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希独白(19)
顾南希正在厨房里热了粥又热了菜,听见外边传来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季莘瑶套上那件宽大的衣服,以着媲美蜗牛的速度走了过来。
似乎因为体力不支,一边走一边让他心都悬着生怕她摔倒,好在她坚持走了过来,靠在厨房边禾。
他看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歉意和自责,知道她是因为他的一句解释就已经自己想通了。
还好,她至少不是一个死钻牛角尖的女人。
她说着对不起,眼中的愧疚愈加的深浓妲。
顾南希却是不以为然,人与人之间的太多误会都是因为巧合,如果是真的有一方做错了什么,就不会被仅仅称之为误会了,一句解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笑而过。
他是男人,没女人那些小心思,见她这样,便也只是轻笑,端着盘子走出去:“刺猬的本性,不是么?你这女人,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我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你不怕我只随便找了个借口?”
但她却是真的想通了,即便他这样说,她也已经很坚定的选择相信他。
这让顾南希心中一暖,不禁走到她身边,俯首看看她,以唇轻擦着她的唇,在她打着激灵抬起眼的时候,直接搂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下次吃醋,记得告诉我,这样的不告而别,只许一次,下不为例。”他吻了吻她,但因知道她现在嘴上干裂的严重会疼,便只亲了亲她的唇角,以做安慰。
毕竟能站在冷风里三个多小时,她也算是曾给过他信任的时间了,他又怎么会真的太怪她的不告而别,见她现在虚弱成这样,心疼都来不及。
而她却是害羞着说没吃醋,他也不揭穿他,只是将她纤瘦的身体深深的按进怀里,将很早之前就想对她说的话告诉了她。
“季莘瑶,我们可以试着相爱。”
……
之后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她肩上的一块伤疤,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本以为是她小时候在哪里刮伤的,可她匆忙拉起衣领遮住伤疤的神情却让他犹疑。
看出她是不想讨论这伤疤的问题,他便也没再继续问,心下却是记住了这件事,打算找时间查查。
他得查清楚,季莘瑶小时候在季家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后来……
说真的,顾南希真的没想过会在她发烧的时候和她发生些什么,可一切的巧合都发生的太突然。
她去洗澡,老爷子的突然而至,她在浴室里因为担心而偷听,最后在浴室摔了一交,那时顾南希刚刚送走老爷子,将房门关上,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响动和她的痛叫。
待他打开浴室的门朝里看去时,就只见季莘瑶摔在浴缸旁边,一脸的欲哭无泪,更又因为他闯进来而满面通红,一手抓着浴缸的边缘,另一手揉着摔通了的屁股。
虽然不是不有亲过她抱过她,但忽然见此情景,顾南希就算是个大男人也难免会本能的尴尬,但偏又觉得这女人笨起来的时候还真是笨的可以,便忍不住笑,谁知道她气的直接扔毛巾朝他砸了过来。
见她是真的摔疼了,他也顾不上再戏谑的笑她,过去将她抱起来,那时候季莘瑶身上盖着他帮她抱上的浴巾,疼的眼睛里含着两泡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不是没见过她平时那女强人一样张牙舞爪的样子,顾南希也不会因为她此刻的依赖和通红的眼睛而动情动的这样快。
她还在担心温晴的存在对他们这婚姻的影响,他轻声安慰,可怀抱中的温香软玉却让他的嗓音渐渐发哑。
她忽然很乖很乖的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他,不知是在想什么,但他却终是忍不住去吻她。
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看着她在身下瘫软如泥的样子,顾南希是真的自责,想到她还在发烧,便直接抱着她回浴室泡了泡热水,好能让她舒服一些。
本来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对她很温柔,可当时情之所至,他发现自己向来很好的自制力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把她折腾成了这样。
她躲在浴缸里双手环胸,红着脸让他出去,说要自己洗。
他知道刚刚虽是互相情之所至,但确实太突然,而且她身体还在不舒服,便没有强迫什么,只叮嘱了几句,便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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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时候顾南希就已经打算,从此好好待她,更也打算让两个人以后的生活更加亲密无间,一生为伴。
之后秦慕琰打来电话,看着季莘瑶在电话跟前应付秦慕琰的样子,那一刻,他想,他应该是在吃醋吧。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当初亲眼看见单萦和那个美国男人在酒店的床上翻滚,他那时只有冰冷和无言以对,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即便,他明知道季莘瑶是秦慕琰的青梅竹马。
人都说,男人的本生都是侵略者,不过兄弟情义在这里,他从来没想过会动朋友的心上人,但这一切真的是太巧合。
此刻如果有人问他,当秦慕琰知道他和莘瑶的事,逼迫他离婚的话,他会怎么选?
若是在结婚之初,顾南希必然会离婚,成全他们,不过现在……
总之,他想,他应该把季莘瑶调离丰娱媒体,让她到政府工作,好好和自己的这位小妻子培养培养感情了。
并且,以季莘要的学历和她曾就读的专业,如果她上头有人,早就可以考上公务员,让她进政府工作,倒也不算是跨专业。
不过她说她要考虑考虑,他也就没强迫她,随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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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莘瑶养病期间,顾南希白天去市政厅忙,晚上都会尽早回去陪她。
就在莘瑶身体快要康复的某一日下午,顾南希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南希,如果我带着我的一切回到你身边,你能不能等等我,别再只留给我冷漠的背影,我们一起重新走过,好吗?——萦’
那时顾南希正在办公室,等着之前约见的某局的骨干商议事情,收到短信的时候,他只看了一遍,手指便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没有回复,而是按了删除。
第二天上午,单萦就将电话打了过来,在又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她换了一个国内的陌生号码,接起时,他便听见电话身边嘈杂的机场播音声,听见了她是在g市机场。
“南希!你猜我在哪里?!”单萦的声音带着欢快,仿佛许多年前在美国哈弗时那样的轻松快乐,仿佛这许多年都只是梦一场,没有发生过任何的过度。
顾南希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随手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只是淡淡道:“既然难得回国,就让秦慕琰带你四处转转,我还有事,挂了。”
“你这么快就猜到是他帮我回国的?哎,等等,你先别挂,南希,我想见你!”她忽然说。
顾南希本欲挂断电话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终究还是挂断。
这个该死的秦慕琰,为了能把他挖回美国继续管理顾氏,竟然把单萦带回了中国,他究竟是想坑他还是想帮他?
当晚,顾南希与孙局长在帝之花园酒店约见,所以他提前离开市政厅,而就在他刚刚乘车前往帝之花园的时候,苏特助打来电话。
“喂,顾市长,一位姓单的小姐不知道是怎么得知我的私人电话,她说她想见您,这会儿已经到市政厅了,我看见她是坐的秦氏的商务车过来的,想着也许是与秦先生有什么关系,所以打电话问问您,这个单小姐……”
“让她离开。”顾南希平静道。
“可是她说她是前军·委主席单和……”
“你想办法处理。”
顾南希说罢,便直接挂了电,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想到单萦是被秦慕琰带回国的,便打算晚上见到秦慕琰时直接将真相说开,免得这小子整天帮他招桃花,招什么桃花不好,还把她给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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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希独白(20)
当晚,帝之花园酒店。
顾南希与一些政界友人在贵宾会议室聊了一个小时后,得知孙局长正打算离开,因为孙局长是从省政厅那边特意赶来g市,于是顾南希便特意起身下楼相送。
不过之前秦慕琰也与他约好,今晚见一见,同样约在这家酒店。
当电梯停至一楼,顾南希前脚刚要走出去,便陡然听见外边传来秦慕琰的声音:“季莘瑶?我怎么觉得你古古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有男朋友?还是你结婚了?妲”
见是提前到了酒店的秦慕琰,顾南希的视线同时落在秦慕琰与季莘瑶交握的手上,虽不动声色,但目光在那两只手上多停留了几秒,才缓步走了出去。
看清眼前的状况,顾南希倒是觉得,秦慕琰自己先发现也好,这样也不会太过迂回曲折,这枚婚戒她既然始终戴在手上,就代表她不曾真的打算遮掩什么。
顾南希倒是很欣慰。
可季莘瑶接下来含含糊糊的答案却是让本来正以淡笑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诚实的说出真相的顾南希面色骤冷。
季修黎买给她的?
还真不是一般的能编!
顾南希承认自己此刻很生气,更气的是她平时那一身坦荡的模样到了秦慕琰面前却变的畏首畏尾。
嫁给他顾南希的这件事帝有这么难以启齿还是羞于启齿?
就在他本不打算隐瞒,直接打算淡淡道出真相时,高秘书忽然低声道:“市长,孙局的车还在外面,您不是说要去送送他?”
秦慕琰接着笑着让他先去忙,说先和莘瑶去包房等他。
顾南希未语,看着季莘瑶被秦慕琰踉踉跄跄的拉进了电梯,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隐瞒,但见她那尴尬的模样,他便也没迅速说破。
之后他忙完,进到包房时,随便聊了几句,但打算将话题落在正题上,关于他与季莘瑶已经结婚的事,于公于私,于哪一点都不应该继续隐瞒秦慕琰,可季莘瑶却是频频故意出状况引开他们二人的注意。
顾南希看着她,她眼中有几分尴尬的愧色,趁着他起身出去接电话时,才重新坐好。
秦慕琰又不是没长脑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这一来二去的小动作,顾南希不赞同季莘瑶这种方式,很不赞同。
电话是副市长打来的,还是关于之前某处地皮的一些状况,下边有些人做不了主,便拖人到市政厅找关系,中间还牵扯到一些横跨黑白两道的商界人士,比较复杂。
顾南希站在走廊间,对着电话那端的副市长说了一些处理方式,又叫对方有什么事直接找苏特助,因为在苏向东那边他都已经做好了备案,正在打着电话,他便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季莘瑶的视线。
他没有回头,径自打着电话,眉心却是隐隐皱起。
直到挂断电话,心头的不快倏然上涨,他便陡然将她拖了过来,将她按在墙壁上,顺着心头的几分愠怒而占有似的深吻噬咬着她的唇,她显然被向来温柔的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愣楞的贴在墙壁上,反映过来后想抗拒,而顾南希却是不打算放过她。
是占有欲也好,是惩罚也罢,现在他不打算再陪她这么玩下去,隐瞒不是最好的方式!
她终于看出了他是真的在生气,渐渐的不再抗拒,眼中的愧色浓郁了起来。
之后她的解释他本是不打算当成一回事,她在秦慕琰这件事上胆小,可以,但他不能,无论是以他与秦慕琰的关系还是以他和她现在的处境,这事情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不可能陪着她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可是季莘瑶却忽然说:“我不想让他一夕之间,同时受到两重伤害。”
那一刹那顾南希虽仍绝不妥,但看着她眼中坦诚的目光,看着她眼中的几分担忧,她更多的担忧是因为他。
她是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她想等秦慕琰在时间的拖延下渐渐放下这些执着,回美国后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或许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也不会受伤……
这场婚姻,或是他们二人那短他不曾参与的青梅竹马,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没有错。
顾南希是不想隐瞒,但如果事实的真相真的在现在说出来,以秦慕琰现在的状态和情绪,恐怕真的很难迅速收场,他顾南希倒是无所谓会不
会和秦慕琰打一场,不过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无非就是这几种,有起因就必然要有承担的一方,他没打算逃避过。
事情总要解决。
可是季莘瑶……
一旦真相脱口而出,也就是将她正式夹在中间,她的确会成为最不好过的那一个。
也许,即便是说出真相,也应该挑其他的时间,他一个人去面对就好,何苦让她看着跟着上火。
于是顾南希终于还是压制住了愠火,却亦是陡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对这个小妻子总是莫可奈何。
她不想伤害他们两个,他自然也不想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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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时候,这种平静的婚姻生活对顾南希来说或许仅是一剂添加剂,将生活变的圆满。
总之,是在这一刻,他没想过季莘瑶会在他的生命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他这时将她定义为人生必不可少的伴侣,定义为妻子。
试着相爱不等于真的可以说爱就爱。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南希会在开车去哪里时刻意绕些路,路过丰娱媒体公司,看一看她工作的地方,十次有两三次能偶然看见她在公司门口进出。
而有时候,她就那样站在公司的大楼前,手里拿着一份当天刚刚发行的政治新闻报纸,低头认真的看。
有时候看着看着,嘴角就会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她的嘴角只有一边带着浅浅的梨窝,笑起来的时候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好。
她的手指总会摩挲着报纸的一端,笑容渐渐放大,然后转身和站在旁边的其他同事说笑。
有那么两次,趁着她拿着报纸和同事一起走进公司大楼后,他会将车停在路边,走下车,到刚刚离她不远的报刊亭买一份她刚刚拿的报纸,注意到她刚刚一直看的那一版面的某一角落,那里有他的名字,顾南希。
他平时很少接受采访,也很少在媒体面前给出正面,除非是必须露面的大事,不过,他对媒体向来都很少接触,所以在这些杂志报纸上虽然偶尔能看见有关于他的报道,但基本都没有什么正面照片,又因为苏特助知道他的喜好,所以早已对媒体放话,在报道这一方面,没有必要的时候,都会偶尔有些限制。
这些带有他名字的报道显然不是季莘瑶写的,但十几张报纸叠在一起,她却能在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中找到他的名字。
于是顾南希在当天晚上与人谈事的饭局上,莫名奇妙的就喝多了。
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其实本不至如此,可偏偏就是多了。
也许是高兴,在高兴些什么,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喝多了,所以有点迷糊,所以也无心去想。
第二天上午,单萦在时隔几日后打来电话。
他没有接。
距离老爷子八十五大寿的日子越来越近,顾南希打算趁着这次给老爷子过生日,将莘瑶与顾家的关系好好疏通通,看着季莘瑶在得知又要回顾宅时脸上的几分僵硬,他心里清楚,上一次在顾家虽然她表现的仿佛无所谓,但爸的那一耳光是真的伤到了她。
好在她懂事,没有说什么,还特意提起要给老爷子买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顾南希有些心疼,其实有些时候,他还是很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情绪的模样。
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仍假装坚强。
即便她在他面前有一些小任性,小撒泼,小胡闹,他都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可她却总是在理智的时候收起这一切,习惯性的露出坚硬的外壳。
这个时候的顾南希并不知道,他的心与她的心,仍还差着一步之遥。
他更不知道季莘瑶在面对眼前这些突至的幸福时,心里其实是那样的如履薄冰。
顾南希独白(21)
那一日在政府前广场的旗杆下看到的那道身影,让他沉默了片刻。
而季莘瑶说:“这人昨晚就站在这儿,难道是站了一整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却让顾南希在心中起了几分警戒,单萦回国的目的他不是不清楚,单萦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更清楚,但是季莘瑶不同,他不打算让莘瑶知道她的存在,也不打算让她们二人有任何接触,因为没必要。
虽然对于单萦的事情,他无半分亏欠,十分坦荡,但就是因为了解单萦的性格,所以他才这么多天以来避而不见,只是因为一但相见,就会是一堆不必要的麻烦妲。
他不想让莘瑶误会,也不想有其他的牵扯纠缠。
有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但看单萦这样执着的常在政府大楼前等他,显然是不见到他不会罢休。
季莘瑶趁着中午休息,特意跑到市政厅给他送饭时,站在电梯前和一个小保安掐腰争执的一幕让顾南希笑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公司的工作服,头发随便的扎成朴素的马尾,脂粉未施,又拎着盒饭走过来,怪不得人家保安会把她当成一个送外卖的或者是一个小保姆,看看她那瞪着眼掐着腰要跟那小保安理论的样子,哪点像市长夫人。
可顾南希却是在会议室门前看了好半天,直到那边战火快挑起来了,才走过来,不轻不淡的叫了那保安一声。
接着季莘瑶便站在他身边挎住他的胳膊,第一次甜甜的叫了一声“老公~”直到把那保安的脸气绿了才肯罢休。
顾南希忍住笑,心间亦也是因为她这一声轻唤而变的暖洋洋。
“顾市长,您的电话。”秘书室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
“一位自称是身在美国的姓单的老人。”
顾南希正在翻阅卷宗的手当即一顿,眉心一结,接着随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是南希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虽听起来苍老,但却比一般七十多岁年纪的老人洪亮许多,顾南希身在美国那些年,对这位姓单的老人自然是熟知,一听便知道这的确是单和平。
单萦的爷爷,前中央`军委主席单和平。
“是我,您是单老?”顾南希笑了笑,继续翻看着卷宗,声音十分的平和。
“是啊,南希,我是单老,没有打扰到你吧?”单老的声音十分的客气,话语中却是带着几分试探。
顾南希眼色未变,淡然道:“没打扰,只是没想到会接到您老的电话,觉得比较突然。”
“哎?更突然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我那个孙女单萦啊,这个臭丫头不知道怎么说服的姓秦的那小子,居然偷偷把她带回中国去了!我不放心,已经叫人订了机票,再过没几天就回中国,我听说小萦在g市,她是不是在你那里啊?哎呀,这个孩子,我劝过她了,别去找你,但她就是不听劝,其实啊,小萦对当年的事情很后悔,但她性子傲,做错了事也不肯低头,现在这是真的后悔了……”
“不过南希啊,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该说就说,不用再惯着她。毕竟都不是孩子了,我这次回国啊,一是要把她接回来,二是回去看看多年未见的老友,落脚g市的话,恐怕就算是想要低调也低调不成,这事情你就帮我办一办,尽量把不必要的媒体摆平,让我安安心心的回个国。”
听见单老的这番交代,顾南希先是拿着电话,并不言语,半晌,道:“既然单老是打算回国,又是来g市,我这身为晚辈的,自然会合着您的心意办一办,我爷爷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您老人家。”
“嗯,我和占中也确实有二十几年没见了。这一次回去一定要好好聚一聚,算一算,你们家这老爷子也该是快过八十五大寿了吧?我应该赶得上,到时候可得多多麻烦你这孩子操心了!”
“单老哪里的话,应该的。”
“那……单萦现在在你那儿么?”
顾南希合上手中的卷宗,背向后靠去,抬手揉了揉眉心,若有若无的轻叹道:“我没有见她。”
那边单老安静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你结婚了?”
对于单家已经将他这边的一切状况查核清楚的事情,顾南希颇有些不悦,却没有表
示出来,只是笑笑,算是默认,也不打算对单家的人解释太多。
单老不再说话,许久,才道:“孩子,小萦这么多年在我面前,是怎么过来的,我都看得见,虽然对她当年做的事情,我也气的住了一次院,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可她这五年多一直在等你,其实她早就离婚了,带着孩子一个人过。她这次回国啊,其实我是不同意的,但这些年对于她的情况,我是真的都看在眼里,其实最后她走的时候,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还是晚了一步。”
顾南希不语,起身,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沉默的看着市中心高高矗立的地标,久久无言。
以单和平这种过来人的年纪,加之他本就是只老狐狸,对于顾南希的这种不打算多说的态度,直接就明白了,便在电话里说:“也罢,我知道你这孩子的意思了,等我回国后,好好和小萦聊一聊。你继续忙你的事,等我回国后见面再好好叙叙旧。”
“好的,您老注意身体。”
顾南希放下电话,却是目色微沉。
正是因为单萦的性格他了解,所以知道不见是最好的方式,可一但事情被单老插足,一切都将会变的棘手。
据他所知,以单顾季三家的关系,单老回国后必然会牵系太多的事情,当年他与单萦的过往被曝光倒不是什么大事,他对于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抗拒和隐瞒的必要,只是不愿提及,也不愿将过去带到现在,影响季莘瑶的心情。
可单老回国……
一切恐怕会延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单和平这只老狐狸,可不仅仅像单萦那样的小高傲小霸道,手段绝非一般。
如果单老因为单萦而对季莘瑶有敌意……
而一切事情的发展,快的如同他本来的预计,无论他怎样防范季莘瑶与单萦相见,但他不可能为了保护她,而让她整日在家门足不出户,这也不现实。
于是当那天下午,顾南希正在办公,苏特助走进来说:“市长,我那边的手提电脑中了病毒,暂时打不开,电子资料无法提取,刚刚给季小姐打过电话,她手里有一份纸质资料,马上就会送来。”
听见苏特助的话,顾南希当即皱眉:“她送?”
在一个小时前,他还看见单萦的身影在旗杆下边,他已经叫人送她回去,之后开会到现在才回办公室看了几份报告,还没有注意外边,听见苏特助这样一说,心下陡然觉得不妙。
于是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眺望,果然,季莘瑶在广场前看见了单萦,而且被单萦拦住了去路,在这里听不见她们两人聊了些什么,但季莘瑶眼中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几分戒备和孤疑。
他该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单萦的事?
“顾市长……?!”
他直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苏特助在后边惊讶的喊了他一声。
走到市政厅楼外,到旗杆附近,季莘瑶的角度是背对着他这边的方向,没注意到他走出来,而单萦一边在与季莘瑶笑着说话,可她眼角的余光却是明显看见了他,她苦等他多日,此刻却是异常的镇定,嘴角翘着一抹笑意,那抹笑意在季莘瑶看起来或许只是和善,而在顾南希这里,却是看懂了她这习惯性在耍小聪明之前的笑。
他盯着他,目色平静,人已走到季莘瑶那边,而季莘瑶转过头来看向他时,眼里带着疑问和探究。
想保护的人此刻就站在单萦面前,一切问题恐怕都不再那么轻易遮掩,本来顾南希看着单萦的方向,想着到底还是有必要见一见,否则莘瑶在这边不明就理的话,只会变的更复杂,而他突然注意到季莘瑶的脸色,她的脸色发白。
他顿时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问:“怎么了?”
顾南希独白(22)
他顿时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问:“怎么了?”
那一刹那她眼中明明灭灭,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却是瞬间明白,看来莘瑶是真的知道单萦的事情,她的眼神,她的脸色,她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压抑,像是有很多感受无法说出口。
是谁告诉她的?
雨霏妲?
这一刹那顾南希也只能想到顾雨霏那丫头,忍不住在心底轻叹,却是同时更加握紧了季莘瑶的手。
“南希,好久不见。”单萦笑盈盈的看着他的方向,仿佛看不见他与季莘瑶紧握的手,眼中只有他,但却也带着理性着收敛,没有逾越任何。
而单萦越这样,顾南希越觉得她比曾经在美国时更加高明,至少那个时候的单萦高傲与任性多一些,而这时的单萦,却已是一个成熟的且深谋远虑的女人。
面对单萦的种种刻意的提问,如果莘瑶不在场,顾南希也就会漠然以对,但莘瑶虽然似是知道单萦的存在,但心里明显是因为他的这段就情而忐忑些什么,如果他对单萦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倒只会让自己的小妻子多心。
女人,都是太细腻敏感的动物。
于是顾南希便平静以对,与单萦像是一个普通的老朋友一样打了招呼,随便聊了几句,直到单萦问他季莘瑶的身份的那一瞬,他明显看见单萦眼中的光亮。
“莘瑶是我的妻子。”这是事实,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而单萦却全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答案而有什么其他的态度,只是仿佛很高兴一样的要和季莘瑶认识,单萦出现的太突然,以莘瑶的性格,本不该僵硬至此,但显然单萦的出现对她来说是真的有很大的影响。
那时顾南希便在心里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单萦尽早离开,也必须找机会和自己的小妻子好好谈一谈。
给自己的女人安全感,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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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顾南希在市政厅开了一个时间比较长的会,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
g市华灯初上,他走进办公室,拿了外套离开,却在走到停车场时看见自己的黑色路虎边站着不知在这里等了他多久的单萦。
他的脚步渐缓,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单萦脸上淡淡的笑容映入他的眼帘,见他走近,她更是扬起嘴角,朝他招了招手:“不介意我在这里等你吧?”
知道她的性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不见到他和他好好谈一次也绝对不会罢休。
顾南希的目色平静的看着她,客气的勾了勾唇:“单小姐还是老样子,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实在是潇洒。”
单萦却是笑着,歪着笑,拍了拍身后的他的车门:“我是打车过来的,特意等你,南希,我们聊聊吧,你开车,随便带我去哪里坐坐。我知道你不会拒绝,这可是最基本的绅士礼仪,我是远来的客,你不能不周到哦~”
她像是在说笑,顾南希只是淡笑以对,没有去开车,只是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道:“这附近有不少咖啡厅或是水吧,走吧。”
单萦眼中的光亮瞬时变的僵冷了许多,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对她这样冷淡,冷淡的仿佛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丁点的异样的感情都没有。
但她只是望了望他,手从车门上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也只能低头笑了一下,走过来,跟在他身旁,轻声说:“你也一样,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有原则。”
顾南希看着路上来回的车辆,等着红绿灯交替后走过人行道,没有答话。
“是因为结婚了吗?所以你车里副驾驶的位置,我没资格坐?”她遇事从不藏着话,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会直接说出来,亦如现在,她跟在他的身后,声音里夹着几分失落和叹息。
顾南希单手插在裤袋,眸色深沉,望着来回的车辆,道:“是你想多了,既然你想聊聊,哪里都可以聊,何必还开车去那么远?”
“我等你等到现在,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餐,边吃边聊,可你只选择附近的咖啡厅和水吧。”单萦站在他身侧,转头看着他,晶亮的目光含着几分怨气一样的看着他:“顾南希,你不肯见我也就罢了,现
在被我截住,就这么应付我?我在你面前已经是一尊瘟神了吗?有必要这么躲着我吗?”
他看向她:“你特地回国,就只是想和我聊聊?”
似是他终于肯主动和她说些什么,单萦眼中瞬间恢复了光彩,她扯开明媚如当初一般的笑脸:“不然你以为我回国做什么?在这个对我来说虽然是故乡但其实很陌生的国度,我现在会站在这里,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别的理由。”
顾南希却是笑了笑,笑容里不褒不贬,却只是觉得可笑,没说什么,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在单萦惊疑的目光下示意她上车。
她瞪他。
他浅笑:“单小姐,既然你把话直接说出来,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没有再聊一聊的必要。”
“顾南希,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愤怒的挥着手让他计程车离开,之后瞪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是,我知道你结婚了!那又怎么样?我也承认,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肯低头,但现在,我跑来国内,苦心等着你堵着你,无非就是想让你知道,曾经那个莽莽撞撞心高气傲的单萦已经在你离开她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这个单萦,悔了五年,恨了五年,我悔的是自己当年的冲动任性,恨的是你顾南希真的可以绝情至此!五年来不闻不问!可是我叫人查过,我知道你这五年都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女伴或者是女朋友!你告诉我,你真的爱那个季莘瑶吗?那个女人是因为什么才忽然变成你的未婚妻,因为什么才会变成你的结婚对像,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她明明就是一个被推进来陷害你的傀儡,可你却……”
顾南希转过头,看着她,目色平平,却使她当即便顿了顿,接下来的话犹豫了半天,没再说出来,于是她便只是在萧瑟的寒风中看着他,眼中的不服气,不甘心都是那样的明显,无论如何,他不承认,虽然她还是她,但现在的单萦,学会了忍。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陡然转变了话题,抬起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至耳后,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我的意思是,南希,别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耽误你自己的一辈子,如果我没有女儿,或许我早就已经回来找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我绝望极了,我知道我可能是真的彻底失去你。你可以说我那时候任性不懂事,可以说我错,但当时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已经三个月了,医生给我听胎心,告诉我,她现在已经会动了,只是我感觉不到而己,那时候,我为了能让自己还有后悔的余地,想过把孩子做掉,可是我去过两次医院,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都挣扎着坐起来,我只是想到这个孩子已经会动了……她已经有心跳了……我不能杀了她……”
“那时候爷爷告诉我,如果我还想跟你重新走到一起,这个孩子只会是我最大的阻碍,可我不舍得……所以这五年来,为了这个女儿,我没有找你,但自从我离婚后,每时每刻都在尽量搜寻你的消息,我以为我在有了这个孩子后,可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可是我发现,忘记你,我做不到!”
“所以我每天都关注着你的一切,我想,你这五年的感情空白,一定是因为还在记着我,可我单萦再心高气傲,却还是因为愧疚而不知道要怎么来找你!直到我知道你突然间就结婚的消息,我才坐不住了,而且……”
她的神色间忽然充斥了几分欲言又止的伤怀,顿了顿,继续道:“总之我相信,只要我肯放下本来的高傲,主动站在你面前,就算你结婚了,一切为时未晚,顾南希,你不爱季莘瑶,你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我!”
顾南希独白(23)
她的神色间忽然充斥了几分欲言又止的伤怀,顿了顿,继续道:“总之我相信,只要我肯放下本来的高傲,主动站在你面前,就算你结婚了,一切为时未晚,顾南希,你不爱季莘瑶,你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我!”
单萦言语间的笃定有很多并非来于绝对的自信,至少在顾南希这平静且淡漠的态度下,她本来坚持的信心其实也已经瓦解了一半。
但她却在赌,赌他仍爱着她,赌他只是想借用这种方式忘记她,赌他心里仍有她妲。
顾南希轻易看透了她的心思,看着她眼中晶亮的波光,却只是叹息着笑笑,笑容间没有讽刺,笑的很轻,很淡禾。
“单萦,你我都不是当年在美国哈弗校园中的年轻人,很多事情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不代表你想要什么,命运真的永远只站在你这一边,当年的顾南希会被你的热情你的执着感化,那是因为我们还年轻。而如今,婚姻不是过家家,容不得你介入半分,一旦真的介入,毁的只是你自己一人,我想,这个道理,不必我说,你自己也应该懂。”
“介入?”单萦目光冷了一下,冷笑了一下:“就那个季莘瑶?她配么?我来只是想找回我丢失的东西,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如果不是我当年不肯放下自尊,如果不是我耽误了这五年,现在哪里还轮得到她站在你身边?哪里还需要你用‘介入’这二字形容我们的关系?”
“我们没有关系。”顾南希对于单萦如此看不起季莘瑶的口气略略皱眉,淡看着她,寡淡的声音在寒冷的夜色下清晰无比。
她侧着头看他,忽然打了个寒颤,然后双臂抱胸,搓了搓手臂,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没有想要脱下外套帮自己披上的动作。
曾经在美国那个对她呵护备至将她宠的无法无天的顾南希,是真的对她绝情至此了。
她便只是僵站在这里不动,红绿灯交替的时候,两人没有穿过人行横道,只是依然站在原地。
看见她冷成这样,顾南希叹道:“打车回去吧,现在天气早晚温差太大,容易着凉感冒,过两天单老会过来,看见你生病了,会担心。”
单萦歪着头,双手抱着胸,好半天不说话,接着忽然转开头去,看着其他的方向。
两分钟后,她转回头来,眼角刚刚不小心溢出的泪已经风干,但仍能看得见眼底微微的红丝,她没想让他看见她落泪,她只是深深的望着他,轻声问:“顾南希,那你呢?你会担心我吗?”
顾南希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看着她,却并不回答。
“回答我,你该了解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我只是想把自己不小心弄丢的一切找回来,一切都不晚,我知道,只要我们都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愿意。”他平声静气的说。
单萦当即深呼吸了两口气,目光移开,直视着街对面的路灯,最后自己抬起手去招计程车,直到一辆计程车停在两人面前,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她说:“看来你是还没有消气,好,我们互相再给对方一些时间。总之这次我不会放弃!”
说罢,她便直接迅速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黄蓝相间的计程车在绿灯亮起时便绝尘而去,顾南希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风吹的他微敞的西装外套底部轻轻摆动,他没有看那辆车离去的方向,只是沉静的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目色微沉。
没一会儿,苏特助在市政厅广场那边走过来,看见顾南希站在这里,便过来站在他身侧:“顾市长,您之前开会手机设置静音了吧?我刚才出来给您打电话,您一直没有接,幸好刚走出来就看见你了,医院那边有点情况,之前被拘留的那些民工家属正在闹事,受伤的民工家属情绪激动无法控制,场面现在很乱,我已经叫了人先过去控制控制,不过您交代过别伤到他们,可他们这样闹起来,刑警队的人难免也会有下手重的时候,您看……”
“去看看。”顾南希直接拿出车钥匙转身走向停车场。
苏特助跟在他身后:“您累了一天别开车了,要不,我开车送您过去?”
“不用,坐我车吧。”顾南希走向路虎车边,按了一下电子车匙,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去。
这个时间的g市路上好在并不太堵车,开车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了那些民工所住的医院。
下车后苏特助将他的车开去停车场,顾南希走进医院。
等到平稳的那些受伤民工家属的情绪,将事态平稳后,已经是半夜11点,11点05分,顾南希从医院走出来,身后跟着苏特助还有两个刑警队的负责人,与医院的副院长。
口头又交代了他们几句后,方才离开。
“市长,我送你回去?”
“没事,我自己开车回家,来医院的时候你没有开自己的车,这会儿用不用我顺路送你?”顾南希边走向车边,边问着旁边的苏特助。
“啊,不用不用,咱们住的又不是同一方向,这都半夜了,打车很好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苏特助笑着摆了摆手。
顾南希没强迫,只点点头,之后想起自己这一晚上都手机都安安静静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还包括六点多的时候季莘瑶打来的。
一想到这么晚还没回去她会担心,他便正要给她打个电话,却是刚拨过去,手机就没电了。
他揉了揉眉心,索性放下手机,直接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平时季莘瑶下班后如果没什么事,基本都是早早的就回了家,常会做好是饭菜笑眯眯的等他回来。
顾南希回到日暮里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可推开家门,却见屋子里一片漆黑,门前没有换下来的鞋子,可见她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她加班?或是晚上公司有什么活动或宴会?
想到六点多时她曾给他打过电话,但即使是加班或是晚宴,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还没有回来。
出于担心,他直接将手机充上电,给她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是通了,但响了半天,无人接听。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顾南希没有睡,大概两点的时候,听见小区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毕竟这么晚季莘瑶还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听见车声,便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窗户开着,这栋楼距离小区大门又不是很远,在寂静的深夜里他果然听见小区外隐约的传来季莘瑶的手机铃声,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喝酒了,明明不怎么太会喝酒,明明平时不喜欢喝酒,可偏偏却醉的一塌糊涂,可醉后的她这次却比那一次发烧的时候诚实了许多,她会来亲亲他的嘴,会用力抱着他,嘴里嘀咕着不要他生气……
这么晚才回来,又不接电话,顾南希只担心就够了,哪还有心情跟她一个小女人生气,加上她回来后就跟他撒娇耍赖,甚至抱着他第一次肯吐露出心里最脆弱的一角,她说:“我就是心里憋得慌,我好难受,我害怕……我怕回家后发现你不在家,我怕自己已经沦陷进去,我怕你对我的感情除了责任之外就没有其他。”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很怕有一天,你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你,听不到你的消息,就像以前那样,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一点点交集……”
她接下来还说了一些话,却都因为大醉而接近模糊破碎,但他还是勉强听清了。
原来她是因为单萦的出现,而对于本来就一直觉得来的太突然的幸福而不自信,甚至患得患失。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开始患得患失,就代表她是用了真心,或许,这样肯在他面前露出脆弱一角的她才是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顾南希有些欣慰,却也有些头疼,看着醉的不省人世的小妻子,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不过今天晚上恐怕是没法谈了,先是自己被这丫头吐了一身,最后是只能抱着她进浴室看着她大吐特吐,那一刻顾南希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却又哭笑不得。
顾南希独白(24)
第二天一早,季莘瑶醒来后就去浴室里呆了很久,顾南希察觉不对,进去找她的时候,看见她就这样坐在马桶旁边的地上,手紧紧的捂着胃部。
看来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正在胃疼着禾。
那一天,他说:“季莘瑶,是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除了责任之外就没有其他?”
结果她却问:“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连短信都看不到?”
听见她这句字字铿锵的反问,他有一刹那的惊诧,看着她眼中的那渐渐散发的小醋味儿,顿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火大的看着他妲。
他却是笑的半天没有言语,直到她在他怀里开始挣扎的时候,反将她紧紧抱住,轻笑着说:“季莘瑶,既然已经爱上了,就放手来爱,我又不会笑话你。”
女人的这些小心思啊……
他怎么可能不笑,因为实在是觉得好笑。
顾南希平时真的是一个很懒得对别人解释什么的人,可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自己怀里的这位性子倔强的小妻子解释自己的去向。
然而当她吃了这定心丸后,却抱着他,闷闷的说:“顾南希,你会离开我吗?”
那一刻他的脑中映出单老的脸孔,又映出单萦那时信誓旦旦的目色,他对自己当然是自信的,可是一但单老回国,几面夹击之下,季莘瑶又当如何自处?
于是他说:“你呢?如果有一天,有人让我们必须分开,你会离开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抱着他的腰,抱的更紧,最后忽然说:“老公,我胃疼……”
这一声老公叫的实在是让他欢欣,可这场景下她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让顾南希的眼角抖了抖,忍住笑声,转身去给她倒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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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老初初回国的那一晚,政府亲自铺设晚宴,因为单老强调别大肆铺张,但以单老的性格,若是真的做到无声无息反倒也会让他老人家觉得不被重视,所以在当晚,虽然设了晚宴,但只通知了一些重要的政要领导和与单老交情甚好的一些老友,更也没有让太多的媒体进来。
这也是季莘瑶第二次见到爷爷和爸,那时顾南希正在会场中与其他一些人攀谈,注意到在人群另一边的季莘瑶正与爸说话,她脸上带着拘谨又坦然的笑容,爸却是始终冷着脸。
注意到老爷子今天是特意带温晴过来的,顾南希沉吟了片刻,正是打算过去看看,但又想到以莘瑶的性子,既然他能主动与爸攀谈,那该是她有想与爸说的话,季莘瑶没那么脆弱,虽然对自己的妻子该保护的时候要保护,但是在顾家,如果她能用着她自己的人格魅力税服大家,那又何乐而不为?
直到那边顾远衡转身走开,季莘瑶嘴角仍带着淡定的笑意,她忽然转过头,与顾南希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她当即露出甜美的笑,意思是让他放心,顾南希的视线温柔,带着赞赏与鼓励。
之后单老的到来揭起了晚宴的高.潮,单萦亦是跟随单老前来,而单萦的眼神,在刚一走进来后,便直接落在季莘瑶的身上。
那种傲然的,玩味的,淡淡的不削一顾但却收敛的极好的眼神,顾南希在这边的角度已经看到。
而单老亦是明显在单萦那里知道了季莘瑶的存在,威严的目光亦是落在季莘瑶的身上。
场上众人,有一小部分人听说过顾南希在美国时与单和平的孙女的往事,所以当他们的目光一投过去,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过去。
季莘瑶迎视着这些目光,没有退缩,视线也依旧坦荡,但顾南希却不打算让她一个人面对着这些非议,无论过去如何,那也都只是过去,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就没必要受到这些如箭一样的目光。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陪伴在她身旁。
之后单老与单萦的一些话,明显是针对着季莘瑶而说,针对着他与单萦的过去而说,单老字字惋惜,单萦却是步步紧逼。
顾南希握紧季莘瑶的手,没有针对他们所说的当年的事说任何话,除了对单老相对于客气这些之外,对于这些非议的目光与流言蜚语,皆漠视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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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回避,一是确实不愿因为一个所谓的过去而影响现在的生活,二是不想让身边的季莘瑶难过。
但单萦的眼神,单萦的话,却字字如最柔软的刀锋,句句都在卖关子,使得季莘瑶本来坦然的脸色渐渐变的有些不确定。
他说:“季莘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要用眼睛去看,而不是光用耳朵去听。”
他知道,她听得懂这句话。
之后晚宴正式开始时,顾南希由于是今日场合的主人,所以不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交代她做好拍摄工作手就去休息,之后他便去与其他人打招呼。
没多久之后,当他拿了一杯热果汁过来打算给她,却陡然听见温晴在季莘瑶面前毫不客气的对话。
季莘瑶没有受到温晴这些难听话的影响,始终面色平静,她显然是习惯了温晴的态度,对于她来说,或许温晴与单萦相比,只有后者才具有威胁性。
她是分析的透彻,可听着温晴的一字字一句句,顾南希仍是皱了皱眉。
而温晴却是故意拿单萦来刺激季莘瑶,他骤然低喝:“够了!”眉目间尽是凛冽的寒霜。
自从中秋节一事过后,她真是越来越不懂得收敛,越来越过份,再这样下去,顾南希已无法再顺着老爷子的心思纵容她半分。
温晴却是冷笑着说:“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么爱单萦的你,那么决然的离开波士顿,甚至五年都不曾再踏足波士顿一步?”
顾南希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她才闭上嘴,却是带着不甘心的冷笑,含着眼泪转身走开了。
再去看季莘瑶,她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知道,温晴是在故意戳着她目前最敏感的死穴。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着她,让她别当真,其实有很多时候,即便他无比的确定自己的心思和自己的选择,但是现在时间太短,无论他做什么样的保证都不过是口头的空话,要让自己这被几面夹击的小妻子完全对这段婚姻的稳定性放心,只有他不变的坚定,和时间,才能真正的解决。
那时旁边路过的李局长和李夫人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顾南希才勾唇笑笑,看来果然应该给莘瑶一个婚礼,一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二是让身边闲杂的想介入的人看清这个结局。
晚上一切都结束后,顾南希开车和莘瑶回到家,外边大雨滂沱,季莘瑶已经累的直接扑到床上就想睡觉。
顾南希刚要脱下外套,却接到一通电话。
“喂?南希,我女儿不见了!我女儿小鱼失踪了!”单萦的声音在电话里特别的焦急,甚至带着几分哽咽。
这种慌张的情绪装不出来,且顾南希在单老回国之前就已经大概听说过,单萦的女儿小鱼患有脑肿瘤,身体不好,回国后已经走了多家医院也无果。
那时季莘瑶已经趴在床上呈着半睡半醒的状态,他本是想好好陪陪她,可电话那端单萦近乎绝望的声音和滂沱的雨声都在提醒着他,小鱼是单老的曾孙女,单家人刚到g市,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事,一切事情只会变的更加棘手。
何况那还是一个才五岁的就患了很难治愈之症的孩子……
“怎么失踪的?陪在她身边的人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间?你们现在在哪里?”
得到单萦的回答后,顾南希叹了口气,让她在酒店等他开车过去派人帮忙一起找,在离开之前,他走进卧室,拍了拍莘瑶的头,她迷糊的睁开眼看他,眼里带着疑问。
单萦的存在对她来说格外的敏感,即使顾南希不想欺骗她,但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说是宴会厅那边发生了些事情要去处理,她没有问太多,点了点头就继续睡。
见她没有多心,顾南希才放心的离开。
顾南希独白(25)
单萦的女儿小鱼,两年前患了脑肿瘤,久治不愈,顾南希没有见过单萦的孩子,这些年也从未打听过有关于她的任何。
但他知道她当年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其他的事无从知晓,也是最近才在苏特助从调查单老的报告这边知道了一些大概,包括关于这个孩子的病禾。
当他赶到酒店,已经一身湿透的单萦扑进他怀里的刹那,他顿了顿,那边单老亦是皱着眉,满眼的焦急,看见他赶过来,眼中才划过一丝欣慰。
“南希,帮我找到小鱼,帮我找到她,求求你!”单萦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即使他明明没有回抱住她,她却依然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眼中尽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慌和担心。
“顾市长。”旁边有这家酒店的负责人走过来,对他恭敬的点了点头:“孩子已经失踪两个小时了,现在外边雨下的太大,视野无法触及太远,不方便找,没想到单小姐竟然会把您给请来了……妲”
顾南希点点头,见单萦的眼角微红,挂着十足的担心,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之后将她轻轻推开,继而走到单老面前,对单老道:“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打电话派了一些人在附近找,今晚的雨应该暂时不会停,确实影响视野,单老您别担心,孩子我一定帮你们找到。”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是我让小萦和我一起去会场,但是那种场合太乱,就没有带孩子一起去,谁知道请的那个阿姨一时疏忽没注意到小鱼偷偷溜出了房间,我们回来这么半天,一直没找到孩子,哎,小鱼身体可经不住这么大的雨……”
单老摇着头,说话的同时望向门外的雨帘。
单萦走过来,在顾南希身旁站定,顾南希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浑身**的,该是刚刚冒着雨在外边找过。
“孩子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她平时喜欢去公园?还是……你们住进酒店的时候,她在附近看见了什么东西,对之有兴趣?”顾南希问。
单萦拢了拢湿透的衣领,目光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皱了皱眉:“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起来,在刚住进这家酒店的那天,我和小鱼路过前边的一个很大的游乐场,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我平时不能带她去游乐场这种地方,怕她的身体出问题,但她和其他孩子一样,一心想去游乐场去玩。那天路过的时候她伸手指着那边,说想去,我装做没听见,直接把她带到了酒店……”
见顾南希似是也觉得这么远的距离不大可能的皱起眉,单萦亦是跟着疑惑道:“但那个游乐场距离这里足足有两个站地远,小鱼又不认识路,她怎么可能会跑那么远?”
“也不是没有可能,孩子的天性和欲.望使然,或许会让她在来时的路上记住那个方向,一个人顺着心里的渴望找过去。”顾南希说罢,便直接转身示意酒店的那位负责人:“你马上动员酒店的保安过去找。”
说着,他继续道:“我也过去。”
之后他便转身正要离开,单萦却是忙跟上他:“南希!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陪单老,我们去就可以。”
顾南希没有回头,单萦却是抓住他的衣袖:“南希,我想和你一起……去找我的女儿……我们一起……”
“顾市长,我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那家游乐场的门卫室,他们没有看见什么孩子,不过最近他们游乐场大门边的围墙正在重修,会有小孩子偷溜进去也不一定。”酒店负责人刚刚打了一通电话,便走过来说。
顾南希便没再与单萦继续说什么,直接大步走出了酒店。
“南……”
“小萦,让他去吧。”单老缓步走过来:“有些事急不得,找到小鱼后再说,你不是给孩子看过南希的照片?或许,孩子会是一剂柔软的催化剂……毕竟我看得出来,南希也许对你仍有感情。”
单萦停留在当场,一面担心着女儿,一面看着顾南希已经在雨帘中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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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个小时,顾南希与酒店的保安果然在那家游乐场内的一座人造小树林里发现了一道孩子的身影。
他没有见过小鱼,但是当众人的手电筒光照了过去,看见抱成一团躲在一颗树下浑身**的小女
孩儿时,看见她与单萦酷似的脸,便知道这就是小鱼。
这孩子似是有些怕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却蜷缩成了一团蹲在那儿,一双眼睛瞪着他们,好像要是有谁敢过去伤害她,她就会咬人一样。
保安和酒店的负责人要过去,顾南希抬手制止了他们,之后一个人走过去,缓步走到小鱼面前,弯下身,和蔼的笑笑:“小家伙,一个人从酒店跑到外边,迷路了是不是?你.妈妈和太爷爷已经急坏了,让叔叔帮忙找你,叔叔带你回酒店,嗯?”
说着,他伸出手,在小女孩儿面前轻轻抬了抬。
眼前本来是很怕生的小女孩儿却在他走过来时,就一直呆呆的张着嘴望着他,直到他对她微笑,说了话,她才歪着头,有些惊讶又似是有些欣喜的开口:“爸爸!”
顾南希的微笑微微一滞,但见眼前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缺少父爱,或者是在外边被雨淋的感冒了意识不清,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时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小鱼很乖巧,缩在他怀里一直盯着他看,小手抓着他的衣领,眼睛却是渐渐红了起来,在顾南希抱着她将她放进车里时,她不肯从他怀里出来,而是坚持着粘在他怀里,小手紧抓着他的领子不放。
“这……顾市长……”酒店的负责人犹豫的看看他再看看这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儿:“要不,我们来抱她吧,您已经淋了雨,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着了凉。”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小鱼呀……”结果小鱼红着眼睛,忽然哽咽着说着,双手依然紧抓着他的衣领不放,像是找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一双童稚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依赖。
这孩子的话让顾南希起了疑,却也只是拍拍她的头,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开车将孩子送回酒店。
而回到酒店后,孩子依旧不停的叫着他“爸爸”,即便单萦将她接过去又亲又抱,小鱼仍是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顾南希的方向,伸出一只小手来想要拽住他。
“爸爸……爸爸……”
那一刻,顾南希先是看了一眼小鱼,给了小孩子一抹善意的目光,之后看向单萦。
他想,这孩子无怨无故会一直叫他爸爸,原因该是出在孩子的妈妈身上。
果然,单萦抱着小鱼,在接到他的目光时,眼中划过一丝暗然,接着她紧抱着孩子,拍着她的小肩膀,轻声说:“小鱼乖,爸爸为了找你,淋了雨,让爸爸早点回去换身衣服好不好?不然爸爸也会生病,小鱼知道生病很难受的,你忍心让爸爸生病吗?”
小鱼当即闭了嘴,只是满眼不舍的看着顾南希,接着转过头去,将小脸埋在单萦的颈间,小声说:“小鱼冷……”
“小鱼淋了太久的雨,你先抱她上去洗个热水澡,不行就找医生过来,我和南希谈。”单老挥了挥手。
单萦见状,便忙抱着女人进了电梯。
“南希啊,单萦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了,小鱼出生后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她看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所以总是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单萦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一次家里的保姆在擦洗柜子里的相册,落出来一张你和单萦在美国时的照片,小鱼看见了,问照片上的人是不是爸爸,我为了让孩子心理能健康的成长,就说了是,之后单萦便也顺着我的意思,指着照片上的你说这是她的爸爸,所以孩子才会认识你。”
单老的这翻话说的情人意切,顾南希却是略略皱眉的看着他:“你们现在就这样欺骗孩子?如果这种观念从此在她的意识里根深蒂固,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怎么办?”
顾南希独白(26)
单老的这翻话说的情真意切,顾南希却是略略皱眉的看着他:“你们现在就这样欺骗孩子?如果这种观念从此在她的意识里根深蒂固,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怎么办?”
“将来?”单老忽地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定盯看着顾南希,之后叹了口气:“你认为,小鱼还有将来吗?”
顾南希不语,随手脱下身上湿透的外套,虽然里边的衬衫也已经湿透,不过他没有管太多,只是将外套挂在臂弯中,深深的凝思禾。
“南希,小鱼活不过半年。”单老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曾孙女,我心疼她,可单萦当年犯的那件糊涂事,使得小鱼有那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单萦和他离婚,其实是我把那个混帐赶出了单家,至于小鱼,她毕竟是单萦的女儿,我把她疼在掌心里,可谁知道她的身体……妲”
说到这里,单老皱了皱眉,抬起手竟擦了擦眼角两端,之后淡笑道:“我知道你是怕孩子这样叫你爸爸,会让你的那位太太多心,不过,如果你们的婚姻牢固,我想,只是一个孩子短短半年的期望,你的太太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
顾南希当即眉心一结,淡看着单老眼中的淡笑,道:“单老似是将事态说偏了,现在讨论的是孩子的问题,与我太太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小鱼叫你几声爸爸,你又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损失什么,无非就是怕那个季莘瑶不愿意。”单老笑的胸有成竹:“南希啊,我想,放任是你在医院里碰见的任何一个没有父亲的小孩子,听见那小孩子满脸期望的叫你爸爸,你也都会不忍心直接拒绝吧?何况小鱼只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了,更何况,她是单萦的女儿……你,真的忍心把一个无辜孩子这短暂的期望扼杀在当场么?”
顾南希目色微沉,看着单老,单老却是勾唇淡笑,似是知道他掐中了人性本身潜藏的同情心,而笃定顾南希绝不可能当面拒绝小鱼的称呼。
确实,市政府偶尔会派遣一些人到孤儿院做慰问,顾南希也曾去过两次,那时候有两三岁的小孩子不懂事,抱着他的腿叫着“爸爸不要走”,他与一众政要都没有忍心斥责孩子一句,只是耐心的哄着孩子和其他小朋友去玩,之后才离开。
现在,又何况是一个只剩下半年生命的小鱼,可一切说的即便是再怎样在理,在这一方面,顾南希仍是看得出来,这是单老亲手设下的圈套。
无论这件事单萦是否主动参与,或者只是单老一个人的主意,以一个孩子来试图拴住他的“良心”,引起情感的共鸣,或许这的确是一个好计划。
可同情心是同情心,事情一码归一码,但单老此刻将话放在这里,顾南希也只是淡淡看着单老,之后不置可否的笑笑。
“你笑什么?”单老扬眉。
顾南希叹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其实单老您说的也没错,虽然我太太莘瑶并不是那么小心眼,但放任何任何一个妻子,恐怕都无法平静忍受,更何况我与单萦曾经的关系,到今日若是凭空出现个孩子叫我爸爸,我想,后果您老心里该是很清楚的。所以,下不为例。”
说罢,顾南希便又客气的勾了勾唇:“告辞。”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酒店工作人员忙跟了出去:“顾市长,您淋了雨,用不用我们酒店派人先去给您买身衣服换上,您随便找个房间洗个澡,换了衣服再回去?现在天气冷,容易感冒!”
“不用。”顾南希脚步没有迟缓,想想刚刚那个孩子缩在单萦的怀里一直看着他叫着他爸爸的那一幕,再想想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的季莘瑶,他便更加快了脚步,走到路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没多久,回到日暮里时,刚刚打开门,便只见季莘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刚热过的牛奶。
看见他身上被雨淋成这样,她眼中露出疑问,但怕他着凉,就也没有开口多问什么,直接过去接过他手上滴水的外套,又跑进浴室调了热水,再又把她本来打算自己喝的热牛奶端给他,劝他喝一些。
顾南希确实从小都不喜欢喝这东西,但自从上一次在顾宅喝过一次后,他发现这东西没有小时候的那么难喝,何况又是莘瑶一脸殷切给他递过来的,他没拒绝,直接一饮而尽,之后在莘瑶笑着接过空杯子的时候,忍不住在她脸上偷了一个吻。
她的脸很暖,浑身都是他渴望的暖意和别样的柔软,忽然很想抱抱她,但自己身上又湿又凉,他控制住想抱他的***,在她笑着的催促下转身去浴室去洗热水澡。
热水
淋在身上,顾南希却是想到刚刚莘瑶眼中那片刻的疑问,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晚,之前在宴会场上的事情,加之他这忽然间出去的一个多小时,她虽不问,可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很多的疑问和忐忑。
能感觉得到她是不想破坏他的心情,也不想让他以为是她在多心,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开口。
在莘瑶拿着干净的衣服送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他听见她的脚步声,索性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直接把穿着薄薄睡衣的她揽进了浴室。
一翻温存过后,她懒洋洋的缩在他怀里,在床上翻了个身,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顾南希轻揽她入怀,俯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温柔的说:“我和单萦没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对你,没有做过任何违心的事。”
之前离开的那一个多小时,他是不想让她不舒服,所以才有所隐瞒,但他的确对她从未做过违心的事,他总该好好安抚自己的小妻子,纵使平日生活温馨平静,但单老那一面的夹击,对于季莘瑶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
她睁开眼,看着他,忽然淡淡的一笑,伸出双手环抱住他,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的靠在他怀里,用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惹得他本来平息的欲·望再次降临,她却是抱着他,坚定的说:“顾南希,我相信你。”
只要是他的一句话,她就选择相信他。
顾南希轻笑着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渐渐顺着她的鼻尖吻上她的唇。
想到莘瑶在两个人渐渐开始如胶似漆后,虽然每天都挂着幸福的笑脸,但她天生的警戒心和女人的第六感都使得她在这场婚姻中一步一步走的太小心也太忐忑,于是她对一切都是被动的,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却从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难道她觉得这种幸福太难得,认为是他的一种施舍?所以从不敢主动一点?
那时,顾南希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些时候,感情不是一定要对方完全的给予,自己也要学会争取。”
她缩在他怀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顾南希心间微暖,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合眼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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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顾南希以为自己对季莘瑶只是在一点一点的日久生情,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对季莘瑶的感情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的改变到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程度。
就是那一天。
他刚去其他政务机关谈过事情,回市政厅的路上,高秘书打电话来说之前闹事受伤的民工在民办大厦楼顶,想要跳楼。
顾南希当即与苏特助等人火速赶到民办大厦,又命苏特助迅速把相关的人员叫过来。
这个民工是当时闹事后被刑警队关押,之后受伤住院,再之后不知何时开始,竟被他们安排进了精神病院,顾南希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件事,本来是打算去处理,但最近事情太多,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谁知这民工不知想了什么办法逃出来,跑到这里闹自杀。
如果这民工真的跳下去,顾南希虽然有得是方法将事情与自己撇清关系,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往下跳,可这民工的情绪太过激动,无论他打算怎样谈,那民工也始终站在最危险的边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顾南希独白(27)
当一切都还在僵持不下时,季莘瑶的到来却奇迹的让众人见到了曙光。
然而那民工一再的要求季莘瑶靠近,这让顾南希颇有些担心,这民工情绪不稳,边缘上根本没有扶拦,一但发生任何危险,到时候恐怕就是一切都来不及。
然而季莘瑶却一心为了帮他解决眼前这难缠的民工,而坚持走过去递送工作证。
纵使再怎么不想让她涉险,但此时此刻,也只有她能接近那位民工,而且季莘瑶说的没错,这是身为一个媒体人的素养和职业道德,媒体这种媒体有某些时候,确实是市民与政府之间唯一沟通的渠道妲。
见她坚持,顾南希只得同意,却是时刻注意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以免发生意外时挽救不及。
之后那民工忽然之间的激动让众人心忧,顾南希忍不住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稳定那民工的情绪,而那民工的眼神忽然瞟向他身后的方向,那一刹那他便清楚,这民工果然与高秘书之间有着紧密的关系,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有高秘书经手,恐怕,他之前的怀疑已经成了事实……
当季莘瑶的身体陡然向下坠去的刹那,顾南希的心倏地便蹿到了嗓子眼儿,这近三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恐惧的时刻,眼见着季莘瑶的身影下坠,众人的叫声刚一响起,他人已迅速冲了过去:“莘瑶——”
她不能有事!
她绝对不能有事!
那一瞬间顾南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死也一定要拉住她,如果她今天就这样死了,恐怕他真的会陷入彻底的迷茫。
身体的行动在心思刚动的时刻便已提前扑到了边缘,紧紧拉住那民工的手。
“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拉我上去,我不想死啊!!!”
看着这民工拼命尖叫着挣扎,本来他身上就有汗,季莘瑶在下边明显也是在用力的抓着那民工的手,如果这民工再这样甩动下去,季莘瑶必死无疑!
“放开我,别拉我下去,放手,放手!!!”
眼见季莘瑶皱着眉,脸色亦是吓的苍白,双手抓着民工的手,却似是渐渐有些坚持不住,顾南希卯足了力气用力拽着他们,身后的人冲了过来帮他一起使力。
看着季莘瑶煞白的脸,顾南希怒火中烧,喝道:“别乱动!她若是摔下去,我让你也一起陪葬!不想死就别乱动!”
眼见他的话起了作用,这民工不敢再乱甩动,但他手上的汗越来越多,且不说现在季莘瑶在下边很可能会一时支撑不住坠下去,这里十八楼的高度,摔下去就是死无全尸!这民办大厦楼顶的窗户之间有一些铁栅栏,如果不小心划到,恐怕也会伤的不轻。
不过在他们上面的角度看不见下边的铁栅栏,只是看着季莘瑶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顾南希与一众人等用力将那民工拉上来,之后季莘瑶似是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在那民工被拖上来后本能的甩开她的同时,顾南希骤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顾市长,小心!”身后的众人心惊胆颤道。
顾南希此刻眼里心里全是季莘瑶的安危,顾不上自己所站的角度有多危险,只是紧紧拽住她的手,见她面色苍白,额上溢出了一层汗,便轻声鼓励道:“莘瑶,抓紧!”
直到终于将她拖了上来,顾南希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放下,然而刚将瘫软在地的她抱住,便陡然察觉她脑后的一片温热的湿濡。
看见她脑后汩汩不停流着的血,顾南希的心跳几乎都停了半拍,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蔓延全身,使得向来行事稳健的他双手竟有些颤抖,却是刻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恐慌,紧紧捂住她脑后大片大片流血的伤,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季莘瑶在他怀里虚弱的睁开眼,看着他,硬是挤出一丝想让他安心的笑,明明是想让他安心,可她却笑的让他心里如被千万把刀划着一样的疼,他压抑住手间的轻颤,用力拖着她的头,以着保护的姿势将她揽入怀里,揉声贴在她耳边安慰:“别怕,莘瑶,不要怕,我们去医院,马上就去医院!”
那时候,顾南希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控制平和稳重的情绪,以着周遭众人都从未见过的眼神与目光冷眼看着他们,厉声道:“叫救护车!”
季莘瑶不能死!
不能!
思绪从仿佛久远的当年渐渐转回,顾南希的目光看着
窗外,疗养院的后园一片生机盎然。
“顾先生,您该吃药了。”在美国疗养院有专门照顾他的特护,敲门而入后,对他恭敬的笑笑,递来了一杯温水和药片。
顾南希对那特护点点头,亦是温和的扬了扬唇角,接过水和药时,轻道:“谢谢,辛苦了。”
那位特护三十几岁的年纪,微笑过后,看见他放在桌上的电脑,看见屏幕里季莘瑶和孩子们的照片,不由的惊讶道:“这就是您的太太和孩子吧?”
顾南希起身吃过咬,放下水杯,看着屏幕上季莘瑶在孩子身边如花的笑靥,淡笑道:“是,她叫季莘瑶,是我的太太。这是我的儿子,顾绪然,女儿,顾悠然。”
“孩子们真可爱,顾先生,您太太也很漂亮。”这特护的嘴很甜,顾南希听罢也只是笑笑。
“哎?您伤的这么重,被送来美国治疗,怎么这几个月都没见您太太过来探望?”特护疑惑的忍不住开口问。
顾南希看了屏幕上的季莘瑶半晌,道:“她不知道我还活着。”
特护没再开口多问,显然是知道自己话多了,但眼里还是带着深深的疑问和探究,但因为知道顾南希身份特殊,便也不敢胡乱再开口。
顾南希却是好脾气的继续道:“我们离婚了。”
那特护惊讶了一下,眼中闪过惋惜的情绪:“抱歉顾先生,我不知道……”
“没关系。”
“那个……”特护见他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错,说话也十分的平和,但忍不住又问:“顾先生,我照顾您几个月了,觉得您是个与很多男人都太一样的人,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总觉得您特别好。您这样优秀,太太又这么漂亮,离婚后您还会看看她的照片,你们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双儿女,你们……怎么会离婚呢?”
顾南希只是看着那特护,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特护便也不敢再多问,只是歉意的笑笑,拿着他刚刚喝过的空玻璃杯,转身走了出去。
是啊,如此深爱,又为什么会离婚呢?
只是因为季莘瑶知道了爷爷和爸当年做的那些事?只是因为向来坚韧不催的季莘瑶被母亲的仇恨催垮?只是因为季莘瑶在几番与他静心交谈后因为他的不放手而不惜以绝食相逼?
不,都不是。
那又为什么会离婚?
他顾南希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终于决定放手?
只因为,他曾答应过一个人。
他会疼爱季莘瑶一生一世,会坚定不移的爱着她,会让她以后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至少,只要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他便也如磐石,绝无转移。
而一但某一天,季莘瑶在他的身边不快乐了,反而变的痛苦,绝望……
如果她要求,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即便,当他同意离婚的时候有多不甘心,多不愿意,多不舍得,可看着那只已经为他拔光了刺的小刺猬那时的伤痕累累,顾南希也同样有着平生第一次无力挽回的脆弱。
那时候秦慕琰得知顾南希与季莘瑶结婚的事,在莘瑶脱离危险醒来后,便大发雷霆的冲回了医院。
莘瑶才刚刚醒过来,顾南希不希望眼前的事情让她难以静心休养,便叫秦慕琰一起出去谈谈。
在医院的天台上,秦慕琰面色难看的看着他,眉心紧拧,明显是在压抑着怒火。
“顾南希,这婚你离还是不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季莘瑶在我秦慕琰这里的地位,这么多年,她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跟老子装傻?”
顾南希独白(28)
“顾南希,这婚你离还是不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季莘瑶在我秦慕琰这里的地位,这么多年,她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跟老子装傻?”
秦慕琰向来都是表面吊郎当,看似放荡不羁,骨子里却其实是个十分理性且稳重的人,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他顾南希值得一辈子去肝胆相照的兄弟禾。
其实对于季莘瑶的这件事情上,如果在结婚之前,知道季莘瑶就是秦慕琰找了七年的那个小女孩儿,顾南希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直到今日,却是为时已晚。
且不说顾南希与季莘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恩爱,私下里也同样温馨幸福妲。
而若不是这一次季莘瑶险些就在他面前从十八楼的天台上摔下去,顾南希或许还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如此地步……
这两天,看着没有脱离危险的季莘瑶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以前每一次他去牵她的手,她都会小心的将手指在他掌心里微微蜷缩起来,像是一个本能的动作,有时像是自我保护,而又有时像是在乖乖的顺从,可是这几天,每一次他去握她的手,还给他的都是一片冰凉……
躺在他面前的季莘瑶,毫不知觉,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记得那日抱着已经被脑后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后背的她冲进医院的时候,她就那样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呼吸浅弱,手却始终纂着他胸前的衣料,嘴里以着小很小的声音呢喃着:“南希,高秘书有问题……你千万要防范……”
可那时顾南希已经顾不得许多,眼中心中脑中,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都只在怀抱中的她身上。
只要她平安,一切问题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平安!
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看着她昏睡时苍白而恬静的脸,顾南希才彻底清楚,季莘瑶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需要简单的互敬互爱的妻子这么简单。
他当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开始爬到了他的心尖儿上,但至少,他现在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即便现在面对着秦慕琰时,他之前所有的隐瞒是如何的理亏,如何的对这个好兄弟有太多亏欠,他宁愿再受他几拳,也绝对不会放弃季莘瑶。
顾南希对秦慕琰说了事情前前后后的因果,虽然在秦慕琰来之前很可能已经查到了不少,但总该将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说清楚。
秦慕琰始终面色鸷冷,当顾南希说到季莘瑶这么久以来的一切时,秦慕琰皱了皱眉。
这时,顾南希抬起手,不甚在意的抚了抚下巴上刚刚被他揍的那一犬留下的淤青,只是忽然笑了笑:“这一拳我也的确该受。”
秦慕琰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骤然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认为被我揍一拳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顾南希,你他·妈从来都不是这么白痴的人!你知不知道单萦回国的目的?你这五年来对感情的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以为你心里还惦记着这么一个单萦,现在看她是真心想和你重修于好,就算我对她有再多的不满,也宁可违背道义把她带了过来!”
“结果呢?你和季莘瑶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一直以来我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以为季莘瑶是心里有其他什么人,或者是有男朋友但没有告诉我,可我从始至终也没有怀疑到你头上!你个王·八·蛋这几个月来看着老子像个猴子一样的被耍很开心是不是?”
说着,秦慕琰便低咒了一声,陡然一拳狠狠砸在天台旁的栏杆上,接着转过身去,点了一支烟,趴靠在栏杆旁压抑着怒火升腾,背影却是消沉到了及至。
顾南希看了看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同样拿了支烟,却是背靠着栏杆,没有点烟手中的香烟,只是将厌倦拿在指尖,淡淡道:“想没想过,就算我跟她离婚了,你和她就真的能有结果么?”
秦慕琰夹着烟的手指在半空一僵,停顿了几秒,才陡然塞入口中,却是深深的凝起眉心。
“现在让你火大的问题不是我们离婚还是不离婚,而是我顾南希几乎违背兄弟道义,欺瞒了你这么长时间,而你对季莘瑶的感情也同样在这把火上浇了油,以至于你不顾一切,只要我们离婚。”顾南希道:“其实慕琰,事情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你又说得出来让对方离婚的这种话么?”
秦慕琰猛猛的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头扔在地上,回身与他同样背靠在栏杆边,双手向后曲起搭左栏杆上,长吐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有些话,站在我现在的角度,不能说。”
顾南希看着他,目色平静,波澜不兴。
秦慕琰却是转开头,不置可否的冷笑,之后自嘲的哼笑道:“确实,你要是说出来,那还真就是欠揍了!你他·妈无非就是想提醒我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她季莘瑶的心里,我秦慕琰只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发小,或许只能称之为关系很近的朋友,但从来都没有其他的感情。”
“所以这就能成为你们二人联手欺瞒我的理由?”秦慕琰陡然转过脸来,冷笑。
顾南希轻叹,向来在政治场上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都能按他的思想去走,可面对生死至交的兄弟,这一次,确实是他理亏,他也不打算替自己辩解太多。
“抱歉。”
“抱歉?”秦慕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直直的盯着他:“顾南希,你从来都是绝对够义气的哥们儿,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任何一方都没有出过问题,可我真没想到,向来谨言慎行做事周到的顾南希也会有一天在我面前栽倒,你说我现在究竟是应该气愤,还是应该拍手叫好?”
顾南希勾了勾唇,哼笑:“笑也罢,气也罢,我今儿都受着。”
秦慕琰倏地打了个响指,道:“ok,那这样,你们离婚……”
“婚不会离。”顾南希开口。
秦慕琰顿了一顿,目色幽沉的看着他,就这样看了许久,才眯起眼,不敢置信到:“顾南希,你他·妈不会是玩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在玩吗?”顾南希转过身,掳起的衬衫衣袖提至手肘处,双臂搭在栏杆上,将手中始终未点燃的香烟随手递给他。
秦慕琰皱着眉,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便没再抽,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但却像是在顾南希这里看出了什么一般,忽然道:“那单萦呢?”
顾南希看着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半晌,道:“过去只是过去。”
“你对季莘瑶是真心么?”
“是。”
“我不信。”秦慕琰忽地冷笑:“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会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把单萦放下了,你就不会五年都没再踏足过波士顿!刻意的遗忘和真正的放下不一样!顾南希,要是别的女人,你愿意玩玩感情刺激刺激也就罢了,但是季莘瑶不行,你没有见过小时候的她,你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长大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她经受不起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设计的感情的游戏,你这样做会毁了她!”
“秦慕琰,这不是游戏。”顾南希眉心一结:“在我这里,你一再的否定都只是单方面。”
“是吗?”秦慕琰挑眉,忽然嗤笑道:“你顾南希向来的原则性都太强,即便当年你那样宠着爱着单萦,也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说过有多爱她,这对于一个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来说,确实是时常跟你胡闹的理由。”
说着,秦慕琰仿佛就知道他根本无法回答一样的冷笑着问:“你爱她么?我是说季莘瑶。”
如果秦慕琰的这句话在民办大厦楼顶出事之前问出来,或许顾南希确实无从回答,爱之一字,他发现自己确实很少启口,人生太短暂,感情也都太浅薄,人们都谈论的情情爱爱,在他这里,却怎么都谈不上一个爱字。
可现在秦慕琰问出来,顾南希却是直接道:“爱。”
那一刻秦慕琰的眉峰抖了抖,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答而愣了一下。
顾南希独白(29)
可现在秦慕琰问出来,顾南希却是直接道:“爱。”
那一刻秦慕琰的眉峰抖了抖,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答而愣了一下。
顾南希亦是没想到自己会答的这样干脆,亦是微笑着,将好看的眉宇抬了抬。
秦慕琰有些不确定的看看他,之后忽地嗤笑了一下,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想要骂些什么吼些什么,在这一刹那间却完全都说不出来妲。
许久,他才压抑着火气陡然放下手,转过身去将手放在栏杆上,皱眉道:“其实我也清楚你的为人,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打算这样一直隐瞒我,应该是季莘瑶她……”
“是我在隐瞒,与她无关。”顾南希打断他。
秦慕琰听罢,却也只是冷冷笑了笑。
对季莘瑶他或许是从小滋生的感情,但比起顾南希,他对后者更加了解。
以顾南希这样宁愿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也不愿季莘瑶受伤害的情况来看,他似乎……真的就是晚了那么一步。
就差一步而己。
秦慕琰咬了咬牙,之后垂下头,长吐了一口气,口气不怎么好的说:“她才刚醒,你去照顾她吧,让我静一静。”
顾南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手停留在他的肩上一会儿,才又压了压他的肩,道:“有事冲我来,我都受着。”
秦慕琰冷笑着转开头,哼了哼,没答话。
顾南希知道他现在是恨不得把自己直接从这医院的楼顶上推下去,知道他现在需要安静的时间,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放下手,转身走了。
回到病房时,刚刚过来的何婕珍已经喂季莘瑶喝过了汤,劝母亲别担心这里回去休息后,顾南希坐到床边,将季莘瑶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秦慕琰人呢?”她有些担心的问。
“在天台?”季莘瑶惊愕:“他跑天台去干什么?该不会也要跳楼吧?”
知道她是为了缓和气氛而故意幽默,顾南希很给面子的笑了笑,轻声道:“让他静一静。”
接着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顾南希知道,她与他一样,都一样认为这件事确实对秦慕琰很不公平,都是同样的心境。
之后单萦忽然打来电话,顾南希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看来单老已经把他和季莘瑶的行踪都监视的彻底,季莘瑶才刚出事没几天,单萦的电话就打来了。
“谁的电话?”
当季莘瑶随口一问时,顾南希想到上一次在接风宴后出去帮忙寻找小鱼的事情隐瞒过她,那时候是情非得己免得她多心,但现在,这通电话,他不打算隐瞒什么。
“单萦。”他答。
季莘瑶听后便笑笑,脸上没有多心的表情,在她要躺下时,顾南希直接在她面前按了接听键,当单萦的声音在免提过后自手机里清晰的传出来时,他看见季莘瑶脸上那明显的一怔。
他看着她,眼中是几分柔和的认真,他知道,她能懂。
果然,她接着便笑靥如花的咧开嘴,忽然叫了他一声“老公~”声音甜甜的,腻腻的,像个依赖又缠人的孩子。
知道她是有所动容而故意撒娇,顾南希很是受用的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又将她额前的碎发向头顶拂去,倾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说不出的温柔,亦是他心里对她最想做的温柔。
直到季莘瑶因为之前失血过多,醒来了这么久,这会儿因为体力不支而又睡着了,顾南希才帮她整理好被子,转身坐到医院窗边的沙发上,先是看了看沙发边的报纸,翻看了一会儿,便因为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守着她而觉得十分困倦,渐渐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便陡然被一阵声音惊醒,睁开眼便看见本来好好躺在病床上的季莘瑶竟从上边摔了下来,正满脸通红的揉着屁股。
顾南希当即皱眉,没注意到身上不知何时被什么人盖上的外套,直接起身过去将她抱了起来,问了她几句,见她脸色有些不寻常,但见她没摔出什么事来,在放下心后,才想起刚刚起来时身上的那件外套。
“谁来过?”他问,同时转过眼去看着她。
季莘瑶沉默了一下,似是在想着怎么回答,而这时顾南希已经看见病床边白色床头桌上的东西。
那
是一条由精美的红绳吊着的银项坠,只有指甲大小,却是年代久远,上边刻的纹路十分复杂又精致。
看见那条项坠,不必季莘瑶答,他就知道,是单萦不请自来,在他睡着后曾偷偷来过。
或许季莘瑶不知道这项坠代表着什么,但她的眼中确实带着疑问,她只是没有问出口。
这条项坠是顾南希很小的时候,奶奶去世前留下的东西,只是一个保存的比较完好的银项坠,不是什么太高级的材质,并不算名贵。
但奶奶一直很疼他和雨霏,在奶奶与爷爷当年结婚的那个年代,国内战乱纷飞,难得有名匠能打造出一对这么小又这么精致的龙凤项坠,那时候爷爷参战四处打仗,身边没有太大的东西能存住,只有脖子上挂着的和奶奶一对的龙凤坠始终留在身上。所对这对项坠奶奶一直很重视,也一直保存的很好,在去世前,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和雨霏,以着老人的角度许下美好的愿望,希望他们长大后,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将这项坠当做定情信物。
这是老人的观念,觉得传下来的东西能给子孙带来福气,顾南希和雨霏虽然不信这些,但奶奶留下来的东西却也始终带在身边,算是一种缅怀。
那时候在美国,单萦偶然发现他有这么一个东西,问他这是什么,顾南希也没隐瞒,直说是奶奶去世前留下的,是当年那二老的定情信物。
当时单萦便开心的拿着这个小小的项坠在手中把玩,笑眯眯的问这会不会像是电视剧里说的那样,老人留下来给你让你交给未来孙媳妇的呀?
那时顾南希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单萦却是当了真,直接将项坠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说挺好看的,能不能送给她。
于是这项坠从此就一直戴在她的身上。
而今天,单萦特意过来将这东西“还”给他,是想让季莘瑶知道些什么,还是想提醒他那些所谓的当年?
他目色微冷,只因为单老已经将单萦教成了这样,从当初那个任性却简单的单小姐,变成今天这个为达不目也开始试图动用某些手段的想要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更因为他们现在不打算再在他的身上下功夫,而是开始将矛头指向季莘瑶,他隐隐皱起眉。
如果他们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也无法再步步忍让,顾念交情了。
之后季莘瑶出院后,一切恢复如常。
而之后的一天,顾南希收到了一份牛皮纸袋。
本来他最近就一直在查季莘瑶的过去,且在很早之前,他就一直对二十几年前的那起已经过了追溯期的贪污案有兴趣,一直在抽空探查,而就当最近他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时,这份牛皮纸袋里的照片另他起疑。
里边的照片是二十几年前季莘瑶的母亲跳楼自杀后被当时在场的媒体拍下来的照片,因为比较血腥所以没有被公开出来,但当年的这件事情被封的很彻底,只有一些小媒体播报过,但在风声传出来之前就已经被封杀,所以这些旧案连顾南希都没有听说过。
在看见这些照片后他便开始彻查,才知道当年季莘瑶母亲跳楼自杀后消息被季家刻意封锁的事。
而这其中的内幕恐怕不仅仅是家庭内部的纠纷丑闻。
因为他看见了照片里的那条碎裂的水晶项链的残骸。
而当他意识到这些照片始终被放在季莘瑶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时,他无法想像她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些被人恶意寄来的照片,又是怎么面对这些照片上的一切。
可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在他面前表现出过什么,看着这一张张照片上的血肉模糊,顾南希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无法想像季莘瑶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的。
顾南希独白(30)
可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在他面前表现出过什么,看着这一张张照片上的血肉模糊,顾南希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无法想像季莘瑶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的。
而当他知道季莘瑶的种种过去时,已经是过了老爷子的八十五大寿之后禾。
一场出奇的惊险也巧合,却是让顾南希完完全全的知道了季莘瑶当年在季家离家出走的原因,更也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姨妈和表妹的种种做为。
……
那是某一天的夜里,顾南希忽然接到电话,就没有回日暮里,直接开车赶到了现场妲。
那是因为最近要抓的一个犯罪团伙,十分嚣张,顾南希上任后素来专注于打黑,所以这些犯罪团伙对他也一直是恨之入骨,这一夜的警匪相斗,顾南希在场,却因为在桥上骑单车路过的无辜行人被对方劫为人质,顾南希为救那个人质而中了他们一枪。
那伙人是想要他的命,却因为他闪躲的快而只是将枪子打到他的肩上。
警方趁着对方因为顾南希中枪而兴奋的正要四处乱逃时擒获住团伙的头目,之后顾南希便被警车紧急送往医院。
在送往医院的路上,顾南希仍尽量保持着清醒,没让自己太快昏死过去,看见一旁的苏特助满脸焦急的似是要给谁打电话,顾南希便陡然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将手放在苏特助的膝盖上,皱了皱眉,声音虽无力,却无比清晰的说:“先别告诉莘瑶。”
苏特助愣了一下,握着电话的手顿了顿:“可是顾市长,您都已经伤成这……”
顾南希拧起苍白的眉心,没有什么精力和他说太多,只是轻声重复:“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就算通知她,让她慌慌张张的过来也帮不上忙,这么多血,别吓着她……”
苏特助犹豫了一下:“顾市长,您伤的不轻啊……”
知道他这话的意思,虽然这枪只伤在肩膀,但还没送到医院之前,顾南希只知道自己的血越流越多,不清楚有没有伤及要害,会不会就此丧命,但至少,在他还没有失去意识的这个时刻,他不想季莘瑶太过担心。
政府官员殉职在国内已屡见不鲜,苏特助虽尽量镇定,但明显是打算连夜通知他的所有家人,顾南希始终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耗殆尽,直到最终已无力再说出一个字,便只能勉强着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告诉任何人。
苏特助叹了口气,点点头,严肃到:“好,我先不通知季小姐,但顾将军那边我必须马上通知,还有,医院的相关人员也得马上到位,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现在就把季小姐叫过来的。”
听了他这话后,顾南希才放下心,搭在他膝盖上的手渐渐放下,闭上眼,手无力的滑落。
在他失去意识之时,耳边是一群人的杂乱声……
也许是因为他除了胃病之外,身体其他方面向来健康,经过医院连夜的抢救,在凌晨脱离危险后,只昏迷不醒了几个小时,便在第二天下午渐渐转醒。
“南希!你可算是醒了!”刚醒来,便听见妈在病床边焦急的声音。
顾南希睁开眼,渐渐恢复了意识,知道自己没有死,之后看了看床边一脸焦急心疼的爸妈爷爷和温晴王妈,他想要起身,却是刚一动,便皱了皱眉,肩上火辣辣的痛,恐怕是医生在取子弹时,因为子弹入肉太深,肩膀上的刀口应该是太大。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着肩上的伤,感觉到那里缠着绷带,在何婕珍的帮助下只微微多垫了一个枕头,好让他与大家说话的时候能舒服些。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给他挂水,顾南希当时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安慰着家人,让他们别担心,何婕珍和王妈在旁边忙前忙后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见他已脱离危险,除了好好休息养伤之外就没有其他大碍了,顾家众人也知道他才刚醒过来,不适合太过劳累,便适时的先离开,让他休息。
就在顾家人前脚刚一离开的时候,顾南希刚刚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便因为这被人推开的门声而睁开眼。
见是秦慕琰夺门而入,且他走进来时的那表情明显不是来探望他这个伤患,而是来挖苦他的。
顾南希无奈的苦笑,在秦慕琰坐下时叹笑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特意来挖苦一番?”
听着他接下来的一番话,顾南希倒是庆幸自己豁达,否则恐怕真能被这姓秦的小子给气到吐血。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两兄弟这多年来的感情,纵使之前因为季莘瑶的这件巧合的事而险些出了矛盾,但男人之间自有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即便是不爽也不会真的使这份情谊消散。
纵使是挖苦,顾南希也知道,这个姓秦的小子是真的担心他这条小命就这么没了。
之后秦慕琰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季莘瑶不知道你受伤?”
顾南希才刚醒过来没多久,一醒来就被顾家人盘问一番,又安慰了他们一个多小时,这刚得了空闲又被秦慕琰挖苦了半天,因为他这句话,才陡然想到现在的时间。
昨晚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确实让苏特助先别将事情告诉季莘瑶,主要是怕她担心,不过以他对苏特助的了解,在他脱离危险后,苏特助一定会通知季莘瑶。
就算他没有通知,爸妈他们清早就赶到了一直守在医院,他们也不可能不给莘瑶打一通电话。
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昨晚不想她整夜担心而阴霾,她今天上班也会听说昨夜市里的大事,现在这个时间她却没有在医院,倒似是真的有什么蹊跷。
就在顾南希考虑到这一点,又想到最近检察院的徐立民那里被他调查过的事情后,直接怀疑莘瑶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就在这时,单萦忽然出现在病房。
顾南希此刻无心应负应付单萦,之后在苏特助过来时,直接问了苏特助相关的事情,再又要了昨晚那些落网的罪犯的资料。
这时苏特助在一旁随口提到凌晨时就有通知过季莘瑶,说到整整八个小时季莘瑶都没有到医院,也没有任何消息,因为苏特助知道徐立民的一些事情,所以也已经现出几分担心。
八个小时……
电话适时的响起,顾南希凭着意识觉得这通电话一定是与莘瑶有关,不顾肩上的伤便去拿手机。
见来电显示的是他派去暗中保护季莘瑶的人的号码,顾南希当即心头微滞。
“顾先生,季小姐出事了!昨晚因为大桥那边的情况紧急,我们趁着季小姐在日暮里没什么问题时,就赶去了桥那边支援,结果今天早上我们赶回日暮里,才发现季小姐失踪了!”
顾南希目色微沉,静坐了十余秒,才近乎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叫小区保安调出了凌晨时分小区门口的录像,查出来季小姐是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跑到路边应该是要打车赶去医院,但忽然有两个陌生男人在后面冲向上,用可能是沾有某种化学药品的手帕把季小姐弄昏,之后将她抬去了附近的一辆车上,我们在录像里看不到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应该是一辆无拍照的新车,是一辆黑色奥迪!”
对方迅速的说完情况,顾南希便直接揭被而起,放下电话的同时扯下手背上挂着点滴的针头,直接下了床。
无视单萦和秦慕琰的阻拦,强撑着身体走出病房。
“南希——”
“怎么回事?”秦慕琰立刻快步走出来,似是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拦住他的去路低声问。
“她凌晨五点被人掳走,已经过去八个小时,怕是有什么危险!”顾南希淡淡的答完,便直接叫住苏特助:“马上派车!送我去检察院!”
“顾市长……”苏特助见他面色苍白,昨晚才动过手术刚从鬼门关救回来,一脸犹豫的看着他。
“别废话!”顾南希冷声喝道:“去安排车!”
顾南希独白(31)
“别废话!”顾南希冷声喝道:“去安排车!”
苏特助见顾南希面色阴鸷,不敢再怠慢,忙转身去打电话。
“南希!你不能去!”在旁边听见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单萦快步走到他身边,拽住他的手臂:“你才刚醒过来多久啊,你昨晚流了多少血你不知道吗?刚刚我来的时候有问过医生,你……妲”
顾南希不语,只是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天色禾。
见他根本没有听自己说的话,单萦咬牙求助的看向刚刚在听说情况后便转身打电话联络一些手下的秦慕琰:“秦慕琰,你快劝劝他!”
秦慕琰面色严肃,放下电话时看着顾南希:“我这边也已经派了人帮忙找,事情交给我,你回病房休息。”
顾南希摇了一下头,目色微沉道:“他们本来针对的对像是我,结果趁乱把莘瑶掳走,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若不出面,事情只会发展到更无法控制的程度。”
“可你的身体……”
“死不了。”顾南希皱了皱眉,之后转身看向苏特助:“车到了没有?”
苏特助打完电话过来,恭敬的说:“马上到,市长,外面风大,如果您一定坚持要这样,先去穿一件外衣吧,别冻着……”
“我去帮你拿衣服。”秦慕琰知道顾南希是了解对方的情况,所以一定能在最快时间找到季莘瑶,便没有绕弯子的一个人先冲动的去搜寻,以他们的实力,联手比分开寻找要好上许多,便侧过身便走进病房去给他拿外衣。
“南希,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季莘瑶的安危,我能理解,也没有任何要火上浇油的意思!”单萦满脸担心的小心的去拉扯他的衣袖,认真的说:“但你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允许你这样折腾!你要救她,好,我叫我爷爷帮忙,你就别……”
“她是我妻子。”顾南希转过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五个字,声音平平,没有婉拒,亦不带有其他什么含义,只是简单的一个事实,一个他必须去做的理由。
单萦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握在他手臂的手渐渐松开,隐隐的苦笑了一下,缓缓放下手,勉强勾了勾唇:“你一定要这样吗……”
当苏特助说车已经到了的时候,顾南希接过秦慕琰从病房里拿出的一身衣服,挎在臂弯中,便不再看单萦,转身朝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为免顾南希出现任何问题,苏特助细心的叫了医院的一位急救科的医生随行,顾南希换过衣服,在车中被那医生细心的重新包扎微微渗血的伤口,时不时的联络所有的相关人员,凡是得到任何与季莘瑶有可能被送到哪里的消息,都马上派人去查。
秦慕琰在另一派已经叫人去机场盘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带季莘瑶离开g市,又叫了其他人去g市的所有交通要道围堵盘查。
到了检察院,本来今天应该上班的徐立民果然,而检察院的人事部则称徐立民最近在休年假,这个星期都没有来检察院。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每接到一个可疑的消息,车都会迅速开过去,刑警队的人紧随其后,公安机关的人员也已经接到通知,整个g市在两个小时间便开始紧张的戒严状态。
傍晚,苏特助见顾南希因为一下午都在车上颠簸,虽然有医生跟随,但脸色明显很差,不无担心的问:“顾市长,您真的没问题?”
顾南希手边是一台接通了无线网络的手提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g市地图,地图中有几个红点,顾南希看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的在上边敲打着数据,亲自检查着所有可疑的gps方位,仿佛没有听见苏特助的话一般,没有回应。
苏特助拧起眉,忍不住道:“顾市长,容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您现在的身体恐怕真的吃不消,就算我说话难听你也应该听得进去,现在就怕还没找到季小姐,您就先倒下了!你才刚刚脱离危险不到十二个小时,现在就这样坐车奔波几个小时了,实在是不要命的行为!做为您的特助,我……”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顾南希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接着转头看了一眼苏特助腿上所放的电脑,伸手过去:“拿过来,我看看。”
苏特助无奈,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再又看看坐在顾南希身后的那位医生,见那医生投给他一丝让他暂时放心的视线,才随手将电脑递过去:“小心点,别扯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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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顾南希在后边医生的帮助下,接过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不出十分钟,忽地眉心一结,看了一眼时间,之后道:“现在所有出入g市的港口要道都已经被查过,经过几个小时的盘查,可以确定他们百分之九十没有离开g市,所有最近可疑的废弃仓库油库等地方已经都安排人过去了吗?”
“安排了,马上就能有消息。”苏特助答。
顾南希却是手指在键盘上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看向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视线扫过路边的一家招牌巨大的酒吧,看着那一片闪烁的霓虹。
虽然g市已经戒严,但对普通市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且他在之前交代过,搜人时别扰民,且徐立民等人不可能敢在这种时候跑到太引人瞩目的地方去,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整个g市的政治权利与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对方知道季莘瑶的丈夫是谁,绝对不敢怠慢,人已经被掳走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季莘瑶的处境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对方为联合那些犯罪团伙,对他实施打击报复,虽是绑架却没有勒索的意向,直接已经将季莘瑶杀害。二,是对方趁着他重伤在医院没有太大的精力细心搜救妻子,而暂时将她偷偷隐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找时机把人移出g市,以为了实现其他目的。
三,就是顾南希心中的另一个疑点。
如果对方真的是针对自己,怎么掳走了季莘瑶这么久,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无论是勒索还是讲条件或者是威胁,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
他们掳走季莘瑶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他们之后接到消息,西郊的废弃仓库曾有可疑的一伙人靠近,一众人便火速朝西郊赶去,而当赶到时,那些人早已经在他们赶到之前撤离。
就在他们正欲离开朝下一个可疑点赶去时,顾南希忽然收到银行那边的消息。
就在这个星期二的下午,徐立民的私人帐户上忽然多出了三百万,汇款人的姓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汇款人所在的地方是y市。
当一听说是y市时,顾南希便薄唇微抿,目色冰冷的握着手机。
看来幕后的主谋已经不仅仅是徐立民因贪污加嫖`chang而刻意抗衡的案子了,而牵扯到了其他方面。
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彻查,众人终于将目标放在g市的一些黑街与酒吧夜店等地方,但g市不是什么小城市,可以藏人的酒吧夜店等地方数不胜数。
顾南希在车上,手指在键盘上滑动,目视着屏幕上所有在录酒吧的方位,忽地眯起眼道:“百望街是什么地方?”
苏特助愣了一下,做势便要查一查,正在开车的司机却忽然道:“顾市长,百望街是咱们g市最不入流的一道黑街,都是一些年轻的没什么钱的小混混喜欢玩儿的地方,我亲戚家的一个儿子就在那条街开了一家酒吧,不过那边大多数都是黑酒吧,除了混在低层的那些小混混之外,没有多少人愿意去。”
而顾南希却是看着屏幕地图上所显示的位置,几秒后,道:“去百望街!”
之前他曾给季莘瑶的手机上专门安插过gps定位仪,就是以免她有危险时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她,但她却在凌晨接过电话后因为匆忙而没有拿走手机,导致顾南希无法查到她的准确位置,不过在她的衣服纽扣上本来也有一个与手机的gps定位仪是一套的定位器,只是离开手机后这个定位器就会失效,不过这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在百望街某间酒吧里正在不停闪烁的红点,却成了顾南希最大的目标。
顾南希独白(32)
位于g市百望街里端的一家挂着蓝红相间色霓虹招牌的酒吧被一众刑警破门而入。
当顾南希走进酒吧时,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吓着乱逃乔蹿的人,皱了皱眉。
“顾市长。”刑警队的一位负责人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用着很低的声音说:“下面有暗门,看来这家酒吧平时也接过不少不法勾当。妲”
他们将那边的门踹开,这时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头发染的很黄的男女缩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小声问:“你们是来找那个被绑着的女人的吗?禾”
顾南希脚步一顿,赫然转头看了一眼那对男女,接着听到他们两人说到之前看见一个女人被绑着,是从这边偷偷跳过来,看起来正打算逃走,但又被抓回去了。
顾南希当即转身快步走进这道不甚明显的门,走下去时看见满地的狼藉不堪,几间小屋子的门已经被刑警队的人踹开。
这时,他隐约听见最里边的那道门里传来的绝望的呜咽声,和几个男人的淫笑,旁边刑警队的人也听见了,正要走过去,顾南希却是抬手制止:“我过去。”
刑警队的人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那市长,您注意安全,我们在门外等。”
就在顾南希朝那道门快步走去时,身后苏特助的手机响起:“喂?秦先生您也到了?对,我们就在这家酒吧!”
靠近那道门时,里边的声音便听的更加清楚,鼻间满是这暗门下通道里的霉臭味儿和一些奇怪难闻的味道,顾南希抬起手,放在那门上,听见里边季莘瑶的声音,目色一沉,陡然一脚狠狠踹开那道复合板木制的门。
刚一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近三十年所有的底线都瞬间崩塌!
他的妻子,正险些被一群黄毛小子侮辱!
那时季莘瑶满脸苍白的缩在破旧床上的角落里,眼色惊惶,更又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在这里,即便是顾南希三两下就把那群不要命的黄毛小子踹倒,走过去要将她抱过来,她仍是整个人颤抖着往里缩,似乎不认识他,又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当秦慕琰走进来时,顾南希已迅速给她披上衣服,纵使明白他们来的及时,她应该是还没有被真的被这些人凌辱,但他了解季莘瑶,更也知道做为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便呵斥秦慕琰把门关上。
之后他眼中再无其他,只有被他强按在怀里浑身冰凉的季莘瑶。
那时候顾南希心下已是想亲手将徐立民千刀万剐,更又想到这事恐怕与季家有关时,更是心下冰寒的彻底,搂着她的力道不敢太重,怕伤到她,可看着向来骄傲坚强的女人此刻靠在他怀里无助绝望的表情,顾南希生生压下想要拆了这屋子的冲动,唯有轻声的安慰和拥抱。
徐立民已经逃了,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怕是策划已久,更又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在搞鬼,在将季莘瑶接回家后,顾南希便趁着季莘瑶好不容易睡下后,开始着手派人立刻调查y市那边的动静。
而就在当晚,秦慕琰打来的一通电话,才让顾南希在恍然间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幕。
秦慕琰说到季莘瑶幼年时他所亲眼见证的她遭受过的一切虐待,不公,欺凌,更又说到她十七岁那一年寒冬时节发生的几乎毁了她的遭遇。
顾南希从未想到,这只小刺猬的曾经是这样走过来的。
顾南希从未想到,这一次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遭受的绑架和强·奸,即使两次她都是险中逃脱,可时隔七八年,两次的惊吓和绝望还能让她努力的撑开笑脸,告诉他,她没事,不会被击垮……
顾南希从未想到,他当年唯一一次去季家探望姨夫和姨妈还有程程,那时就已经见过季莘瑶。
他更没有想到,季莘瑶肩膀上的疤痕就是在她十七岁那年时在废弃仓库中挣扎时被墙边的铁丝所伤,怪不得当初他问她肩膀上的疤痕时,她故做平静的带开话题。
原来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不容人触碰更又不愿对任何人提及的伤,这才是她深藏在这坚强的壁垒下的真正的脆弱点。
秦慕琰说,你看季莘瑶好像活的有多坚强,她其实每一天都在咬牙撑着,我不知道你们结婚后,你有没有在哪一个深夜看她被噩梦惊醒过?
她坚强,是因为生活不允许她懦弱,她脾气倔,是因为她对人生有很多不认同的点却无法抗拒,她行事谨慎小心是因为她的骨子里深藏着我们看不见的自卑,或许她不允许这自卑的存在,所以才
会愈加的执拗。
秦慕琰说,因为他了解季莘瑶的过去,所以他理解季莘瑶如今所有的一切,他说当年因为父母不允许他去管季家的事情,才将他送到美国,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离季莘瑶远一点,他那时太年轻即便有脾气便也没法和父母抗衡,他曾发誓以后一定要彻底带她脱离季家,让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他找到她七年,终于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他顾南希的妻子。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通话,全都是秦慕琰的回忆,顾南希听得出来,他是喝酒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平时不可能有这么多话,因为喝酒了,所以他才会将这些往事通通说出来,因为他喝酒了,所以才在电话里让顾南希发誓,这辈子都要好好对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
放下电话时,顾南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许久。
脑中皆是七八年前他在季家走下车时,那个娇小瘦弱的趴在他腿前的女孩儿的身影。
起身打开卧室的门,未免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她,他便只借着客厅里投进去的灯光,看着床上睡的很沉,但却眉头深锁的季莘瑶。
缓步走进去,轻轻的坐到床边,将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又将被角掖好,伸手抚上她紧锁的眉心。
“是因为我当年对陌生人的冷漠,而间接导致了你在那个春节险些丧命的悲剧。是因为我那时就欠了你,所以上天在今时今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手指抚开她皱着的眉心,即便是被他抱过,吻过,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的热水澡,她身上的温度仍旧有些冰凉。
这些都是她不愿被人提及的伤口,刻意遗忘的过去,现在他知道了一切,又该怎么做?
顾南希看着她,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对个别读者说的话,首先,鲸鱼要声明一点,写这本书的最初时,没打算写过什么独白,鲸鱼在红袖写书五年,这五年来虽然文风常有变化,但有一个特点从没变过,那就是在写一篇故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怎么正面写过男主的心理,这是鲸鱼的一种写作方式,也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文风,五年没有变过,我喜欢男主身上带有神秘色彩,这是一种习惯。至于独白,本来我可以不写,是在后期时大部分读者要求说想要看男主的心理过程,希望鲸鱼能专门写男主的独白,呼声多了鲸鱼才在甜蜜番外结束后写一写独白。对于那些期待《秦霏得己》而不理解为什么一直还没有写到的亲,鲸鱼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不要因为某些人个人的期待而不负责任的说出一句“写什么独白,有什么好写的,墨迹不墨迹”这样的话,首先书早已经结局,所有番外都是按很多读者的意愿和期待才开始动笔,在正文结局后,番外都是可看可不看的东西,你喜欢看就追,不喜欢看,鲸鱼没有强加要求,也没有拖着结局不放,所以如果有些人不喜欢看,可以选择跳过独白不看,我有我写的自由,你有你不看的自由,不是么?另外有亲觉得鲸鱼现在的更新速度太慢,有时候一章都写不完一个场景,鲸鱼在这里感到很抱歉,当然我不会因为自己怀着身孕就在这里娇情,只是文结局后,红袖网站有规定番外每天3000字,鲸鱼就算没有怀孕,就算是一个正常人,在写这本书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休息的状态,趁番外时按网站合理的要求只每天更新3000字算是一种半休息状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大家春节有休假,国庆有休假,十一有休假,结婚有婚假,生孩子有产假,鲸鱼这一年除了几次生病加起来一共断更三四次和结婚时偶尔断更一两天之外,似乎哪一个法定假日都没有休息过,作者是人,不是码字机,我们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养精蓄锐,一年没怎么休息,现在也没有弃文于不顾,每天坚持三千字不断,虽说没有什么功劳苦劳的,毕竟这是我的工作,但希望亲们能将心比心的能将作者当成和你们一样的人来看,我也曾是个读者,我知道看到喜欢的书,每天却只能看到几千字的那种憋得慌的心情,可是没办法……鲸鱼也是用手在敲字,没法变成机器哇……今天,难得罗嗦一下,亲们见谅。】
顾南希独白(33)
之后季莘瑶醒来的时候,顾南希正从楼上走下来,却见她正站在沙发对面的茶几旁,手里拿着他之前放在那里的手机。
她平时从没有碰他手机的习惯,他也只是去楼上的书房拿些资料下来,不出五分钟的时间,手机竟落到了她的手上。
本来顾南希是打算将自己已经知道她过去的这件事情暂时的隐瞒,免得她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可季莘瑶却握着他的手机,一脸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表情禾。
“怎么醒了?”顾南希放低了声音,走过去,温柔的抚上她的额头,探着她的温度,生怕她着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如果着凉,哪里有不舒服,就马上吃药,不能再生病了。”
那之后,季莘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顾南希是真的不想让她此刻本就已经加倍受创的心再受到什么重创,可她却一脸自嘲:“一个半小时的通话,就只有让你好好照顾我吗?顾南希,既然已经知道我曾经有那么多的不堪,你何必还要如此替我埋藏那一些!妲”
她的眼中是深深的悲凉,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敢表露出过的浓浓的自我嘲讽与自我卑怜。
那一晚,他告诉她,每个人都是一本书,那些翻过去的旧页,即使重新拿出来翻看,忧伤与疼痛仍在,却毕竟已经是过去的记忆。
他说,季莘瑶,如果我早一天知道这一切,必然不会让你再受到这么多的委屈和惊吓。
也许他的平静与他眼中浓重的温暖将她深藏在心里的那些东西都激发了出来,她终于肯认认真真的趴在他怀里露出她所有的脆弱。
那一刻顾南希抱着她,只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
第二天,一切如他本来所预料的那样,只是早了一些,爸在得知消息后,气愤的冲进了日暮里,指着季莘瑶的鼻子骂她损毁顾家的名声,虽然妈亦是跑过来阻拦,但可见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真正的目的就是现在的结果,本来就在顾家不得老爷子和爸喜欢的季莘瑶瞬间更又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季莘瑶脸色苍白的一阵呕吐却将本来沉浸在旁人计划里的一家人僻出了一片光明。
“莘瑶你这是……想吐?”妈在旁边一脸喜色的问。
而季莘瑶突然的怀孕不仅将气氛转变的彻底,让一直急着想抱孙子的爸再也说不出难听刻薄的话,更也让顾南希初尝将为人父的喜悦。
这个孩子出现的太及时,不仅仅替他和莘瑶解决了眼前一大难听,更又省了顾南希跟何婕珍两个人的口舌,否则,为了能让老爷子和爸容得下季莘瑶,恐怕还真的需要一条漫长的路要走。
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太多绝对的事情,老爷子确实是宠着温晴,偏向着温晴,但老爷子的眼睛和心却始终是雪亮的,顾南希隐约察觉得到爷爷不喜欢季莘瑶的原因有可能是和季家有关,但老爷子虽然对季莘瑶很排斥,却在早前知道她为了顾南希而险些从十八楼掉下去丧命时,就已经对她有了改观。
顾南希了解自己的父母,了解自己的爷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别说本来他们对季莘瑶就没有多么强烈的恶意,只是不接受而己,何况她现在怀了全家盼了整整几年的孩子,一瞬间,季莘瑶的地位在老爷子那里转眼就成了宝贝……
这让顾南希都始料未及,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爷子的心思转变之快。
好歹爸为了面子仍是不肯露出什么太好的态度,只勉强的不吭声,老爷子却直接把她捧在了手心。
那一天,老爷子把顾南希叫到了外面,两个人好好谈了一翻话。
他老人家说,对季莘瑶这孩子,他在他们结婚之初,就找人调查过,她是个好孩子,只是他一直认为这丫头和顾家没什么大缘分,始终没有把她真的当过孙媳妇,也许人老了,有些事情总是固执,对于温晴的一些事情他也知道,但实在是不舍得小晴以后嫁出去,离开他老人家。
不过他们结婚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季莘瑶被人带走险些侮辱,但也确实因为她是顾家的媳妇,所以才会眼看着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本来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这孩子跟顾家断了关系。但,可能到底也是老天爷的安排,这孩子和顾家的缘分,终究还是比他想像的深,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他决定放下那些固执,慢慢接受季莘瑶。
那时候,顾南希笑问:“您老觉得,莘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爷子当时沉默了半晌,认真凝思了许久,才悠然道:“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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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温晴呢?”
老爷子转头,看着顾南希,这么多年第一次问道:“小子,你跟我头子说句实话。是不是就算你没有娶这个季莘瑶,也从来没打算娶过温晴?”
顾南希轻笑:“看来您老终于是想开了。这些年,您每次主张我和温晴的婚事,我为免刺激到您老人家,怕你身体出毛病,每每都会以出差为由出去个把月,或者整日在市政厅加班加点的开会不回来。即便是那年您特意请人打造的那对写有我和温晴名字字母的戒指,我也没有亲自去挑选过,说实话,您安排的那个所谓的‘最好的婚姻’,我或许没有太过排斥,但也确实从未打算就这样从了您。”
见老爷子当即皱起了眉,似是很不满,顾南希又笑:“不过爷爷,这也怪不得我,温晴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在我这里的角度,她和雨霏是一样的。我真的,只把她当妹妹。”
老爷子叹了口气:“也罢,现在知道你小子根本就从来没打算娶过温晴,我这本来该撒在季莘瑶身上的气也消了,问题不出在我那孙媳妇身上,而是出在你小子身上!”
说着,他指了指顾南希的脸,再又摇摇头:“不过,虽然我接受了莘瑶这孩子,但老头子我也跟你透一个实底儿。”
“爷爷请说。”
老爷子杵在拐杖上的手紧了紧,目光移开,淡淡的说:“无论是单家的那个单萦,还是季家的莘瑶,在我看来,都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但命中注定,我也认了。”
说罢,老爷子便杵着拐杖走了回去。
看着老爷子的背影,顾南希目色平静,心下却是微微犹疑。
他本就已经查到单季顾三家之中有些不易启口的奥秘,今天老爷子的这句话,却更是值得深思。
看来这其中,果然还有其他什么事关重大的事。
那天晚上,顾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时,温晴在外边喝的有些醉,回来时的口出狂言,让顾南希忍无可忍,本来他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即便已经查出徐立民的这件事与季程程和温晴都有关系,但却始终不动声色。
“五天前,你和季程程在北斗大道相约,当天你们去见了什么人?”只是这样的一句,便使得温晴的脸上血色煺尽。
老爷子有多精明,大家心里清楚,而他一听见顾南希这句若有所提的话,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如果不是看在老爷子年纪太大,暂时就温晴这么一个心头肉的份上,顾南希早就办了她,现今无非是替季莘瑶在顾家能站住脚而暂时隐忍。
但另人没想到的是,当晚温晴竟会直接拿着水果刀要杀了季莘瑶腹中的孩子。
而终于的终于,一切隐瞒的真相都被她自己折腾了出来,老爷子气的不轻,所有本来仍旧放在温晴身上的心思,终于因为温晴这不懂事的举动而全部抹煞。
因为担心季莘瑶的状况,晚上睡觉时,顾南希抱着她,轻声的安慰,又说着其他的话题引开她之前被温晴拿着水果刀吓到的心神。
那时候季莘瑶趴在他的胸口说:“你的心,才是我最想去也永远不愿离开的地方。”
顾南希心中一动,握着她的手,吻住她的唇。
他想到季莘瑶从小就一直在国内生活,离开季家后又为了和弟弟相依为命而从来没有好好出去游历过,他打算带着自己的小妻子在结婚后好好出去走一走,将她曾经缺失的一切都尽可能的补偿回来。
他们约定去很多地方,这亦是顾南希这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许诺,许诺着太多的未来。
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那样一个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