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 赵云(2)
万万没想到方才那位剑眉星目的青年会是赵云,对他的印象刘澜还是颇深的,在前来酸枣那天他遇到了文丑,而那位与赵洪外貌酷似的青年依然如今天这般频频回头;热切眺望着刘澜,但眼神之中的炙热更多的却是希望和关羽乃至张飞切磋。
没想到他居然是赵云。刘澜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趁着赵云还只是小卒子的时候一定得把他从袁绍那边拉过来?
“主公?主公!”
关羽连声呼唤使刘澜从梦幻中猛然醒来,脸上还保留着醉心笑意,对身旁的关、张二人道:“方才……方才那被文丑唤作子龙的年轻人好像就是我曾在公孙瓒处寻找的那位童渊的弟子,赵云赵子龙!”
“他就是赵云?”对这个名字两人并不陌生,虽说从主公口中得知此人乃枪王童渊弟子,可不管是关羽还是张飞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都不以为然。其人会不会是借着童渊之名招摇撞骗之徒?谁又知道呢,毕竟两人并不知道他的手段到底如何,便是主公刘澜又何尝不是听信一些‘谣言’,所以此时关羽抚髯微眯着眼,满不在乎道:“其人虽仪表堂堂,气势不凡,但看他穿着,显然只是一员小校,如果当真有过人手段,怎会只在袁绍帐下当一员小卒?”
刘澜自然明白关羽话中的意思,可他能说啥,说他是从后世来的,说赵云是在历史上证明了自己确实有能耐的?所以习惯性的忽略掉关羽的质疑,并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另一时空。关羽卖枣,张飞杀猪,可最后不都建立了不世功勋。就算是这个时代两人轨迹发生了不小变化,可张飞还是坐贾屠夫出身。关羽呢不过是卖枣之前的游侠,身份比之现在的赵云又高到哪去了?”
更何况老话早说了,草莽出英雄,英雄不问出身!他刘澜不也是因为一番际遇才从小卒子有了今天的成就,赵云当个小卒又怎么了,还不许英雄怀才不遇了?
对,一定是这样,绝对错不了。哈哈,他一定是赵云。一定是!
可转念又一想,万一是同名呢?万一真让关羽说对了呢?此人并非是赵云,只是和赵云同名的绣花枕头呢?那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不行,明天说不得就去试试他的手段,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云哥一样身手了得!
答案虽然明天才会揭晓,可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得到了赵云的消息,即使他不是赵云,那也要把他收刮过来!就凭他名字中有子龙二字。就算当个吉祥物也不错!
突然刘澜一愣,笑了,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啊,这时代重名确实多。可不管如何重名,字号却不会重,而且方才文丑分明喊的是其表字子龙而非其姓名赵云。如果是名字,还真不一定是重名。可如果是字号,错不了。非赵云莫属!
用不着明天试验了,刘澜已经可以确定子龙就是赵云了,心说:赵云啊赵云,你可让我找的好苦,现在终于找到你了,我怎能让你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回到内帐连看书的心思也没了,上了军榻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天一亮刘澜便醒了,练练刀法吃些朝食,等着文丑和赵云送上门来,可一直到日禺时分也没等来他,一打探原来文丑天没亮就奉命回了河内,算得上是‘噩耗’了,可当听说文丑只是独自离开,骑兵队随袁绍留了下来时刘澜立即前往袁营寻找赵云。
连老天都在给他创造机会啊。
出了曹操行辕到了袁绍屯军大营,在营门前被守营士卒拦下了,士兵并不认得刘澜几人,当前一人更是挺起了长戈,指着刘澜,道:“什么人擅闯营地,还不速速离去!”
“大胆。”张飞立时怒了,上前就要教训教训这没有眼力价的小卒子,可这毕竟是他们的职责,若不来盘问反到有了问题,立时被刘澜拦了下来,并客气的报出了身份。
刘澜在讨董盟军中身份职位是最低一级的,可在这些士卒眼里那可就大的没边了,立时卑躬屈漆,恭请刘澜入营,
可进了袁营之内,刘澜却发现此次袁绍没少带人来,营帐连绵,这可让他去哪找啊,又去问那几位守营士卒知不知道骑兵营文丑亲卫的住处在哪个方向。
士卒为刘澜指出。
大营靠西边乃是步兵营,人数足有三千,而东侧是不到三千人的骑兵营,正中则是颜良、文丑亲卫部队所居住的营帐。
士卒说了好半晌,也不知说清楚没有,干脆吩咐其余士卒谨守营盘亲自带刘澜过去寻找了。
也不客气,尾随士卒身后,来到了硬盘正中一处营帐前。
士卒带到了地方就离开了,刘澜三人走了过去,帐前蹲着数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屁,见到刘澜后立时认出了他,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躬身施礼。
示意几人无须多礼,其中并没有赵云的身影,有些担心赵云跟着文丑离开,立时向他们问起了赵云,几人都很诧异的互相看一眼,不知道刘澜为何专程来找赵云,但还是指了指营帐,说他还在账内呢,同一时刻,已经有眼色活络之人开始抢着带路甚至去唤赵云出来见刘县君了,见此刘澜笑着示意他们不必麻烦了,他去见赵云就好了。
刘澜走向了营帐,士卒们又聚拢在一起,其中一人啧啧叹道:“真没想到这位刘县君一点架子都没有。”
“什么一点架子都没有,那是给咱们太守面子。”另一名士卒在说起太守袁绍时颇为自豪道。
“不错,太守现在可是联军盟主,地位之高无与伦比,自然连带着咱们兄弟也水涨船高,莫说是这位刘县君要客气,就算比他职位大些的郡守州牧那也得客客气气。”
“啧啧啧,说的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就在帐外军士纷纷议论刘澜之时,刘澜与关、张二人掀帘进入了账内。(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招揽
刘澜与关、张二人掀帘进入了营帐。
帐内有十张军榻,其中一位青年正坐在榻前,头也不抬,就算听到了帐前动静,仍擦拭着手中亮银长枪,看来是把刘澜三人当做他的同袍了。
“咳咳!”刘澜干咳数声,青年瞬间抬头,眼中射着凶光,可当看到刘澜的一刻,却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想到什么,霍地站起,躬身施礼:“刘县君好,两位将军好!”
好?当然好了,见到你那是再好不过了。刘澜心想着,口中却是如此说道:“既然你知晓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再自我介绍了。”说着来到他身前,指着被他收拾干净利落的军榻,道:“我可以坐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赵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招呼着刘澜和关羽张飞三人落座军榻后去给三人倒了三碗清水,略显尴尬:“没有醇酒招待县君,只能喝水了。”
“无妨,军营内嘛,一切从简。”
三人一一接过了水碗,象征喝了一口便端在手中。
经过初始的惊惶失措赵云慢慢变得自然起来,到最后脸上更充满了兴奋与激动的神色。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刘澜的眼睛,甚至是关羽和张飞的双眼。
原本两人对赵云并没有多少好感,可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都有不少改观。尤其是关羽,当发现赵云眼中那份崇拜之色的一刻,高昂的头颅自觉不自觉的抬得更高了。而张飞对眼前人更是好感徒生,这眼神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他可不就是以这样的眼神看司马?
相较于两人,刘澜又是另一番感觉。顺眼,再见赵云怎么瞅怎么顺眼。这感觉可要比当初在辕门时好上许多,当然有这样的感觉还不是因为终于找到了赵云,心中欢喜,心情自然舒畅。
略一寒暄,刘澜直入主题,虽然心中已然肯定赵云的身份,但还是确认,道:“子龙,不知你可是常山真定县人?”
“小子正是冀州真定县人。”
赵云心中一怔。刘县君怎会知晓自己贯籍的?
他哪知道刘澜已认识他二十几年,不过那是在电视,在书中。
听赵云亲口说出“正是”二字,刘澜才算彻底吃下一粒定心丸。果然不错,他就是赵云赵子龙,五虎将终于又被我找到了一人。
心中高兴,脸上却万万不敢表露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和赵云闲聊着。问着家长里短之类的话。
从谈话中可知赵云家中还有一位兄长和幼妹,当刘澜听赵云说起兄长在右北平从军且多年未有音信时,立刻打包票可以为他在右北平打探他大哥的消息,并询问赵云大哥的姓名。可赵云却迟迟未说,刘澜不知道他有何顾虑,可既然他不说。也就没有再问了,反而在心里想着前戏都做足了该不该现在就招揽赵云一事上。
招揽历史猛人刘澜可没少碰壁。无数次被拒绝让他自然清楚现在决不能走错任何一步,不然赵云可就真离他而去了!
该怎么办?刘澜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首先当然不是碰运气,而是因为现在赵云尴尬的处境,以他现在的身份,提出招揽的成功率起码超过五成。
打定主意,刘澜学着穿越小说中的猪脚一样,自我感觉王八之气四溢后开始招揽,什么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啦,什么汉室将乱啦,诸侯群雄逐鹿、欲扶汉室等等说了一大堆,未曾想满头黑线的赵帅哥全然一副欣赏独角戏的样子,直等刘澜深情并茂的一番演说后,委婉拒绝:“袁将军四世三公,恩惠渤海,我辈子民;心向往之,云虽不才,也知董卓乱国;为报汉室,才来从军。虽只是小小弓手,但袁将军贤名远播,手下能人无数,云寸功未立,被任命为马弓手已是大大的恩典,又岂敢奢望其它。”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云深信,凭云的能力,有朝一日,定会得到袁将军赏识!”
在袁军底层的赵云一直无法出头,这让他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如果他的能耐当真了得,为何不受袁绍乃至文丑赏识?可刘澜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更因刘澜的招揽而提升了自信心,无论如何也要在袁营闯出一片天地,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赵云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在袁营之中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刘澜知道他的出现使赵云坚定待在袁营的话一定悔不欲生,但他并不知晓,此刻在他眼中的赵云是对前程充满了百倍信心,是深信自己绝不会久屈人下。
正是这样的自信,让他在说到被袁绍赏识时,精光熠熠的双眸更难得的露出了期许之色。
他有着远大的抱负,超人的自负,虽然被他婉转拒绝,但越是这样的赵云,刘澜才更喜欢,如果他当真虎躯一震赵云就要抢着投靠,这种人刘澜反而不敢用。
也许,现在被赵云拒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少他的拒绝坚定了刘澜一定要招揽他的想法。
现在也许还没有能力说服赵云,但这将是一场持久战,坚定了信心,有过无数次失败经验的刘澜明白现在决不能让他心存芥蒂,不过从结果来看他并没有在赵云身心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套用一句泡妞绝技那就是没人当真会对悦己者憎恨。
相想也是,这几日曹操每日里好酒好肉送过来,还不时表达对他的招揽之意,可他除了避之不谈效劳一说,还不是和曹操有说有笑的?
刘澜当然不会去做打工仔,之所以模棱两可,还不是知道此人是日后最大的的劲敌!虽然比任何人都想除掉他,可能吗?不能啊,没了曹操,联军成不了事,最少无法逼迫董卓迁都长安,反而还有可能被董卓所败,如果是那样,大汉朝就乱不了,最多就是董卓彻底掌握权柄后逼献帝禅让,而这才是刘澜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也是他当日前往卞水救下曹操的原因,现在的大敌是董卓,想成事那曹操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赵云对刘澜心存好感当然不是因为刘澜所谓的悦已者容,更不是为自己预留后路,而刘澜的折节下交。
在他最无助的时刻,若不是刘澜的出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未来会怎样,也许就此沉沦也未可知!
赵云的目的如此简单,而结识了赵云的刘澜自此之后一举成为诸侯当中最忙碌的一个,频频出现在袁军营帐内!
没人知道他这是唱得哪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做,就是要等到有一天赵云觉得袁绍这里不好混,想换个工作环境时,能头一个想到咱就可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计议
第七百三十五章
迁都工作在密谋筹备之中,雒阳城弥漫出的躁动气氛越来越浓郁。可不知迁都的消息是不是被泄露了出去,雒阳城开始流传迁都这一消息,已经饱受风浪的雒阳百姓立时人人自危起来。
一时间反对迁都的压力猛然高涨起来,但朝中重臣却又十分不解前线‘捷报’频传,董卓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迁都,或者说迁都只是传言?不知道,但因为迁都牵涉到各方利益,不管是何党何派,都纷纷来见董卓,想摸摸他的低。
董卓矢口否认,各叛贼在会盟之前就往雒阳派出了大量间谍,在加上他们本身就在雒阳城内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管是探听军情内政还是散布流言制造混乱都不困难,现在‘汉军’在关东连战连捷,雒阳城突然冒出迁都的流言蜚语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一定是联军连败之后故意制造出的消息,想让朝中重臣自乱阵脚,甚至是想让雒阳百姓人心惶惶。
经过东汉二百年发展,雒阳早已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人口上百万,世世代代都在洛阳城的百姓有哪个愿意背井离乡,朝中重臣乃至于皇室又有哪个愿意抛弃宗庙社稷,我若真要迁都,那必然要生祸乱,如果雒阳乱了,人口足有百万的雒阳城岂不是要面临灭顶之灾了么?
当说到流言一定是东关诸侯卑劣用心之时,董卓立时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关东叛匪他们这是要让雒阳城毁于一旦啊。”
群臣们全都选择了沉默,是被董卓的演技欺骗了吗?当然不是。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关东诸侯干不出来,但你董卓却干得出。
群臣纷纷离去。当日董卓将要迁都的消息更加疯传开来,绘声绘色,一时之间原本陷于迁都流言之中的雒阳百姓更惶惶不可终日了。
雒阳的局势在一点点变糟,而董卓现在在雒阳所掌控的禁军部队不过才万人,当初为了对付联军,他派驻守在雒阳的牛辅(注李催郭汜乃牛辅帐下)西凉主力前往了孟津小平津一线,而被调回雒阳的并州军又被他派往了荥阳前线,如今局势变得严峻,董卓立时找来李儒商讨对策。
李儒所居住的院落异常安静。这种安静已经习以为常,每日批阅文牍到深夜,侍女、兵士也就养成了白日了蹑手蹑脚的习惯,可今日才到辰时李儒就被屋外的喧嚣声吵醒,起身查探,却发现是老丈人身前近卫在吵闹,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董卓招他前往议事,而他院内的士兵却以他在休息为由拒绝通传,这让李儒大为光火。训斥了守卫一番便回屋草草洗漱,然后跟着相国亲兵赶到了相国房前。老远就听到了相国房前有妇人的哭泣声,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及到房前。却发现一名被折磨不成样子的妙龄少女被亲兵们扛了下去,目送而去,李儒走上台阶高声报道:“相国!”
“爱婿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堂内响起了董卓声音,李儒这才开门而入。董卓端坐在一水黑色布置的大堂正中主位,主位略高。其下左右两边各设四席,示意李儒在右手位落座后,董卓才说道:“这么早把你叫来,还是因为流言的事情,这事只有你我两人知晓,可现在怎么闹得满城风雨,是谁泄露出去的?查清楚没有,还有那些大臣现在都快把吾逼疯了,快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尽快改善!”
“相国,臣已在查证流言出处,正如您说的那样,此事实属绝密,只你我二人知晓,绝不会泄露出去,而臣在探查之时却根本找不到一丝头绪。”
“查不出来?”董卓暴怒了,就差大骂他是废物了。
“虽然查不出幕后之人,但其隐藏如此之深,却可以确信一点,这消息应当不是从相府走漏的消息,而是有心人刻意要引起雒阳百姓恐慌,好从中取利。”
“这个时候用此等卑劣之计除了三河士族还能有谁!”董卓神色变得冷酷:“迁都之前,老夫先把这些三河士族杀个干干净净,以泄心头之愤!”
李儒万万没想到董卓居然升起了要将三河士族悉数杀尽的念头,心中不禁咯噔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董卓可就真成过街老鼠,要人人喊打了。李儒立时沉下心来,他太了解董卓的性格了,既然说出来,那就一定做得出,必须得像个办法改变老丈人这一疯狂想法。
“相国,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安定人心,如果这时候去动三河贵族,只怕就中了有心人的奸计了啊。”
“有心人?你是说此事与关东联军也有关联?”
“就算无关,可最终受益的仍是联军啊。”
董卓冷哼一声,现在他还真不在意关东联军,可董卓不怕李儒却怕啊,忙不迭的劝道:“若杀三河贵族,相国将彻底结怨士族,不仅是关东士族,更会是关西士族,那时我们就要面临灭顶之灾,还请相国三思啊,决不能再让关西士族在站到袁绍他们一边了啊。”
董卓冷哼一声:“就算我不动三河士族,关西士族就会真心帮我了吗?”
李儒正色,道:“但关西士族却不会像关东士族那般直接起兵反对相国啊。”
董卓犹豫起来了:“那就这么放任三河士族不管,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李儒阴笑,道:“其实三河士族不是不能杀,但杀也要找个借口杀,所谓师出有名,就算我们灭其满门,其他士族也不会有太多不满情绪。”
董卓立时哈哈笑道:“爱婿已经有谋略不成?”
李儒笑着献出一条毒计来:“相国要杀三河士族,大可尽杀关东叛军之戚里、宗党,如此岂不争是名正言顺?其二,即灭其族,必抄其家,这些士族数百年积累,家资巨富,正好收没,以做军资!”
一直以来,不管是百姓还是士人都说武人心狠手辣,像他董卓还有皇甫嵩那可是百姓口中的头号屠夫,可要真论起狠毒来,和这些文人一比,他们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董卓啧啧感叹李儒的手段,这么阴损的计策都被他想了出来,笑道:“不错,不错,此计当真不错,不仅能杀三河士族以解心头只恨,还收没其家资以助军资,最关键一点还不会引来士族群情激奋,这可不就是那个,那个,一石三鸟嘛!”
董卓大笑着,半晌才又说,道:“流言之事既然已有了解决办法,那再来研究迁都之事吧,这事必须要谋划周祥,决不能出半点差错,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稍有不慎,西凉军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就会转为劣势。”
“不错,确实该仔细计议迁都后该如何防范关东联军!”(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计议(2)
董卓、李儒两人在房内仔细推敲着迁都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尽可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时间很快从天明来到了午夜,议事前董卓曾吩咐灶屋各备一鼎炖牛肉和炖羊肉,此时在灶屋内足足放置了八鼎牛羊肉,每鼎少说热了不下三回,虽说肉煮烂了,可却失去了本有的劲道,不符董卓口味,只能换新肉重煮,一来二去灶屋出现数十鼎肉也就不足为奇了。
相较来说董卓吃饭还是按时按点的,而灶间这些厨子都是来自北宫尚食房,当今天子与先帝都伺候过,像今日这等情况遇到的可不只是一两次,而这位来自西北的董相国口不叼唯独好吃口牛肉,相较于先皇灵帝在世时那才是真正折腾人。
但因为灵帝吃饭没有规律他们反而有了应对这方面的经验,知晓这些大人物们忙起来‘废寝忘食’所以在准备食材的时候都会多备上几份,就怕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
灶间不时派人来打探一番情况,也就是离得老远观望下有没有什么动静,哪敢真去厅中去提醒相国该吃饭了,以前还好有胆子大的去李儒,借他之口劝相国吃饭,如今李儒也在屋内,谁敢去找不自在,若是惹来相国大发雷霆,那小命立时不保。
就在灶间伙夫等候之际,终于来人催促备食了,灶间众人立时抬着煮着牛羊肉的两口大鼎与酒瓿到了董卓房内,此时屋内只有董卓一人盯着地图,李儒并不在。将酒肉放下之后陆续退出,良久。李儒去而复回,看到他的一刻。董卓满是横肉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样了?”
“都妥了,还有一事需向相国禀明,牛中郎将已经到了,正在厢房等候相国召见。”
这么快?董卓没想到牛辅来的这么快,立时招牛辅前来晋见。
董卓帐下有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五大中郎将,牛辅居首并非是他的才能当真了得,而是因为他与李儒一样都是董卓的女婿,自然受到他的信任。而他帐下也汇聚了不少日后名声显赫的武将,如李傕 、郭汜、樊稠、张济等。
牛辅很快来到厅内,一脸风尘的牛辅见到董卓的一刻便躬身施礼:“中郎将牛辅见过相国!”
“没有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牛辅身材健壮,典型的关西大汉,但又不似关西武夫粗鄙少文,算得上是西凉军中难得一见的人才,但相较于徐荣、胡轸几人却又不算什么大才,但迁都这事干系重大。再加上李儒力荐,董卓也就选定了牛辅,其实最初按照他的想法最佳人选更倾向于徐荣,可李儒一句汜水关还有一个朱儁让他彻底改变了主意。最终决定把徐荣留在汜水关也好就近监视朱儁以及抵御关东联军。
“多谢岳丈!”
董卓示意他与李儒都落座后,说道:“瞅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接到命令之后就动身了吧,正好我们也未吃食。让灶间再炖一鼎羊肉。”
都是现成的炖肉,很快便即端了上来。直等厨子退下后,牛辅才忧心忡忡的说:“孩儿听到一些传闻。传言岳丈要放弃雒阳迁都长安?如今受累流言,雒阳百姓人心惶惶,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可就真要不战自溃了!”
董卓和李儒相视一眼,董卓笑着试探,道:“爱婿对此事有何看法?”
“没什么看法,这一定又是那些三河士族在背后捣鬼!”牛辅凶神恶煞道:“照孩儿看,就一个字,杀,将三河士族都杀个精光,雒阳才算真的安全了。”
“杀是要杀的,但不能都杀。不过他们有一点并没有说错,吾确实要迁都,而且近日就会迁都!”说着董卓霍然而起,敛容沉声,道:“对于迁都一事我已和文优(李儒字号)做出了妥善部署,首先,我已下令董越、段煨两人在迁都之后率兵屯驻华阴与渑池,而你则需在迁都后放弃孟津转而渡河前往安邑驻守,对长安形成第一道防御。其二,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派所部西凉军秘密渡河前往安邑,记住在撤守安邑之前万万不能与联军开战,以免走漏风声。第三……”
董卓说得口干舌燥,去取酒樽却发现尊内空空如也,正要发怒,才想到侍女都被挥退了,只得亲自去盛酒,同时对一边的李儒,道:“具体的事宜由你来讲吧。”
“其实相国已经说的很详细了……”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道卫卒响声:“启禀相国,骑督吕布奉命求见!”
吕布也到了。董卓大笑一声:“快宣吾儿入堂见我!”
一身鱼鳞甲的吕布当大步入屋,发现牛辅的一刻脸色一连数变,浑身不自在的来到堂前,对董卓躬身施礼,道“臣骑都尉吕布拜见相国!”
“奉先赶回来了。”董卓招呼着他落座后,面色骤然严峻,转向吕布,道:“吾儿可曾在荥阳大营听说近日在雒阳城内流传开来的流言蜚语?对于这些流言蜚语驻守在荥阳大营的军卒有何动静么?”
荥阳大营以西凉军、西园军和并州军组成,但却以改编后的西园军人数最多,是以雒阳有什么风吹草动,董卓首先关心的便是荥阳大营。
吕布沉吟摇头,道:“孩儿并未听说到什么流言蜚语,在荥阳大营之中,也没有什么异常,所有军士都在紧张备战。”
对这样的结果董卓还是很满意的,可以看得出徐荣治军还是很有一套的,并没有叫士兵受到流言蜚语干扰。董卓满意的点点头,可脸上的笑容却在吕布一脸疑惑之中好似变脸一般骤然变得冷酷严峻,沉声道:“最近雒阳雒阳流传着吾要迁都长安的流言,甚至已经有雒阳百姓开始逃亡了。”
“孩儿愚钝。”吕布完全没理解董卓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躬身请罪道。
董卓脸色难看,道:“如今联军大兵压境,大汉朝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我儿难道还看不出迁都势在必行吗,可迁都这等本该隐秘之事却不知为何被三河士族察觉,放出声来,这打乱了吾既定好的迁都计划,不得已只能加快迁都。说到这董卓却是恶狠狠的咒骂起来,道:这些该死的三河士族,必须要给予他们一点惩戒!”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吕布能不明白董卓招他带兵回雒阳的原因吗,立时起身道:“孩儿懂了!”
“很好,不过你得辛苦一趟,现在就去将与关东叛军有所牵连的三河士族全部拘禁起来处死,收没家财,还有一事同样也需要你来去办,就是皇家陵墓和公卿坟冢,在迁都之前你要尽数挖掘,收尽冢中珍宝,此两事能办妥否!”
“义父放心,若有差池,孩儿提头来见!”吕布慨然领命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贾猫鼠
吕布领令后向董卓告退。
同时董卓又叮嘱了一番牛辅,后者立时也向董卓请辞,想要连夜赶回孟津布置派兵驻守安邑一事。
在董卓要求吕布连夜扫清三河士族的一刻牛辅就感受到了岳父对迁都一事的急迫,虽然并州军、吕布不过就是岳父豢养的一条狗,干些恶心事,可从替岳父分忧的角度上来说,他又不愿意被并州军压一头,所以便打消了在雒阳住一晚的念头,立时请命返会孟津。
看到爱婿急着要走,董卓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难明微笑,当即答应。
牛辅起身,辞别董卓之后转身离开,不过临走的一刻还不忘抓起了一块羊肉,出了屋,立时狼吞虎咽起来,到了府门前已经吃了个干干净净,满手油脂在衣甲上擦了擦,翻身上马,一股旋风般离去。
两人前后都走了,李儒也即告辞离去,走到门前,身体如同被雷击一般,赫然转身,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作揖,道:“孩儿该死,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两人!”
“谁?”
“若要迁都,马腾与韩遂二人不得不防!”
董卓立时紧张了起来,早在灵帝时,此二人就是陇右一大祸患,如今迁都长安,确实不得不防,眉头紧皱,望着李儒,道:“贤婿可有良策?”
李儒又回到了厅中,思索良久,肃然正容道:“西凉百姓对汉室难言忠心,历来都是兵来而降,兵退而反。若我大军到陕,韩、马二人必然惊恐难安。不会贸然作乱,但保不齐有关东联军作梗。所以现实最主要的敌人仍乃关东联军,而韩、马二人并不足为患,但亦不可不防,如有可能,当先拉拢两人,许给其利,不至让其与叛匪勾连,待相国扫平叛军之后再作计较不迟。”
“贤婿所言不错,此二人都乃见利忘义之辈。许以重利,必然不会横生事端,只是此事太过机密,就算以天子令前去宣谕,也必须委以腹心。”
李儒肃然拱手,道:“兹事体大,确实不可假手他人,不若孩儿亲走一遭,前往西凉!”
董卓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他道:“不可,现今正处在迁都紧要关头,你不能轻易离开雒阳,还需另委他人!”沉吟片刻。又道:“若不然就派并州李肃走一遭?”
李肃被人所熟知乃是在演义中其说服了吕布投降董卓,而其人则大有来头,乃汉飞将军李广之后。自李陵降匈奴后,李氏名败。尤其是陇西士大夫(士族是从东汉发展起来)更是以李氏为愧。李家的情况虽然在光武中兴后有所好转,可在陇西名声依然很臭。所以在董卓提议李肃的一刻,李儒立时皱起了眉头,且不说他尚在胡轸处难以抽身,就算身在雒阳,以他的身份去陇右,只怕也难以成事。忍不住轻声劝阻,道:“此事还需另委他人,以李家在陇右的名声,韩、马二人只恐陡生变故。”
“却忘了这一茬,可除了他们,还能再派何人前往呢?”
“孩儿心中倒有一人推荐。”
“谁?”
“贾诩。”
“贾诩?”董卓还是头一次听到这陌生的名字。
“此人祖籍姑臧,乃贾谊末裔,前任轻骑将军贾龚之子,胸有锦绣,前次李催、郭汜突袭河内泰山军之策便是他献计,事后被牛辅擢升为中辅军。”李儒抚髯道,在牛辅送来的军报之中详情记载的很详细,是以李儒对此人记忆深刻,又因为董卓将简牍琐事都交给了李儒,只听他汇报战果,方才没听过贾诩的名号。可当他听李儒说贾诩乃贾龚之子后,立时想起了这位在陇右大名鼎鼎被时人称之为贾猫鼠的贾诩了,大笑道:“想起来了,你一说,吾便想起了这位贾猫鼠了!此人在陇右名声大的很嘛。”
“与猫鼠为友,此人在陇右的名声确实‘大’的很。”李儒听相国调侃,莞尔笑道。
贾诩当真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不说日后的成就,就说他早年间在姑臧居然与猫鼠为友,每上街、散步都会带着猫,而猫后呢又会跟着一群鼠,这场景谁见到了也得躲,一来二去,贾诩也就在家乡有了名气,不过却是坏了纲常的恶名声,毕竟猫鼠乃天敌,哪有猫鼠同行为友的,这不就是离经叛道嘛。
但也就是这等离经叛道的行径却使贾诩之名就此传开,一时间不要说是小小的姑臧了,整个陇西都在谈论他。
自此贾诩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甚至还引来了汉阳名士阎忠的关注,再见到他的第一眼,阎忠就认定他会成为张良、陈平那样的人,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事,当即为他引荐,在武威做了一员小吏,不久之后贾诩更因政绩出色被举为孝廉,至此贾诩这人算是进入了董卓这些陇右大佬的眼中。
“就他了。”董卓当即拍板,轻笑一声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道:“快,快派人把牛辅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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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木枪与木矛挥舞交斗,相互撞击,发出砰砰之声,有时相隔良久而无声息,有时撞击之声密如暴雨,络绎不绝。
刘澜大帐之后一处僻静无人的空地旁边,正有两人手持木柄武器,切磋比试,若此时有人过来欣赏,一定会觉得场中两人反差极大,不是因为两人长相一黑一白,而是二人一个猛,如猛虎出山,毕其功与一役,招招勇猛却又招招精妙!当真是大拙若巧。
一个巧,如鹰撮霆击,以柔克刚,以迅雷之势攻敌所必救,又以灵巧之势攻敌所不备,招招奇妙却又招招汹涌,当真是大巧似拙。
一旁关羽和刘澜看着两人演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时不时地看向场上两人,并对两人指指点点!
此时的赵云刚二十出头的年纪,体力本不见长,再加上日头毒辣,额头隐隐见汗,一条汗珠更从左颊上流下,因平时少与高手过招,加上此时体力不支,已是攻少守多,已生败像。
张飞比他赵云大着四五(29)岁,又久经沙场,平日里又经常和关羽、徐晃等人切磋比武,实力何其了得,趁着赵云颊上汗珠直入颈中这一空挡,越杀越猛,频频欺身向前,攻其要害!
赵云见他施以雷霆一击,这是打算一击制敌了,不敢怠慢,手腕一转,重心向下,和张飞以力拼力。他也知道,方才没有一鼓作气拿下张飞,此时气力衰退,必须要想一个讨巧的办法法,不然等他力竭时便只能以失败告终。(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百鸟朝凤
“嘭”
一声巨响,两柄木质武器相撞的瞬间齐齐折断为两节。
刘澜和关羽笑着走过来,只听刘澜赞叹一声,道:“子龙与翼德先前五十招那才叫气势逼人,只是后面数回合因子龙体力不济,简直和之前没法比了。”
而关羽心中却仍对之前比武有些好奇,抚着长髯问道:“子龙之前有多处地方可破翼德的招式,怎到出手时却又换作它招,难不成是子龙留手?”
赵云干笑一声,很无奈的挠挠头,尴尬的说:“云所学枪法乃是家师所授‘百鸟朝凤枪法’,只是尚未精纯,就像之前攻向三将军的那招“凤仪兽舞”,三将军当时根本没有理会满天枪影,反而一击便破掉了云的攻势。而此招若是云师傅使出,看似漫天虚影,却实实在在是实影,看似处处虚,实则处处实,那才是防不可防,防无可防啊!”
张飞平生最佩服强者,又觉得赵云极为顺眼,加上他不弱于自己的身手,自然对他好感更深,此刻听到他师傅童渊能把虚招化实招,心向往之,赞叹道:“那一招原来叫‘凤仪兽舞’,当真巧妙,即使不是子龙师傅使出,便是子龙你使出来也着实厉害,若是手段平常之人,又岂能分出真假来?而且子龙尚未熟练此招,不然俺必输无疑!”
赵云自然知晓张飞这是说些客套话,以他的本事,即使自己真练成‘凤仪兽舞’和‘凤翥龙蟠’两招也难以取胜,非但如此。就是百鸟朝凤枪法练至大圆满,想要赢张飞也不易。以两人的武艺,胜负已经不在自身。而是在对方,只要谁犯的错比对方少,那谁就会赢!
站在一旁的刘澜是‘外行’(只精通不杀刀法,还是半吊子的不杀刀法)看热闹,反正看哪个都顺眼,看哪个都喜欢,至于谁更厉害反而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赵云最后能够听他的就行。
不过赵云此时还没有加入他的麾下,只能把关系打好。轻声道:“我在草原时有位老兄弟,叫冀北,他也是子龙恩师童渊之徒,不过却只学了一招百鸟朝凤枪法,招式好像是叫‘丹凤朝阳’!”
冀北?赵云对这个名字很陌生,记忆中师傅的弟子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从刘县君能说出百鸟朝凤枪法第一式来看这位叫做冀北的男子应当与师傅有一段机缘,但并非是师徒,不然师傅也不会仅传授他一招。
两人聊了起来。可当赵云问起冀北现在身在何处之时,刘澜却又沉默了,当年将他驱离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音信,如同生命中的过客。今日若非听到了百鸟朝凤枪法骤然想到了冀北,也不会去提及此人。
主公沉默了,张飞却操着嗓门。道:“子龙,你有这等能耐。在袁营只做一个小小军卒太也屈才了,干脆改投主公吧。只要你肯点头,主公直接去找袁绍要任人也成啊,以你的能耐,来到我们这,用不了二年,不说校尉,当个军司马绝对没问题!”
赵云只是微微一笑,这几日虽然感动刘澜折节下交,但他身属袁营,只恨没能早点认识刘澜,至于改换门庭却并不愿多谈。
关羽观察着赵云的反应,虽然他已有意动,但还在纠结之中,现在逼的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出声化解尴尬,道:“好了翼德,就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盼望着子龙到了主公帐下可以与你日日切磋?”
关羽也同赵云交过手,不过两人比斗的时间可就比较长了,虽然赵云胜在巧与速上,但关羽的刀法却与他互有春秋,杀了个难解难分,虽然是因为关羽并未使出杀招,但已经足够让关羽另眼相看了,是以对他颇有好感。如此一来,在刘澜招揽赵云一事上,关羽自然比较上心,连关羽如此傲慢的男人也破天荒的帮忙招揽,更别说武痴张飞了,立时‘嘿嘿”憨笑一声,算是默认了,不过以赵云的精明,如何看不出两人这是在唱双簧呢,但也不以为然,司空见惯了,这数日间只要不是赵云轮值,他肯定会被刘澜邀请到他的营帐内,不是闲谈,就是切磋,所以四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
而刘澜,对于赵云的连番拒绝肯定无比郁闷,可这几年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不少,此刻想想后世小说中的那些猪脚,哪一个虎驱一震不是四方来效,八方来仪的,偏偏自己虎驱也震了,怎么连一个历史名人也收不到?
除却身份特殊的关羽和张飞,刘澜身边就没有一人是他听说过的立时牛人,正是当年多次失败后总结过一番经验,这招揽人才可不像小说yy的那样,那都是扯犊子,完全就是为了活跃一下小说的气氛,而真实的情况却是招揽人才那可是一项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要不然刘备也不用三顾猪哥了,只要虎驱一震,猪哥直接投靠就可以,还顾什么顾,不过真要是那样,诸葛亮可比勾阑里的头牌还要不值钱!又怎么会被六百委以重任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同一时空中的刘备在顾猪哥的时候也算是要人有人,要名有名了吧,甚至还顶着皇叔的名号,可还不是要三顾猪猪,而他现在相较于袁绍却是要人没人,要名没名,你就是十顾八顾,赵云也不会到你这里完成什么遥远的从龙之功,相比自己这小小县令来说,人家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才更有嚎头,君不见赵公子先仕袁绍,后从公孙吗?
既然赵云是择主而仕之人,那我现在就要表现出足够的真诚,让赵云在发现袁绍或者是公孙瓒的‘丑陋’面目时,能直接投靠过来
而现在就算如何让赵云投靠,那也绝无可能!所以刘澜必须要耐心,为日后做准备,这样赵云才跑不了,若现在不做准备,到时的云哥投效谁那就是未知数了!
心思百转的刘澜听到赵云说起‘凤仪兽舞’,而他还知道一招丹凤朝阳,不免好奇问道:“子龙之前说起‘凤仪兽舞’,不知百鸟超凤枪法’共有多少式?”
“共八式,只是云仍有两式还未精纯!”
尚有两式还未精纯?刘澜吃惊不小,心中思忖赵云此时那也就是只习得了五式百鸟朝凤枪法便如此厉害,日后若八式大成,那不是比妖孽还妖孽?震惊之余,却是笑言道:“以子龙小小年纪便掌握了五式百鸟朝凤枪法,想来剩下的两式也只是时间问题!子龙切莫心急,一切随缘而已!”
四人向帐内走去,赵云边走边说道:“德安公有所不知,以云师傅的资质,至今‘凤翥龙蟠’一招仍未大成,而云至今更是连些许门道也未领会,想来希望渺渺。”说道此处早已是唏嘘不已。
刘澜心中震撼异常,如果历史上的赵云只是学会其中五式便已是三国当中书的上来的头号猛男的话,那一旦练成‘凤翥龙蟠’与‘凤仪兽舞’这两招,那岂不是要一越超过吕布了疯狂,疯狂的想法,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练成‘凤翥龙蟠’ 与‘凤仪兽舞’这两招后才有的七进七出,一越成为仅次于吕布的潇洒哥?
刘澜不得而知,但他却很清楚,日后的赵云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赵云,他怎能轻易放过,又怎能轻易错过!
几人进入内帐,因为比武出了一身臭汗,赵云褪下衣甲准备清洗的一刻刘澜却突然发现藏于赵云衣甲之内的一方玉佩,摸向怀间,证明还在,张口结舌:“子龙,你……你怎么也会有这方玉佩!”(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叛盟
几人进入内帐,因为比武出了一身臭汗,赵云褪下衣甲准备清洗的一刻刘澜却突然发现藏于赵云衣甲之内的一方玉佩,摸向怀间,证明还在,张口结舌:“子龙,你……你怎么也会有这方玉佩!”
“此方玉佩乃家父所留之物,贴身保管,须臾不敢离身。”赵云对玉佩极为重视,说着就要小心收起,而此时的刘澜心中却惊涛骇浪,怪不得,怪不得两人会如此像。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比手掌略小一围的黑色皂囊,将封口处细绳开打,也不知将皂囊内什么饰物倒在了掌心中,握在手心来到赵云面前,手掌打开,没说话,赵云望去,立时如遭雷击一般定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刘澜:“你,你怎么会有……”
刘澜无礼打断赵云,收回手掌,背转过身,眼中满是悲痛:“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原籍并非真定县,而是从甘陵搬迁至真定,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骇目惊心的赵云道。
“我就是我!”刘澜轻声说着,手臂向后伸展,将玉佩交到赵云手中:“这是你大哥赵洪唯一遗物。刘澜顿了下,伤感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打探他尚在世间的幼弟与幼妹,没想到赵洪之弟居然会是子龙!”
“大哥,大哥他!”赵云在听到玉佩乃是大哥遗物的一刻立时崩溃,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就在这时。升帐的紧急鼓声骤然响起,鼓声紧迫。刘澜不得不暂别赵云,道:“子龙你且在我帐内稍候。待升帐后再与你细说!”
“大哥他葬在了何处?”
“右北平卢龙塞,有机会就去卢龙塞祭拜祭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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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来到中军大帐,曹操急急忙忙把他拉到了袁绍内帐。
发生了什么事?曹操为何如此愁容满面?
刘澜第一反应就是董卓要烧洛阳开溜了!不管是对历史的了解还是最近在联军内部流传开来的消息,矛头都指向了董卓要迁都长安。可这一传闻并未得到袁绍重视,连胜三场的董卓会在这个时候迁都没人信,可杞人忧天的事最终‘真实’上演,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澜进入内帐,拱手施礼:“袁盟主!”
袁绍脸上露出—丝宽和的笑意,道:“德安来了啊。”虽然急迫。但袁绍依旧沉着,这一点要比将一切都写在脸上的曹操要城府的多,他示意刘澜落座之后,缓缓说道:“数日前你与孟德一同进军荥阳,而我也同时派出了张扬和於夫罗南下牵制,可两人却不知为何就此杳无音讯,吾此次前来酸枣之时也并未多虑,可直到数日前王匡传书才感觉事态严重,这才派文丑回河内调查此事。”
“原本泰山军若未被袭击。此事自当出动河内联军,可如今河内联军再难调派大军,而在酸枣,唯有德安统帅着骑兵。所以今日招德安前来,我是想麻烦德安替我做一件事。”
袁绍说的模棱两可,但就曹操的表现来看。此事当是十万火急,也许正因为此事的紧急。需要保密,在他没有同意或拒绝之前。袁绍并不敢对他透露之言片语,斟酌片刻,问道:“请盟主直言,如果有用得着辽东军的地方,德安定不推辞!”
在此之前,袁绍显得很紧张,直到刘澜答应下来,这才如释重负,低声道:“於夫罗叛盟,张扬被其所胁,现在正带兵奔袭邺城,此事干系重大,一旦消息泄露,联军很可能出现混乱乃至联军散盟,所以我在今早接到文丑传书后就已封锁了消息,同时(曹操)又命屯兵在白马的夏侯惇北上剿灭匈奴於夫罗,但白马联军多以步兵为主,匈奴骑兵很容易北上逃窜,所以这才希望你能带领辽东骑兵前往支援,剿灭叛盟匈奴,同时救出上党太守张扬。”
刘澜确认的问:“於夫罗攻打邺城,夏侯惇赶往支援,再加上我的骑兵,也就是说届时邺城将会出现三支联军队伍?”
“正是?”
“如果盟主真欲派我前往平叛,那就将冀州统兵之权全权交由我,不然到时三支部队各不统属,未必能救出张扬,剿灭於夫罗!”
“可以,但你的统兵之权只到剿灭於夫罗的一刻,你也知道,他们一个是冀州牧,一个是孟德大将,时间太久的话,连我都难调动。”
“盟主放心。”
“那好,德安亲走一趟我也就放心了。”
袁绍亲自送走了刘澜,临了叮嘱了刘澜一句,无论如何,张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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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浩浩荡荡出发,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张飞随侍在刘澜身边,因为部队紧急出发,都未来得及与赵云作别,颇为遗憾,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匈奴人和於夫罗,这么关键的时刻匈奴人居然叛盟,难道被董卓收买了?奈奈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年在并州的时候就该一矛捅死他!
“还未了解真实情况,不要这么无端猜测。”
张飞悻悻闭嘴,半晌才又开口说道:“司马,此次关键是不是救出张扬而非剿灭於夫罗?”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属于绝密,连袁绍下令之前都是藏着掖着的,怎么在张飞这儿浑然没有半分机密的样子了?
张飞嘿嘿一笑道:“方才袁绍临走时叮嘱主公的那些话恰巧被俺听到了。”早有经验的张飞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主公,这事可不是俺偷听,实乃袁绍说得声大,传到了俺耳中,俺就此猜测,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刘澜干笑一声,也不知张飞是真憨还是假傻:“记住此事属于绝密,不可对第三人说出,如果传得满营皆知,到时於夫罗以张扬做要挟岂不是救人就此泡汤了?”
“司马放心,论起保守秘密来,俺……”
“得了,你张飞的大嘴巴那是出了名的,你要是能保证三天不说出去,我就烧高香了。”
“司马也忒瞧不起人,这回俺就保守秘密给司马看看。”
“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让你大醉一场!”刘澜说完,便望向了远方,其实张飞并没有听全,或者说是误解了袁绍的本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看起来是关心张扬安危,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相反他真正在意的乃是於夫罗,没有对於夫罗做任何交代,却派出了两路联军围剿,怕其北窜,又派出他的辽东骑兵,其真实目的,显而易见!(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韩馥
一连数日行进,刘澜率领辽东骑军抵达白马,来到黄河渡口,虽然夏侯惇已经前往邺城,但依然为他准备了上百艘大船过河,船帆遮天蔽日,桅杆如林,一队队辽东骑士有条不紊开始登船。
数个时辰过后,船只抵达对岸,刚一下船,一员将领便迎了上来,男子大约三十余岁,看着有些面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者是谁了,略显尴尬,不知该如何招呼,而后者立时看出了刘澜窘境,呵呵一笑,道:“沛国夏侯惇,见过刘县君,前年在讨伐王芬时,末将与刘县君有过一面之缘。”
刘澜顿时想起来了,只不过当时的夏侯惇并不是这个名字,如果他当时就以真名示人,刘澜又怎么会记不住《曹操传》里头号猛男呢,可他当时为何以假身份示人呢?疑惑问道:“我记得夏侯将军当年可并非此名,而是……
“而是夏元!“
夏侯惇微微一笑,拱手道:“那时末将有命案在身故不敢以真名示人。”
夏侯惇乃西汉名臣夏侯婴的后代,以性格刚烈有勇气而出名,十四岁时跟从老师学习,有人侮辱了他的老师,夏侯敦就杀了那个人,自此改名换姓浪迹天涯,后来曹操入西园军,夏侯惇便在他身边当了一员小校,及灵帝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有命案者亦免,夏侯惇这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夏侯惇略解释了一番,但真正让刘澜没想到的却是他因自己抵达白马专程赶回迎接,这让他深为惊讶。预感到有可能有要事发生,问道:“夏侯将军亲自来迎。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主公传书来。命末将受刘县君节制,所以特来迎接。”
“原来如此啊。”
夏侯惇随即延请,道:“请刘县君到营内查探!”
刘澜点点头,率龙骑军与夏侯惇一同而去,向北前行数十里,一座大营便出现在眼前,刀兵、戈兵在营内穿梭,来到寨门,门前侍立一将。刘澜从未见过。看向他,岁数与夏侯惇差不离,身材瘦弱,手臂颀长,肤色古铜,一道通天眉更显雄壮英姿,后背一把养由基大弓,腰间两侧一携羽箭一壶,一携长剑一柄。手提眉尖刀,长九尺,重六十八斤,刀身狭长,刀尖似眉。所以叫眉尖刀。
“这位是?”刘澜看了寨前男子笑着问一旁夏侯惇,因为他想到了一人,不经意间瞥向了一旁的张飞。就在这时,夏侯惇笑着介绍道:“此乃末将族弟夏侯渊是也。自小酷爱箭术,说着却是打起了刘澜的注意。听说刘县君箭术超群,改日不若和我这位兄弟比试一番?”
“一定。”刘澜笑着答应,可一对眼珠却直勾勾盯着张飞,此刻他那张黑脸膛被刘澜盯得一阵别扭,不知自己又犯了啥错,而刘澜却并非是因为张飞惹祸才看他,而是在他认出面前男子乃是夏侯渊后想到了一件事,同一时空之中,张飞可是夏侯渊侄女婿。
刘澜似笑非笑的与夏侯渊见礼,同时还十分恶趣味的为他引荐了张飞,此刻不苟言笑的夏侯渊绝不会想到笑容古怪的刘澜真实用意,而张飞同样一头雾水,论资排辈,介绍关羽甚至是介绍梁大都轮不到他啊,司马这是要做什么?拿俺出丑?
刘澜大笑着与夏侯惇进入了大帐之内,主次落座之后夏侯惇介绍了一番当下军情,可刚说到於夫罗挟持张扬正在攻打邺城的一刻,韩馥告急求援的信使便出现了,二话不说,部队开拔,向邺城快速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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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数日后在刘澜一行抵达邺城的前一日闻听消息的於夫罗撤围跑了,此刻邺城东门大开,当先一员将领摆开阵势迎刘澜与夏侯惇部入城。
来将舌如唇焦,双目炯炯,一番介绍,刘澜方才得知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张合,一番交流,刘澜得知张合便是此次韩馥派来协助他破於夫罗的将领,同时将如今的最新情况告诉了刘澜,於夫罗逃走,韩馥已经联系了度辽将军耿祉在幽冀州界阻截,绝不会让其逃离冀州。
当即刘澜一声令下,三部联军,刘澜骑兵一万,冀州联军七千步卒,夏侯惇部三千人分作三路浩浩荡荡向巨鹿而来,同时派人传书耿祉,希望他率军南下入冀,在敌军抵达信都前将其阻截,四面合围,一举歼灭於夫罗。
三路大军未作修整浩浩荡荡开拔,平原旷野之间到处可见旗幡飘扬,鼓号震天,场面蔚为壮观。
冀州牧韩馥一身甲胄登上城楼,目送刘澜一行远去,气势壮阔的场面让他轻声感叹,可当他从一名亲兵手中接过一封手书之后,脸上的神彩却骤然变得狰狞起来,又拒绝了么,这个刘虞啊还真是不识好歹。
冷哼着又将手书交由传令兵,道:“将此物送往袁本初处,问他该如何处置。”
“诺!”
在泰山军被董卓偷袭之后,袁绍便与他密谋着一个庞大计划,而这庞大计划的产生便是因为短期内无法战胜董卓而能继续与其相抗衡的一个大计谋,如果此事单就韩馥一人来做,他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但有袁绍这位联军盟主出面,想必刘虞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那时大计一旦成功,那他可就是扶立之功,青云直上,一步登天。
正因为这极度的诱惑,让他大着胆子甚至不顾一切去帮助袁绍完成,可却没想到刘虞连番拒绝,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接下来只能交给袁绍来处置了。
看到书信之后的韩馥闷闷不乐,再也没有送刘澜出征的兴致了,回到郡守府内,在袁绍还没有消息之前,他要就此事与帐下幕僚仔细策划一番。
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刘虞妥协呢?
谋士陆续抵达,可最受他器重的沮授却因病无法前来,此人为寒门,虽然就身份来讲比不上郭图这等名望冠族之后,但其人谋略百出,却比那些只知用正不懂出奇的大族子弟强了百倍不止,是以韩馥入冀州之后便任免其为别驾,留在身侧,随时请教。早知今日沮授因病无法前来,就不聚众谋臣商议了,此时骑虎难下,只能先问计众人,事后再找沮授商讨。(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隐情
夏侯惇率军渡过黄河之时於夫罗便已得到了消息,可听说夏侯惇只率领不到三千人马来援后,於夫罗嗤笑一声当即下令继续攻打邺城,全然没有把他那三千步卒放在眼里。如今,於夫罗早已不比当年,在这两年时间里他在并州可没少募集到兵卒,而在实力壮大之后又赶上了群雄讨董,获得了急需的武器与铠甲,之后又挟持了张扬,上党军自然被他所控,实力猛涨,此刻连冀州韩馥都没放在眼中,何况只带了区区三千兵卒的夏侯惇?
就在於夫罗下令边攻城边打援剿灭夏侯惇三千援军之时,一道噩耗传来,半月之前刘澜率领辽东军从酸枣出发,现已渡过黄河与夏侯惇合兵一处,正向邺城赶来。
作为老朋友老对手,刘澜的能耐於夫罗是十分了解的,甚至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今次,哪怕是换另一人带兵前来,於夫罗都有勇气一战,可对面是刘澜,他连仅有的那点勇气都消失了,当即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北窜幽州。
撤退伊始,匈奴帐下就很不理解单于未战先撤的命令,可随着局势急转,证明了於夫罗的命令是何其正确。
可当大军即将抵达信都之际,度辽将军部的出现彻底断绝了於夫罗北窜的希望,在生死存亡之际,於夫罗派出信使联系刘澜,希望能与他见上一面。
虽然於夫罗自问刘澜一定会见他,但当得到刘澜同意会面的消息后仍大喜若狂,当即在与刘澜商议会面地点后。两人一兵一卒都没带便见了面。
见面地点选择了两军之间一处平原旷野间,於夫罗离着老远就看到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茕茕孑立。一眼认出了身影的主人。正是刘澜,他应该早到了。而选择这里见面,他其实已将态度摆明了,在这里见面之后两人从此恩断义绝,而这处旷野将成为双方最终的交战场。
可於夫罗来此是为求生,如果真要开战,在邺城、在钜鹿早就交战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於夫罗抵达后翻身下马,但刘澜始终背转着身,金色兜鍪。鱼鳞铠甲,当然还有腰间那把黝黑屠龙刀,与他是老相识了,可是每一次与刘澜相见,他都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他始终背对着自己,可那股无形的压力依然让他喘不过起来。
好半晌,於夫罗长呼一口气后上前,躬身施礼:“匈奴左贤王於夫罗见过刘县君!”
这世上只怕也只有刘澜这一位县令会让於夫罗如此毕恭毕敬。不过他却并没有觉得颜面增光,反倒是想看看於夫罗见他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而背身,则是在试探他。不过后者还算老实,并没有偷袭,也没有想过将自己当做张扬一般挟持。
刘澜缓缓转身。盯着於夫罗,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不管他对张扬如何,对自己还是毕恭毕敬不敢耍手段的。不过他也清楚,想让这些胡人如此,你若不强大,他们会立时把你连皮带骨吃的干干净净,就像被他挟持的张扬。淡淡道:“酸枣一别,连一月都不到,我们便以敌对的身份见面了。”
於夫罗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僵硬的说:“与任何人为敌我於夫罗都无怨无悔,可与县君你,不愿不能更不敢!”
“你的汉话越来越好了。”刘澜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这天下最可笑荒诞的一句话,摇了摇头,诘问道:“不愿不能不敢,那就应该放了张扬向我投降,而不是来此见我,你与我相识多年,应该明白我的为人,只要你投降之后,我会在袁绍处力保你,保证你毫发无损。”
“不是我不相信德然,实在是……”
刘澜骤然大喝一声:“实在是你受了董卓利诱吗?”
怒发冲冠的刘澜鹰目发出森冷寒芒,於夫罗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摆手,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董卓是派人来找过我,还答应助我复国,可我拒绝了,并没有答应他的招揽!”
“没有答应他的招揽,那你为何会背盟?”刘澜质问道。
“是,是!”於夫罗嘴唇嗫嚅了半天,最终在刘澜咄咄逼人的追问下说出了实情:“因为我发现了袁绍的阴谋!”他的情绪极不稳定,很激动,脸都紫了,青筋毕露,咬牙切齿,道:“袁绍根本就没想过与董卓开战,他组织会盟另有目的,我被他骗了,我们都上他的当了!”
“他不为讨董,又为了什么?你休要再此信口雌黄,想以此让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有。”
於夫罗心急万分,蹲在地上,一拳狠狠砸在地面,眼睛如同滴血,道:“我若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又如何敢见德然,又岂敢在你的面前胡搅蛮缠?”
“既然你说他另有目的,那他到底有何目的?”
“他要另立新君!”
刘澜沉默了,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出来,那他还真不会相信,可於夫罗这人却并不太会说谎,就算说谎,也是编纂一些十分滑稽的谎言,一眼就能拆穿,斟酌了下,道:“可有确凿证据?”
“有,不然我也不会背盟而去,还攻打邺城!”於夫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帛布,交到刘澜手中:“这是袁绍与张扬还有韩馥间往来信件,如果德然还不相信,我可以现在让人带张扬过来,你可以当面问他!”
“拿来我看。”刘澜接过了那张帛布,上面的内容骇然惊人,已经将立刘虞为帝的一切细节都备妥当了,甚至还私刻了金玺,乃至于连帝都都选好了,在鄄城。”刘澜神色变得深邃:“这就是你攻打韩馥的原因?”
“是,若不是袁绍要扶植刘虞为天子与董卓对抗,我便是胆子再大也绝不敢背盟!”於夫罗一脸无辜的表情道。
可是刘澜还是觉得这事有问题:“不对,袁绍冒这么大的风险另立新君,他图什么,封王拜爵?甚至于改朝换代?说不通啊,现在别说是他袁绍了,连董卓就算有这等想法也不敢轻易实施啊。”
刘澜并不相信,如果这事是袁术还真有可能,他也会信,可是袁绍的话,他觉得不会。
已经无路可走的於夫罗见他还不相信,心急之下带着哭腔,委屈道:“德然,你得相信我啊,这确实是事实!”(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迁都
“事实?”
“是啊德然,你仔细想,太子被董卓鸩杀,袁绍可是一直追随大将军一力扶植太子的,可现在的天子是谁?他怎么会有真心?又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宦党已灭,外戚已亡,若袁绍真以私心而害公,又岂会来会盟?”
“这也正是他的狡猾处,他正是要借会盟之际声望大涨一举坐实了扶植刘虞的计划,要在关东另立朝廷,与天子分庭抗礼!”
刘澜猛吸了一口气,赫然心惊,如果是这样还真有可能,不,应该是绝对可能,袁绍不仅要反董卓,他更要反当今天子刘协,在他眼里,刘协乃董卓所立,并非正统,所以他才要另立新君。
“是啊,德然,不仅如此,我还从张扬口中得知,当年灵帝在位时一直不帮助我复国的原因虽然出在大将军身上,但背后却有袁绍的影子,新仇旧恨加起来,我才会背盟攻打韩馥啊!”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如果我打下邺城,一定会向德然求助,但现在不行。”
“那你打算这么办?”
“我来此见德然,就是希望将实情告之你,并且希望德然能为我指一条出路。”
“如果我不知晓这件事,还能向袁绍求情,至于现在嘛……”刘澜沉吟片刻,说道:“匈奴你回不去,而关西、中原也无你容身之地,这样吧。你回去之后先放了张扬,而我则会在他离开后暗中给你送去辽东军的旗帜衣甲你叫你的人换上,我再派梁大带你从安平舒北上泉州进入辽东。你暂且先在辽东放牧吧!”
於夫罗低下头,权衡良久,最终他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着极为恭敬对刘澜施礼感谢,道:“德然多谢你又救我一命,我现在就回去放人。”
刘澜也在同时翻身上马,离别的一刻。叮嘱道:“你必须要快,张合与夏侯惇率领联军部队用不了三个时间就会赶来,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只有三个时辰,过时之后,只能各安天命了。”
“明白了。”於夫罗一跃上马,时间紧迫。没有再作分别。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飞奔而去。
於夫罗回到屯营,立时下令其弟呼厨泉将张扬放了。
呼厨泉答应—声,也不去问原因,也没人敢问原因,於夫罗在匈奴内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没半分在刘澜面前低三下气的样子。,
片刻之后。呼厨泉去而复返进帐禀报“大哥,已把张扬放走了!”
“很好。你再亲走一遭,去见刘澜,告诉他人已经走了。”
半个时辰过后,帐外传来—阵马蹄声,很快呼厨泉与梁大进入帐中,於夫罗对他笑道:“这次前往辽东,辛苦梁校尉了。”
“小事—桩。”梁大轻笑一声:“那我们这就走吧?”
“好。”
匈奴人开始撤离,并不会在冀州就换上辽东军衣甲,而是在抵达幽州后才会换上,能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匈奴人本就是游牧民族,撤离也简单,拆除一顶顶帐篷后了无牵挂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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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刘澜会和了张合、夏侯惇后杀向匈奴人,等赶到时,他们早已没有了踪影,一边联系度辽将军,一边派斥候寻找,可匈奴人却就此销声匿迹,好似飞走了一样,未过数日,得到度辽将军的回信,他也未发现匈奴人的踪迹。
至此刘澜所部只得班师,不想在回师路上却发现了张扬,狼狈至极,简直就是要饭的花子。
众人询问他匈奴人的下落,可连他也不知晓,只知被匈奴人放走后他们就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无从知晓。
部队只得咱先反回邺城修整,同时传书袁绍告之冀州详情,未过数日,袁绍使者前来,未提征伐於夫罗一事,反而急命韩馥、刘澜并张扬前往雒阳商议进兵之事,诧异之间韩馥询问信使是不是说错了地名,把酸枣说成了雒阳,可不想几人却从信使口中得知董卓烧了雒阳前往长安了。
董卓在烧雒阳迁都长安后,河南尹朱儁将此消息通知给了孙坚, 孙坚驱兵直奔雒阳抵达一刻只见往昔繁花似锦的雒阳城火焰冲天,黑烟铺地,方圆二百里,人烟绝迹,鸡犬不留,不免伤悲,急令士兵救火并向袁绍传书。
直到接到孙坚手书,袁绍这才知道中了李儒瞒天过海之计,袁绍急忙升帐,令诸侯攻打汜水关,而在此时又接到了刘澜‘捷报’,直言於夫罗在信都消声遗迹,无踪无影,部队此刻正在邺城修整,等待盟主下一步指示。
让於夫罗跑了还指示个屁啊,袁绍急着入雒阳,只是淡淡说了句让刘澜并其他两人前来雒阳议进步 之策。
不提刘澜率兵赶往雒阳,却说董卓一路西行。
当此之时乃仲夏时节,一路草长莺飞,比之苍凉西北,当真美不胜收。可这样的美景自进入函谷关后就稍显冷清了,可终于回到三辅之地的董卓心情反而更舒畅了,探头出了车厢,北风吹得他的长衫领口啪啪做响,但他却闭着眼睛,十分享受。
神清气爽,连精神头都足了,在雒阳消失的干劲又回来了。
董卓大笑一声。
笑声在旷野回荡,猛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他。
睁开眼,一名斥候已在车前翻身下马,但被守卫拦下。
这又是哪里的糟心事?关东联军?
被破坏了好心情的董卓挥挥手,让士族放斥候过来,问道:“什么事?”
斥候躬身道:“是西凉派来的文书,李主簿不敢做主,需转呈相国决断!”
“西凉有消息了?手书呢?”董卓说着伸出了手掌。
打开手书,当看到开篇内容口中冷哼:“该死的联军还真联络了马腾、韩遂二人啊,若非李儒提醒,就算迁都长安也不得安生啊。” 可等董卓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内容,勃然大怒:“马韩二人的胃口也太了!”可看到信中最后李儒的建议,却不得不平静下来,认真思虑一番,重哼一声,对斥候狞声说出两个字来:“准了。”
说着将文书扔给了斥候。
吩咐部队继续开拔,躺在车厢,思忖:“李儒所言不错,西凉、陇右现在不能乱,若乱,不打还不行,可打又力不从心,目下头等大敌仍为关东联军,若被马韩牵扯太多兵力,必然被联军乘虚而入。”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董卓蔡听从李儒的建议不管是是爵位还是职位甚至是粮草,只要马韩两人敢张口要,他董卓就敢给,用李儒的话说就是暂存在他二人那里罢了,迟早,他是要连本带利统统收回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薤露行
刘澜抵达雒阳,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不止是南北宫被付之一炬,整个雒阳内外城都变成了一片废墟,曾经川流不息的人潮变成遍地尸骨,人潮拥挤的街道坊市已成断壁残垣,在后世常听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时天真的以为武将封王拜侯只是靠着无数士兵的牺牲才换来,可现实却告诉他,功成名就的他们脚下埋葬最多的却是如稻黍般的黔首百姓!
不管是毛笔几滴墨汁,也不管是刀笔几行文字,一道命令就夺走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性命,财产被占为己有,妻女被蹂躏,他们才是真正的战争受害者。
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我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百姓永远是在被剥削压迫!
多年以前,刘澜确实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但这么多年走来,在看丧亡汇总时,上面也从人命变成了数字,这就是他选择的路,争霸之路,可选择这条路,难道就必须要变得狠辣甚至更加邪恶吗?
刘澜长叹,从未想过让辽东军觉得他何其善良,更不敢让辽东军觉得他很善良。
就在之前,张飞小声问他为什么董卓如此残暴,他的西凉军还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刘澜连想都没想立时回答他:“因为猛虎疼爱羊羔,羊羔就会永远跟着猛虎跑。”刘澜还有半句话没说,让羊羔去疼爱猛虎,羊羔迟早会被猛虎果腹。
正是这一句话让他似有所悟。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必须让自己变成猛虎。
刘澜收拾心情,前往北宫旧址与诸侯相聚。可未行多久。他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废墟之中,砂砾飞舞,北风呼啸。
曹操茕茕孑立,几名甲士远远立在一旁,脸上写满担忧之色,半月前,联军抵达雒阳。可就此日日笙歌,终于曹操在酒宴上发怒了,当着众诸侯的面说:“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
如曹操所说的那样,董卓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只要抓住这一契机,一战就能安定天下。可众诸侯却没有人搭理他,一怒之下曹操离帐而去,每日里独自一人在旷野中长吁短叹,眼见得诸侯每拖一日,机会就错失一分,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如果他手底下有兵的话,他早就独自追击董卓去了,可现在,他只能盼刘澜快些回来,因为多日未曾升帐了,他并不知晓刘澜现在走到了哪里,唯一的消息还是夏侯惇回返白马后给他传来的一封书信。
德安啊,现在你到哪了,尽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你一定会与我两向关中发起进攻。
曹操长叹着,他现在彻底被边缘话了,甚至连袁绍这位老友都在躲着他,以前凡是都会和他商议的情形已经半月没有出现过了,笑话啊,群雄讨董就是最大的笑话啊,迎着凛冽狂风,曹操对着西面如今天子所在的长安方向大声吼一声,“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疆。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骤然听到曹操的大吼声,刘澜策马而来,在他面前慢慢放缓了速度,翻身下马:“孟德?你这是?”
“德安,你终于回来了。”虽然曹操内心之中无比盼望着刘澜快些回来,可当刘澜真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刻他反而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很平静,可在这份平静中刘澜依然看出了他的怪异,尤其是刚才所诵诗句之时,那悲怆伤感之意十分浓郁,而且以刘澜现在文学底子,在听到这首诗句的一刻,真的很能切身体会曹操此时的感受,轻声劝道:“孟德,事已至此,伤感无用,还是想想进兵之策的好。”
听到进兵二字,曹操更是长叹一声:“进兵无望了!”
“果然。”
“德安好似并不惊讶。”
“前一次进军荥阳不就如此吗?一个个心怀叵测保存实力不肯进军,此刻就更不会进军了。”而刘澜心中却明白诸侯不肯进军的真实目的却是想在甄诚另立朝廷。
“德安,如果这一次我再邀你与我一同进军长安,你还会答应吗?”曹操再说出此话后心中无比忐忑,有前次之败,他真的担心刘澜会拒绝,忙说道:“德安,实不相瞒,在荥阳战败之后我已派曹仁前往扬州募兵了,在刺史张温、太守周昕处得五千人马,明日就会抵达雒阳,到时你我合兵一处,西进关中……”
“孟德。”刘澜打断了他,道:“你我二人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五千人马?你觉得就算我答应有用吗?能成事吗?”
“虽然我也知很难成事,不管是牛辅屯兵的安邑还是董越屯守的华阴,甚至是段煨驻防的渑池,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我们都很难攻破某一人的防区长驱直入长安,可此时此刻,天子被胁向西,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难道就什么也不做吗,就尽人事也好,哪怕只是碰运气,也不能畏缩不前啊。”
刘澜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面露难色:“孟德,容我考虑几日如何?”
“好。”曹操看到了希望,如果是别人如此说,那一定是推脱,可是刘澜却不会,他既然说考虑,那就绝对是考虑进军的成败,甚至是利益,方此之时,名声与实力什么是重中之重,在诸侯眼中也许最重要的是实力与兵力,可他却并不这样看,不管在任何时期,想要成事,声望才最为重要!
为此,他第一个发出讨董矫诏, 为此他散尽家财募兵五千,为了什么,可不就是名声二字吗,所以他敢肯定聪明如刘澜绝不会像其他诸侯那般短视,最终一定会答应。
说着两人一同离开废墟回到了屯营,事实就像刘澜所考虑的那样,诸侯之中,他与曹操的名声最不济,而进军关中,不管成败如何,他们都会赚足眼球。
是以刘澜如何选择其实并不难,可是万一发生意外呢,他的家底七千幽州骑兵三千龙骑军若一旦被歼灭呢?那时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老本可就都赔光了,伤筋动骨那都是轻的。
他的部队可都是最精锐的骑兵,不比曹操统领的那些步兵,不管损失多少人,即时招募就能补充回来!
这事他不得不慎重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长安雒阳
长安城东,十里长亭。
天色昏暗,乌云蔽日。
一位两鬓斑白老者双手插在儒袍宽袖之中侍立亭下,身边跟着数十甲士小心翼翼。
很快,远方一辆由数十人组成的车队出现,说是车队,其实只有一辆淄车,缓缓而行。焦急等待中的老人在看到淄车的一刻面色变得潮红,双手都在颤抖,可见内心何等激动。
飞速奔驰的淄车速度更快了,眨眼之间,马车已在长亭前停下。
车后下来一位丽人,黑色襦裙,梳着高髻,轻施粉黛,娉娉婷婷来到老人面前,裣袖行礼,道:“父亲。”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不顾刘澜三年之约最终嫁给卫仲道的蔡琰,可是婚后仅仅一年,幸福美好便成了泡影,卫仲道咯血而死,未育一儿半女的蔡琰遭到夫家嫌弃,认为她‘克死丈夫‘,心高气傲的蔡文姬一气之下不顾父亲反对,愤而回家,原本他以为会遭到父亲严厉训斥,可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出郭来迎,这让一直强作笑容的蔡琰终于忍不住扑倒父亲怀中低声哭了起来。
蔡邕疼爱的轻抚着他,长叹一声安慰道:“昭姬,我知道你受尽委屈了,可父亲当时的本意还不是为你考虑,如今战端频启,我是担心你路途上遇到什么歹人才想让你在夫家多住上几年,等战事好转再接你回来。”
“父亲,我……我错怪您了。”蔡琰抬起头来,止不住眸中泪水。
蔡邕用衣袖轻轻为女儿拭去眼角泪珠,笑道:“傻孩子,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哪有当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为父又怎么会让你在夫家受罪呢,现在你安全回来了也好,这几日你就在家中与你妹子、幼弟读书吧。”
“那父亲你?”
“朝廷有要事需要处理,这几日恐无法归家。”
蔡琰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父亲不要太操劳了。”
蔡邕送走了蔡琰,回了长安来到未央宫。未央宫上一次修葺还是汉桓帝在位期间,据现今已过去了足足三十年,如今董卓一到长安就加大了对未央宫修葺工作,只是工程量太过浩大,短时间想要使未央宫焕发往昔光彩绝无可能。
蔡邕缓缓而行,在即将抵达宫城的一刻却听到一阵马嘶蹄扬之声,随后马车在宫城前停住了。瞥眼看去,却不想是马日磾从车内走出,同时发现了蔡邕笑着朝他走来并打招呼。道:“蔡公。”
“马太尉。”蔡邕还礼道。
两人正说话间,便见远方尘土飞扬,一阵马蹄之声传来。
敢在未央宫纵马,这胆子还真够大的,两人齐齐转目注视,瞬息之后,便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眼神更好一些的马日磾已经看清楚了当先两人是谁了。说道:“是王司徒和,顿了下。诧异的说出了另一人的名字吕布。”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想道:这两个人怎生走到一起了?
虽说两人都乃并州人,可从未听说两人有何交际。正在疑惑之间,二人已到近前。
王允与吕布前后翻身下马,吕布侍立一旁,与两人并不相识。只是拱了拱手便算打过招呼,而王允则笑呵呵施礼起来,道:“马公,蔡公!”
“王司徒,你们这是?”
“奉天子令入宫觐见途中巧遇吕将军便结伴而来。”说着便为两人引荐。吕布虽然官位卑微,但却有董卓义子的身份,再加上他还是董卓新组建的三大禁军统帅之一,两人便也放低身份与其客套了一番。
而后者也很会说话,不仅给两人戴了高帽,还很客气的说以后多承关照。
以吕布在董卓身边的地位说这话绝对是在客套,可也不尽然,他常在董卓身边走动,自然清楚董卓对两人极为看重,再加上两人在士人中的声望,才刻意恭维,目的自然是想与两人结交,而这也算是一种政治投机,他已经吃尽了这其中的苦楚,关键时刻没人出头为你说句话,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不说还会惹一身骚,而且在入长安之前他更是掘了皇陵官冢,惹得士人怨愤极大,他现在就是不想和士人搞好关系都不行。
可他也明白,他的存在就是董卓打压士人的一把利剑,明目张胆去结交,那是会惹来董卓不满的,所以他才选择了这么一个半路相遇的借口,不过是刻意在等着王允出现罢了,而之所以会选择他,自然是因为在如今朝堂之内也唯独这一位来自并州,较容易攀交情。
“客气客气。”蔡邕两人和吕布客套一番便当先步入皇城,入城之后两人绝口不提吕布二字, 前行不久,马日磾突然开口说道:“王司徒如何看待雒阳与长安?”
“洛阳东有汜水关扼守,西有潼关为屏障,南有嵩山伊阙,北有黄河天险,而长安东有函谷关,西有大散关,南武关、北萧关,皆易守难攻之地。”
“蔡公有何看法呢?”
“关东,儒学之乡,儒生众多,而关中自春秋战国以来一直是秦人势力范围,秦人素喜法家学说,崇尚武力,且好大喜功。”
两人仔细聆听,只听蔡邕继顿了下续说道:“而雒阳,自三代便极为称赞推崇之都城,儒风浓郁,是以当初光武都雒阳乃是从王道出发,重视人心教化是也,然长安,不论是暴秦亦是太祖,其不过是霸业根基之所在,难与雒阳比拟。”
两人观点不同,视觉自然不同,以人心教化将雒阳与长安做比较的蔡邕胜出也自然合情合理。马日磾郎笑一声:“那不知两位又是如何看待关东联军?”
蔡邕不置可否,无可评述,而王允却是冷哼一声:“狼子野心,孰忠孰奸又岂能分清?”
马日磾神色急速变幻,最后却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看来王司徒也听说了。”
“建立新朝,另立新君,这不是狼子野心是什么,亏袁本初四世五公,累受皇恩,不思报国却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
马日磾绝没有想到王允反应会如此激烈。(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五章 天子信玺
刘澜回到酸枣当日。
许久未曾升帐的袁绍在日落前升帐,军鼓敲响,各路诸侯纷纷到场,刘澜在关羽张飞两人的护卫下来到大帐,两人插手守在身后。
今日情景似曾相识,数月前,颜良、文丑便如哼哈二将一般在主位两侧守候,不过当时两人是尾随袁绍一同从内帐而出,而今日却一早立在主位两侧,执刀挺立,气机绵长,蓬勃而出。
刘澜瞧出了怪异,两人杀气腾腾的这是争对谁?刘澜望向了有点交情的文丑,可他眼神飘忽却在刻意躲闪着他的目光,到最后更是直接低头站着看脚尖。
这几年刘澜不管是从温恕那里学到养气功夫的一点皮毛还是经历阅历都大为增长,文丑这毫无城府的表现让他第一时间就怀疑到袁绍可能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手指不自主的搓动起来,身上的至阳煞气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像他这等武人,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从成百上千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正是因为常年征战身上沾染了这至阳的煞气,神鬼都怕,所以后来秦琼、尉迟恭便成了门神的原因所在。
身后关张两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发觉刘澜的微妙变化,如果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主公绝不会如此紧张,甚至还搓动手指,关羽立时弯腰,在刘澜耳畔低声询问,道:“主公,出了什么情况?”
刘澜搓动手指的右掌骤停,当此之时只能以静制动,低声叮嘱关羽和张飞两人:“情况感觉不太妙。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先以不变为万变。看看袁绍耍什么把戏。”所谓‘做贼心虚’,如果刘澜当真无愧。倒也不惧袁绍,可有於夫罗那件事,再看到文丑躲闪的眼神后才会下意识认为袁绍是要对付他,可仔细分析之后,也许这只是文丑怕泄露什么秘密,才会故意躲闪着自己。
关羽身体再次直立,丹凤眼微眯着望了眼内帐,上次因为董卓使者就弄出这么一幕来,没想到今日还来。倒要瞧瞧他今日又要对付谁,又能对付得了谁!
袁绍很快出现,这回随他从内帐走出的乃是冀州牧韩馥。
众诸侯起身相迎,袁绍大步走上主位,脸上挂着醉人笑意:“诸君久候了。”说着示意众人落座。
“今天聚诸君升帐,乃谓两事。”袁绍说着,从众诸侯身前一一扫过,眼神立时变得阴冷,对身边颜良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也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便躬身离帐而去,直等颜良出了大帐。神色晦暗不明的袁绍才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孙(坚)太守未至,那就只好先来商议第二件事了。”
袁绍和孙坚闹矛盾这事不少人都有所耳闻。但却不知道今日一早两人为何争吵起来,甚至还动了佩剑。最后韩馥当了和事老,劝和了两人。只是看似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晚上孙坚便拒绝前来主帐,江东猛虎还当真不给四世五公的袁本初面子啊,不过想想也是,孙坚可是袁术得力干将,不把袁绍放在眼里也不奇怪。众人偷偷看向了一直闭目,嘴角泛笑的袁术,看来啊,这又是一场神仙打架,接下来可就要有意思喽。
就在诸侯等着看一出好戏之时,只见主位袁绍收拾心情,从容一笑,道:“今日吾再次以盟主身份将诸君聚集在中军主帐,这第一件事就是想和诸君商议……袁绍顿了下,望了下首曹操一眼,以后者与袁绍的交情,自然明白他看过来的眼神暗含之意,就是让他无条件支持,如今的袁绍不管大小事再也不会提前和他商议了,心里难免不舒服,可盖世功勋未建之前,他就必须要仰袁绍鼻息,身不由己啊,等下不管是好事还是恶事,他都不得不支持。“
对于此时的尴尬处境,后来曹操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回忆,他对身边人说了这么一段话‘当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这段记载在魏氏春秋,由此可见此时曹操的无奈与身不由己。
当然素以刚直闻名的曹操并不会任由袁绍胡来,若触及了他的底线,曹操同样不会为袁绍站台,甚至还会直谏,而事实也正如此,只听袁绍说道:“今天子年少,又被董卓逼迫,远隔在关中之内,不知道是否生还,今日把诸君招来,余有一事与诸君商议。”
众人在这一刻认真聆听,更有不少人面容异常‘虔诚’望向袁绍,而刘澜则一直低着头,今日之事他果真多虑了,袁绍并不少针对他,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孙坚,而袁绍和孙坚翻脸的原因熟知演义的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传国玉玺,而这之后孙坚便背盟离去,在过荆州时被刘表所害,当然是因为袁绍的关系,可同样随着孙坚的撤盟,诸侯联军彻底瓦解了,看来只能拒绝曹操出兵关中了。
屋内鸦雀无声,沉默的气氛让刘澜瞬间回过神来,瞅了军帐诸侯一眼,又瞧了瞧袁绍,而后者将气氛营造差不多后,终于开口了:“幽州牧刘虞乃汉室宗室贤俊,余今日召集诸君前来,就是想和诸君商议拥立刘虞成为我们的新天子!”
刘澜哗然,他没想到几月时间袁绍就已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居然敢当着众人之面说出来,难道他就不怕引来剧烈反弹吗?还是说他就根本没在乎过其他诸侯的反应又或者说其余诸侯早已与他同流合污?
也许还真有可能,不然的话诸侯也不会每日里在此饮酒作乐,只有曹操一人急着要向关中进军。
而此时脸色最为难看的就要属袁术了。
马上就要步入不惑之年的袁术依然风度翩翩,与袁庶子比起来他还真是位偏偏美男子,而与袁绍文重于武比起来袁术却是世人公认的文武全才。经史子集无一不晓,兵法战策无一不通。在虎贲军中,因他善骑射。手执长弓,箭无虚发得到灵帝赏识,再加上家族原因,仕途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声望、官职还是出生,袁绍都无法与袁术媲美,也正因此,庶子出身的袁绍才更明白想要立新帝,刘虞就算不同意。也能逼着他同样,可如果袁术不同意,此事就只难办了。是以他和韩馥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袁术,劝说:“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奉大司马虞为帝。”
可他话刚一出口,就被袁术以此事需公开与诸侯商议为托词拒绝了,但让袁术没想到的是,袁绍还当真有胆子当着众人之面提起了扶立新帝一事。这让他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更将袁庶子这番表现视为了对自己的挑衅,身为袁家嫡长男,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袁绍。可还没等他起身呢,曹操已经面色铁青出阶,言辞激烈的说道:“吾等所以举兵而远近莫不响应者。以义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非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他认为立刘虞后失了道义,众天下人民将不服,况且换了之后后患无穷。
以两人的交情袁绍本自然认为曹操出列是要声援他,脸颊挂着微笑,静候曹操一番高论,可这番高论却让袁绍脸颊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到最后更变得难看,乃至于大怒。
“够了!”袁绍奋袂而起,愤怒之色一览无余,可他的修养,一直以来的制怒,甚至是多年的情谊还是让他按捺住了心头怒火,从袖中掏出一物,乃高声道:“此乃天命尔!”
众人看去,只见袁绍手中捧着一方印玺,盏口大小,玉质、螭龙虎纽,大惊失色,甚至是刘澜,盖因袁绍手中之物不是凡品,实乃皇帝信玺。
难道孙坚找到的玉玺被袁绍夺去了?如果刘澜初到汉末,他一定会如此认为,其实不然,汉代天子有印玺七枚,世代相传(也就是说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皇帝天子印章,他后面的10余皇帝包括王莽、刘玄会一直用下去,直到西汉覆灭东汉建立),其中有一枚玉印,也就是始皇取材于“和氏璧”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注,曾经看到过另一种说法,很久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书中说的是‘受命于天,既受永康’。
此玉玺乃国之重器,只做传国之用。若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而传国玉玺却在何进、袁绍入宫诛杀宦官时失踪,是以如今天子只有六方印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
随着时代变迁,玺字逐步被印字取代,但因古代尊卑有别,蔡邕就曾在《独断》记载,天子之印仍独称为玺,玉质,螭龙虎纽。而百官与一些百姓打造的私印则被统称为印,且不能以玉打造,不然那就是逾越,在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天子六印造型相似,只是印文不同,而印文不同乃为分别印玺各自不同的功用,如:
皇帝行玺就是用以封印一般的诏书,如拜三公以下官。
皇帝之玺用以封印下达给诸侯王的诏书,也用来征发郡国兵。
皇帝信玺用以封印征召大臣的诏书,一般的发兵诏书也使用此玺。
天子之玺用以用以封印赐匈奴单于等外国首领的诏书。
天子行玺用以用以封印封侯外国或者对其首领有所征召的诏书。
天子信玺用以封印征发外国兵或者事天地鬼神所作的诏书。
曹操看到袁绍手中之物,冷笑一声回到了座位弯身落座,天子七枚印玺,相对来说只有皇帝玉玺才是国家之玺,象征皇权,其它六玺更像是皇帝私印,袁绍以皇帝私印而大言不惭说天命,岂不可笑?
而且天子六印绝没有袁绍表现的那么尊贵,东汉十二帝,除传国玺妥善保存之外,其余六方玉玺都会随着新天子登基更替,而将前朝六印销毁不用,而新造六玺印文内容更必须要经过皇帝亲自审定,中间会涉及到印文内容的更改以示与前任皇帝有所不同,如果袁绍手中乃是传国之玺,那他说天命,曹操无从反驳,可他却拿着皇帝信玺说天命,如果被董卓知晓了,他只要胁迫天子再造一方皇帝信玺就好了,而那时袁绍手中的皇帝信玺便只是一块玉,再无他用!
曹操一笑了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皇帝信玺确实没用,可如果另立新君,那就有用了,合法权最终还在于谁能找到传国玉玺,谁就是合法,那手中掌握的天子六玺便成了真玺,反之则是私刻,没人会认同。
曹操刺耳的笑声使袁绍面色一脸数变,原本是想希望他能够在关键时刻帮衬自己,不想他却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立新君,在曹操落座一刻,盯着他的眼中恶毒更浓,不过曹操却没有察觉到,他正垂首落座呢。
袁绍在主位之上咬牙切齿。
神仙打架,一众诸侯看看热闹就好,参与的话谁都不愿意,而刘澜呢,则一直保持着沉默,狡诈之徒爱自作聪明,他现在真的很想看看袁绍这出戏经过曹操这么一搅和又该怎么唱下去。。
袁绍现在哪顾得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只顾着恶狠狠望向曹操,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是恨他入骨髓,可只有袁绍心中最清楚,他这不是恨,而是冤,怨愤曹操没有在关键时刻替他说话。
曹操发觉了袁绍投来的眼神,立时闭目养神,这是他的底线所在,不管袁绍和他的交情多深,他都不会帮亲,他的性格,不管遇到何事,只要触碰到他的底线,那他永远会站在真理这边就算那人是他的发小,甚至是他的亲人也一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袁绍头疼的人可不只有曹操一位,还有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此刻出阶而来,看到他冷笑的样子,心中立时咯噔一下,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六章 赐一部京易
“圣主在西,汝以一方信玺言天命岂不可笑!”
袁术可不像曹操,一点也不给袁绍面子,转向诸侯,慨然道:“当此之际,联军即刻西进关中,那时内有公卿之助,外有联军勠力同心,董贼安能不灭,汉室方可再兴!”袁术有那么好心?当然没有,但支持袁绍另立新君还是支持少年天子他自然分得清如何选择才能收获最大利益,更何况还有他与袁绍暗中较劲的隐情,若选择前者,支持袁绍另立新君,那他岂不是要永远被袁庶子压一头了?
这是袁术无法接受,也决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不管从大义还是私情,他都非得将这事搅黄了不可,当然随着汉室日益没落,袁术野心膨胀,日后更是有了自己称帝的想法,并且最终称帝,不过这都是后话。
袁术发起进攻了,现在轮到袁绍反击了,这世上没有比欣赏神仙打架更欢乐的事情了,诸侯们一个个翘首以盼,并没有多长时间,袁绍的反击来了:“今西方虽有幼君,却无血脉之属,名之不正,言之不顺,我等另立汉室宗亲有何不可?况且我等就算西进,现今朝廷有几人敢做内应?正直臣工皆被董贼所害,所余公卿大夫皆媚事卓尔,安可复信!当今之计,当使联军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又室家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面乎?”
袁术冷笑一声:“圣主聪睿,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乃云今上‘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又何况‘室家见戮,可复北面’。此卓所为,岂国家哉!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
说完拂袖转身离帐,鲁阳联军各人也纷纷告辞离去,袁绍怒火交加之下,打算强推另立新君一事,竟让前任乐浪太守张岐等一干心腹赍议提出虞的尊号。
可就在此时,颜良慌慌张张回帐。焦急万分,而比他更心急的却是袁绍,因为他从颜良口中得知了一件大事,孙坚离开了,而且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就算去追也未必能追到。
袁绍不顾诸侯诧异,立时手书一封书信命人骑快马入荆州交给八及刘表,自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所害后,天子任命了刘表为荆州牧。而袁绍与这位闻名天下的八及颇有些交情,此时也只能请老友出面截杀孙坚,夺回传国玉玺了。
这一场闹剧因为孙坚背盟又草草结束,如果今日的升帐算是一场闹剧的话。那这一切的起因就要从孙坚营中有一位袁绍故友说起,他昨夜而来汇报了一件大事,孙坚在皇城废墟之中找到了遗失数月的传国玉玺。可在今日一早袁绍招孙坚会面索要传国玉玺时孙坚却矢口否认,两人因此才发生争执。最后虽被韩馥劝和,但袁绍可一直未放弃传国玉玺。甚至于连天子信玺都是他因传国玉玺而想到的一条对策,他自然明白天子信玺没有传国玉玺更具说服力,可指鹿为马这种事,所需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刘澜带着关张二人离帐的一刻颜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下了去路,关羽握拳,张飞更是当即作势抽取腰间杀猪刀。
“放肆!不得无礼。”
刘澜盯着颜良不善的眼神,冷声道:“不知颜将军拦下刘某去路所为何事?”
“我家主公请刘县君入内帐有要事相商!”
“那请吧。”刘澜转身朝内帐走去的一刻对关张两人说:“再此等我。”
有关张二人刘澜可不怕袁绍耍什么把戏进,立时步入内帐之中,与所有军帐一般,宽大的军榻以及一些私人物品,摆放凌乱,像极了男人住住所,而袁绍就置身在这么一处杂乱的内帐之中,此刻他正在低头看着一封信函,并没有起身相迎,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头起,书信看完,将信件放在埃几之上,一双保养极好如同凝脂一般的手掌拿起一只勺,从一侧酒罐中舀了一大勺酒,倒在两只酒樽后才抬头语气和煦说道:“德安,我们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而且这里也只你我二人,没有外人,就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来我二人且満饮此樽。”
刘澜并没有放松警惕,但袁绍客气,他自然要投桃报李,来到埃几前曲腿落座,接过他递来盛满酒水的酒樽,却只攥在手中没有去喝,出声问道:“不知盟主招某前来所谓何事?”
大概是没料到刘澜会如此直白,连必要的寒暄都不讲就直入主题,可想想这位在大汉朝都算得上有名的武夫也就不奇怪了,有哪个武人性子不是急躁的,微微一笑,骤然发现他只是握着酒樽却并没有去喝樽内酒水,眼中掠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当先将自己尊内酒水一饮而尽,含笑说道:“德安啊,这回可満饮此樽酒了吧?”
被逼无奈,刘澜不得不満饮樽中酒,一滴不剩之后放在埃几前,下意识般,搓起了左手食指,而袁绍在他爽朗喝干樽中酒后,面容欣慰道:“德安酒量亦如当年啊,还记得在凤来楼与德安头次喝酒,德安的酒量当真惊人,只数樽之后某便不胜酒力离席而去,那时某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心想着迟早要扳回一筹,可这酒量啊,不管如何练,还是要看自身的,这不一晃数年过去,某这酒量与德安你比起来仍是拍马不及,输了一大截啊。对了,德安啊,这趟冒昧邀你入内帐而来,还是因为匈奴人那档子糟心事,这不我刚一收到消息就把你招呼过来了,想听听你的看法,说来也不怕你见笑,想必你也知道,连董老贼都说我是世家公子天下第一号纨绔,论起飞鹰走马在行,可说起统兵打仗就差了一大截了。”
袁绍笑呵呵说完。把刘澜捧得老高老高,甚至还不忘又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樽酒。笑望着刘澜,后者哪怕是在生死战场之上都面不改色。可在听了袁绍这一番话,脸上却瞬间变颜变色,全然没有了方才喝酒时的豪迈,甚至是潇洒从容。
刘澜被袁绍一番话说的心惊胆颤,如同被毒蝎刺了一下,可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收获了不少好处,虽说到如今也只是初入门径,可在瞬间面色恢复如常,腰杆瞬间笔直。抬头肃容,朝袁绍摆手,道:“盟主可别这么说,我也是被虚名所累,哪有什么真才实学,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冀州被那匈奴胡人耍的团团转,对了,不知盟主可是获知了匈奴人的踪影?”刘澜心急火燎的询问,那样子分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人在打听仇人的下落。袁绍盯着刘澜那张粗犷的面颊看了好以会儿,然后与他相视而笑,这一笑到底是各怀算计还是莫逆于心只有两人才明白,只见其揉着鼻子。说道:“我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说在幽州泉州县境内发现了於夫罗一伙匈奴人的影踪,这不我就第一时间招来德安想听听你的看法,同时也是让德安你提早准备。一旦收到匈奴人的确切行踪,势必还要德安再跑一趟幽州。”
再跑一趟幽州。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人各自有各自的盘算,刘澜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自然。可嘴上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差事罢了,他可清楚联盟就要瓦解了,到时就算是回幽州,那也不是去剿什么匈奴人,而是回辽东老家。
袁绍对此洒然一笑,手掌下意识摸向蓍草,一旁还放置着龟甲以及一本京易,在这一点上两人是有相似之处的,不过刘澜看书,五花八门,不像刘茵那般专找一些孤本来看,他是找到什么书籍就看什么书籍,不挑。而袁绍呢,家学本就是京易,所看之书也都是诸如此类。
首先一部,便乃《河》、《洛》之文,几千年前的伏羲便是依照“河图”之启示而演成八卦,形成了《易经》,而他每日所看书籍也都是与此有关,诸如龟龙之图,箕子之术,师旷之书,纬候之部,钤决之符等,可这易经一学本就道远隐晦,玄奥难懂,如袁家稍懂皮毛小术,便以累世公卿,乃大汉朝最为闻名之豪族,甚至还被冠以了公族的头衔,而这一切只因这一部易经而已,而像寻常的官僚文士,若能稍懂易经,那便是达官贵人的座上之宾,甚至被辟府为官,享受荣华。可这被孔老夫子称之为君子四道的易经因为晦涩难懂,研之反背其道,故而,孔圣又抛出了不语怪神一说,是以儒家学派或谈仁义或谈礼仪,唯独罕言性命。而研究易经的士人呢,不过多是些曲辞断义、逢迎媚主之辈,是而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便是从此断义而来。而就袁绍对易经的痴迷程度,只怕这世上也仅次于前不久被董卓赐死的叔父袁隗了,袁绍号称遇事必逢占,每日都要望云省气可一点都不夸张,可想其叔父袁隗得有多恐怖了。
刘澜看着袁绍书案之上的推演器具与书籍,啧啧赞道:“盟主果然对易经八卦痴迷,便是当此群雄讨董之时也不忘温故知新,实乃佩服。”
“客气,客气。”
袁绍哈哈笑道:“早就听说德安乃文武全才,果然不假,听孟德说起,德安尤喜毛诗。去年余贺生,故大将军何进特意送了一部毛诗给我,余日日拜读,不想家叔得知,一顿训斥,他当时对我说,《礼记》有言“《诗》之失愚,说某整日胡吟乱唱,迟早要变得愚昧,是以某放下诗经每日里勤学易经,虽说仍比不得家叔袁隗十分之一,但仍有大收获,受用无穷,德安啊,我知道你与匈奴人於夫罗有所交情,可《左转》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这些匈奴人,就不能仁慈,不然的话,就真要如家叔所言,错读《诗经》使人变得愚昧了,德安你说对也不对?”
刘澜失声笑道:“若德安没有记错,《礼记》却有言:“《诗》之失愚,但同样亦有《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诗》使人敦厚,错读则近愚。《书》使人知远,错读则近诬。《易》使人精微,爱恶相攻,远近相取,然错读则不能容人,近於伤害。《春秋》教习战争之事,错读则犯上作乱。本初家叔即言读《诗》之恶,可曾有说读易之恶? 犹记得司马子长(司马迁)有言:‘观阴阳之书,使人拘而多忌。’本初若如此说岂不是有失偏颇,还是说本初听到了什么谣言,可不知是否有确凿证据,不然就是诬人,那可就真是读易太多,拘而多忌了!”
袁绍右手不停揉着鼻子,眯着眼,打着哈哈,笑道:“德安切不可误会啊,余可未曾猜忌与你,只因你我有缘,方才借家叔之言好使德安多瞧瞧其他儒家典籍。”
你会这么好心?更何况你为何不说忌能?忌妒?而说猜忌?这不就是把你心头想法说出来了?说我读《诗》近愚,我看是你读易多忌还差不多,而熟知袁绍最后结局的刘澜自然明白他可不就是因为性格中猜忌这一致命弱点,最终才会被曹操所败了吗?
其实啊,袁绍性格之中的弱点也就多忌这一点,不然的话最终执掌天下说不得就是袁本初,但可惜这么一位枭雄人物却因为一部演义和他弟弟成功上榜了傻痴这一行列,如果他当真一无是处,河北能被他所得?只是偏偏他的对手是曹操,十分了解他罢了,而袁绍呢,又从未将一直仰他鼻息的跟屁虫曹操放在眼里,最终落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刘澜与袁绍相对视,微笑道:“盟主所言不差,德安一直苦求儒典而不得,早就听闻汝南袁氏京易传家,不知可否赐予一部,也好容我焚香瞻仰?”
袁绍愣了一下,他之前说劝刘澜多看些其他的书籍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没想到刘澜当即求一部京易,手指不自觉第三次摸起了鼻尖,略一沉吟,便顺势笑道:“既然德安有兴趣,那我就送予你一部京易,回帐翻阅吧。”
可刘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袁绍彻底怒了,暗骂一句:
刘德安啊刘德安,你未免也太蹬鼻子上脸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七章 真是绝了
刘澜一早就惦记着京易,如果说是未加注释之京易,到哪个书市都能买着,也无过人之处,但袁家京易那就不同了,经过袁家数代人研究并为之注释,像这样一本京易,别说在市面上见不着,你就是花几万金数十万金到袁家买那也绝不会卖给你,袁家的这本易经,其性质早已从一部书典变成了传家宝,便如邹鲁谚语说的那样,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经。而这一部京易可保了袁家四世五公,如果再把不久后的袁绍(历任大将军、太尉之职)算进去,那可就是五世六公了,想想整个一部东汉史几乎等同了一部袁家史,这本易经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你说刘澜能不蹬碰鼻子上脸?腆着脸皮说道:“起是我对孟(喜)易、焦(延寿)易、京(房)易三家易经都有涉猎,如果本初当真要送一部京易,市面上那些就免了,不如就将埃几这本送予我,想必以盟主的身份,话已出口,必然不会拒绝与我。”
袁绍已被刘澜气得嘴唇一阵发抖,脸色铁青,可如今刘澜已把他僵在这儿了,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答应,极不情愿的将京易交到刘澜手中,口中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京易到手,刘澜直接拍屁股走人,连一刻也没有多耽搁,被袁绍一路送出了大帐,与关张两人汇合之后走向了自己大帐。惊魂未定,其实就结果看起来,除却开始颜良的不善一切都还比较和谐,这天下间最大的纨绔经过这一两年的变故确实敛去许多锋芒显得格外和气。言谈之中也不像以往那般仗着自己家族势力就显得高人一等,可正是这样的袁本初才是最可怕的袁本初。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虽说两人交谈自始至终看起来是一团和气,可其中却暗藏杀机,除刘澜谁又能够体会?
关羽、张飞两人虽然不明白内帐之中主公经历了些什么,但却发现走出大帐后主公双腿骤然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两人连忙左右上前搀扶,关怀道:“主公,没事吧?”
刘澜在两人搀扶之下蹒跚着向营帐走出,走出数十步后。颠了颠手中握着来之不易的三卷京易,眼珠转了数转,嗤笑一声,道:“袁本初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晓了我们放走了匈奴人一事,不过啊他却一直忍着,只是一直从侧面试探我,不想反叫我赚走了他一部三卷京房易,割了他一大块心肉。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下翼德你去把当初刘茵送我那本《毛诗》给袁本初送过去,他既然敢试探我,我就万不能让他痛快。怎么也要恶心他一下。”
张飞一头雾水,不知为何一部毛诗就能恶心袁绍,可是看到司马似笑非笑。眼神戏谑的一刻,重重应诺一声。
向前走了数步。刘澜突然说道:“云长啊,我这本毛诗如果这么一送。那可就彻底和袁本初撕破了面皮了,那时袁本初可未必还能像现在藏着掖着只是做些表面文章,那时候啊说不得他就真要把矛头对准我了,云长,通过这几月观察,你觉得以袁绍的性格是会继续隐忍下去,还是像我们发难?”
关羽微笑一声,反问道:“主公以为呢?”
“袁本初现在隐忍,不过是还没有布置妥当,不敢轻易与我翻脸甚至开战,可如果让他有充分的准备之后,那我们便休想再回辽东了。”
关羽平静,道:“所以主公才要以一部珍惜毛诗来逼他翻脸,打乱他的部署。”
“知我者云长也。”
刘澜冷笑道:“以袁本初的性格,他什么时候变得隐忍制怒了?既然和我耍起这些小伎俩做起了表面文章,看来啊,董卓,不李儒的判断是正确的啊,联军之中,除了曹孟德其余哪个诸侯不是只知耍一些小聪明,甚至是自作聪明,若非有曹操一人撑起了这片天,董卓不仅不会跑到长安,甚至还会将联军各个击破,都说袁本初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我看一点也不假,拿得起放得下,他袁绍却是拿得起放不下,你说他又如何能让我轻易回辽东!”
刘澜说完,却突然对两人,道:“好了,把我放开吧。”
“司马,你……”
“我没事。”
刘澜不顾两人关心,强行抖开了两人搀扶的手臂,不想前一刻走路蹒跚还需要两人搀扶的刘澜却直立场中,毫无异常,龙骧虎步朝营帐而去的同时冷笑一声:“不让袁本初以为我刘德然是一个被他吓倒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需要你两人搀扶的胆小鬼,你们说就算毛诗送过去他袁本初有胆子对我们下狠手?”
关羽和张飞齐齐对视一眼,莞尔一笑,刚才主公哪里是无法走路了啊,分明就是算计好的,关羽抚髯朗笑一声:“主公和袁本初这是各下了一局手谈,只不过袁本初是身在棋中,而主公却置身在棋枰之外,未下已输,我要是袁本初啊,这棋就不下了。”
刘澜笑道:“辽东军中人尽皆知云长古战推演上上,战棋厮杀上上,什么时候又对博弈有了这等见地了,改日说不得就要与云长手谈一局,不过啊,我这手谈底子用蔡琰的话那就是和他父亲一样瞎(jb)下,到时若下,云长你可得让我五子。”迟疑了下,五字尤不放心,连忙摇头改口道:“不成不成,还是让十子的好。”
关羽笑了笑,司马的棋艺,除却战棋关羽自愧不如,其实那是刘澜拉大旗扯虎皮,震住了关羽,而博弈嘛,他这几年也有所专研,对上名家不敢说有几分胜算,可对上司马,让十子胜算亦有五分胜算,笑了一笑,忽然记起一事。脸色冷了几分,说道:“刚才颜良挡道。主公入内帐之后文丑才出现,看来是刻意避嫌。等主公入帐才出现,不过对我与翼德可没从前那般好脸面了。”
刘澜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情理之中,既然袁本初迟早要对我翻脸,你说文丑还会像以前那般和我们攀交情?换句话说,假如有一天我和孟德翻脸,你们还对他和颜悦色不成?”
“司马要和孟德翻脸?”张飞心急之下破口而出。
刘澜迟疑了一下,豁达道:“曹孟德和袁本初。多年挚友,因袁绍和我们翻脸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此人虽然是依附袁绍,但并非为袁绍卖命,未必会与我们翻脸,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真要和咱们翻脸,可私底下还会与你我联系的,曹操这人啊不仅明事理。同样圆通的很。”
很块三人回到营帐,进入内帐后刘澜第一时间打开了京易翻看一番。
书中内容与寻常京易无有不同,不过在编页会有些注释,尽收袁家先辈对易经的一点见地。刘澜眯着速翻阅,不得不说袁家能在大汉一朝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书中一些见解看似只是异想天开说了一番吹捧上天的大道理可仔细回味。还真让人省醒,发人深思。
刘澜啧啧尴尬。边上的张飞无所事事,打着盹。关羽早闭上了双眸养精神。刘澜翻看着京易,突然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却乃袁绍的一些评语和见地,快速翻查,只看袁绍做评的一些段落,每次找到有袁绍评语的地方刘澜的神情都会有所变化,最后则是放下京易,笑容古怪道:“这位袁盟主可有点意思啊,读易读成他这般,也算是奇葩一朵,也不知袁家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这牵强附会的本领可真让某刮目相看啊。”刘澜彻底对京易失去了兴趣,随手往案几一甩:“孟子说的好啊,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袁绍最后不管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也就不奇怪了。”
人是活的,书是死的。活人读死书,可以把书读活。死书读活人,可以把人读死。以前刘澜对郭沫若先生这段话没有多深体悟,如今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业余生活就只能去看书打发时间,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再加上多年来从底层摸爬滚打,风光过,也狼狈过,有历经艰辛之时,同样也有马到成功之刻,可以说看遍世间百态人生,这一点上,刘澜对易经的造诣绝对要高过这位只知闭门造车,不懂世间百态的袁本初,甚至要强过他更多。今生的经历再加上后世的阅历,但凡看书,自然能将书读活,而袁绍则恰恰相反,却被死书读了活人。如果这个世界还会发生一场官渡之战,那么刘澜可以肯定,袁绍会再败一次,不过其之所以会败,与其说是败在曹操手下,不如说他是被易经读死。
人心与人性又哪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啊袁本初。刘澜摇摇头,对张飞说道:“翼德,可以把毛诗给袁本初送给去了。”
之前打盹的两人早在刘澜开口说话的一刻睁开了双眼,强打精神,待听到司马终于要去送毛诗,立时笑逐颜开,应诺一声离去了。
这毛诗一送,就要彻底撕破面片,反目成仇了。
张飞很快去而复返,袁绍脸都绿了,把张飞乐得活似个小孩儿,在司马身边连问为啥一部毛诗就让袁绍反应如此大,充满了好奇,可不管他如何问,司马就是卖关子不肯说。张飞只能去求教关羽,不过关羽虽说同样无法看出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但一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意味深长说了一句,翼德啊,你这毛病得改改,该知道的主公肯定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打听到了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以前家师就曾经叮嘱过,武人杀人,无非看你有没有勇气与真本事,就如同我们马上杀敌,赢了封侯拜爵,败了也就是脚下这一抹黄土,一清二楚,任谁来,也能明白得清清楚楚,可文人杀人,显有像我等武人那般快意恩仇,提刀杀人,为何,都是在勾心斗角,算计陷害,这等杀人之法,往往看不着听不到,可危险就在身边,稍有不慎就变成了刀下亡魂,甚至连脑袋落地你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而那个真正杀你之人,连兵器都不碰,连你我之血都不沾,比起我们这些武人,文人杀起人来,那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不然老谚为何会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呢?而像袁绍这等阴险小人,你当真以为他不想把主公算计死么,他是根本没把主公放在心里,猫捉老鼠,这是要一点点将主公逼上绝路,如果方才司马不是刻意表现出他只是一勇之夫,被袁绍吓得连走道还需要你我二人去搀扶,你认为袁绍会让主公、你我三人安安稳稳回到大帐之内?
可现在呢?主公前脚一到军帐,后脚就把毛诗送去,这其中深意,我不说,你自己去想,想到什么是什么。
到最后关羽更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世人都知晓主公有三宝,白金弓、屠龙刀还有一匹没有名字的汗血马,可只有你我这些身边人才明白,司马最看重的是什么,还不是那本刘茵小姐送予主公的毛诗吗,可主公说送出去就送出去,就像从身上剜块肉下去,主公却一点也不心疼,你就应该明白,这件事得有多急迫。
这么多年来,关羽和刘澜一同成长,他所处的环境,让他在阵战与武道之上有着长足进步,可司马却因所处环境,武道修为甚至阵战几乎没有半点进步,甚至还一泻千里。可武道与阵战上的衰退,却让司马在城府心计上得到了长足进步,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与袁本初斗个奇虎难当,但经过今日之事,他却不得不佩服,司马那看似是几招无理手,可却当真叫他涨见识,看来啊,不管是武道修为还是勾心斗角,都得与高手过招啊,就像他们以前阵战的对手都是些什么货色,不是叛匪就是蛾贼,要不然就是胡人,那战争比得是什么,士气与勇气,可今次与董卓一战,步军与骑军的配合,算计到极致的鬼策,如果再用以前的战斗经验来应对以后的战争,那失败就真要接踵而来了。
刘澜微笑着听关羽为张飞讲解,至于张飞能听懂几分,明白几分其实不重要,甚至是关羽同样如此,不管他和张飞政治是几分,哪怕是零分也好,只要军事是一百分就足够了。
很快阎志回来了,龙骑军全部集结,不过刘澜却无动于衷,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就算动手,早在龙骑军有异动的一刻袁绍能收不着消息?现在去攻打袁绍军帐,必然会落入他所布下的陷进之中,更何况刘澜只是在敲山震虎,他就是要看看,方才狠狠试探一番的袁绍,是打算隐忍下去与他表面上相安无事,还是彻底反目成仇,暗中开始对付自己。
答案很快揭晓。
徐州牧陶谦来了。
他与刘澜的关系只能说一般,但刘澜之所以联系他,关键之处在于他身后有一道身影,袁术的身影,而这件事甚至连袁绍都不清楚,可袁绍不知道,但他刘澜却知晓陶谦和袁术的交情,而且还很深!
这个时候,不管袁绍会不会翻脸,刘澜借袁术之势就成必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千古不变,这一点袁术同样明白,所以他在派人去联系陶谦不久,陶谦便登门造访来了。
“啧啧啧,这一步棋走的,真是绝了。”
关羽在看到陶谦的一刻,低声佩服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