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徐州之战(19)
从南武阳到薛县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部队正沿着着宽阔官道向南行进,旌旗铺天盖地,这是一支五万人的步兵队伍,为首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这一次他到薛县目的就是为了攻打徐州,然而袁绍的回信让他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各有心机。
袁绍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晓,不就是想占了青州嘛,所以他在接到袁绍的书信后,便连夜率五万部队赶往薛县,正如曹操和郭嘉事情估计的那样,袁绍过河拆桥,再也不是当初求他出兵青州时的样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索性率军到薛县,坐看局势发展。
大军经过两日行军抵达薛县并驻扎,薛县在兖州只是小县,人口不足三万,县城小城墙低矮,部队在城外驻扎,并没有入城,刚驻扎的一刻,县君来了,邀请曹公入城但被拒绝,不过他带来的一则消息却让曹操精神一振,县君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吕布出兵了,而且是直接去的徐州城。
曹操立即派出探马查探最新消息,而在许都的荀彧也适时将最新的消息传到薛县,刘澜回军徐州,袁术调兵援寿春,一道道的消息看得曹操仰天大笑。
直到现在曹操终于可以肯定了袁绍的打算真的是绝妙无比,怪不得他现在急着派自己去对付刘澜呢,敢情是他早已知晓了如今徐州的局势了,让自己去拖住刘澜的主力,他好轻松的取得青州的控制权。
待那时,他就能坐看自己与刘澜两败俱伤,然后他在来取徐州这块大蛋糕,或者干脆就像当年与吕布争夺兖州时趁机再抛橄榄枝把自己与麾下军队收归己有,这一计当真是老谋深算啊,曹操不得不佩服给他出此计策的智囊,太有心计了,几乎把此战参与其中的诸侯都算计进来了。
送走了县令,曹操留下了郭嘉,脸色阴沉的说道:“现在的情况袁绍算计着我们,我们又该当如何?是出兵呢还是继续按兵不动?”
“不管是吕布还是袁绍,都是各有目的,我军这时出兵,对我军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嘉以为,此时我军当借此时机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曹操冷笑一声,现在的局面,好像也只有如此了。至于他所关心的吕布,这位老仇家,就像郭嘉言外之意说的那样,他的死活,现在与我何干?
~~~~~~~~~~~~
许耽率军来到淮阴时,淮阴县已是一座空城,在城内一番寻找,莫说是守军了,连老弱病残都没有,更不要说他现在最想获得的军械粮草了,许耽在县令府外连马都没下,怒气冲冲道:“这陈登动作够快的啊,知道惹不起我们,一早就撤防了,连百姓都撤走了,看来他是在广陵县要集结重兵防御了。”
许耽得此结论,不然的话淮阴县不可能会变成一座空城,那么去广陵其它郡县的结果很可能与来到淮阴时一样的结果,随即他大手一挥,道:“下令全军,立即前往广陵!”
随即袁军开始整军,浩浩荡荡向广陵县开拔而去,许耽现在的心情别说多气愤了,重重哼了一声,如果陈登将广陵的守军分散在广陵各县,他这一仗无疑更好打,可是集结到广陵县,攻城的难度也就更大了,当然就结果来看,他倒是更希望陈登把部队都汇集在一起,这样一来,也能一举消灭广陵全部守军,不用四处攻打郡县浪费时间了。
~~~~~~~~~~
而在此时,从梧县而来的张南则收到了最新的战报,在马上的他见到一队斥候快马而来:“将军,袁军进入了淮阴不久就向高邮开赴了。”
“追击!”张南眉头紧皱,许耽的速度有些快,当然最为紧要的一点却是陈登放弃郡县没有抵抗,让他能够一路畅行无阻,这让他很难在短时间内追击到敌军,当即下令,道:“大军加快行军速度。”
现在他只能强行军,利用敌军休息的时间多赶些路,希望能在高邮时截住敌军,不让他祸害广陵县。
可是当部队赶到淮阴县的一刻,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如滴血,他当年曾经再次驻防,可没想到只是半日的时间,曾经那般辉煌的县城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现在他们就算救火也没用了,怀疑县的房屋早已被烧毁,到处可见废墟与瓦砾,一座中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成为一片废墟。
“许耽!”
张南大吼一声,没想到他在发现淮阴是一座空城之后会如此丧心病狂,但也可从中可见此时许耽的心态如何。
这个时候如果与他交战,就他现在这焦急心态,必能一战胜之。
部队再次开拔,现在的局面,陈登无疑是把广陵当做了一面口袋,而许耽呢,则是钻入口袋中的那只老鼠,张南则堵住了袋口,这场战斗虽未战,但张南却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广陵郡守议事厅。
从淮阴传来了最新的战报,主簿不敢怠慢,第一时向陈登汇报。
陈登来到议事厅,见到了焦急等待的主簿,见到他表情凝重,气氛很怪的一刻,就察觉不对,他第一时间就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忙看向主簿问道:“怎么了?”
主簿将斥候从淮阴传来的消息大致说了遍,并将现在袁军正在向高邮而来的消息告诉了陈登。
陈登眼神立时阴沉了下来,杀意涌现,望向一脸忧色的主簿,道:“我已经知道了,派快马与张南那边联系一下,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许耽到哪了,而是张南的部队在什么位置!”
“诺!”
在广陵陈登无疑才是那个主心骨,只要他不乱,那么广陵就不会乱,而现在无疑就是这样,现在的陈登就保持着冷静,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现在所处位置的重要性,他是广陵郡的主官,如果连他都乱了,那又凭什么让帐下奋勇战斗呢。
当然陈登信心十足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清楚张南正来疾驰而来,而许耽帐下的兵丁又绝不可能强攻下广陵,所以从一开始广陵就是安全的,而就像当时鲁肃所预料的那样,许耽到广陵,攻打广陵并非其目的,最主要的却是为了吸引并分散主公刘澜的兵力,所以用他的话说,许耽根本就不会攻城。
这一点上,两人是有分歧的,因为陈登比鲁肃要了解许耽,他完全明白许耽此次来广陵的原因可绝不会像鲁肃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分兵而来,也正因此,面对鲁肃的信心十足他没有表现的太过乐观,也正因此,当他撤怀疑、高邮县民守军到广陵县后才会像现在这样信心十足。
可以说,就算广陵不足守,但只要张南能及时赶到,许耽也完了,所以陈登可谓是未战便已知成败。毕竟天时、地利与人和俱在己方,又怎么可能败呢。
陈登盯着广陵郡地形图,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阶下主簿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方才还是一副信心十足,怎么突然就改颜换色了?
他哪知道,陈登可绝不仅仅只想防御这么简单,他在看到地图的一刻甚至在想着该如何退敌,甚至是靠手中现在这些兵力来败敌。
他没带过兵,可是一直有着带兵的梦,他想通过这一仗来小试牛刀一回,只是在看到地图的一刻却又担忧起来,怕万一出现纰漏导致广陵城破,那可就罪该万死了,可是现在这样的念头一出,他还真有些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阶下主簿察觉到了郡守这一细小变化,问道:“郡守,莫非是您有了什么破敌良策了吗?”
陈登一怔,随即摇头,道:“没有,现在守住广陵才最为关键,主动出击,还是算了吧。”他摊了摊手,对战争他并不陌生,当年就随陶谦与曹操有过交锋,但这次却不同,是他独立面对敌军,而且广陵的战略又极其重要,就算陈登现在特别想要打一个漂亮仗,可毕竟没有独自领兵的经验,心里还是没底,更不要说必胜的把握了。
但是就守城来说,陈登当年在徐州在陶谦身边却学到了很多,将都尉叫来,没有多余二话,直截了当的下令,道:“从即日起,下令关闭六门,郡国兵严守城池,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在城内排查,凡形迹可疑者一并捉拿。”
守城并不怕攻城,最怕的却是围城与奸细混进来里应外合,用刘澜的话说那就是堡垒从内部破,所以只要把这两项做好了,许耽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休想攻破广陵县。
“郡守,你就放心吧,广陵城绝不会出现一个细作!”都尉说完领命告退,开始排查细作的同时,加固城防与训练守军。
都尉刚转身离开,没几步却又被陈登喊住了,陈登好像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问道:“当初主公打下广陵后提议改建的瓮城现在没有任何偏差吧?”
瓮城建设一支在县令与都尉负责,所以陈登很少过问,毕竟他在广陵更多的还是以内政为主,尤其是盐业开展也是要务,此时战事一起,瓮城可就大有可为了。
都尉被他这么一问,聪明如他如何不知晓军属想拿瓮城大做文章,拍着胸脯保证,道:“军属你就放心吧,广陵瓮城的防御一点不比徐州差,乃是末将所未见最为坚固的瓮城之一,郡守如果你想在瓮城对付袁军,到时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只要许耽派兵来攻广陵,敢攻城,那么咱们就借瓮城拔掉这眼中钉肉中刺。”陈登一早就说了,他最怕的是许耽与奸细里应外合,其次则是攻城,最不怕的就是许耽围城,毕竟张南距离他并不远,如果他敢围城,那么到时候许耽必败!
~~~~~~~~~~~~
都尉退下了,头一次独自守城的陈登心中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虽然现在许耽连高邮都还没到,距离广陵县更是十万八千里,可是始终保持着从容冷静的陈登却还是控制不了内心的焦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整整一夜,都无法安心入睡,顾虑重重,全是即将开启的广陵之战。
第二天一早,陈登哪里还有继续在郡守府办公的心思,带着郡兵人马前往城内考察,先去了校场,观察守军训练的情况,他们都是郡国兵,战力本就地下,现在加大了他们的训练质量与力度,务必要赶在敌军到来前把他们训练成一支战力强悍的士兵,而从现在而看,效果出奇的好,最少风气一变,让人一看就像是一支精锐强军!
从校场出来,直奔广陵城楼,这里由都尉亲自坐镇,当然百姓早已经被他安抚归家,并开始一一排查,这些战时条例可要比当年笮融在时严苛的多,开始百姓难免有些抵触,可是由县令耐心劝说,百姓也就是能够体谅官府的苦衷了,甚至还能够积极配合,坊市内的一些可疑人员更是第一时间被发现,他们当中大多都为商旅,对待他们的办法很简单,要走的送出城,不愿离开的,那对不起了,只能被临时看管起来,待战事之后才能获得自由。
一切都处置的很妥当,让陈登十分满意,对于城防守备,陈登也是很满意的,都尉乃是一名当年的矿山老军,名叫袁刚四十余岁,是标准的右北平人,当年曾随刘澜一同入草原,后来随李翔,之后跟着张飞南下徐州,在丹阳之战因腿中了一箭不得不离开军营,被安排在广陵当了都尉。
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乃是张飞初烟云十八将外最得力的部将,不然也不可能因伤退下来就坐上都尉的职位,但也正因如此,他对城防守备十分的游刃有余,当陈登出现在城防前的一刻,就看到他正在给城门校尉与司马训话,虽然他的一些话陈登不是很明白,可却看到这些将领们一个个都务必记得的拍手叫好,更有甚者直接高呼都尉太厉害了。
这让在一边的陈登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主簿更是小声在他耳边啧啧称奇,细问身边守军,却听她们一个个吧袁刚当做神人,说什么袁都尉的部署简直天衣无缝,若敌军敢攻城,一点能给她们迎头痛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徐州之战(20)
通过观察周边众人的反应,陈登才发现这个袁跛子还是一个宝,以前还真小看他了,不过这人倒是一贯的自负,对于周围人的崇拜视若不见,好似早就习以为常,这立时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人,那就是关羽,两人在这一刻居然在陈登眼中完美契合,那是自信的表现绝非自傲,可以想见,坚守广陵县十拿九稳了。
在给城门司马交代一番之后,袁刚突然发现人群后方出现了一阵骚动,随即就看到了陈登的身影,士兵们自动左右分开腾出了一条过道,陈登走了上来。
虽然在陈登眼中袁刚好似关羽一般,但他可从未在关羽帐前效命过,关羽那套傲士大夫的轻慢自然也不会有,可同样,在张飞身边时也没有学来什么欺侮士卒的不良风气,当然这有军规的原因,不过,他倒是把尊敬士大夫这一点从张飞身上学来了,对陈登这种有才华有本领之人异常尊敬,在加上上下级的关系,见他走来,立即一瘸一拐迎了上去:“郡守你来了!”
“袁郡尉,布置的如何了?”据陈登收到的最新情报张南距离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一旦许耽攻城的话,他们必须要防御二到三天,不过唯一利好的责是许耽的兵力只有三万,所以围城的可能性不大,攻城是必然。
“都已经吩咐下去了,郡守大可放心。”袁刚说的信心十足,他明白,陈登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对他并不太放心才会亲自来视察的,拍这些牌,保证:“郡守大可放心,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
“那就好。“
陈登笑说一句后突然敛容,他能看出来陈刚刚才的反应,为了他消他的疑虑,说道:“我来此并非不相信袁都尉,而是我太了解这个许耽了,他当年是丹阳军的大将,是曹豹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对领兵可有着过人本领,可是这样一位战将,敢如此深入徐州,来犯广陵,必然是有所持,不然他也不会前来送死,所以我今日一早就到处视察,不止城防这里都去看了一遍,不过相比于其他地方,还是袁郡守这边最让我放心。
“其实…”袁刚犹豫了一下,陈登见他欲言又止,说道:“袁都尉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要说的尽管畅所欲言。”
“其实末将到时有一个办法,所谓守城,决不只有一味被动防御,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主动出击,以攻带守。”
“以攻代守的破敌之策?
“对。”袁刚的想法很简单,这么多年下来不管是攻城战还是守城战他都经历过不少,广陵县的防守主要是待援,可不管是如何坚持待援,最关键的一点却是坚守,没有坚守,又如何待援,广陵城破了,援军来了又如何?人都没了。
所以为了更稳妥的守城,在广陵外围设第一道防线,加固第二道城防,就算第一道防线不保,也可退守城防,虽然第一道外围城防被迫,可却拖延了时间,可是这些话都只是对陈登说的,其实袁刚最大的想法还是想在野外就击败许耽。
可是就像他所预见到的那样,陈登犹豫了,他觉得这么做太危险了,他觉得他们现在几万人的守军足够守个二三天,等到援军到了,广陵之危也就解了,可如果出城与袁军交战,这么做就太危险了,如果有个万一,城毁人亡啊。
毕竟他们现在不是无路可走,是有援军赶来,没必要再冒风险,持重守成现在无疑才是最符合陈登目的,而似袁刚的打算就太过冒险了,甚至他在心里怀疑这是他想要表现自己的军事才能而罔顾性命,毕竟没有城池掩护的郡国兵们,凭什么在平原与袁军精锐交锋?
陈登否了袁刚的建议,他的军事素养如何他深深相信,可是如果搞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那对不起,这些年轻的郡国兵不会成为你上位的垫脚石。陈登带着袁刚离开了,不给袁刚多说话的机会,当然主要的还是为了不给周围士兵们猜忌的空间。只是他转身的一刻清楚的发现他的眼中无比复杂。
从丹阳之战中箭矢伤了左腿成了跛子,不得不从队伍退下来到了郡里当了这么个郡尉对他这样一辈子征战的将领来说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梦魇,活生生的折磨,近三十年军旅生活他早已习惯了,突然到了郡里,是那般陌生,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战事,他多想再向使君与张将军证明自己就算腿跛了,照样能够训练出一支精兵,带兵与敌交战,并战而胜之。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郡守府,陈登没有与他去议事厅,而是带到自己房间中堂,可见他也深知这个时候不能与这位广陵主将造成太大的嫌隙,但陈登的示弱好像并没有收获多大的效果,自进入中堂之后,袁刚就一直在发着牢骚,认为陈登根本就不懂的军事,不会把我战机,对他的反对愤愤不平。
而陈登却始终保持着克制,微笑以对,笑容富有迷惑性,会让人自以为对方在示弱,显得自己此刻对广陵无比重要,可人啊就怕没有自知之明,不自知更不知人,他太低估了陈登了,能将吕布这样猛然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真要整治袁刚,他连还手之力都不会有。
袁刚心中的腹诽陈登不清楚,可陈登已经有了要致他死地的想法,武人杀人,刀刀见血,文人杀人,杀人不见血,甚至只在谈笑之间。
依旧微笑的陈登问道:“袁都尉打算出城迎战,却不知要出动多少人马?”
“两万足矣!”
“两万?某虽未带过兵,但也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两万人与敌交战,就算胜,损失几何?与守城比起来,袁都尉还要坚持么?”
“自然!”
陈登还真没想到他如此嘴硬,冷笑一声:“既然都尉如此坚持,那不如这样,都尉可亲自选军,郡内有多少愿随将军出战者有多少我派多少,如何!不过我话可说清楚了,出战你若胜了,我给你表功,可若败了,不要指望我会出兵支援,更不要指望败后能退回广陵城内!”
“这……”袁刚心虚了:“那要是没有人愿与我前去……”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去,你能招到一人,就带一人去,招到一万就带一万去!”
“陈元龙,你莫要欺人太甚!”袁刚急了,跳脚骂道:“你这是不顾大局,用私人感情刻意在刁难我!”
“我在刁难你?到底是谁在刁难谁?”陈登怒叱一声:“我不顾全大局,你我到底是谁不顾全大局!”陈登敢说这番话,就是因为他相信城内的郡国兵没有会傻到与他去送死,而袁刚估摸着也明白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是与自己商议出兵的事情,自己早就安排了!
袁刚颓然坐倒,无须左右权衡,他也知晓这一回他不可能带兵出征了,可是这能怪他吗,这些个郡国兵哪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可能有人随他出征。
“来人呐,将袁刚给我押下去!”就在袁刚坐倒的一刻,陈登高喝一声,屋外早已准备好的军卒一拥而入,袁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生擒,怒视陈登,大吼:“陈登,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要治你扰乱军心,诋毁上官之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在战后把你交到主公面前,由主公来治你这兵痞之罪!”
“你……”
“我?你是要说我以公报私?哼,我再如何以公报私,也不会像你这样,以权谋私,为立军功,带领着本不习军阵的郡国兵就去跳火坑,若我答应了你,就算守住了广陵,也会付出惨重伤亡,若我不答应你,你心中有愤,我焉能用你!”
“好你个陈登,咱们到时候主公面前理论!”袁刚大叫一声,就见陈登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拖下去,看起来!”
“诺!”
~~~~~~~~~~~~~
在高邮的官道上,一队队袁军士兵扛着兵器旗帜快速行进着,队伍浩浩荡荡,如同长龙一般,而在长龙腹部的位置,突然一员战将停下了战马,脱离了长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耽。
他脱离队伍,则是为了等待斥候的传讯,很快,可以说完全在他的预料的时间内斥候出现了,报告给他一个如果在淮阴时的消息,高邮也是人去城空。
对高邮是一座空城他早已预料到了,一点也不奇怪,下意识望了眼南方广陵县的方向,陈登,这位老朋友现在正是广陵郡的郡守,比陶谦时不知风光多少,而这本应该是他的职位,却生生被他和糜氏所抢,若非二人一个卖主一个卖妹,焉能有今日这等风光?
在徐州他最恨的人除了刘澜,无疑就是糜竺与陈登了,而前方不远,他就会见到这位多年的‘老友’,对这位老友,他太熟悉不过了,湖海之士,哈哈,滑天下之大稽,说白了不过是小人一个,只不过因为家族势力被冠上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说白了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
只要他愿意,对付这样的废物分分钟就能夺下广陵县,许耽轻捻颔下山羊须,对攻下陈登驻守的广陵县有着十足信心,这一次他来广陵,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刘澜这位头号大敌,更是要除掉卖主求荣的陈登!
陈登的那点能耐他比谁都清楚,除了耍点小聪明,和他父亲那样弄些阴谋诡计还能如何,当然了,他也不会过度自信,反而于军不利,只要做到不掉以轻心,对付他就足够了。许耽现在并不知晓在他们身后张南正在追赶过来,此时的他眼中现在只怕也只有广陵县狱陈登了。
要不得怎么会说,仇恨有时会蒙蔽人的双眼,若非他与陈登有如此大的过节,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一块盲区,这在征战中,尤其是像许耽这样久经沙场的将领极少会犯得错误。
若他能像现在这样对付广陵县一样能够保持理智,那么他也就会彻底明白陈登放弃广陵其余各县的真实意图了。现在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广陵的许耽默默注视着步卒快速前进,心中更是做好了在广陵城一切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甚至都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但是援军一事却被他忽略了,这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并不是,而是他刻意忽视的,因为他来此就是为了引徐州军分兵,所以他一早就知晓徐州会分兵,只是没想到刘澜会如此快的分兵,所以才会出现他根本就没有派兵去巡查后方的情况,正是他的疏忽,反而让张南抓了空子。
随后,听取了高邮汇报的许耽再一次回到了部队之中,随着部队一同向广陵开进。
而在经过高邮之后,全部斥候也已经全部派往了广陵,几乎每隔一刻钟就会数名哨探将广陵城最新情况传来。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计发展,可是很快,消息变了,广陵关闭了六门,城防加固,甚至能够清晰听到士兵的操练声,许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广陵已经进入到战备的状态之中,同样能看出,陈登对于他的恐惧,他率领大军尚在高邮,几百里的距离就已经让他风声鹤唳了,这样的对手,有何惧哉?
得到此讯后,索性许耽也不在掩藏身形了,光明正大的行进,也确实没必要在遮掩,毕竟人家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时间推移,距离广陵城越来越近,这一战的重要性许耽无比清楚,可以说这是一场改变徐州之战战局的大决战,只是他得到的一些最新消息却让他愁眉不展,张飞出现在寿春,纪灵回军救援,这让他孤军深入变得无比危险,可是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后路。
眼下除了拿下广陵城,好像他突然变得没有了后路,这让他在接到张勋的传讯后破口大骂,被出卖的感觉,孤军奋战的无力让他不得不加快行军,尽快发起对广陵的进攻,趁徐州援军抵达前,攻下广陵。(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徐州之战(21)
一路南行,距离广陵县已经近在咫尺,许耽用冰冷的眼神望了眼远方出现的广陵城楼,陈登,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所有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而此时,听闻袁军抵达的陈登第一时间登上了广陵城楼,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地平线另一头出现的袁军了,而一早整装待发的徐州军早已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盯着袁军。
袁军越来越近,陈登已经能看清袁军士兵的身影了,虽然无法像斥候那样能够通过队形在很快的时间内判断出敌军人数多少,但最近几日接触军务后,陈登却也能通过袁军旗帜来判别他们的人数当在五万人左右,这与他所掌握的情况有些出入,但兵者诡道,很可能是许耽故意为之,所以斥候说的三万人应该是可信的。
三万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广陵城下移动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就当袁军距离广陵城不到三百米时,许耽举起了手臂,令行禁止,袁军立即停了下来,训练有素。
许耽来到阵前,面无表情看着在城上的陈登,而后者对城下耀武扬威的乌延做出的回应仅仅只是抬起了手臂,向守军作出了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手势。
许耽在坐骑上慢慢舞动长枪,长枪缓缓抬起,直到长枪比直指向广陵城楼时的一刻停止不动,枪尖正对着陈登,朝他鼓气大喝一声:“陈元龙!攻破广陵后,我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这一声喊,几乎等于全军冲锋的号令,在他话声落下的一刻,袁军的进攻的擂鼓声猛然响起。
咚咚咚!
鼓声震耳欲聋,气势非凡,在鼓声响起的一刻,三万袁军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了足以使地动山摇的吼叫声:“攻破广陵,杀啊!”(未完待续)
三万人的同时怒吼是何等的壮观,震天撼地的声响何止是浑厚,简直就是气势逼人,城楼上的陈登都不免为之侧目,太震撼了,而真正震撼的却是随着袁军气势不断攀升,身边这些从未有过实战的郡国兵们几乎陷入到了这深深的恐惧之中,此刻所有守军好像是汪洋中的一页孤舟,没人能保证他们是否能坚持多久,也许只是一波巨浪,就会将他们掀翻,将他们碾压成齑粉。
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控制,此时已经顾不得其它的陈登充满间大吼道:“郡国兄弟们,大家不要慌,我们的援救正在赶来,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二三日,胜利便属于我们!”
陈登尽量安抚着士兵们的情绪,可是他起到的作用其实是十分有限的,但真正让士兵们耐下心来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广陵县在徐州算是中县,可是自陈登入主以来,加高加固的城防却让这座中县拥有了媲美徐州城这等大县的极强防御力。
广陵六门,北门就有三座城门,左门为万阳门修万阳楼,右们为朝阳门修朝阳楼,中门为正阳门修正阳楼,正阳门楼突出,刻意为之,是为了配合城内瓮城而在陈登上任后加建的,这样一来,三座城楼便形成了一个凸字型防御地带。
正阳楼城墙六丈高,旁边两楼五丈高,想要从正门进攻难度极大,而且为了守住广陵,陈登更是将正阳门彻底破坏,就算能攻破城门也休息从正阳门进入内城,而旁边两楼,虽然靠后,却能对范围内兵力进行攻击。
这样的防御可以算的上的比较立体了,因为正阳门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协助两侧的城楼防御,而如果敌军选择从正阳门主公,那么两翼的协助将对敌军造成极大的打击,而且就算攻破正阳门也不会对广陵构成任何的威胁,可谓是一本万利。
现在的陈登最希望的就是许耽攻打正阳门,如果这样,那么广陵县也就无虞了,可是显然许耽一眼就看出了广陵城的玄机,所以他并没有选择从中门正阳门选择主攻,而是在两翼朝阳与万阳之间选择主攻方向。
这是十分考量主帅眼光的,选择对了事半功倍,算错了,付出惨重代价。许久许久,陈登发现进攻的袁军突然一分为二,居然同时朝朝阳与万阳门攻来,进攻在瞬间打响,袁军开始对二门进行箭矢的火力压制。
广陵城的防御能力在这个时候被许耽观察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阳门的火力最猛,光床弩就好几架,这与正阳门要协防两翼城楼有关系,所以相比之下两翼床弩数量少就显得防御较弱,但就是如此,袁军的箭矢压制依然被反压制了下来,很快袁军便不得不退了回来。
虽然进攻的士兵有盾牌防御,可是面对床弩,而且是一次能发数枝的恐怖床弩,袁军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第一波试探进攻被挫败了,许耽看着询问着两侧伤亡情况,居然一样?许耽下意识看向正阳门,最后一声吼:“抬巨盾进攻!”
立时一面面大盾被竖了起来,袁军便在巨盾兵的护送下向两门赶去,床弩巨箭在巨盾面前变得毫无威胁立时,士兵们便冲到了两门前,但很快当进入床弩攻击盲点时,广陵守军的反击加大了,礌石与滚米,还有飞矢一件件投掷下来,袁军抬云梯,使冲车的士兵连城楼都没有靠近就又被击退了。
只是片刻间,朝阳、万阳两门就彻底安静了。
于此同时,最新的统计结果也出来了,相较于朝阳门,万阳门的损失更惨重一些,而且从刚才的战斗来看,哪里的战况也更为激烈,只此一点,许耽已经找到了广陵最薄弱的哪一点了。
并不是说两侧城楼的防御力有所高低,而是随着正阳门的支援跟不上了,而跟不上的原因,则是在朝阳门有纵身,指挥将领刘武可以拉开与正阳门的距离进攻朝阳门,这就使得朝阳门根本无法火力全开的支援朝阳门,是以这里的损失相较于万阳门更少。
随即,许耽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全军猛攻朝阳门。
敌军突然猛攻朝阳门彻底打乱了陈登的部署,造成这一的结果并非是他所愿,可没有办法,这完全是因为广陵狭长的城池,再加上城门的不合理所导致,如果城池能在缩个十几丈,类似的情况也不可能发生。
可现在当敌人发现广陵的弱点后,自然猛攻朝阳门。
陈登还是太嫩了,他战前希望许耽会三楼齐攻的想法破碎了,此刻许耽在袁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似随时会攻破广陵城一样。
而且事态的发展也如他所预想的那样,以绝对兵力优势进攻的袁军很快便压制住了朝阳门,朝阳门的守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在城楼上,他们高声胡喊着,齐心协力防御着袁军,不让他们登上城楼。
交战双方互相压制着,可是因为都是郡国兵,他们很快处在下风,在正阳门指挥的陈登眉头不展,被迫出动预备队向朝阳门援助而去。
此刻袁军疯狂的想着朝阳门发动着猛烈进攻,进攻的擂鼓一直被敲响着,袁军的盾兵弓兵一次又一次的向朝阳门守军进行着疯狂的压制与打击。然而当他们架好云梯,开始攀登时,援军抵达了,守军靠着绝对的人数搬回了劣势,守军再也不像先前那般连头都抬不起来,虽然搬回了劣势,可是相较于袁军的进攻压制,他们的反击却仍然有限,始终无法阻挡袁军进攻的步伐。
鼓声敲击震天响,有袁军同样有徐州军,鼓声交融,越来越响,双方都在为自己的袍泽战友鼓劲,不甘落后。
在鼓声的激励下,终于,袁军冲上了城池,与徐州军正面交战在一起。
“郡守,敌军攻上城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望着攀上云梯的袁军,陈登身边的城门校尉彻底慌了,他可没有守城经验,更不要提朝阳门处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了,急不可耐问着边上的陈登:“郡守,我们的士兵根本就无法抵御训练有素的袁军,要不然再派一支后备队上去吧,不然的话……
惊慌失措的城门校尉相信这个时候必须要靠着更多的人数来弥补训练的不足,不然的话,广陵一定就要破城了,而陈登呢,却犹豫了起来,他当然看出了许耽的打算,他就是想要一鼓作气打下朝阳门,以朝阳门为突破口,只要破此一点,让他们入了广陵城,那么以广陵不堪一击的郡国兵,失去了城池的掩护,又靠什么与他们交手?
可是,陈登现在还有另一个顾虑,那就是如果现在把兵力都放在了朝阳门,一旦所有军力都被拖在朝阳门,许耽如果再派兵攻万阳门的话又该如何?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不会攻万阳门,可是把兵力都投在朝阳门,朝阳门若是照样被攻破了,那他所设置的第二道内城的防御可就没有兵力阻止第二层防御了,更不要说陈登设想的第三道防御巷战了。
“不行,传令朝阳门,让他们无论如何也给我抗住!”陈登拒绝了城门校尉的建议,必须要坚持一下,不然的话部队全放在守城上,对我们接下来的防御太困难了,而且朝阳城楼就那么大,现在的兵力以及够拥挤了,再派更多的守军上去,也没用!
城门校尉犹豫了一下,无奈一叹:“好吧。”
两人再一次看向朝阳门,观注着战局的发展,而随着战事的不断展开,越来越多的袁军开始对朝阳门城楼发起进攻。
楼上楼下的箭雨密如蝗,但谁也无法真正的压制住对方,城门校尉指挥着正阳楼上的守军,不断大喝着让床弩士兵向朝阳门射击,因为距离,只是将距离更近的敌人射杀,而再远一些的就无能为力了,而也就是这些袁军,源源不断的登上朝阳城楼。
那边是守军一边防御,一边有条不紊的投掷檑木与滚石砸向袁军,还有被烧开的热水与滚烫的热油,嗤啦一声泼下,袁军哀嚎声响彻长空。
可这些能阻止袁军的手段却极其有限,一**袁军士兵在千长、佰长的指挥下象潮水一般涌向朝阳城楼,他们他们疯狂地吼叫着,呐喊着,快速攀爬着云梯向上着。
许耽孤注一掷的计划成功了,如今的朝阳门看起来是那般岌岌可危,可这仅仅是看起来,其实朝阳城楼之上的守军密密麻麻,想要轻易攻破可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陈登的防御十分周密,就算外城失守,还有瓮城与内城的第二道防御,最不济,在广陵县与袁军巷战,这一切都是为了坚持到援救抵达,是以在许耽看似进攻重点的朝阳门,在陈登看到只不过是第一道防线,很重要,但又看起来无关紧要,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而此时朝阳门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城楼校尉不断指挥着床弩设计,想要给袁军造成更大的麻烦,甚至他还用一架床弩直接射向了大纛旗下的许耽,当然结果是徒劳的,太远了。
正阳楼上的挑衅让许耽大笑起来,不过他接下来的表现可远不像表面看起来如此,望着城楼上的陈登,大手一挥:“继续进攻,猛攻!”
许耽的吼声使袁军的进攻变得更为猛烈,尤其是袁军射向朝阳城楼的箭矢就像是密雨一般,城楼上,城墙处,接连不断。
袁军疯狂倾泻着手中的箭矢,如此猛烈的打击让在朝阳城楼上指挥的军司马怒火冲天,回头朝城楼上的弓箭手破口大骂:“你们手中的弩机是烧火棍吗?还不给我回射回去,让****的援救知道,广陵城可不是他们随意放肆的地方!”
“诺!”
徐州军弓手们大吼一声,他们虽然是郡国兵,说战斗力差,这确实短时间难提升上来,可是弩手们也被人家压制着就不该了,也难怪军司马动怒了。
好在他们很快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再一次压制住了袁军的猛烈势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徐州之战(22)
袁军在徐州军的防御下纷纷撤退,之前掩护的巨盾步兵不得不再次上前,掩护着士兵后撤,用巨盾抵御着箭矢密集打击,稍作休整,袁军再次向朝阳门发起进攻,巨盾兵再一次掩护着攻城部队嫁接云梯后,袁军进攻部队趁机蜂拥而上,一个个身形灵动如灵猴,顺着搭好的云梯抢占朝阳城楼。
“郡国兵兄弟们,随我将这些该死的袁军赶下去!”
负责朝阳门的军司马大喝一声,而远处观战的许耽则翻身下马,夺过擂鼓手上的双锤,亲自敲打起来,鼓点密集响彻在广陵城天际,所有袁军在鼓声的激励下朝广陵城杀来,一个个士气如虹,疯狂攻向广陵城楼。
广陵守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他们在战斗中成长,也许他们的格斗技巧无法与袁军媲美,但挥刀杀人的手法却一点也不犹豫,也一点也不手软,当然在军司马的指挥下,他们更多的还是利用防守的优势,占据制高点的他们更多的利用着礌石滚木去阻止袁军,在迅猛的阻击下,就算袁军有许耽亲自敲响擂鼓助威,可真正能爬上垛口者只有少数几人,他们方一冒头,瞬间就会遭遇到数人的攻击,环手刀齐齐砍来,不管你身手如何,都是必死无疑,只是短短的时间,朝阳城楼出便传来了数道惨叫声。尤以从城楼摔落的袁军喊叫声惨呼声最为密集。
可朝阳楼处郡国兵虽然始终奋勇杀敌,但在如同潮水般进攻的袁军猛烈攻势下,朝阳楼再一次出现了数名袁军,他们成功占据了数处墙垛,坚守待援。然而他们的坚守很快就被攻破,郡国兵很快将他们赶下城池,再次取得了城垛的控制权。
互有攻守,残酷而又惨烈的肉搏战,每一刻都有双方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
朝阳楼的惨烈战况,使得袁军进攻更加疯狂起来。如此不计代价的攻打朝阳楼,就算拿下了,还有战略的意义?陈登看不懂,袁军来广陵的意义是什么?可以肯定绝对是为了吸引主公分兵,那时主公分兵,他们还不得灰溜溜退出广陵?
陈登看不懂,因为他了解现在的战局,所以才会纳闷,而许耽来广陵时,袁军还在与刘澜对峙,所以才希望调动徐州军,但现在局面不一样了,袁军退了,许耽进退两难,为夺下广陵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在陈登看来确实没必要,可是在陈登看来,却并非如此,于公于私,他都要在广陵取得一场大胜!
既然你要找死,那么许耽,我们就耗下去吧。陈登望着袁军如此猛攻朝阳楼,他心里越发乐得高兴,毕竟在后方,也许张南已经赶到了高邮,出不了三日就会抵达广陵,那时候,只要他守住广陵,许耽必败!
望着朝阳门,此刻双方在此处各投入了上万人的兵力,战况趋于白热化,而随着朝阳门的战况越来越激烈,郡国兵们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吃紧,虽然他已经派出了一波后备队助阵了,可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郡国兵们,单兵交战时却会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在一对一时,消灭敌军一人,本方往往都要付出二人甚至三人的伤亡代价。
虽然身边的城门校尉提议再次派出后备队,可是出于各种的考虑,陈登拒绝了,不到万不得已,后备是绝不会动用的,甚至他宁可放弃朝阳门,也不会再投入预备队了。
“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啊!”盯着朝阳门的陈登心中如此说到,那表情,更像是在呐喊,如果他是武将的话,都恨不得亲自披挂上阵。
朝阳城楼战况吃紧,可是没有援救来绑他们,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其实战场交锋就是如此,谁更能坚持,也许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当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郡国兵们顶住了袁军最猛烈的进攻后,袁军的攻势势开始变缓了,这样一来,在朝阳城楼的守军便就有了难得的喘息时间。
可是这样的时间太短暂了,很快袁军便再一次组织起了猛烈的进攻,因为他们早已改用了间歇的车轮战战法,每次投入的兵力足足五千,这个兵力刚刚好,既保证了同时攻上朝阳楼,又保证了广陵县守军没有丝毫的喘息良机。
不得不说,这场战争,在此时此刻许耽保持着对陈登的压制,而他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袁军对广陵郡国兵的优势也越发的显现出来,朝阳楼虽然人多,可是防御却变得越来越吃力,甚至朝阳楼变得越来越危机,甚至都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郡守!”
城门司马再一次出声,虽然他没有再说派后备上去,可任谁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目的。
“不用多说了!”现在的情况,不管派出多少人,朝阳门的战况都不会扭转,其实早在开战之初他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城楼不足守,也守不住,必须要等待求援!
他现在终于有些如释重负,开展之初,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向的太多了,也许听取袁刚的建议才更明智,可随着战况的发展,他才算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连借助城楼防御都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代价,如果真的出城抵御,凭这些郡国北门,那还不是鸡蛋碰石头?也许一战,就全败了。
“打起旗号,让朝阳门的兄弟们坚守下去!”这个时候,他包括广陵县都没有了后路,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张南的援救抵达,可是他们还有最少三天的时间,而袁军连半天不到的进攻已经使得广陵县岌岌可危,现在莫说是守军了,包括陈登在内,都在担忧,等援救抵达了,会不会连黄花菜都凉了?
陈登看了眼城门校尉:“立即派出信使,务必要找到张南,让他尽快赶来广陵。”现在陈登是真的有些害怕无法坚持三天了,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张飞先离开的,先解决了许耽再去往寿春也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甚至他完全可以让周泰他们的水军晚离开几日,毕竟就算他们是水军,可战斗力也要比郡国兵强得多,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诺。”
城门校尉转身处理这件事情,派信使从东门离开,直到他安全离去,才又回来,此时袁军的车轮战法早已让守军的人数优势化作虚无,原因无他,袁军的轮流进攻能够事士兵最大程度获得更好的休整,而在朝阳城池上的守军却体力始终处在被消耗中,并且快速流逝。
其实军司马也想学着袁军那样,可是一旦人数少了,没有了人数上的优势,立时他们就会被袁军压制,没有办法,只能一拥而上,这样一来,谁也无法获得喘息的机会,到此时,朝阳城池的守军已经很难做到第一时间去攻击爬上墙垛的敌军。
完全是因为疲惫的原因,他们的动作都会慢上一拍甚至数拍,最初袁军只要冒头就会出现守军拒敌,如今直到袁军站到城楼之上,才会有守军杀来,可就算迎了上去,原本就没多少格斗技能的他们因为体力的不济,格斗动作的严重变形在袁军看来更像是送死一样,正阳门的陈登几乎是亲眼所见,一名名守军在与袁军的交锋中被砍翻在地,变成一具冰冷尸体,但在防御的过程中,守军们早已有了处置如此情况的方案,往往他们会一拥而上,借助着人多的优势,就算付出一两人的代价,但最后还是成功击杀了袁军。
这样一来原本岌岌可危的朝阳城池局势再一次被扭转,而随着郡国兵们越来越明白配合重要性的适合,战况再一次被扭转,袁军的优势在逐渐减弱,郡国兵的防守变得越来越轻松,而且还有了间歇休息,一下子原本大有抢占朝阳城楼的袁军立时被赶下了城楼,守军再一次进退了敌军的进攻。
“可恶,混蛋!”
眼看着就要夺下朝阳楼的许耽大骂出声,别提心中有多不爽了:“给我再组织队伍,攻上去,这回务必要给我拿下朝阳城楼!”说完他还不忘看了眼正在冲击城门的冲车队伍,哪里的情况与云梯部队差不多,一并退了回来,可是就算攻破城门了又能如何,他相信城门洞早被陈登破坏了,想要攻入广陵,除了破坏城池,攻上城池,要么就是借地道之法,或者焚烧之法,可是这几个办法都被陈登破解了,现在除了攻上城楼抢占城池,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攻破广陵城了。
真没想到,数年未见的陈登,居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当年的毛头小子,着实为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趁着袁军退下去的一刻,城门校尉去了趟朝阳楼,对哪里的伤亡进行了统计,短短的时间你,伤了近五千人,战死者足足千人,
而敌军,伤亡加起来也不过三千,简直就是守城方与进攻方对调了,城门校尉在听得如此一个伤亡数字后愣了好半晌,最后说了句你再说一遍,当再次确定了伤亡数字后,他才相信并非是他挺差了,可正因如此,他整个人变得气急败坏了,这么大的伤亡代价,而且还是防守一方,不急才怪,毕竟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代价,一天后,两天后,莫说是朝阳楼的守军了,就算是整个广陵县也要无兵可守了啊?
但军司马却打消了他的疑虑,伤亡惨重的原因是因为开战之初,所有士兵没有守城经验,所以才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代价,可是随着防守经验的提升,守军能够更稳妥的进行防御,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对敌军进攻,正因如此,到了后来,伤亡极大减弱,所以他告诉城门司马无需太过担心,他相信接下来的防守,朝阳楼的死伤会减少很多。
城门校尉看了看他,最后见他目光灼灼,也就点了点头,说实话,若非他如此说,城门校尉还真打算换将了。叮嘱了几句之后,城门校尉离开,去向陈登汇报朝阳城楼的情况,当然他没有说伤亡人数,只是把军司马这番话一五一十的述说了一遍,陈登也就放了心,希望能够像他们说的那样,最后能够坚持三天时间吧。
就在他如此想的一刻,袁军的进攻再一次展开,很快他们又杀上了朝阳城楼,但就现在来看,不论是城门校尉还是陈登还真怀疑军司马说的这番话。
就在怀疑中,双方再一次战在一起,惨烈的交锋随即展开,刀刀见血,到处可见残肢断臂,军司马在城楼之上嗷嗷大叫着,借着人多的优势,借着更为默契的配合,守军的防御固若金汤,袁军没有一人能在郡国兵的防守下撑过一个回合。
战况急转直下,看着朝阳楼上袁军的优势越来越少,许耽不甘心的下令收兵,退兵的金声一响,广陵城三座城门,三座城楼之上立时传来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看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的袁军。边军的放肆的大笑着,嘲笑着,甚至暗自庆幸着。而许耽双眼则不甘心地盯着这些欢呼的人群,心思无比复杂,没人能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城墙脚下的无数陈尸能解释他此时有多不甘心吧。
当然还有守军的笑声,以及陈登那耀武扬威的身影,他的手掌在这一刻紧握,指关节发出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啪啪声响。
陈登,暂且让你先高兴着、得意着,我看过了今日之后,还能嚣张多久。
从明天后,袁军的进攻只会更猛烈!
到时,我会将袁字大纛旗亲自插在广陵城头,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我会用你父亲的头颅来祭奠那些因你们而死去的丹阳老卒!
许耽心中如此对自己说着,为自己打着气,待休整之后,待扎营休整过后,明天势必就会见分晓!
等着吧,陈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徐州之战(23)
徐州城下,看着赵云被击退十多米的吕布并没有乘胜追击,方天画戟耍了一个花枪之后,气定神闲的收招了。像他这样的成名高手,最看重的不是能杀多少敌手,而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击溃对手,这就是所谓的惜命。
当此之际,赵云为救徐州,必定拼死一战,从他独生赶来便可见一斑,正是知道对手不顾死生,所以吕布才越要小心,像吕布这样的人,曾经未誉满天下,拼尽一切让自己扬名,性命自不在眼中,可一旦功成名就,可就不一样了,凡战再不会主动与一些武夫拼命,而是更加的小心,这样一来,因此对他的名声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可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何况是他?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越发惜福惜命。
所谓惜福,自然是为了子孙后世福泽绵延,这一点他曾经做到了,可现在正因为不惜福,所以福禄如水离开了他,所以他就要更加的惜命,尤其是对上赵云这等强者,一不小心,福去祸来,折在其手中也未可知。
是以,他虽然已经占据优势,却仍不敢大意,一百个小心防着他,不给他哪怕一丝机会,而被逼退之后的赵云,面对吕布的以稳为先的策略便只有继续进攻,龙胆枪一摆,跃马提枪再次向吕布杀奔而来,又是百鸟朝凤枪法的第五式凤仪兽舞,看着那瞬间一化二,二作四,出现的无数枪头幻影,吕布始终保持气定神闲,并没有盲目反击,而是辨清了龙胆枪真身,之后,才出戟。
方天画戟一扬,精准地用方天画戟破解了赵云杀招。可就像吕布所料的那样,早已孤注一掷的赵云又岂是能轻易击败的,他随后的反击变得更为犀利,一时间吕布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只和他杀了一个平手,可想人被逼到了绝境,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
也就在赵云与吕布拼命之际,陈应带着徐州军主力抵达战场,年轻的陈家嫡次子陈应第一时间带领着部曲,大喝一声:“冲锋,将吕布军赶出徐州城!”
数千徐州军齐齐杀出,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吕布军杀来,声势浩荡,每一名士卒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而在他对面立时出现了一员吕布军将领,率领着吕布军对上了陈应,男子三十余岁,身长如麻杆,脸白如死灰,陈应迟疑了一下,随即呼吸变得开始急促起来,对面的男子他认得,当年徐州第一高手,曹性!
数年后再次见面,没想到曹性却是成了吕布军前的大将了。
陈应努力静心屏气凝着神,不想被太多的因素影响到自己,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不愧是刘澜所看重的徐州又一位少年英雄,被他看做是徐州城的常山赵子龙,很快,他的一呼一吸变得平缓起来,迎向曹性也变得更为自信。
而看着陈应杀来的曹性,表情就有点复杂了,就像陈应知晓曹性一样,他同样也了解这位后生晚辈,不足一提,如果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决斗,他敢让出一手对敌,所以对他曹性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应杀向这位连正眼都不愿看他的对手时,心中的惊悸可想而知,可是他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太强大而退缩。
我陈应就算不入你曹性法眼,可我也不是那土牛木马,一击就破。何况小爷我身边还有训练有素的徐州精锐!
那边厢赵云与吕布斗了一个奇虎相当,两人交手,可再也没有当初在沛县时交手时看起来那般惊天地泣鬼神,看起来就好似世间最普通的两位男子之间的争斗,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明白什么叫返璞归真,什么又是一招毙命。
赵云的巧在吕布的势面前好似石牛入海,也确实,吕布可绝非空有虚名,武榜第一的他比之更多的武夫更明白在各种场合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自己的对手,不论他的实力如何。
这就是所谓的实战经验,在当世,还真难挑出一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
赵云凭着一腔热血,置之死地,面对这样的对手,如何能不让他后生才是关键,可以说今日一战赵云确实杀得让吕布狼狈,可是当他这股子气被吕布逐步泄了之后呢?赵云此时杀出来的自信,将成为他最后毙命的主因。
吕布以最为惑人的手法迷惑拖延着赵云,他每一步都是有的放矢,如果这一仗赵云能够侥幸从吕布手中活下来,那么他的实力必然会将大大提升,这个实力当然不是纸面上的能力,而是眼界与境界,就好似关羽与吕布一战,悟青龙刀法真谛一样,最好的进攻是防守,而防守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进攻,这就是所谓的刚柔并济,就像现在的赵云,他的招式,他的路数就可以用巧字来形容,但也可以用一个快字来说,所以他直来直往的快,对很多人都有效,但对上真正的高手,他的快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赵云现在的快,更像是‘愣头青’的快,可如果他学会了慢,慢中有快,快中有慢,只有他彻底能理解在节奏上的变化,那么日后再与吕布碰上面,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也更不会像当年讨董时被张飞讨了他体力不济的弱点。
只不过就现在来看,从未历经生死一线的恶战,甚至常胜不败让赵云太过盲目的相信百鸟朝凤枪法了,也许这一败能够让他醒悟过来自己的一些不足,毕竟有些话,不论是关羽还是张飞说出来根本就不会起到作用,他二人虽然武力强,可对枪法始终是门外汉,赵云又怎么会听取他二人的意见,所以自己的感受对赵云这样的武者才最关键。
就好比当初的关羽,不论是刘澜还是张飞都有说过,可有用吗?最后还不是在吕布手中领悟了。
所以对徐州来说,吕布的存在,反倒成了他帐下武将的试金石了。
再次被击退的赵云,立于马上,握着龙胆枪,这一回,他终于开始审视自己了。
在另一边,陈应一马当先向曹性杀了过去,长矛便如灵蛇一般刺出,直指曹性面颊,而曹性也在陈应冲上前来的瞬间,大刀一挥,带着帐下兵丁迎了上去。
对于陈应,他可是早有了解,试想陈家这样的家族,族内子弟就算习武,那武艺能有多强,可让他出乎意料的却是陈应居然做到了校尉的位置,很明显,这是因为陈家的原因,而不是他的能耐,所以曹性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两人便即交上了手,只见陈应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向曹性面门刺来。后者见他这一击诡异飘动,连挥大刀格挡,不想长枪瞬间一转,擦着大刀一侧向其肩头刺出,只是轻轻一撩,便带起一条血箭。
肩头被刺破一道约半寸深的伤口,后者面孔立时变得痛苦起来,痛彻心扉。可相比痛楚,真正让曹性震惊的却是陈应这一招的玄妙,可是还不等他有过多震惊之际,陈应接下里又刺出雷霆一击,根本就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朝着他的脖颈刺去。
长枪瞬间便至,这一回曹性可不敢再大意,忍着疼痛,舞着大刀砰的一声,将陈应长枪撞在了一旁,反手一转,大刀再次挥舞而来,直朝其胸腹而来,这一刀若被砍中,想不被一劈为二都难。
刹那间,几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大刀劈来,可就在曹性以为一击成功的一刻,艺高胆大的陈应居然在马上使出苏秦背剑,躲避他致命一刀的同时,反手再刺一枪。
这一枪使得曹性眼中在瞬间闪过无数光彩,是惊叹,更是难以置信,没想到他能在如此危急之下使出这样一招来化解,立即大刀一转,将长枪撞向一旁后又朝着陈应横削而去。
陈应的反击快,可曹性的反应更快。
始料未及的陈应现在就是再想躲避也晚了,大刀横扫而来,几乎是凭着本能,陈应再次使出苏秦背剑,可是这一回虽然他的反应不慢,可是胸前依然被大刀击中,不仅碎了护胸铜镜,胸膛更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不幸中的万幸,被拉开的口子并不深,陈应低头看了眼伤口,好在有护胸铜镜,不然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再次抬头,陈应的神色变了,神色有些火热疯狂,看向曹性,好似暴怒发狂的野兽一样,红着眼,大吼一声后向他猛然攻来。
似陈应这等状若疯虎一般的对手曹性遇到过不知多少,这种丧失理智的对手,不堪一击!
冷眼看着他向自己冲来并刺出的长枪,曹性很是随意的挥刀一挡,便将其手中长枪磕打在了一旁,同时大刀反手横削而去,但并未去取他的性命:“陈家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了吧!”
曹性自然有他的道理,徐州四大世家,除了糜家与他们曹家有深仇大恨之外,张家与陈家都是可以拉拢的,如果能借陈应将陈家拉拢过来,那对主公吕布占据徐州必然是一大助力,是以在关键时刻他选择了留手,完全是出于日后占徐州的原因。
可是陈应对此的回应却是放声大笑,士可杀不可辱,虽然他自小习武,可家庭的熏陶却让他宁可战死也不会做逃兵。
曹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杀机四起的一刻,不想陈应十分机警的长枪向前一挥,道:“儿郎们,杀退吕布军,守护徐州城!跟我杀啊!”说完,再一次朝曹性杀来,只不过这一回,他却对身边的士卒喊道:“得曹性首级者,赏千金。”
这样的赏赐,可不符合徐州的规格,可是为了对付曹性,陈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候就算自掏腰包也在所不惜。
可这就像当年刘澜被猜忌一样,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将领私自赏赐士卒,收买人心,所以陈应自掏腰包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可是如果真能取下曹性人头,刘澜就算掏出这千金,也确实无妨,毕竟对这位当年差点要了他小命的老相识,就算花再多的封赏,也不为过。
本与吕布军交战在一起的徐州军士兵一听陈应这话,立时便齐齐转向了曹性,一个个目光火热好似在看着黄橙橙的黄金一样,一个个齐齐杀向了曹性。
这世上强者,就算当年猛如项羽,最后也不过是个乌江自刎的结局罢了,他曹性能耐再强,灭十卒、撑死百卒,可之后呢,累也累死他!
这千金肯定会有人取得,就看谁的运气更好了,一个个通红着双眼,高喊着“杀曹性”随在陈应身侧向其杀来,陈应一马当先,可见着徐州军杀来的曹性,也开始之后一侧十卒迎了上去,立时,双方便再一次短兵相接,不过这回却是混战在了一起。
曹性看不到了陈应,陈应也看不到曹性,身边密密麻麻不是徐州军就是吕布军,他努力舞动长枪,一连刺杀数名吕布军,瞬间,四周到处都是两军士兵尸倒在地,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嘶吼声、怒骂声响彻云霄。
人群中,曹性如虎入羊群一般,大刀一味的猛劈猛砍,毫不顾惜体力,当真是一通好杀,只是片刻功夫,他面前便是一片残肢断臂,人头滚滚,更有为数众多的尸首横尸两旁,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曹性杀出了一条血路,而陈应与曹性的情况几乎是完全一样,当两人停下后,所处的位置,几乎等于互换,回头发现那最显眼的对手,立时精神大振,吆喝一声,便即向对方杀了过来,可是在混战之中,很快两人又迷失了方向。
徐州之战,仍在残酷的上演着,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可双方并没有后退半步,始终与敌人做着殊死拼杀,争夺着徐州城门的控制权。(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徐州之战(24)
第二日一早,许耽便下令袁军对广陵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经过一上午的鏖战,许耽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广陵必将城破,可是,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朝阳城楼上的肉搏战依然上演着,争夺与反击,战况焦灼而残酷,让他看得血脉贲张,手掌紧攥成拳,带着一丝颤抖,在寒风中而立,他不明白为何广陵城都到了这个样子,也就是一层窗户纸,为何迟迟无法捅破?
凝视着城墙上那些不断战死的郡国兵,战力何止是一个差字,可就是这帮毫无战斗力可言的郡国兵,生生抵挡了袁军整整一日的进攻,而且依然坚守傲立在朝阳城头,哪里还有半点即将城破的样子?
许耽有些犹豫了,攻打广陵就现在来看无疑是冒险的举动,太得不偿失了,如果继续派部队进攻下去,那么最少还会有五千士兵损失在广陵城下。
他开始取决是否该继续进攻下去,如果继续攻下去,那么就必须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下,必定能够攻破广陵城,可是如果放弃,整个战局就会变得极其不利,尤其是深入徐州的他,到时别说刘澜不会放过他,张勋也不会轻饶了他,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退兵,可这些哄鬼的话他会信?
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变成了孤军奋战,而且还不能撤,那么就必须攻打广陵了,可是在战前按他的预计,对付一些毫无战斗力的郡国兵,必定会轻易拿下广陵城,可是如今在攻城上损失了太多的兵力,如果继续攻下去,损失的人马就太多了,他就不得不为攻下广陵后开始考虑。
到那时一旦刘澜来援,他照样死路一条,一想到自己将葬身在广陵城下,他的身躯为之一颤。
现在的广陵对许耽来说变成了鸡肋,他绝不能在广陵城下再消耗太多的士兵了,想通了这一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就现在这二万人,攻打到日落时分,拿下就那么他还有一战之力,拿不下,也不继续强攻广陵了。
对朝阳城楼之上的郡国兵,许都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他们的‘战斗力’,对他来说确实让一帮毫无训练的士兵发挥出超强的战力,确实够让他敬佩,让他恐惧的了,他此刻才深深体会到,战斗的胜利有时候好似真的和人多人少,是否兵精甲利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有很大的关系,他有时候会想这是士气与战意的原因,可是他也努力去调动士兵,为何还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有一时刻他甚至想干脆大举进攻得了,就算最后失败,也要搞懂他们为何会如此奋不顾身,而且是他素来瞧不起的郡国兵,可是在关键时刻他冷静了下来,他手下现在只剩下两万五的人马,如果继续耗下去,如果在寿春还好,能够就近招募,可在广陵,去哪里招?招来了想短时间内训练成军也难上加难,所以冲动再一次被打败了。
看着攻城部队再一次退了下来,许都大吼一声,继续进攻。
许耽歇斯底里的喊着,而在正阳城楼之上的陈登神情则变得越来越难看,朝阳楼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人马,现在的兵力已经严重不足,他现在已经不得不再一次考虑派兵增援上去,或者干脆后撤往内城进行防御。
就在他犹豫的一刻,新一轮的战斗拉开序幕。
眼见着朝阳楼战况越来越危险,陈登不得不下令调万阳楼守军来援,并没有派出后备,万阳楼虽然始终都有袁军再进攻,可是都只是佯攻,正是看出了许耽的如意算盘,所以他干脆抽调万阳楼守军来助朝阳楼,就算到时许耽对万阳楼同样发起猛攻,他也完全可以再派后备队上去防御,又或是调正阳门的守军去支援。
万阳楼的守军过去了,他们算得上是支生力军,毕竟袁军对万阳楼的攻势并不太猛,所以他们并没有消耗太多,可是相比于朝阳楼在战斗中成长的守军,万阳楼来的郡国兵立时便付出了代价,只是半个时辰来的近万守军便损失了二千多人,虽然负伤者居多,可这样的损失确实太大了。
一瞬间,战况的发展让观战的许耽又一次看到了希望,这一回他可是彻底孤注一掷了,什么理智小心全都抛诸脑后。如此大的优势,他又怎么能不趁机拿下广陵城?
全军冲锋!
这一回,包括许耽在内,都加入到了攻城的队伍当中,这一回,许耽势必要一举夺下广陵城。
而此刻,陈登的表情已经彻底如同死灰一般,突然,城门校尉在他身边急促,道:“郡守,许耽怕是要破釜沉舟了!”
“我看到了!”陈登声音低沉,他那么显眼,而且又一直观察着他的陈登怎么会看不到他的东向,心思沉重的望了眼朝阳楼,那里的守军现在已不足二万人,这其中还包括大半轻伤未下火线者,他们的战斗力本来就差了袁军一大截,负伤之后就更要大打折扣,这样的两万人凭什么守住袁军二万五千人的猛攻?
现在的情况,又回到了一个时辰前,要么继续派军队上去,要么就后撤到内城进行防御,在那里他完全可以把三座城门的兵力汇聚起来,这样一来,也许还能躲撑一些时间,不然的话,别说等不来张南了,就是许耽攻破广陵大肆破坏之后成,只怕张南也难以赶到。
“郡守,你倒是快拿各主意啊,不管是增援还是撤守内城,都必须要尽快拿各主意出来啊!“城门校尉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按照他对战局的观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撤入内城,只要能集结全部兵力,那么袁军也就容易对付了,如果继续派后备上朝阳楼,只是不听的往里填人命,对战局的最终结果并无多大改善。
而许耽敢在这个时候突然冒险,很明显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如果朝阳楼的防御还如之前那般犀利的话,那么他绝不敢这么冒险的大举进攻,因为从刚才的战局来看,他其实也是不敢拼消耗的。
陈登很赞成城门校尉的说法,而且他更明白守城与攻城的消耗对比那可是两个极致,可是最后的守城方却付出了比攻方数倍的伤亡代价,这样的伤亡概率,也确实值得他在这个时候冒险了,当然如果这一仗许耽能够带来更多的士兵的话,这一仗也早已没有了任何悬念。
是以当城门校尉委婉的建议后撤的一刻,陈登很认真的考虑着,继续守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必要了,既然袁军要发挥他们兵精的优势,那么他自然要发挥出广陵城守军更多的优势,以优势兵力对付袁军,只有如此才能有极大的希望坚守到援军抵达。
“好,就按你说的做!”陈登做出了抉择,这让城门校尉如释重负,相比于陈登,他其实对阵战守城也没有太过经验,甚至此战可以算得上是他头一次参与守城战,所以很多建议他只敢提意见,毕竟他心中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信心。
当即城门校尉与陈登分别开始布置部队后撤的事宜,万阳门的士兵与正阳门的士兵通过旗号快速通过了瓮城,而朝阳门则有些复杂,徐徐后退,毕竟他们还需要防御着袁军的进攻。
当袁军的进攻突然发现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时,轻易登上城楼的一众士兵包括许耽,广陵郡国兵已经撤了个干干净净,遍布的旌旗散落到处都是,可是此刻的许都却并没有对夺下朝阳门太过高兴,从现场的情形来看,郡国北门并非是落荒而逃,更像是战略后退,别看他们的旗帜散乱不堪,可是真正的军械却没拉下一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原因,你说他能为攻上广陵城高兴的起来吗?
“打开三门,向内城继续进攻!”
很快收拾了心情的许耽对士卒下达了最新的命令不过是郡国兵们主动后撤还是逃跑,对他来说,都是广陵之战的首胜,这已经足够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继续猛攻,将郡国兵第二道防线攻破,只要内城一破,那时广陵城也就等于拿了下来。
许耽带领着部队冲入城内,大写的懵,他所见过的瓮城,或者说在这个时代的瓮城,都是在城池之外修建,可是他现在所看到的,却是一大片开阔地,广陵的瓮城搬到了城内,而所谓的内城,在当时都是因为城池的扩建在原有城池外进行的扩建,可是广陵城则是以城池、瓮城、城池的方式而建,所以广陵内城与传统意义上的内城并不一样,因为他就是外城。
眼前的一切,前所未见,许耽整个人都傻眼了,而且与外城三座城门不同,内城只要一座城门。一座城门流动三座城门的人流自然不可能,因为为了将瓮城空间缩短,瓮城对照城门被划出了三个区域,这三个区域各有一座城门,而因为在没有战事期间,内城并没有驻兵设卡,所以人流能够极为便宜的通过内城,并不会造成拥堵,这就加大了袁军攻城的难道,试问不管他通过朝阳、正阳、万阳哪座城池,所面对的都是相对独立的城楼,这样一来,攻城的难度可就要比攻打外城时困难多的多。
“难道要再攻一回广陵城!”许耽犹豫了,可身边不知何人突然冒出一句:“将军,这么大一座广陵县,外城必定与内城之间存有运兵道,不然三座独立的城池,如果顾全外城三座城楼的防御?”
“对对。”被提醒的许耽当即下令,寻找外城与内城之间的运兵道,只要能找到此处存在,也许就无须再去攻城了,可是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广陵守军一定早有措施,只是他如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就算明知没有希望,仍然要寻找希望仍有一线生机,可结果运兵道早就被毁,堵死了,想要破开,没有三五天的功夫,休想。
“将军,怎么办?”
“派兵打通运兵道,其余士兵与我先到内城瞧瞧。”
都已攻入城内了,许耽极不情愿收手,最不济也要到内城看一眼才死心。率领部队向内城而来,只听得一声鼓响,转瞬之间,内城之上人头涌动,早已整装待发的后备队冒出头,手持强弩,瞄准着他们。
而因为瓮城空间狭小,所以许耽压根也没带多少人马过来,不是不想,实在是没地方,太密集了,一阵箭雨下来,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可是许耽考虑到了弓弩手,却忽视了广陵城真正的大杀器床弩,当他发现弓弩手的一刻,只是将要进入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可他们其实早就进入了床弩的射程。
是以当许耽看到弩手出现的一刻,下意识要停止部队继续前进时,突然,城门校尉下令床弩齐射,足有四十多支巨型箭矢被发出,巨大的箭矢腾的一身****而去,巨大的声浪声呼啸着,发出了凄厉如同恶鬼哭号一般的难听声响。
“撤,快撤!”
许耽终于明白了这些弓弩手为何直到他们快靠近内城才突然冒头了,原来是为了引他们进入床弩的射程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果他们一早就出现,许耽敢肯定,他那还会带一千人马,最多五百。
“啊!”
四周立时传来了无数袁军的惨叫声,甚至他更是亲眼目睹一支巨箭擦着他身侧呼啸而过,如同串糖葫芦般,挂了足足四人的尸体,他的脸庞瞬间狰狞扭曲扭曲起来。
广陵城内城的防御居然比外城更凶,而且外城早已消失的的床弩威胁却出现在内城,也就是说,巨箭并不是耗尽了,而是陈登一早就打算退守内城,所以外城才没有太过消耗。
看来,陈登退守内城是早有安排!
想到这里,他哪还敢继续在内城与陈登耗下去,他相信,陈登一定在内城做了大文章,继续逗留,损失毕竟无比惨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徐州之战(25)
许耽下令后退,立时叫站在城楼之上的陈登眉开眼笑起来,多日来的阴霾好似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这几天的压力担忧都快让他奔溃了,可没想到后撤后的效果会这么好,早知如此,就直接撤到内城防守了,这么痛快的大杀袁军让他太痛快了,是这么多日来头一次,也是最痛快的一回。
他在也不用待在正阳门提心吊胆,考虑朝阳门的伤亡代价,这让他一直喊着:“射,把巨箭都射出去继续射袁军!”确实此刻任何一个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完全是他这样的心情,恨不得把城楼上的巨箭一下子都射出去。
可不能啊,虽然经过欧冶坚改制床弩之后,床弩上引较以往容易许多,可再容易也要数人操作,上引需要花费的时间绝不可能比得上袁军后撤的速度。
看到这一切,莫说是陈登了,连城门校尉这些将领们也都看出来了,早知如此,就应该再让他们靠近一些,弓弩手再晚出现一些,那时再用床弩,必定能够大杀特杀袁军。
巨箭射杀着袁军,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呼声让许耽意识到他掉入到了陈登一早设定的陷坑之内,损失太惨重了,快撤,快撤!
许耽大喊着,咒骂着该死的陈登,咒骂着该死的广陵城,双眸充血嘶声咆哮着:
“陈登我绝不会放过你!”
“哈哈!”许耽的吼声传到了陈登的耳中,他再一次笑了起来,原本他能让许耽更气急败坏的,这让他更后悔了,如果还能有一次,或者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一定不会再这么急着把底牌露出来,那时要狠狠的让许耽气急败坏。
可是随即,城楼之上负手而立的陈登又神色又恢复到之前的沉着冷静,这就是他,很多事情,经历过后也就明白了,既然他已经消化,那么就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了。
此刻的陈登,在很多人看来,完全就是一派大将风度,以城门校尉对陈登的熟悉,既然在一刻产生了一丝恍惚,眼前的陈登,一瞬间好像与另外一人重合了,徐庶,对,虽然两人的外貌如何也不会重合在一起,可是两人的神态几乎完全一样了。
如果此时刘澜见到他的话,也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会说,他一直希望见到的那个陈登,那个把吕布玩弄在掌心中的陈登终于出现了,就好像当年的徐庶,一点点成长,一步步的蜕变,终于变成了现在的徐庶,而陈登,也经过了一战,变成了另一个时空的陈登,甚至远比另一个时空的陈登更强。
在另一个时空,陈登以智计见长,而这个时空,如果能够成为一员儒将,那刘澜无疑是捡到一块宝,这也许是刘澜所没有料到的,当然这与刘澜对刘澜潜意识里对陈登的一些了解有关系,在他眼里,陈登远不是胡海之士那么简单,他应该是属于贾诩那样的鬼才才对,出谋划策应该才是他的长项,是于徐庶那样一样属于参谋长类的,可是阴阳差错之下,却因为广陵一战,激发了陈登的统兵才能,这一点连现在的刘澜都没有想到,早知如此,刘澜在培养陈登的程度上必然会加大力气,像培养徐庶那样培养他。
就算培养不出一个周瑜来,但最不济也要培养出一个贾诩来了,以陈登的实力,完全能够达到这一高度。
“郡守,我们现在要趁势追击吗?”城门校尉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不。”
陈登很清楚他与袁军的差距,借助城楼防守那没问题,可要出动出击,那简直就是找死,所以现在还是继续守城,继续看戏就好了。
~~~~~~~~~~~~~~~~~~~~~
而是在徐州城内,源源赶来的徐州军在陈应的带领下与曹性率领的吕布军杀做一团,展开了最为惨烈的肉搏战,你死我活,血肉横飞。
徐州军虽是精兵,但此刻在绝对人数上出于劣势,虽然正有大量徐州军争宠四面八方快速赶来,但此刻的徐州军却处在劣势之中。
局势被动,徐州军就只能通过拼死一战来防御吕布军,也许是传统,徐州军继承了辽东军死战不退的优点,一时间内,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让吕布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反观袁军,他们虽然不比徐州军差多少,可是在对上抱着必死信心的徐州军的适合,他们想要成功击杀一名矿山军,都会付出三四人甚至更多人的伤亡代价。
双方就在这样残酷的交锋中你来我往,但就现在的局势来讲,从最初的被吕布军完全压制的交锋中,徐州军正努力使得双方进入到胶着状态,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战局很快再一次出现倾斜,而倾斜的方向,自然是实力更占优势的吕布军,陈应必须要改变这一的不利局面,要坚持到从四方赶来的徐州军到来就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他身边的徐州军能拖住吕布军,可是兵力太悬殊了。
就在他无可奈何的一刻,突然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足有一校五千人马赶来,来者他很熟悉,可以说是最近半月最为风光的一位年轻人,他叫张承,乃张昭的二儿子,尚未及冠,但已经展现出了其军事的素养,半年的时间,他从刘澜身边的一名亲兵一步步成为如今独立指挥一校徐州军的校尉,升迁之快,在徐州简直骇人听闻,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位年轻人是最近在徐州风头最劲者。
当然因为他升迁太快,很多流言四起,说什么他靠着父亲的关系才会有如此成就,可是与他相交莫逆的陈应却清楚,在徐州城内,张承也许短时间内与关羽张飞这些大将无法相提并论,可是在校一级军官之中,他绝对是佼佼者。
甚至他更是亲耳听到刘澜对他的评价,很大的评价,将他与如今辽东第三号人物闫志相提并论,当然不是说他已经达到了闫志的位置,而是达到了与闫志同龄甚至要比这个年龄的闫志更优秀,不过刘澜还有一句话陈应是无法知晓的,那就是张承现在确实很不错,可是否真正能够成才,能够达到闫志乃至于更高的高度还需要他不断努力提高自己,有的时候很多人会被棒杀,而还有一部分人则会被捧杀,像张承现在的情况,刘澜真的很担心。
所以就像当年对待闫志一样,直接把他丢进大部队里去磨练去了,若非是徐州之战开启,张承估摸着已经随孙乾去了辽东,在那里,没有了张昭的影响力,张承必定能够变得更优秀。
正因为张承的到来,陈应放宽了一半的心,比之子龙将军到来还要高兴,毕竟子龙将军是一人到来,而且一上来就被吕布拖住了,而张承却是带了大部队,他的出现,必将化解他现在不利的局面。
陈应一边厮杀,一边注视着张承所部的战况发展,敌军的雄厚程度,很难轻易被攻破,很显然敌将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而且可以观察到在敌将后方,也就是城池之外的方向还有源源不断的吕布军正不断的补充上来,这让敌军好似在城门前立起了一道如同厚重城墙一样的防线,也难怪陈应难以逾越了,而且因为人数原因,战况正朝着对陈应极其不利的局面在发展,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陈应就会被吕布军逼入到绝境之中。
不过他来了,这样的情况也就不会发生了。
陈应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看在眼中的张承直接下令,向吕布军直接扑了过去,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犯了错误,也许这就是一名将领实战的经验吧,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张承还是陈应,短时间内斗很能与曹性相提并论,一瞬间,他与徐州军一样,又陷入到了泥沼之中,然后变成了另一场苦战。
而这样的局面,正是曹性所要看到了,他与吕布一早就看出了这样的情况,那么与其冲入徐州城与徐州军进行巷战,那么在这里吸引徐州主力源源不断的陷入进来,不停进入这一循环中,越陷越深。
这看起来,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对吕布军来讲最稳妥的方案。
吕布军就是无底洞,绞肉机一样的无底洞,年轻的陈应一头钻了进去,年轻的张承同样也钻了进去,可是如果曹性以为他成功了,那就错了,能被刘澜夸奖的年轻人会这么傻乎乎的看不出来了,答案显而易见,在他下令之前,看着吕布军的张承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他明白吕布军的目的,也清楚此刻陈应的情况,所以他没别的选择,不成功就成仁,孤注一掷绝非他自大到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击退吕布军,而是因为他现在不仅要救陈应,更要拖住吕布军,这才是他的目的,就像吕布军希望将徐州主力在城门处全部歼灭一样,赵云乃至张承也同样希望能将吕布军拖在城门口,并逐步将他们赶出徐州城。
此刻陈应身边只有不到七百来人,在张承赶到之后他再次义无反顾率领着仅剩的徐州士兵从侧翼冲向敌军,一路砍杀敌兵,此刻他的想法很简单,多杀吕布军,如果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与张承汇合,哪怕是靠近,那么对付吕布军就更简单容易了。
随着张承从侧翼杀入重围,大大减轻了他的压力,相对的,张承那边则承受了更大的压力,张承左右砍杀,面孔不断改变,越来越狰狞,每杀一人便高吼一声,响彻云霄:“杀啊,跟着我杀!”
张承率领徐州的生力军对吕布军发起了猛烈冲锋,没想到战局立时便被扭转,这完全出乎了曹性的预料,望着节节后退的士兵,即刻纵声狂吼:“胆敢后退者,立斩不饶!”
军规森严的可不只有徐州军,在吕布军治下,鼓进金退令行禁止,是最基本的,眼看出现后撤的苗头,曹性的一声大喝,尤其是立斩不饶四个字,如同当头棒喝一样,立时止住了骚动的局面,吕布军刚打算后退的士兵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杀向敌军,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两军拼尽全力,立时战场变成了屠宰场,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惨烈非常。
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与断臂,你的,我的,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战斗又变得胶着起来,可是也就仅此而已,毕竟吕布军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而这样的优势让张承与徐州军看起来好似永远也杀之不尽他们杀一人,就会从城外涌入二人,更有更多的吕布军源源不断投入到战斗当中。
城门前攻守交替转换,猎食者与被猎食者互相交替,饶是曹性在吕布军中经历过无数惨烈战斗,也被眼前悲壮一幕所震撼,然而不远处的战斗声却彻底将战场的情势扭转。
“兄弟们,坚持住啊,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大军一定要坚持住!”张承高喊着,不断提醒着士兵们他们还有很多援军正从校场远远赶来,而且即将赶到,这样的提醒无疑是此时鼓舞士气最好的方法了,正因为这番话,徐州军士气为之一振,此消彼长之下,吕布军又一次出于了劣势。
劣势变成了败事,吕布军这一回彻底乱了阵脚,尤其是曹性,他开始怀疑,怀疑事先掌握的情报难道出了错,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万多的徐州军了,难不成还会有徐州军在城内,难道刘澜并没有带走全部的徐州军?
一时间,他心中想到了很多,可是正因为这一晃神,情况却变得更危急了,他再也顾不了这些情况了,不管如何,不管徐州城内到底有多少守军,他要做到的就是把他们尽数消灭,想太多没用。
至于城外赶来的援军,陈宫先生早已经布置妥当了,不管是从沛县赶来的援救还是刘澜可能赶来的援军,都已经安排妥当,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消灭城内的徐州军,并最终占领徐州城,而这个时间必然是越快越好,以除后患。
“兄弟们,徐州城内哪里还有什么徐州军,徐州军都在这儿了,兄弟们杀了他们,徐州就是我们的了,杀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徐州之战(26)
吕布斗赵云,虽然没有马到成功,却足以让赵云分身乏术,只要曹性给点力,赵云就算不死也得撤,可没料到陈应硬是把曹性给拖在了城门口,为此徐州军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终于吕布等待的时机到了,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与赵雨一搏了,可没想到从一侧张承的突然出现,把局势又给扭转了。
他分心观察了一下新来的年轻人,不论是他还是这些徐州军,身手都很了得,杀人手法之娴熟一看就是百战精兵,出手没有第二刀,往往都是一刀毙命法,士兵被砍成两截,当场倒毙在青石路地上。
看着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说死就死,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吕布还真有点后悔应该带高顺和他的陷阵营来结局应该会更好,此刻心中除了苦涩就是苦涩,如果陷阵营在,也许早就解决战斗了。
当然陷阵营与并州狼骑是有大用处的,为了避免徐州一手釜底抽薪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看向赵云,他现在的状态较之方才无疑气弱了不少,也很难向刚开始那样和他进行颤抖了,正所谓此消彼长,现在轮到了吕布出手了,赵云可是他必杀名单中的第三位,既然不能以人多的优势除掉他,那就在他势若之后以绝对的优势支配他。
方天画戟猛然一转,双腿夹动赤兔,向着赵云猛冲而去,声音仿若虚幻,一闪而过,如幻影一般,好似方才还在原地下一瞬便出现在了赵云面前,让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逼得他彻底没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摆明了就是要逼他入绝境死地,不给他任何机会。
吕布出手,不给赵云留下任何一丝破绽,更不给他任何侥幸的机会,如果是其他人,吕布这一招自然信心十足,可对面毕竟是赵云,以他的身手,能否一击致命还真没多少把握,这不是吕布对自己没信心,而是高手之间的那一丝共鸣,因为在绝境之下,反而是能够逼出高手的无限潜能,到时赵云假使使出一些他之前并未使出过的神通也很有可能,这些杀手锏,吕布有,赵云自然也有,所以只有亲眼目睹,又或是亲眼见他毙命,吕布才会放一百八十个心,不然就一定会小心,不敢大意,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吕布始终独傲天下的原因,因为到了他这个地位,比任何人都要更惜命。
这也是为何今日之吕布者无法与十多年前的吕布相比,那时的他们更有勇气,凡战不惜生死,而现在的他们更显老成,也更惜命所以很难在做到像年轻时不顾生死的冲杀在前。就好比初出矛头的刘澜会对白门楼前的吕布不屑,而现在更能理解白门楼前的吕布一样。
一句白云苍狗说尽了人性背后的无奈与无常,可有一点刘澜和吕布不同,吕布因名利所累,而刘澜则因执着所累,两人的出发点不同,所以一个人越走离道越近,另一个人越走离道越远,最后才会落下一个众叛亲离的结局。
但现在吕布还是天下第一的吕布,赵云还是徐州三猛之一。今日的吕布不再穿兽面吞头连环铠,而是改换了唐猊铠甲,而赵云依然一身亮银甲,只不过护胸铜镜早已破碎,甲叶乱舞下两人再次交战,只不过这一回两人都没有首先使出杀招,分明是双方都在试探。
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赵云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就这一点就足够吕布称赞的了,一击过后,吕布在变招,方天画戟角度刁钻刺向赵云,小枝更是直挂破裂衣甲,险先就叫赵云落下马来。
这一击虽然并非重创赵云,可还是吓得他一身冷汗,其实吕布突然近身赵云就已经知晓会有这个结局,而在他的计算下这个结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他真得被逼使出全力的话,那吕布可就不会继续留力,到时他想再挡吕布那浩瀚一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赵云挣扎之下挣脱方天画戟,刚才的撕扯着实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意甲虽然以毁,可还能够遮挡,可现在高手之间的较量反倒极其碍事,吃亏之后,赵云立时就要卸甲。
吕布嘴角冷笑,想要卸甲,哪有那么容易。
赤兔马再次跃动,方天画戟挥出,在赵云四周翻摇,彻底断去赵云想要卸甲的念头。
想要阻止他卸甲,其实根本就不用吕布如何倾力出手,只要对他保持威胁,他就不可能分心去卸甲,而吕布的高明之处也正在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借赵云卸甲之际取他性命,正因如此不管他如何躲闪,方天画戟始终都能如附骨之疽般恶心着赵云,以此来逼着他露出破绽,只要他敢腾出一只手边卸甲边防御,那吕布就会趁此时机下杀手。
吕布的心思赵云不知晓,但他却也不敢托大去分心卸甲,眼见没有机会而吕布又始终纠缠不休,索性也不卸甲了,双方甲叶都破碎了,他不方便,你吕布就方便了?当下也不去管身上亮银甲了,改守为攻,也攻向吕布胸前,我的破绽现在是亮银甲,你的破绽处又何尝不是唐猊铠甲?龙胆枪舞动如银蛇,猛然便向着吕布胸前刺去,这一回,不杀了你,势必也要伤了你。
枪来,戟出。
两杆兵刃相较一起,你未破我亮银甲,我未破你唐猊铠甲,可是这一回却是两人全力出手,那等千钧巨力何其惊人,然而退了赵云的吕布却一脸微笑,好似刚才的交手根本就不算什么,连半点异样都没有。
了赵云的反应却有些狼狈了,饶是连远方交战的张承、陈应也不由的有些动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去理会赵云的反应,吕布的笑容却变得越来越阴森,狞笑道:“徐州三猛,先杀一个赵云!”
方天画戟再出手。
坐下赤兔马猛然前冲,距离靠近,方天画戟猛然出手,看着如鬼魅般而来的吕布,赵云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龙胆枪再次紧握,与虓虎交手,一着不慎,何止满盘皆输那么简单。
面色变换,只是眨眼之间,脸上再无异色,古井无波,好似这一刻与天地融为一体,白龙狂奔,龙胆枪刺出。
破甲与卸甲!
一念之间。
方才一心破甲,现在一念破甲,被逼到绝路的赵云好似终于在破甲与卸甲之间理解了百鸟朝凤的真谛,本就是时间无坚不摧的威猛进攻枪法,又何必去学云长傲立天下以守待攻的杀招,大笑一声,龙胆枪居然后发先至,抢功一手。
一枪出,鸾凤化百鸟,百鸟朝一凤,气势撼天动地,吕布目瞪口呆,这一招,神哭鬼嚎,本就不会故作清高的吕布眼见着威猛一枪就更不敢端什么架子了,就算他心中多迫切的杀死赵云,可前提却是先保证自己的无事。
杀敌损己这等天下间最愚蠢的事情,吕布可不敢干。
虓虎戟法防御朝凤枪法。
陆地狮虎斗九天鸾凤。
那一个才最厉害?
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
哪一个才最可怕?
猛烈一击,天下第一被退十步,双手握枪的赵云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驻马原地,望向吕布,人事代谢,新人换旧人,这一刻所有人都会人为天下第二取代天下第一的最佳时机,可一脸古井不波的天下第二却明白,吕布只是主动防御主动后退,从容自若与他毫无半点关系。
这一仗,想要胜,无比艰难。
擦着嘴角的吕布看着手掌出现的鲜血,殷红无比,疯狂大笑。
抬起了手掌,虓虎吕布再无半点保留,毅然前冲,朝赵云奔去。
方天画戟,龙胆枪,
当世间,站在将领巅峰的两个人再次交锋在一起。
大跌眼镜。
这一回两位绝世武者,就好似孩童打架,毫无章法。
交战并观战,不管是曹性还是张承、陈应难免都被眼前的一幕而喷饭,那向往的臻境居然如此‘返璞归真’?
一个愣神,
两军再次交锋在一起,张承手中环首刀高高举起,气沉丹田,大吼一声:“赵将军马上就要胜了,兄弟们杀啊!”
吼声响彻天际,徐州军士气为之一涨,刚才他们可是亲见看到吕布狼狈的,几乎是在这一刻徐州军越发勇猛的杀向吕布军,而在张承、陈应的带领下,所有徐州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极其恐怖。
两相对比,此时张承借着赵云小胜吕布一筹来激励士气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同样,再此之前曹性已经早做出了应对:“兄弟们,温侯已经把那赵云逼到了绝境,速速拿下徐州,劫掠三日喽!”
两军再次对垒一起,火星撞地球,双方一瞬间又混战在了一起,战场之上刀枪剑戟舞动如风,很快便再此伴随着士兵们发出的呐喊声响彻,而随机,惨叫声,痛嚎声,金铁交鸣声,临死一刻的悲鸣声再次响彻在天际。
吕布军激昂号角声在这一刻响起,一时间,与徐州的擂鼓声再次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经久不息。
徐州城前,激战无比惨烈,徐州军几乎是在用他们的身躯筑起一道钢铁长城抵挡着吕布军一波又一波疯狂进攻,在吕布军占着绝对兵力优势的前提下,徐州军却能够凭着一股子气,不停歇的向他们发起一波连着一波的猛攻,这一战,从头到尾始终不平,这一战徐州将士们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虽然他们最终不过是飞蛾扑火,惨死在吕布军前,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一人退缩,杀死一名吕布军,杀死二名吕布军,杀死更多,杀到满脸血污,全身鲜血,如同血人,依然提着环首刀,气喘吁吁的向前,直到战死沙场。
陈应眼睁睁看着身边如数这样的战士战死,现在能给他想主意的只有一个张承,可张承又距离他太远,朝后方大吼一声:“让我们的援救速速赶来。”身边亲兵刚要离开,陈应又喊道:“再派斥候出去,务必让徐都尉的沛县援军尽快赶到,徐州现在需要援军!”
年轻的陈应明白子龙将军已经派斥候前去求援了,可是现在的局面太惨了,眼睁睁看着将士们惨死,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的这番话。
连派斥候去求援,也是他希望能够让徐盛明白现在徐州城的困局。而随着伤亡不断加大,徐州的情况正向着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发展,他真的很害怕,在援军来之前徐州失守,所以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全力反击,哪怕最终葬身在此。
连陈应都已经有了占势的觉悟,更何况是帐下的徐州军,一个个高举着环首刀,指向了吕布军,对身边的士卒大吼道,兄弟们,一定要拖住敌军,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徐州军必须拖住敌军,现在不要再去想援军了,就我们这些人,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拖住他们,战斗!将吕布军击溃!
惨烈的战斗继续着,可与吕布交战的赵云见此情形后心却在滴血。
徐州军啊,这支部队有多少人是随刘澜从辽东而来,又有多少人是在徐州由云长将军招募,这些人可都是主公的全部家底啊,虽然赵云是临危受命指挥他们,可是他们对于赵云一点也不比龙骑军差半点,手心手背,都是肉。
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赵云的心,对他们的感情,赵云一点也不比关羽少,所以他的心情现在可一点不比陈应更急,可是他现在,被吕布拖住了,无法分身,无法与将士们在一起,但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在鼓舞着他们,而鼓舞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战胜吕布。
当然还有就是对陈应睁一眼闭一眼,放任了他连派了数波人马去催援救,当然这前提是他没有往主公那边派兵,如果他真要敢这么做,相信就算现在赵云分身乏术无法处置他,战后也一定要治他的罪,不能因为他这边的局势而不顾全大局啊。
这是赵云心中的唯一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徐州之战(27)
广陵县随着许耽的撤兵,数日来一直高度紧张的陈登总算可以睡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来到内城楼,得到的情况依然是袁军按兵不动,看来昨天的防守已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攻下广陵城的信心了。
虽然如此,但陈登还是不敢大意,始终坚守在第一线,就算敌军突然来攻,他也能够第一时间登上城楼,指挥郡国兵进行防御。
一直在内城楼守到政正午,突然陈登发现了一些异常,袁军居然开始拔寨了,陈登意识到了什么,立时派出斥候打探,得到的回复果然如他所料一样,张南正在快速赶来,怪不得许耽急着撤军了。
现在一名合格的将领想到的一定是把许耽留下来,与张南一起前后夹攻,可是想把许耽留下来却并不简单,除非主动出击,可就广陵这些郡国兵的战斗力,一旦派出去,能拖住许耽?陈登尴尬了,但这何尝又不是对他的一次巨大考验,是该继续对许耽不管不顾呢还派兵出阵攻上去?
这是道艰难的选择题,防守,必然会受到不少人的质疑,包括广陵守军的质疑,而选择进攻,一旦无法坚持到援军抵达,又可能葬送大好形势,所以现在是对他最大的考验,让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来。
陈登第一时间招来了城门校尉,稍加询问,问他如果率军出战,有多少胜算,拖住许耽又有多少把握,城门校尉沉默了,毕竟他平日里最多就是负责城防,哪有机会领兵上战场过,就算是每年秋冬的备寇都没有他的事情,所以当被陈登这么一问的适合,他本心是退缩的,这事他可干不来,更不可能给出答案。
可是看着陈登热切的眼神,城门校尉硬着头皮说了句既然要拖那就全军出动,与袁军拼了,只要能拖到援救到来,就算稳了,如果拖不到,大不了再回来死守内城,如果兵力不足的话,甚至干脆招募民夫来守城,反正就是一点,只要郡守决心歼灭许耽的话,那就不必要再在乎损失。
陈登沉默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与袁刚又有何不同?
如果真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当初干脆同意袁刚的建议不就好了?
最后,陈登放弃了,眼睁睁看着许耽撤离,仅仅半个时辰过后,远方的天际响起了密集的号角声,声响来自北方,那时他熟悉的号角,那是只属于端牛角号才会发出了刺耳的号角声,张南到了,徐州军到了。
陈登后悔不跌,早知如此,他就该果断派兵出去的,半个时辰能付出多大的伤亡,当即他亲自带兵出城,与张南汇合在一起。
两人第一时间向许耽追去,对于陈登的谨慎张南自然不会说什么,其实也不会说什么,在那个时候,他的选择无疑是最明智的,当然了,话是这么说,惋惜的心情却也会有,如果陈郡守能更大胆一些,富有冒险精神的话,现在的情况无疑会更好,可是广陵要牺牲的守军也会更大。
“全军,追击!”
两人同时下达了最后一道军令,陈登亲自骑马提剑上了战场,与张南一马当先杀了出去,许耽跑了不过半个时辰,跑不了多远,只要追上,有张南徐州精锐在侧,袁军又哪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援军的抵达早已让袁军士气低落到冰点,此消彼长之下,一旦追击上袁军毕竟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
广陵城的战果出来了,徐州城却在继续的苦战之中,此时徐州已经失去了大半,吕布与赵云没有分出胜负,但侯成、宋宪、魏续三人却同时攻破了徐州城另外三座城门,徐州军不得不被迫后撤至郡守府,再次上演着残酷的战斗。
此时的徐州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徐州城破只在朝夕之间。
尤其是吕布军人数优势让他们看起来杀之不尽,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投入到郡守府前广场的惨烈战斗当中,然而就在战局彻底陷入到危局的一刻,交战中的张承却发现了一丝怪异,从阵前一路退回到了赵云身边,沉声道:“将军,你听,西南方向有喊杀声!”
赵云仔细聆听,好像还真是,喊杀声除了广场前的,西南方向好像也响了起来,只是战场厮杀的声响太嘈杂了,若非仔细聆听,还真难以注意到这从侧翼传来的战斗声,心中一动,现在会从那边出现的战斗声一点是……
但同时,赵云的心情却也陷入到了最低谷,如果他所料不错那边不管是主公的援军还是沛县的援救,他们一定与吕布军发生了交锋,也就是说,吕布军一早就在哪里布置了防御。
布置的滴水不漏,当真是厉害啊。
想到这里,赵云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从交战到现在,那几位老朋友张辽、高顺、郝萌、成廉都还没有出现呢,也就是说,这些人肯定一早就在外围防御着可能会出现的援军,现在想想,他应该早点发现的,如果能及时发现,就可以将这些告之徐盛乃至主公,这样一来,他们来援时也能有个防备,现在他还真的担心怕援军中了他们的圈套。
~~~~~~~~~~~~~~~~~~
徐州城十里以外有数三千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大将虎痴许褚。
徐州城大战正酣,近卫军疾驰而来,一早得到消息的吕布军动了,为首大将一身铁甲,身后占着与他穿着同样铠甲的八百甲士,当先大将提刀而立,纹丝不动,落在后面甲士眼中,头领如同石人一般。
没人能了解头领为何会如此模样,这与他平日里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可只要高顺自己才明白,领教过许褚与他近卫骑兵手段的他,这一次可谓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再也不会掉以轻心,他相信这一回他一定要报数月之前的一箭之仇。
数月前,他们正在进攻沛县,而那位虎痴的出现,让他生平第一次失手,许褚,刘澜近卫骑,高顺与他身后的陷阵营,自然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他以为自己再无机会报着一箭之仇了,可是没想到只是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机会再一次出现,可是许褚却不在徐州城,他领兵来挡援军,就是为了有机会在与他交锋,当然这个希望并不大,可不管是不是许褚,只要能击退徐州援军,那也是也是一桩乐事,这可远比在徐州城更要给刘澜添堵,当然心中的遗憾却无法磨灭。
可也正是因为一直抱着遗憾的心情等待徐州援军,当听说对面的援救就是许褚的一刻,心情何其激动,他先是沉默然后是大笑最后又是沉默,过山车式的心情完全说明了他此刻的心理,最后一步步带着陷阵营走向官道,出了两侧密林,也许在两侧的伏击会有更大的胜算,可此刻高顺却十分不屑,他要堂堂正正的赢许褚一次,光明正大的把他与他率领的近卫军击败。
他一点也不急,缓慢的带领着陷阵营一步步走向官道,他明白,正面战场,步兵对骑兵,重甲步兵对重甲骑兵无异于火中取栗,风险极大,可对于高顺来说,他就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本事从火中取栗,他不仅要赢了近卫军,更要以最残忍最打击敌人自信心的方式摧毁他们的自信心。
所以他现在表现的一点也不着急,好戏才刚开始,羊肉才方下鼎,心急可吃不着热豆腐,只有比任许褚更有耐心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所做的一切,让许褚看起来都更像傻乎乎急着投胎送死。许褚,武榜第七,这个排名被世人所熟知,可就像这个排名一样,根本不具备代表性,将领的武力永远不代表什么,因为战场之上,将领武勇起到的作用几乎微乎其微,不提自刎的霸王项羽,就算是在武榜第一的温侯,对上他率领的陷阵营,也撑不了几个时辰,在这几个时辰内,温侯能杀多少,一百二百最多三百,三百之后呢?到时累也把他累死,这话虽然说的有点大逆不道,但这就是事实。
想到着,高顺的脚步骤然停下。
目光所及,远方一阵烟尘飞起。
很快那位熟悉的老对手出现在面前,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勒马停兵,朝着他大嘴咧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右手便指向了左手中的九耳八环象鼻刀,然后右手伸展,做了一个下劈斩首的动作,异常挑衅的动作。
盔甲覆盖着的高顺看到这一幕跟着笑起来。
杀人与被杀,曾经这是他在开战前挑衅对方的手势,却没想到今天看着对手做出来挑衅他,有些自嘲的手势,让他猛然间想到了一句老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所以他笑了起来,忘记了使出这样羞辱人的手势,拔出环手刀,露出了森寒刀刃。
挑衅只是激怒对方的手段,对于许褚,没有必要!
~~~~~~~~~~
远方的交战声让徐州正在艰苦奋战的几人终于露出了笑脸,兴奋了起来,难以抑制,甚至就要欢呼出声了,援军来了,他们的龙骑军,徐州军以及沛县守军就要到了!
张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只剩下一人?我要将袁军杀得一人不剩!这一刻他展现出了暴虐的一面,大笑着叫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啊!”
不管是张承还是赵云现在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援军的身上,而同样的,徐州援军的抵达同样使得吕布军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如洪水绝提,向徐州军猛扑而来,汹涌澎湃,巨大的喊杀声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可不管敌人攻势有多迅猛,徐州军就像是横亘于此的万年焦岩,面对奔腾而至的洪水不为所动,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靠着血肉之躯,抵挡着敌军雷霆般的攻势。
吕布在军前驻马而立,观望着敌阵。
越到最后关头,越能看出一支成熟部队的韧性,这样的决心是他生平仅见,如果并非敌对,吕布会发自内心的赞赏这样的士兵与将领,当然如此对手也同样值得尊敬。战争初期,他以为会很简单的拿下徐州城,而且也朝着他的预想发展,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却发现徐州这块骨头要比想象中的更难啃,这也就是他刚才对徐州军为何下了一个韧性的评价,可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他有些羡慕,也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部队之中不止只有陷阵营、并州狼骑才有这样的韧性。
这些感慨,也只有在战局已定时才会有,因为战局已定时,会让他想到更多。但是现在的局势,让他又担心起来,因为徐州援军抵达了,这将影响到整个战局,眉头深锁,异常担忧高顺、张辽那边的情况。
“速度派人过去打探下他们的战况。”
“诺!”
看着亲兵离去,他又望向了战场,曹性、侯成、宋宪、魏续带领着部队向徐州军冲杀而去。
吕布军战鼓雷动,号声激昂,直冲云霄,而徐州军却也一点不甘示弱,虽然他们的鼓手、号兵乃至于传令兵都变成了步兵冲杀在前,可他们却靠着吼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竟然盖过了敌人的鼓号声。
到了现在,他们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坚持了下来。
而随着侯成、宋宪、魏续与曹性的杀来,战况再一次被扭转,徐州军开始疯狂后退,此刻傲立战场之上的四员战将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远方的赵云大吼一声,他方才下去休息不久,不得已再次提枪杀上战场。
赵云提枪杀入战场,虽然战局并没有扭转,但最少徐州军再也不似方才那般节节败退,就这样双方陷入到僵持之中,双方你来我往,战况胶着。
望着迟迟无法拿下的战场,吕布脸上神色彻底愣了下来,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伤亡代价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一击攻破徐州军。
“全军出击!”
这一声令下,预示着徐州城血战真正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徐州之战(28)
新月如钩,月满如盘,光洁的月光洒下照射在并州狼骑士兵身上拉出了道道长影,他们整齐排列在张辽身后,一脸坚毅。
张辽带领并州狼骑一万人马守在官道一侧一条偏僻小路,他从斥候处得到准确消息,关羽一句率领龙骑军从此抄小路秘密绕道前往徐州,得到消息后张辽第一时间迟奔而来,只是部队行进未久,侧翼官道之上便传来激烈的厮杀声,面颊立时变得冰寒起来,难道消息有误,当即派出亲兵前往官道查探官道之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战斗发生。
很快去而复返,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说:“张将军,是高顺与徐州骑兵交上手了。”
“敌骑?有多少人?是龙骑军吗?”
“不是,是刘澜的近卫骑兵,看起来人数最多三千人领头的将领正是上次见过的许褚!”
“居然是许褚?”张辽心思飞快运转着,看来徐州援军是分兵了,而他得到的消息也可以从此时出现的许褚身上得到证实,关羽应该是真的从小路而来。
云长,这一天终于又来了。
杀一人是为贼,杀一万人,又是什么?
他清楚,关羽也清楚,只不过两人对此的理解却大为不同,既然无法以口舌说服对方,那么就用破天戈做个了结吧,我会全力对付你,当即张辽下令部队点起火把,不必掩藏身形,结阵迎敌。
说完,张辽带领部队挡住了这一条前往徐州的必经之路。
~~~~~~~
“轰……轰……轰……”
很快,大地开始颤抖,并州狼骑将士齐齐抬首,远方一支骑兵队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铺天盖地地猛扑而来,那滔天气势让他们激动万分,这不是他们与龙骑军第一次交锋,但这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交锋。
并州狼骑与幽州突骑之间的交锋。
并州狼骑不论是士兵还是主帅开始激动,从未有过的激动。
张辽看着面前那道最熟悉的身影,难掩心中激动之情,当关羽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刻,张辽勒停了方才无比骚动的坐下宝马,破天戈被他抬了起来,指向了关羽,方才的激动已经荡然一空。
张辽武榜之中排位并不算太高,可是他绝对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将领之一,虽然就像吕布所说的那样,他的锋芒因为在吕布的背后被隐去了太多,所以世人少知其名,可在将领之中,他还是有着很高的名声,没人会也没人敢去轻视他,包括关羽,曾经汜水关前战胜国张辽的关羽。
这么多年过去,关羽在成长,张辽自然也在成长,关羽遇到瓶颈,可以说数年如一日,可张辽呢,关羽无法给出答案,也许与他一样数年如一日,也许一日千里,现在他的实力也许早已在关羽之上也未可知。
关羽不敢大意,当然不是他改了心性,而是对张辽的了解,他的心性,和自己很像,所以他不敢也不会露出半点轻视,更何况,他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并州狼骑,也足够关羽小心翼翼的了。
其实从他从梧县赶来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了两人敌对的情形,甚至当年在丰县时两人也有过提及,按照二人当时的说法,都不愿在战场上与对方为敌,可世事就是如此无常。
面对着对方彼此不善的目光,可终究还是耐着性子,算是朋友之间的默契,见面了总要给对面一个面子,之后是死是活那也是后话而已。
两个老友看着彼此,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密友,
此刻却显得那般突兀。
对峙的时间很短,关羽先动了,他现在是更急的一方,自然无法与张辽比耐心,再说眼见着徐州城近在眼前,他也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早结束这里的战斗,早点支援徐州,确保子龙哪里可以安然无恙。
关羽和龙骑军已经跃跃欲试,战马都开始躁动起来,瞬间龙骑军便在关羽的率领下发起冲锋,关羽一马当先杀向并州狼骑,张辽也几乎同时指挥并州狼骑杀向龙骑军,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青龙偃月刀不断挑翻敌军,战马趟过敌军死尸与马尸,关羽与龙骑军将士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疯狂的战斗上演了。
此时此刻,关羽没有选择与张辽先斗将也正是出于时间紧迫,所以全军冲锋,可是很快他却发现面前出现了张辽的身影。
他急着结束战斗,而张辽却一直在寻找着他,从一开始就奔着关羽杀去。
关羽使出青龙刀法,关刀如蛟龙出海猛向张辽砍去。
就像关羽所料,如今的张辽又岂是汜水关前的张辽,旋风戈法大开大合,一时间居然杀了个难解难分,要知道从始至终关羽就没有托大,一交手就使出了青龙刀法,可张辽哪有当年汜水关时一副土鸡瓦犬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强强对话,与他杀了个难解难分。
这般交手,绝对算得上是两人巅峰一战了,但就胶着程度来看,可远逊汜水关前的关羽与吕布交手,当然那时的关羽守多攻少,而如今的二人却是你来我往,杀了个难解难分。
两人一个稳一个猛,招招玄妙,关羽开战之前就已经预料过与张辽对上短时间肯定难以分出胜负,被他料中了,现在他就算想尽快结束战斗也没有希望,所能指望的就是龙骑军能够尽快击溃并州狼骑。
可要击败并州狼骑又岂能容易,如果龙骑军乃是重甲也许还有希望,可是为了急行军一路来都是轻骑军的招数,就算交战也没有换甲,可想没了重甲的优势想与大汉朝三大骑兵之一的并州狼骑能短时间分出胜负来?
龙骑军与并州狼骑战况胶着,同样关羽与张辽也是互有攻守,尤其是后者,经过这么多年追随吕布走南闯北,再也不是汜水关前初出茅庐的毛头青了,与关羽交手一点也不慌乱,破天戈连连挥舞,招招都是致命一击。
关羽突然放声大笑一声,显然对张辽的成长感到惊叹,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表现给予肯定,而相应的则是使出浑身解数,只见他青龙偃月刀一转,舞动如风,却乃是杀招青龙二点额,招数诡异,直朝张辽当头砍去。
一身锁子甲的张辽破天戈立时挥击格挡,挡下了关羽杀招,青龙二点额的威力他早已领教过,早就向吕布请教了如果破解暗劲的法门,此时关羽使出杀招,却被他瞬间破解,不仅如此,甚至还就此发起了反击,反守为攻,破天戈向关羽直刺而去,可就当张辽以为大功告成的一刻,却见偃月刀如同幻影一般出现在破天戈前,随即“砰”的一声,破天戈被劈在一旁,立时一道闷响声如同春雷一般在场中炸响。
关羽硬接了张辽雷霆一击,原本赤红的脸膛变得更红了,而发觉关羽在聚气的张辽又岂肯作罢,再蓄后力,猛然向他再挥破天戈,关羽提刀防御,将张辽泰山压顶的一招挡下,此刻关羽气息絮乱,张辽猛然发力下压破天戈,眼见戈刃距离他的面门越来越近,后者咬紧牙关,使出浑身气力抵住破天戈,背后衣衫尽湿,额角冷汗直流,破天刃就在面门前,稍有差池,今日他可就真要去见阎王了。
一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使出浑身气力与致关羽与死地,一个拼尽全力,咬牙坚持,不断抬升着破天戈,到得最后,只听其骤然大喝一声,声贯九天:“给我起!”
这一声吼,好似有着魔力一般,只见张辽手中破天戈缓缓被抬起,最后更是猛然间被弹射而
开,连身体都因惯性向后而倒,若非他双腿紧夹着马腹,说不得就被这一弹之势连人带兵刃一同弹飞出去了。
呼!
呼呼!
逼退张辽的关羽喘着粗气,而张辽同样不好受,平复着五脏翻腾的气血,微微颤抖的手臂,凝视着喘着粗气的关羽,突然之间,两人齐齐大笑起来,好似这才是应有的交手,如果方才两人不管谁得手,那这一仗也着实太无聊了些。
瞬间,两人再次迎向对付,尘土飞扬间,紧攥在掌心的青龙偃月刀朝着面前张辽猛然砍去,关刀呼啸,气机凌人,只听得关羽再次开口:“文远,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情!”
“那就最好!”
张辽自然不知道关羽这是在虚张声势,不敢怠慢,破天戈猛然刺出,精准的向前一甩,立时又将关羽这气势凌人的一击化解了。
只是破解虽然容易,可关羽厉害的后劲却让张辽大呼一声槽糕,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也着实犀利了一点吧。
关羽借此一击,由之前的劣势反占了先机,向张辽再次杀来,而无路可退的后者也不得不紧咬牙关,以攻代守,抢先一步向关羽发起反攻,一时间,刀来戈往,你死我活。
两人交手连连,喝声不断,看得周边两军目瞪口呆,这等交手,不管是龙骑军还是并州狼骑可都未曾见到,至于看温侯交手,那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压制,像眼前这样势均力敌可从未有过,而龙骑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关羽与敌交手,又何尝不是瞬间解决战斗,哪有像今日这般战了个奇虎相当。
两人你死我活的交锋让周边交锋的士兵齐齐热血沸腾起来,然而就在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的一刻,只见得关羽气势陡然一涨,就见青龙刀高高抬起,如长虹贯日猛然挥下,立时涌起万道刺眼白芒,关羽瞬间落下,急速朝张辽劈落。
这一刀砍下出,张辽只觉疾风灌耳,头顶如同多出一日一般,晃人眼目,本能抬戈格挡。
砰!
致命一刀在落下的一刻被张辽破天戈轻轻一撞,擦着张辽身侧滑落,差之毫厘,关羽便能大功告成了。
虽然这一刀落空,可这一击实在凌厉,收刀的一刻,就见张辽长臂与胸前甲悉数破碎,鳞甲散落,心惊肉跳。
青龙追魂!
张辽说出了关羽这一招的名字,看似镇定轻松,可内心早已起伏,胆战心惊,可不等他说出第二句,却发现关羽收刀后再劈一刀,嘴角抽搐,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迎击。
偃月刀不曾迟滞,斜劈而出,朝着张辽砍去,呼啸生风,迅若雷霆,却乃是后发先至。
张辽不敢怠慢,破天戈向前一扫。
两人出手,不管怎么看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击,可兵刃碰撞的一刻却发出了铿锵入雷震的炸响声。
而在另一边龙骑军与并州狼骑的交锋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并州狼骑强不强,在关羽眼中,他不强。
首先龙骑军的前身是幽州突骑,与并州狼骑、西凉铁骑并称为大汉朝三大骑兵,也就是说并州狼骑的战斗力最多只能与幽州突骑相提并论,与幽州突骑精锐中的精锐龙骑军比起来,差了可就不只是一星半点。
这还只是龙骑轻骑兵,如果换做重甲龙骑军,并州狼骑就更没有一战的可能。
这绝不是关羽自信,要知道龙骑军的强,除了近身搏杀之强外还有骑射之恐怖,这一点相较于并州狼骑来说,就差了太远了,不论是弓箭还是强弩,并州狼骑都无法与龙骑军相提并论,这主要是因为龙骑军选兵将往往都是从辽东骑兵中挑选出其中的佼佼者,格斗要强,控弦要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骑术要佳。
万里选一选出这么三千多人的将士,可想其战斗力有多凶悍。
反观并州狼骑,就如同现在的辽东骑兵一样,招募骁勇搏杀之战士很容易,可是要同时掌握格斗、控弦以及骑术的士兵却太稀少了,这也是为何在大汉朝会出现各种以招募胡人组建的义从军团的原因所在,毕竟农耕文明的汉族百姓却是无法与游牧民族相比。
所以关羽有自信,也有信心相信龙骑军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绝不是仅仅一项,而是龙骑军各方面都要优于并州狼骑。
一旦交锋,就没有输的道理。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徐州之战(29)
虽然关羽与张辽斗将,可是周仓与裴元绍乃至于管亥三人却指挥着龙骑军与吕布军大战着,三路龙骑军大举进攻,其实这时候最好披重甲,但一路疾驰再加上援救徐州刻不容缓根本就没机会换甲,再说并州狼骑也不会给龙骑军机会。
两军肉搏开始,龙骑军的战斗力很强,但并州狼骑同样也不弱,更何况冷兵器时期的交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眨眼间便有数十名龙骑军被砍翻落马,或死或伤。周仓双目充血,龙骑军对他们来说那可都是宝贝疙瘩,别说眨眼间损失十多人,就是一个,那也够他揪心滴血的了,大吼嗷叫一声,直奔阵前。
周仓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着管亥与裴元绍,几乎是在周仓与敌展开交锋的同一时刻,展开队形的三千龙骑军呈半月形梯次杀入战团,中路以周仓为首,左右分别是管亥与裴元绍,虽然龙骑军兵少,但常年跟随在关羽身边的他们都明白压缩并州狼骑纵身的重要性。
中路,周仓纵马飞奔,双锤飞舞如风,势如破竹,每一击落下便会将一人砸落下马。
而在左路,裴元绍大刀虎虎生风,一刀下去,一名并州狼骑便会被斩为两段,死状恐怖,惨烈至极。
相比于周仓、裴元绍的大杀四方,同为黄巾三杰的管亥此刻明显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一个人,完全不用龙骑军的助力便将并州狼骑杀得哭爹喊娘,他在徐州,绝对是最被低估的一员战将,以他的实力,在关羽帐下为校尉,别说是关羽了,连刘澜都觉得屈才了,就算管亥无法与关张赵相提并论,但绝对能够像周泰、徐盛那样独领一军,可奈何管亥有自己的想法,心甘情愿在关羽帐下为将,对此刘澜也不好强求,也尊重他的选择。
就如刘澜与关羽对管亥评价的那样,他不仅仅只是如张飞那样的武夫,而是真正能够独领一军的,是以在他的率领下,不管是龙骑军还是他自己表现的都要比另外二人处更优秀,如同一把巨斧,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如注。
一点带活了三路,一时间龙骑军如一股滔天巨浪,瞬间席卷了全场,近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并州狼骑淹没在汹涌澎湃的巨浪之中,溅起浪花无数。
龙骑军很快接管了与并州狼骑的战斗,差距被不断拉大,可就在这时,敌群之中突然杀出一骑,大吼一声向管亥杀去。
来者只是张辽帐下的一名校尉,名叫董福,一点也不出名,但无疑他是如今并州狼骑最有远见的一位,他清楚想要破龙骑军,管亥乃是关键,所以除掉管亥才是关键。
看着杀奔而来的敌将,管亥虎目一瞪,带领龙骑军冲杀而去。
这一仗关系着能否尽快援救徐州,只要打破敌人堵截,就能够长驱直入,直抵徐州,为此,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敌将一路砍杀而来,所遇龙骑军无不是被他一刀砍为了两段,虽然龙骑军身手要比并州狼骑强很多,可是在他面前,无异于土鸡瓦犬,和他交手,简直就是找死。
很快,一路畅行无阻的敌将便杀向了管亥,而后者双眸也同样虎视眈眈盯向了他,一脸的不屑,管亥自然看出了敌将的目的,想要在数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人如果不是真有大能耐就一定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笑一声,杀向敌将,而后者也移动战马,迎向了管亥,远远看到敌将身材十分雄伟,远比方才在远方看起来高大,面色蜡黄,好像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西归。
这幅尊容,他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管亥,却是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就管亥这幅尊容不让人轻视都难,舞动大刀直指管亥,大喝一声:“来将通名,某董福刀下不斩无名之将!”
“管亥!”朝董福奔驰而来的管亥回了一声,随即两人便杀向了对方,对于管亥来讲,董福这名字太陌生,其实就算是董福的大哥董禧,对管亥也是陌生的,这样的校尉,实在没什么名,就好像管亥一样,除了在徐州之内名声极大,望眼天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而董福与管亥无疑就是代表人物,他们在各自军前都是声名赫赫的大将,可在对方眼中,则是默默无名的小卒,同时朝着对方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说了句:无名小辈不知死活后便向对方砍杀而来。
在二人眼中,在龙骑军与并州狼骑眼中,对面敌军无疑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人,现在大放厥词,等下就让你脑袋搬家,这完全是因为对对方的陌生所致,可有一点龙骑军要比并州狼骑知道更多的一些内幕,那就是他们的管亥校尉那可是自降身份在关将军帐前效命,所以对面的这无名小将,最多也就是猖狂一时,等不了多久,脑袋搬家了才叫你追悔莫及。
多少龙骑军心中都清楚管亥校尉的实力,就算是正在与关将军交手的张辽来了估摸着短时间内也休想轻易赢下管校尉,更何况是这么个无名小卒呢,此刻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静待局势发展。
“杀!”
两人瞬间交手,一刀一枪两杆兵器瞬间出招数回,互有攻守,虽然尚未分出胜负,可这一连的交手下来,对付的实力却也试探出来了,管亥不在留手,舞动长枪,枪尖前探的同时向左一滑,直接扫向董福手腕,后者向一侧及时避,躲过管亥这一招的同时举起手中达到,朝着他的脑袋劈来。
刚才的一番交手,管亥早已试出了眼前人的手段,平常的很,于这样的小虾小蟹交手,连五成力都不用使,长枪瞬间变化,趁着董福反应不急之时猛然向他前胸刺去,对这一击,管亥有着十足的把握,连三合都没用,便将他挑落下马。
管亥斩了董福,龙骑军兴奋的大喊大叫,更加勇猛的向结成阵势的并州狼骑杀了过来。而校尉被杀的并州狼骑很快又稳住了阵型,防御着管亥带领的龙骑军。
此刻管亥一马当先向着敌阵冲杀而去,长枪如出水长龙,对着并州狼骑士卒就是刺了下去,这世上并州狼骑与幽州突骑的兵甲武器最为相似,携弓、用刀、带枪,而并州狼骑则还会佩带一样事物,那就是手盾。
而幽州突骑再经过刘澜的改良之后,手盾被撤了下来换上了手弩,幽州突骑因此防御下降,可相应的攻击加强,这在与胡人交锋时,尤其是远程用长弓,近程用手弩的杀伤力远比手弩重要的多。
所以三大骑兵如今可以说攻击最强为幽州突骑,防御最高为西凉铁骑,而并州狼骑则最为均衡,可反过来看,最均衡的并州狼骑反倒最没有特长,进攻没幽州突骑犀利,防御又比不上西凉铁骑,排在第三还真别不服气。
管亥看着持盾的并州狼骑又一次如同群狼一般冲来的时候大吼一声,长枪猛然向前一次,也许是斗将结束消耗太大的原因吧,这一枪居然直接就捅到了敌兵的手盾上,被刺中手盾的并州狼骑在马上居然连反应都没有,这让他看傻眼了,不应该啊,之前的并州狼骑军遇到他这样的突刺,就算不直接刺死,那也直接就被他刺落下马了啊。
就在他疑惑之时,此刻挡了管亥一击突刺的并州狼骑士兵五脏六腑早已翻腾似海,他只觉一股大力传遍周身,热血翻腾,现在的他哪里是没反应,而是处于假死状态了。
管亥见其连反应都没有,当即再刺出一枪,第一枪精准无误的刺入了并州狼骑士兵的前胸,跟着攥着长枪柄部的手掌一转,心脏便被绞烂,抽出长矛,立时溅出一蓬鲜血和心脏的碎屑,虽惨不忍睹,但这员士兵却走的异常安详,并没有感受到最后的痛苦。
而此时裴元绍那边,率领着龙骑军的他几乎是以同管亥相同的手法一连砍飞了数名并州狼骑军军士,敢用盾者,都是被他劈下臂膀,没用手盾者,那就更不用说了,没了防护的他们在他面前简直就只有待宰的份,长刀飞舞连砍眨眼睛便一连砍倒了一大片并州狼骑,裴元绍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人了,杀得他高呼大喊:“兄弟们,随我杀并州狼骑啊!”
他两人这边痛快,周仓那边也不甘落后,两柄铁锤恐怖非常,然而并州狼骑又岂会那么容易对付,三人率领的龙骑军开始时确实势如破竹,一路所向披靡,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并州狼骑终于展现出了属于他们的韧性与骄傲,一时间龙骑军就像是石牛入沼,再也难以向前突进一步,更别要想再突破他们的防线。
双方形成了对攻的局面,彻彻底底混战在一起,你砍我杀,各不相让,一时间昏天暗地,死马盈野,躺尸遍地。
斗将之中的张辽与关羽虽然生死对战,可不时还会观察战场交锋的情况,看着如今的局势,久经沙场的张辽心中不得不赞了一声刘澜帐下的龙骑军果然不是易与之辈,战斗力之强悍远非并州狼骑可比,要知道他们只有三千人,而并州狼骑却足足一万多人,这么大的优势,几乎是三千剿一千的优势,都没有让并州狼骑占到半点便宜,张辽想不赞叹都难。
可是称赞归称赞,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扭转这样的局面,可他分身乏术,如何能亲自去之后并州狼骑扭转不利的局面啊,不过,他没法指挥,同样关羽也无法指挥龙骑军,一场战斗的胜负也许看士兵的训练,看武器铠甲甚至看士气,可是一员优秀将领的存在,却往往会影响战争最后的走向,相比于天下闻名的关羽,如果让张辽和他同时去指挥部队进行对战的话,他还真没有信心战胜关羽,这也是为何他会选择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拖住关羽与他斗将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他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已经达到了,那就是拖住龙骑军,不让他们前去救援徐州。目的达到,再加上随着时间推移并州狼骑人数优势在一点点显现,再加上龙骑军长途奔袭,体力本就不济,如今这番大战,消耗起来变得就越快,这几点下来,龙骑军被拖住完全在他的考虑之内。
甚至他可有预料到,用不了一个时辰或者只需半个时辰,敌军将彻底被击败,这就是以逸待劳的好处,可有说张辽之所以敢光明正大的阻击关羽,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反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因为从交战初始,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所以他要正面一战。
这一点张辽明白,关羽也明白,甚至管亥周仓等将也知晓,只是时间不等人,他们没有办法,人家已经站到面前了,哪有不应战的道理。
说实话在他们眼中并州狼骑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战斗力并没有多么强横,可是因为各方面的因素,精锐如龙骑军在他们面前反而变成了一棒子乌合之众,想再像以前个个以一当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样一来,人数上的劣势也就被无限放大,并州狼骑也就变得难以对付,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并州狼骑的攻势反而一波猛过一波,让一直与关羽苦苦交手的张飞反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甚至还借此影响关羽的心态。
而关羽就算不管不顾,可两军的事态多少也影响着他的心境,与张辽的交锋自然就变得越发困难。
“周仓、管亥、裴元绍,你们三个现在还不拼命,要等到什么时候!”被逼急的关羽朝着三人的方向大吼一声,现在必须要靠他们三人来带动整个龙骑军了,不然这一仗可就危险了。
远方三人脸上一阵青红,羞的无地自容,高声回道:“将军,我们知晓了!”
三人也不多解释什么,确实有这功夫解释,还不如努力杀敌!
“兄弟们,杀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徐州之战(30)中秋快乐
周仓大叫一声,再次冲杀向并州狼骑军,只是如今龙骑军的情况实在不妙,看着再次冲上去的龙骑军,笑意盅然的张辽摇了摇头,说不出的得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周仓杀入敌阵之后却是一路披坚执锐,势不可挡,而他所率领的龙骑军,则紧随在其身后,一路砍杀,杀入敌阵。
并州狼骑军虽然同龙骑军一样阵型严密,但碰上了拼死的龙骑军,士气急转之下,好不容易搬回的局势现在又变成了龙骑军一边倒的杀戮,屠戮着并州狼骑,很快并州狼骑军就发现了虽然他们人数上占尽优势,可对敌时都处在下风,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的情况再一次出现。
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的场面随处可见,这让并州狼骑损失极为惨重,狼骑军虽然努力抗敌,想要扭转劣势,可碰上拼命的龙骑军却只有被灭杀的结局,一时间并州狼骑杀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
立时记得并州狼骑两员大将张汎、董禧哇哇叫,这两人一个是张辽兄长,一个董福之弟,都乃是并州狼骑的大将,虽然拼尽全力扭转局面,可是面对龙骑军的并州狼骑只要刚有起势的苗头,就立即回被周仓或是管亥带军冲击过去,将其杀退,而后龙骑军便会蜂拥而来,以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尽数格杀,斩杀殆尽。
裴元绍杀得气喘吁吁,回头看了看身后早已杀得筋疲力尽的龙骑军,此时连番的冲杀早已让龙骑军倒下了足足三百多人,眼中充血,心中泣泪,伤亡太大了,再继续下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倒下,他有些不愿意再这么耗下去了,先退下来,最好等到主公率领大军赶到再与并州狼骑军一决雌雄,可是他话刚说了一句,就被周仓直接拒绝了,他自然清楚如今这个局面十分危险,可是现在绝对不能撤,徐州城危在旦夕,等主公到了,很可能他们就前功尽弃。
不得已裴元庆只好继续率军冲杀,用周仓的话,这一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别说现在付出三百人的伤亡代价,哪怕就只剩下三百人也坚决不能撤。
裴元庆再一次率军在战场厮杀,虽然依旧占据主动,可是毕竟龙骑军现在就是凭着一口气,连番的冲杀势头早已大不如前,但依然强势,替张辽指挥战场的张汎与董禧二人神彩各异:“这伙龙骑军简直就是疯了。”
张汎皱眉,道:“是啊,不过这很正常,如果是我们来援徐州城,只怕也会想他们一样,只要能尽杀向徐州城,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在所不惜。”
董禧狞笑,道“是啊,既然他们心急,我们不如先防着,没有道理现在跟他们硬拼啊。”
“不错,只要以守带攻,坚持到温侯夺下徐州城,到时温侯率军赶到,徐州军哼哼!”张汎捻着胡须,颇为得意道。
就在两人商议对策的时候,龙骑军与并州狼骑的大战激战正酣。
龙骑军冲击着并州狼骑军,突破了前军,如果能够一鼓作气杀透了去,周仓等人相信这一仗他们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现在的龙骑军战斗虽强,只是突然以守带攻的并州狼骑军却也战线出来他们的战斗力,顽强抵抗着龙骑军,一时间想要彻底突破并州狼骑军显然是不大可能了。
周仓不甘心,管亥也不甘心,都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功亏一篑,可是面对并州狼骑军的顽强阻击,龙骑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残酷的厮杀,无休无止,并州狼骑军无法后退,龙骑军无法前进,谁都奈何不了谁,可龙骑军的损失却在不断加大,面对着人数占优的并州狼骑军,无法继续前进的龙骑军就只有后退一条路。
管亥如同不知疲惫的猛兽,虽然不停地喘着粗气,可手上的长枪却从未停歇,浑身浴血的他早已变成了一具血人,如同来自地狱的血修罗,恐怖,狰狞,在恶魔一般的管亥面前,并州狼骑几乎毫无反抗的实力,完完全全只有待宰的份,也正是这种心理,让并州狼骑军死在管亥手中者不计其数。
完完全全的,并州狼骑军刚扭转的局势却被管亥以一人之力反转,看着眼前一切的张汎、董禧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们自然清楚有时候人力会有多可怕,可是对他们来讲,对面如果是关张赵,哪怕是将军张辽、高顺或者是温侯他们都不会感到意外,可是一个从未知名的管亥却如此悍猛,这可怕人力,难怪会让他们惊叹。
两人觉得,并州狼骑军在管亥面前好似土鸡瓦狗一般,交战的并州狼骑军彻底胆寒了,张汎大叫一声:砍下管亥首级者,赏千金,职升三级!
也许此时只有重赏之下才能将管亥的脑袋提来,为此张汎不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惜付出再大的代价。
好像是心有灵犀,张汎看到了远方交战的张辽,兄弟之间的目光在瞬间交汇,有赞赏更是得意,然后张汎咧起嘴,笑了起来。
兄弟给了他勇气,可是就在他要亲自出马的一刻,另一员校尉韩安已经冲杀了出来,杀向了管亥。之前的董福被杀韩安就已经怒火滔天了,此刻听得张汎下次重赏,立时冲杀了上去。
一瞬间两人便厮杀在一起,只是一个闪身,管亥长枪便刺了出去,韩安挥刀急砍,不想管亥长枪如蛟龙出海,瞬间便精准无比的刺穿了韩安的胸膛。
张汎瞪大了眼珠,韩安的能耐可要比董福厉害多了,可没想到居然比董福还要不济,只一回合就被管亥刺落马下,鲜血从他的胸腔内喷出,如同喷泉一样,张汎惊呆了,并州狼骑军彻底恐惧了,方才还一个个向管亥冲杀而来,现在则一个个纷纷后退,害怕再杀上去立时就送了小命,没人愿意继续去送死。
并州狼骑军何时变得如此怯懦,完全是被管亥杀怕了,可是当他们纷纷后退之际,数百把长枪便抵在了他们的身前,张汎派出的执法队在这一刻出现了,不得已并州狼骑军只有继续硬着头皮朝龙骑军杀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在并州狼骑以往的战斗中并不常见,可以说是他们仅有的一次,但这确实让并州狼骑军有了再与龙骑军交战的勇气,可是这样被迫杀来的龙骑军,莫说是管亥,就是周仓和裴元绍也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找死!
三人率领着龙骑军大喝一声后便朝着并州狼骑冲杀而去,一马当先的管亥一枪刺死一员并州狼骑,挑起他的尸骨高高举起,然后大喝一声狠狠摔落,正中并州狼骑军,并将其砸倒尽数砸倒。
这一幕再一次震惊了并州狼骑,就连指挥的张汎都吓了一跳,用力眨着眼晴,这一幕太过震撼了,以为他只在兄弟张辽乃至于温侯身上才见过如此骇人一幕,没想到现在只是区区的一员龙骑军校尉就有如此能耐,就像是战神一样,让人震撼。
管亥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而在他的带领下,龙骑军士气为之一振。
战场在疯狂进行中,两军陷入了疯狂杀戮中,并州狼骑被不断杀戮着,同样龙骑军也被疯狂砍杀着。每时每刻都会有并州狼骑战士死去,每时每刻同样也会有龙骑军被砍落下马,倒在血泊之中,哀嚎而死。
两军凄厉的惨叫声经久不息,陷入疯狂之中的管亥从杀戮中惊醒,他发现因为他的贪功冒进反而造成越来越多的老兄弟们一个个被砍落马下,这些人可都是随主公从辽东走出来的兄弟啊,甚至很多人比他加入主公还要早。
这些人经过了黄巾之乱,经过了汜水讨董,更经过了冀州徐州丹阳都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是因为自己让他们战死,自责的的大叫一声,瞬间变得更为疯狂,冲了上去,将面前的并州狼骑军连刺杀了数十人,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数个血窟窿,鲜血连着破碎的内脏流出,惨不忍睹。
管亥低头望了眼这些惨死的老兄弟,默哀只是一瞬间,就不得不继续投入到战斗中,这一次不再轻兵冒进,而是带领着龙骑军厮杀。带领着他们反抗杀戮着并州狼骑!
就在龙骑军开始大举进攻的一刻,突然大地开始抖动起来,越来越剧烈。
“轰……轰……轰……”
大地在颤抖,龙骑军将士几乎是齐齐抬首,远方刘澜率领的徐州军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敌军猛扑而去,那滔天气势让他们瞬间热泪盈眶。
激动,从未有过的激动。
在局面始终无法打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这一刻龙骑军别提多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了,尽情欢呼着,喊出了那个大家都极为熟悉的身影!
“刘使君!”
刘澜一马当先,屠龙刀不断挑翻敌军,战马趟过敌军躺尸,刘澜与徐州军将士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而此时,龙骑军的士兵们亦在尽情呐喊呼叫宣泄着他们此时的激动心情,远方主公带领的徐州军如一股洪流瞬间冲垮了并州狼骑军的防御,霎时间,血腥的杀戮上演了。
一骑绝尘,刘澜在马上的袭击让敌军瞬间慌乱,使敌再难对他们构成防御,虽然龙骑军率领的多是步兵,可是步骑的结合却让并州狼骑彻底溃散,张辽明白剿挡住徐州援军与刘澜的重要性,一旦让他们通过,向徐州支援而去,温侯将彻底失败。一面卖了个关子撤离与关羽的斗将,一面回到并州狼骑军中组织兵力拒敌,加紧防御着龙骑军与徐州军两军的合力围剿。
刘澜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着陈果与杜普,带领着徐州军士卒杀向并州狼骑,而此刻周仓、管亥与裴元绍则带领着龙骑军越发勇猛的杀向他们,更何况此时关羽已经回阵,有他带领,更是无往而不利。
厮杀越来越激烈。
徐州军从龙骑军侧翼杀入战团,中路以龙骑军主将关羽为首,左右为刘澜与周仓几人,瞬间便彻底掌控了战局。
中路,关羽纵马飞奔,偃月刀飞舞如风,每一击落下便斩落一颗人头,从不落空。
左路,刘澜屠龙刀虎虎生风。一刀斩下,并州狼骑便即被劈为两段,死状恐怖。
相比于刘澜与关羽两人的大杀四方,之前早已震慑敌胆的管亥无疑是最让并州狼骑恐惧的存在,所到之处,竟没有任何抵抗,都是四下而逃。
有了徐州军的支援,龙骑军彻底发挥出了其强大而恐怖的战斗力,如一股洪流,瞬间席卷战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并州狼骑军淹没在汹涌澎湃的洪水里。
从徐州军出现的一刻,并州狼骑军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兵败如山倒,几乎是瞬间溃败,无奈之下,张辽不得不做出向北退兵的决定。
向西则会将敌军引入高顺处,得不偿失,向后也就是东方则会带着龙骑军撤向徐州城,更非明智之选,只有向北撤兵,也许还有一丝逃走的可能,甚至能够将徐州军吸引过去,为温侯争取更多的时间。
率军撤退的张辽深深回望了一眼关羽与刘澜,对于龙骑军,他并不陌生,曾经就有过交手,厉害但因为人数的原因不值一提,可是现在冒出来的徐州军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刘澜用了多久,这样的部队在讨董时可还没有,也就是说没用几年就练出了这样一支精兵,若非是他亲眼所见,也不会觉得徐州军当真如传闻般那么厉害,现在见到了如此厉害的骑兵,张辽能不发出这般感慨嘛,怪不得当年让他们吃紧苦头的江东军会败,他还记得当年孙坚率领的江东子弟军作战是如何的勇猛,几乎可以说那是他见过的当今天下最勇猛的步兵,可是这样的步兵在徐州军面前居然不堪一击,当时他与高顺交流过,怀疑是因为孙坚的原因,毕竟他的儿子孙策太年轻了,败在刘澜手上不意外,可现在看来,遇上这样的徐州军焉能不败啊!
这可不是孙策父子的原因了,恐怕就算当年的孙坚也不是他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徐州之战(31)
近卫军犹如一把巨斧,向陷阵营猛挥而来,劈山断水,势不可挡。
可是,不管近卫军的攻势有多迅猛,陷阵营好似是那横亘于此的万年焦岩一般,面对奔腾而至的洪水不为所动,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下了近卫军连番进攻。
眼前的局面,使身为主将的许褚心情有些沉重,还记得丰县之战后主公与他谈起过高顺麾下的陷阵营,他当时对这支部队多少有些不屑一顾,认为近卫重甲军所向无敌,陷阵营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耐。
可是眼前的局面,好似如同当日的情景再现,陷阵营挥动着环手刀,就好似主公所说的那样,再一次对上近卫军后非但没有再像前次那般不堪一击,反而大杀四方,一时间近卫军拿他们还真就连一丝克制的办法都没有。”
许褚终于明白了足够当时为何会说什么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无敌,只不过是别人初次面对,还不熟悉,等人家反应过来,专门克制你的时候,就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世间万物可不就是这一物降一物来的嘛。
当时许褚还并不能理解主公这番话,在啊心中,强如近卫重甲军,这天下的部队又有能拦下脚步,一旦遇上还不是横扫天下,可是现在再次遇上了手下败将陷阵营之后,却发现变了天,进攻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居然反被陷阵营借势反击,让近卫军损伤惨重。
好在,当时他的不以为然被主公及时点醒,虽然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却也有了警惕之心,这在当时看来有些多此一举,可现在许褚才发现是如何的实至名归,立时使近卫军的损失减到了最低。
这样一来,陷阵营为他们准备的床弩威胁虽然化解了不少,可近卫军在想冲破陷阵营的防御就难上加难了,不得不承认,陷阵营这一回真是准备充足,居然用上了床弩,可他也不得不否认,对付重甲军不管是他的骑兵还是陷阵营这样的步兵,最好的手段,无疑就是用床弩铁箭狠狠的射杀他们,也只有床弩这样的巨矢才能破解被重甲防护的甲士。
近卫军不敢前进,陷阵营以守带攻尤其吃到好处之后就更没有主动进攻的道理,在这样的相峙下,许褚等不了了,徐州情况危急,他怎敢再此逗留太久,不过有一点他来时是与云长分了兵的,所以这样的顾虑也就变得不那么迫切了。
希望云长能够尽快赶过去,还有子龙一定要坚持住啊。
可是他的希望很快破灭了,从云长处传来了消息,他那里也遇到了吕布军的阻截,这就使得他必须要与陷阵营决战了,当即下令部队一刻不停,向敌军再次发起进攻。
许褚带领着部队陷阵营士兵冲杀而去。敌军的床弩阻止着近卫军前进的步伐,但却并不能阻止近卫军前进,很快两军便再一次交锋在一起,
两军发出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到了现在,近卫军仍有如此高昂士气,让高顺瞪大了一双眼珠,他真的很难理解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近卫军为何还有如此高昂的战意,居然能够迎着巨箭杀来,面对巨箭就好似看待小儿玩物,一点也不害怕,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这样的敌人是他前所未见的,不,他见过,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陷阵营,扫过了每一名士兵,从他们的脸上,他们大叫着,和大喊着杀过来的近卫军极其相似,八百对三千,重甲对重甲,只是兵种不同。
他的神色起了变化了,刘澜怎么可能组起这样一支骑兵啊,他这八百人几乎可是耗尽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才勉强组建起来,而刘澜却能够轻松组织三千人,兵刃铠甲都好说,可是兵员就难凑了,如果他知道龙骑军是重甲轻骑结合,却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高顺心脏在剧烈跳动着,震撼着徐州的家底,而且这个年代想要训练一支精兵的难度太大了,可以说在丰县,他这八百人几乎耗尽了大半的物力,尤其是食物,不然士兵哪有力气训练,而在这一点上,早在当年矿山刘澜就注意到了,没有油水,更别提蔬菜,吃饭以米面为主,可光吃饭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体力承受刘澜新式练兵法,为此刘澜专门在矿山以及后来辽东加大了养殖蕨菜培育蔬菜的规模,尤其是畜牧业,不仅加大了养殖规模,而且因为距离东胡较近,换取也方便,这就保证了士兵每顿能吃到荤腥,而且这件事一直是田畴在负责,最后彻底保证了辽东军的膳食,而现在虽然徐州还无法与辽东比,但也正在改善,这也是为何徐州之兵能够更为精锐的原因,放眼天下,能像刘澜这么大力气把物资投入在底层那些最不起眼的士兵身上的,还真不多。
而且随着蔬菜的推广,再加上当年刘澜在矿山整出的平底锅,使得刘澜治下的百姓都大为受益,为此沛县的市集都出现了专门贩卖蔬果的市,增强体质的效果一点不弱于城内校场,而这些潜在的,只怕远不是现在高顺所能理解的。
毕竟这个年代,战乱饥荒,能让老百姓吃上米面饿不死就已经是极大的善政了。
看着许褚一马当先,大喊大叫挥舞着象鼻刀左右冲杀,疯狂的喊杀,疯狂的砍杀,那样子如同猛虎,他忽然想起,眼前人不正是被称之为虎痴的嘛?
近卫军在虎痴的带领下攻势越来越猛了,陷阵营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和我冲啊!”
高顺亲自出马,在他的带领下发起了对近卫骑的反冲锋,八百人的陷阵营如同嗜血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杀向了敌军,这一反突击立时杀了近卫军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攻势如潮,高顺发威了,只一霎那,近卫军开始疯狂后退,此刻傲立战场之上的高顺如同神兵天将,持着大刀,傲立在战场之上,看着疯狂撤退的近卫军军扬天大笑,而身边的陷阵营将士同时大笑出声,吼道:“陷阵军,威武!”
因为高顺勇猛的表现,近卫军又一次的冲锋不得已败退下来,这已经不知是近卫军第几次被他们击退了,可许褚却知道,不等再拖了,一定要尽快突破陷阵营的封锁。
“抓紧时间休息!”看着后退的近卫军,高顺快速传达着休息的命令,他不确定近卫军下一次进攻会是何时,正因如此,抓紧休息就变成了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
很显然许褚突破陷阵营的心情就如他所料一般,退下不久,便再此发起猛攻。
望着战场,许褚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短短的距离,区区八百人的步兵,却让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而更为耻辱的是至今还没有突破敌军的阻击,这简直就是自近卫军成立以来最大的耻辱,望着一具具堆积起来的尸体,咬牙切齿,再次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血战再一次开始。
平静了没有分分钟的战场再次响起了震天喊杀声。
感到头疼的显然不只是许褚一人,同样也有高顺,在前一次交锋后他就知道陷阵营的大敌出现了,为此他专门研究了对付近卫军的战法,可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近卫军虽然无法正面突破他们,可这般不间断的进攻却势必会将他们耗死、累死!
许褚喘着大气,呼哧连连,可再累照样挥舞着九耳八环象鼻刀迎向陷阵营,就算此刻兵刃如同千斤万斤,也咬着牙挥向来敌。
可是近卫军有韧性,陷阵营同样有韧性,咬牙坚持到了最后,近卫军再一次被击退,他们太过顽强了,超乎想象的顽强,照这样再战下去,许褚敢肯定,短时间内,别想杀出重围赶到徐州,现在他必须要另寻他法,必须要改变现状,不能再一根筋的在这里耗着了。
陷阵营堵在官道之上,近卫军很难正面突破,经历大小数十次战斗居然没有向前推进十米,这让许褚头一次赶到交战会如此头疼,让他束手无策。
虽然就战局来讲,近卫军占尽了优势,可是因为从一开始这片战场就是陷阵营所选择好了的,所以近卫军很难发挥出全力来,没有纵身,无法发挥全部的破坏力,反而使得陷阵营能够较好的给予近卫军以毁灭性打击,使得他们每一次冲锋陷阵都会陷入到无休止的缠斗之中,这使得近卫军在连番的冲击下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虽然只有五百人,但这在近卫军的战史上,却无疑是损失最惨重的一回,让他们始终逗留在原地,无法向前推进哪怕一步。
他现在想绕道,从云长的方向向徐州支援,可心中却又极不甘心,付出这般惨重的代价,如果不将陷阵营击破,怎么对得起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不让陷阵营付出代价的话,怎么向那些死去的同袍交代!
可是,他又不愿继续耗下去,两个声音苦苦纠缠,最后许褚下令部队再次出击,最后一次出击,如果这一回能够彻底突破陷阵营那就最好,如果突破不了,那就只能退往关羽那边,从他那边支援徐州。
打定主意后,许褚便下达了进攻的指令,近卫军再一次猛攻向陷阵营,杀人与被杀,前进与后退,每一刻都会付出惨重代价,但他们依然悍不畏死拥向敌军。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肉搏战,血腥且残酷。
陷阵营的防御再一次岌岌可危,这一回许褚可是彻底拼了命了,一阵冲杀,叫得陷阵营立时阵脚大乱。
而见到这一幕的许褚,交战以来终于露出了一抹得意笑容,为自己的坚持感到高兴,不然又怎么能将陷阵营杀得屁滚尿流?看到近卫军大杀特杀陷阵营,他笑得越来越灿烂,如果照这个局面继续下去的话,陷阵营毕竟惨败,现在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起来,兄弟们,就按照这个样子杀敌啊!
内心嘶吼的许褚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近卫军能够尽快歼灭敌军了。
这样的局面出现的颇让高顺头疼,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在预料之中,虽然大战持续,体力的过度消耗会让陷阵营很难再保持初始的战斗力,这让战场看起来陷阵营确实处于了劣势,可是就如他一开始所料的那样,陷阵营体力耐力到达极限时,按理说近卫军也应该到达极限了啊,可是他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近卫军不仅是骑士士气始终高昂,就连战马都没有出现一丝疲态。
这一点对陷阵营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虽然他与近卫军交战过,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持久战却没有过,如果一早知晓的话,那高顺就不会一开始就这么拼,他会各合理的调配陷阵营的体力来应对近卫军,如果是那样,眼前的近卫军别说是占据优势了,只怕早已被他们攻破了。
近卫军再一次发起的猛攻,攻势异常犀利,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精锐中的精锐,杀人手法娴熟,而反观陷阵营,何尝不是如此,可以说他们是吕布军最为精锐的存在,如同刘澜龙骑军、近卫军一样的存在,他们的反击,现在也许受累于体力不再像之前那样犀利,可是再是疲军的他们依然有着恐怖的战斗力,虽然不在勇猛,虽然节节后退,可是近卫军想要收割他们,却也困难。
两军陷入到了混战之中,在官道之上交缠不休,现在的局面,两军都别想轻易撤退,当然进攻就更不用说了,这无疑是许褚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重甲骑军发挥的是什么,就是重骑的冲击力,如同重型坦克那样无坚不摧,可是无法奔跑移动的坦克停留在原地,那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有一层盔甲,可是在陷阵营士兵的包围之下,死亡也就变得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徐州之战(32)
许褚大笑起来,对眼前的局面满意至极,他就说嘛,近卫军还能被败过一次的陷阵营打败喽?现在虽然损失了不少近卫军,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很不错的嘛,虽然胜利来的晚了一些,但防御还是被他们彻底攻破了。
高顺不得不带着陷阵营收缩防守,拼死阻击。
现在可不能后退,不到时候,只能死守,哪怕到最后一人,也不能后退,为主公夺下徐州城争取时间。
不成功便成仁!
在来徐州前,军师陈宫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得到夺下徐州城的消息,不然就算陷阵营全军覆没,他们就只能一直坚持到底。
而在此时,救援了关羽方向后刘澜一边亲自前往徐州,一边派遣关羽前往许褚处帮忙,部队风驰电掣向着官道的方向赶来。
关羽如一道闪电,一马当先驰向官道,那边的情况虽然还无法明确,但正因如此,才需要更快的赶过去,帮助许褚尽快突破防御,一并向徐州援助而去。
关羽疯狂打马,突然,远方出现了细微声响,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方的战斗声越来越响,喊杀声震天动地,可想战斗惨烈程度。
关羽靠近战场,军情十万分紧急,他的拳头被紧紧攥紧,恨不得现在就提着青龙偃月刀杀入重围,大喊一声:“部队加紧行军。”
此刻,许褚正在阵前挥舞着象鼻刀,带领着近卫军与陷阵营进行决战,可陷阵营的防御太顽强了,开始占据的优势又被陷阵营给搬了回来,而且越来越猛,用不了多久,就又被反攻了回来,许褚气得大叫,难道真要绕道?
许褚此刻心中是无比屈辱的,甚至说极其不甘,而反观高顺,则一脸的得意,为了全局,他和他的陷阵营将士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现在陷阵营将士几乎是全凭着一口气坚持着,他们必须尽量拖延时间,将徐州援军拖延在战场之上为温侯争取夺下徐州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以为将再一次成功的时刻,从远方旷野之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战马的奔腾声震天撼地,一时间整个天地好似都震颤了起来。
夜色之下,高顺深深望了眼远方昏暗的黑暗空间,骑军,这可时刻从这个方向赶来的骑兵会是什么人?是文远?又或是龙骑军?
如果是后者,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亦说明文远已经战败,如果是前者,那就说明文远已经守住了龙骑军,待这里已解决许褚,那徐州……
一想到这里,高顺的一对双眸便迫不及待的瞅向了黑暗旷野之中,现在的他与许褚一样心中无比期待答案揭晓的那一一瞬间,然而很快,冰火两重的心情出现在两人的面向,旷野中响起的号角声已足以说明了一切,来者是徐州军。
很快夜色下,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丹凤眼与他的眸光相会,无比犀利,曾经在丰县,他与这道目光有过如此对视,而那时,两人尚属友军。
这一刻的高顺心情早已沉到了九渊,气愤急了,陷阵营只有不过八百人,在之前的战斗中阵亡过半,现在这数百人马,便是对付近卫军都异常吃力,更何况是对付支援而来的徐州军?
而且听那动静,支援来的人马没有五千也有一万,与近卫军一旦汇合,陷阵营瞬间就会被破。
“快,快,速速撤退!”高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还不忘派亲兵向徐州传递败退的消息。而此时,随着关羽的出现,端牛角号声的响起,高顺的笑声响彻夜空,虽然没有亲自击垮陷阵营,但云长的到来却同样让他兴奋,举起右臂,象鼻刀高高被他舞动在天际,兴奋地大叫起来:“云长来了,兄弟们,杀敌啊!”
这绝对是最好的结局,虽然是因为关羽的出现,可却化解了他被迫分兵绕道的尴尬,不然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同僚,三千近卫军居然被八百陷阵营逼的绕道,这事可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想想他就恐惧,尤其被别人笑话都还好,若是被张翼德抓住这把柄,只怕他这辈子都将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比起许褚的激动反应,近卫军可就有点不爽了,他们和龙骑军本来就有点势同水火,都争着谁才是主公帐下骑兵第一的称呼,虽然两军都是从辽东军中选拔精锐而来,但有一点却是龙骑军无法与近卫军相比拟的,那就是近卫军更有近水楼台的好处,在主公身边,获得提升也更容易,这一点素来是被龙骑军诟病的,毕竟他们的升迁,那可是实打实战场搏杀得来的,不像近卫军……
当然这都是两军相互之间针对对方的说辞,龙骑军靠军功,近卫军何尝不是,在徐州,任何人升迁都是靠军功,不管是关羽还是张飞,当然除了周泰和蒋钦,可是人家来投的时候,本就是带着水军来的,可谓是自带体系,而且就算从徐州军或者是龙骑军、近卫军挑选将领,还真没人能做得了水军头领,所以周泰的诟病就比徐盛小很多。
当然了,徐盛被刘澜破格提拔虽然在当时看起来让许多士兵不满,可是自徐盛之后,立功升迁与唯才是举便也成为了之后的主流,在徐州并不是继续死板的追求军功,而是是否有足够的才能。
在选将挑兵这样的规律下,反而更能积极带动士兵的士气,谁也别眼红,有能耐就上,绝不会被埋没,这也是徐州军渐渐强大的因素。
关羽抵达的一瞬间,高顺便下令陷阵营尽快后撤,可陷阵营重装重甲,就算高顺反应速度飞快,可突然后撤,哪能那么容易。在吕布军中,关羽最欣赏的无疑是张辽,而对刘澜,他最欣赏的却是高顺,可惜张辽跑了,关羽到此,就样的天赐良机那就势必不能再次错过,当即下令,务必活捉高顺!
关羽手持偃月刀,带领着徐州军直冲敌阵,朝着将旗的方向冲去,那里一定是高顺所在。
徐州军冲杀而来,迫近陷阵营,眼见徐州军越来越近,高顺不得不再次组织部队防御,可如今兵败如山倒,强如陷阵营,在下令撤兵之后再想组织防御又谈何容易。
为数几个陷阵营士兵,很快就被关羽手中偃月刀挥杀连杀数人,而更多的徐州军与亲卫骑则随在关羽之后向陷阵营开始了疯狂杀戮。
眼前如此局面,高顺哪里还敢继续派军阻敌,眼看着徐州军与近卫军一同将陷阵营击溃,加紧了撤退的步伐。
此刻的近卫军将士疲惫尽显,连番大战,身负沉重铠甲早已让他们难以支撑,可是在这个时刻,他们就算全部卸甲,下马,也坚持着,迫切希望抢在龙骑军前抢先一步歼灭陷阵营。
然而徐州军与龙骑军都只是轻骑,虽然很快追上来,但面对陷阵营,却并没有更好的手段,他们的杀伤力并没有像近卫军那般恐怖。
眼见如此局面,高顺便又停了下来,再次阻止抗敌,如果能率领着陷阵营与徐州军在官道继续僵持下去也不错,这样一来敌将无法支援过去,那徐州岂不是迟早要到温侯手中嘛。
高顺望着关羽飞驰的身影冷笑一声,看起来关羽并没有想象中厉害,或者说进攻与文远一番苦战之后,现在的徐州军并没有实力在对他们进行攻击,这就显得此刻徐州军不堪一击,如果,在几个时辰之前,关羽不是走文远那边而是走官道,结局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模样,那样他还会深深忌惮他关羽,现在嘛,确实不值一提。
部队速速集结,呈密集防守队形,抵御徐州军。
高顺判断的不错,不管是龙骑军还是徐州军,都是疲军,经过连日的赶路,又经过艰苦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的大战,就算徐州军如何精锐,也难免吃不消,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又是陷阵营这样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人数不多,可想在正面突破他们的防御却也没那么简单,此刻的陷阵营就如同磐石般将官道护了个水泄不通,面对如此防御,一时间关羽率领的徐州军毫无进展,甚至被反而被陷阵营反杀了一波,瞬间便有数名徐州军与龙骑军坠马而亡,原本一往直前,拼着命想要赶超龙骑军的近卫军看到陷阵营再次结阵对付龙骑军时的场景立刻傻眼了,他们这些到底是不是人啊,同样是重甲军,自然明白此刻还有如此勇力的恐怖之处,也就是这一犹豫。
让徐州军付出了极大的伤亡,随后近卫军直冲而去,但此时他们都已经下马,卸了甲,与普通的徐州军无贰,虽然冲阵,可是破阵的能耐却是大大降低,但因为他们的参与,人数上的优势却也使得伤亡减少了许多。
场中到处是一副人仰马翻情景,可是不管是关羽还是许褚,却没有后退半步,带着军士一路砍杀,不过关羽毕竟是多年的领兵大将,他看到敌军顽强,立时便率领龙骑军从两翼迂回,绕敌后部。
许褚摇了摇头,轻骑对付重甲与重甲对付重甲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近卫军也能像轻骑军那样攻两翼的话,估摸着陷阵营早被他们击溃了,但可惜重甲军最重的就是正面破阵的能力,如果绕道两翼,反而本末倒置,到时败的更快。
可是轻骑对付重甲,虽然攻击侧翼是破敌之法,可因为受制于地型,在狭隘的官道之上,并不能完全发挥出轻骑军的优势来,面对龟缩在一起的陷阵营,想要破敌,痴心妄想。
而事实也是如此,关羽对敌经验丰富,高顺何尝不是,一发现龙骑军打算绕道两翼进攻时便开始收缩阵型,完全不给龙骑军机会,可有一点却是此刻高顺所忽略的,那就是陷阵营将士太少了,虽然防住了两翼的龙骑军,却防不住证明的徐州军与近卫军,不得已连连后撤。
如此局面,让关羽颇为头疼,敌军的防御太严密了,可当他看到敌军频频后退,却好似找到了进攻方向,当即朝许褚大吼一声,让他指挥徐州军与近卫军,加大对陷阵营的进攻,务必破其一点,以最大的破坏力突破陷阵营的防御。
许褚应诺,舞着象鼻刀当先冲杀,一出手便首先砍杀了一名陷阵营士兵。
陷阵营士兵在许褚的猛烈进攻下身亡,一点突破之后,当陷阵营想要支援已经来不及了,徐州军已经随着他的脚步杀到,瞬间从原本的一点突破,变成了多点开花,而龙骑军趁着这个时机抓住了这难得几乎,趁着陷阵营阵型散乱的一刻从侧翼猛烈发起进攻。
两军左右冲杀,徐州军中路突破,巨大的砍杀声响彻在天际,沉闷的金铁交鸣声响,低沉的闷哼声此起彼伏,原本在高顺眼中防御严密的阵型被瞬间被突破。
大势已去的无奈在告诉心中蔓延,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曾经想要退军的他反而彻底打消了撤兵的念头,逃不了,陷阵营是重甲军,怎么能逃得脱龙骑军的追杀,就算脱甲也无济于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撤军之后又去组织反击。
如今大势已去,无路可退的他带领着陷阵营再次收缩兵力,做好了全军战死沙场的打算。
战死沙场的觉悟一经出现,高顺与陷阵营将士也就变得无所畏惧起来,在告诉的带领下,放弃防守,主动进攻,大喝一声:
“杀啊……”
徐州军与近卫军突破了敌人的防御,可眨眼间,局势却又风云突变,一切让他们彻底傻眼了,一直防御的陷阵营主动进攻,这让龙骑军再难像之前从两翼突破陷阵营的防御。
而陷阵营的冲击无疑是疯狂的,他们直接冲入了徐州军的军阵之中,如同一双巨手,掏入了徐州军的腹心,瞬间对徐州军造成了大量的杀伤,而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的主动进攻,瞬间使得龙骑军再也无法形成侧翼的优势,此刻陷阵营侧翼完完全全都是友军,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州军与近卫军将陷阵营团团围困,互相砍杀。
只不过眼前的局面,却让关羽眼前发亮,如此一来,高顺也就是瓮中之鳖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徐州之战(33)
陷阵营虽然被围,但依旧能够对襄平军造成极大杀伤,而龙骑军又只能干看着,绕着徐州军与近卫军干着急,没有了龙骑军的协助,许褚又撤出了近卫军,虽然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也不能真个不要命似的去送命啊,陷阵营现在是临死反扑,是真正的大杀器,有步兵作战经验丰富徐州军就够了,他们结阵之后,就算陷阵营再猛,杀伤也有个度,比之近卫军莽莽撞撞冲杀上去强太多。
关羽本来就是徐州军的主官,把龙骑军交给许褚指挥后便亲临前线指挥起了徐州军,立时在周仓的率领下,徐州军开始结为圆阵,一时间无数个组合而成的圆将陷阵营围困起来,圆阵第一层也就是最外围乃是巨大的盾兵,之后则为长矛兵与长戈兵,中程按道理应该是弩兵,可弩兵对陷阵营根本就起不到伤害,索性关羽将他们撤了下来换成了刀盾军,在加上龙骑军在周围游曳,可以说这一回就算不将陷阵营全部歼灭,也迟早把他们全部拖垮。
圆阵围着陷阵营快速移动,如同一辆快速转动的车轮,每一刻陷阵营都在承受着攻击,而这一点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因为人数的劣势,陷阵营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而徐州军却能够通过不断的进攻,击杀甚至拖垮他们。
在徐州军不断的进攻下,敌军漏洞变得越来越大,每当出现机会的一刻,徐州军就好似一头猛兽向他们发起猛攻,高顺当机立断,同样结圆阵应对,如此一来,关羽的计划便也落空了,苦笑一声,这就是高手之间的的较量,见招拆招,就看谁的后手更多,办法更多,在这一点上,这个高顺还是有点急智的,难怪被主公所看重,不过因为这样就能够脱困,那你高顺想的就太简单了。
“让开一条通道,让陷阵营走!”
突如其来的将令让所有人瞪大了双眼,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加紧围攻,反而要撤围,难道关将军疯了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所有人都不甘心,尤其是近卫军,他们付出了何其惨重的代价。
关羽以为,这里都是多年的老军卒,他们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很显然,他错了,为此他不得不下了一道军令,违令者斩,军令一下,便是心中再不满,也不得不被迫选择撤围,腾开官道,为陷阵营让开了一条出路。
敌军兴奋大叫,劫后余生后爆发出了肆无忌惮的欢呼声,冲天而起,深深刺痛着所有徐州军,刺激着近卫军战士,一个个咬牙切齿,面色涨红,心中不甘的问着:为什么?
这一刻确实很多人心有不甘,极不情愿的离开,拖拖拉拉,甚至有人还希望能向关将军请愿一回,再攻一波陷阵营,他们保证,这回一定会彻底歼灭敌军。
可是关羽根本就没理会这样的声音,而是更多的去关注那些不说话者,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这其中有很多人一开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更多人则是经过了短暂的考虑之后幡然醒悟,此刻在关羽看来,他们无疑是以后值得培养的士兵,能够成为合格的军官。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们明白,关羽的举措无疑是消灭陷阵营最佳的手段,有的时候进攻并非一味的攻击,有时候收起来再放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就好比围三厥一,一道生门的存在,就是为了瓦解敌军拼死决战的意志。
而眼前关羽的意思便是如此,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如此,这些人无疑能够成为合格的佰长乃至于千长,但更上的部曲督就难免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除非他们能看出来,就算现在放任陷阵营走,他们也根本就走不了。
而真正能主意到这一细微点之人,无疑在少数,背着重甲,连番苦战之后的陷阵营能逃到哪里去?就算还有力气跑,又怎么能逃得出龙骑军上千人的追铺,所以关羽敢下令撤围,是一早就考虑清楚陷阵营走不脱才会做出这一大胆决定的。
在连番交手过后,关羽使出了最简单的一招,看似给了陷阵营希望,却无疑将他们推到了万丈悬崖之前,接下来高顺要面对的压力可就不只两翼的徐州军了,还有自己的内部,这一仗关羽可谓是已经稳操胜券。
可以说从这一刻这一仗已经结束了,关羽已经取得了胜利。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清楚主公已经援救徐州去了,如果不是如此,他还真不能与高顺就么耗下去,正因为心中有数,所以他才能在无须担忧徐州城安危的前提下与高顺周旋,在相对轻松的范围下,那么高顺与他之间的周旋也就没有了任何优势,关羽可以用各种方法来对付他。
两人斗法到了最后关头,高顺不敢下达撤兵的命令,这一点从撤围的徐州军眼中便看了出来,难以置信,不理解为何陷阵营不就此突围,如此一来,他们纷纷来到两翼,加紧了对陷阵营的进攻,出于仇恨他们,出于已经没有继续合围,向陷阵营猛攻报仇,现在,在他们看来绝对是对付陷阵营最后的机会了。
猛烈的进攻,出现的生路,对陷阵营将士士气的瓦解,现在就算是高顺还想继续拼死,陷阵营将士也没有了拼死的勇气于决心,眼前的一切让他现在就算想做出点什么来挽救也没有了任何希望。
“正面突围!”
他用了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借口突围,这也是因为一开始撤军导致的溃败原因让他不得不如此喊,这样一来,同样的撤退,并不会造成大面积的溃退。
高顺带着陷阵营将士部队沿着官道撤退,虽然高顺明白他们根本就走不了,可这样最少能叫士兵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陷阵营有序突围,此刻高顺心中所想早已不是他会如何,而是温侯在徐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虽然他已经把他的情况及时传递过去,可是现在的局面实在是让人担忧。
首先他们打援的两波人马,文远那边早已溃败,他这边也在眼前,也就是说,如果温侯现在还没有攻下徐州,那么徐州之战就宣告彻底失败了,这一战的失败高顺明白其中的意义是什么,一切都完了,他现在莫说是根本就逃不走,就算逃走了又能如何,无根之水无本之木,还真不如战死沙场来得快哉。
此刻的高顺,耳中再也听不到龙骑军吹响的端牛角号声,听不到徐州军隆隆脚步声,更听不到近卫军发出的怒喝声,甚至听不到关羽不断的指挥声以及被敌砍杀的陷阵营将士传出的痛呼声。
此时此刻,在他心中,只在意一件事,回顾着这一战的前前后后,开战之初,不得不说军师陈宫所布置的一切是极为周密的,在当时,他几乎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估计到了,可是为何进攻如此周密的部署最后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高顺现在却是想不通,如果单说这是因为徐州军太强,可无法解释,如果说是他们像沛县之战时没有精密周划也说的过去,可是为何付出了全部努力,最后还是失败了。
无法把优势转化为胜势,也许这才是他们最终失利的根源。
这一仗虽然布置周密,可是对于敌情的判断不明导致最后进攻徐州操之过急,导致最后功亏一篑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也许,在得知袁军撤军之后就应该放弃继续进攻徐州的,继续观察整个战局,再次寻找战机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时候,徐州城就在眼前,却是很容易被冲昏头脑,而且就算他们离开,可是他们离开丰县的消息,抵达徐州的消息也一定会被徐州发现,想撤容易,可再想偷袭徐州城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此刻,当高顺将这一战前前后后彻底过滤一遍之后,一切就显得这一次进攻徐州是那么的愚蠢,可是这些都是假设,而这世上并没有假设,就算有,如果因为袁军撤兵而放弃偷袭徐州,那时绝对又会有人说温侯优柔寡断,放弃了攻破徐州的绝佳时机,他们因为错失良机而彻底成为游魂野鬼,无处安身。
高顺长叹一声,原来,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幻假象,其实他们的大事早已去了,从败退兖州时就已经去了,一直以来的苦苦支持其实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就像高顺所料想的那样,这一仗从一开始其实就是温侯在孤注一掷,一战能否起死回生同样也将跌入深渊,现在看来,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预估错了实力,在这一点上,温侯所能染指的势力,从桌面上来看,刘澜的实力无疑是最弱的那个,但是在一些看不见的比拼中,刘澜又是几大势力中的佼佼者,可是在刘澜腹背受敌之下,他们除了攻他,还有什么选择?
可以说这是最无奈的选择。
他们没得选。
最少在战争之初他们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容他们去选。
如今撤兵的方向在他看来是死路一条,根本就逃不出敌军的追击,也根本就没有所谓安全的
地方。可是,对现在求生的士卒来说,他们眼前这条看似是生路的生路却是唯一的活路,只是这条生路,却是死路一条。
高顺心中无比痛苦,明知是死路却还要去走,就算最终走向死亡,却也只能去走,他们无路可走,他宁肯选择战死,对帐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高顺自问自己有能力控制他们,可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因为知晓结局,所以也就不在坚持,就现在这样,也许能拖更久的时间也说不准。
绝望反倒变成了希望,何其可笑。
但值得他高兴的一点,陷阵营虽兵败却没有如山倒。
也许这算是对多年来领兵的他最后也是最好的告慰了。
追击的关羽试图劝降,可是陷阵营的将士们表现出了他们的勇气,宁肯战死,也绝不投降,这更加让他欣慰。
可是为何看着他们一个个战死沙场,高顺却并没有觉得欣慰,反而变得越来越苦涩
徐州军的攻势一直在继续,陷阵营的士兵变得越来越少,已经开始有士兵卸甲,他们确实很累了,筋疲力尽,可是就算卸甲,难道就能逃脱徐州军的追击吗?
“呼~~!”
高顺长长吐了一口气,想要阻止,最后却还是放弃了,望着身边的陷阵营士兵,何其凄凉,八百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已不足三百人。
现在他就算想找发泄口都找不到,是谁让他变得损失惨重,又是谁让他的陷阵营变得如此狼狈?高顺咬牙切齿,如果开战之初,他能出其不意,也许这一仗会更好一些,想到此,高顺心中满是懊悔,觉得因为他的指挥失当造成了如此困局。
高顺再为此战失败拦责,这一仗他并非是失败的罪魁祸首,也绝不是陷阵营惨败的始作俑者,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再比他表现的更好,以八百当三千,还能始终掌握主动权,这样的成就,最少在吕布军中不会再有第二人,就算放在刘澜帐下,也不会有第二人。
若非是关羽来援,陷阵营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若非是关羽来援,要撤的就是近卫军,就这样的战果来说,你能说高顺败了吗?
可是他却是真真实实的败了。
而且还是惨败!
高顺轻叹一声,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这一仗的失败,他考虑了所有的因素,但是有一点却是他不容忽视的,那就是徐州军的顽强,这一点不管换做是谁都是不容忽视的,若没有徐州城内的守军顽强防守,温侯早就攻破了徐州城,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么多的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关羽攻势凌厉,也不会那么快攻破文远的防御,也就不会导致他现在的溃败,
正是这种种因素导致了最后的兵败徐州的局面,这一仗败得不冤,最少高顺心中就算再不爽,但也心服口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