的不阴不阳。
王熬道:“这是当然,臣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大单于道喜的。”
道喜?这是给大单于心窝子里捅刀子?
喜从何来呀?
第十一章大单于
大单于头曼每天清晨的时候,都会在美丽侍女的陪伴下走出营地去拜初升的太阳;傍晚去拜初升的月亮。(
这是必须的。
头曼正在拜月,虔诚的说:“愿伟大的长生天永远光照我大匈奴。”
阿曼尼乘马气冲冲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王熬和左将军呼衍都兰。
阿曼尼就在头曼的面前跪下来很委屈的说:“大单于,你的逆子要造反了,你管不管。”头曼刚好完成了仪式,对他的话很费解:“哈哈,我的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的儿子不听从你的管教,让你生气了吗?”
阿曼尼生气的说:“您难道只有一个儿子吗?您忘了那个手握重兵的儿子吗?”头曼明白过来了,粗声粗气的说:“他还在千里之外,怎么惹你生气了?”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抖一抖身上雪亮的羊皮袍子。
阿曼尼也跟着站起来,从左面扶着头曼,嗲声嗲气的说:“大单于刚才我接见了一位秦国的商人,他对我说,您的儿子冒顿已经攻入了秦境,并且俘获了秦国的皇后,就连秦国的皇帝都向他投降了,冒顿还对外界宣称要把王庭迁到秦国的关这些事情您都知道吗?”
头曼的脚步一顿,震惊道:“长生天可以作证,我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阿曼尼眼中射出厉芒,恶狠狠的说:“这已经很明显了,大单于,你的儿子要造反自立了,您可要小心一点。”
头曼虽然宠幸后妻和小儿子,可冒顿毕竟也是骨肉,脸色一沉:“消息可靠吗?你可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秦国人最爱说谎,就像狡猾的兔子。”
阿曼尼道;“这我就不敢肯定了,您可以把那个商人找来问问,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空**来风,未必无因。”
头曼点了点头,挺着大肚子说道;“让他过来,我要听他”
阿曼尼冲着都兰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引着王熬进了大帐。
大单于的金顶长春帐内一片珠光宝气,脚下铺着来自西域的红色名贵地毯,地毯的尽头是一张蒙着白色虎皮的宝座。红毯两旁站着一排妙龄的侍女,有黑的黄的,每个都长的俊俏标志,身材窈窕、姿容不凡。侍女的头上戴着珍珠玛瑙的来自大秦和西域的饰,晃动一下,叮咚作响。
头曼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毛巾,净了一下手,对下面跪着的王熬说道;“你就是秦国来的商人,你很富有是吧?你来见我有没有带礼物?”
王熬一听,这不是公开索贿吗?怪不得都兰和阿曼尼都这样**和贪婪,原来是上梁不正的缘故。
“小人已经为大单于准备了两万金黄金,过一会儿就送过来,还望大单于笑纳!”头曼一听就高兴了,簸箕一样的大嘴从腮帮子一直咧到后脑勺,大声笑道:“抬起头来,真是个豪爽的商人,我们匈奴人最喜欢和豪爽的人交朋友了。”
王熬心里纳闷,你们匈奴人到底是喜欢和豪爽的人交朋友啊,还是喜欢和金子交朋友?
头曼长的真叫一个凶恶,也难为了阿曼尼这么如花似玉的洋妞受得了他。满脸像钢针一样的黑胡须,皮肤粗糙像磨刀石,脸上布满了类似茧子一样的疙瘩,眼睛瞪圆了像庙里的夜叉,打远一看,像一头拨了毛的狮子蹲踞在那里。
饶是王熬见多识广,也吓出一身冷汗。
“你在中原都看到了什么,说出来听听?”
王熬装糊涂:“大单于想听什么,小人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可多着呢!您是不是想听中原大乱的事情。”
头曼生气的叫道:“我不想听那些事情,我想听关于我们匈奴人的事情。”
王熬趴在地上说:“启禀大单于,小人都是听同乡叔孙通说的,他说,秦国的皇帝派他去向王子献上了降书,还把自己的皇后也献给了大单于,那王后现在就在王子的军队里。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头曼一听“皇后”立即两眼放光,冷笑着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小人不敢欺骗大单于。
头曼脸上横肉乱蹦,拍案而起:“你一定是骗我的,怎么我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可不能松口,一定要装下去。
王熬全身哆嗦道;“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不敢欺骗单于。”
阿曼尼趁机道;“大单于要是不相信这个商人的话那也简单,你可以派人去王子那里调查一下,顺便把秦国的皇后带回来。”说完狠狠的白了头曼一眼。
头曼眼中又闪亮光:“也好,呼衍都兰你去传我的旨意,让冒顿把秦国的皇后送到王庭来,顺便问问他军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叔孙通的人。”
呼衍都兰是个贪财好色而且权谋很深的人,战功没有多少,做人最爱投机,平时很喜欢逢迎阿曼尼,头曼派他去军前调查,可是正好对了阿曼尼的心思。
阿曼尼说:“都兰,你可要问清楚了,最好把大单于的皇后给带回来。”话里酸味纵横。都兰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问清楚了。”
头曼哈哈大笑:“阿曼尼,不要生气,秦朝的皇后在怎么美丽,也不可能夺去你的风采,在我的心中你像中天的太阳一样耀眼。”
王熬趁机说:“没错,大单于的阙氏是世上最漂亮的,大单于的王子冒顿是世上最勇猛的,冒顿王子,就快把王庭迁到中原去了,大单于您可真有福气。”阿曼尼阴阳怪气的说;“王庭迁到中原去了,大单于可不一定去得了,坐在中原王庭内的还不知道是那个单于呢。”
冒顿气的胡须颤抖,哇哇怪叫;“都兰,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到前方那个逆子到底干了些什么。”
阿曼尼说:“还不能去,万一王子真的得到了秦朝的皇后和关中的土地,不服从大单于的命令怎么办?”
“他敢?”头曼勃然大怒。
阿曼尼说;“连长生天也看不透人心,大单于怎么知道他不敢?”头曼生气说;“听你的该怎么办?”
“依我看,可以让都兰接替冒顿在前线指挥,让冒顿把秦国的皇后押回来面见大单于。”
头曼也害怕冒顿自立,毕竟他平时对儿子有所亏欠,心里有鬼:“好吧,就按阿曼尼的话做,都兰你明天就启程吧。”
阿曼尼对王熬说;“你也下别忘了把大单于的礼物赶快送过来。”
“是,小人知道,小人告退了。”
王熬从头曼的金帐里退出来,立即回到李德阳的牧场,李德阳还没有回来。王熬在帐篷里坐立不安的等了有三个时辰,将近日落时分,才把他盼回来。
王熬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马奶酒在帐篷里踱步子,李德阳撩开帐篷探头进来:“一起都安排妥当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庭附近千里之内所有人都会知道,冒顿想要自立为王的消息。”王熬放下酒杯,搓着手说;“太好了,明天都兰会离开这里前往军营,我也要赶回北地郡去,不然只怕永远也回不去了。”
李德阳惋惜的说;“可惜,我还不能同大人一道回去,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王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要小心,我会禀告陛下为你记功,他日必当侯爵公卿。”李德阳激动道;“我只求为国尽忠,至于封爵的事情,还是日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熬就派人把金银玉器给头曼送去。头曼一看王熬很富有,对他非常客气,把王熬叫去身边,封他为匈奴的千夫长,允许他随意的来往秦地和匈奴。
王熬感激涕零,并说自己这趟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要求返回秦国去。
头曼没有半点政治头脑,也不懂得用间,这么好的探子他也不知道利用,只以为秦国的土地已经是他囊中之物,大大咧咧的说:“过不了多长时间,秦国的江山全部变成我们匈奴人的牧场,我一定还会重赏你的”
王熬又给大单于拍了一顿马屁,称大单于长的威武,就像昆仑神山一样;声音洪亮犹如滚动的黄河之水;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王者的霸气。
听得头曼开怀大笑,差点把王熬封为大将军。
中午时分,王熬在牧场中得到消息,都兰已经率领三千轻骑兵去向冒顿索要皇后了。
为了消除大单于的疑心,王熬于第二天起程返回北地。当然也带走了大月氏的公主和使节。
几天之后,冒顿便在军营见到了奉旨而来的都兰。
冒顿纳闷,他来干什么?!
都兰进到帐内,叩见冒顿:“参见王子!”
“你来干什么?”冒顿冷冷的问,脸上仿佛带着冰雕的面具。
都兰恭恭敬敬的说:“启禀王子,大单于听说王子带兵势如破竹攻下秦国的很多城池,秦国的皇帝已经向你投降,觉的你已经很累了,要我来前线接替你指挥!”
冒顿悚然动容:“什么?”正在烤火的双手像被灼伤缩了回来,脸上一阵潮红,猛然站起。但愤怒的火焰旋即又像是被一盆冰水所熄灭,缓缓的坐了回去。依然烤火。“
“你回去对大单于说,我要继续指挥战斗,本王子不累。”
“这恐怕不合适吧王子,末将可是奉了大单于的旨意来的,你知道在匈奴没有人可以违抗大单于的意思,王子也不行”都兰低着头瞥了一眼冒顿,见冒顿没有生气的意思,跟着说;“大单于的意思是,让王子带着秦朝的皇后一同回去。”
“秦朝的皇后?”冒顿吃惊不小:“都兰大人你是不是被草原的冷风吹昏头了,我这里那来的什么皇后?”
都兰脸色一变,阴笑道;“这也是大单于的意思,王子不会是看到那皇后长的貌美,故意不交出来吧。”
冒顿吸了口气,强压制怒火:“大单于是不是误听了谁的谗言,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皇后。”
都兰直起腰来,冷冷的说;“末将劝王子还是把人交出去,不然恐怕”冒顿听他语气不善,皱眉道;“到底是谁跟大单于说,秦国皇后在本王子这里?”
“是一个商人说的!”
冒顿点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线:“商人,商人!!”
“这么说王子真的没有见过秦国的皇后了?”都兰眼珠一转:“那么王可是有个叫做叔孙通的降将?”
“这个倒是有你怎么知道?”冒顿吓出一身冷汗。
都兰冷哼道;“王子还是尽快交割了兵符,自己去向大单于解释吧。”
冒顿心想,一定又是那个女人在搬弄是非了,看都兰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事情好像很严重,如果不回去,她一定会栽赃我造反!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哈哈,好吧,既然是大单于的主意,本王子就回王庭去述职,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都兰将军来善后,反正秦人也是嘴边的肉,不能动弹了。”
都兰行了礼,毫不客气的说;“那就多谢王子成全了。”
第十二章赌约
王陵气喘吁吁的来见王竹:“陛下,匈奴兵后撤五十里扎营”
王竹眼一瞪:“难道先看看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吕马童正在旁边站着:“陛下,让我带兵追上”
王竹摆了摆手:“你先不要管他,我找你还有别的要事。”吕马童心想有什么事情,比退敌更重要。他来找王竹就是希望王竹给他机会立功的。
王竹道;“朕封你为裨将,北地君,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吕马童激动地差点中风,带着哭音说:“吕马童万死不辞。”
王竹摸着下巴,挤着三角眼,阴笑道:“也没有这么严重,朕只是叫你去见见虞姬。”吕马童道;“也是,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娘娘,多谢陛下。”
“先别忙谢!我问你,你见了虞姬该怎么说。”
吕马童傻乎乎的说:“那能怎么说,我就说来参见娘娘呗!”王竹问道;“娘娘要是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吕马童愣住了:“我我”王竹叹了口气道;“你就实话实说呗,那有什么?”吕马童道;“虞姬和项羽感情甚好,只怕她不信。”王竹知道他不想去了,连忙道;“别管她信不信,你总要去见一面,过门儿不入,总是不合适的。”
吕马童点了点头,心想,我怎么活人活到这个份上,难受。
王竹挥了挥手:“见过之后,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吕马童拱了拱手:“臣告退。”
吕马童来到虞姬门外。看到这里防守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这是一间四合院,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很干净。处在整个郡守府的正中央。听说是以前的郡守夫人住的,王竹让他们搬出去给虞姬了。
“劳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吕马童求见!”
门口当兵的认识吕马童,知道他最近总是在皇帝面前晃悠,不敢怠慢立即跑到门口通报。虞姬整日无聊,又思念项羽,没有法子只是和两个丫鬟紫环、玉琅绣花描眉打日子。听到卫兵报告说,吕马童求见,绣花针一下子扎破了手指。激动地想,难道是主公派人来接我了。她顾不上手指流出的血珠冲出门外:“马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主公让你来的。”
吕马童一看虞姬面容憔悴,心里苦,的确是项羽让我来的,不过
“吕马童参见娘娘,娘娘一向可好。”
“不好,不好,我不好,马童,你快点进来,我有好多话要问你”虞姬完全失去了分寸跑出来一把攥住吕马童的衣服袖子,生怕他跑掉了。
吕马童唯唯诺诺的走了进去。
“马童,是不是主公让你来接我回去,想不到昏君这次倒是信守了诺言,看来我对他有点不好”虞姬嘴角上的笑意迅的扩展到整张俏脸。
吕马童真想扭头走了,吞吞吐吐的说:“是是主公派我来的”吕马童在两步外都能听到虞姬的心跳声;“紫环、玉琅,你们两个死丫头,还等什么,快点收拾东西,对了,我要去谢谢昏君不,陛下。马童,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吕马童的脸紫的仿佛刚挨了三百个耳光,低着头说:“娘娘,你”虞姬的高度热情碰上了一盆冰水。吕马童的情绪让她感到意外:“马童,想来这几日舟车劳顿你是很累的,要不我们休息几天在启程。”
吕马童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奉命来杀你的。”
虞姬像是在睡梦中被雷击中,一下子懵了:“马童你开玩笑”吕马童哭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娘娘,你的命真苦!”
“马童,谁要杀我,你别说傻话了。”虞姬想不通了。
“是主公让我来杀你的,娘娘,主公觉得你已经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与其饱受不如死了干净。”吕马童泣不成声了。
虞姬愣怔了一下,忽然咬紧银牙:“马童,你怨恨主公对不对?你投降了昏君是不是?你是昏君的说客,你说,到底是不是?”
吕马童双手连摆:“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
“我不信,我根本就不信,马童你骗我的,你骗我的,项郎他不会这样对我。”虞姬的娇躯开始战栗,脸色在一分分的转白。
吕马童不知所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结结巴巴:“虞姬娘娘,我是您不要太伤心了”
虞姬突然伸手去扶起吕马童,柔声说:“马童,我知道主公他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可以代他问你道歉,可你却不该投降暴秦,那可是我们大楚的死敌,他杀害了我们多少楚人。马童,你一项正直,怎么这次犯了糊涂。你对我说实话,你方才是哄我的,对不对?”
吕马童见虞姬双目失神,精神恍惚,握着他胳膊的玉手一个劲的抖,连忙道:“娘娘,这可让我怎么说,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那是那是真的。”
虞姬的手突然松开了,冷声冷气冷脸:“马童,你出以后也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你的人品很卑微,我不想再见到你。”
吕马童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转回身,鞠躬:“娘娘,假如用得着我吕马童,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吕某万死不辞。”
吕马童走了,虞姬就像拉直的弹簧一下子松了劲,骤然跌坐在地上。
紫环和玉琅连忙过来扶起,口中唧唧喳喳的骂道;“吕马童一定是疯癫了,要不就是被秦王的金银收买了,她一定是胡乱污蔑主公,娘娘你可千万不要信他的。”
虞姬苦笑道;“不信,我怎么会相信他呢,只是好容易见到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我的心很难受而已。你们先下我要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虞姬又喊:“紫环,紫环,跟我出去,我要去见昏君,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搞出这么多勾当。”紫环过来劝解:“小姐,还是算了吧,昏君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你总是跟他过不去没好处的,万一”
虞姬不高兴了:“紫环死丫头,你是不是贪图昏君的金银,已经不再和我一条心了。”紫环吓的跪在地上哭道;“小姐,我是担心你的安慰呀!”
虞姬愤恨的说:“我一定要找昏君问清楚,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搞不清楚这件事情,虞姬的心仿佛被掏空,一点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紫环没办法,只能和她一起出门。
吕马童正在王竹这里汇报方才的经过,门外就想起了紫环的吆喝声:“我家小姐要见陛下,你们快点进去通报。
她怎么来了?
吕马童一想不好,万一虞姬看到他在这里肯定要以为是皇帝指使的了。吕马童正想躲避,虞姬这个时候,已经闯进来了。门口的亲兵不是死的,他们只是不敢得罪虞姬。
“吕马童你果然在这里,我没有看错你,你成了昏君的走狗。”
“没有娘娘,我不是,你误会了”
王竹拦着吕马童,对虞姬说道:“谁让你进来的,你懂不懂得一点礼数?”
“昏君”虞姬戟指王竹,恨恨的说:“你为什么要让吕马童去造谣,你知道吗,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卑劣,让人齿冷。”
王竹苦笑道;“你怎么知道吕马童说的是假话,还有,你口口声声叫朕做昏君,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真的是昏君,你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吗?”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昏君,想要证明你不是昏君也可以,你把我送回楚地去。”虞姬像个债主一样理直气壮。
吕马童抢着说:“娘娘你不能回去,主公怀疑你失去了贞洁,他要杀你的,你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皇帝是好人,你不如跟他算了”
“吕马童,你给我住口!”虞姬气的脸都白了。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小人!”
紫环也放肆的说道:“吕马童你不得好死!”吕马童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一腔怒火冲着紫环咆哮:“你住嘴!”
越来越不像话了,王竹吼道:“都给我住口,成何体统。虞姬,你不是不相信项羽薄情寡恩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来试验一下。”
“我项郎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随便你怎样试都可以!”
“好,我们就来打赌!”
“打赌就打赌,只是你不能使诈!”
“朕可以对天誓,假如使诈,让赢胡亥被天打五雷轰!”
“你怎么赌,假如你输了,送我回项郎身边去。”
“假如你输了,就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心甘情愿的。”
“好”虞姬闭了闭眼睛,心里大概在默默地祈祷。
“吕马童,你立即给项羽写一封信,就说,你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想要回他怎么说嘿嘿”
虞姬喊道;“我要看过了才算。”
王竹心想,假如我想在信件上做手脚,你还能拦得住。“随便”
吕马童的信上什么也没写,就只有一句话;“虞姬身边守卫众多,没有机会下手刺杀。”
“昏君,你白费心机”虞姬心想,昏君一定会让人假冒项郎的笔记,可是那根本就骗不了我的,我认得他的字。
信件当着虞姬的面交给兵卒送出去了。虞姬这才放心:“陛下已经很多次没有遵守诺言了,这一次可不要那样了。”
王竹心想这次我赢定了:“这一次如果输了,立即送你回楚地去。”
吕马童嚷道;“娘娘你不能回去,回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吕马童。我以后不想再听你说话了!”虞姬冷冷的说。
“娘娘”虞姬不理,拂袖而去。
吕马童正在郁闷,那个送信的又从外面跑进来,跪在王竹面前。王竹阴笑着对吕马童说:“马童,你也不想看着娘娘回到楚国去被害死吧。把那封信改一下!”
吕马童楞道;“怎么改?”
王竹斜着眼道;“你就写上虞姬已经**了”吕马童摇头道;“以项羽的脾气和写不写都一样。”心里补充道:和陛下的名声
王竹坚持:“让你写你就写,你不想看着虞姬无辜去送死吧。”王竹害怕项羽变卦了,要用这话刺激他的蛮性。
吕马童寻思着,这也算善意的谎言,也就照着写了,然后,士兵捧着信出去,骑着快马冲出城门,绝尘而去。
王竹看着吕马童说:“虞姬会不会自杀?”吕马童也正在担心这个:“会的,娘娘可是忠贞不二的烈女子。”王竹用两根手指捋了捋垂到肩头的长,放到鼻尖上闻了一下:“那可怎么办?”吕马童想了一下:“陛下不如送些礼物过去,女子都是水性,可以哄的。”王竹心想也是,从虞姬来了到现在还没有赏赐过什么东西呢?
“先让人送一些胭脂水粉和金钗饰,女人最喜欢这些。”王竹拍了拍吕马童的肩膀,表示很欣赏这个主意。
吕马童心想,我成什么人了,大概奸臣就是这么练成的吧。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负责送礼的张喜就满头包回来了:“陛下,虞姬娘娘把东西退回来了,他的丫鬟还把奴才给臭骂了一顿!”看得出张喜也挺窝火的。
“没关系,你在重新挑选一些好东西送过去。”王竹正在看竹简学文化。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张喜硬着头皮又去了一次,过了一会儿慌里慌张的跑回来。
“陛下,不好了,虞姬娘娘大雷霆,把东西都给砸了,说”
王竹笑道;“是不是说让朕死了这条心,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朕染指!”张喜惶恐的跪在地上:“陛下,你怎么知道的。”
被抢上山寨的烈女都是这样说的。
这些都是老词,没什么新鲜的。
“你去找一些名家的绣品给娘娘送他会不会给扔出来。”
张喜有点怵,又不敢不去。
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陛下,娘娘说收下了,请陛下以后不要再送了。”
王竹放下竹简,笑道:“女人啊,女人,果然是水性,没有铁板一块的。”
第十三章说服力
王熬回来的时候,城外冰雪初融,王竹正准备用兵。(pm)骑兵、战车兵、步兵、伤兵,总之一切能用的兵将全都准备好了。
可是王熬一句话就给否决了:“对付呼衍都兰,用不着一兵一卒!”
这么神?!
难道你会撒豆成兵,呼风唤雨?
王竹翻白眼的功夫,王熬又开口了。
“臣要的金银是不是已经来了?”
王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着脸说:“来了,来了,你尽管拿去用,朕一点都不心疼!”
“陛下,臣”
“真的不心疼,你拿去用好了”
“陛下,臣的意思是!”
“不心疼”
这那是不心疼啊!简直要疼死了。
陛下该不会是吓出毛病来了
“臣有办法让都兰退兵,顺便把叔孙通带回来。”王熬哭笑不得。
王竹问道;“是不是需要金子?”
“正是,正是!”
就说嘛?大秦的江山有一半是用金子砸出来的。
“计将安出?”王竹拽了一句,觉的还挺恰当。
“请陛下挑个能言善辩的说客!先给都兰先送几万金礼物,然后说陛下要杀叔孙通,让他把叔孙通交出来,都兰贪财如命,相信叔孙通一定可以回来。然后”
“好,好,好”王竹听的连连叫好。
“可是派谁去合适?”王熬心里没有人选。主要是他此刻对秦军不太了解。
“郦食其!”王竹不容置疑的说。
既有口才,又懂外语。
郦食其把胸脯拍的山响:“陛下派我去,我肯定办好。我喝死他!”
王竹连忙道:“他要是不请你喝酒呢!”
“不会,你扮作客商进去,然后给他送礼,都兰一定会请你,不过匈奴人酒量大,你小心点。”王熬好心提醒。
“王太尉太小看我了,要说别的咱不行,说到喝酒,整个大秦就没对手!”
这次出国参赛,可千万别丢人!王竹挺为他担心。
喝的惯洋酒吗?{马奶酒}
郦食其打扮成客商的样子,口口声声有重要情报禀告匈奴主帅。匈奴士兵按照程序,先把他暴揍了一顿,然后扔到都兰面前。
“将军,参见将军,小人有重要军情禀告!”
都兰这几天爽!接替了冒顿顺便也接收了冒顿抢来的美酒金银和秦人女子。郦食其哎呦哎呦的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到都兰正毛手毛脚的调戏良家妇女,赶忙又把头垂下了。
“你见我有什么事?”都兰很不耐烦的问。
“将军,小人有紧急军情禀告,此事关系重大,请将军屏退左右。”郦食其把一张折叠好的羊皮举过头顶。
都兰爱理不理的从亲兵手中接过羊皮,斜着眼一看,立即站起来,大手一挥:“出去,都给我出去。”顺带连怀里的良家妇女也赶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可是无功不受禄啊!”都兰也不是傻子,黄澄澄的十万金摆在眼前,那能没点阴谋?
“将军,嘿嘿,小人也不瞒你,小人是秦国的皇帝派来的”郦食其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给士兵打肿的有半边脸,挤着眼笑。
都兰早就猜出了七八分,狞笑着说:“秦国的皇帝想要收买我吗?我们匈奴人是不爱钱的。”说着把羊皮叠起来揣进怀里。
不爱钱?郦食其心里流汗,都兰将军脸皮够厚的。
“将军是铁骨铮铮的大英雄,视钱财如粪土,我们怎么敢收买将军。我国陛下只是有一件小事想要将军帮个忙!”“放屁,两国交兵,互为仇敌,本将军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给你们帮忙?”
这点钱还想要我帮忙?哼哼!
都兰可是搞敲诈的行家。
“陛下说了,只要将军可以帮这个小忙,陛下还有一份厚礼献上!”郦食其又把手伸进怀里。
都兰斜着眼看了看,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郦食其手上拖着一个黑色的锦盒。都兰隐隐的感到盒子里寒气四溢,冷冽逼人,好奇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郦食其伸出左手打开盒盖,突然从里面取出一把寒光闪闪,苍白如镜的匕。
都兰大惊失色,猛然站起,拔出腰间佩刀,正要喊叫,却听郦食其说道:“此乃秦国至宝鱼肠剑!!”
“鱼肠剑?这个我知道,好像用来刺杀过国王。”都兰扯着嗓子喊:“来人”
郦食其道;“将军,这把匕是我国至宝,剑刃锋利,削铁如泥,是陛下特地送给将军的礼物,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帐外一窝蜂冲进来大群匈奴兵,都兰挥手道:“出去,出去,没事了,没事了。”匈奴兵面面相觑不知所谓,相互对视一下,唏哩哗啦的退了出去。
“将军请过目!”郦食其把剑放在脚下,然后后退十步。
都兰快步走过来捡起鱼肠剑,冷笑道;“削铁如泥,唬人的吧!”左手轻轻举起匕,向右手的弯刀斩去。“嗤”一声撕金裂帛的轻响,厚背胡刀应声而断。“当”的一声坠落于地。
“宝物,真的是宝物,好,太好了!你们陛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听听!”都兰拿着鱼肠剑在帐篷里手舞足蹈,这可比十万金还宝贵,等于是多给了他一条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陛下只是想要一个人!”“谁?”
只要不要我老婆,爱谁谁!
再给一万金,要老婆也可以考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靠!
“叔孙通!”
“叔孙通?”
“没错,就是这个可恶的叔孙通!”
都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因为王熬曾经提起过。
“这个人很重要吗?大秦的皇帝为什么指明要他?”
“只因他是陛下的仇人,他背叛了陛下,而且辱骂陛下,陛下把他恨入骨髓,所以要把他带回去千刀万剐!”郦食其阴狠的说。
“那不如我替陛下把他杀了,省的让他肮脏的血,玷污了陛下圣洁的眼珠!”都兰心里在盘算,会不会是阴谋?
郦食其心想,那老子不是白跑一趟。
“千万可别,叔孙通那老东西,背叛陛下,罪大恶极,陛下每每想起,睡不安枕,食不知味,已经在先皇面前立下重誓,一定要亲手处决此人,假如将军杀了,岂不是跟没杀一样,陛下不解恨是小,失信于先皇百姓才是大事”
都兰心想,秦皇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总要有个交代,叔孙通并不是匈奴人,即使交出去了,大单于也不会知道,更加不会影响军心,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利润又这么丰厚!
还是从了吧!
“既然如此,你就把他带回来人把上好的马奶酒和酥脆的烤羊腿拿上来”
郦食其心想,果然不出王太尉所料,这人见钱眼开。
郦食其说:“听说匈奴的美人肌肤滑嫩,舞姿诱人,非常的,嘿嘿”
“秦朝的大官也有这种雅兴,来人,献歌舞!”
你***,就兴你祸害中国女人,老子就不能玩玩匈奴娘们?!
贪官。
只要是贪钱的官,肯定就离不开酒色。都兰贪钱贪得多,喝酒喝得也凶,女人更加是来者不拒。他对女人的要求只有两点:一女人;二活的。
其余的美丑、老少、民族、高矮、胖瘦一律不问。摁到就上。
郦食其端起马奶酒闻了一下:“好酒!”一饮而尽。
侍女又给斟酒,他又一口干了:“好酒!”一连十几杯。可把都兰高兴坏了,握着郦食其的手感动的说:“想不到秦人中也有这样的英雄好汉!”
郦食其拍桌子火了:“我们秦人的酒量本来就比匈奴人强得多。”牵扯到国际争端了,都兰也急眼了:“你们秦人重文轻武,身体很差,酒量也一定不好。”
郦食其冷笑道:“我们秦人是文武全才,又有学问,又能打仗,酒量也好得很。”都兰瞪圆眼睛:“你要是不服气,我们来比比。”
“比就比”
两人推杯换盏,一口一个喝了有四坛子马奶酒。郦食其酩酊大醉,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还好,都兰及时提醒了他。
“你们秦国完了用秦人的话讲内忧外患快亡国了,不如你投降本将军,本将军在大单于面前保举,管保你荣华富贵!”
郦食其翻白眼:“我实话给你说吧陛下已经调集了关中的二十万大军来助阵,将军你绝对进不了北地郡。”“胡说八道,秦国已经没有兵马了,你吓唬老子,你敢对长生天起誓吗?”都兰笑的前仰后合。
老子不认识长生天?
长生天是谁?贵姓?
“哈哈哈哈”郦食其比他笑的声音还大:“将军都快死了,还口出狂言,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啪!”匈奴人的粗鲁性子爆了,都兰站起来揪住郦食其的脖领子:“你敢侮辱我?不怕死吗?”
郦食其冷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将军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都兰瞪着眼睛吼道:“我有什么处境?我的处境好的不得了,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进入关中,升官财。”
“升官财,哼哼,我看是身败名裂吧。”
都兰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把将郦食其扔在地上:“好好的喝酒,为什么要激怒我?”都兰哇哇大叫,像一头狂的黑熊。
郦食其叹息道:“我可是看在你很能喝酒,敬佩你是个英雄好汉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没想到你这人不知好歹,可怜,可怜,一代名将,就要死了!”说着就往外走。
“回来,话没说清楚,你不能走!”都兰拽出鱼肠剑挡在面前。
郦食其一脸不屑,迎着匕走过去:“我先走一步,将军随后跟来。”
都兰愣了一下,突然大笑着收起匕:“你这个秦人真是奇怪,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吧,好吧,我们坐回去,你我为什么活不成了!”
郦食其大刺刺坐下来,指着都兰道:“要我说也可以,两万金先付!”
都兰这辈子还没被人敲诈过,没想到今儿出了个胆大的:“要是说的有理,别说两万金十万金也没问题?”郦食其道:“你是不是奉了大单于的命令来接替冒顿指挥的?”都兰心说,地球人都知道,用你说。
“废话!”
郦食其道;“这就是了,将军的凶险就在这里,太险了,太险了,简直险到了极点!”
“怎么险到了极点?”都兰有点被他唬住了。
郦食其喝了杯酒:“我知道你们匈奴的大王子和小王子争位,你是偏向着小王子的,这次你来替换冒顿,也是阙氏的意思。可你想过没有,将来谁能坐上大单于的宝座还不一定,万一你下错了住,怎么办??”
“这跟打仗有什么关系?”都兰冷笑。
“竖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来军前替换,冒顿肯定恨你入骨。本来嘛,到手的军功被你抢走了。我要是冒顿,将来得势一定让你好看。”都兰点头:“这倒是,可大单于的命令也不能违抗!”郦食其道;“所以说你很危险,你再想想,如果你在北地城下打了败仗该怎么办?情形就更危险了。阙氏等着你立功羞臊冒顿,你给她丢脸,她铁定恨你;冒顿等着你出丑,他好东山再起,一定会借机在单于面前中伤你;而大单于为了挽回面子和父子亲情,一定会嘿嘿杀你泄愤。”
都兰后背差点湿透,但仍嘴硬:“我是不会战败的。”郦食其撇了撇嘴:“敢问你比冒顿的武功如何?”
都兰咂嘴:“这个,似乎差点!”
郦食其抚掌道:“那比他的学问好?”
都兰摇头:“冒顿王子是很有才学的,我不认字!”
郦食其又说:“那么在军中的威信和号召力总比冒顿要强点吧。”
都兰差点哭了:“那就更比不了了。”
郦食其也差点哭了:“哥,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凭什么打胜仗?冒顿在北地城下尚且铩羽而归,你能取胜吗?况且,这一月来,我国陛下,已经从关中调集了大量的士兵和粮草,就算不胜,也不至于落败,顶多是个拖延。将军,你没有粮草,如何拖得起呀”
郦食其心说,你干脆去死算了,这完全是凭着对领土和金子的一腔热情在打仗吗?要不是国内大乱,今儿非灭了你不可!
冷汗已经爬上了都兰的额头,他忽然惊呼道;“坏了,那我不是死定了,这,这个怎么办?”
郦食其伸出一只手:“金子,两万金,兄弟替你扛了!”
郦食其这黑话,都兰听不懂,握着他的手说:“金子不是问题,走的时候你就带上,问题是你怎么救我!”
郦食其道:“口说无凭!”
“这个给你!”都兰把写着十万金的羊皮礼单还给郦食其。
“这怎么好意思,这是陛下赐给你的,我怎么好,这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你要是能救我,匕也转送给你!”都兰是真的害怕了。
“好,够义气。”郦食其一拍大腿:“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大胆的往前走吧。哈哈。”
都兰急道;“怎么做?”
郦食其道;“你现在撤兵回去”
郦食其不让他插嘴:“回去之后,对大单于说,秦朝已经调集了重兵前来,战机已经错过了。大单于为了把王位传给小儿子,一定会压制冒顿王子,这次出征的功劳一定会落到你的头上,阙氏和大单于都高兴了;至于冒顿王子,你偷偷的把赏赐送到他的帐篷里去,平息他的怒火,他就会转而怨恨大单于,不会恨到你的头上来!”
“撤兵!啊,我明白了,说了半天你是来劝我撤兵的,你这个奸细,我杀了你”都兰的酒气已经化作汗水从毛孔里钻出来,醉意没了一半。
郦食其大笑:“这话也对,不过,你撤了兵,大家都有好处!”
都兰急的像狐狸一样在帐篷里乱窜:“可是,平白无故的撤兵,将士们会有意见的。”郦食其拱手道:“陛下早就替你想好了,未来的三天里北地城会连续运兵,城头上烟尘滚滚,马嘶人喊,匈奴众将一看,知道城内来了援兵,自然同意撤走!”
都兰知道郦食其不是好人,可他的话说的十分有理,权衡利弊之下,只得点头答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第十四章嚣张刺客
郦食其这一趟收获不小,不但立了功,王竹还把贿赂都兰的十万金原封不动都赏赐给他郦食其当仁不让,全盘接收,不愧狂生之名。
连续三天,北地城进进出出,马踏营盘,车盖如云,仿佛有大批人马来到。其实都是王竹命王陵、夏侯婴在做戏。来来回回就是原先那些人。
匈奴大军果然在第四天拔营起寨,撤回王庭。王竹对王熬很是佩服,赏赐金玉无数,王熬全都不要,就一句话,修道之人,清心寡欲。
匈奴人虽然后撤,但河套一代,千里之地,已经不属于秦国所有,九原、云中诸郡县,再次遭到异族铁蹄蹂躏,蒙恬和三十万秦军将士,费尽心血换来的成果,毁于一旦。很多下级军官请愿要求王竹追击匈奴人,讨还土地。王竹报以苦笑,走了就不错了,还敢去追?以目前的国力来看,那样做,和找死可以画上等号。
王熬、王贲、李信这些老人心里是非常明白的,军事实力的强弱,先要看综合国力,眼下秦国民生凋敝,江山疮痍,那里有余力去拓展领土抵抗外敌,河套地区的暂时失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竹让各位将军在军中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打不过。只要说成是攘外必先安内。
“收拾了中原的叛贼才轮到匈奴狗,他们的好日子不会太长,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谁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这词是王竹编的,战争片里看来的。
王竹临走之前,在北地郡做了一些布防。上郡城已经被匈奴人烧毁了,短时间内不可能重建。其实重建不重建,关系也不是很大了,雁门关一破,匈奴铁骑长驱中原,一马平川,长城失去了作用,关中郡县,就像赤着身体的妇女随时有被蹂躏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留下大将镇守。
王竹选择的人是蒙铎。
没有人比蒙铎更适合了,当年蒙恬曾为内史,总督河套三十万边防军,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蒙铎是热爱这片土地的,就像热爱他的父辈一样。
王熬给王竹分析了眼前的形势,抛开所有的问题不看,只就秦军本身来讲,目前的耽误之极就是募兵。招募一些年轻力壮的精兵。
王竹也正在为了这件事情愁,他也知道兵员不足,可是天下都造反,秦国所剩下的就只有四个郡,这四个郡能有多少兵员,眼下的**万人,还要留下至少五万来抵御匈奴,带回去三四万,去打项羽,基本上跟没去一样。
以项羽和英布拉壮丁的效率,说不定目前有有了几十万人马呢?
王熬的意思是,吃柿子一定要拣软的捏。项羽先把他放到一边去,设法击溃附近的几个草莽王国,收编其兵力,最后消灭楚军。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竹帅军返回咸阳。
大军高奏凯旋之歌,黑旗飘飘,威武雄壮,浩浩荡荡,向咸阳开进,由秦直道进入陇西。走着,走着,前面开路的李信突然停了下来。王竹的金鞍马车自然也跟着停止。李信派人来报告,说探子来报,前面有五六米高的一堆乱石挡路。
叔孙通觉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条秦直道,可是有专人维护的,每天都有当地官府分三个时段派人沿着道路巡查,就是害怕有人搞破坏。皇帝要从直道过,消息早就传给了当地的官府,他们怎么敢出这种纰漏,脑袋在脖子上呆腻歪了?不能吧?
叔孙通觉的异常,还没来得及跟王竹汇报,道路左侧起伏如蛇的丘陵上突然出阵阵的轰隆声。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隐藏的闷雷。
叔孙通突然跳下马车,莫名其妙的喊:“护驾,护驾”
就在所有的士兵都认为他失心疯有毛病的时候,丘陵的高处,忽然出来一声暴喝:“昏君,去死吧。”一个黑脸大汉,出现在众将的视线里,粗如象腿的手臂上赫然举着一块七八百斤的巨石,猛然向下掷来。目标正是王竹的车驾。
那青黑色的石头,差不多有王竹的豪华马车一半大小,这样居高临下的扔下来,一旦砸中,肯定是车毁人亡,骨头稀烂的结局。
亏得叔孙通的一声喊,王竹还在甜梦中与虞姬幽会偷情呢,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哈喇子流的满地都是,美呀。猛然听到叔孙通一声鬼哭狼嚎,王竹听到碎石滚动的声音,思想在脑中打出一道闪电,嗖的一下就挑破车帘,跳了出来,在地上一滚,滚出去两丈之外。
“轰隆,咔嚓”连续两声爆响。豪华的马车仿佛被炸药包扔中了,整个飞上了天,连两匹骏马也跟着化作脓血。车轮子抛飞半空,木屑在空气中横飞,一块巨石,骨碌碌的滚下山崖。
“有刺客,护驾,护驾。”附近的秦军顿时慌了神,还以为皇帝死了。
负责统领亲兵卫队的是秦矮和秦射两兄弟,一看巨石砸毁了车驾,还以为皇帝遇难,吓得面如死灰,胸中转瞬便燃起烈火。空中的巨石又抛了下来,每一块都有七八百斤,砸在密集的秦军队伍中,死伤不少。
训练有素的秦军,从短暂的惊愕之后苏醒过来,立即弯弓搭箭,向上射箭,那个粗壮的黑刺客,在丘陵上奔跑,想找路径逃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一对地球仪大的铁锤,看似笨重,却又行走如飞,当真壮士。
秦矮秦射睚眦欲裂,抽出弓箭,略微一瞄准,嗖嗖两箭,分别射中刺客的左臂右腿,刺客失去重心,像滚地葫芦一样从丘陵上滚下来。
王陵郦食其靳强王贲章邯等人都已赶到,一看皇帝车驾被毁,混乱中也不知陛下死活,大惊失色,呐喊着冲向滚动中的刺客,扬起刀戟,向下劈落。
那刺客也真是高手,身子刚一落地,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起来,肥胖的身体就像个充气的皮球,活力十足,行动两只大铁锤上有千钧的力道,先后两下把章邯的大刀和王陵的铁枪震飞。王陵也是一员猛虎将领,在项羽的手上尚且能支撑七八招,没想到这刺客竟然一下把他大枪磕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刺客足足比他高了两个头,满脸虬髯,腰粗体胖,喘气像公牛,眼神冒杀气。往那里一站,普通人只怕会被他吓死。
王贲突然咆哮着掷出佩刀;“沧海君,你妈的,又是你,狗刺客!”秦军士兵一听沧海君大名有的竟然向后退缩,不敢上前。
“当”沧海君双锤准确无误的夹住单刀,巨锤相交时产生的气浪和嗡响足以把人震飞。沧海君哈哈大笑,一双巨锤左右横扫,立即有十几名士兵,骨断筋折,被砸成一摊肉泥。秦军士兵人人变色。还好,秦军有军功爵做后盾,虽然危险,但士兵们也知道,这是升官财的大好良机,一个个的咬紧牙关,抖动铠甲,奋勇上前:“杀!”
叮当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沧海君就像是一叶孤舟陷入了大海的漩涡之中,虽然奋力抗争,早晚也无法逃脱翻船的命运。士兵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沧海君比狗熊还壮的身体上,中了刀剑伤足有二三十处,整个后背中的雕翎羽箭竖起来,就像个白毛的巨型刺猬。饶是如此,战斗力丝毫没有减弱,秦军在他的巨锤之下,仍然死伤无数。
“锵!”王贲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一刀劈去,刀剑擦着铁锤的边缘划出一道火星,正好在沧海君的脖子长挑出一道尺许的口子,鲜血登时飞溅出来,白肉外翻,沧海君疼的嗷嗷直叫。秦军攻击的更猛烈了。
沧海君亡命奔逃,像只快要被猎人捕获的野兽。踏出几步,眼前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不容分说,抡起铁锤,照着马车就砸下去,轰隆一声暴响,马车包裹着铜皮的车辕齐根而断,三个女子从车里尖叫着摔出来。沧海君不知道这是虞姬,还以为是昏君的姬妾,一想到临死还能带走昏君的老婆,兴奋不已,抡起铁锤照着虞姬头颅砸下来。
千钧一,万分紧急。
沧海君眼前突然一花,一个白色的光点,骤然钻入他的右臂肩胛骨中,登时痛入骨髓,右手的巨锤拿不稳,竟然掉下去,差点砸中自家脚面。他看到一把匕,**了自己的身体。
王竹掷出匕之后的跳动,利索的在另外半边车辕上跳起来下扑,想把沧海君沉重的身体扑倒。
沧海君不认得王竹,却认的他头上的冠冕,知道皇帝还没死,气的哇哇大叫。心想哥们今儿白跑一趟,还搭上性命,真是不值。情急之下,左手抡起巨锤,再次砸向虞姬。王竹一看坏了,来不及抢救了,情急之下,力道微微的改变方向,改为扑向虞姬。就在巨锤砸中虞姬的刹那,王竹闪电般的抱着那娇躯一滚,躲了开去。
沧海君巨锤砸中地面,震得他手臂麻,碎石跟着雨点般飞溅。
王贲等人看到皇帝没死,一下子振奋起来,不顾性命的冲上前来,围住打杀。沧海君已经是困兽犹斗,只能遮挡却没有还手的力道了。王竹放开虞姬,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长矛,心想,***,你试试爷爷的标枪吧。
猛然向沧海君的后背投去,噗,标枪从沧海君肥胖的左肋刺入,枪头从前面冒出个血红的头。
沧海君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吼,墙壁坍塌般倒了下去。似乎顺便还砸死了两个。
无数的刀枪举起来就要落下,沧海君顷刻将变成肉酱。王竹高声断喝:“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朕要活的,要活的。”
将士们虽然住手,可是大家都在心里这样想,这块蜂窝要是还能活着,那可真是大秦第一大奇迹了。
说不定明天始皇帝也能复活呢。
王竹刚脱离险境,就有一大群方才无影无踪的忠臣过来嘘寒问暖,气的王竹每人赏了一个耳光:“都给我滚蛋,把沧海君给我带下去,找个医生医治,要是救活了,有重赏。”
重赏谁都想要,可是沧海君此刻的情况就像是个被敲碎的玻璃瓶子,身上没有一点好地方了,血就要流干了,怎么救。
不管了,爱死死吧,死马当活马医。
王竹回头去看虞姬,下令原地休整,派人传地方官送车送粮。章邯考虑着要不要在附近搞一次大规模的屠城,是二十里还是三十里?当他征求王竹意见的时候,王竹正在看虞姬,摇头说;“算了,算了,越是杀人,刺客就越多,只把那个地方官杀了了事,黔们跟这件事没关系的。”
章邯眼神中射出诧异的光,不过也很是高兴,大秦朝的江山有希望了。过了有半个时辰,陇西郡的郡守、郡尉、御史监全部赶来,一个个吓得全身哆嗦,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跪在路边迎驾,完全是王竹的意思,王竹以前看过电视,知道地方官给皇帝迎驾铺张浪费,耗费金钱无数,搞的天怒人怨,一早就下令所有的地方官吏不准来迎驾,各司其职,却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秦国的郡县制,一郡之内有三名官员,就是眼前的这三个,其中郡守最大。这个郡守是一员武将,满脸油光,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贪污不少。王竹气的浑身哆嗦:“郡守拉下去斩,朕,今天就饶了你的家人,郡尉继任郡守,滚吧。”
三人还以为,这次肯定全家死光光,没想到王竹这么宽大,就连被判了死刑的郡守也千恩万谢:“不劳陛下动手,臣罪大恶极,一死以谢陛下。”退后两步,抽出佩刀,**小腹。有点日本人的刨腹精神。
王竹一看,真是人不可貌相,还以为是个怕死鬼,没想到是个壮士,杀的有点可惜了,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交出一个背黑锅的是在所难免的。
另外两个,痛哭流涕;“臣等罪该万死。”
王贲指着两人头颅大喊;“何止是罪该万死,我看你们应该千刀万剐,陛下圣驾到此,居然有刺客挡路,这简直太荒唐了,我大秦纲纪败坏到如此的地步吗?”郡慰岑平是个文官,向前爬了一步,磕头出血;“陛下,陛下,我等罪该万死,只求在临死之前能见上那刺客一面。”
“好啊,那就去见吧。”王竹怀抱着虞姬靠在山根上,有气无力的说。
岑平穿着宽袍大袖狼狈的一溜小跑,来到沧海君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吃惊的说;“这这是这是不可能,不可能。”
王竹听他说得奇怪,连忙问道;“怎么不可能,妈的,活生生的朕被人刺杀了,怎么不可能。”
王熬一直在后军压阵,听到风声已经跑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厉声喝问:“郡尉,你是不是认得刺客。”
“不不认得不认得”岑平面如死灰,眼珠透出一股死而无疑的神色。突然转身拔出佩刀,像脖颈抹去。鲜血窜出去老远,尸体就倒了下来。
王竹一下傻了,这年头都兴自杀。
朕也没说要杀人呀。
王熬忽然大吼道;“御史监把御史监给我绑了。”
“对,把御史监给我绑了”王竹品出了一点别的什么味道,赶忙让人绑下了御史监张苍。
张苍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刺客,不过,看着郡守和岑平自刎,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皇帝坦白。
不说的话,也许就是自己会死,假如说了,很可能九族不保。
怎么办?
第十五章二次遇刺
虞姬只是受惊过度了,经过了御医的一番调理,在回咸阳的半路上已经恢复过来王竹这一路上除了时不时的去问候一下,就是坐在车子里和王熬等人掘整件事情的的疑点。想来想去,都觉的很不可思议,先,刺客沧海君就不应该在这一地区出现,其二郡守和郡尉为什么争先恐后的自杀,当真是活够了吗?
想起沧海君这个死肥猪,王竹又是一阵恼火,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就和张良一起搞暗杀,这回又来了,用的手段都一样,假如不是王竹运气好,此时也许就是一滩肉泥。做皇帝,做个屁!御医刚才还来报告过,说沧海君生命力顽强,虽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却始终欲断不断,没有死去。
车子里,王贲低着头,悄悄说;“派人保护沧海君和张苍!”王竹道;“沧海君是张良派来的,要不就是吕雉,他们似乎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王熬沉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吕雉是吓不死岑平的,陛下你有没审问他,他干嘛要自杀,分明是害怕连累家人!”
王竹吸了口气;“太尉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做的。”王熬道;“确定无疑,即使是张良派来了沧海君,也必然和秦人有勾结。”
王贲一拍大腿;“那陛下可真是太危险了,要设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沧海君能醒过来就好了。”
王竹在心里盘算,想要刺杀秦二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假如按百分比来计算,怕是一百个人里能有四五个吧。可是,能活生生吓死岑平的的确是不多,应该是手握权柄的。王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影子,可是他实在不愿意那样想。应该不会吧?
一直到大队人马快进入咸阳,他还是在想,能够有如此威力,并且在皇帝死后得到好处的,只有皇后和公子婴。要说太平年代,皇后刺杀皇帝相当太后把持朝政,这还有可能,可目下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刺杀了王竹之后,还能有她的活路吗。项羽会放过暴秦的皇后吗?秦二世没有儿子,王竹死后最后可能即位的就是公子婴。
这些问题,王熬早就想到了,可是疏不间亲,王熬不能说出来,只能暗中想办法。
城外,秦朝的大小官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迎接陛下回朝。王竹故意把轿帘敞开着,挥手示意,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活着。皇后与丞相公子婴负责留守的大将桓齮、桓燕都出来迎接。鼓乐齐鸣,炮响连连,气势恢宏。
到了家里了,一路绷紧了肌肉的亲兵都略微的松弛了一下,喘了口气。李信率领一万骑兵排成四列在前,王竹车辇居中,身后是五千亲兵,由王贲和秦矮秦射率领,在后面是章邯的后军。
就在紫黑色的车轮进入城楼瞬间,王竹鼻腔内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耳边似乎还有嗤嗤的响声。这分明是点燃引信的声音,王竹的脑海中出现了轰天雷的影子。
“轰隆,轰隆”一阵爆响,大秦都咸阳的青石板铺就的主大街,竟向下凹陷了去,李信后面的将近四五百骑兵,都跌入坑中。王竹的车下升起一阵白烟。
“妈的,有炸弹!”王竹窜出去一步,双手在车门上方一勾,翻上车顶,灵活如狸猫般,向下跳去,亏得他训练有素,这一下正好出了城门,落在一群亲兵之中,耳听得身后,连珠炮响,仿佛是将一堆雷管装进了油桶内,瓮声瓮气,石屑横飞,浓烟像是仙人洞府中涌出来的云雾,滚滚而来,车子再次被炸的支离破碎上了西天。很多士兵被飞溅的瓷坛碎片或冲击波震伤,场面一片混乱。
王竹的肺像爆炸的城楼一样,浓烟从头顶冒出来,就在轰鸣中狂吼道;“都不许动,不许乱。”
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说些什么,加上惊吓了不少战马,登时互相践踏起来,场面简直成了一人肉粥。
这个时候,王竹突然冷静下来,这种情形下,杀手是一定会出现的。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抽出佩剑全神戒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两把长剑,直向他脖颈削来。王竹猛然大弯腰,让过长剑,身子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快回转,就在眼角一瞥的瞬间,左手闪电伸出去,以小擒拿的手法,捉住了握剑的一只手腕,出尽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手腕折断,王竹动作丝毫不停,顺手夺过,反手持剑,白光在刺客的颈动脉上一闪而过,轻飘飘的似乎没有接触皮肤。一飚鲜血,在强大的血压下,窜出一丈之外,一具尸体跟着就倒在王竹脚下。
这几下即稳且准又恨冷酷到了极点,干脆利落的让人胆寒,度更加是无与伦比。就在斩杀了这名刺客的同时,王竹右手,已经封挡了另一柄长剑的来势。“当”一个身穿革甲的步兵给震退一步。
这名步兵生的矮小,面色惨白,留着短须,眼角处有一道疤直通鼻梁,看上去让人心底生寒。这人剑术很精湛,脚下步伐也很也很古怪,每次出剑,节奏很短,度又快,专门刺人要害,比普通士兵怕是高处几十倍不止。
根本就是有人请来的职业杀手。
王竹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防弹衣,用不太纯属的剑法和他打了有三个回合,身边的士兵就围拢了过来,上百件寒光闪闪的兵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侧面飞来一只劲箭,只一箭就射中了刺客的肩窝,长剑登时坠地。
一群士兵围拢上去,一通乱刀剁成肉酱。这根本就不是王竹能阻止的了的,虽然他很想捉活的,可是眼前的形势太混乱了,皇帝的命令也来不及传达出去。
刺客不是很多,只有两名,王竹也没受半点上。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王竹他伤心啊!堂堂的大秦帝国的皇帝,站在法家社会权力巅峰的人物,居然在自家的大门口上被伏击了,秦国的国威何在?秦国那严密的行政组织,法律组织,情报系统都到那里去了?这一条大街上明哨暗哨,平常也有几十上百,皇帝过境,更要曾派人手,居然让人在底下挖了地道,还埋了炸药,这简直太可笑了,比天方夜谭还扯淡。当然这炸药是王竹自己研制的。
让王竹更加气愤的是,炸药的秘方是谁给泄露出去的,这下可好,用不了一个月全国上下都会制造了,日后秦军出去攻城略地,难度势必大增。
王竹根本没去望夷宫下榻,大军驻扎后,直奔大政宫,在金殿上大雷霆,把皇冠都给砸了。“公子婴,你给我出来,出来!”
王竹像一头疯的雄狮,冲向公子婴:“你,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身为丞相,玩忽职守,竟然让人在咸阳城里挖了地道,我大秦的法治何等的威严,这不是公然被践踏了吗?街上这么多来来往往的密探,就没有一个看出来有人挖地道吗?”
“公子婴,当这满朝文武的面,你说,是不是你要杀朕?你说!”王竹连说带比划弄的满头大汗。
“不是!”公子婴一反唯唯诺诺的常态,居然很镇定,镇定的有些冷漠:“公子婴可以对始皇帝英灵誓,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你手握大权,留守咸阳,怎么会让人在城内挖了地道的?”王竹也实在不相信是公子婴做的,平常看他老实巴交的,不像这种人。
皇后?
就算是皇后,公子婴掌握咸阳军政大权,手下密探众多,也应该知道这一切,至少是个知情不报,其心可诛!
王竹绝对不相信,以秦朝的严刑峻法,防守严密,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咸阳挖掘地道埋下炸药。
隗林突然出班启奏:“陛下,公子婴玩忽职守,理应判处极刑。”奉常赵婴附和道;“廷尉所言极是,公子婴身为丞相,治国无方,致使陛下多次身处险境,绝不能留!”王竹冷笑;“隗林大人真有意思,朕在外面遇刺,是公子婴治国无方,可是朕在咸阳遇刺,似乎和你的廷尉衙门也多少有些关系吧。”
隗林吓得一哆嗦,头一低,身子向后一缩,不说话了。
“来人,来人,把公子婴带下去。”
公子婴也不辩驳跟着跟着侍卫走下金殿。
他越是这样,王竹越是觉的不是他做的,那么就剩下皇后一个人了,可是公子婴为何不替自己辩驳呢?
“桓齮,桓齮怎么没来上朝,桓燕呢?朕的御前侍卫统领呢?“王竹忽然觉的不对劲了。
“桓齮,桓燕阴谋刺杀陛下大逆不道,本宫已经依法将其逮捕。”皇后带着一群武士,冲入大殿。
王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造反吗?桓齮和桓燕莫非是被囚禁了,或者直接被杀,坏了,王竹的亲信大将都在军营,大殿上的这些人,王竹都很陌生。
第十六章政变
王竹一看情形不对了。(pm)皇后身后大概有甲兵两三千,持矛持戟,目光毒辣,不容分说冲入大殿,分列两边。
这种情形还用问吗?
政变啦!
皇后不理王竹,昂挺胸,直奔御座。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戍卫阿房宫的裨将向亭,另一个是骊山甘泉宫卫尉羌骑。向亭是秦昭襄王时代的丞相‘向寿’的孙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很霸道。卫尉羌骑,是秦始皇名将羌庾之子,这是一员老将,和王贲差不多的年纪。
两人身后还有两人,一男一女,王竹不认得!
两人都在六七十岁上下年纪。白苍苍,满身贵气,一脸骄矜,不可一世。女的身穿朝服头戴冠冕,手持紫色龙头拐,腰缠紫玉带,看了王竹一眼就冷着脸走过去。那男人更加嚣张,撇着蛤蟆嘴,瞪着绿豆眼,翘着雪白山羊胡子,从王竹身边过的时候还冷笑一声。
王竹急,怎么办,大殿上连半个亲信都没有!
“你们想要干什么?皇后你想造反吗?”
皇后拖着长长地锦缎转过身来,胸膛起伏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冷冷的跪下来,说了句可以塌天的话儿:“臣妾今天不请自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请陛下退位!”
王竹早就猜到她是来逼宫的,最怕她不容分说乱刀把自己砍死,春秋战国时代宰掉一个皇帝和杀只鸡的难度相仿佛,往往因为一句玩笑而国家易主。
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大臣们都被惊呆了吓傻了魂不附体了。这也太突然了!
沉默了有几十秒钟,一些大臣已经从惊愕中苏醒过来,纷纷把憋在咽喉的惊讶吐了出来,有的愤怒,有的赞成,吵嚷一片!
“住嘴”向亭锵的一声拔出铜剑,厉声高呼:“朝堂之上不可喧哗,违令者,斩!”两排甲兵刀枪敦地,以助声威。
鸡笼一样的大殿立即冷却下来。
“请陛下退位!”向亭和羌骑一起跪倒在地。
“为什么,好端端的朕为什么要退位,皇后,你带人逼宫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就算把朕杀了,天下人也不会心服!”王竹挺纳闷,造反总要有理由吧,不然何以服众?!
“理由就是,你,二世皇帝胡亥根本就不是秦庄襄王的子孙,不配坐在大殿上号施令!”皇后嗔目戟指,红唇颤!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你你胡说你信口雌黄,无凭无据,一派胡言!”王竹心虚,到底嬴政是不是庄襄王的儿子?”
皇后红唇微突,一丝阴笑出现在俏丽的面孔上,口中出轻而尖锐的一声笑,仿佛一枚钢针刺穿了王竹的耳膜。这声笑如此的自信,如此的胸有成竹,仿佛手中已经握有了揭嬴政身世的铁证!皇后平常那闪光动人的眼皮垂下来,低沉而有力的说:“陛下,你应该认得太皇太后吧!”
太皇太后?什么太皇太后?庄襄王的老婆?
“华阳太后有证据可以证明,始皇帝根本不是大秦的苗裔!”皇后一瞬不瞬的逼视着王竹,就像母狮盯住了一只嘴边的山羊。
王竹也明白过来了,原来那个满身贵气的老太太就是闻名遐迩的秦孝文王王后‘华阳夫人’。不是说翘了吗?怎么还活着呢?
很多老臣都认得华阳夫人,纷纷跪拜行礼,这就表明不是个冒牌货!华阳夫人的的确确还活在世上。
就算是华阳夫人也不见得就有真凭实据证明秦始皇的身世吧?王竹抱着侥幸心理顽抗到底。
“重孙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真的有证据证明始皇帝不是庄襄王的儿子?此事关系到大秦国体,可不能胡说!始皇帝为大秦建立了千秋霸业,在座的很多都是始皇帝的老臣,对始皇帝忠心耿耿,太皇太后可不要寒了大家的心!!”王竹软中带硬警告华阳。
华阳夫人的反应比王竹更加激烈,勃然大怒,龙头拐敦地,出一声声有力铿锵:“本宫可以证明,始皇帝不是庄襄王的儿子,他是吕不韦的野种!!”
王竹咆哮道;“住嘴,华阳夫人,你太放肆了,这样污蔑辱骂始皇帝,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一样要处死!还有你皇后,你犯下的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皇后冷笑道;“九族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
王竹心如箭射,打了个冷战:“朕什么时候皇后,我们可是结夫妻,你怎么在背后整我?”
皇后的眼皮跳了跳,眼圈有些红:“现在知道是结夫妻了,晚了,陛下!”王竹对华阳夫人也不再客气了,厉声问道:“你们要造反就正大光明的来造反好了,一剑杀了朕岂不是干净,为什么胡乱造谣,贻笑天下,让始皇帝和大秦的列祖列宗蒙羞。”
“真正让大秦蒙羞的是吕不韦和嬴政!”华阳夫人面罩寒霜,声音冷冷:“吕不韦死前曾有一封亲笔书信给我,信上说的明明白白,当年他把赵姬送给庄襄王的时候,赵姬已经怀有身孕,始皇帝又是早产,这就充分说明吕不韦说的是真话!”
华阳夫人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羊皮书信展开来给在场的众位大人看,王绾、周青臣、淳于越、赵婴、建成侯赵亥、昌武侯赢成纷纷过目,一个个大惊失色,脸色顿时青如铜剑。隗林最后看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爹一样喊道:“太皇太后,臣有罪,臣糊涂,臣身为廷尉竟然不能看出吕不韦的奸计,让吕不韦的孽种把持江山几十年,请太皇太后治罪!”
王竹对隗林的表现哭笑不得:“隗林大人,你也太无耻了吧,你才当了几年官啊?你认得吕不韦吗?”
隗林根本不理王竹,只是一个劲的猛抽自己耳光,一面喊着:“众位大人,事情大白于天下了,我们应该拥立真正的大秦苗裔坐上龙位,把吕不韦的孽种赶下台去!”
大臣们你眼望我眼,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把赢胡亥赶下台去,立谁为帝,公子婴?那就更加不行了,既然嬴政的血统有问题,公子婴也铁定是野种无疑了。
“这封书信根本不能说明问题,也许书信是伪造的!”王竹提出质疑!
王绾摇头:“陛下,这书信的确是吕不韦的手笔,臣这些年看了很多吕不韦批示的公文,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王竹知道王绾实事求是,没别的意思,跟着说道:“那也不对,吕不韦晚年被削了权柄,最后获罪赐死,他心里怨恨始皇帝,所以,才胡乱造谣的。这封信根本就是恶意诽谤。”
皇后冷笑道:“陛下是不是还想着王贲那些人会带兵来救你?”
王竹一怔,他的确是这样想的,王贲、李信、杨端和、章邯这些人都在军营里安顿士兵,假如得到消息率兵赶来,形势立即逆转,吕不韦的书信立即变成废纸一张!
“带上来!”皇后冲着殿外高喊!
一大群甲兵,推推搡搡的把五花大绑的王贲、李信、秦矮、秦射、章邯、司马欣、郦食其等人推了进来,唯独不见王熬和王陵。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王竹瞬间就绝望了。
“陛下,出了什么事?有人假传圣旨赐给将士们御酒,没想到酒中下了蒙汗药,我们喝了酒就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身上绑了绳子,被带到这里来了。”
“皇后,你好阴毒,存心想置我于死地!”王竹想冲上去捉个人质,羌骑和向亭立即跳出来挡住了。
“众位大人,如果众位大人还没有打定主意,本宫这里还有一件证据可以证明始皇帝的身世!”
王绾谨慎的说:“那就请太皇太后拿出来吧!”“好!”华阳夫人年老却依然娇柔纤纤的玉指,又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光滑的锦盒:“吕不韦的书信是假的,那么赵姬的证词总不会是假的吧,知子莫若母,始皇帝到底是谁的儿子,赵姬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锦盒打开来了,里面是一封丝绸,丝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王绾又是第一个过目,看完了就深深叹息,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周青臣等人看完也是叹息不已。
儒家的淳于越最重视正统,看完之后,站出来沉声问道:“请问太皇太后,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假如废黜皇帝,有谁可以即位?眼下这些宗室可都是始皇帝的子孙呀!”也就是说,眼下这些姓嬴的都是野种!
“这个本宫早就想好了,庄襄王之前的赢氏子孙血统都是纯正的,孝文王一脉人丁不旺,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可以从秦昭襄王一脉中选出即位人选。昭襄王之弟赢悝,为国征战,功在社稷,却被权相范睢排挤,远离关宫的意思,可以立赢悝的后代为帝!”
皇后跟着说;“诸位大人眼前这位便是赢悝之孙,高陵君赢惑”话还没说完呢,众人听到一声狼嚎,隗林箭一般窜出来,跪在赢惑面前,磕头不止:“臣隗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隗林这一跪,登时又有十几个观望中的大臣跟着跪倒。
华阳夫人指着王绾、周青臣、赵亥、赢成厉声训斥:“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知道醒悟?”
王竹有点醒悟了!赵姬这封书信此刻正在他的手上,上面自传一般清清楚楚的写着,赵姬和吕不韦的相识相爱,以极吕不韦怎样在她怀了嬴政之后,将她送给异人。信中用确凿无疑的口吻说明,嬴政的确是吕不韦的骨肉。
王竹没话说了,王绾没有怀疑这封信的笔记,足可以说明信不是伪造的。
王绾正在犹豫,周青臣等人正在等着王绾表态!
王绾犹豫的原因很简单,他分不清眼下的江山到底是秦庄襄王的,还是秦始皇的。
要说正统,秦二世从始皇帝的手中继承了王位这非常正统,至于说始皇帝是吕不韦的儿子与秦二世没什么关系,秦始皇早已经凭借着卓的武力,建立起了一个过秦代列祖列宗几十倍的国家,以前的秦国和眼下的这个秦国有多大关系?!
王绾心想,我是要忠于秦国的祖先,还是忠于始皇帝陛下!
王绾这里犹豫不决,那边群臣跪地膜拜,山呼万岁。高陵君俨然一副皇帝做派,表演说了:“众位爱卿平”
殿外忽然山摇地动,喊杀震天,无数血葫芦一样的败兵从门口涌进来。吓得群臣个个丧胆,连滚带爬的向墙角跑去。
殿内的士兵知道有变,一涌而出,加入战团。
王竹趁着这个机会从靴子里拔出军刺,斩断了绑在王贲等人身上的绳索。王贲、李信、章邯打倒几名士兵,抢了兵器开始厮杀。
不一会儿,董翳、王陵便带着一路兵马杀入大殿。被杀的七零八落的叛军,无路可走,尽皆向殿内退去,皇后、华阳、高陵君震惊不已。
“哈哈哈哈,高陵君、华阳太后,此刻就举行登基大典,恐怕为时尚早,你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董翳这只人马。”公子婴和王熬在一队士兵的严密保护下踏入大殿。
“住手住手”王熬振臂高呼:“将士们,叛贼大势已去,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陛下宽宏大量,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过。”
王竹连忙道;“投降免罪,投降免罪!”
叛军已经穷途末路了,一部分人当即放下兵器,回到了人民的怀抱,另外有一部分,虽然不肯投降,但也纷纷向后退去。
皇后锵的一声拔出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高陵君腰间的利刃,娇叱道;“我等为了大秦江山,何惧一死,昏君不是大秦血脉,我们今天废黜他,上合天心,下附民意,有什么错!!”
有些观望的叛军一听这话又纷纷的操起刀枪对王竹怒目而视。
“哈哈哈哈,原来是华阳太后,你们的事情,方才我已经听公子婴说过了,听说,华阳太后有证据证明始皇帝非庄襄王之子,那证据可不可以给我”
皇后厉声道;“你是谁?”
“在下新任右丞相,王熬!”
第十七楚祸
王熬拿着两封书信,纵声大笑:“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也拿到朝堂上来,华阳太后真是太可笑了。
第十八章上林苑
梁玉死了以后,王熬立即找到王竹,给他推荐了一位皇后。<
王熬心目中的皇后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他从匈奴救出来的大月氏公主。
大月氏的公主,名叫‘托娅’,那位年近古稀的使臣,名叫‘唐涅’。
王熬一时还没有想立皇后,假如有这个念头,人选一定是虞姬。可是虞姬一定不愿意。给项羽送信的人也还没有回来,事情暂时是个僵局。
这种情形下,王熬提出的建议,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王熬说;“陛下,大月氏是北方的强国,势力遍及河西走廊、陇西、西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一半农耕,一半游猎,非常强横,连匈奴都惧怕他们。假如陛下取了大月氏的公主为皇后,就等于是在匈奴的眼皮底下**一把利刃,随时都能拔出来杀人。”
好你个王熬,像用我去和亲。
王竹冷笑道;“那干脆让我再娶一个东湖人的公主做贵妃,匈奴就更加的横不起来了。”
王熬一口赞成;“好主意,臣这就派人去东胡下聘。相信他们贪图聘礼,一定会应允。”
王竹本来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王熬认真起来了,连忙道;“别急别急,还是等朕再想想,立皇后是大事,不能草率。”
王熬当然知道王竹的心思;“陛下,做皇帝不能感情用事,要以国家大局为重,虞姬姑娘的确漂亮温婉,可是你娶了她只会激怒项羽,激怒楚人,同时也让关中百姓小瞧了。但是你要是取了大月氏的公主,可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但可以利用大月氏牵制匈奴,还可以借兵借粮,对付关外的叛军,何乐而不为。”
王熬的话句句有理,由不得王竹不听:“好吧,你去跟那个什么托娅公主谈谈,假如她愿意,就娶来做皇后吧。朕没意见。”
包办婚姻!
旧社会的毒瘤,原来从秦朝开始就有了。
算了算了。
皇帝有皇帝的难言之隐。
王竹压根也没把什么‘托娅公主’当个人看,在他的印象里,生长在西北不毛之地的女人,皮肤粗糙,谈吐粗鲁,生性野蛮,再怎么漂亮也不过负责给他洗脚的使唤丫头。
王熬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屁颠屁颠的就跑到托娅公主那里提亲去了
人家托娅公主,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大秦的皇帝,是我们所敬仰的人,嫁给他就想嫁给太阳神一样幸福,可是,我们大月氏人有个习俗,不管是谁向公主提亲的都要亲手猎获一头猛虎才行。”
托娅公主含嗔带笑,落落大方,直视王熬,英风飒飒,有别于中原女子的扭捏,却又别有一番异域的风情,王熬看的连连点头。可是他又禁不住头皮麻。
王熬连忙跑回王竹这边,把人家姑娘的话给王竹说了,气的王竹差点把屋子里所有可以摔碎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
“她托娅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堂堂的皇帝,用得着向他求爱,朕要是想玩女人,每天都有一大把,用得着她来垂青,朕不稀罕。”
王熬笑道;“陛下息怒,这可是个好机会呀,公主其实也并没有恶意,那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英雄好汉。”
“什么英雄好汉?能杀死老虎的就是英雄好汉吗?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骊山陵墓做工的苦力,力气比较大,你让她嫁给那些人吧!”“陛下,这也怪不得公主,主要是各地的风俗不尽相同,大月氏匈奴一代民风彪悍野蛮,百姓崇尚力量,能够杀死猛兽的就是豪杰,他们可不会崇拜儒生。臣的意思,这是陛下向蛮族耀武扬威的好机会,假如陛下真的可以杀死猛虎,一来,托娅公主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二来此事传到北方,草原沙漠中的蛮族,知道陛下如此神威,定然不敢进犯我大秦边境,陛下觉得如何。”
道理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让王竹去打虎,他还是有点怵头的;“是赤手空拳还是可以携带兵器。”
王熬道;“这个公主倒是没说,臣再去问问。”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忘了问,让朕怎么办事,快点。”
可怜的王熬又跑了一趟,托娅公主笑的前仰后合;“真有意思,你们大秦的皇帝原来是个啰啰嗦嗦的女人来的,让他去打虎,当然是赤手空拳了,要是拿起长矛,再把老虎四脚朝天的绑起来,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办到了。”
王熬连连擦汗,知道王竹肯定火。
这次王竹没法活,王竹傻了;“太尉,这个皇后我不要了,你把她弄回大月氏朕还想多活两天呢。”
王熬道;“还是试着打一回吧。”
“不行哈哈”王熬灵机一动;“朕想起来了,公主只说是让朕去打虎,并没有说多大的老虎是吧。那好,你去上林苑看看那个老虎刚下了崽子,抱一个过来,朕一脚踢死它。”
王熬差点吓昏,心说,陛下呀,你可真是我今生见过的最有出息的男人。这么丢人的招数也想得出来!
“这个恐怕还是不太合适,这容易让人耻笑。”
“谁敢耻笑,朕就宰了他。”王竹摆出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匈奴人、东胡人、楚国人都会笑话,陛下你宰得了吗?”王熬老大不客气的让他下不来台。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朕去打虎吧?”万一我要是翘了,你王熬可要背负弑君的罪名,你可想好了?
王熬道;“陛下不是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吗?保证不会出事?”
王竹心想,脖子上可没有铠甲,万一一口咬住也是个死。
王竹觉得他的身手还算是可以,不过要想空手博虎还差的远了。要是个感冒烧得了瘟疫战斗力减半的病虎还差不多。他把这个卑鄙的想法跟王熬一说,王熬想了想道;“有办法了,臣去给上林苑的老虎吃几斤巴豆。让他们明天一个个的都打不起精神来,陛下就可以打虎了。”
王竹道;“托娅公主是不是去观战?”王熬道;“没错,她说了,她要看着勇士猎杀猛虎,同时给你助威加油。”
变态!
野蛮女友!
王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不过又很感激王熬给他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了,毕竟穿着防弹衣,带着军刺,打赢一只四蹄软的老虎还是有可能的。
“命令一千弓箭手在树林里埋伏,如果朕有什么危险,立即就放箭射击,对了,那个托娅公主,是不是长的挺那个?”
王熬脑门冒汗;“挺哪个?”
王竹想起以前电视里演的那些印第安部落的女人,心里一阵凄凉;“是不是非常的难看?”王熬咳嗽道;“的确是很难看。”
王竹高声喊道;“父皇,为了大秦的江山,***儿臣豁出去了。”
王熬心里暗笑。
第二天,上林苑。
上林苑,规模宏伟,宫室众多。地跨咸阳、咸宁、周至、户县、蓝田五县,纵横300里,有霸、产、泾、渭、丰、镐、牢、橘八水出入其中。苑中养百兽,天子会在春秋季节来此游猎。上林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三十六苑中有供游憩的宜春苑,供御人止宿的御宿苑,为太子设置招宾客的思贤苑、博望苑等。上林苑中有大型宫城建章宫,还有一些各有用途的宫、观建筑
三月初,大地开始回暖,万物开始返青,上林苑里微微的有了些春意。柳树枝头伸出了一串串的骨朵,料峭的春风,在午时,已经很温和了。
王竹背背长弓,腰胯宝刀,手持铜棍,身穿迷彩,脚踏战靴,出现在狩猎场外,身后是顶盔贯甲的五千精兵,还有秦射秦矮章邯董翳桓齮桓燕等一众大将。
“公主来了没有,朕要开始狩猎了。”王竹其实真的不想看到那个青面獠牙的狗屁公主,他只想赶紧把老虎打死,跑回望夷宫去睡大觉,这也算对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了。
“公主驾到,公主驾到。”王熬和公子婴为了巴结大月氏人,把托娅给碰到天上去了。她的排场比王竹还大了几分。
王竹侧头看到一队人马开来,几十丈外,一个身穿狐裘,额头上系着金带的女子,背挎宝弓,手持长剑,心想一定是那个丑陋的公主。赶忙转过头去,不看。
队伍来到近前,公子婴笑着奏报;“陛下,托娅公主来到,向陛下见礼。”托娅灵活的像只白鸽,嗖的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来,右臂抚摸左胸,单膝跪地;“托娅参见大秦皇帝!”
这几个字说的是不太清晰。
王竹被王熬吓出毛病来了,心里一阵毛,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出现了夜叉的形象,额头阵阵冒汗。
挤着眼睛,王竹说服了自己,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转过半边身子,好容易挤出一丝微笑;“公主,平身。”
托娅的动作很快,竹子拔节一样站起来。
王竹登时窒息!
好一位异域的美人呀!
此刻的王竹满脑子都是阿拉丁。
托娅穿了一身白色的胡服,宽袍短袖,纤腰束着金带,鹿皮小蛮靴,一身灵秀,显示出游牧民族的刚毅与彪悍。身材窈窕,玲珑浮凸,妩媚中透出英气,配上身后的紫貂弓,女儿之身男子气概,别有风味。闪光的额头上,金带束,带子上垂下一串串的金珠触及长长地睫毛,让多情乌黑的大眼睛更加勾魂夺魄。
我的皇后啊。
王竹没接触过汉族以外的女人,一下子被雷住了。
“公主,哈哈,真巧”王竹有点蒙。
王竹身边的翻译更蒙,居然把皇帝的梦话也给翻译了,弄的托娅一阵惊诧,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那翻译赶忙说;“托娅公主说,她是来看您打虎的,问你到底敢不敢?”
王竹一扫前日的颓势,脸上英气逼人,眼神傲视天下,厉声道;“公主太小瞧人了,别说是一两只老虎,就是条巨龙,也不在话下。”
托娅公主差点尖叫,看着王竹刚猛无俦的背影,心头小鹿乱撞,幸福的不得了。岂不知,王竹真实的本领远没有嘴皮子这么厉害。
“呜呜呜呜”“咚咚咚咚”上林苑中号角齐鸣,战鼓震天,五千骑兵分成五队,在王竹身后列队,随时准备跟着王竹杀入树林。这是打虎的前奏,先射杀几只鸡鸭来玩玩。
“驾!”王竹一马当先,卷起黄尘,化作白光,冲入林中。顿时之间,马蹄瓢泼,风雷滚动,上林苑响成一片。
王竹的骑术还算可以,短时间内不会让托娅看出破绽,要是跑长途就说不定了。穿梭在绿树荆棘之中,嗖嗖几箭射出,两只山鸡一只袍子,顿时倒地,全部中标。
托娅跟在身后,禁不住捏唇呼哨!
野味十足!
有点大玉儿的意思。
五千骑兵像几千只竹竿**湖水登时将清水搅浑,上林苑里的猛兽全都被惊醒。小兔、小鹿、獐子、袍子乱窜,狼群、野猪、老虎趁着机会出来觅食。
虽然上林苑占地数千顷,有点丛林的意味,但毕竟也就是个自然动植物保护区性质,那里有狼,那里有老虎,管理员们知道的**不离十。王竹一路射杀,展现着精妙的箭术,逐渐的来到了猛虎盘踞的地域。
士兵们不再向前了,都跟在身后,全神戒备,远远地看着皇帝,单骑而入。这一地区山高林密,遮荫蔽日,王竹多少觉得脊背凉,心头阴。万一出来十只八只猛虎,三口两口把自己消化掉,只怕士兵们赶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粪便了。
“嗷!”一声虎啸,惊动了沉思中的王竹。
就像景阳冈上写的一样,腥风扑面,一只斑斓猛虎大概是生气王竹闯入了自己的领地,忍无可忍之下,对他大打出手直扑过来。要说,这老虎的弹跳力还真是好,也不见它怎么作势,登时窜起三丈,下坠时,血盆大口,对准了王竹的脑袋,嘴唇边还有粘稠的馋诞。王竹正想用铜棍,一想这样犯规,立马一个懒驴打滚从马背上摔下来,顺势把铜棍扔掉。那老虎见王竹没有武松的身手,欺软怕硬的它,一下子就猖狂了,连吼叫的嗓门也大了不少。
第二次老虎又窜去来,飞临王竹头顶。
早在王竹躲过它一击的时候,就确定这家伙因为吃巴豆过量而导致肾亏肾虚了。四肢无力吗!
王竹大喜,默念了一下中学课文‘唐打虎’的口诀‘别慌张,打要害’猛然身子一缩,从靴子里拔出军刺,双手呈拳头状,高举过头,度太快,刀尖不易现。
老虎那里知道面前这小子如此阴险,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单打独斗呢。结果,飞着飞着,觉的白色的肚皮一凉,全身登时无力,啪的一声,一个狗吃屎,摔倒在两丈外。
王竹的刀子太快,老虎肚皮被划开了,还来不及流血。王竹装模作样的呐喊一声,扑上去,揪住老虎的顶花皮,就是一顿老拳暴打。
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老虎嗷嗷哀号,眼嘴鼻耳到处流血,一会就不动了。
托娅公主,离开他有十几丈,只能看到他大显神威,却现不了他的卑鄙行径,激动地热泪盈眶了,为自己找到个英雄做夫君,甚是欣慰。
王竹看到托娅催马赶来,心想,她一过来就看出老虎中过刀,怎么办?
情急生智。王竹索性取出刀子,大喊道;“我拨了你的皮,给公主做一件皮大衣!”一刀捅入老虎本来就两半的肚皮。
王竹的意思,是想感动一下公主,可是他忘了,这位托娅公主是不懂中文地。
“秦国的皇帝,你是我见过的最勇猛的英雄,草原上的雄鹰见到你也要低头,凶狠横行的狼群闻到你的味道就会绕行,你的威风,你的威名,将传遍神山大地,你的人民敬仰你,我我也爱慕你。”托娅深情脉脉的看着王竹,献上了腰间的牛角匕。
这是定情信物。
王竹赶忙用血淋淋的手接过来。
“啊!”王竹将匕高举过头。
五千将士振臂高呼;“英雄,英雄,英雄,英雄。”
王竹也沉浸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把自己弄虚作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美丽的托娅公主,你是长生天的眼珠,是胭脂山璀璨的明珠,是塔克拉玛干的一泓清泉,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们大秦的皇后,朕以祖先的名义誓,将永远的爱戴你,不论生老病死,疾病、贫穷,都对你不离不弃,阿门!”王竹亲吻托娅的玉手,左膝微微的弯曲。
托娅简直快要融化在这种温柔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大秦皇帝,竟然懂得西域的浪漫。
士兵和将军们,更是瞠目结舌。
陛下从那里学来的这一手?!
“愿意,愿意,英雄的陛下,我托娅愿意一生一世,做一只围绕着你飞翔的金丝雀,你头顶的光环,将为我指明爱的方向。陛下!”托娅一下子投入王竹的怀抱。
王竹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黄澄澄的金戒指塞到托娅的手心里。
美人,随便用,一天一个,哥儿有钱!
妈的搞定,大月氏是朕的啦!
第十九章陛下的婚礼
托娅毕竟是大月氏的公主,公主的亲事是不能草率的,王竹一面以丰厚的嫁妆派人去向大月氏的国王提亲,一面命人准备立后大典。(
这些工作大概进行了有两个月,所有的军情和国家大事能够搁置的暂时搁置。时间白驹过隙般来到四月初夏。
大月氏早就向外大秦的繁荣,一直想通商贸易,听说大秦的皇帝要娶公主做皇后,埃塞拜加高兴地不得了,加上王竹让人带去的嫁妆,足可让他目瞪口呆,几乎立即就答应下来。
按照规定,皇后的聘礼一般是三万金左右,玉璧五十双。王竹给足双倍六万金,玉璧一百双。埃塞拜加对这些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王竹这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使节回来,立即就可以举行正式的大殿。王竹这几天去看过虞姬,虞姬对他的态度虽然比以往要好得多了,但也没有过分亲密,对于他杀皇后立皇后的事情也只是当做看戏。完全的没有往心里去。顺嘴还祝福了王竹几句。弄得王竹多少有些郁闷。
立后大典就在大政宫举行,公子婴和淳于越熟悉儒家的排场,自然从头到尾由他们来操办。为了突显大秦的威仪和富豪,金子自然是不能省的,甚至比秦始皇册立皇后还要奢华。公子婴等人需要做的事情非常浩繁。
经过掌管天文历法的钦天监反复测算四月十六日是‘迎娶’的良辰吉日。公子婴便着手为皇帝和皇后制造礼服。
皇帝的礼服还好说,式样上没有改变,只要交代阿房宫的织造局做一件新的就可以。皇后的礼服却是要重新设计定做的。这种衣服就好比现代的婚纱,新娘子一生最多只穿一次。经过一次次的商议,最后初步定下来,皇后的冠冕,采用十根金冕,礼服有六米丝绸拖地。
立后当天,整个咸阳热闹喜庆,当初有人建议,要把咸阳城装点一番,被王竹斥责一顿,并且下令不许扰民,还派了最恨贪官污吏的秦矮、秦射兄弟在城内巡视。以防有人借着皇帝大婚的名义,大规模的扰民。
礼乐和鸣之后,王竹牵着黑稠与外籍皇后托娅步入大殿。托娅对中国的礼节当然是全然不知道,事先公子婴的几位夫人手把手的教导过。她的心里很忐忑,虽然蒙着黑色的盖头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出来,场面是何等的宏大壮观。自己此刻已经成为了万人的焦点。
经过了繁琐复杂的儒家‘朝仪’仪式。王竹和托娅跪拜天地祖宗,结为夫妇,然后转身出殿。分列两边的文武大臣,从近到远的传报:“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竹拉着托娅的手,像舞台上的镜头一样,适时的缓缓前行。宫廷司仪的官员引导大臣将军们按照官职大小的顺序,一一念出早已背诵的滚瓜烂熟的祝贺言辞。
这时,长达两百丈的宫殿上沉静肃穆,人人恭敬。
王竹走到门口,祝贺的声音就传到大政宫门前宽阔的白石广场上。广场上,沿着中轴线排列着两万赤缨虎贲和五千名身披红色披风的禁卫步兵,这些人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用虔诚无比的声音,高声唱诺:“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的话,托娅大概是听不懂,可是这几句万岁、千岁的他还是能够明白的。这种如狂潮似海浪般的动静,以往在大月氏她是从未感受过的。心里对于大秦的富饶与强大又有了另外的一番印象。
与现代的喜宴差不多,王竹和托娅在无数的奴仆伺候下换了便装,也是要回到大厅来待客的。
托娅很快就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里的大臣和大月氏的大臣有很大的不同。他甚至怀疑,中原的大夫都是驼背的。
原因是,宴会开始后,大臣将军们都向前伏着身子,仰头上望,任何人都不会挺直脊梁,端端正正的平视。
宴会过程中大臣们会顺序的向皇帝和皇后敬酒祝贺,趴在地上,再仰颈抬眉上看。托娅觉的这个猥琐的姿势很丑,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要是让我也照着做,我宁可去死了,天啊,丑死了。
但这是儒家的公子婴和叔孙通、淳于越、周青臣、等人耗费了十几个日日夜夜,绞尽脑汁,熬出了一头白才想出来的,适合于周礼的拍皇上马屁的绝招,是一定要进行到底的。
文武大臣,一遍一遍的按照顺序敬酒,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一共敬酒九次,礼仪才算是完成。
最后司仪官员大声宣布;“宴会礼成!”几个儒家的博士在叔孙通的指使下站了出来,把动作不合规定的大臣将军,一一赶出殿外,并且指控犯了‘失仪’之罪,提出弹劾,要求处罚。并且连处罚的的项目都拟定了,轻者钱百金,重者拉出去一顿暴揍。
王竹心里不禁有气,这大喜的日子,人家都是来随份子喝喜酒的怎么能给赶出去,搞什么飞机呀?!
可是王竹也有另外的一番感受,我靠,怪不得儒家这些乱七八糟卖弄口舌的家伙会如此的受到后代君主的重用,我今天才知道当皇帝是如此的威风。
这些事情主要都是叔孙通搞出来的,叔孙通在对匈奴的战役中本来就立下了战功,王竹一直都还没有来得及封赏,眼下正是时候。
王竹笑道;“今天是吉祥的日子,处罚吗,就免了,要是一定要罚,那么就罚他们每人三杯酒好了。叔孙通大人,安排的礼仪,朕非常满意,加上你本来的战功,朕封你为‘奉常’,赏五百金,王绾大人改任为‘御史大夫’。”
叔孙通本来也就是个报社的普通记者,一个领工资不干活没权利的博士,一下子变成了‘九卿之’的奉常,自然是高兴,处罚的事情,也就不再坚持了。
王绾从奉常蹿升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自然也很高兴。尴尬的气氛总算是被王竹的几句话,给扭转了过来。
叔孙通升了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这里有王竹的问题,也有整个儒家学派的问题。
久处在穷困而又绝望环境中的那些儒家门徒,都禁不住大声歌颂他们的老师叔孙通:“真是伟大的圣人,我们儒家又有希望苏醒了。”
而王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好,封建帝王也罢,到底也抵受不住,儒家这种提高君权的繁琐礼仪的诱惑力,就这样就范了。他本来一直都在刻意的压制儒家学派抬头,上次儒家泰斗孔鲋不就是被他毫不客气的给撵走了吗?可是直到此刻王竹才意识到,后代的君主未必是没有秦始皇聪明,只是他们没有秦始皇高瞻远瞩的眼光和雄霸天下的气魄,抵挡不住糖衣炮弹的袭击而已。别笑话别人了,他自己就抵挡不住。
历史从这里转折了,战国时代那种君臣间面面坐立,膝盖碰着膝盖长谈的时代,不再在中国出现。西方**君主和东方**君主的不同,从此分野。
王竹觉的他比统一了六国的秦始皇还要尊贵的多了。这就是儒家对于君王的马屁功显示出来的奇效。
仪式进行到黄昏时分,王竹喝大了,也累了,大臣们才一个个的鱼贯而退。
百名如花似玉的宫女簇拥,香气扇风而随,王竹拉着皇后托娅乘坐人拉的辇车从大政宫返回望夷宫。
内宫的太监官吏,一一过来见礼,并且呈现礼物。之中,梨园乐工演奏新曲,上林苑新进贡的菱角尝过。在宦官太监的严守护卫下,侍女请皇上和皇后用膳,披着轻纱的女官献上一曲曼妙的歌舞,王竹才算正式走入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烧,彩带环绕,珠光宝气,侍女膝行,环佩叮咚。两张对座的矮几上摆了酒菜,皇后和皇帝喝过合衾酒就可以去洞房花烛了。
公子婴害怕托娅公主不懂得如何伺候陛下,还专门让几位夫人对托娅进行了几天的突击训练,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国内,每一位要嫁给皇帝的女子,都要接受一系列的教导。可是让公子婴的几位夫人比较吃惊的是,这位托娅公主完全用不着他们教育,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所耳闻。
当然,经过一些妇科检查,基本可以确定,是个处子。
假如不是处子,当时有可能就被公子婴给退货了,大秦帝国是不能承受如此侮辱的,那怕是和大月氏翻脸,也在所不惜。
王竹急匆匆的喝完了合衾酒就想抱着新娘子入洞房。可是托娅马上用一大串流利的王竹听不懂的外语拒绝了他。看表情似乎还挺不高兴,王竹没办法只好忍着沸水般的热情,把外语翻译请进来。经过外语翻译一番愁眉苦脸深入浅出的剖析,王竹开始有些明白了,似乎托娅的家乡有个习俗,入洞房之前要拜月。
假如真的是秦二世娶老婆,一向自大的他,一定不会答应这个无礼而且过份的要求,可是王竹就不会,王竹想到的是后来被草原各民族尊称为‘天可汗’的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之所以把草原民族治的服服帖帖,虽然是因为唐朝猛将如云,国富民强,武力强横,其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和传统也是很重要的。
拜月就拜月,让草原上的人都知道秦朝的皇帝是可以成为草原可汗的,王竹本来打算瞒着那些儒家的人物,可是后来一想,没有必要,这件事情闹大了也好,自己的态度就摆在这里,让下面的人以后做事,也放下天朝大国的架子,有个参照物。
托娅看着王竹虔诚的拜月,对这个夫婿越来越满意了,她本来就是个多情的胡女,情深意浓的时候,会把情爱打成很多的比喻挂在嘴边上,今天嫁给了王竹就更加没有顾及了。当着很多侍女太监的面,就过来亲吻王竹。
这种事儿王竹本来是无所谓的,大马路上,火车站内,公共汽车上抱着亲吻的情侣他见得多了。可是侍女太监们却在背地里挤眉弄眼的吐舌头,觉的这个新皇后有点太过于轻浮了。
托娅亲了王竹之后,深情的看着他,温柔的说了一段话
这段话一定是情深意浓的,可惜,王竹一个字也没有听懂。涉外婚姻,也有涉外婚姻的苦楚啊。
王竹栏腰抱起托娅,回到洞房,扔在了榻上,一把扯下黑色的幔帐,沉声对下人说;“都走吧,朕要安歇了。”
宫女们都有些迷糊,这种情形下,他们一般是不允许离开的,这是不合于礼法的。虽然秦朝废除了周朝的儒家法典,那仅仅是在政治上,上床的时候,还有一些糟粕的影子。
王竹不是第一次和皇后睡觉了,他知道宫里的规矩,只是他有些不太适应。
按照宫廷中的规矩,王竹坐在床上选择后宫妃嫔的耳环以定侍寝之人,这有点类似于清代的翻牌子。
正式交寝的时候,会有一批美人前扶后助,还有的左靠右搀。然后妃嫔跪伏着献出洁白的臀部,天子纳入‘那话儿’,身子不断的摇动。三刺两抽,任凭天子纵情逞欲,而嫔妃则只有上迎下接的份。
这期间,这些宫女美人除了要辅助皇帝完成动作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就是在完事儿之后,及时的给皇帝与皇后清洗。并且全场观战。皇帝和皇后基本上只动下半身,手上应该做的事情,大概都由宫女来完成。赶上变态的皇帝,备不住,还要找几个太监来观战。
想来这些太监每天面对这样血肉横飞的场面,也是生不如死够可怜的。
王竹以前屈从于礼法,也觉的挺刺激,就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来了几回,总是不太尽兴,主要是有点害臊,不好意思动弹。那个时候的皇后梁玉都是挺放得开,想想,她是接受了很多年这种教育的。
可是,王竹肯定托娅不会允许这样做,这个野性的胡女,不是男人的玩物,她有自己的方式,来享受床第间的欢愉,所以王竹毫不犹豫的下令要赶走这些伺候的美人。
美人们有的跪着,有的站着,有的端着铜盆上面放着洁白的毛巾,有几个靠过来,准备给王竹脱裤子,正忙的不亦乐乎。猛然听到王竹下的这道圣旨,还以为自己犯了错误,连忙磕头求饶,一个劲的要求留下伺候。
王竹勉强答应下来,可是托娅惊讶的跳起来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不用猜,王竹也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吓坏了,没想到大秦人如此变态。
王竹道;“下皇后不是中原人,这样会吓着他。”那群宫女才膝行退出了寝室,不过不敢走远,就在门外等着倾听优美的乐曲,随时听候陛下的召唤。
王竹揽着托娅的纤腰登上龙床,只见托娅已经恢复了从容,痴迷之眼如同明星流盼,羞美之眉如同月儿弯弯。对着王竹又是几句深情的外语。
无非就是,‘官人,轻一点’这些。
这时室内已经升起一阵浓浓的异香,熏得人脸孔红,嗓子痒,**高涨,这时宫廷中专门用来催情的香料,效果相当的好。
托娅嘤咛了一声,就被王竹剥光了衣服,异域的美人,身上充斥着异域的清香,王竹开始有些迷醉
第一章战国重临
托娅再怎么豪放也是个处子,怎么比得上王竹经验丰富,三招两式就修理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王竹抬起她白玉般的素腿,抚摸着浑圆蕊珠般的臀部,亲吻吮咋着她香气四溢的舌头。托娅默默含情,仰面承受。
狂飙过后,托娅姿色变艳,声音颤动,饰掉下,髻散乱,眼神迷离,眸光掩在散乱的鬓之中,露出半脸,就像半月在肩。
王竹此时也两目迷茫,瘫软四肢,两人气力消耗过巨,精神散溃,榻上湿漉漉一片。
宫女一直在门外窥看,知道陛下和娘娘纳福已毕,立即推门进来十几个,将白色的柔软的毛巾在铜盆温水中洗涤干净,替王竹和皇后擦拭下身
这次,皇后托娅倒是没有拒绝。她没力气了。
王竹昏昏的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托娅穿好了亵衣,打开花箱换上皇后的朝服。取过宝镜正重新梳妆。
王竹越想越觉得享受。
高鼻深目西域血统明显的托娅穿上秦朝的服装,好比中西合璧,风味独特。不等宫女来到,王竹已经穿上衣服鞋子,走下龙床,亲热的凑到镜子里调笑。虽然,托娅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不过,两人还是很快地接吻拥抱在一起。王竹的手儿又开始上下游走不老实了。
毕竟是新婚嘛!这是必须的。
亲昵之中王竹还在想,应该给托娅找个老师,让她学习不然这日子就只能在床上过了。
找老师这件事很是不容易,主要是男女授受不亲,没人敢来教皇后说话。王竹让叔孙通找来个七十多岁的老儒生。头晕眼花,近视的对面看不到人,只有满肚子学问。属于,坐怀不乱,目不斜视的那种。
老儒生提出要隔离上课,就是学生和老师中间隔着一道轻纱。王竹觉的没有必要,谁吃了豹子胆敢调戏皇后!也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答应下来。
托娅每天午时起来,有一个时辰用来学习其余的时间,也就是跟着王竹在一群宫女太监的陪同下,乘坐羊车在宫里游玩。夜里就抱到龙床之上一顿翻云覆雨。托娅从没有被束缚过,在大月氏过的都是飞马游猎,纵横牧场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缠着王竹要出去打猎。
王竹这里还没有答应,那边有个女官过来对王竹启奏了一番,令托娅差点郁闷的死掉。
那女官是这样说的;“陛下,臣有忠言逆耳想要启奏。”王竹自从做了皇帝一向都是很开明的,在羊车上听到这话赶紧侧身说道;“说来听听。”
“陛下,自古帝王圣贤南宫西宫三千嫔妃。这些女子都想来呈现自己的美貌给陛下,不免产生嫉妒而争宠。为了避免后宫多事,更加为了皇室繁衍后嗣,陛下一定要玉露均施,不可专宠一人,陛下新婚数日,流连于皇后宫中,这样下去,其他嫔妃心生怨言,容易酿成祸端,此非国家之福,臣身为女官,手握朱笔,有责任提醒陛下,万望陛下明鉴!”
王竹听懂了,那意思,皇帝任务挺重,不能只陪着一个女人睡觉。为了国家社稷安危,一定要多睡几个,最好把三千个都睡一遍!!
王竹咳嗽道;“这个,依你看朕应该怎么做?”王竹说的这话非常有问题,因为真正的二世皇帝他是知道怎么办的。
女官有些惊讶,但不敢表露出来,一本正经的给王竹说了一遍政策:“陛下,九天之内不可以临幸同一个嫔妃,至于正宫的皇后,陛下每月都要有两天与之同寝。这是法度,不可轻废。每天侍寝之时,臣都会给陛下把嫔妃梳理一遍,供陛下选择。”王竹惊讶的看着这个很漂亮的女官,心说,你有这么大的权利,那后宫的妃嫔还不争着给你送礼。
既然是法度,没理由不遵守,王竹虽然贪图托娅,可是她不懂和她在一起,王竹除了被逗得大笑,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那里猜哑谜,这几天也有点闷了,正好女官来‘忠言逆耳’他也就‘纳谏如流’了。
“既然是国家的法度,朕身为皇帝也不能违背,就听你的,今晚你把‘金环’递上来,朕会选择。”
女官语重心长的说;“陛下还要保重龙体,切不可夜夜贪欢。”
王竹看着这个女官二十三四岁,皓齿蛾眉,在宫外算得上是个绝色了,在宫里也就是一般,奇怪的问;“你懂得男女之事吗?”
要是普通女子,这下子也就红头耳根,或者跑开,或者破口大骂了,可是,女官是专门规劝和管理皇帝房事的,皇帝行房的时候,她甚至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做记录,这也是,史官做史的一个重要环节。这种情形,怎么会怕羞。
“陛下,臣每天都在看。”
王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宫女叫‘檀木’”
王竹道;“这个名字不好听,你先凑合着叫吧,改天我让人给你取个好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人?”
“宫里的规矩,三十岁以后才能够嫁人!”女官的眉宇间有些暗淡。
王竹对这个檀木有兴趣,不过,他不想把她摁倒,眼下这些女人差不多了,要是见一个上一个,上完了甩手走人,有点缺德。
“你下晚上只管送金环上来。”
“慢着!”半生不熟的汉语。
这半天,托娅已经从翻译的口中问出了王竹和女官的对话,心里有些生气,没有人愿意别人分享丈夫的。大月氏的国王妃嫔也不过十几个,那里有王竹这样的满庭芳。她本来已经很闷了,假如整天见不到丈夫简直就活不下去。
“不行那样不行”托娅又气愤又可怜的看着王竹。
王竹咳嗽了一声,摊开双手说;“皇后,朕也想每天陪着你,可是秦朝是法治国家,朕作为一国之君,也要以身作则遵纪守法。没办法。”
“你说行不行?”托娅颐指气使的指着檀木。
“皇后,请恕臣不能遵命。”檀木面无表情,语气坚定。
王竹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我会和皇后说的。”他看到托娅有点急了,想要举起马鞭抽人。
托娅实在是闷得急,任凭王竹怎么说她也不能容忍一个月只见丈夫两天。好说歹说,答应她出去游玩,这才作罢。
晚上女官命人呈上金环,王竹随手拿了一个,反正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谁都一样。进来的又是个等待玉露很长时间快要变成怨妇的二十岁上下的处子。
王竹对于美貌这个词都有些麻木了,应该说美貌的标准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升级了。这些在普通人看来可以窒息的女人,在不厌其烦的临幸中一个个成了庸脂俗粉,只有,虞姬那种脱俗的美貌,可以让他感觉到心潮澎湃。
第二天女子千恩万谢的离去,一再的请求陛下千万不要忘了她的名字,可是王竹这几天水土流失过多,有些头昏脑胀,竟然真的没记住,转瞬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中午时分,皇后拿着马鞭来找他。
吓得太监宫女差点没趴在皇后脚下磕头磕死,这还了得,太不像样了,惹恼了陛下,吃不了兜着走。
王竹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把皇后让了进来。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公子婴、王熬、王贲、李信、章邯都来了,说是陛下应该处理一下政事了。
王竹这才想起来,江山不是太平盛世,自己还有很多大事没做。
“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关外已经大乱了。”王贲第一个跑上来说。托娅就坐在屏风后面听着,王竹让她回避,她就是不去。
“怎么大乱,详细朕这几天忙于立后,连奏折都没怎么看!”
公子婴心里流汗,您那里是没怎么看呀?根本就没看才对!
“陛下,彭越、田横的齐国大军,受到吕青、共熬等楚将的阻击,未能攻入彭城。却被从函谷关撤回的项羽于城外一举击溃,二十万齐军,狼狈逃窜,溃不成军,闻项羽之命亡魂丧胆。仅只被挤到谷水、泗水死的就有十余万,灵璧一战,被挤到淮水中溺死的又有四五万,加上一路的伤亡,田荣、彭越几乎是带着不到千人逃回齐国。齐王田市胆小怕事害怕项羽追击,没等田荣来到,带着大小官员后宫家眷金银财宝跑到胶东‘即墨城’去了。
田荣勃然大怒,追到墨城杀了侄儿田市,自己为齐王。
项羽果然帅兵攻齐,楚军神勇,进入齐地之后,无不以一当十,所向睥睨,如虎踏羊群般,一月之内横扫齐国四十余城。田荣虽奋力迎击,可都不是对手。想据‘城阳’固守,没有两天城阳就被攻破,田荣逃到‘平原’,收拾一些兵力,强迫百姓供给粮食和草料,准备和项羽一决生死。久经战乱,民不聊生,那里还有什么粮食。平原的百姓气愤之余,聚众上万把田荣给杀了。”
项羽向北追击齐军,烧毁齐国各地城郭,把田荣的降卒一个个全都给活埋了,并且还俘虏了齐地的男女老少,**,叫他们永远不再敢有反楚之心。
项羽再次立田假为齐王。齐国的大臣不赞成,项羽把他们全部杀掉。并且摧毁了齐国无数城墙,免得他们以后再造反作乱。
齐国人见楚军打到哪里,就杀戮道那里,烧到那里,非常气愤。
项羽一走,就聚众进行反抗。田荣的弟弟田横看到这种情况,就召集数万逃兵,打败了田假,夺回了城阳,立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
田假这个废物,跑到楚国在项羽的面前连哭带喊,泣不成声,像个娘们似地,项羽最瞧不起这种人,一怒之下就给宰了。”
公子婴说到这里,王竹坐不住了:“这叫什么好消息,这分明是坏消息,项羽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了。”
王熬道;“丞相还没说完呢,接下来项羽做的事情就非常令人费解了。照常理来说,田横田广再次崛起,项羽应该立即出兵伐面占领齐地。可是项羽的脑子非常僵化,他一心否定大秦的郡县制,拼命地要恢复西周的封国制度,对于吞并齐国他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就是称霸,让齐国臣服。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的幼稚。
项羽没有出兵伐齐,却召集众将开会,册封了十四路诸侯。照项羽的说法,这样是为了架空大秦,让春秋时代重新回来。”
王竹笑道;“项羽真是有勇无谋的蠢材,他册封的王都有那几位?”
项羽把魏地分为西魏和殷两地,封原魏王魏豹为西魏王,统管河西等地,以‘平阳’为都城;赵国大将司马夷,封为殷王管辖河内土地,以‘朝歌’为都。
新近攻下来的齐地,除了城阳一代被田横夺取,其余的地方分封两个国家,原齐国大将田都曾经在巨鹿立下战功,并且和项羽一起进攻函谷关,封为齐王,管辖昌国、安平一代,以临淄为都城。
战国齐王田建的孙子田安曾经攻打济北数城,并且在田荣造反的时候,引兵投楚,项羽封为济北王,以‘博阳’为都城。
赵国被项羽分为常山和代两国,赵将张耳,素有贤名,曾经坚守巨鹿数月,为项羽的胜利打下基础,封为常山王,以襄国为都城,统管大部分赵地。
赵王歇因为没有什么功劳,迁为代王,管理‘大同’等地,以边塞‘代郡’为都城。等于是到了对抗匈奴人的前线。
燕国也分成两块,燕将藏荼,随项羽救赵,攻函谷关,封为燕王,管辖河间、昌平,以蓟城为都。
迁原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管辖辽阳之地,以辽阳为都城。
韩国也分成两块,韩王韩成仍为韩王,以阳翟为都城。
赵国大将申阳曾抢先攻入河南郡,迎接项羽大军,封为河南王,以‘睢阳’为都城。
把楚国分为四块。
九江、临江、衡山、西楚四大块。
当阳君英布,为楚国大将,勇冠楚营,屡立战功,封为九江王,以六城为都。
楚怀王的上柱国‘共敖’,领兵攻取南郡,战功卓著,封为临江王,以江陵为都。
英布的老丈人鄱阳君吴芮,曾率领百越战士协助诸侯攻秦,入关,封为衡山王。
西楚彭城,辖地九郡项羽自封为西楚霸王”
王竹打断了王熬的话:“为什么叫做西楚?”
王熬道;“陛下有所不知,楚人有个习惯,将江陵一线称为南楚;吴越为东楚;彭城为西楚。项羽的西楚九个郡,主要包括:南阳郡、黔中郡、东阳郡、泗水郡、砀郡、楚郡、会稽郡、蘄郡、南郡。实际上占去了楚国的五分之四。”
王竹心想,项羽果然这么干了,这就等于把天下诸侯都得罪干净了。
“项羽这样封王,岂不是天怒人怨了?”王竹满意的幸灾乐祸。
章邯解恨:“陛下,何止是天怒人怨,简直就是天下大乱了,中原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先是赵国成安君陈余,以为不服气他的老朋友张耳做常山王,举兵反叛,一怒之下投降了田广,用齐军攻入常山,杀了张耳全家,张耳一个人逃到楚国去了。
田都、田安都不是田横的对手,被打得屁滚尿流,一路逃回彭城,田横再次统一了齐地。彭越在巨野、昌邑一代聚众三万,投降西魏王魏豹,魏豹则投降了新近崛起的一只人马吕雉。公开反对项羽。”
“对了,对了,吕雉到了那里!”王竹对别人不敢兴趣,他只关注韩信和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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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三件国宝
提起吕雉王贲就有些变色:“刘邦这个老婆如有神助,凭借着两万残兵竟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先是攻入魏境降服了魏豹,而后举兵攻入河内,围困朝歌,殷王司马夷跟着也投降了由于韩王韩信受了张良的连累,被项羽所杀,吕雉顺势攻入阳翟,吞并了韩地。现在大军正向赵国开去。大有想要一举统一三晋的势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数百年来,秦晋为邻国,晋国强而秦国弱,秦国强而晋国必弱,这只人马造成的威胁,比之项羽还要大,臣的意思,陛下应下旨征讨吕雉。”
王竹沉思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朕听明白了,现在的情形,咱们实事求是,也不用摆架子,天下大势已经分成了四股,大秦还保有三川沃野四郡之地;吕雉已霸三晋;田荣保守东方;项羽占有楚地。其余的人都不足为虑。右丞相王熬,你觉得,这三路人马,我们先打谁比较合适?”{诸位书友,这几天强推,钟离昧厚着脸皮求票,请多支持!}
王熬摇头:“陛下,我们谁也不打。臣的意思,我们不要插手,他们自己会打起来,而且打的很激烈。假如我们一插手,说不定人家就不打了。”
王竹道;“难道就坐着等!”
“当然不是,陛下,项羽现在只把大秦当作战国时代的普通封国,把您看的和魏豹等人一样高低,大秦的实力,的确也不足以跟楚国硬碰,至少短时间内还不行。既然是这样,陛下可以和他和平共存,给项羽写一封信,表面上拿掉皇帝的称号,重新的叫回秦王,并且表示愿意尊奉项羽为‘西楚霸王’听从他的号令,为他南征北讨。项羽用人只凭一己好恶,固执而没有头脑,自负的要命又心软,他一定会答应陛下的请求,封您为秦王。嘿嘿,陛下绕过了这个强敌,就可以着手去兼并不顺从项羽的封国了。”
“这怎么行,陛下怎能改称秦王,这太不象话了!”公子婴火了。
王竹倒是无所谓,拿出叔叔的威严,斥责公子婴:“这有什么,大秦只剩下四个郡,坐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有什么意思,秦王和秦皇还不是一样,早晚用不了两年,朕还会当皇帝。”
王熬道;“只是做给外人看。”
王竹果断道;“我只想知道,王熬先生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壮大秦国的实力。”
“陛下,赵国赵歇无能之辈,只要吕雉一到必然卷旗投降,项羽肯定气死,陛下跟项羽说一些让他感动的话,并且把虞姬还给他,要求替他去讨伐赵歇。项羽绝对答应,我们趁势占领赵国全境,从赵国过境占领燕国,势力必然会大大增强。”
章邯道;“假如吕雉来攻,我们就向项羽求救,让他和吕雉拼命,我们只拣取软柿子来捏。”
王竹不懂这些,怀疑道;“项羽会看着咱们占领这些地盘儿不理吗?”
“会,一定会!”
“你怎么知道,你钻到他心里去看了?”王竹对王熬的斩钉截铁颇不以为然。
王熬心说,你不了解项羽,也不了解地理当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
“陛下,项羽对统一天下没有兴趣,他已经是西楚王了,只想保住自己的西楚,至于征伐齐国和吕雉是因为这两人冒犯了他,而且齐国临近彭城对他威胁太大。我们攻打燕国、赵国,距离楚国十万八千里,以项羽的自负,又没把大秦看的多么重要,怎么会来插手。即使是插手,也要先解决了田荣和吕雉之后。那个时候,大秦已经恢复了元气了,而吕雉、项羽疲于奔命,元气大伤,天下还是您的囊中之物。”
“没错,说的全都有理,就这样办,明天下旨撤消皇帝称号,改称秦王。派人给项羽送信,要求他承认秦王,条件嘿嘿,就是归还虞姬!”
王竹心想,只怕项羽不要了。他要是不要,可就别怪我了。
那个以吕马童的名义给项羽送信的人还没回来!!
王贲担心道;“只怕范增出来阻挠,项羽虽然没脑子,可是范增厉害!”
王竹、王熬、尤其是章邯,同时扯着嗓子喊道;“你就放心吧,项羽从来也没听过范增的话,就是亚父喊得亲热,别的话一概不理!”
这是项羽自负的性子决定的,没办法!
王竹听从王熬建议,取消了皇帝称号,改称秦王。大秦王朝也随之改为大秦王国。下旨的当天就派叔孙通快马送信给项羽。信上用词谦卑甚至有些摇尾乞怜可怜巴巴,顺便送了二十几顶高帽给楚霸王,涉及到项羽的词汇全都极尽溢美。
叔孙通一路颠簸,举着白旗,从皖城入楚境,躲避乱兵,艰难来到彭城,求见西楚霸王项羽。
项羽自以为分封诸侯功勋盖世,俨然以周文王自居,在他的心里,虽然函谷关战败,可这次分封的政治攻势,已经全面的孤立了秦国,秦王是网中之鳖,时机一成熟,便可手到擒来了。所以,他没把叔孙通放在眼里,先晾晒了他两天,才来接见。
叔孙通进入王府,跪在项羽面前哭的像死了亲爹一样:“霸王,秦王派下臣来向霸王请降,求霸王念在秦国也曾经是周朝封国,也曾经勤王保国位列七雄的份上,保存秦国的社稷血脉,也好让襄公、昭襄王这些祖先能够血食。这是秦王的降书,秦王愿意依照齐桓公会盟之礼,尊奉您为楚霸王,遵守您的号令,四时向楚国进贡。霸王宽宏大量,智谋滔天,胸中怀有四海,眼底俯视三江,是海量汪涵的圣贤,请务必给秦国一次机会,不然秦王就要命人屠杀关内百姓,然后**,将三川变成千里不毛,毫无生趣的死地。那时候,就算霸王得到了土地,又有什么意思!霸王,霸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请看在千百万可怜的老百姓身上放过秦国吧。”
项羽已经听说秦二世取消了帝号,改成秦王。这几天他的心情特别好,这明显是秦二世害怕他项羽的缘故,不然为何好好的皇帝不当,要当个大王。
项羽用手摸了摸颌下又浓又黑又粗又硬的短鬓,爽声说;“说下去,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确一点。”
叔孙通心说痛快!
“霸王,下臣这次来,就是奉了秦王的命令前来称臣纳贡,愿意尊奉楚怀王为义帝。希望日后各守自己的阵地,化干戈为玉帛,秦王只想有一块地方供奉社稷,安享富贵,别无他求。倘若日后,霸王有何差遣,秦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在项羽的心中尊奉义帝和尊奉他没有两样,义帝就是个名字。
项羽没说话,只是让人呈上叔孙通带来的书信。
打开白绢一看,上面写道:小王赢胡亥叩拜上西楚至尊:近日来小王日夜辗转,寝食难安,便命钦天监勘察天象。一看之下,登时醒悟,原来天空北斗移位,紫微出轨,天日照耀西楚,楚天星河灿烂,分野明亮,可叹,天道靡常,帝星转换,天祚归楚。
小王又让人观天象,来人说,秦国不至于灭亡,只要楚国霸主开恩接纳,秦国小邦,四郡之地,八百里有余,还是能够保全的。
小王顺应天意民心,愿意侍奉霸王及义帝正位。只求霸王仁心慈悲,保全秦国一点血脉,小王也好守着祖宗的基业享受些醇酒美人!
人生在世短短三十年青春,唯有及时行乐才是正经,小王一生最好美女,对征战天下毫无兴趣,只要霸王保全小王的富贵,小王愿意为霸王马前卒,替霸王扫除叛逆,一统天下。小王一片真心可鉴日月,只要霸王应允,小王立即公告天下。并且在咸阳城为霸王立庙祭祀,每天清晨夜晚祈求天地保佑霸王万寿无疆
赢胡亥诚惶诚恐,叩百拜。”
项羽心软,是个顺毛驴,还是个自大狂。
王熬分析他的性格入木三分,这封信和叔孙通的表演更是切中了他性格中的要害,项羽这位秦国的大仇人开始犹豫了。
项羽撩起紫色帝王袍,不可一世的站起来,指着叔孙通的脑门说:“寡人收关中指日可待,暴秦罪恶滔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免罪的。”
叔孙通痛哭着爬过来,悲声道;“霸王若不开恩,大秦就完了,难道霸王要看着秦王屠杀关内的百姓吗?秦王生性暴戾,刻薄寡恩,说得出就做的到,到时候有多少百姓要吃苦受罪呀,霸王,对了,秦王说了,霸王要是肯保全秦国他愿意立即释放虞姬娘娘回国,并且赔偿楚**费百万金,霸王,三思呀!”
项羽看到叔孙通像条狗一样,对于秦国不免多了几分轻视。看到王竹写的信更加觉的秦二世是个废物,函谷关只不过是侥幸取胜,算不了什么。堂堂的楚霸王要建功立业没有必要和这种白痴计较。假如秦二世这条疯狗真的屠杀关中蜀中的百姓,那才叫糟糕呢。还有虞姬
叔孙通见项羽犹豫不决,赶忙将身边的两个锦盒举过头顶:“霸王,下臣来的时候,秦王怕大王怀疑秦国的诚意,特地命下臣携带了两件礼物过来。”
项羽现在拥有了富庶的西楚,怎么会在乎两件礼物,连眼角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冷哼了一声。
“霸王,这件礼物非同一般,请霸王务必过目。假如大王不满意,请立即杀了叔孙通。”
项羽一听,口气不小,到底带来了什么?一撩紫袍又坐了回去。
“呈上来!”
“这是,这是,青铜龙凤樽!”项羽打开第一个锦盒,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差点掉在盒子里。
范增和钟离昧、项伯、桓楚正好踏进大殿。四人同时惊叫出声:“青铜龙凤樽,楚国的国宝!!”
“正是青铜龙凤樽,当年楚怀王被秦国佞臣张仪骗到武关,入秦不返,秦王派白起带兵攻破楚国郢都,顺便掠走了楚国的镇国宝物‘青铜龙凤樽’,今日秦王归顺大楚,特地将青铜龙凤樽归还,以示诚意。”叔孙通高声唱诺。
范增双目生光,声泪俱下,仿佛看到了曾经‘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祖国苏醒。过去抱住了青铜龙凤樽。
“回来了,回来了!”
铜樽高约五寸,粗径约有八寸,凸盖有腹平底短足。形态美丽,器宇轩昂,在如血的晚霞出耀眼的光彩。
樽盖的四周雕有四个鸟形纽扣,小鸟短啄微张,羽翼微扇,神态自如,若吃谷饮露,若对天长歌,若呼朋唤友,若欲腾飞。盖顶部为云纹霞辉,纹理细若游丝,袅袅纤纤,若有若无,若断若连。四个栩栩如生的鸟掾把整个盖子等分为四份,每个等分有六凤六龙,龙凤间错落有致地穿插着云影霞辉,龙腾凤翔,极尽婉转、袅娜、飘拽、妩媚。
铜樽腹侧有两个兽衔接,衔环间奇纹异饰,银花金缕,令人眼花缭乱。
桓楚抚摸着龙凤樽,为之震惊,为之感动,想起和项燕一同战死沙场的父亲桓山民,心灵深处激荡出几十年来几乎消失的大楚的辉煌画卷。
“我们楚国终于扬眉吐气了,暴秦向咱们低头了,咱们光宗耀祖了!”桓楚悲壮的喊道。
“这里放的是什么!”项羽伸手去打开第二个盒子。
“玉玺”这次项羽的语气更加惊讶,比听说项梁战死时出的声音还要大的多。
黑色的锦盒中红色的绸缎包裹着一方宝玉。晶莹剔透,光彩照人。从侧面看,碧蓝如万里晴空;从正面看,洁白似数九冰雪。蓝白交辉,变化巧妙,斑斓绚丽,真是大自然的精灵宝物。
项羽眼中射出的欣喜是溢于言表的。他稳当了一下,端坐案前,手捋短鬓,高兴地放声大笑。
“和氏璧是秦国的国宝,没有了和氏璧,秦国灵气丧尽,龙脉断绝,从此将无法复兴了。”
钟离昧恭喜道;“和氏璧乃是祥瑞之物,得此玉者得天下,想当年,凤鸣楚山,预示大楚将有机会代替周朝统一天下,却没想到楚厉王、楚武王,全都认为和氏璧只是一块顽石,连累的楚人汴河失去了左腿和右腿,只能说这两位大王没有福气,不能兴盛楚国,楚文王倒是得到了和氏璧,可是竟然为了求婚献给赵国。照我看来,楚国之所以灭国和失去宝玉大有关联。这和氏璧与其说是秦国的国宝倒不如说是楚国的国宝才对。楚文王丢弃宝玉,致使楚灭于秦,今天秦王献宝玉而来,说明我大楚将在霸王的手上复兴。恭喜霸王,贺喜霸王。”
“霸王,秦王只求富贵,别无他想,为此可以抛弃一切,我身上还有一件宝物献上!”
项羽此刻可以说是惊喜连连,再也不能拒绝叔孙通的礼物了。
“呈上来!”
“就在宫外,请霸王传看。”
项羽纳闷,为什么不拿进来。
钟离昧亲自出去接进来,项羽一看捧着礼物的人就明白了,难怪进不来,原来是两把剑!范增厉声道;“是湛卢剑!雌雄双剑!又是楚王国宝!”
湛卢剑原是楚国名臣欧冶子熔铸,削铁如泥,流光溢彩,寒气逼人,九年锤炼,九年磨锋,一雄一雌,锐利无比。雄剑能劈山劈石,削金折器;雌剑则划水断流,吹毛利刃。楚王十分青睐,赐为国宝。
第三章降级
项羽看着这么多的宝物心想:赢胡亥这么崇拜我,害怕我,我不应该杀他。
第四章轻取晋阳
王竹由宫女服侍着穿上衣服,走出门的时候,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世界真的不公平,像徐灵儿这样的女孩子要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想找男人还不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怎么会为了一夕之欢,紧张成这样子!皇帝呀,真是太幸福了。
“什么事?大清早的跑来闹腾!”王竹没给公子婴好脸!他拿公子婴当自家的侄子看待,从来不假辞色,公子婴似乎也不太在意。
“陛大王有个从汉中新近投军的郎中,要见你。”
郎中是个中层军官,王竹翻白眼;“这也叫十万火急的大事,一个郎中也要寡人去接见,寡人还以为诸葛亮来了呢?”
“诸葛亮是谁呀?”公子婴糊涂了!“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把那个郎中叫来”。
那人就在殿外,公子婴吩咐了一声,人就进来了。
“末将袁生叩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竹听着别扭,前几天还万岁呢。一下子少了九千岁,妈的折寿了!
“平身,平身,你急着见寡人有什么要紧事?”王竹看了一眼公子婴。
袁生心想,丞相没告诉你吗?
“大王,臣有几个问题,要问大王!”
大早晨不睡觉跑来问问题?
妈的,你小心一点,别把脑袋给问丢了。
寡人这里还有好几个美人等着问候呢!那有时间参加智力问答!
你知道你耽误了寡人多少正事儿!
“问吧,问吧!”王竹不耐烦的说。
“请问大王是不是要出兵讨伐关外的吕雉?!”
“人尽皆知!”
袁生跪在地上:“请问大王的兵力比吕雉如何?”
王竹每天睡女人,都快成职业鸭子了,根本没时间考察吕雉的人马,连忙瞥向公子婴。
公子婴道;“吕雉军合并了韩军和魏国的一部分军队,总兵力过二十万。”
“不如!”王竹抢答!
袁生又问:“大王出关远征,就是客军,以客对主,谁比较有利?”
王竹道:“当然是敌人比较有利!人家以逸待劳。不过,我可以用谋略取胜。”
袁生微笑;“不瞒大王,张良此人以前曾经在各地游侠和末将是旧识,请问大王,您的智谋和此人比起来,如何?”
王竹一下子翻白眼了:“那那是有点不如”
袁生道;“大王,兵力不如,形势不如,智谋不如,请问您打算怎么取胜?”
王竹心说,老子就没打算取胜!我才不去招惹吕雉呢,虚晃一枪,我就奔赵国了!
袁生道;“依末将来看,根本没有可能取胜!”
王竹苦笑道;“那个袁生啊!你一大清早的来见寡人,就是为了拿话损我吗?”袁生镇静的说;“当然不是,末将有破敌之策,不过最好能站起来说。”
“请起,请起!”王竹眼神中充满了光彩。他知道了,公子婴给他送来一个人才!难怪这么着急!
王竹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那能不加以礼遇,忙道;“你的好,封侯!”袁生的声音稍微有些颤,像不经意间被风儿波动的琴弦:“大王,从皇帝自贬为王,无非就是忍辱负重,想稳住项羽东山再起”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生笑道;“大王这一段时日的作为,绝不是昏君所为。选美、饮酒这些事儿都是为了麻痹对手使的障眼法!您与吕雉作战,也是想趁机壮大,对不对?”
真是个人才!
“没错,你说的很对!”王竹站起来了:“接着说。”
“可是,大王你赢不了,秦军不能和吕雉军作战,咱们一定会吃大亏的。”
理由刚才袁生已经说过了,王竹也不再问。王竹猜想,袁生只猜到了一半,他以为秦军真的要去攻打吕雉,才火急火燎的跑来献计!
“你有什么主意?”
“末将的主意就是,绕过吕雉,我们去攻打赵国,赵歇比张良容易对付的多了!”
王竹看了公子婴一眼。
公子婴怒道;“胡说八道,攻打赵国,出师无名,项羽一定会来讨伐的。”
“有名,有名,末将早就想好了!”
“哈哈!”王竹喜上眉梢:“你说怎么才能骗过项羽!”
袁生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大王拖延一下行军的时日,赵歇抵挡不住吕雉军的进攻必然投降。那时候,大王一面给项羽写信告急,一面帅军攻打赵国邯郸,赵歇必为所擒!项羽不但不能责怪,还应该封赏大王。大王完全可以上表要求兼并赵国的部分土地!”
袁生的想法和王熬有九成相同。最后一点却比王熬想的还要深远全面一点。王竹和公子婴啧啧称奇。刚才憋在王竹肚子里的气闷,被一扫而空了,得了这样的人才,胜过和十个美人翻云覆雨。
“封袁生,平阳侯,赏两百金!”
果然不出所料,韩信兵逼井陉口,赵国国相陈余拒不采纳谋士李左车的建议,不同意伏击韩信的运粮队。结果被韩信背水败阵破军二十万,赵王歇、陈余全部被抓,跟着被杀,李左车逃亡。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军正在行军的路上。
“赵歇不但没向韩信投降,而且身异处了,大王,我们该怎么办?”王贲心想,这下出师无名了。
王熬道;“那赵王歇是项羽册封的诸侯,如今被韩信杀了,项羽怎么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带兵北上和吕雉拼命!”
王竹道;“我们占不到便宜了!”
王熬道;“改变一下行军方向,韩信的大军现在正忙着占领邯郸、巨鹿这些地方,我军出濮阳入晋阳攻取代郡,打出效忠楚国,为赵王歇复仇的旗号和韩信瓜分赵国。用不了一月项羽大军必到韩地,攻邯郸,让他们两家去拼命,我们攻打燕国去。”
秦军原先本来指向邯郸,形势改变了,王竹下令全军出秦国濮阳,攻打赵国的晋阳郡。赵国的国君和丞相都死了,这里的郡县到处都是武装割据,有些是等待着韩信来收编的,而韩信一时半会的还顾不上,他要先把南线靠近韩魏的土地收拾干净,免除后顾之忧。
秦军五天之后,直扑晋阳!
李左车从井陉口逃亡后来到晋阳,本来想收拾残兵败将回去和韩信拼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弄个赵王干干。没想到脚跟还没有站稳,秦军压境的战报就传来了。
“秦军来了,糟了,趁火打劫!”李左车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像一头推磨的驴子。
“将军,秦军打出的旗号是‘效忠大楚,诛杀韩信!”
李左车脑门闪光,脑袋里的省略号,快要排列到燕国去了。“什么玩意,效忠大楚,这不是扯淡吗?”
“将军,末将还听说,秦二世已经取消了帝号,改称秦王,并且得到了义帝的册封。现在他也是一路诸侯了。”
李左车是何许人也,怎能不明白秦国这点把戏:“这是缓兵之计,秦二世拿项蛮子耍着玩,不过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妨来利用一下。城内现在有多少人马?”
“差不多有两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各地逃来的败兵,还有没打过仗的壮丁。”
李左车寻思,秦国是精锐之师,绝对不能硬拼。
“在外面城楼上挂上十匹白绢,写上‘效忠大楚,诛杀韩信’这八个字,我倒要秦二世怎么敢来攻城。”李左车缕着黑色的胡须阴笑。
王竹的先锋官老将桓齮来到城下,立即就觉的不对劲,这分明是要让秦军出师无名吗?命人快马到中军禀报王竹。
王竹和王熬袁生一对视都觉的这个李左车有两把刷子。
袁生道;“李左车看透了秦国的缓兵之计才会这么做,我有一计可以让他白费心机。项羽此刻大军刚出,正在半路,陛下可以命人在沿路造谣,就说李左车早就投降了韩信,赵王歇就是他出卖的,粗暴的项羽一定信以为真,而把眼前的事情当做是李左车的诡计,不以为轩!”
“好计,好计!城内都是一些残兵,我军锐气正盛,立即可以攻城。”王熬也赞成。
“告诉桓齮,不要理会那些,只管擂鼓攻城,等等,活捉李左车!”
传令兵领命而去,王竹喝令:“备马,我要亲自到城外观战!”
王竹来到前线的时候,城上城下已经是箭矢蔽空巨石如雨了,秦军的橹盾兵已经稳扎稳打的推进到了护城河边,正准备跃壕。
城头上的赵军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有的垛口上士兵倒下去,再也没人来接替了。射向秦军的箭矢越来越稀疏。
秦军像决堤洪水般冲向城墙,一架架的云梯搭上了城墙,城头上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赵军立即一窝蜂的逃跑,剩下来作战的不足三千,很快几个垛口便被秦军突破。
攻城战就是这样,没有打开突破口之前,攻城的一方总是吃亏。可是一旦打开了突破口,攻上城楼,守军必然士气低落不堪一击了。
军纪良好的正规军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临时七拼八凑起来的杂牌部队。似乎李左车也没在城头上指挥。
“轰隆隆”桓齮行军一向勇猛除了城头上的部队之外,他还在地面布置下了针对城门的撞车。三辆撞车成功的推进到城下,猛力撞门。
没有人放箭了,秦军拼命撞门,七八下之后,城门出一声震天脆响,向两边敞开,门洞内烟尘四起。
“杀!”桓齮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冲入城内。
大队骑兵从城道内蜂拥而入横冲直闯,见人就杀,分成数股往四面八方辐射开去。负责守卫城门的赵军哭喊震天四散逃命,制造出不小的混乱,给秦军的毫无顾忌的杀伐帮了大忙。西门外的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桓齮一边挥动已成血红的大刀杀戮,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弟兄们,杀!杀!”
两万骑兵,蹄声轰响,犹如滚雷暴雨向城内的各条街道涌去,追着赵国的败兵一路狂杀。
王竹在身后一看,脑袋轰的一声暴响,妈的,坏了,忘了申明一下军纪了!
王竹从侍卫手中接过刺刷马鞭,狠命的抽打战马,战马排众而出,嗖的一声向城门窜去。身后的大将都目瞪口呆不知所谓。
王陵、夏侯婴反应快,立即指挥布列于两翼的步兵,如两股怒涛般向西门压去。
“大王,大王”
王竹那里还顾得了这么许多,他知道要坏了,城内的老百姓可能要倒霉了。自己怎么给疏忽了,这可是致命的疏忽啊!要知道,得民心者的天下!
果然,王竹进城的时候,抢劫、烧杀、妇女的序幕已经拉开,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赵军赵将无论是在城楼上还是在街巷中死伤狼藉,到处枕籍。城内哭喊震耳,火头四起,浓烟火屑蔽空弥天,一片血域,犹如修罗地狱。
军民老弱妇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惨烈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不少地方,激烈的近身肉搏战还在呐喊进行中,王陵和夏侯婴的步兵进城,一方面保护王竹的安全,另外一方面立即加入了绞杀的行列。寸步不让的逼着剩余的赵军向城内纵深处退去。整个西门已经完全落在了秦军的掌握之中,敌军大势已去了。
糟糕的是李左车始终也没有露面,赵军想要投降都没有人领头,士兵们纷纷在心中日了李左车家的八辈祖宗。
“快,派人传令,阻止秦军放火杀老百姓,更加不许抢劫财物,赵军有投降的一律免死!”王竹没办法阻止这即将到来的大抢劫,扯着嗓子命令王陵和夏侯婴。
“大王,这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王竹吼道;“来不及也要做,把损失减少到”
两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带着士兵向前高喊:“大王有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秦军不可杀人放火,严守军纪,善待百姓,严守军纪,善待百姓。”
这样一路喊下来,正在实施抢劫的秦兵收敛了不少,不少绝望的百姓因此而获救。要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两三个时辰下来,晋阳城就成废墟了。
战斗从上午一直进行到午后,赵军基本上被歼灭,只有少数来得及投降。西门的百姓受到了一些骚扰,东南北三门,由于王竹阻止的及时,还算是稳定。
“有没有抓住李左车?”王竹扔下马鞭脱下铠甲迫不及待的问道。
晋阳郡守府内,秦将云集,都全身浴血围在王竹周围。
“大王,南门没有现!”
“大王北门没有现!”
“东门西门也没有现!”
“飞上天去不成,除非是开战之前就已经跑了,要不就还在城内!”王竹道;“给我贴出告示,悬赏三千金捉拿李左车。记住活的三千金,死的两百金!”
就像魏国宰相公孙座向国君推荐商鞅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人才华冠世,大王如果不能用,就一定要杀掉。”
王竹对李左车也是这种态度,如果活捉那是最好不过了,假如捉不到活的,就必须要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