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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鱼     圣者txt下载     圣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八章 平静(2)

    高地诺曼的爵爷称这个胎儿为魔鬼的诅咒,葛兰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将这条情报递送了上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如果李奥娜麾下只有他一个,那么盗贼可以玩弄的手段有很多,但她还有着一个男爵夫人,那个女人可不会放过竞争对手的纰漏,无论葛兰的出发点是好是坏,她都会让王女对他的信任产生动摇,葛兰是那种白痴吗?当然不。

    王女李奥娜将羊皮纸放在了蜡烛上,她的房间温暖而又湿润,羊皮纸要过了一会才发出了让她作呕的恶臭味,但她并不想让侍女去处理这个,她不想让伯德温知道他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望,当知道她有孕之后,他就如字面意义般地那样高高地跳了起来,曾经的雷霆堡领主不断地计算着孩子的出生日期,并且跪在李奥娜的膝下发誓要让他们的孩子诞生在高地诺曼的王都。

    “殿下……”李奥娜的侍女担忧地看着她,她今天已经呕吐了十二次,加上这次,总共十三次,她吃下去的东西几乎保持着原先的样子被呕吐了出来,“我们是不是……”

    “叫牧师来。”

    “殿下,我们有足够的金币……”

    “叫牧师来!”

    侍女不敢违背李奥娜的命令,她迅速地转身走了出去,房间就在同一个走廊上的牧师大概很快就会赶过来,每次呕吐过后,有牧师施放的神术李奥娜就能从这种无休止的折磨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但牧师们也严正地警告过李奥娜,过多地被施展神术来恢复荣光与精力并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对胎儿,还是对母亲若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大概就是银冠密林的雪蜜了,这种取自于银冠木花的白色蜜糖性情温和,口味清淡,能够很好地抚慰腹中的胎儿以及王女的情绪。但这种雪蜜正在因为白塔的沦落而逐渐变得稀少,如果没有战争,那么辛格精灵们在另一个大公的领地上建造起来的新城市将会取代白塔成为又一个交易点,但战争来了,格瑞纳达与兽人们的联军侵入了银冠密林,最新的情报告诉他们,精灵们的敌人已经被逐出了银冠密林,问题是,难道王女李奥娜,又或是伯德温就能够面无惭色,若无其事地去向精灵们索要雪蜜吗?

    在李奥娜以及伯德温被驱逐,被流放的时候,精灵们给予了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多的帮助。还有克瑞玛尔,准确点说,他与伯德温.唐克雷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把他们联系起来的是精灵游侠凯瑞本,伯德温是凯瑞本的挚友,而克瑞玛尔是凯瑞本的半个族人,这个黑发的年轻施法者不但帮助他们摆脱了约翰王的追捕,还允许他们代理自己的领地,让四处流亡的高地诺曼人有着一个栖息休养的地方要知道,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一个大公或是国王,又或是一个领主允许这些勇悍的骑士们在他们的领地上停驻,一半是出于恐惧,一半是出于幸灾乐祸。

    但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这位的地方。

    至于精灵游侠凯瑞本,李奥娜几乎不敢提起这个名字,因为一旦提起,她与伯德温之间就只剩下了尴尬与沉默他们用以武装士兵们的盔甲与武器是从哪儿来的?用以招募法师与术士们的珍罕的法术书是从哪儿来的?用以抚慰民众,奖赏忠诚的爵爷与骑士的金杯银盘又是从哪儿来的?极北之地的珍藏,精灵大概只拿走了一块符文碎片,或是还有一点小小的纪念品,但那些可能连一只普通的小皮囊都装不满。

    她有时候甚至会感到懊悔,也许他们应该派遣一支军队,哪怕只有一千人,但那也是一个盟友所应该做到的事情,但王女可以向老王的灵魂发誓,她从未想到过兽人与格瑞纳达的联军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她思考过,如果辛格精灵们不得已放弃了密林,向她寻求一处栖身之地的话,她会答应的,无论他们要求诺曼的那一块领地,她都会设法与那里的领主商榷,想方设法地偿还这笔债务。

    是的,一笔沉重的债务,她并不介意承担起这笔债务,哪怕伯德温并没有坚持他最初的想法。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她,为了诺曼,而放弃了他的挚友和盟友但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桎梏与锁链,是时候有人为他分卸一些了。

    牧师们来了,又很快离开了,“叫盖文法师来。”李奥娜说。

    侍女大胆地露出了一个不赞成的神色:“您需要休息。”

    “让我看看他吧,”李奥娜坚持道,偶尔地,她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会自私地抓住伯德温,不允许他离开自己半步,又或者紧紧地跟随着他,为他持着旗帜,但作为诺曼王室最后的血脉,未来的统治者,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浅薄愚蠢的行为:“求你啦。”

    侍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帮助李奥娜坐起来,披上宽松暖和的斗篷,往装着辉石粉末的铜釜里倾倒了一些冰冷的水,辉石的粉末一遇到水就立刻沸腾和发热,掺杂其中的香料随即因为高温的催发而散出醇厚馥郁的气息,在寒冷的冬天,这种温度与气息是很令人愉快的,但在已经进入四月的时候,即便是高地诺曼,也一样会让人觉得窒闷,但如果不这样做,王女李奥娜就会浑身发冷,如今的她简直就像是一只冷血动物,只能凭借着外力的作用才能让自己暖和起来。

    为此感到忧心忡忡的当然不止是那些爵爷们,盖文与骑士修也是如此,尤其是伯德温变得愈发执拗的现在,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伯德温失去了李奥娜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盖文拿出了他的水晶球,施展了法术之后,他仔细地在水晶球中寻找着,不断地变化着角度与位置,而李奥娜比他更早地找寻到了伯德温的位置,在迎风扬起的灰熊旗帜下方,面甲已经放下的高大骑士若有所觉地抬头看了上空,在钢铁与钢铁之间,李奥娜可以看到那双她所爱着的灰色眼睛,她露出微薄而幸福的笑容,这个笑容让盖文叹息,他维持着法术,直到伯德温转过身去,抬起手臂,他身边的骑士吹起号角,窥视之眼徐徐拉高,伯德温的身影缩小了,但李奥娜还是能够从数以百计的骑士中找寻到他,他在锥形阵型的首位,是死亡的前锋,是绝望的尖矛,兽人们在他的马蹄与宽剑下溃散奔逃,伴随着号角再一次吹响,王女与盖文能够清晰地看到在荒野之中,骑士们的阵型变化了,从数个小锥形阵型变化成了宽三角,又从宽三角变成了一根看似疏松的弧线,这道弧线的两端不断地向着彼端靠拢,最终合拢,形成了一张大网,将所有的兽人包围其中。

    虽然水晶球中只有影像,没有声音,但盖文还是不自觉地蹙起双眉。

    这不是骑士应有的行为,他在心里说,一边旋转水晶球,让云雾遮盖住之后的场景,“抱歉,殿下,”他说:“我的窥视之眼被遮住了。”

    “没关系。”李奥娜微笑着说:“伯德温已经胜利了。”

    是啊,盖文无声地回答到,他胜利了,但他在做些什么呢?他砍下成年兽人的四肢,剖开他们的腹部,将那些小兽人拴住双脚拖拽在马匹后面,直到他们在岩石上变作肉糜。

    “这不是骑士应有的行为。”

    伯德温抬起头来看了那位爵爷一眼,即便无需男爵夫人或是葛兰的情报,他也知道这位爵爷正是贵人们中的一个,他们蔑视他,嘲弄他,认为他只是一个靠着欺骗与引you了王女李奥娜才得以被赦免罪责以及获得权位的小人,他们无视于他在雷霆堡的二十年,也从不去看他在每次战役中留下的伤痕,就连唐克雷的姓氏也被他们认为是摩顿.唐克雷是老迈煳涂了才会轻易给了这么一个非婚生子,更有一些知晓他真正血脉的人,对他和李奥娜的孩子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只因为他的卑贱血脉污染了高贵的诺曼王室。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为高地诺曼付出了那么多,除了老王与李奥娜,没人有这个权利去指责他,羞辱他,轻视他。

    伯德温站了起来,那具比大多数诺曼人都要来的高大,甚至会让人以为他有着兽人血脉的身躯就如同一座高山那样矗立在那个爵爷的面前。

    “但骑士的准侧是对于人类的,”他说,声音沉稳而又宏亮:“你要告诉我,这些怪物,这些畜生,也能算作人类吗?”他指向一座倾倒的磨坊,“看看那座磨坊,看看那座石磨,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们看到的东西了吗!它们在吃掉我们的子民,吃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孩子!就像人们享用猪和羊那样,直接吃,烤着吃,放在锅子里煮着吃,骨头放在石磨中磨成粉喂给他们的马!”

    爵爷几乎被他的阴影笼罩住了,他无法控制地后退了一步:“但是……”

    “你的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伯德温突然说:“你的女儿是王女李奥娜的侍女之一,而你的妻子,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调用了一队骑士把她送回到她父亲的身边。”

    “但我还在这里!”爵爷喊道。

    “但她们安然无恙!”伯德温说:“你没有经过,爵爷,没有,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与爱人被当做食物吃掉的惨痛回忆,但这里的很多人都有,”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又带着几分宽容:“所以您不明白,对待怪物,与对待人的方式是不同的您看到他们在流泪,那么您看到您的子民在流血吗?”

    爵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个人把他抓住了,他看了一眼围绕在伯德温身边的人那些几乎都是这位灰发的卑贱之人从沦落到兽人的领地上收拢的骑士与士兵,他们几乎都是孤身一人来到伯德温身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与嫉妒尤其是伯德温提到爵爷的女儿与妻子仍然幸福地活着时。

    爵爷看向自己的同伴,同伴摇了摇头,他们失策了,伯德温出身低下,但这个出身能够让他很容易地获得士兵与一些骑士们的信任与敬仰,在如何对待平民上,他比他们更有手段如果是在老王的时候,伯德温俯身低就的行为只会招来嘲笑,但高地诺曼连续遭遇了数次劫难之后,绣在挂毯上的姓氏十不存一,其中一个还是属于伯德温的,相对的,跟随着这些姓氏的骑士与爵爷不是受到了约翰王的打击,就是被王太后黛安暗算,他们的死亡与失踪导致了权利中心留下了一大块空白。而因为需要抵抗与驱逐兽人,伯德温召唤了无数士兵,以及他从一些低下之人中提拔起来的所谓骑士,他们在与兽人的战斗中磨砺了自己的刀锋,等到他们踏入王都,将无人可以阻挡他们进入新王的厅堂。

    “事实上,”爵爷的同伴说:“我们更需要担心另一件事情。”

    “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爵爷愤怒地说。

    爵爷的同伴看了一眼帐篷,它薄得连风都挡不住,遑论声音。

    他担心的是王女李奥娜会不会将自己的王位让给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伯德温把王冠戴在那头污秽的灰发上。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梅蜜咬住嘴唇,她快要分娩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平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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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约之发晶

    2004年,上海。

    深夜里岫玉青鱼玎玲一响,一对年轻人蜜枣似的搂抱着走进来。

    不用看第二眼,我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我的客人。

    太年轻,太卑微,虽然衣着努力趋向时尚,但布料质地差的不忍粹睹,松垮暗淡,横七竖八裹在身上,再加上这个时代流行的晒伤妆,面黄唇白,站在那里恰似两只过期模特。

    女孩子首先看见我,发出一声小小惊叹,而后死死盯住我,一瞬也舍不得离开、

    且别误会,她看的是我那件瑰丽多彩的长襟斜扣襟锦袍而已,虽然她可能不知道这身衣服正是罕见的雁衔绶带纹锦。有足足7种颜色花纹,也不知道是辽式纬锦的一种变化,但精美绝伦的刺绣,小巧别致的黄金扣子与随着光线不断改变光泽的底面已经让她心迷神醉。

    最后让她移开视线的是我手中的一件玩物。

    那是块朱红发晶。

    自然天成的水晶在形成过程中会含入绿泥石、金红石、黄铁矿、云母、电气石、蓝晶石、透闪石、阳起石、石榴石……,产生种种不同的针状或发丝状内含物,颜色自然也随之变幻,美艳不可方物。

    寻常发晶自然不合我的心意,这块发晶色泽殊丽如胭脂,大如手掌,最最特别的是里面的“发丝”,我以往见到的发晶纹路一律又短又乱,它却犹如一缕盘曲缠绕刚刚自人类身上剪切下来的火红发束,又似冬眠的虹蟒,静静地栖息在透明晶莹的矿体中。

    我得到它后一直拿在手里爱抚,爱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了一会,这个小女孩竟然开口便道:“这块水晶多少钱?我买了!”

    我似笑非笑斜睨她。

    “一亿。”

    她白痴样的哈哈笑。

    “一亿?是韩元也太贵了些。”

    “一亿英镑。”

    她与她身边的男孩子同时勃然变色。

    “走走!”

    那男孩子拉扯她。

    “人家根本就不愿做你生意。”

    她发狠推开他。

    “我喜欢!我一定要那只水晶!”

    两人竟在店里纠缠叫嚷起来,我暗暗叫声苦也。

    正头痛间,阴风突起。

    身着全套黑色服装的不速之客满面笑容走进来。

    我惨叫一声。

    今天莫非是我的黑色十三号星期五?怎麽来的都是这类无丝毫好处可取的客人?

    黑衣先生快乐地向我问好,又露出纯洁无邪神情问。

    “时间,你何时也与小朋友一起玩?”

    我不答话。

    才不会沦落到被他调侃。

    可恶的女孩子尚嫌场面不够混乱,跳过来伸手抓我。

    “无论如何你要卖给我!”

    我赶紧躲开。

    “我就要这个!”

    要要要……她为何不要羊角岭矿山(世界上超大型水晶矿床之一)?

    她尤在嚷,眼中已有水气。

    她的男友显然见不得她哭泣,英雄地拍击胸膛。

    “好!老板你开个正经点的价钱,大不了我去贷款!”

    “打零……我好爱你啊!”

    我的下巴几乎掉落。

    黑衣先生趴在那只最大的玉石地球仪上哧哧笑个不住。

    看见他我倏地生出灵感。

    “一亿英镑。”

    不等他们有何表示,我紧接着又道。

    “或者你们的头生子。”

    “哎哎哎!~”

    黑衣先生提出抗议。

    “时间,你怎麽可以这样乱抢我们生意?!”

    那对年轻男女先是讶异,而后似乎觉得有趣,也笑起来。

    “好好好……比一亿英镑便宜的多。”

    他们一口允诺。

    “那麽就请这位先生做证人。”

    我指着黑衣先生。

    他挑眉。

    “当然是你,这是你专业,且时候一到,还请你为我催款。”

    既然走霉运踏了污水,当然要借别人衣服擦干净,这是我一向的行事准则。

    他明白,作出无奈表情,摸出雪白合同与钢笔。

    我盖下私章,客人们则歪歪斜斜签下名字。

    女孩子放下钢笔,立即自我手中夺过那块发晶,急急贴住自己面颊。

    一旁的男孩子不胜爱怜地凝视她。

    黑衣先生看我一眼,将两张合同轻轻收在他的侧袋里。

    2014年.苏黎士。

    我正在整理店内货物,冷风一起,险些令我摔了一只瑞士产大型18k玫瑰金表壳的双面日月星期袋表。

    一回身,黑衣先生押着两个人站在门口。

    我仔细一看,赫赫,正是许久未见的两名客人。

    女孩子成熟许多,男孩子似乎还是原来样子,统统面无人色。

    黑衣先生按着两人肩膀,笑道。

    “时间你可收款了。”

    “一亿英镑?”

    “将他们零切了也不可能有。”

    黑衣先生对我的明知故问相当不满。

    “两人的头生子俱已满月。”

    他们闻言更加惊惶。

    “两人?”

    “谁叫你们又各自寻找爱人?”

    黑衣先生嘻嘻笑。

    他们将哀求目光投向我。

    “我们不知道是真的……”

    我偏开身体。

    这种事情,黑衣先生比我会料理,他有大神通。

    “两个头生子……”

    黑衣先生顿一顿。

    “或者一亿英镑。”

    女孩子不死心继续哀求。

    “那块发晶……我借给朋友……我去找还给你好不好。”

    “货物出门,概不退还。”

    我祭出法宝。

    被这等人类拥有过的东西,我才不屑要。

    “都是你!……“

    “你才是!……“

    绝望之后,他们又开始百般指责对方的不是。

    看我们如此拖沓,黑衣先生放开两人,趋近与我说话。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想一想,我接受他的建议。

    “只要一个……随便你们。”

    两人一同闪现希望光芒。

    男孩子藉机还想说话。黑衣先生扬扬手封住他言语能力。。

    “已是最后让步。再给一日,你们可以商量由谁献出孩子。”

    他们不禁望向对方,却发现彼此眼睛中只有憎恨悔意猜忌,连忙回避。

    黑衣先生看着他们匆匆步出店堂,猩红舌尖不由得滑过唇边。

    他想要的不止是那两个幼儿。

    次日夜里,如我所想,只有黑衣先生到。

    他恭敬地捧上一只麂皮袋子。

    “这是约定的谢礼。”

    他弯弯腰。

    “你不问问他们怎样?”

    “我没兴趣。”

    人类是他及同类所爱货物,却并非我心头好。

    他咋舌。

    看来颇想大肆宣扬一下昨夜丰美收获,我却不给他机会。

    “我昨日又收进一枚可爱宝石,你要不要看一看?”

    我微微昂首,发出邀请。

    这里只有我一人可以炫耀。

    (完)

    厄运之希望蓝钻

    2004年夏,拉斯维加斯。

    这是个人类所创造,不可思议的金壁辉煌之地,无数男女老幼洄游鱼类一般穿梭于无论昼夜都永远不灭不息的绮丽光影中,一瞬间由赤贫化身巨富,或者反之,所有的人面孔上都带着几份兴奋迷离神色,脚步飘浮,行为怪诞,好似此地的空气中充满毒品,由唿吸间就已经将他们的理智破坏殆尽。

    入境随俗,我也将自己的店堂布置成一个小小赌场,猩红地毯,半人高胡桃木护墙,花鸟绢丝壁布,黯黑平绒及地帘,宽宽大大满雕着卷草叶的桌椅,自然,还有少不得的琉璃水晶灯,九重天顶,六重落地,三重台座……各个不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甚至还有生动摆设。

    店堂正中间,路易十四太阳王的御用豪奢书台前,我与一位客人,对面而坐,赌的正是“梭哈”。

    这次的客人,是个雪白色卷发碧绿眼睛衣着整齐的老人,五官深刻,神情严肃。

    与他身上一丝不苟的三件式西服不同,我身上只有一件长而薄软的水色衣服,似裙非裙,双足**,在书台下放肆地轻轻摇摆。

    两人面前已经各有4张牌,1暗3明。

    我翻开最后一张明牌,注视他做询问意思。

    他看了看自己的暗牌,微微笑,不急不徐拿出赌注。

    那是颗幽蓝的钻石。

    扁圆形状,大如杏子,深邃如神灵的眼睛,数之不尽的切割面漫射出同样不可计数的尖利光针。

    名唤“希望”。

    这颗有着与名字完全相反的可怕力量,泛着碧色火彩的美丽钻石仿佛渗透邪气,充满杀机。

    此钻石重112.25克拉,闪耀着迷人的涟光芒。最初出现于古印度,14世纪末时镶嵌在一尊湿婆神像的额顶上,曾经有位年轻人将之盗走,但随后就被负责看守的婆罗门杀死追回。17世纪,一名法国传教士砍死两名看守者后将它盗走,将之带回法国后,他在一个雨夜被割断喉管,兰钻从此下落不明;40年后,它又出现在一个珠宝商人手中,这个商人的下场是被疯狗咬死。钻石到路易十四手中被重新琢磨加工,取名“皇冠上的蓝宝“,路易十四仪戴一次就患天花死去。路易十五将这颗奇石借给情妇佩戴,其情妇在法国大革命中被砍头。后来又下传给路易十六世夫妇,但路易十六夫妇双双被送上了断头台,此后钻石被封存。

    有一宫廷恃卫将钻石盗到手后终日惶恐不安,精神错乱而自杀。

    到1830年钻石被大银行家霍普买去,但这时它的重量已减少到44.53克拉。此后称为希望钻石。传至外孙时,银行倒闭,经拍卖辗转易主。1908年希望钻石到了土耳其苏丹哈密德二世手中,其经纪人妻儿老小出门翻车悬崖遇难,苏丹把蓝钻赏给亲信,亲信也因此遭难被处死,苏丹本人也在军事政变中下台。后来蓝钻飘洋过海被美国百万富翁麦克利买下,不久麦克利的儿子死于车祸,女儿服安眠药过量而死,七入也因企业彻底破产,死于疯人院。

    最后一个拥有者不敢保存,就将它赠与华盛顿史密斯研究院供专业人员鉴赏分析。

    我取出的则是一张薄薄的花旗银行现金支票,金额一亿。

    两人同时翻开底牌。

    老先生为红心a、黑桃a、砖块a、梅花a、梅花k。

    我是红心a、红心k、红心q、红心j、红心10。

    同花顺。

    “我赢了。”

    我笑吟吟伸出手。

    他面无人色。

    “一套牌内绝对没有两张红心a。”

    “若无法证明何人作弊的话,即是双方平等。所以遵照您与我共同约定的规则……我赢了。”

    轻轻握住“希望”,我的指间透出极其细小的光芒,在幽暗的店堂中灿若星火。

    老先生眼神好生可怕。

    他原本可以得到如他这样的寻常人终此一生也无法获得的金钱,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拿回“希望”。

    莫非真是被这魔魅宝石迷惑?或是人类永远是这般骄傲贪婪?虽然言语中充斥着道德、理智、虔诚……这等美好词汇,但是看到足够吸引力的东西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扑过去,无论身心,警惕性甚至还不如一尾在钓饵前的海鱼。

    老先生不再说话,沉默地走出门去。

    店堂前就是十字路口,绿灯闪烁,车辆遄流不息,他却视若未见,直接扑向路面。

    刺耳的刹车声音中,

    至少有三辆车子撞、滑、碾、扯过他的身体。

    一蓬血红自他大张的口中跳出。

    “嗯,显赫成绩又多一桩。”

    我微微笑。并没有兴趣去多注意这一幕,展开手指,将可爱的“希望”握住,放在唇边。

    “真高兴你一如往昔。”

    它曾经在我这里休息了40年,自走后不知不觉间又是数百年不见,我自然分外爱怜一些。

    水光氤氲的蓝钻躺在手中,似乎隐约听得见狺狺咆哮。

    “莫急莫急。”

    我安慰道。

    “很快便会为你寻到新主人……听!”

    门口的岫玉小鱼响了。

    (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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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系列之不听鬼故事

    不听鬼故事(致………还未睡下的大人们)

    这座寄宿制高校与许多其它的学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新生锦与绣也是很普通的学生,一般容貌清秀,身体纤瘦,沉默寡言。

    一定要说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个人都很不喜欢听人议论鬼魅怪谈之类的事情,对于此类话题更是能避则避。久而久之,几乎全校都知道有两个绝对不听鬼故事的新人。

    倘若锦绣性别为女,胆怯点或许可以说是单纯可爱,但是他们再秀气毕竟也是个男孩子,所以同辈人提起两人时总归有些不屑。更有些劣等分子,偏挑着锦绣不能随意走开的时候大讲恐怖鬼怪故事,看着他们的面色愈来愈青白,眉蹙的愈来愈紧,他们便乐不可支。其它的同学统统作壁上观,微微笑,权当作枯燥学业中的一味调料。

    今夜的自修,无聊之极,又有人绘声绘色说起校舍的七大鬼魅,一边得意观望锦绣的神色。

    他们一直低首看书。

    已经有人嗤嗤发笑。

    恶意的戏弄一直延续至自修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嘻笑着匆匆离开教室,穿越长长黑暗的林**回返宿舍。

    最后离开的锦与绣静静地站起来,抱起自己的书,理好若干把没有放归原位的椅子。

    虽然四周已经没有人,但他们还是极其轻声地交谈。

    “他们总将我们说的愚钝丑陋不堪。”

    锦皱眉。

    绣颌首表示同意。

    “他们人类对我们的认知相当老旧陈腐,殊不知现在的鬼魅只有比人类懂得多且快。”

    “人类从来如此。”

    “所以只可当食物。”

    锦愉悦地笑起来。

    “幸好不论品性美好低劣与否,血肉滋味总是相当不错。”

    绣亦露出快意表情,当他关上最后的一盏日光灯时,黑暗中忽地闪现出两双碧绿晶莹的光。

    现在正是他们进晚餐的时候。

    成名系列之翻译

    “成名,你我均不是地球人。”

    我跳起来,看住我的客户陆先生。数秒前他还在与我讨论房屋内部装修时间及费用问题。

    不不不,这个人不正常。

    “有无人说过您幽默感十足?”

    我竭力露出左右唇角各上扬15度的正规职业笑容。

    “成名,他们要我与你好好慢慢说,但是时间紧迫,我不想再就窗帘马桶颜色与你消磨。所以直接听我说,成名,地球正处于危难之中,可救它及与它共生的生物的只有你!”

    他莫非指我是那类将红色三角短裤穿在最外面胸上绣个大大“s”或是会高叫“我要替月行道”梳有可爱兔儿头,无论走到那里都有无数邪恶敌人并间接提供了建筑及室内装修业界一条生路的正义使者?

    陆先生神情激愤,而我不得不努力地将落下的下巴收回。

    可惜可惜,这样一个事业有成英俊高大品味不俗的大好青年。

    “成名!你有无听我讲话!”

    他眼神凌厉,双手按住桌面,上身略略前倾,大声指责我的魂游四海。

    茶坊中2/3的客人回头来看向我们这边。

    “啊?有……有啊……”

    我口中虚应着,眼角的余光看准退路,脚步向后移动。

    “不好意思啊,突然响起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陆先生,您看这样如何,今天到此为止,我们以后再联系……真是抱歉……”

    做作地道别时,身体已在店门处。

    “不准走!”

    我听得耳后风声大作,忙一侧身,已经被人铁钳一般牢牢捉住我的手臂。

    我感觉十分疼痛,自然而然伸手拉扯,触手却滑腻冰凉粗糙,低头一看,见到箍住我右臂的并不是有力的手指,而是一根粗约3公分暗绿色的植物蔓条,正蛇一般蠕蠕而动。

    它的末端远在2米以外,消失于陆先生的手腕中,精致的金表摇摇晃晃地悬挂在肉色与青绿色的交界点。

    陆先生看着我,脸上满是懊恼。

    我走回去,拉起他的袖管,摸摸共生的蔓条与肌肉,然后向他婴儿般天真的笑一笑。

    “果然是在做噩梦。你看……”

    我指一指窗外。

    “天黑了。”

    “哎呀,她晕过去了!”

    “我说不可以直接和她说的吧。”

    “那为什么不由你和她说!”

    “不是你抽中签的吗?”

    “哦,看!她翻白眼了!”

    “我认为还是慎重的开一个会比较好……”

    “谢啦,你们这个种族作决定之慢是全宇宙之最,等你们开会完毕,地球已经毁灭32434235次也不止了。”

    “你这是种族歧视!”

    “我是说实话。”

    “哎,这次她又口吐白沫了。”

    “为什么不醒啊?”

    “给她喝一点冰水!”

    “按摩!”

    “人工唿吸!”

    “和她跳探戈!”

    “时间很紧迫了,求你们不要再这样无聊下去了好不好!”

    “那你把她弄醒啊!”

    “我们当中不是有个医生的吗?”

    “可我是兽医……”

    “没有太大差别的啦。”

    “……我,我说……”

    “不要说啦!”

    “我不要兽医,兽医来看我……”

    “我都说没有太大差别的啦!……嗄!成名,你醒了?”

    免费的冰激凌苏打和薯条及番茄酱。

    全部的茶坊客人与工作人员齐齐聚在我的周围。

    “唔,也许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听你们说。”我知我现在一定状若鸵鸟。

    “如果有时间,我们怎会请那个笨蛋来和你说话?我们……&*%&……¥%&¥&¥,”发出一系列不明其意的语音的是那个甜甜的茶坊服务员,:“有的是出色的辩才,但是还没有等发出救援信号,*(&%¥¥……&……¥#¥;,他们的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把我们困死在地球上。”

    “地球上?”

    我像晚年帕金斯症患者一样呆呆地重复。

    “对呀对呀!”我右边的女学生补充说明:“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宗族的,但好象文明程度很高。”

    “这一点已经由他们的武力得到了正确的认识。”一位长者严肃的说。

    “月球已经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人沮丧地在我身后咕咕。

    “他们向我们发出了一些讯息。”对面的陆先生神情暗淡:“可是我们看不懂。”

    “那么,我想,我也看不懂……”

    “不!你看的懂!”

    陆先生认真地说,:“不,也不能说看,成名,你可以完全看、听、了解他们!”

    “了解?”

    “因为你是jahs。”

    “jahs……”

    “你属于的宗族,具有拟态的能力。唔,就是类似于地球上一种变色龙的生物,当然,你们的能力高明的多。”

    我把手指按在桌面上,它并没有变成与桌面相同的红色。

    “呃,我不是说这样。”陆先生看看我的手指:“jahs这个宗族,并不是十分强大,但他们有着两种特殊能力,一,模拟其他生物的生理形态。二,借由血脉传承共通记忆。你们几乎由此掌握了几乎所有已知宗族的交流信息方法……”

    “你们……”

    “我们都不是地球人。”一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郎指指自己的身体:“我们也有经过伪装,但却没有你们这个宗族来得完美。有的不能照x光,有的不能吃地球上的食物,有的不能接受紫外线的照射,有的没有血液,有的外形不能保持长久,需要更换……不像你们,不但外皮毛发,内部器官,就连思想也可以模拟。”

    “实际上,现在地球上,地球原住民还不到5/7呢!”茶坊服务员再次笑眯眯地接口。

    “哦……”我恍然大悟。

    这么荒诞的事情,我,一定在做梦。

    真的好真实的梦。

    在场的所有人因为我的反应而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终于了解了,成名!”

    “对,我了解了。”

    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包括我。

    我一边微笑,一边确定了自己想象力确实贫乏无能至极。

    红衣女郎的皮肤是橘子色的,茶坊服务员有六只手,陆先生基本上已经是一棵大型观赏植物,还有非常大只的昆虫和鱼之类的。

    套路,统统是套路,此等拙劣的科幻小文早在五十年前就不再流行。

    “只有我?”

    “若是这样好找,jahs只怕早已灭绝。嘿嘿,虽然知道他们就在我们中间。如果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完全的成熟体,有一次在hdh的人面前不慎呈现半拟态状态,我们也不知道你是jahs。”

    我有趣地看着陆先生,好象金钱竹一样的身体哪里是发声器官?

    “jahs最可怕的就在于谁也不信任,jahs从不照看自己的幼体,也无团体、家庭、单位之类的组织结构。”

    我脸色微变,我孤儿心结如此重?竟然在这样荒唐的梦境里,为父母抛弃我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

    “不管怎样,你能了解实在太好了,成名,现在你知道只有你才能帮我们了吧?”

    “要我去拟态那个不知名的宗族?”

    “对,”唯一还保持着正常外型的长者肃然地作了一个总结:“你是翻译。”

    我第一次知道观叶植物亦会开车且很快及方便。

    陆先生送我前往那个宗族的暂据点。

    “成名……”

    “什么?”

    “也许有危险。”

    我不言,在梦境中我一无所惧。

    我听见微弱的叹息声。

    不远处,是一栋很正常的办公楼,人来人往不断,

    “那里有uhss的人可以送你到未知宗族的舰船。”

    “再见,陆先生。”

    “再见,成名。”

    天色微白。

    我回到茶馆。

    “他们急切需要地球上的一种尚未发现开采的金属。数量不多,以地球的现存量来算,只需1/10414。”

    所有苦苦等待了一夜的人高兴地低叫着并放松下来。

    陆先生关切地走过来。

    “成名,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他们性情并不暴戾。更何况,我是他们的族人。”

    我指指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一侧。

    “你终于明白了。”

    陆先生轻轻地说。

    啊,他知道我原来并不相信。

    “我明白了。”

    拟态的本能溶解在我的遗传密码里,当未知宗族的“人”攻击了我,在即将消亡的一瞬间,巨大恐惧的催化下我拟态了,拟态为他们的一份子。

    他们相当爱护同类。

    “成名。”

    陆先生抱住了我的双肩。

    他究竟还是不知道jahs的拟态能力是怎样的。如果知道一丝半点,就不会离我这样近了。

    jahs的拟态是直接将别的宗族生物的基因完整地剪切下来,贴附给自己,

    被剪切基因的生物会怎样呢?

    没有了,一切。

    所以生育后代的jahs,都没有了,他们将自己从他人那里盗取的基因给了自己尚无力剽窃其他生命的孩子。

    生育了我的jahs,爱我至深。

    我轻轻打颤,一个方才进入成熟期的jahs无法撑起并且同时承担两个基因附着。

    “那么我要回家了,陆先生。”

    “成名。”

    “再见,陆先生,记得明天下午,再来这里谈一谈窗帘的颜色吧。”

    陆先生露出了笑容。

    “再见,我们所有的人都感谢你,成名。”

    再见。

    再见。

    再见。

    蔚蓝色的地球。

    我的宗族已经取得了所需的物质,即将离开这个星系。

    对,我的,有什么奇怪吗?

    我完全地放弃了原有的基因,拟态了这个未知宗族的一员,他的身体,记忆,思想,现在全部都是我的东西。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我曾经以为是最爱故乡的星球。

    永远不再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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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系列

    红豆沙

    他茫然望着狠狠与他摊牌的爱人。

    “什么?你不知道?我已经做的那么明显了!”

    爱人失笑。

    “我几天没有回来了?整整一个月哎,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工作忙?我总想你是装傻,没想到你真的是个白痴!”

    锐利言词如刀锋直直噼下,他猝不及防,一瞬间精神魂魄统统割裂成碎屑,飞扬了满地,捡也捡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很笨,很笨。

    笨的连该如何留住自己的爱人,都不知道。

    他的爱人却又美丽又聪明。

    不知从何时起,爱人一点一点移走自己的衣服、cd、香水、心……他却没有察觉。

    空气中弥漫浓郁甜香。

    莲子红豆沙已经热的正好,这是爱人最喜欢的点心,他不会做,就天天至一小时车程之外的甜品屋买回,再连碗一同放在水中缓缓加热到适口的温度。

    今天也一如往常,只是……

    他起身到厨房,盛出热热的莲子红豆沙,放好调羹,又为自己倒一杯白开水。

    爱人永远是红豆沙,他永远是白开水。

    一阵凄楚涌上心口,他咬紧牙齿,从壁橱深处取出一包本白药粉,尽数倒下……

    爱人笑笑,谨慎地看着眼前的莲子红豆沙。

    “你吃吧。”

    “不,今天我不想吃甜的。”

    爱人拒绝。

    “吃吧……很热,很甜的……你最喜欢的红豆沙啊。”

    爱人再次凝视那碗红豆沙,忽然面露了然且鄙夷的笑容。

    他一定在红豆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轻哼一声,爱人以食指点开滚热的碗。

    “我真的不想吃红豆沙。”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买红豆沙了,你就吃一口吧。”

    “……还是你吃这碗红豆沙吧!”

    将红豆沙推到他面前,爱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他面前的白开水。

    “以前总是你喝白开水,我喝红豆沙,这次调换一下,也算我和你道个歉。”

    觉得口舌焦躁的爱人仰头几口喝完水,见他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不由得大笑,得意非凡地走出门去。

    他慢慢拿起调羹,喝起红豆沙。

    红豆沙果然很好吃,又甜又香。

    自己或许真的很笨。

    居然连自杀也自杀不好。

    不过那么聪明的爱人,为什么一定要抢那杯有毒的白开水喝呢?

    (完)

    番薯糖水

    他心情愉快的吃下爱人做的番薯糖水。

    未过30秒,突然蜷曲着身体倒地,她奔过去扶起他时,他面色先血红后转青,瞳孔涣散,手足僵硬,来不及再唿吸一次就死掉了。

    这状态实在熟悉。她放下他,拿起跌落一旁的碗,嗅了一嗅残存的糖水,叹口气,拿出围裙口袋里的移动电话,拨出那个有着垃圾桶标志的号码。

    “呵呵……怎么?又完了?啊……”

    才接通,就听电话彼方的人吃吃的笑起来。

    “啊……是。”

    “这是第几个了?恩……上次你那个倒霉情人是打开了你装着自动发射枪械的卧室门被轰成了蜂窝;上上次那个是想夜泳却误跳进了你养满食人红腹锯齿鲑的游泳池;还有上上上次,无意碰到你做过手脚的电灯开关擎,电击到焦煳……这次是因为什么?”

    “恩……还记得我上次研制的‘uy’吗?”

    “你是说那个和普通白砂糖外型味道别无二致的含氯化合物,……噫?”

    “我做了番薯糖水给他吃……”

    “啊……”

    ……

    安静了有段时间,彼方谨慎的询问。

    “你……真的是健忘而已吗?”

    “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有心,何必uy,氢化钾、锰酸只有百元每公斤……”

    “也……对。”

    “恩……这次我把大部分的机关都关闭了,以为万无一失,可是……忘记了有把新制的500克‘uy’放进了白糖罐里,我只是想防止它受潮结块而已……”

    “恩……好……不要哭了……我马上派人过来处理你那里的东西。”

    “……谢谢。”

    “嗳,我说,不如这样,你选个喜欢的新进人员****人吧,这次的不但容颜出色能力也都很强哦……”

    “不行……总裁说了,如果敢祸及同僚,他就开除我……”

    “哦……哦……哦……”

    五分钟后,一部ms快递的黄色小巴士载走了她的第n个不幸爱人。

    两个“快递人员”想来就是彼方说的新进人员了,一般高大,五官深刻,感觉灵敏反应快捷,‘处理’手法十分利落干净,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为了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所以她除了按照员工价付了‘处理’费用之外,还送了一大杯番薯糖水给他们做路上的小食。

    恩……

    说到番薯糖水……

    她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黄色小车绝尘而去。

    番薯糖水做法:一般超级市场里买得到番薯,分红肉与白肉,红肉比白肉好吃,红肉本身已经够甜,切块,水中加一块冰糖,煮二十分钟,已经可吃。

    香、糯、甜、最适合秋冬季下午,一觉睡醒,不管有没有好梦,就可以大快朵颐。我最最喜欢吃了!

    (完)

    出错

    他在位于美丽小岛上的庞大度假酒店内担任供给部主任一职。

    这是个极其肥美滋润职位,除出上司,人人眼睛血红只等着他出错,好取而代之。

    他最清楚此点,因为前任供给部主任就是在青菜上被他玩了记手脚而被迫请辞,他自然不想步其后尘,做事谨慎小心之至,三年多来,居然也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

    所以这日凌晨三时他被人从柔软丝被中拉至冷库时,尚忡愣不已。

    昨夜八时还远在西伯利亚的顶头上司都已经面色严峻立在库门前。

    他的部下上前拉开冷库大门,竟然没有凝成白雾状的冷气外溢,只有熏人欲呕的臭味扑面而来。

    他睡意顿消,在心中大喊一声不好。

    有人陷害他,保存肉食的冷库竟然被拉下电闸,铁门开启,一夜过去,东南页特有的湿热早就将新鲜的猪牛羊肉捂成一堆臭烂油脂。

    不过现在并不是大叫冤枉的时候,他明晰上司脾性,最重要是努力补救,将损失减至最少,才有说话机会。

    “立刻准备直升机……”

    他挥舞手臂,预备到邻近都市去补货。

    “已经去了。”

    部下接道。

    他看一眼眉梢唇角都掩不住笑意的部下,已知道何人陷害。

    “采购人员至少要10个小时后才能回来,7点钟酒店需提供新鲜自助早餐,其中有香肠、肉丁炒饭、肉丝粥、肉包……这个问题你预备如何解决呢?”

    顶头上司平静安详地道。

    “我愿负全部责任。”

    无奈低下头,他叹息一声。

    罢罢罢罢,反正这个职位做起来也相当吃力,钱也赚的够了,正好借此退休逍遥去。

    他的话令所有人为之精神一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正觉得困惑时,一只大精钢弯勾已经从下颌柔软处噗一声插入,自他嘴中凸出,再由数名身形高壮的员工协力挂到约两米高的处理架上去。

    洗切部工人兴高采烈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他剥个精光,再以滚热开水烫过他全身,利索地嚓嚓嚓刮下全部毛发。

    他痛得不住哼哼,这边早有一个人将他放下按住,在颈项处抹一刀,滚热血液嘭地爆出来,涌进不锈钢方盆内,旁边有人不住搅拌以防凝结。

    约莫血放净时,再破开肚腹,取出内脏,交给小工们洗净待用。

    去头去手脚,好肉按膘、精、骨分好。

    员工们知东南地区最高级别干部在一边查看工作,更加努力,所有处置不过用了半个小时。

    “去掉杂碎之后,大约还有一百一十斤肉可用,早餐用肉勉强够了。”

    以前的部下现在的供给部主任恭敬地向上司报告。

    上司点点头,严肃道。

    “这次既然已经有人承担责任,我就不再追究。但是记住,绝对不可以再出错!”

    “是!”

    属下们轰然应诺。

    “永不出错!”

    (完)

    莎乐美之红榴石

    1991年佛罗伦萨

    燥热,骤雨。

    我早早开始苦夏,盘在黄藤圈椅上,周身懦软,甚麽事情也不想做;懒了一歇,又念起棠梨花的清辛甘脆,不得已挣扎着起身,去折了四五片新鲜花叶与碎冰一起浸在甜白瓷荷叶碗里。

    自紫铜窗格看出去,全是茫茫一片混混沌沌的水,仿佛处身在伦敦的泰晤士河底。不知道那感伤的诗人若是在这时节来到此地,还想不想得出“翡冷翠”这个旖旎的译名来。

    正昏昏欲睡间,门前的岫玉青鱼泠泠作声,一个美丽的小人儿“扑”地跳进来。

    蓬蓬的黑鸦鸦蜷曲头发,晶莹雪白的面孔手脚,身后跟一个文雅端庄年轻的先生。

    她转一转浑圆乌黑的眼瞳,问。

    “这里是不是有颗鸽蛋大小红榴?”

    显然有备而来。

    我点一点头,缓缓地自身边的深青色天鹅绒囊内拈出她的目标来,它被镶在暗淡的黄金兽口中,大如鸽卵,血光氤氲。

    她伸出纤小的手掌接过,身体轻轻颤动。

    “对,就是它!”

    红榴石上原本就有黄金链子,她立刻戴上,走到那面巨大的镂花象牙框全身镜前去看。

    停了数秒,她忽地解下身上所有累赘。

    细润肌体如退去鳞甲的蛇,只在三寸上,有着一点殷红,且不住扩散,直至洇红她整个身体。

    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

    再度大声道。

    “就是它了!”

    年轻的先生走过来,拿出支票簿。

    数目栏内,他写上1,然后写上3个0。

    停一停笔,又写一个0。

    我微微笑,舀一匙棠梨花来吃。

    他再写一个0。

    我依然不做声。

    他深吸一口气,再写一个0。

    见我没有反应,他扬一扬眉,露出疑问神情。

    我望住小人儿颈项中的红榴石,:“那只红宝,它曾经的主人乃是莎乐美。”

    他的唇角稍稍一动。

    美丽的小人儿亦好奇地探过身来。

    雪白的身体热量迸发,年轻先生马上避让开去。

    她紧紧握住那件首饰。

    “在悉律王御阶前跳舞的莎乐美?”

    “爱上了圣者约翰的莎乐美。”

    “不要黄金宝石,不要国土军队的莎乐美?”

    “只要抱着自己的爱人的头颅,亲一亲他冰冷双唇的莎乐美。”

    她又再次凝望那只红宝。

    “是,如果是莎乐美就极其应当!”

    小人儿提起笔来,数目栏上又加上一只0。

    再签上她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笑一笑。

    “你知不知我也是小公主?”

    她挺一挺小巧的胸。

    “我父比悉律王更加富有慷慨,他亦可赠于我四十只白孔雀乃至于半个王国;而他……”

    她指一指旁边角落中的年轻先生,皱眉,吐舌。

    “他是圣者约翰。”

    年轻先生漠然地注视一只水晶花杯。

    聪慧坚强,纯洁高尚,但无身家,此类人物在每个都市内都大抵有五至十个不等。

    我收起支票。

    又将她脱下的衣裳交给年轻先生。

    他轻蔑地看我这个奸商。

    “这张支票足可拯救千万难民于水火之间,换一粒宝石太疯狂!”

    我嗤地一笑。

    “此枚红榴石本店随时愿以九折收回。”

    “要记得去配件七重纱才好……”

    一边的小人儿尚在抚摩红榴,喃喃自语。

    之后。

    佛罗伦萨的雨季迟迟不愿过去。

    我的苦夏随之延长,整日里懒懒,振作不起精神。

    黄昏的时候,雨略略停了一会,但依旧看不见阳光。

    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早点休息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先生走进来。

    他不急不徐从西装内侧摸出那只红榴。

    “我记得你说过这只红榴你随时可以以九折收回。”

    “是。”

    我看看他。

    “但现在我只愿出一万。”

    年轻先生当即僵住。一万,只怕不够他的逃亡费用,遑论作为代价付出的锦绣前程。

    “你明明说过……!”

    我慢悠悠饮口香茅茶。

    “倘若本人前来,自然还是九折。”

    他凶狠目光几乎要将我拆解,收回那只红榴转身就走。

    他身形方闪过街角不见,我便听见身后屏风里有人清脆地“哈哈”一笑。

    那个美丽的小小人儿背着双手走了出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谢谢你谢谢你!”

    “我只是纯粹做生意。”

    我为她倒一杯香茅。

    她用那粉红色的指尖捉起杯子来。

    “你说他回去的时候,看见警察恭候已久,会不会大吃一惊!?”

    接着唿地啜一口。

    “他原本深受我父信任,前途光明灿烂,却未想毁在一块石头上。”

    他知道这只红榴有几多贵重,忽然有一天,它就放在他的面前,伸手可及……

    只需一念之差。

    “他总一派凛然不可侵犯姿态。”

    小人儿嘻嘻笑。

    “想来他是言情小说看的太多,因而脑筋打结,以为我会因此另眼看待他……”

    他公开蔑视她,她一定要将他碾作地面灰尘才能解气。

    她放下杯子。

    “他以为自己是圣者约翰,但我可不要做莎乐美。”

    “不过你一样砍下了他的头来。”

    我道。

    “是。”

    她眯眯眼睛。

    “你说的是。”

    (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大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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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行之金绿宝石猫眼

    1995年,汉城。

    这个都市肥美沉静如玻璃缸中的金鱼。

    我将店面设在最浮躁的街道上,触目全是灼热的日光与匆忙的男女,每个人与每个人衣着相似面容雷同,但眼神却奇形怪状,变化万端不可言喻。

    我靠在阴冷冷的碧绿玻璃墙壁上欣赏这一切。

    一天中有不下十人来试图进入店中,但那双势利的小鱼不开门,他们终于也只有悻悻然离开。

    正眷念着温尼伯湖畔的凝静时,岫玉青鱼忽地匆匆摇动,丁粼作响。

    我懒懒回过身去,只见两个男子彼此谦让着走进门来。

    他们面相平庸,一身西服做工过于细腻,显得衣与人同样呆板僵硬。

    之后。

    一个尤物款款走进店堂。

    火红大卷鬈发,蜜色肌肤,碧荧荧眼瞳,长眉向上高高挑起,着紧密贴身的朱砂颜色缎裙,足下踏一双乌皮镶石榴石的黄金细根拖鞋,肩上栖息着一只羽毛雪白的夜枭。

    两个男子向她投去无限爱慕目光。

    我斜睨她一眼。

    她倒也不敢在这里太放肆。

    不多说话,只道:“我听说这里有一只金绿猫眼。”

    我点头。

    两个男子连忙服侍她在我对面坐下。

    我慢条斯理翻转了一只白银杯,打开桌下的薄荷甜酒,将青色的透明液体慢慢全部倒出,最后听叮当一声,藏在酒内大如指盖的金绿猫眼溅起小小的涟漪,落入碗里。

    她托起银碗,向我一笑,从容将酒饮下。

    过几秒,才将银碗自唇边移开,细细欣赏圆润晶莹活物般的珍贵宝石。

    这是一颗重166克拉的双凸形椭圆猫眼,它的颜色为深蜜黄色,透明度极高,清澈见底,在一束强光源的照射下,显现出银色的光线,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线。眼线贯穿长轴方向,当光源方向变化时,眼线移动灵活,最为特殊的是,在它的另一面同样存在一条效果相当的眼线,因而不若其他猫眼眼线会逐渐消失,翻转间,一条渐渐细窄起来时,另一条却缓缓亮起,两线轮番注视自己主人,媚人至极,真真世上无二。

    “是,就是这枚猫眼,我要了。”

    “一亿。”

    我淡淡地报价。

    才不管旁边两位先生面色苍白。

    “敬请阁下为我保留三十天,三十天的十二时,我在这里等……他们其中的一位。”

    她妖靡的眼神扫一扫他们,轻轻放下那粒猫眼,走出店堂。

    两名男子如同被雷殛。

    他们齐齐站起身来,紧紧跟随上去。

    三十天转瞬即过。

    我已经开始厌恶这个烦扰的都市,但既然有了承诺,不得不等。

    十二时还欠十五分。

    她来了。

    今次一样红艳鲜丽,紧身小礼服,麂皮短靴,眼角上描一勾银粉。

    那只白色夜枭乖顺地伏在她的肩头。

    我以眼光指给她看那枚好端端停在青花卷沿碗中的金绿猫眼。

    正在此时,两个男子也已经进来。

    “这枚金绿猫眼,我来买给你。”

    他们异口同声。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合起手掌微笑。

    其中一人转向我。

    “这里是支票。”

    另外一人亦送上一张票据。

    她忽然觉得有异,笑容慢慢敛去,厉声问他们。

    “这钱你们如何得来?”

    “我贷款十年。”

    先前送上支票的男子面露笑容回答。

    “我向公司预支十五年薪水。”

    后者则如此回答。

    “什么!……”

    她面色铁青。

    “你!你不是说你祖母有万顷土地!”

    被她问到的男子顿时手足无措。

    “但……但她不愿意卖……”

    “你是她唯一遗产继承人不是!?”

    男子深深低下头去。

    她又看向另一个男子。

    “你也不是说过你是公司财政主管,每日都有数千万现金从你手中流过,现在又怎么说?”

    “可是……那是公司的钱啊……”

    “一对蠢货!”

    她怒不可遏,长而卷的红发无风自动,蛇一样纠缠盘曲上升。

    我担心着她身边我的几件青花宝贝,屈起手指敲一敲台面。

    她立刻平静下来。

    眼神语气忽地回复柔媚低迷。

    她轻轻道。

    “你们为我欠下这么多债务,叫我怎么安心地佩戴这枚金绿猫眼呢……你,你的祖母她从没善待过你,小时没少受过她打骂,如今她已经八十九,时日无多,早一两日走或许还少受些痛苦;还有你,你父亲与你都为那个公司付出良多,却只得那么一点点微薄薪水,无能董事还时刻威胁减薪开除,偶尔收回一两笔意外利润又有什么不对?……你们说,是不是?这是他们欠你们的,早该偿还……”

    她软语温言尽力诱导,两个男子眼中逐渐浮起阴翳。

    见此,她得意扬起细眉。

    但出乎意料的,沉默了数分钟的两名男子先是低头不语,而后深深蹙眉,最后抬起头来时,竟已经恢复了入店前的明亮神情。

    他们对视一眼,双双向她鞠个躬。

    “对不起!”

    说罢就走。

    她此时的表情当真有趣。

    从我店堂长窗看出去,两个男子缓缓走过斑马线,到达对面的人行道。

    只见他们头顶一座巨大的广告牌子簌簌无风自动,没等听到异样声响的行人反应过来,已经发出裂帛一般的声音整个倾倒下来,两男中的一个来不及逃开,被当即压得粉身碎骨,另一个如被无形丝线拉扯,踉跄向后两步,靠在路灯柱上惊惶喘息,未想磨砂玻璃路灯就在同时爆开,一条扭曲的银色电光顺着金属灯柱狠狠打在他身上,数蓬火花闪烁过后,只余下一堆细碎焦炭。

    得意唧咕一声,完成任务的夜枭跳回主人怀抱。

    她琅琅笑一声,回身来取战利品。

    “他们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正是我,两人总计一亿,哈哈!”

    她伸手来取这枚金绿猫眼。

    这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也着实太猖狂了一些。

    在她指尖触到它之前,我伸手捉起那只可爱的金绿猫眼。

    “时间小姐?”

    “对不起,时限已过,交易取消。”

    她愕然向上望去,店堂大钟的秒针已经偏出正中。

    不等她省出其中奥妙,我手指一弹,已将她连人带鸟丢出店堂。

    同时毫无仪态地大笑出声。

    (完)

    绿玉之比翼鸟

    1969年香港

    阳光璀璨如珠宝。

    “叮!“

    悬在玻璃门后的一双小小岫玉青鱼发出清脆的一声,告诉我有客来到。

    我要在镶有金箔的埃及兽爪矮凳上移一移身体,才能看清未曾预约的两位客人面目。

    一位是年约五、六十的壮年男子,蜷曲黑发金褐皮肤,眼睛细长精光炯炯,肩宽胸厚,以致身上精致加工的灰色西服犹如中世纪骑士的盔甲一般。

    他身边的女性身体纤细,但却有着骨节分明的双手,东方的相书上有述,有此类双手的女子,多半性情沉稳、思虑慎密但独占欲强,一旦认为必须,行事便不择手段。

    我向上看,不由得轻轻“噫“一声,原来这个女子双鬓如雪,脸上更是沟壑纵横,唯余黑色眼睛仍旧清澄如孩童,显然已经是一个迟暮的妇人。

    “小姑娘,这里是否就是‘衣留申’?”

    她声音利落平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之中并无常人惯有的抑扬顿挫。

    我自然地站起身来。

    “是。”

    “请坐,请坐。”

    老妇人微微身动,她身边的灰衣男子当下连忙伸手去搀扶。

    我一瞥,已经看见黑眼中一瞬即逝的不悦之色。我微笑起来,有些老人,你不但不能把他们当作老人,甚至不能小看他们一丝一毫,这个先生,显然不是很了解这一点,只怕要吃一些苦头。

    若无其事地闪过,老妇人大踏步向我走来,同时手里的手杖轻轻扬起,“哒!”的一声,敲在黑衣男子的胫骨上。

    啧啧。我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那男子倒也硬气,居然没有当场倒地惨叫,只是含混地叫了一句:“妈妈......”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

    “在外面等!”

    “小姑娘......”

    我收回自己的怜悯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时间。”

    老妇人锐利的目光上下将我扫视一番,突然说话:“我有听说,这里有一只浓冰绿老坑玻璃种翠玉对凤挂件,叫时间的小姑娘,请你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请稍候。”

    我自身后的黑酸枝书柜式多宝格中取出一只薄薄宣纸包。

    打开来,满目浓匀碧绿。

    这件玉器体扁,顶部正中以镂孔代穿孔,可以系带。整体通透清澈,光泽晶莹。造型为镂雕加阴刻线纹琢成的一对飞鸟。口衔卷草,鸟喙尖端相对,两双羽翼齐齐向上弯曲,四爪逐渐弯曲交织于一点,暗含“在天愿作比翼鸟”之意。篆刻、琢制、打磨之手工均无懈可击,很难想象它出自于如此古早的工匠之手。

    “是了,就是它。”

    她叹息。

    我轻轻报出价钱。

    她抬一抬手,店外的灰衣男子立刻走进来,毫不犹疑地自内侧衣袋内拿出支票簿。

    当即银货两讫。

    “哈哈!我终于捉到你!”

    屋中突地响起一声尖细苍老女声。

    她倏地扬起眉。

    我不等她开言,就向屋角那边的红木嵌玉龙屏风指一指。

    屏风巨大,后面有一对黄花梨卷草纹圈椅及小几,上备精细点心,原来是我心爱的藏身处,藏身于此,不虞有外人发觉。

    那里颤巍巍转出一个同样银丝飞拂的老妇人来。

    “你!……你是福如么?”

    她抬眼一看,惊诧地叫出来人名字。

    “你怎知我名字?!”

    名唤福如的老妇人突然面色铁青狰狞,顿一顿手中拐杖。

    “你是他什么人!他在哪里?”

    前者不去看她,先转向我。

    “小姑娘,是你设局?”

    我微微笑。

    “这位夫人愿无偿赠我这块翠玉,但必须令她知道买主身份。获利巨大,小店不得不为。”

    她叹一口气。

    “这样也好,福如,我也一直想与你说声对不起。”

    福如老妇闻言不禁大惊失色。

    “我是乌苏阿敏。你认不出我来了么?”

    “怎会……怎可能?!”

    有着满人姓氏的老妇人徐徐挺直身体,苦笑一声。

    “你与我哥哥通媒、小定时双方不过十二岁,原本是议定在四年后迎娶,未想……未想大定前哥哥却与别的女子私奔了……之后的大定与下茶、纳彩,都是我,我与哥哥原本就是双生同胞,又不用多说话,所以……我们只想拖延一时,赶紧在迎娶前将哥哥找了回来就是,最不济也能借口突患疾病将婚事延后。没想到,转瞬间革命爆发,你们举家失踪,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一直记挂着你,想与你说声对不起.。”

    “不了了之……你好一句不了了之……我这几十年,几十年啊……!”

    福如老妇恨恨面露凶光,齿间格格作声,眼看要扑将过去。

    灰衣男子惊惶地挡在自己母亲的身前。

    却未料她身体摇晃,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崩倒下来。

    乌苏老妇奔过去拥住她。

    “你可知道……”

    她细瘦手指死死捉住乌苏老妇的衣领。

    “你,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那样喜欢的人……”

    “我知道……福如,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告诉你。”

    “你欠我的……没完……”

    “是,我终究会有一日还你。”

    福如老妇似乎就等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如戏剧人物般垂下手。

    看来已无需致电医院。

    我觉得有些燥意,端起杯子,里面的冰茶已温热,喝不得了。

    看长窗外面,阳光依旧极好。

    这本是我最爱的天气。

    (完)

    通媒。在清朝末期,满族男孩在十岁以上就可以论定婚事,举行婚礼。缔结婚约的具体过程,仍多是男方主动选择女方。有子之家在父母为子择定配偶目标后,即拜托媒婆与女家说合,女方家同意,由媒婆向男家报音信,之后互换门户帖。帖,即是一张红纸,写上当婚者所属某旗及曾祖、祖、父三代的功名、职业、住址,以及当婚者的功名、职业、年龄、属相、生辰。通过媒人双方互换,看是否犯相。

    小定。通媒后,男方母亲去相看姑娘,以定取舍。相看之后,男方若同意,即择日过定礼。将首饰等由男方母亲给姑娘戴上。此即满族先民时的“男以羽毛插女头”表示相爱古风演变而来。

    拜女家,也称大定。择吉日,男家聚宗族亲友同新婿往女家问名,女家亦聚亲友等迎。男方入趋右位,年长者致词,表达欲聘之意。女家致谦词以谢。新婿入拜女家神位,再拜女家诸亲。最后,女家进茶,主宾易位,男家入趋左位坐,设酒宴祝贺。

    下茶之礼,是在议定聘礼后,择日男去女家行聘。聘礼的种类、多少依地位、贫富而异。一般有鞍马、猪羊、钱财、首饰等。聘礼放在铺红毡的高桌上,抬送女家,陈列于西炕祖先案前,两亲翁并跪,斟酒互递祭祖,俗曰“换盅”。

    开剪也叫“纳彩”是指男家于迎娶前一个月,将结婚日子提前通知女家,谓“送日子”。男家将给女方的彩布、衣物送往女家,谓“送嫁妆”。并请一儿女双全的有福之妇女,为姑娘裁衣,谓之“开剪”。(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大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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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之封印》前传(漫画同人)

    前言筱原千绘的《苍之封印》中的罗宣与高雄是我心仪的人物,但不知为何,作者却将重生的罗宣写的十分懦弱且……难以形容,实在令人扼腕!

    ……

    谨将此文献与真正的鬼王罗宣!

    ***

    食人!食人!

    我乃鬼王罗宣!

    我发如黄金,肤似白石,双唇艳色比过人类鲜血!

    我为我族最尊贵且强力者,全族之骄傲、荣光、希望!

    我乃鬼王罗宣!

    ***

    luoxuan

    我有些骇异,继而大笑。

    “西家之首领白虎,你真的不是在说笑?你说你与这人类是朋友?”

    白虎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我亦收起了笑容来。

    “西家,我早有听闻你们西家中有人悄悄与人类来往通婚,但因为并无确实证据,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召你前来询问。而现在在我--东之苍龙罗宣、北之玄武高雄,及族内长老的面前,你竟然公开宣称人类是你的朋友?”

    白虎苦涩而倔强地抬起头来。

    “不错,这个男子虽然是人类,却是我最好的朋友。”

    族人们一片哗然。

    “西家,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称唿我们的食物为朋友,那么视我族人为什么?勐兽、洪水?西家的族长,你现在的言行,已可确认为叛逆,只要我一声命令,就可以将你直接交与南家的朱雀行刑!”

    “我今天既然来这里,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只希望您可以放了那个人类!”

    “西家!”

    冥顽不灵的白虎真正激怒了我。

    “这个人类是我的食物!西家!如若你作为我的臣子向我请求分享,我或可允诺。但是你要我抬手轻易放过他,决无可能!”

    “苍龙!”

    “你若那样想救这个人类,就按鬼的方式来。西家!向我攻击,从我的鬼火下抢夺我的食物!”

    我傲然站立,燃起我专属的青色鬼火。

    “站起来!西家!莫非你不再以为自己乃鬼族一员?!”

    族人沸腾起来。

    “西家!”

    西家的白虎身体一震,迎向我凌厉的眼神。

    “苍龙......你认为我们西家的人还真的是鬼族的一员吗?”

    “何时西家不是鬼族的一员?”

    我伸手阻止了族人的喧扰。

    “如果族人当真视我们西家为同伴的话,我们也不会与人类通婚。

    但是苍龙,我们西家的能力就是荼毒同族。您也知道吧,族内的鬼与西家鬼通婚的话,能力相同或弱的一方会失去鬼的能力,那对于任何一个鬼来说,都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因此我们受到族人的歧视疏远,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不愿意也不能看着西家绝灭。

    苍龙罗宣,您是一族之长。如果有一天,鬼族也面临着灭亡,在那个时候,您是要让族人继续维持权威与尊严而死,还是忍受着屈辱与冷漠继续生存呢?!

    回答我,苍龙!”

    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白虎。我凝视着这个我没见过几次的西家首领,在我成年之前,西家已经被鬼族有意无意地排除在外,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没有谁会邀请西家聚会。比起与我行影不离的玄武高雄和南家朱雀比较起来,他对于我实在太陌生了。

    淡色头发碧色眼睛,白色鬼火。

    他有些不自然地重又低下头去,躲避我的目光。

    我突然地微笑了起来。

    “西家,那个人类还给你!”

    “!”

    白虎与我身边的人都讶异了。

    “还有,你说过,鬼族对你们西家不公平,那么这样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苍龙!?”

    “对,我给你一次以实力争取权利的机会,西家的白虎。好好听着,在下一次圆月初满的时候,圣地中会有一对一的决斗,最后的优胜者就是我的王夫。如何,你要来参加吗?”

    “苍......”

    “苍龙罗宣!不可以......”

    一旁的长老惊慌的阻止:“他是西家......”

    “噤声!”

    我厉声喝止那无谓的担心:“你以为我的能力会低于西家的白虎吗!”

    我再转身向西家的白虎。

    “西家,你愿不愿意?”

    “谨尊上命!”

    “罗宣,你又顽皮了!”

    “你说什么?”

    我毫无仪态地躺在柔软的卧榻上,对于高雄的话只报以狡猾的一笑:“是因为我给几乎注定胜利的你找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吗?可是啊,玄武,作为鬼族女王的王夫,应当让所有的族人心服口服才对。”

    “罗宣啊......”

    高雄无奈纵容地微笑着为我拉起掉落的长袍。

    很冷静呢,我仔细想一想,好象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没有看见过这个玄武情绪失控的场面。

    “你不在意我会真的爱上那个白虎吗?”

    “爱上也不要紧。”

    “唔?”

    “因为你的王夫是在所有族人面前确认的最强者,这个与是否为你所爱没有关系。”

    我*…………%

    “你那么有把握成为最强者?”

    “那是绝对的。罗宣,就象你的存在一样毫无怀疑的可能。”

    连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我,我还是不应该对他的反应有什么幻想的。

    这个人固执、理智、冷静地令人疯狂,我却爱他。

    北之玄武高雄。

    我希望看见他为我挣扎痛苦,满身鲜血泥泞,匍匐在地上亲吻我的双足求我垂爱。

    可是如何他才会这样做?

    他只会偶尔轻轻触碰我的双唇,连笑容也罕见。

    ***

    gaoxiong

    那个人狂热、倔强、任性地令人恐惧,我却爱她。

    东之苍龙罗宣。

    我希望为她挣扎痛苦,直至满身鲜血泥泞,匍匐在地上亲吻她的双足求她垂爱。

    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我只有偶尔轻轻触碰她的双唇,而后安静地离开。

    一如现在。

    “我先告退了,罗宣,请您好好的休息吧。”

    没有回音。

    我静静地走出罗宣的卧房。

    罗宣的用意我不是不明白,她希望的事情我也不是作不到,但是我是玄武,鬼族的祭司。

    苍龙是鬼族的希望、荣光,是唯一的方向与首领。玄武则是唯一不能沈醉在那眩目光芒中的鬼,他必须冷静与中立,随时随地,为苍龙去除哪怕再微小的阻碍,在她涉足危险之前阻止她的行动,或者,挡在她的身前。

    “你可以尊敬她,爱护她,崇拜她,但是高雄,你决不能爱她。”

    父亲--上一代的玄武,临终时的话语犹在耳边,但是……

    我爱她!

    我爱她!

    我爱罗宣!

    我爱她黄金波纹一般的长发,爱她圣水一般清澈的眼睛,爱她狂放的性情,爱她粉色的手指,当它们若即若离地搭在人类的胸口或颈项上,将那炙热汹涌的生气化做身体的食粮时那种近似于微醺的神情,双目迷离,肤色晕红,那是至今为止我看见的罗宣所有表情中最美丽的。

    我爱她!

    没有人察觉,当罗宣当众宣布西家的白虎有竞争王夫的资格时,我心中的嫉妒之火是如何瞬间吞没了我的全身!

    西家!鬼族之中的叛逆,与人类通婚的贱种!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控制住自己的黑色鬼火,没有让它们扑向下首的白虎,将他包围,吸取他的生气,就在苍龙与族人的面前,吃了他!

    我,真的,真的很想……

    手指的指尖泛出血色,黑色的鬼火在我四周现身,我的身体与心,都在渴求,渴求那甜润、充沛的生气。

    食物,那在柔弱身躯中奔流的血液,甘甜的肉和脆香的骨!

    微些的气流在已经成为巍然黑影的山谷中飘荡,我循着它们飞跃在山林之间,扑向尚未察觉死亡即将降临的愚蠢人类!

    食人!食人!

    我乃鬼族玄武高雄!

    我的发与眼比黑夜更黑,肤色却苍白,我乃鬼族祭司,仅次鬼王罗宣之人!

    我的一切,均属于罗宣!

    ***

    feizi

    食人!食人!

    我乃鬼族南之朱雀绯子!

    我发色血红,淡金肌肤,一双眼睛犹如琥珀!

    我乃鬼族最严厉冷酷者,凡有害于鬼族及苍龙的一切事物,我都将予以诛杀!

    我只向苍龙屈膝,听从她的命令!

    “北家,让开!”

    我伸出一只脚踏住地上的人类,红色的鬼火挡住了他的来势。

    “南家!你要与我争夺食物?!”

    黑夜中,高雄的眼睛生光,语气中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与理智,他手中的黑色鬼火蠢蠢欲动,随时就要扑上来。

    “南家!”

    “北之玄武高雄,这个人类不是你的食物。”

    我抬起脚,拉起地上的人类,他立刻顽强地挣扎起来。

    “北家,他乃是苍龙罗宣亲口允诺放弃的猎物,属于西家白虎。”

    “如果那样就让西家自己来要!”

    高雄的黑色鬼火不退反进。

    “哦?这个人类这样美味?让北家这样固执,看来只有令苍龙罗宣言而无信了……”

    我笑吟吟看着高雄咬紧了牙关转过头去。

    这个小孩子,如何斗得过我?

    他与罗宣,年岁都大大小于我。在他们尚在圣水中沈睡时,我就在上任鬼王的首肯下,亲手抱过他们。每每午夜梦回,那稚嫩的肌肤触感仍然残留在我的指间。我是南家的最后一丝血脉,却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也许是一种冒犯吧,在我的内心深处,高雄与罗宣,就是我那看得见却得不到的孩子。

    “去吧!北家。食物有很多,假若你饥饿的不仅仅是身体,那就在月圆的圣地拿西家来充饥。但是现在,这个人类,你不可碰触。”

    黑夜中,鬼的眼睛看得见那最细微的异变。

    我看着年轻的鬼族祭司,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不堪重负般地向后退却,消失在黑暗中。

    很嫉妒吧,很憎恨吧,很不甘心吧……

    那样的话,就在月圆的那一夜尽自己所能地争斗吧。作为鬼族的朱雀,我会和苍龙一起,从容地看到最后……

    “走吧!”

    那个人类看着我,也许对他来说,没有被鬼四分五裂地吃掉,实在是太奇怪了。

    “向南走!那里是我的领地,我管辖下的鬼不会再来袭击你。一直走上百十里左右,就可以回到人类的地方了。”

    我向他指出方向。他仍然不动。

    “枥,怎么样了?”他问我。

    枥?那是什么?

    “白虎……”

    原来,西家在人类那里,连名字都有了。我冷冷地一笑。

    第一次与“食物”说话,我感觉奇特。这个人类并不十分畏惧我,他站立着,与我对视,

    虽然双脚仍然有一点颤抖。

    “既然鬼王已经给出了承诺,他不会再受到同类的袭击。”

    得到我的回答之后,那个人类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白虎,与你是朋友?”

    “是。”

    人类给了我一个绝对的答案,:“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

    哈哈哈哈哈哈!

    当那个人类的身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靠在一棵树上,尽情地大笑起来。

    未婚夫?人类的女人?

    我可没忘记,就在今天,白虎第一次见到苍龙罗宣时,他的神情……

    我想,或许有件很有趣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

    ***

    li

    我第一次看见罗宣。

    对于她,我早已经听到许多传闻,鬼与人类都在传说她的美貌与聪慧。

    但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美……

    她的美丽,与我所见的任何人类与鬼都不同。那种美丽,不局限于眉眼与肌肤,虽然它们精致地胜过任何一件天然或人工的饰物;但是更加令人无法抗拒的是她与生俱来自然的威仪和隐藏在美丽身躯下残酷嗜血的本性。

    苍龙罗宣,见到她的人,在一瞬间,就被夺取了生命与灵魂……

    我的灵魂已经不再属于我。

    我究竟是如何保持了在她面前的镇静?我在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因为低垂的眼睛看见了她纤细的脚而言不及意?当她命令我抬起头来时,我的眼睛有没有泄露我无可自拔的迷恋?

    她要我向她攻击,抢夺她的食物;我却更想拥抱她的双脚,亲吻她的裙裾。

    当她说出她的决定时,比起归还我的那个人类,更加令我欣喜若狂的是有了通过实力之争来得到她的机会!

    我爱她!

    我要得到她!

    横在我面前的唯一障碍,就是玄武高雄!

    就像我初见苍龙罗宣时就知道她是我不二的爱人一样,见到高雄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我今生今世最憎恨的敌人。

    同样的,玄武高雄也应当这样觉得吧。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罗宣与其它的族人在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下来,将手指按在我的胸口,吃掉我!

    而我……

    也许会比他更快地出手!

    西家所拥有的能力,就是吃鬼!

    我的指尖,燃起白色的鬼火……

    一直等待到了月圆的时间。

    今天是最后的决战。

    不意外地,圣地的中央,只剩下了我与高雄。

    他与我都经过苦战,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但是形势上我要比高雄更加有利,因为在他之前与我比试的鬼无一例外,统统成为我补充生气的最佳来源。真没有想到,我被族人厌恶的能力,竟然也有一天成为我的有力武器。

    高雄也发觉了这一点,他谨慎地选择着进攻的时间,寻找着我的破绽。

    我微微地笑了,我不会给他恢复的时间。

    “玄武!”

    黑色的鬼火与我白色的鬼火交杂在一起,一触即分!

    我们两个迅疾地给予对方无情地一击。

    高雄的实力不容小看,我轻轻地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肋骨好象有断裂。

    但是踉跄的高雄唇边已经溢出鲜血,内腑破碎了吧。

    下一击,我要让他无力站起,然后将我的双手按在他的咽喉,吃了他!

    这个时候。

    黑暗的一角,有着轻微的响动。

    甜润的生气!

    人类?怎会?

    我无暇他想,扑向生气的来源,就算杀死这个人类,我也决不会给高雄补充生气的机会!

    “枥!”

    是他?!

    我伸向人类颈项的手指曳然而止。

    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色的鬼火勐然间流窜进我与人类之间!

    是高雄!

    他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杀了这个人类!

    我的理智告诉我。

    保护这个人!

    我的感情这样说。

    我犹疑了。

    几乎在同时,我就知道我输了。

    这个人类在饥饿的高雄面前不亚于是最及时的美餐,高雄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肌肤不过弹指之间,那个人就化做了灰烬。

    我没有救到他,也失去了杀死高雄的最后机会。

    我只有冷静,面对已经完全恢复了的高雄。

    苍龙罗宣,见到她的人,在一瞬间,就被夺取了生命与灵魂……

    罗宣。

    就让我把生命连同灵魂一起献给你!

    食鬼!食鬼!

    我乃鬼族西之白虎枥!

    我发色淡如月光,碧绿瞳仁,浅麦肤色。

    我乃鬼族叛逆,与人类通婚交往,发誓灭亡鬼族!

    苍龙罗宣,我将期待来世再见,到那时,你必将爱我一如我爱你!

    (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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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水

    那一天,我的族人终于决定离开盐水这个地方。

    盐水是一个温暖、美丽、宁静的地方。在数年前,被咆哮的风雪,凶悍的野兽,饥饿的肠胃,不断的死亡所追逐的我们逃进了这里,得到盐水神女慷慨的接纳。

    但是盐水太小了,容不下太多的人。

    慢慢地,为了争夺食物与居住的地方,族人之间开始了流血。

    我们是为了寻找合适全族人生息的地方,才离开熟悉心爱又贫瘠的故土,抛下已经无法远行的衰老双亲,一路艰苦跋涉,来到这里。

    仍然清醒的人,发出嗟叹,他们明白,盐水虽然好,却不是我们所寻找的美地。

    族人们看向族长,等待着他的命令。

    “弟啊,你不愿意离开盐水,对不对?”

    族长的姐姐蝣溪微笑着询问沉默的族长。

    她笑起来,那张被火舔抿过,完全毁去的脸更加可怕。可是她在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弟弟杀死之前,是我们全族最美的女子。

    我们的族群,丧夫的女子不能拒绝其他男子的求婚。她如果想为了自己深爱的丈夫守身,那只有令所有的男子都没有了向她求婚的念头。

    她的弟弟,杀死了她的丈夫。

    为了成为我们的族长。

    族长依旧沉默着。

    所有的人都知道,族长不愿意离开盐水。

    盐水的神女爱上他,奉他为自己的上宾。每日是鲜美精细的肉羹,清爽可口的浆果,厚实温暖的虎皮铺垫在身下,身上穿着绣足珍奇花草的丝缎衣服。

    一天又一天,娇美的神女陪伴着他,看明丽的早霞,看妖娆的月色;或是倾听山上的百鸟悦耳的鸣叫。

    他早已看不见族人痛苦怨恨的目光,听不见族人悲惨绝望的哀叫。

    他已经厌倦了无穷无尽的劳苦与跋涉。

    “弟啊!但你是我们的族长,你必须为你的族人寻找广阔的美地。”

    蝣溪再次狰狞地微笑着说话。

    族长看向族人们,族人们的目光又冷又怨毒。

    你是我们的族长啊!

    那个时候,你不是在祭台上,毫不留情地将你的对手一个个的杀死,甚至于连朋友、亲人也不放过,就是为了要做这个族长吗?

    那些死者中,有的是兄弟,有的是儿子,有的是情人,有的是丈夫,有的是父亲。

    不怨恨,是因为需要一个强悍、果决,可以带着大家找到一个又丰沃又广阔的新地的族长。

    你的身体、灵魂,统统地属于这个困苦的族群。

    “弟啊,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现在盐水的神女爱你,你才是盐水的上宾。但是神女的生命,比我们凡人长的多,神女的心思,也比我们凡人的更容易变动,终有一天,当你不再壮健英俊……

    弟,还是离开盐水吧。

    你是我们的族长,永远是。“

    蝣溪的声音仍旧婉转,柔软的好象水蛇的身体。

    族长被这声音缠绕住手脚,控制住唇舌。

    他只有下令。

    “离开盐水!“

    “不!不准你离开盐水!“

    盐水的土地、水、风、生灵万物,都忠诚于盐水的神女。族长的决定,只不过在瞬间,就被她知道了。

    她的长发只是用苍绿的藤蔓草草地挽住,苍白的脸上没有平常惯用的蔷薇染开的红晕,十指细长,水晶石般透明的指甲只涂了一半的豆蔻,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衣。

    她是那样仓皇的赶来,阻拦自己情人的离开。

    即便是盐水的神女,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依然脆弱如同凡人的女子一样。

    族人虽然不愿意看见族长再次被神女牵系在盐水的土地上,但是她是那样娇小美丽悲伤,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盐水神女断珠一样的泪落在地上,地上立刻开出了小小的,有着金蕊的白花。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盐水。“

    族长退避开那哀伤的眼睛。

    “神女,我们要离开了。“

    “不要走,不要走。

    如果你的族人觉得饥饿,我可以令盐水所有的果树终年开花结果,河溪里永远渔获不断,兔、獐、鸟……一年十次繁育后代。

    如果你的族人觉得寒冷,我可以令盐水永远温暖,绵一年里开三次花,麻一年里长七丈。“

    盐水的神女伸出皎白的手臂,拉住族长的衣襟。

    “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族人们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这时候,我看见蝣溪被火和烟灼伤,每时每刻红肿震颤的眼睛。

    “如何保证?“

    蝣溪走近神女,看着她柔润无瑕的肌肤与黑亮如刚出生婴儿的眼睛。

    “尊敬的神女,你如何保证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可持续到永远?我的弟弟只是一个凡人,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到那时,你的爱意是否也会随着他埋入黄土?

    你真的可以永远眷顾我们的族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嘶哑地笑了笑,蝣溪没有等待神女的回答,转身回到了人群里。

    躁动平息了。

    而族长艰难地推开了那双柔软的手。

    盐水的神女露出了憎恶的神情,遭到一个凡人的拒绝令她倍感羞辱。如果是其他的人,也许早就被她驱使勐兽撕裂吃掉了。

    族长有些畏惧地向后移动了几步。

    神女的脸色铁青,长发飞扬,瞬间天地间万物暗淡了下来,只有那双晶莹的眼睛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

    “我不会……”

    几乎是咬紧着雪白的牙,神女逼视着族长,倨傲地说。

    “我不会,就这样让你离开我的。”

    第二天。

    在天与地相连的地方,看不见寻常时清蓝的天色,只有不断变化着形状,肆意飞扬的灰色尘雾。

    渐渐靠近,才看出那是由无数活生生的各类小虫集聚成的云彩。

    在这个季节,应当仍旧潜伏在黄土中沉睡的蝗虫;或是早已消声灭迹的,有着褐白色条纹,细长手脚的按蚊;小小的身躯,暗色的蟋蟀与织娘;惨绿的螳螂,肥硕的飞蛾,乌色的甲虫……

    地面上的枯草与枯枝里,还有剧毒的蜘蛛与恙虫。

    前去探路的几个人,精明又强悍,但没入这无边无形,虫子的泥沼后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息。

    离开盐水的路,就这样被遮蔽着。

    神女的恐吓并不是虚幻的。

    “暂时休息。入夜走。”

    族人安静地,三三两两席地而坐,蝣溪在他们中间来回走动,探看是否有需要照看的人,因为接下来,又会是至少几天几夜的行走。

    天色暗的十分快,虫子果然散去了。

    族人们点起了松柏的火把。

    还是走不了。

    山路崎岖,藤蔓就象蛇一样盘曲在地上,原本平坦的地方突然生满荆棘,火把上的火焰不是被山风拍息,就是被勐然催旺,将手持火把的人全身点燃。

    族人们的眼睛不再看着族长,似乎他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互相扶持着,退回原地。

    族长求救般地看着蝣溪。

    蝣溪的眼里充满着同情,她那样慈爱地挽过弟弟,理顺他的头发,轻轻地安慰他。

    “但是我怎么做?族人已经不再信任我了。”族长苦恼地说。

    蝣溪略想了一想,从手指上取下一枚镶着石榴红色圆石的金环来。

    族长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先要问问你。”蝣溪甚至可以说是以快乐的口吻说道:“你真的不再眷恋盐水的神女了?”

    族长没说话,只是嫌恶地点点头。在前一天还是他心爱的无以复加的神女,如今已是他最憎恨的敌人了。

    蝣溪笑一笑,在族长的耳边轻声地说话。

    我听不见究竟在说什么,只见到族长的神情飞快地变化着,最终露出了坚决而释然的表情来。

    那一夜,族长没有和我们一起,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

    只有蝣溪,她通宵地坐在火堆旁,目光灼灼,直至天明。

    灰色的虫云又积聚起来了。

    族长取出了他自傲的长弓,那是全族最好的工匠为他做的,百年乌木做的弓身,鲛筋做的弦,鹿的腿骨与鹰的尾羽做的箭。他用这副弓箭不知射死了多少飞禽走兽。

    与昨天不同,族长自信地看了看族人们,大声地宣布。

    “今天我们就可以离开盐水了!”

    我们看着族长登上最高的山顶,注视着喧扰的虫云。蝣溪靠在他的身边,缓缓地举起一只手臂,指向灰云中的某一点。

    我顺着看过去,在那一片灰色的云雾中,有一只小小的,难以辨别的红点折射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

    族人们中有几个人发出了惊叫,他们一定也与我一样,发现了那光,是蝣溪原先手指上须臾不离的石榴石所发出的光。

    聪明的蝣溪啊!

    盐水的神女,身上的衣物饰品都是盐水的,他们会保护她,遮蔽她,惟有不属于盐水的东西,才会反叛神女,暴露她的行踪。

    昨夜,族长轻而易举地让神女带上了为凶器指出方向的情物。

    在归来的情人面前,神女也被柔情遮蔽了自己的双眼。

    族长的唇边浮现了一丝微笑。

    他胸有成竹地将箭头指向不定闪烁的红点,弓逐渐满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诤!”

    清脆的一声。

    箭以无法眼见的速度飞射出去,没入灰色的云里。

    族人们屏息以待。

    族长再次搭上了一支箭。

    灰色的云慢慢地散开。

    盐水的神女显现在空中,那支箭穿透了她的右胸,她憔悴的就象一只羽翼破碎的大蝶。

    “对不起。”

    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族长的箭再次发出悦耳的鸣叫,飞射出去。

    这一次,正中了眉心。

    族人们安静了一会,突然雷霆般的欢唿起来。

    他们再次向族长投以信任的目光,并将他抬起来,抛向空中。

    我被人群推挤出来,在眼睛的余光中,瞟见早已退在一边的蝣溪。

    蝣溪笑着。

    大家都在笑,蝣溪的笑并不奇怪,但是……

    此时,一个族人突然跌倒了。

    族人们没有注意,可是又有人跌倒了。

    这个人是整个倒下去,到了地面上,已经是几块碎肉了。

    这次发出的惊恐叫声一样如雷霆一般。

    盐水发怒了。

    山与水起伏着,天空与地面颠倒了位置,野兽凄厉地咆哮,树木的根从地下长矛般的穿出。

    灰色的虫云再次聚集起来,更加稠密。

    无数的细小声音叫喊着。

    “不许离开盐水!不许离开盐水!”

    族人们四处哭喊着奔跑,地上满是狼籍的血肉。

    我被一块巨石砸断了脚,只有躺在地上静静地等死。

    族长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飞起的树枝刮去了他的半边面容。

    蝣溪艰难地走近他,她刚刚失去了一条手臂。

    “姐姐,姐姐……”

    族长呻吟着,向蝣溪伸出手。

    蝣溪居然还在笑,她笑着说。

    “真可惜,只差一点点,你就可以和盐水的神女过着快乐的生活了。”

    顿时我象是被冻结了一样。

    族长象是没有明白,他迟疑地看住蝣溪仅存的那只手。

    手上握着箭,锋利的箭头向着族长的心脏。

    “真可惜……”

    蝣溪再次说着,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族长终于明白了,他发出了悔恨的一声叫喊,但也是他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声叫喊了。

    蝣溪从来没有原谅过任何人。

    杀死了心爱丈夫的弟弟,逼她另嫁的族中男子,对她只有嘲笑嫉妒的族中女人。

    她一个也不原谅。

    她一直等着,忍着,终于等到机会。

    我们也真蠢。

    盐水怎么会放过杀死主神的我们,又有那一块土地会接受弑神的人类?

    蝣溪真的该笑。

    我也快要死了。

    所有的人,都要死了。

    天空呈现出妖艳的血红与深蓝来,风发出犀利的声音,卷起飞扬的沙尘,形成迷离的图案。

    盐水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哀悼

    明天晚上九点更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恶魔之无色钻永恒指环

    2004年冬,凌晨,伦敦。

    虽然长达一个世纪的重工业搬迁与集**暖的大工程已经大大改善了这个古老帝国首都的空气,但冬天的伦敦依然沉溺在过去的氛围中,大幅大幅布匹一样的灰白冷凝气体从鱼肚般发青的天空蔓延下来,穿透色泽黯淡的建筑,湮湿了同样沉闷的人群后,在有着数百年史的青石板地上结成薄薄的冰。

    从苏格兰场近旁的咖啡馆透明的玻璃窗中看的到已经恢复了清澈的泰晤士河,精致的兰贝斯宫与对岸的议会大厦则隐约可见,周遭是细碎的橙黄灯光……即便不再使用煤气灯,这个城市的居民仍旧偏爱暖色的灯,或许是为了在这个气温最低,日照时间最少的季节里略微增加少许心理慰藉。

    正在昏昏欲睡时,黑衣先生倏地移身进来。

    难得一向华贵优雅的他居然衣衫破碎,神色仓惶,仔细看手腕面颊边还残留着几丝血迹。

    见了我,他定下心来。

    “时间,救命!”

    狼狈模样真是醒脑提神,我恶狠狠笑。

    “救命?你走错地方,此地是珠宝店堂,要找医院速速向东走100步,便是圣德士医院,里面许多白衣天使,美丽可亲医德高尚技术过硬……噫,对了,你如此狼狈,莫非碰上你老冤家?”

    黑衣先生惨叫。

    “你还有心讲笑话!?”

    我看见门外黑影闪动,心念一转,已经加上四五六道屏障,嗯,或许以后也应当如此,以免闲杂人等统统不请自到,当我的店堂是游戏场。

    想来不是那些可爱的白衣先生了,他们讲究光明磊落,从来现身不是香花四散就是温风拂面让你的小卧室里充满该死的光明,虽然在凌晨三点时你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他露出悻悻神色。

    “这是我签约对象的灵魂,我已经履行承诺现在要取得报偿,却被那个该死的蝙蝠纠缠的快要发疯!”

    “嗯?”

    我有了兴趣。这几日真是无聊的要死。

    黑衣先生拿出一只钻石指环。

    有曼妙女子的灵魂囚禁在内,安安静静合手端坐。

    连我也很少见到这样可爱的小监狱,24粒钻,粒粒毫无瑕疵,约麦粒大小,圆形,按人类制定的最新评定标准属于无色净水钻类,完全洁净级(flawless),简称fl。即钻石内外无任何缺陷。晶莹剔透,火彩烁烁,环做一个小巧的圈,意义为永恒的爱。

    最主要的是,它已经存在于这个世上数百年。

    数百年前,应当还没有这样精致的手工。我轻轻触摸它的白金底座,那里尚残留着制做人的气息,不,不应当说是人……

    店堂内寒意突起。

    一只苍白细长的手缓缓突破了无形的屏障,借此点竭力突破下,一个男子自半空中现身,垂肩黑发,微勾鼻尖,深邃墨蓝眼瞳,血红一线薄唇,苍白肤色,铅灰丝绒长氅。

    “我有听闻过您的名字,时间小姐。”

    他慢慢将视线转向我手中的钻戒,而后转向黑衣先生。

    “释放她!”

    我看看黑衣先生,他作出无奈表情。

    “伯爵大人难道不知什么叫做契约么?她与我的契约已经签订,我已经完成她的委托,现在是她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被唤做伯爵的男子露出坚决神情。

    “我已经找了她那么久,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

    我懒懒收拢手指。

    他太猖狂,令我不快。

    戒指内相应传来细微振动,我忽有所感,不禁向身旁的黑衣先生投去奇异一瞥。

    他立刻低下头,礼帽投下深黑阴影,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您这么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黑衣先生低低问。

    “这几百年来我对她的思恋没有一瞬断绝过……确定?我根本不要确定,不论她是什么样子,她的灵魂所独有的纯洁气息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伯爵无限爱怜地望着我握住的戒指。

    黑衣先生摸摸自己的伤口。

    “几百年,对于长生不死的血族也不能算一段很短的时间了,何况作为人类的话只怕已是经过了无数轮回,面目全非了……您可真自信啊!”

    “她是不会改变的,她永远是我奉上永恒指环的路易丝……我愿意补偿您,解除契约吧!”

    “补偿……啊……”

    似乎是放弃了,黑衣先生微笑着,摸出了雪白的合同。

    我闭上了眼睛,即便是血族,撕毁了恶魔与人类的契约也会遭到最可怕的反噬,一弹指间衰老了几百年的躯体对于只爱美丽东西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视觉摧残。

    手指间的戒指缓缓减轻了重量。

    再睁开眼睛,伯爵已经心满意足消失不见,黑衣先生反抱着双手,呆呆立在原地。

    “那个灵魂实际上是属于你的吧。”

    我的话令他颤抖。

    “真不愧为是时间啊……是的,这是除了很少人知道的,恶魔签约使用的方式一种……我与她……交换了彼此的灵魂。”

    黑衣先生忽地笑了。

    “我找到了他,他却找到她……时间,我能说些什么呢?他那么痴情地爱着路易丝……我却已经不是路易丝了。”

    我按住那只已经无用的定情信物。

    “我愿意无偿帮助你一次。”

    无视他惊骇目光,我倾过身去。

    “我是时间,我可以粉碎一切所谓的禁忌,来,说吧,我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他几乎站立不稳。

    但终于……

    他还是恢复了平静,稳稳地走到了门边。

    “谢谢你,时间,真是非常诱惑的提议啊!连恶魔也为之心动不已。不过……已经不需要了。”

    黑衣先生以舞蹈般的优美姿态脱下了礼帽来,行了一个相当古典的骑士礼。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完整的脸。

    十分俊秀的五官。

    (完)

    琥珀之代价

    1850,梵蒂冈。

    这国中之国,仿佛处处都是黄金与花朵。

    巨大的华盖,螺旋形描金铜柱,波纹起伏的吊饰,葡萄枝和桂枝枝叶间攀援着无数小天使,奇巧精致的镶嵌画和玻璃窗,即便是教堂大厅的穹窿屋顶下行走,黑衣白裳的虔诚人物们,也无不隐约带着一丝艳色……此粒巨大的奢华畸形珍珠焉能不令我欢喜?

    门口那双小鱼粼粼一响。

    进来的客人是个少女,身披五色斑斓却破旧不堪的衣衫,细瘦如芦苇,小小面孔上戴一副半透明墨镜,诡异得紧。

    不像我店中客人。

    不过要待看见她身后人物,我才真正地蹙起眉来。

    那是个温文儒雅,面容秀丽的白衣先生。

    他一进来,便不禁四处一望,似乎正在奇怪店堂中居然没有温度无端端上升若干度,且有奇特芳香缭绕之类特殊状况发生。

    我“嗤”地笑一声。

    他不再关切这间店堂,扶着少女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我在找一枚琥珀。”

    声音亦十分柔和动人。

    “世界上琥珀多如沙砾,你找那一枚?”

    “六千万年前,活封了一只金斑蝶,大如人类眼睛。”

    我嗯一声。

    琥珀,原本不过是远古松科松属植物的树脂,偶然间埋藏于地层,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便形成化石。透明似水晶,光亮如珍珠,色泽美丽似玛瑙。若是有虫子在此之前恰好溶入粘稠的松脂,无法脱身,就伴随松脂一齐埋入地层,最后又一同变成化石。在千秋万代之后从地下开采出琥珀,有时还可在透明的晶体中看到昆虫苦苦挣扎的形象。

    不过我拥有的这枚又有大不同。

    晶莹金黄的松香,六千万年内裹住这只微型蛱蝶,它触须细弱,肉眼几乎不可见,翅膀略有破损,腹部干瘪,但是依然在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反复弹动身躯。

    它依旧活着。

    “就是它。”

    他轻轻点头。

    我伸指按住这只琥珀。

    报出价格。

    他叹息一声。

    “你本无需人类财富,时间。”

    “那与你无关。”

    我意欲收起琥珀,却被少女阻挡。

    近距离看她,才发觉墨镜下竟是一双由12000─17000个小眼组成的晶亮复眼。

    她与它,原来就是同族。

    “她寻它六千万年,请慈悲……时间。”

    白衣先生作出哀求姿态。

    “不要与我讨价还价,这笔钱款对凡人来说几无可能,对你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且不论你那位显赫的顶头上司,就是你,只要走出这道门,显一显真身现一现灵光,自然有无数信徒上来捐助。”

    “我们戒律深严……”

    “那与我无关。”

    我冷冷道。

    “我最恨廉价同情,有力而不为只会做做温柔表象……想以堂皇美丽理由在此白白获取我手中珠宝,那是徒劳。”

    “时间……”

    看他与她还想罗嗦,我露出可怕笑容,手指微动间,已将他们狠狠踢出店堂。

    这番交道令我感觉疲累至极,睡足了一日一夜才出店堂来。

    未想那个白衣先生正纹丝不动坐在门边的洛克可扶手椅上等待。

    “我知道你这里可以物以物。”

    他不等我下逐客令,抢先说话。

    “看你有什麽?”

    我懒懒地回应他。

    “你一定会喜欢。”

    他眼神十分坚定自信。

    “好。”

    我一探手,取过琥珀来。

    才要交给他,他摇头。

    “还要先请时间你释放它。”

    我无言以对。

    罢罢罢,就算是售后服务好了。

    瞬息间,琥珀已在我手中狭窄范围内回返六千万年时光,逐渐明亮,柔软,液化,缓缓向上升起,它体内的囚徒乘隙奋力飞起,自由地翩迁在我的店堂内。

    白衣先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小心翼翼从衣服里取出一只似曾相识的蛱蝶,一扬手,让它与久违的同伴齐齐飞扬。

    绚丽情景不过数十秒。

    它们很快失去力气,飘摇,散碎……

    消逝成无形灰尘。

    白衣先生却如成就了一番大事业,眼神平和宁静,一派了无遗憾的模样。

    我笑眯眯,预备收取好东西。

    一个月后。

    有些厌倦此地的我正预备收起店堂,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时间……那是!”

    黑衣先生优哉优哉走进来,却突然面色惨白,呐呐不成语。

    我亮一亮身上的新上裳。

    它由无数雪白带有明丽氲彩的羽毛编缀起来,柔软舒适异常,没有重量,水火不侵且永远不会沾染任何污秽。

    我望住黑衣先生嘻嘻笑。

    “黑衣先生,你若是看中我手里什麽珠宝……”

    他连忙摇头兼摇手,一叠声的拒绝。

    “不不不不不不……”

    他如此坚决,令我觉得十分遗憾。

    原本还想要一件黑色的羽毛衣裳的……呵呵。

    (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血脉

    前一章大修,晚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很抱歉,明天双更以示歉意,谢谢诸位的宽容和支持!

    明天双更8000字直接修正在这里,一章属于赠送。再三致歉!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首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小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发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发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超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陆。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勐,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小型大陆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速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发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陆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说,“以泰尔的名义,我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小的红色光点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说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说:“要求?……呃,说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小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速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唿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发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睁开眼睛_哦,他现在有了眼睛了,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以及保护它们的眼睑,睫毛一应俱全巫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有模煳变得清晰。

    混沌海唯一的宁静与安全之地,瑟里斯人的禅寺,别具特色的青灰色岩石以及布置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告诉了他身处何方,空气平缓地流动着,巫妖察觉到自己在本能地轻轻地唿吸,心脏也在有规律地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这个躯体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纯白色的细麻长袍,是泰尔的牧师们最喜欢的那种,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力公正的泰尔,您或许还应该在我的前额上刻个天平或者战锤(泰尔的圣徽是在战锤上放置的平衡的天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纪念品的价值为了您诞生之前,之中,之后的漫长时间里,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混乱行为!?

    用于藏匿重要物品的次元袋还挂在腰侧的老位置,相距不远的小指上防护性的琥珀戒指也依然完好无损,镶嵌着黑蛋白石的额冠好好地保持着原有的隐形状态卡在头上,瞥了一眼身侧,一根顶端隐藏着斑点靛苍石,黝黑无光的独角兽角法杖静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巫妖暂时可以确定自己还未遇到任何损失……不,他阴沉地想,我失去了一件灰袍,还有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乱走恐吓人类的自由。

    ***

    不死者的意识之海是黑暗而又静谧的。

    在这里,他得以恢复到最爱的状态完整而光洁的骨头架子,几乎让他与识海融为一体,空荡荡地悬浮在半空的灰袍,他的眼眶中跳跃着针尖般的绯红小点满怀恶意地注视着那个卑劣无耻的入侵者、盗贼,无用的废物与粪便。

    微微晃动了一下轮廓模煳的身体,散发着乳白与矢车菊蓝光芒,努力缩减存在感却很难成功的灵魂不安而谨慎地瞥了一眼以优雅的姿势漂浮在黑色底纹中的骷髅即便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与一条抹布色的床单也能够营造出哥特艺术氛围的巫妖。

    lich,大概在十几天之前,这个名词对于不怎么爱好游戏的它来说,还很陌生,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网页的弹出广告身边环绕着雷电与花瓣,据说喜欢穿裙子的骷髅人妖……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一个真正的巫妖共享一具身体。

    穿越,该死的穿越,或许有人会对这个机会垂涎三尺,但作为一个爱家人士来说,十里外的公园就已经是异世界了。灵魂苦恼地波动了一会儿……它的记忆非常凌乱,它记得父亲,母亲,电脑,网络……柔软温暖的床铺……栅栏里伸出来五六朵攒在一起的大蔷薇花……炸鸡、啤酒、烟……微博……无法计数的书籍和信息……但它遗失了自己,男性?女性?年龄?履?喜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己的姓名它是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血脉(2)

    ,明天下午三点更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首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小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发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发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超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陆。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勐,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小型大陆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速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发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陆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说,“以泰尔的名义,我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小的红色光点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说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说:“要求?……呃,说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小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速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唿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发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睁开眼睛_哦,他现在有了眼睛了,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以及保护它们的眼睑,睫毛一应俱全巫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有模煳变得清晰。

    混沌海唯一的宁静与安全之地,瑟里斯人的禅寺,别具特色的青灰色岩石以及布置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告诉了他身处何方,空气平缓地流动着,巫妖察觉到自己在本能地轻轻地唿吸,心脏也在有规律地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这个躯体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纯白色的细麻长袍,是泰尔的牧师们最喜欢的那种,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力公正的泰尔,您或许还应该在我的前额上刻个天平或者战锤(泰尔的圣徽是在战锤上放置的平衡的天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纪念品的价值为了您诞生之前,之中,之后的漫长时间里,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混乱行为!?

    用于藏匿重要物品的次元袋还挂在腰侧的老位置,相距不远的小指上防护性的琥珀戒指也依然完好无损,镶嵌着黑蛋白石的额冠好好地保持着原有的隐形状态卡在头上,瞥了一眼身侧,一根顶端隐藏着斑点靛苍石,黝黑无光的独角兽角法杖静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巫妖暂时可以确定自己还未遇到任何损失……不,他阴沉地想,我失去了一件灰袍,还有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乱走恐吓人类的自由。

    ***

    不死者的意识之海是黑暗而又静谧的。

    在这里,他得以恢复到最爱的状态完整而光洁的骨头架子,几乎让他与识海融为一体,空荡荡地悬浮在半空的灰袍,他的眼眶中跳跃着针尖般的绯红小点满怀恶意地注视着那个卑劣无耻的入侵者、盗贼,无用的废物与粪便。

    微微晃动了一下轮廓模煳的身体,散发着乳白与矢车菊蓝光芒,努力缩减存在感却很难成功的灵魂不安而谨慎地瞥了一眼以优雅的姿势漂浮在黑色底纹中的骷髅即便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与一条抹布色的床单也能够营造出哥特艺术氛围的巫妖。

    lich,大概在十几天之前,这个名词对于不怎么爱好游戏的它来说,还很陌生,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网页的弹出广告身边环绕着雷电与花瓣,据说喜欢穿裙子的骷髅人妖……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一个真正的巫妖共享一具身体。

    穿越,该死的穿越,或许有人会对这个机会垂涎三尺,但作为一个爱家人士来说,十里外的公园就已经是异世界了。灵魂苦恼地波动了一会儿……它的记忆非常凌乱,它记得父亲,母亲,电脑,网络……柔软温暖的床铺……栅栏里伸出来五六朵攒在一起的大蔷薇花……炸鸡、啤酒、烟……微博……无法计数的书籍和信息……但它遗失了自己,男性?女性?年龄?履?喜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己的姓名它是谁?(未完待续。。)

HOME (番外补完)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专业技术人员管理司综合处的两位主任科员,与他们的科长几乎在同一时间丢掷出了曾经有着各种拉风名字的法宝,当然,现在它们统称为办公用品,有配发,也可以置换、采购之后报销科长拿出来的东西大概就和曾经罩过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也就是万年中二少年哪咤的九火神龙罩在一个等级,嗯,不要怀疑,社会主义日新月异,作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人家也是需要进步,正确点来说,是大大的进步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在查过了这两位异位面来客提供的信息之后,他们当然知道,那位黑发的,据说是穿越过去过了几百年又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大能,所说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失踪过,他们的意思是说,之前没有,现在似乎也没有,他们等候在门外,就是看看,一个位面的两个“自己”是否会在既定的时刻到来时突然消失一个……

    如果没有,那么局势就变得有点难以掌控了。

    这个人类非常普通,普通到因果线都各种淡漠模煳,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影响或是威胁到国家以及位面的东西,性情温和,豁达,品性优良,是难得的一个纯好人,如果没有穿越这一出,他也只是茫茫大众中的一个,与你擦肩而过也未必会引起你的注意,但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据说是穿越的灵魂回来了,但这里明明还有一个……

    当感觉到空气一阵波动的时候,科长立即投出了防护,这是要求,规定也是本能,这位大能即便没有动作,只是下意识的轻微波动仍然可以令得他们为之两股战战,就别等他爆发了吧,爆发了只怕又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浩劫。

    嗯,但就在这一刹那间,他们就被带走了啊!

    “我们可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个金发的大能看了他们一眼:“是克瑞玛尔的半位面。”他说。

    科员啪地打开手机,让科长看了看那个有关于半位面的解释。

    挺贫瘠的,科长想。

    幸好很贫瘠啊,看着远处山峦崩塌,熔岩迸流,烟尘升腾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的科员想。

    “那个……”凯瑞本有点迟疑地问道。

    “我们什么也没做!”科长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的技能已经满点,立即予以否认,开玩笑,这种事情他们怎么担得起,就算是整个地球的人一起背也背不起啊!

    “我知道。”凯瑞本无可奈何地说,在继承了英格威的位置之后,这位新的密林之王同样可以窥视到命运留下的细微痕迹,这个位面是完整的,他能够感觉到,只是不知道克瑞玛尔是从诞生起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呢,还是他在离开之后,这个位面立即予以了弥补。

    “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的。”凯瑞本说,他甚至开始庆幸传送时候出现的意外,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克瑞玛尔是孤身一人回到了这里……

    “那位大能有何要求?”科长的上级问。

    “他说想要见见他自己。”科长说。

    这个很好安排。

    元宵节后,阿宅接到了一个委托,酬劳可观,只是需要出差,虽然只是隔壁的城市,快车仅需两个小时十五分钟但看了看合同上的六位数字,阿宅还是妥协了。

    很久之后,他才表情奇怪地和朋友谈起此事,他在那个小而富的项目里认识了两个外国人,年轻,普通话说得比他还要流利,而且有着超模一样的身材,还有不像是人类的脸他不是没有看见过模特,影星,说真的,在屏幕上看起来漂亮小巧的脸在现实中着实有些可怕,但那两个人,比例完美,形态优雅,如果说他们也是上帝创造出来的,那上帝肯定用了六天时间来造他们,其他的人那就是随手捏捏算了^^

    “我说这个你不要生气啊,”阿宅说:“其中那个黑发的,我总觉得啊,书上说知己什么的,那就是知己了,我之前都没想到过真有这样的人,他的想法啊,审美观啊,三观啊,居然都和我一模一样啊,和他在一起,都不会觉得时间有过去,突然就天黑啦,突然就天亮了真的,我觉得,和他一起真的快乐得不得了,就算是不在家里我也觉得很安心,睡觉都觉得浪费……”

    “然后呢……”

    “然后……他就要回家了,我……”阿宅垂头丧气地说:“没敢要联系方式……后来我问委托人,他说那两位的通讯方式有变更,现在他也不知道……”

    朋友叹了口气,轻抚狗头。

    五彩的漩涡逐渐封闭。

    克瑞玛尔站在他的法师塔里,塔内的气息平稳而又冰冷,幽魂从墙壁中遁出,恭敬地向他鞠躬。

    他的肩膀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转过身,是凯瑞本。

    新的密林之王向他微微一笑,张开手臂。

    “欢迎回家,克瑞玛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符文

    番外home有增加一个尾巴,记得去看哈!

    明天也会继续加写一个番外。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看到寻婷匿迹大人的留言书评啦,祝您和您的妻子,姐姐生日快乐!

    不过大人们最好还是在置顶书评里留言,不然我也许会遗漏的,另外番外最前我会留下生日祝福,也许会晚一些,但绝对是我最诚挚的心意哦!

    以下是,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更新。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首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小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发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发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超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陆。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勐,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小型大陆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速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发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陆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说,“以泰尔的名义,我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小的红色光点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说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说:“要求?……呃,说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小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速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唿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发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睁开眼睛_哦,他现在有了眼睛了,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以及保护它们的眼睑,睫毛一应俱全巫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有模煳变得清晰。

    混沌海唯一的宁静与安全之地,瑟里斯人的禅寺,别具特色的青灰色岩石以及布置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告诉了他身处何方,空气平缓地流动着,巫妖察觉到自己在本能地轻轻地唿吸,心脏也在有规律地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这个躯体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纯白色的细麻长袍,是泰尔的牧师们最喜欢的那种,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力公正的泰尔,您或许还应该在我的前额上刻个天平或者战锤(泰尔的圣徽是在战锤上放置的平衡的天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纪念品的价值为了您诞生之前,之中,之后的漫长时间里,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混乱行为!?

    用于藏匿重要物品的次元袋还挂在腰侧的老位置,相距不远的小指上防护性的琥珀戒指也依然完好无损,镶嵌着黑蛋白石的额冠好好地保持着原有的隐形状态卡在头上,瞥了一眼身侧,一根顶端隐藏着斑点靛苍石,黝黑无光的独角兽角法杖静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巫妖暂时可以确定自己还未遇到任何损失……不,他阴沉地想,我失去了一件灰袍,还有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乱走恐吓人类的自由。

    ***

    不死者的意识之海是黑暗而又静谧的。

    在这里,他得以恢复到最爱的状态完整而光洁的骨头架子,几乎让他与识海融为一体,空荡荡地悬浮在半空的灰袍,他的眼眶中跳跃着针尖般的绯红小点满怀恶意地注视着那个卑劣无耻的入侵者、盗贼,无用的废物与粪便。

    微微晃动了一下轮廓模煳的身体,散发着乳白与矢车菊蓝光芒,努力缩减存在感却很难成功的灵魂不安而谨慎地瞥了一眼以优雅的姿势漂浮在黑色底纹中的骷髅即便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与一条抹布色的床单也能够营造出哥特艺术氛围的巫妖。

    lich,大概在十几天之前,这个名词对于不怎么爱好游戏的它来说,还很陌生,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网页的弹出广告身边环绕着雷电与花瓣,据说喜欢穿裙子的骷髅人妖……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一个真正的巫妖共享一具身体。

    穿越,该死的穿越,或许有人会对这个机会垂涎三尺,但作为一个爱家人士来说,十里外的公园就已经是异世界了。灵魂苦恼地波动了一会儿……它的记忆非常凌乱,它记得父亲,母亲,电脑,网络……柔软温暖的床铺……栅栏里伸出来五六朵攒在一起的大蔷薇花……炸鸡、啤酒、烟……微博……无法计数的书籍和信息……但它遗失了自己,男性?女性?年龄?履?喜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己的姓名它是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符文(2)

    ,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更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番外要过凌晨啦,明早来看也是一样的……晚安,读者大人们。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首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小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发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发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超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陆。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勐,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小型大陆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速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发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陆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说,“以泰尔的名义,我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小的红色光点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说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说:“要求?……呃,说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小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速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唿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发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睁开眼睛_哦,他现在有了眼睛了,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以及保护它们的眼睑,睫毛一应俱全巫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有模煳变得清晰。

    混沌海唯一的宁静与安全之地,瑟里斯人的禅寺,别具特色的青灰色岩石以及布置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告诉了他身处何方,空气平缓地流动着,巫妖察觉到自己在本能地轻轻地唿吸,心脏也在有规律地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这个躯体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纯白色的细麻长袍,是泰尔的牧师们最喜欢的那种,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力公正的泰尔,您或许还应该在我的前额上刻个天平或者战锤(泰尔的圣徽是在战锤上放置的平衡的天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纪念品的价值为了您诞生之前,之中,之后的漫长时间里,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混乱行为!?

    用于藏匿重要物品的次元袋还挂在腰侧的老位置,相距不远的小指上防护性的琥珀戒指也依然完好无损,镶嵌着黑蛋白石的额冠好好地保持着原有的隐形状态卡在头上,瞥了一眼身侧,一根顶端隐藏着斑点靛苍石,黝黑无光的独角兽角法杖静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巫妖暂时可以确定自己还未遇到任何损失……不,他阴沉地想,我失去了一件灰袍,还有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乱走恐吓人类的自由。

    ***

    不死者的意识之海是黑暗而又静谧的。

    在这里,他得以恢复到最爱的状态完整而光洁的骨头架子,几乎让他与识海融为一体,空荡荡地悬浮在半空的灰袍,他的眼眶中跳跃着针尖般的绯红小点满怀恶意地注视着那个卑劣无耻的入侵者、盗贼,无用的废物与粪便。

    微微晃动了一下轮廓模煳的身体,散发着乳白与矢车菊蓝光芒,努力缩减存在感却很难成功的灵魂不安而谨慎地瞥了一眼以优雅的姿势漂浮在黑色底纹中的骷髅即便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与一条抹布色的床单也能够营造出哥特艺术氛围的巫妖。

    lich,大概在十几天之前,这个名词对于不怎么爱好游戏的它来说,还很陌生,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网页的弹出广告身边环绕着雷电与花瓣,据说喜欢穿裙子的骷髅人妖……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一个真正的巫妖共享一具身体。

    穿越,该死的穿越,或许有人会对这个机会垂涎三尺,但作为一个爱家人士来说,十里外的公园就已经是异世界了。灵魂苦恼地波动了一会儿……它的记忆非常凌乱,它记得父亲,母亲,电脑,网络……柔软温暖的床铺……栅栏里伸出来五六朵攒在一起的大蔷薇花……炸鸡、啤酒、烟……微博……无法计数的书籍和信息……但它遗失了自己,男性?女性?年龄?履?喜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己的姓名它是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新城

    今天部分防盗,明天晚七点更新四千字,今天的字数赠送,谢谢诸位读者大人的支持!

    龙牙骑士抬头看了一眼新城,它看上去就像是漂浮在赤色的海面上,黑曜石的鳞甲状塔身高耸入云,高塔之下是还不足前者十分之一高度的堡垒、塔楼与宅邸,它们鳞次栉比地矗立在人造的岛屿上,就像是一群蜥蜴盘曲在巨龙身边。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据一个他所熟悉的术士说,这些建筑看似壮观,事实上所耗费的金币和人工远不如黑塔,当然喽,即便他们的新主人确实要比格瑞纳达中的任何一个殿下都要来得慷慨,他也不会愚蠢到将秘银与魔法虚掷在凡人身上的。

    一些为克瑞玛尔殿下效力的术士与法师们希望能够入驻到黑塔之中,哪怕只是作为学徒和弟子,不为别的,就算是在格瑞纳达,塔身之内秘银覆盖几近完全的术士塔也只有寥寥那么几座,而普通的施法者根本没有资格踏足,甚至连看上一眼的机会也未必能有但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人受到了克瑞玛尔殿下的邀请,譬如达诺斯,他是个龙裔,血脉浓厚,所以说他注定了就是一个术士,在塔里的时候,他换上了红色的丝绒长袍,穿上了软底的鞋子,将双手放在袖子里,在前往自己房间的道路上,他不无贪婪地嗅吸着清冷的空气他之前从未想到过,一座被秘银统治的术士塔会给一个施法者带来怎样的享受力量就在你的身边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带着馥郁的气息,你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又是那样的温顺,你可以如同拨动雾气那样地随心所欲地将它们转向任何你需要的地方。他注意到墙面、地面还有立柱之间,有黑色的,或是银色的,又或是翡翠色的符文在秘银的蓝白色光芒中若隐若现,这是有幸为那位殿下效力的术士与法师施放的法术,它们被滞留与隐藏起来,等待着不知何时到来的主人与敌人。整座黑塔,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卷轴,不,应该说是卷曲而庞然的符文盘,达诺斯握住自己的双手,免得自己因为冲动而触发了其中的一个,作为参与者之一,他知道这些法术不都是独立存在的,一个法术会引发另一个,而另一个会引发更多……克瑞玛尔殿下在这方面倒是没有显露出他的慈悲心肠,反而显露出了达诺斯异常熟悉的,施法者们(尤其是格瑞纳达的)常有的坏脾气。

    他小心地让过一个传送陷阱,这个传送术可以把误入的白痴直接传送沸腾的熔岩之中。

    曾经的龙刺成员在一面看似毫无缝隙的墙壁前站住,吟唱了一句短暂的咒语,就像是无形的水倾倒在了他的身上,冰冷湿润的感觉从达诺斯的发顶一直传到他的双足,术士知道这是法术在起作用,他向前走去,穿过了墙壁,墙壁之外就是虚空,如果是法师,或是那些只有这浅薄的红龙血脉的术士,他们会施放一个飞行术,或是缓落术,但达诺斯只是张开了双翼,他落在地面上后才把它们收起来,连着尾巴,他的术士袍为此特意开出了三道缝隙。

    偶尔达诺斯觉得改换一下门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现在已经无需伪装了,他随时可以伸出尾巴和膜翼,就像是伸出自己的第三条腿或是第二对手臂,整个人都舒展了不少,而且克瑞玛尔殿下暂时还用不到他,他有了大量的空暇时间做点他喜欢又有趣的工作或是去勾搭格瑞第的牧师妹子,还有就是和自己的坐骑,一只把它的前主人从几千尺的高空扔下来的鹰首狮身兽。

    一抹刺眼的光芒让达诺斯偏过头去,当他看清光芒的来源时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不为别的,就因为对方装备的秘银外骨骼甲,在阳光下,它可真是太耀眼了。

    他的殿下可真是有点太任性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新城(2)

    明天上午十一点更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收割者出来加个班哈!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首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小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发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发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超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陆。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勐,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小型大陆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速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发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陆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说,“以泰尔的名义,我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小的红色光点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说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说:“要求?……呃,说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小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速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唿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发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睁开眼睛_哦,他现在有了眼睛了,眼球壁、眼内腔和内容物、神经、血管,以及保护它们的眼睑,睫毛一应俱全巫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有模煳变得清晰。

    混沌海唯一的宁静与安全之地,瑟里斯人的禅寺,别具特色的青灰色岩石以及布置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告诉了他身处何方,空气平缓地流动着,巫妖察觉到自己在本能地轻轻地唿吸,心脏也在有规律地跳动,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这个躯体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纯白色的细麻长袍,是泰尔的牧师们最喜欢的那种,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力公正的泰尔,您或许还应该在我的前额上刻个天平或者战锤(泰尔的圣徽是在战锤上放置的平衡的天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纪念品的价值为了您诞生之前,之中,之后的漫长时间里,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混乱行为!?

    用于藏匿重要物品的次元袋还挂在腰侧的老位置,相距不远的小指上防护性的琥珀戒指也依然完好无损,镶嵌着黑蛋白石的额冠好好地保持着原有的隐形状态卡在头上,瞥了一眼身侧,一根顶端隐藏着斑点靛苍石,黝黑无光的独角兽角法杖静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巫妖暂时可以确定自己还未遇到任何损失……不,他阴沉地想,我失去了一件灰袍,还有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乱走恐吓人类的自由。

    ***

    不死者的意识之海是黑暗而又静谧的。

    在这里,他得以恢复到最爱的状态完整而光洁的骨头架子,几乎让他与识海融为一体,空荡荡地悬浮在半空的灰袍,他的眼眶中跳跃着针尖般的绯红小点满怀恶意地注视着那个卑劣无耻的入侵者、盗贼,无用的废物与粪便。

    微微晃动了一下轮廓模煳的身体,散发着乳白与矢车菊蓝光芒,努力缩减存在感却很难成功的灵魂不安而谨慎地瞥了一眼以优雅的姿势漂浮在黑色底纹中的骷髅即便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与一条抹布色的床单也能够营造出哥特艺术氛围的巫妖。

    lich,大概在十几天之前,这个名词对于不怎么爱好游戏的它来说,还很陌生,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网页的弹出广告身边环绕着雷电与花瓣,据说喜欢穿裙子的骷髅人妖……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一个真正的巫妖共享一具身体。

    穿越,该死的穿越,或许有人会对这个机会垂涎三尺,但作为一个爱家人士来说,十里外的公园就已经是异世界了。灵魂苦恼地波动了一会儿……它的记忆非常凌乱,它记得父亲,母亲,电脑,网络……柔软温暖的床铺……栅栏里伸出来五六朵攒在一起的大蔷薇花……炸鸡、啤酒、烟……微博……无法计数的书籍和信息……但它遗失了自己,男性?女性?年龄?履?喜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己的姓名它是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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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672/ 第一时间欣赏圣者最新章节! 作者:九鱼所写的《圣者》为转载作品,圣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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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介绍:
“我是邪恶的,自始至终,从无更改。” “是咪?” 一个邪恶而不幸的巫妖与一个无厘头的异界灵魂不得不分享一具躯体的悲惨故事……就这样(摊手)。 非种马,非耽美(BL),无后宫。圣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