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战起
三万人的同时怒吼是何等的壮观,就算一个人再有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出那是何等的场景,浑厚,压迫,气势逼人,如果让刘澜去形容,那就只能拿后世有幸观赏到的钱塘潮能与之比拟,而更为重要的一点事此消彼长间,乌丸人的气势在不断攀升着,而边军却在乌丸人震天憾地的怒吼声中陷入到了恐惧之中,就像是汪洋中的一页孤舟,随时可能被着巨大的浪潮掀翻,并碾压成齑粉。
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控制,此时已经顾不得是不是主官的刘澜刚要开口,不想耳边却传来了如同炸雷般的声响。
平地起惊雷,就像是核弹爆破一样,那高亢的响声向四周快速传荡。
“甙!!!!!”
很难想象人力能达到如此地步,简直是非人类。而吼出这一声,声压乌丸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澜身边的张飞。
此刻的张飞铜眼圆睁,胡须倒竖,鼓起对城下破口大骂,道:“乌丸人,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还杀俺家司马,你奈奈个熊的,气煞你张爷爷了,来来来,和俺斗上三百回合,俺老张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给司马当夜壶,俺从此就跟你的姓!
所有人都傻了,这张飞怎么突然就骂上了?连乌丸人都楞了,面面相觑,不过公孙范却对张飞这样的表现大为赞赏,嘿的一声笑了起来。不愧是跟着刘澜身边的人,果然有急智,不过那嗓门可真够大的啊。他要是知道张飞乃是护犊之人一定会苦笑不得。要知道在矿山时他亲卫营的兵丁那可是横着走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司马身边的,而是因为有张飞这么一号头领。哪个受了气张飞那可是要比当事人还生气。
不过就司马手底下那几个部曲,哪个不是护犊子的人。张飞一出面,各部曲也就不得不出面了,如果是对面的错,那非得被张飞挤兑死,若是他这边的错,那叫个胡搅蛮缠,最后不得不翻篇,拳头大嘛,可想。连手底下的兵受了气张飞都会如此更不要说奉若长兄的刘澜了,那就是他的逆鳞,可偏偏乌延还叫嚣要取刘澜的首级,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刻也就是出不得城,不然的话早拿丈八蛇矛捅乌延个稀巴烂了。
乌延彻底暴怒了,张飞的羞辱让他第一时间向卢龙发起了进攻,一道道高亢的号角声猛然间响彻在卢龙塞上空。
卢龙塞可不是普通的城镇。他是军镇,而且还是依山而建的军镇,首先卢龙塞坐落于两山之间,左边的梅山。上面修筑了梅楼,右边的云山,上面修筑了云楼。而在当中又有三道城墙构成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最外围的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叫望日楼。
梅楼,望日楼,云楼构成了卢龙塞立体防御带,而更因为梅楼云楼乃依山而建,不存在从外进攻的可能,所以乌丸人想要攻破卢龙塞就只能强攻望日楼但又不能忽视梅楼与云楼的存在,所以这么恐怖的立体防御工事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换在后世有枪有炮想要攻打下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前一次鲜卑人又是怎么攻破的卢龙塞呢?
这是刘澜一直好奇的地方,希望乌丸人能让他找到答案而不是看到答案。
乌丸人进攻了,难以想象,但很快刘澜便终于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梅楼云楼的存在是任何想要攻打卢龙塞的势力所不能忽视的,不然在攻打望日楼时从两楼射来的羽箭将足以致命,所以乌丸人在进攻望日楼前,选择了先行对梅楼与云楼进行火力压制。
受限于卢龙塞兵力原因,梅楼云楼各只有五百人的守军防守,虽然有大杀器床弩,但相对于五千余人的乌丸压制部队不管是床弩还是守军都有些杯水车薪,在乌丸人的猛烈射击下连头都抬不起来。
就算是放弃床弩改为长弓,可准备充分又对卢龙塞内部情了解的乌丸人们早已经准备好了防御的措施,一面面大盾被竖了起来,全部人下马,在盾牌的护送下到达指定位置,射击时探出头,射击后躲进巨盾身后。
一旦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就算两楼上的守军想要用床弩去射大盾也不能,密集的箭雨让边军连头都抬不起来,若不躲在城墙里侧或是紧贴墙根,只是分分钟就会被射穿成刺猬。
只是片刻间,梅楼再也没有了零星反抗。
相较于梅楼,云楼处的激战要更激烈一些,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没有两样。
望日楼上的边军们望着两翼战场心中焦急却偏偏使不上力,乌丸人刻意绕了圈子在使望日楼无法支援,不然的话定要给他们一个好看,当然现在也不是不能,但却要出城主动与乌丸人决战,不过乌丸人巴不得汉军会如此,此刻卢龙寨的守军不足一万,出城交战的结果就算最终胜利,也将是惨胜,不智。
看着梅楼云楼下方乌丸人射出的密集箭雨刘澜明白了卢龙塞这般坚固堡垒缘何会被鲜卑人攻破,该如何使三处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挨打呢?刘澜想到了将梅楼,望日楼,云楼修建成凹字防御带的想法,不过这存在着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逼着胡人全力攻打梅楼或是云楼,要知道二楼虽然依山而建却并非无法攀越,只要山下能够齐整搭放云梯一样可以强攻,不过运送沙砾却又需要浪费大量时间没有直接强攻望日楼划算所以胡人才会放弃这样的想法,可一旦将卢龙塞改为凹字型防御体,那么胡人攻打卢龙塞反而会比以往更轻松,所以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他否决了。
“叔法,望日楼虽然固若金汤,但也不得不防乌丸人在强攻不下望日楼后改打梅楼与云楼的可能,这一点不得不防啊。”如果不是想到了将卢龙塞改为凹字防御体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此时说出,也好提早做些准备。
公孙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笑了笑,扫了眼两边的梅楼与云楼,如果真是那样倒还好,怕就怕乌丸人拼了命的三楼齐攻,以他的兵力,那将足以要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分兵
乌延在白色的大纛旗下严阵以待,身后是一排排队列整肃的乌丸士兵,人头涌涌,漫无边际。
此刻,乌丸人在成功压制住了梅楼与云楼之后,望日楼的边军们开始紧张备战起来,然而出人意料的却是乌丸人并没有发起进攻,公孙范可真有些看不懂乌丸人在打什么算盘了,甚至于刘澜都不清楚乌丸人倒地要干什么,虽然不清楚,但刘澜却知道一件事,乌丸人一定另有意图。
既然猜不透,那就耐心等待好了,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终归是要出现在世人眼中的。
果不其然,乌丸人动了,只不过这一回是骑兵,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布绸子,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但对于刘澜来说,这样的场面不陌生,他刚才张口提醒公孙范,没想到后者也已经注意到了乌丸人的异常,并看出了他们的目的何在了,他高声唤来身边一位军司马,让他带自己本部支援云楼,切记不得让胡人登上城楼。
军司马应诺一声,保证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胡人登上云楼的。
“德然,你说这乌丸人是想分我望日楼之兵,还是真打算强攻云楼了?”公孙范看着乌丸骑兵开始向云山脚下倾泻沙砾拧眉不展,问。
“都有可能,我想这就是乌丸人的聪明之处了,他是要看咱们如何接招,管还是不管,管,那望日楼的兵力必定消减,不管。云楼守军不足他就趁势而下,要我说。叔法派军司马带队前去还是大胆了,要是我。派一部曲督率本部前去足矣。”刘澜眼中闪烁着精光,和公孙范交谈的时候却是看向了大纛旗下的乌延,有些出乎意料,还真是位难道的对手,让人头疼。
“不得不慎呐。”公孙范苦笑一声,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诙谐,而刘澜又何尝不是,也许此刻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张飞了,不过有司马在。他要老实得多:“不好。”
刘澜公孙范都看向了一惊一乍的张飞,很快就明白了他为何惊呼,原来乌丸人又开始向梅山运土了。
公孙范乐了,对刘澜无奈,道:“看来还真是我太谨慎了,乌丸人果然是在分我们的兵。”说着便又派了名部曲督带队前往。
然而乌丸人并没有因为让望日楼分兵后开始对望日楼发起进攻,而是开始对云楼梅楼发动了猛烈进攻,进攻的号角被吹起,乌丸人的盾兵弓兵又一次开始对梅楼云楼守军发起了压制性的打击。这一次有了援军支援,二楼守军不在像先前那般连头都抬不起来,但反击并不足以阻挡乌丸人进攻的步伐,下马后的乌丸人挥舞着马刀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攀上了已被架好在云山梅山脚底下的云梯。
号角声越来越猛烈起来。同样望日楼的鼓声也越来越响亮,双方都在为自己的袍泽战友鼓劲,不甘落后。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望着攀上云梯的乌丸人公孙范彻底慌了,要知道一旦进入肉搏战。以梅楼云楼目前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抵挡住乌丸人,怎么办。要不要分兵,可如果继续分兵的话……
公孙范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到了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乌丸人刻意让他分兵,这是**裸的阳谋,就是要我们不断的分兵,要是我们不分兵,他就一鼓作气打下梅山云山,到时候望日楼不攻自破,若是我们分兵,届时望日楼兵力不足,乌丸人再三面齐攻,卢龙塞最终仍是一个城破的结局,好狠的手段,果真是好狠的手段!
徒呼奈何的公孙范长叹道。
“不是他的手段狠,是他对卢龙寨里守军的情况一清二楚。怎么办吧,这么被动,老是被牵着鼻子走,我可越来越有不祥的预感了。”刘澜仰面朝天说道:“不管怎么说,总要先把这两方乌丸人打退了再说,不然两楼一失,卢龙可就不保了。”
“好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说着,公孙范又向两边各支援的五百人。
而随着两边战事的不断展开,乌丸人终于开始对望日楼发起了进攻。披挂齐整的刘澜拔出屠龙刀,大喝道:“卢龙塞的兄弟们,和乌丸人拼了。”
楼上楼下的箭雨密如蝗,但谁也无法真正的压制住对方,公孙范指挥着望日楼上的守军,不断大喝着让箭手射击,射击,再射击。而当敌人靠近,准备登上望日楼时,公孙范又会指挥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投掷檑木与滚石,当然还有被烧开滚烫的热油,嗤啦一声,哀嚎声听得很瘆人。
但这些却无法阻止乌丸人登上城梯。一**乌丸士兵在千夫万夫的指挥下象潮水一般涌向望日楼,他们他们疯狂地吼叫着,呐喊着,快速攀爬着云梯向上着。
乌丸人的分兵计成功了,如今的望日楼真的没有一开始那般固若金汤,可这并不是说公孙范会就此放弃望日楼,即使身后还有第二第三两层防御带。此刻的望日楼是乌丸人重点攻击的焦点,虽然梅山云山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但相比起望日楼那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床弩不要停,给我对着乌丸大纛旗的方向射,如果谁射中了乌延,老子提他三级,不,五级,直接做军司马!”
“密集箭雨,齐射,给我齐射!”
“给我把挂上来的云梯推翻了!”
“礌石滚木呢?快快,给我狠狠的砸。”
公孙范吼得嗓子都快冒烟了,他现在甚至有些羡慕张飞的粗嗓门,当然还有那永不枯竭的力气,杀人如麻,看他杀人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当然还有刘澜。
只不过身为指挥官的他并没有机会亲临第一线,而是居中指挥,而在他的指挥下,城楼上的士卒有条不紊的战斗着,没有慌乱,动作如一,始终没有让乌丸人登上城楼一瞬间。
战斗的惨烈终于让稳坐如松的乌延坐不住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被分兵数次的望日楼依旧固若金汤,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给我猛攻,继续猛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求援
“给我猛攻,继续猛攻!”
乌延的咆哮声使乌丸人的进攻变得更为猛烈,尤其是乌丸人射向望日楼的箭矢就像是密雨一般,城楼上,城墙处,接连不断。
乌丸人疯狂倾泻着手中的箭矢,如此猛烈的打击让指挥公孙范大为震惊,现在别说他了,就是第一线的刘澜都难抬头,太嚣张了,弓箭营,你们是吃素的么,给我回敬回去,要让乌丸人知道,卢龙塞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双方如同棋枰国手,见招拆招,这边刚压制住了乌丸人的势头,那边乌丸人的骑射手便纷纷后退,一队队执盾步兵上前,抵御着无数箭矢密集打击的同时掩护着攻城部队嫁接云梯,而后续的攻城部队则趁机蜂拥而上,一个个身形灵动如灵猴,顺着搭好的云梯抢占望日楼。
“杀啊,将这些该死的胡人赶回去!”
公孙范鼓喝一声,夺过擂鼓手上的双锤,卖力的敲打起来,鼓点有节奏的,密集的响彻在卢龙塞天际,所有边军都因为如此密集的鼓点响彻而变的士气如虹,刘澜手握屠龙刀奋战在最前沿,只要他面前一有胆敢冒头的胡人,都是一个被斩断脖颈栽落下城的结局。
当然望日楼如司马这般生猛杀敌者除了张飞就没有了,虽然边军与两位杀神比难免弱一些,但他们杀人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比司马弱,面对云梯上的胡人,他们就用礌石滚木热油去阻止他们,如果有侥幸爬上垛口。只要敢冒头,第一时间就会有二到三人上前迎击。只是短短的时间,望日楼上便传来了数百道惨叫声。尤以从城楼摔落的胡人胡语最为密集。
但守城的惨烈又何止如此,虽然望日楼边军奋勇杀敌,但在如同潮水般猛攻的乌丸人一波未停一波又来的猛烈攻势上百米的城头最终还是有数处墙垛被乌丸人抢占,不过乌丸人并没有高兴太久,边军很快重新夺回了控制权。
攻守互易,这才是真正残酷而又惨烈的肉搏战,每一处都需拿血来换。
望日楼惨烈,云楼梅楼同样不轻松,乌丸人太疯狂了。如此不计代价的攻打卢龙塞,就算拿下了,还有南下的能力?如今烽火已起,土垠很快就会派出援军,到时候还不得灰溜溜退出卢龙塞?
想不通,但这些未开化的夷狄越如此猛攻卢龙塞公孙范才越发乐得高兴,来吧,让激战变得更猛烈一些吧。
乌丸人就像公孙范肚子里的蛔虫,果然又其期盼那般又加大了对卢龙塞的猛攻。而此时对三楼投入的兵力更是达到了万人,仅仅望日楼少说有五位甚至是六位千夫亲自带队猛攻。
激战陷入到白热化。
望日楼四处吃紧,已经有人希望公孙范能够让后备助阵了,可是后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动用的。
“坚持。坚持!”
公孙范心中呐喊着,甚至在最危急的时刻选择了亲自披挂上阵。
刘澜发觉到了望日楼的吃紧,他这边的墙垛虽然交战一直很猛烈。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抽身去帮助其他守城部队。
战场交锋就是如此,一鼓作气。再而衰,抵达住了最猛烈的进攻。乌丸人的攻势势必会减弱,这样一来,望日楼守军就有了难得的喘息时间,然而,乌丸人并没有让刘澜如愿,因为他们又改用了间歇的车轮战战法,每次投入的兵力只有二千,可这却牵制了望日楼让其动弹不得,而胡人真正的杀招却又改为猛烈攻打梅楼与云楼。
通过前一次的猛攻,乌丸人自然看出了卢龙塞的防御重点集结在了望日楼上,而梅楼和云楼防御就相对吃力了,所以乌延改变了作战方针,以梅楼云楼作为突破口加大兵力猛攻,如此一来,梅楼云楼告急,都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叔法,后备必须要派上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光凭我们卢龙塞根本守不住,必须要求援!”刘澜战斗的空隙退到了公孙范的身边,擦拭了把脸上的血水,说。
“烽火点燃,土垠会第一时间派援军过来的。”公孙范啐了口,他现在的形象和刘澜差不多,都是一副血人样。
“等土垠援军?等土垠援军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刘澜盯着公孙范一脸的焦急之色,道:“为今之计乃是派出信使向徐无、无终、俊靡三地求援,如果三地郡国兵能够及时赶来,卢龙也许还能坚持到伯珪从土垠带兵前来。”
“这……”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是怕三地县令不会发兵。”公孙范的眼神一黯,这里边好像有内情,不过公孙范不说,而此时激战正酣刘澜也没有发现,没好气的,道:“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发兵,要知道卢龙塞若失,他们三县还不是胡人口中的鱼肉?唇亡齿寒,告诉他们不能各扫门前雪,相信他们会派兵前来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求援。”
“别忘了催一催伯珪。”
“嗯。”
刘澜转身离开,开始在望日楼上游走,此时乌丸人的车轮战法早已让刘澜的凶猛化作虚无,原因无他,乌丸人轮流而来都能够得到良好的休息,而刘澜的力气却在这样的消耗中快速流逝,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身边的战友已经做不到第一时间去攻击爬上墙垛的敌军,也许是疲惫的原因,他们的动作都要慢上一拍,原本乌丸人冒头就会拒敌,如今直到乌丸人站到城楼之上,才杀了过去。可就算迎了上去,格斗动作的变形反而就像是在送死一样,刘澜瞪大了眼珠,因为他已经一连看到数位边军只是和胡人一个交手便即仰面倒下。
死亡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上方。
“不要在单打独斗,以伍为单位拒敌啊。”
眼前的景象让刘澜大吼一声,一边挥刀斩下胡人的首级,一边对附近的边军高声大吼,道:“两人执盾,两人持环手刀,一个使长矛,相互配合对付乌丸人,都听明白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黑
刘澜的吼声让边军开始以小队形势对付乌丸人,这样一来望日楼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便彻底扭转了,而随着边军以小队形势防御之后,不仅对付乌丸人更轻松,而且还有了间歇休息,一下子原本大有抢占望日楼的乌丸人立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彻底被从望日楼赶了下去。
“混蛋,混蛋!”
刚获得的优势化为了泡影,这让乌延变得歇斯底里,大吼大叫,道:“第五队,第五队快点给我上去,不要给汉狗任何喘息的时间。”
在乌丸人退下的同时,县尉李仁出现在了已经派出使者的公孙范面前,交战到现在,边军阵亡达一百一十二人,重伤无法继续战斗者七十六人。
“两百人,接近两百人的伤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公孙范气急败坏的喝问着李仁。这才过去多久就死了这么多人,照这个死法,用不了多久这卢龙塞不就要无兵可守了?
“县君大可不必担心,自去年卢龙塞破后卢龙塞边军都是新兵,战斗经验不足才导致出现大面积伤亡,不过在刘司马(老相识)带领下以小队守城弥补了边军能力经验的不足后伤亡数字开始锐减,所以县君无需太过担心。”李仁对如此大的伤亡做出了解释。
“嗯。”
公孙范还待再问,奈何乌丸人又杀了上来,两人分别提着兵刃又向墙垛杀了过去,很快便又与杀上来的乌丸人激战在一起,到处可见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张飞嗷嗷大叫着,没有一人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一个回合。但这样勇猛的杀戮终究有尽时,再一次结果了一名乌丸人后。莽壮士张飞终于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粗气,杀不尽的乌丸人,让他第一次赶到了力所不逮。
可是响彻而起的乌丸号角声却让他不得不咬牙坚持,就算是累死,也决不能让胡人攻下卢龙塞。就在张飞再次迎上去时,却发现乌丸人退却了,要知道冬日中的卢龙塞日落时间异常早,最多晚上五六点钟(酉时17-19点)便会日薄西山。而又因为冬日早晚温差巨大,白日里也许寒冷并不刺骨,可一等太阳落山,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乌延不甘心地盯着卢龙塞,盯着陈尸无数的斑驳城楼,最终不得不历喝一声:“传令,收兵。”退兵的号角一经响起,卢龙塞三座城楼之上立时传来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看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的乌丸人。边军的放肆的大笑着,嘲笑着,甚至暗自庆幸着。
汉人的笑声传来是那般刺耳,乌丸的手指紧握啪啪作响。高兴吧,得意吧,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卢龙塞的汉军大纛旗注定要换成我乌丸飞鹰旗,还有刘澜。我一定会用你的鲜血来忌惮父亲的在天之灵。
“大人,就这么放弃了?不如我们连夜对卢龙塞发起进攻。”嘲笑的声音让乌丸万夫乌索不甘心就这样撤去。来到乌延身边请战道。
乌延拒绝道:“太冷了,传令下去让我们的勇士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找汉狗报仇不迟。”
“是。”乌索虽然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无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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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和公孙范就在望日楼与士兵们一起吃了顿没有一丝荤腥的晚饭,不过所有人那可都是狼吞虎咽的吃着,看来这一仗下来都累坏了,晚饭过后公孙范拉他商谈守城的事宜,不想刘安却来了。
告了声罪,刘澜才拉着刘安到了角落问:“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
“是小姐担心,让我来打听消息的。”
刘澜摆摆手,敷衍道:“你回去让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要是小姐她不信呢。”
“有什么不信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和我纠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刘澜没好气的刚要开骂,可一想他也是被刘茵那妮子逼来的,一旦这么回去了以那妮子的性子非亲自跑来不可,附耳低言,道:“你回去对刘茵说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卢龙塞守军虽然只有万人,但乌丸人却也不过三万,三比一,想要打下卢龙塞没那么容易,让她把心放进肚子里,知道了没有?”
“诺。”
刘澜离开后带着张飞直奔公孙范处,此刻他刚听完了李仁汇报的军情,望日楼的伤亡前后不过二百人,但梅楼和云楼就严重了,这一天下来足足阵亡了近八百人这是公孙范绝对无法承受的,可却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好在刘澜已经在望日楼给出了答案,以小队结阵方式守城,希望明日能够减少伤亡,不然的话,别说是土垠的援军了,就是徐无无终的援军也等不到。
李仁离开不久,公孙范便等到了刘澜,若是平日公孙范怎么也要拿刘茵开些他的玩笑,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了这个心情,相继落座之后,公孙范说道:“乌丸人一反常态同时进攻三楼,我的想法是要不要弃守三楼退防到第二线,那样我们就能集结全部兵力对付乌丸了。”
以现在这个情况看,明日梅楼云楼必定要有一处被攻破,原本梅楼云楼与望日楼互为犄角,可如今却成了望日楼的累赘,弃又不能弃,守又没法守,
可要是因为这俩楼的原因放弃望日楼而退守二线,心中还真有点不甘心。
“现在乌延就是看中了咱们兵力不足,如果咱们也有三万人,我一个城楼仍五千人,我倒要看看乌延还敢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拼消耗,不过就以今天的交战来看乌延明日未必还敢这么大举进攻。”
公孙范的话刘澜倒也很赞同,要知道守城与攻城的消耗对比那可是两个极致,今天边军损失了600人,乌丸人最少得是三千人,五比一的伤亡概率只少不多,可问题来了,若是明日乌丸人只是强攻一楼而佯攻另外两楼的话,怎么办?
所以公孙范提议的退兵之策一时之间还真让他有点苦恼起来,到底是该放弃呢,还是继续坚守呢?
刘澜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撤守卢龙楼
“叔法退往卢龙楼防御的想法是可取的,今日这一仗我们被乌丸人牵着鼻子走实在太被动了,敌人充分发挥了他们兵多的优势,而我们却将本就稀少的兵员分布三地,如果明天乌丸人继续用猛烈的进攻来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兵员,很可能我们一天都熬不过去,可一旦我们将所有兵员都调往卢龙楼就能以优势兵力对付乌丸人,这将让我们有极大的希望坚守到援军抵达。”
“这么说某这一想法是可行的了?”公孙范喜出望外,要知道他一直跟随大哥公孙瓒,亲自带兵指挥的次数虽多,可在卢龙塞防御还是头一次,但刘澜不一样,还在大哥帐下时,他就多次被派往驻守卢龙,若连他也同意弃守望日楼、梅楼和云楼,那他就敢大胆下达命令了。
“撤,肯定要撤,但不能这么轻易的把望日楼拱手让出。”
“德然有什么想法么?”
屋内虽然点着木炭,但毕竟是冬天,寒意刺骨,刘澜缩了缩身子,驱散一些寒意,只是盯着火盆的眸子却突然闪过一抹亮色。
公孙范见他久久没有做声,也不好太过催促,陡然间却发现刘澜的双眸始终在火盆内注视,心中一愕,难不成要用火攻?就在公孙范心头冒出这般念头时,不想刘澜一跃而起,郑重其辞道:“如今是冬日,与南方的潮湿阴冷不同,北方却是异常干燥,如果我们用火攻,烧毁三楼。那乌丸人……”
刘澜的空白余韵让公孙范想到了许多,虽然前几日下过雪。可真要用火攻这点雪还真就不妨事,不但如此反而还因为这场雪带来的温度骤降必定会让乌丸人在攻入望日楼后住进边军营房。就算他们不住进营房继续搭帐篷,可一旦营房被点燃,夜晚的寒风一吹,火借风势,那可就真要烧乌丸人一个干干净净了。
此刻的公孙范刘澜二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乌丸人在火海里挣扎的画面,两人相视一眼,颇有些胜利在望的味道,随即在大笑声中,公孙范派人招来了县尉与本部各部曲督。
公孙范传达了军令。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没人敢去质疑他,就算是县尉,也只是欲言又止,不过当他耐心听到公孙范打算退往卢龙楼使用火攻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一招绝啊,要是乌丸人住进了房舍,逃出房舍简单,可想要逃出火海却难。到时数万人还不得全部葬身火海?就算他们不住营房而继续住毡帐,可大火一起,毡房一毁,这么冷的天(尤其夜晚)。乌丸人还不得灰溜溜的回去?当然,这一计虽妙,也有可能失败。可就算失败了又怎样,大军都集结到了卢龙楼。乌丸人想要拿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了。
各部曲纷纷告辞布置任务去了,并提前将硝石木炭等易燃物布置在营房之内。
卢龙楼与望日楼前后相距不到一百步。乃是在两山之间筑起的一座高大城楼,城墙高宽皆与主城墙望日楼一样,长五十丈。
直到各部队全部撤离望日楼后,刘澜和公孙范才带着本部悄然而入,两人齐头并进,一些资格老的部曲督自然明白,可一些新晋部曲督难免心中充满了疑窦,偷偷问一边其他的部曲:“那马上的年轻人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听说是一介白丁,怎么能和司马(军司马公孙范)平起平坐啊?”
“他是谁?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李部曲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听说过咱右北平的饿狼吗?就是他。”
“什么,他就是刘澜?饿狼刘澜?”部曲督一脸崇拜的望着远去的两人,眼中满是小星星不停的闪烁,没想到,没想到他就是饿狼刘澜,真是,真是,部曲督一时词穷,呢喃着说:“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我可听说他在涿县当上了兵曹,怎么又回到了卢龙塞,还是白丁?”
“白丁怎么了?人家白丁就能和司马平起平坐,而且今天你一直守梅楼,那是没见到饿狼的手段,那可真不是吹的。”
“那是,那是,盛名之下无弱将,如今咱们都驻守卢龙楼,说不得明日就能见到饿狼的风采了。”
“那也未必。你想啊,咱们的人现在都守在卢龙楼,明日能轮到饿狼?而到了晚上,那火一旦烧起来,乌丸人差不离就都要葬身火海了,就算烧不死他们,我看呐,他们也要灰溜溜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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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大亮乌丸人的号角声就被吹响,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拿了张饼就在卢龙楼上边吃边眺望望日楼的情景。
有望日楼的阻隔对乌丸人的动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动静乌丸人应该又是全军总动员,很快三楼同时被发现猫腻的乌丸人攻了下来,遍布的旌旗被砍倒,换上了招展的飞鹰旗,不过乌延却并没有对夺下望日楼太过高兴,很明显这是汉军的战略后退,他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非但如此反而还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汉军后退驻守卢龙楼而懊丧,但很快乌延便收拾了心情,不管怎么说昨日的一仗把汉人打到了卢龙楼,这怎么说都是胜利,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猛烈进攻,将汉人赶向新月楼,而到了那时,攻破卢龙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乌丸人开始了进攻,与昨日一样,先是进行了密集的射击压制卢龙楼守卫汉军,并同时派遣攻城部队搭设云梯,并同时开始攀城,抢占卢龙楼。不过汉军的反击也不是吃素的,弓箭床弩纷纷上场。
而真正惨烈的则是乌丸人登上城楼之后的交锋,汉军自昨日以伍为单位防御之后防御能力得到大幅提升,这边刚有乌丸人冒头,毕竟会面对由远及近的两刀一矛的进攻,只是瞬间便将乌丸人解决,连一声痛苦凄惨的叫声都发不出来,便从城楼栽落下去。
但这并不能阻止乌丸人的脚步,更为凶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拒绝来援
乌丸人被数度杀退,虽然边军以伍为单位防守,但冷兵器战场中真刀真枪的肉搏战人数占优的一方未必就真能取得好效果,尤其是小队的第一波进攻没有奏效后就会被乌丸人抢占空间,而在以空间换时间之后,乌丸人数聚越多,双方也就真到了拼命的时刻。
乌丸人在绝地中表现出了他们的凶狠和顽强,同样边军的装备精良在加上战斗艺术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战斗惨烈,不过在数位部曲督与张飞的出手后硬是以武勇顽强将缺口堵住,打退了乌丸人再一次的进攻。
乌丸人所表现出的凶狠让人咂舌,并得到了汉军将领们的一致认可,但乌丸大人乌延却并不满意,所以他再一次集结起了部队,对卢龙楼发起了进攻。
只要没有拿下卢龙楼,部队表现的再出色,他也不会满意。更何况攻打卢龙楼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勇士,更何况卢龙楼上有着杀父之仇的仇敌,如果不拿他的头来祭旗,如果不拿卢龙塞的财物赏赐各部万夫,那他这乌丸大人经此一战后就变得危险了,势必会有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更有甚者会拿卢龙这一仗来说事,说他不适合做右北平乌丸的大人。
这种事决不能出现,所以卢龙塞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嘹亮的号角再一次被吹响,乌丸人开始了攻城。
一日之间,乌丸人发动了不下数十次的进攻但都以失败而告终,看着日落红霞乌延不甘心的下达了休息的命令。因为卢龙楼与望日楼相隔不到百步,这让乌延不敢轻易派部队驻扎在望日楼内以免被汉人偷袭。全部撤出了望日楼。
“德然,怎么办?”乌丸人没有上当这让公孙范很不甘心。
“没办法。只能说这个乌延很小心,和这种人斗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刘澜苦笑一声。后面的话更像是在自嘲:“是我太自以为是把胡人都当傻子了,仔细想想乌丸人又怎么可能是傻子?就这不到百步的距离,别说是咱们能射六百多步的床弩了,稍微力气大些的箭手都能射几支飞矢过去,看来咱们的火攻计,要放弃了。”
“唉!”公孙范长叹一声,一脸颓丧的表情,很多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不令人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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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延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谨慎而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此刻独自躺在毡帐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汉人的援军了,以前一次鲜卑人攻破卢龙塞时汉军的表现,援军得到烽火后最快也要五日的日夜兼程才能赶过来,所以他选择了冬日进攻卢龙塞,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希望大雪能够使汉人的援军拖后来援的时间,至于几天他估算不出来,所以他的计划是最好五日内就能攻破卢龙塞,这样他就能有充裕的时间劫夺乡里,并在援军抵达前撤军。这是完美的计划,可这已经是他攻打卢龙塞的第二天,还有三天时间,能够攻破卢龙塞吗?
乌丸人进攻卢龙塞的第三天。一大早乌丸人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卢龙楼上的汉军个个枕戈待敌,与乌丸人展开了惨烈而残酷的肉搏战。
这一日汉军在损失了足足一千人的前提下将乌丸人击退了。每一位仍健在的士兵们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难熬的一天。血腥的一天终于过去,但眼前的殷红色却久久未散。甚至当他们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仍是乌丸人奋不顾身冲杀的场面。
刘澜知道,连日来的激战让许多士兵心里出现问题,有了厌战情绪,好在老兵们的开解让新兵心理得到了缓解,可浮在每个人心头上的阴云却始终没有消失,因为连老兵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乌丸人继续这般猛攻,以卢龙塞现有的兵力,还能坚守几天?
公孙范回到营房休息,自从开战他再也没有回过县令府,吃住都是与士兵们在一起。
刘澜前往他的房间找他,进屋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占卜,刘澜对此嗤之以鼻,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刘澜说多了反而回被当成异类,问道:“怎么样,是吉是凶?”
“凶兆。”公孙范神情黯淡的说道,原本还对此战有十足信心的他因为凶兆的出现而神情恍惚,眼见他意志消沉,刘澜赶忙给他打气,道:“叔法,虽然占卜大凶可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那那些为守卢龙死去的兵士们又算什么呢?现在的汉军,不,现在的卢龙,谁都可以认命,但惟独你不能认命,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守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相信我,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战胜苍天,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人定胜天,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吗?援军吗?”
公孙范双目无神地看着埃几前的占卜结果,嘴里不停的嘟噜着:“我也这么想啊,可你知道吗德然,大哥所带援军因为大雪封路短期内根本就来不了,来不了啊。”公孙范突然发狂起来,双拳狠狠的砸在埃几上,咚咚咚的,若不是埃几质地不错,只怕早已碎成数截了。
“伯珪的援军因为大雪而被阻,可我们不是还向徐无、无终、俊靡同时求了援吗,按理说伯珪那边都有了消息,这三处也该有了结果了啊?”
“有结果了。”公孙范的动作在听到徐无、无终、俊靡的一刻为之一顿,随即抬起头,笑着说,只不过笑容比哭还难看:“没援军了,知道吗德然,我们没援军了,三县县令都拒绝了我们的求援,拒绝了。”
“为什么。”就像是五雷轰顶一样,刘澜一直相信三县县令会派兵而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卢龙一失,乌丸人的铁蹄便会轻而易举的踏破三县,所以不管是为了卢龙塞也好,为了本县也罢,只要有些战略眼光,就不会有县令拒绝,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三位县令居然都是尸位素餐的败类,简直让人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们。
“其实也不像德然说的这样,德然有所不知,自去年卢龙塞被破之后兵员就一直不齐,就是现有的兵员也都是从这三县抽调而来,再加上去年的蛾贼造反,三县郡守其实也没多少兵可派,这也是当时德然说让某向三县求援时某犹豫的原因。”
公孙范突然变幻了一副嘴脸,刘澜立时就知道上当了,以他对公孙范的了解,这老小子蔫坏的很,不动声色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德然啊,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的矿山能够……”
“果然。”刘澜一跳而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破口大骂,道:“老子一早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这味药!”(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援军来了
派出了信使向矿山求援,至于能不能突破重围就要看造化了。公孙范总算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第二天一早,乌丸人一如既往的猛烈攻城,大有要在今日夺下卢龙塞的气势,只不过得到刘澜肯定答复后公孙范同样被激起了血性,带着亲卫亲临第一线与敌交战。
有公孙范这样的boss存在,边军立时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下子个个都成了大杀四方的牛掰人物,鲜卑人甚至连城楼都没登上几次就被杀退了,只不过当这一日的战事彻底结束后,公孙范却背了数十处创伤,好在都不是致命伤。
第五天,也是乌延心里攻破卢龙塞的最后一天,乌丸人彻底疯狂了起来,一直未被派往战场的士兵被投入到攻城战中,他们不停不歇,一波未退一波又攻了上去,汉军经受了五天来最大的一次考验。
乌延是真疯了,他不知道如果今日一旦没有攻破卢龙楼,明天是该撤退还是继续进攻,这是道艰难的选择题,撤退,本想此战立威的他必将受到质疑,继续进攻,则又可能面对汉军援军的突然抵达,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必须要拿下卢龙塞。
战事的激烈让本已被刘澜劝说安心养伤的公孙范再一次提着长枪冲到了第一线,虽然受伤,但他的脚步却依然稳健,灵动如穿花蝴蝶,在卢龙楼上往来如飞,哪里有激烈的战斗,他就会在哪里出现,当然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刘澜。
城楼上下伏尸遍地。面对乌丸人的轮流进攻汉军早已疲惫不堪,但没有人退缩。如今的边军早已在勉强守护卢龙楼,不管哪边只要稍一放松。很可能卢龙楼便要易主。当然,汉军的损失虽大,但相比攻城方的乌丸人来说却少了太多,可是3:1的战场拼消耗,现在的卢龙塞却又是吃亏的哪一方。
汉军阵亡将士变得越来越多,而乌丸人在经过这样的消耗却依然有足够的兵力发起猛烈的进攻,所有人都看得出,就算能熬过今日,明天乌丸人也势必会攻破卢龙楼。
怎么办。难道再退往新月楼?
当然不可能,因为现在不是后退的问题而是兵员的问题,除非招募百姓来抵挡,不管男女,公孙范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原因很简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等来矿山的援军。
可存在一点不确定的因素却是派出去的信使是否顺利突破乌丸人的封锁抵达矿山?如果十数波信使都没有成功,那么招募百姓抵抗只不过是把卢龙塞破城的时间退后一两日。而过了一二日后,卢龙塞照样不保,
所以在这件事儿上公孙范必须要做出抉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的天际忽然响起了密集的号角声,不,还有擂鼓声。声响来自北方,而胡人是不可能使用擂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矿山援军到了。
城墙上的汉军们听到擂鼓声的一刻与公孙范一样都怔住了。有那么一刻他们的大脑变得彻底空白了,但这样的空白却是极为漫长的,漫长到交战的卢龙楼突然安静起来,安静的可怕,如果身处荒野,四周只有狂风呼啸可以清晰可闻,而随着狂风的怒吼,城楼之上骤然之间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呐喊声。
援军,援军来了,没人知道援军为何会出现在乌丸人背后,但所有守城汉军的眼角已然湿润,这是激动的泪水,这是兴奋的泪水,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高声歌唱着,原本生机了了,力气全无的他们在高声歌唱中就像是全部满血状态的在原地复活了,一个个嗷嗷叫着将登楼的乌丸人尽数斩杀,将欲要登楼的乌丸人全部击退,然后一个个守在卢龙楼前,眺望远方天际。
“幽州军,死战!不退!!”
这声音公孙范就是死也不会忘记,更何况旁边还有刘澜在,就算他不在,对于曾经相处数月的张正来说公孙范也异常的熟悉,比之刘澜帐下任何人都要熟悉。公孙范的脸色从之前的死灰突然之间变成了狂喜,疯癫般的大笑声传递着他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但他却并没有忘记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
“打开卢龙楼,全军出击,与援军歼灭乌丸胡虏!”
公孙范下达了最后一道军令,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下楼,翻身上马与刘澜一马当先杀了出去,连日来拼命进攻的乌丸人哪是矿山生力军的对手,更何况援军的抵达早已让其士气低落到冰点,此消彼长,已经彻底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厮杀进行中,刘澜老远就看到了数位全身披挂的老兄弟,手握百战刀的张正,偃月刀的关羽,两刃斧的徐阿泰,环手刀的雍盛和李翔,他们一个个纵马挥刀,尽情杀戮着。
“撤,命令全军撤离战场。”
汉军援军突然出现在身后打了乌延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这支赶来的千余骑军战力之强盛更是让他难提一战之勇气。
乌延临机立断做出了撤退的命令算是救了他一命,让他从容退出望日楼时没有遇到援军阻拦,带着部队从斜刺里逃了出去,不过他遇到了对手是徐阿泰,这位敢孤军深入的将领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他们离去。
双手摆动两刃斧,激昂高声道:“幽州军,死战,不退!”
“幽州军,死战!不退!”跟在他身后的三百骑兵异口同声,向着乌丸人追击而去,而其余被堵在望日楼与卢龙楼之间的乌丸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面对气势如虹的汉军士兵,乌丸人只是须臾时间便被尽数斩杀。
卢龙塞,守住了,矿山援军,一战定势。
不过唯一可惜的却是让乌延跑了,不过他真的跑的了吗?
要知道刘澜和公孙范早就拟定了一套奔袭的作战计划,虽然离开春还有一个来月,但刘澜可不会放弃拿乌延脑袋来换取卢龙令的机会。
当然,唯一让刘澜有些失望的是,这个年,又被破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公孙瓒问策
寒冬腊月,白雪皑皑。
卢龙塞被风雪裹上了一层银装,即使月夜昏暗,依然将卢龙塞映照如白昼。
内城之中,一座偌大的建筑,门前两排甲士挺立,黑漆大门前高悬刘府二字匾额,寒冬腊月里,除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在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走出家门,但门前两排持戈甲士如同栩栩如生的卧狮像一般,即使风肆雪饕,却没有一丝动弹。
府内,在一处紫竹披雪、青松挂霜的院子内,却有一位双手异常修长,眸间一对鹰目的青年与一位貌美少女煮酒赏雪,不过这等闲情逸致很快就被打破,一名管事匆匆赶来,远远施礼道:“家主,县君请您前往县令府!”
“这么大的风雪他找我什么事?”刘澜看了眼刘安,见其苦笑摇头,只能和‘先生’刘茵告退一声随同刘安离去,不想到了门前却发现是公孙范派人来请,怪不得刘安那么急匆匆,坐上马车,随他前往县令府。
抵达县令府,却发现今日戒备异常严密,路上连着遇到了几波巡逻士卒,这些人都很客气的和他打着招呼,而刘澜也没有架子笑呵呵的一一回礼。跟着小卒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小院,内里是一幢两层高的建筑,刚进去,远远的就看到门前站着两人,一个是熟悉的公孙范,而另一个,却是公孙瓒。
怪不得公孙范喊自己来,原来是公孙瓒来了,因为卢龙之战的结束。援军走到一半就回师了,不过公孙瓒却并没有回去。而是继续赶到了卢龙塞,原因吗。当然是其弟公孙范提起的突袭乌丸的计划。
“德然,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公孙瓒留着短须,面如冠玉,大马金刀说不出的潇洒味道。
“见过公孙都尉。”刘澜向高大倜傥,英容伟岸的公孙瓒施礼道。他穿着厚重的冬衣,虽然如同裹粽子一般,但却无法掩盖他傲人的风采,而刘澜现在这副皮囊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了,但对比眼前这位身高马大的公孙瓒。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虽然不知道那个宋玉和潘安如何,但这公孙瓒绝不遑多让!
“德然无需多礼。”公孙瓒上前虚扶起刘澜,道:“走,咱们进屋谈。”
公孙瓒大驾在外恭候能看得出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当发现公孙范挤眉弄眼的样子后他就知道公孙瓒如此隆重迎他,十有**是为了奔袭乌丸一事,三人进屋落座之后,公孙瓒说道:“此次卢龙之战多亏了德然,我已向郡守保举德然接替叔法为‘卢龙令’一职。相信不日就会有文书传来,不过在此之前,叔法已经和我提及了你二人欲要奔袭乌丸驻地一事,不知德然此事当真?”
“确有此事。”
“乌丸人冬日犯境。肯定是遭了大雪无奈之举,如果德然真要奔袭乌丸,势必能够杀他个片甲不留。”
“乌丸人初冬犯境。虽有大雪冻死牲畜的可能,但敢在我卢龙塞兴风作乱。更多的却是欺我卢龙塞受黄巾之乱影响守军不足,再加上前县令邓锷被刺。越发让乌丸人目中无人,也正因此乌丸人方才敢胆大包天冬日来袭卢龙塞,不过经此一败,这个冬日乌丸人就更难熬了,而乌丸大人乌延也会受到乌丸各部质疑,值此乌丸内忧外患之际,若能携偏师一支奔袭乌丸,必能给乌丸人一点厉害看看,也为邓县君报仇雪耻。”
“不过你与叔法帐下兵丁只怕难以偷袭成功吧,就你那千余骑兵外再加上叔法几千步卒,别说到柳成了,就是冈平也早就被发现了吧。”
刘澜给公孙范打了个眼色,后者立时起身,恭恭敬敬向公孙瓒施礼,这一刻两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公孙范不带任何感情说:“禀都尉,末将与德然已就突袭一事有了套缜密计划,而且德然还找到一条僻静小路,并加以证实能够抵达柳成,所以在安全上,隐秘性上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届时一定能神出鬼没现身,杀乌丸人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叔法,军令绝非儿戏。”一直春风满面的公孙瓒突然怒目圆睁,历喝一声,道:“柳城乃乌丸栖息之地,防患何等严密,若真有这等小路,乌丸人会不知晓?就算不知,你又如何能靠一千骑兵数千步卒做到隐秘奔袭的效果?”
“这……”
公孙范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而刘澜却有点莫名其妙,这公孙瓒把自己招来难道就是为了当面羞辱两人这条计策的不可行?若是老成持重者,刘澜相信,但若是公孙瓒,就他的了解,绝无可能,那么公孙瓒做这一切势必就是在演戏,演给自己看的一场戏,只不过却把公孙范蒙在了鼓中。
“为将者,上通天文,下达地理本无不可。可你更要知道自己可调兵马几许,所谓知己知彼是也。”
刘澜这才明白,原来公孙瓒这是在说教他弟弟呢,只听公孙瓒冷言冷语的又说道:“如你所言,既然那僻静小路可隐藏身形,那是否对此战进行推演?胜败几何?战损多少,粮草几许,民夫几人,这些可有推算?”
公孙范被公孙瓒问的一问三不知,一脸丧气的以为大哥会就此否决偷袭计划,不想公孙瓒却一改口风,道:“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两千骑兵,但前提是,你们要让我看到这一仗的胜算,我不需要你们的保证,我需要你们用推演来说服我。”
公孙范喜出望外,忙不迭拉上刘澜开始了简单的推演。两人先将偷袭路线标画了出来,冈平,白狼山,柳成,看着这一条线路虽然绕了一圈但确实隐秘,公孙瓒满意的点头问,那你们又打算如何运输辎重呢?不想刘澜摇头道,轻车简从,放弃一切辎重只带口粮,总之一个字,就是快。刘澜的大胆让公孙瓒仰天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胆色的年轻人了,不过光有胆色可不行:“既然你说要快,那你说说以你所标画之路径,少说也有四百公里,若你轻车简从只带口粮,所费又需时日几许?”
“最多一月,得手,则攻破柳成,焚毁乌丸大人鹰帐,若败,则即刻回归,全身而退,亦非难事!” 刘澜信誓旦旦的说。
“这是个大胆而又冒险的作战计划。”公孙瓒不知为这两人想出这么一个大胆的计划感到高兴还是担忧,凝眉思索,冷不丁突然问道:“若是你们的行踪在冈平……他停了下,冈平被发现的可能几乎为零,改口,道:如果你们的行藏在白狼山被发现,又如何?”
刘澜沉默了,公孙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三千人深入乌丸指望不被乌丸人发现好像还真有点白日做梦自欺欺人了些,对于这一点刘澜不得不承认是他对卢龙令的渴望蒙蔽了双眼导致对这么重要的细节疏忽了,可换个角度想呢?这么个疯狂的计划,这么个出奇之计有时候岂非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更重要一些?
而更重要的一点也是人心之所在,就是冬日不用兵的传统,乌丸人还真不一定会在冈平白狼山派探马,就算派,也只是小猫三两只,对付起来还不简单?当然这都是刘澜的猜测,可抛却猜测,古往今来的奇计之所以能成功还不是因为保密与胆量,外加少许的运气?
而且这一仗纯粹以骑兵为主,机动能力大增,如果真要遇到什么突然事件突围回境并不难,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乌丸人提前获知了偷袭计划预先设伏,所以这一仗刘澜还是有把握的,就算在白狼山遇到乌丸人也不用怕。
刘澜将他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这本就是冒险而大胆的计划,既然是冒险肯定会有风险,我们不能因为有风险就放弃,古往今来哪一仗没有风险,要是真没有风险,想必都尉也不敢打吧,因为那很可能是敌人的阴谋。
“德然说的不错,哪有十成把握的仗,如你所说这一仗是要靠保密和胆量,外加少许的运气。”
“都尉答应了?”
公孙瓒眯起了眼睛,刘澜和公孙范心都提了起来,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看着二人的表现,公孙瓒却突然提高了嗓门道:“谁说我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你们!”
两人失望,不想公孙瓒突然以指蘸水,在埃几前写下几个大字:“此战首要绝密二字,小心隔墙有耳。“
两人大喜,刘澜喜的是他的卢龙令差不多到手了,高兴之余,却见公孙瓒又提笔在埃几上手书数字:“乌丸心腹之患,此役关键,非灭右北平乌丸,乃将其赶往北地入鲜卑境内,现今东中部鲜卑内斗不休,若乌丸入境,必定搅动东部鲜卑,于我大汉有利,是以此战成败,全赖你二人!”
刘澜与公孙范重重点头,不过从中刘澜却是看出一点,攻打右北平乌丸,公孙瓒早有谋划,甚至可以说这是中央的最高决策,不然以目前鲜卑局势一旦稳定下来,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大汉朝,又要为北方边境而忙的焦头烂额了。
原以为是一场请功战,看来又被当枪使了,不过这一回是你情我愿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升帐
进入二月,天气开始转暖,但依旧寒冷,刘茵穿着厚衫却难掩其天生丽质,这数月他在卢龙塞看遍了重镇军塞之风采,可好看是好看,可刘茵并没有如离开矿山时设想的美好,如果不是有小丫鬟春桃作伴,她还真就觉得住在这里还真不如在矿山里呢,在那儿就算知道刘澜会偷偷跑去找郝好,虽私底下生气归生气,可好歹每天都能见到他,给他说说经,让他吃吃瘪,说不出的愉悦。可自从来到这卢龙塞,虽然看似两人离得近了,可自卢龙之战后刘澜便开始神出鬼没,有时半月都见不着他的人影,这不,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他了,没成想得到的回复却是又要走了,还要走很久。
刘茵气鼓鼓的追问最终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刘澜这是要带兵深入乌丸腹地,刘茵心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担心他的安危,想说你别去,可委实开不了口,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自从选择跟着他的那一天起,就有了为他提心吊胆的准备,现在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就算抱怨,刘澜也不会听见,至于老天爷听见听不见,那就不知道了。
‘无论如何你也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小丫头恋恋不舍的说。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绵延子嗣了,如果这趟去乌丸能瞅见个顺眼的胡女,不妨抢个回来。‘
刘澜乐了,敲了他一个板栗:‘想什么呢。‘
刘茵这一回难得的没躲,也没喊疼。反而一本正经的说:‘既然你不答应,那要不等你这趟平安回来。我们成亲吧。‘
‘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不过成亲就算了。‘刘澜转身走了,脚步声很响。
看着他的背影刘茵有些出神,半晌才想到什么追了出去:‘这就走了?‘
‘那?‘
刘茵横了他一眼,摆手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安全回来就好。‘
刘澜讪讪一笑,在多嘴那可真就是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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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年二月,天下间的大事除了南宫云台灾、乐城门灾外就要属黑山黄巾张燕遣使乞降,被封为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不过相比于这些,右北平太守刘政和公孙瓒却把目光投向了卢龙塞,那里的一支偏师悄然离去,是会带来惊人的喜讯?还是失败的结局,没有人知晓,有的,只是焦急的等待。
刘澜在出发前做了最后一次例行升帐,除梁大驻守矿山。张正屯守卢龙塞并指挥矿山营外其余将领全部会参加奔袭乌丸的计划中,因为保密原因,直到现在众人才知道他们将接受的是何等艰巨任务,跟随司马走到今天。不管是张正几人从草原走来,还是关张参与了对黄巾作战,司马的指挥业绩是大家心服口服的。可是随着他们彪炳的战绩被广为传颂后,每个人心中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就算司马回到矿山,但他们都深信。以司马的功绩,朝廷必定不会忘记他,必定会再次启用他。
可朝廷再一次的启用却是这千里入寇乌丸,这与鲜卑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被迫,一个是主动,一个是无名小卒时,一个是名声在外后,很多人心里起了嘀咕,面对深入乌丸有了些担心,或者说是害怕,害怕失败,害怕失败后这块金字招牌被打碎。
望着李翔雍盛还有几人焦虑不安的神情,刘澜满脸凝重,头一次因为这些兄弟们感到焦虑不安,这种想赢怕输的心思什么时候出现的,刘澜自然明白,那是在前往消灭陈远志前往救援蓟县有的,不然不可能在边境停留许久,虽然那时候有温恕的原因,可如果是从前,他们早就嚷嚷着杀过去了,而不是必须要等粮草齐备,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时候并没太在意的苗头如今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一直以来的胜利让他们在同僚和百姓的口口称赞中生出了虚荣心,背上了心里枷锁,让他们在得知三千骑兵轻装简从深入乌丸后有点胆怯了,这可不行,刘澜必须要提醒他们,敲打他们,减负,势在必行。
所以他说道,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可不行,要知道没有谁是常胜不败的,就算是当年百战百胜的楚霸王项羽还是我大汉北军南军羽林郎,无一例外都有过挫折,有过失败的时候,如果大家一直抱着想赢怕输的想法,那一旦遇到比较严重的打击,我不是指乌丸人,但也可能是乌丸人,或者是比之乌丸人更强大的敌人,那时,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很可能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这一仗我到希望乌丸人能够强势一些,这绝对会是一件好事,能够检验一下你们还有我们的兄弟们在困境下的能力。说了这么多,大家一定会觉得心里憋屈,想和我说你们并不是这样想的,就事论事,不管你们如何想,首先一点就是我们大家首先要不怯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战术上重视对手,战略上轻视对手。
其次就需要我们拧成一股绳,这也就是我常常提到的团队精神,那什么又是团队精神呢?是互相帮助,互相袒护吗?
不是。
是要在我们面对任何敌人,强大的敌人时,有死战不退的决心,这是我们幽州军的传统,不能丢,只有做好这一点,有了必死决心后,再去做各自的事,也就是各自领到的军令,如果我们大家每个人都能以必死的决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那还有谁能够击败我们呢?
当然了,如果有人没做到,做不好,那可就别怪老子骂娘杀人了。
所以说我们一直以来的常胜不败,绝不是因为我们其中的哪个人优秀,而是因为我们大家的齐心协力,只要有了必死的决心去完成自己的事,就没有人能够击败我们,更何况还是我们手下败将的乌丸人呢?
就算我们深入乌丸四百里又如何?你们说经过卢龙塞一败的乌丸人还能拿什么来抵挡我们?就算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击败我们又如何?大不了咱们见事不妙拍拍屁股走人再回到卢龙塞,不缺胳膊不断退,照样喝酒吃肉,谁要是说风凉话,他姥姥,有种你去啊,对不对,可若换个角度想一想呢,如果乌丸人败了呢?他们可就要被咱赶出老家了,所以说,咱们输了,正常,无所谓,可乌丸人就得回漠北,他们才是真输不起啊。
刘澜以前爆粗口,可现在很少说了,偶尔为之还真有点新奇,全都乐了,是啊,司马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心结打开,众人才发现那些个虚名何其可笑,何况这还只是小小的幽州,就算真做到天下闻名了又如何?他奈奈的,打仗连命都不敢拼,迟早还不是个死,那些个虚名岂不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谈了?
“好了,好了。”刘澜拍拍手掌,啪啪的声响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笑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们再来说说这一仗,诸位,你们可知道我们这一仗的目的是什么吗?刘澜自说自答,只不过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都是随我多年的老兄弟,现在也许只是小小的部曲督,可有一天你们必将成为将,成为统领千军的帅,也就是我常说的成为那个跳出棋盘的人,而想要掌控整个棋盘,首先就要摆脱棋子的命运,这一点上,就须要你们必须要知晓战略,战阵。而公平(张正的字,好像起过很多,以这个为主)云长和阿泰还有梁大做的最好,也就是所谓的大将之材,而其余人等,战阵逊之,战略差之,虽能做到阵前杀敌而所向披糜,但也不过只是将才,可你们要知道,真正统领全军的帅,首先要知道的一点是,上战所伐,非攻,是谋。”
这些对他们来说还真是稀奇的东西,也许出身在将种世家的张正能明白,一边在张飞身后被司马逼着看了许多典籍的阎志能明白,至于其他人,那就有些糊涂了,至于张飞,打着哈欠呢,除非司马点到,不然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只不过这个哈欠的声响有点大,惊动了刘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问:“翼德,既然你这么不想听,想来是都明白了,那你说说,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杀敌呗。”张飞得意洋洋的说,尤其是看到众人瞅过来的眼神那就彻底忘形了,这回答简直绝了,简扼回答了司马的问话,没看大家伙都竖起大拇哥了?脸上一时间更是春风满面。
“哦,既然你说战争就是杀敌?那你说,谁又是敌呢?”
“乌丸人啊,鲜卑人啊,他们连年入寇欲占我大汉花花世界,这不都是敌吗。”
“如你所说,他们来打我们,我们反击,这是战争,可咱们又为何要去打乌丸人呢?如果按你的意思,咱们可不就是乌丸人眼中的敌了?”
“因为乌丸人刚来打了卢龙塞,咱们得报仇啊。”
“无赖常有理。”刘澜被张飞的回答气乐了,说:“那如果乌丸人没来打咱们呢?知道么,突袭乌丸人的计划可是在乌丸攻打卢龙塞之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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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路遇
“这……”
张飞彻底被问住了,见其吃瘪刘澜总算松了口气,这要在让这小子整些歪理出来,他就只能动粗了,说道:“战争的目的,说白了两个字,利益,古往今来,大战小战都离不开这两个字,就拿我们突袭乌丸人这一作战计划来说,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把乌丸人赶到鲜卑境内,让乌丸人扯鲜卑人的后腿保证我大汉边境几年内的安定,所以说,一切战争,都是有着其最终的战略目的的,如果一场战争,最终的结果是我们输了,可是却达到了我们预期的战略目的,那么这场战争也可以说是我们胜了,可如果我们在战争中取胜,在战略中失败,那么即便是胜利,同样也是失败。
所以,想要真正成为掌控棋盘的局外人,首先就要懂得审视大局,以全局来衡量一场战争。
所以我们这一仗,取胜不是关键,能否把乌丸人赶往鲜卑境内才是重中之重,大家现在能理解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了么?
刘澜这番话所有人都听懂了,但同样所有人都似懂非懂,只有关羽徐阿泰二人若有所思,半晌,躬身向刘澜施礼道:“多谢司马教诲,末将受益良多。”
“无需多礼。”刘澜笑着,道:“你们都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入乌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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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在询问刘澜抵达白狼山的时间时,刘澜的回答是预计一个月,这个速度简直可以说是龟速。可为何公孙瓒同意了呢?因为公孙范已经提前将这条路线告之了公孙瓒,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出双簧。虽然刘澜猜了出来,只是他却没猜对公孙范对此早就知情而不是蒙在鼓里。
公孙瓒在抵达卢龙塞前实地考察了下行军路线。所以他知道此路之险峻,而当他问刘澜时间时,刘澜回答的恰恰是一个月,这就让他深信刘澜也同样实地考察过,深知道路之险阻。
要知道,这条路从卢龙塞前往白狼山,就算绕路全程也不过四百公里,如果是在平原旷野,步兵急行军一昼夜可达一百二十公里以上。更何况是骑兵,这四百公里也就是三天二夜或者三天三夜多点的脚程,不到四天时间完全可以抵达白狼山。
可是公孙瓒实地考察后却发现,规划的路线中出现了五百里山路,路况岂止险恶一词形容?如果是步兵,人还能轻易的通过,可是骑兵,战马想通过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对方乌丸人如果没马去了也是找死。
所以刘澜与公孙范所带领三千骑兵必须在这五百里险地开路铺路,堑山堙谷,这样一来行军的速度就被无限期拖后。这般边开路边行军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十五天,当抵达平岗已是从卢龙出发的第十六天。这十六天的行军刘澜先是进入滦河上谷,在这片艰难的地区开路用了十五天后抵达平冈,而此时刘澜所部距离柳城还有百余公里。
接下来的行程刘澜所部需要穿越东部鲜卑牧地。再次进入东汉边境的山脉,然后直达白狼山。如果急行军的话刘澜预计需要一到两天就能抵达,而这个速度要比他向公孙瓒保证的一个月整整提早了近十天。速度几乎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
“鬼日子终于结束了,这回说什么也要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张飞眉飞色舞的说着,那模样好像恨不得肋生双翅立时飞往柳城。
“听说右北平乌丸各部首领现在都聚集在柳城,到时翼德还怕没得杀吗?”关羽抚髯而笑道:“那时就怕翼德杀都杀不完!‘
徐阿泰说道:“云长所言不差,看来右北平乌丸各部又在密谋了。”
“密谋?只要乌丸人敢来,来一个俺杀他一个,来一双俺灭他一双!”张飞眼中闪烁着熊熊火焰,道:“俺要杀到让那些个鸟丸人一听到俺燕人张翼德的名号,扭头就跑!”
“翼德的口气大的很嘛。”刘澜莞尔一笑,道:“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不过可有一条,平民不反抗最好就别杀,咱们可不是胡人,没他们那么残忍。”
“司马就是仁慈,也没见胡人少杀咱一个同胞。”
“怎么,听叔法这口气,大有当胡人的意思?”刘澜打趣公孙范道。
“你少拿我寻开心。”
“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再去咬口一口?这些胡虏啊,把他们杀怕了就好,若是连平民也杀,那就是仇,多好的年轻人啊,就那么死喽,心疼。”刘澜又想到了守卫卢龙时的惨状。
只是让刘澜和公孙范没有想到的是乌丸人出现了,乌丸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得到了情报?还是说要绕道避开卢龙袭击大汉其它郡县,如果是前者,刘澜当第一时间撤离,如果是后者,那就必须要提前预警,不过换个角度想,乌丸人虽然熬过了这个冬天,但日子并不好过。
从探马禀报到乌丸出现大概只过去了三五分钟,如今乌丸人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那道长长的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粗,随之而来的是大地颤动起来,被卷起的黄沙飞快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如同沙尘暴,遮天蔽日。
多日来的艰苦旅程好不容易走到平岗若不打一下就撤也太说不过去了,公孙范与刘澜同时下达命令,部队瞬间结阵,相比于刘澜所部的沉稳,公孙范帐下的一些新兵则有些焦躁不安,尤其远处如同奔雷一般的喧嚣声,脚下大地的颤抖声更是让这些新兵们的心脏砰砰跳动。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刀刀见血见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毕竟这是他们所经历的第一次战阵,在老兵的安抚下很快回复的镇定,这些都是好苗子,只要经此一役能够活下来,他们将会彻底蜕变成沙场骁勇。
乌丸骑兵越来越近,没有任何章法的冲锋,但却又并不是毫无章法,因为刘澜看到,在他们冲锋时,好似追随着最中间扛着的飞鹰旗帜。
那是他们这支乌丸骑兵的主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本人,上一次让他跑掉,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刘澜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着……
汉胡大战,随着汉军骑兵的冲锋开始展开
乌丸首领乌达高举马刀,狂奔在前,身后乌丸骑兵万人紧随在其飞鹰旗下冲锋,乌丸骑士嗷叫着,好像嗜血的恶鬼,如洪流一般向汉军席卷而来。
万人骑兵的冲锋是何等壮观,如同钱塘潮水,裹挟着冲垮一切阻碍的威势,冲向汉军,然而庞大的汉军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巨人,虽然人数略少,但在拥有着着踏碎一切威势的汉军面前,乌丸人渺小的如同蝼蚁,只要汉军愿意,每一脚都能让天崩让地裂,让大海翻滚,让惊涛拍岸。
风景袅过,疾风贯耳,好似大地都在颤抖一般,冲击而来的乌丸人很快发现许多汉军骑兵未曾交战就以心悸战栗,这让冲锋中的乌达信心爆棚,他相信用不了片刻,他就会将汉军组成阵势摧毁,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蔓延,并且很快感染到了其他人,所有人看向汉军的双眸,都冒出了灼灼白烟。
“杀光汉军,然后一直南下,抢光南人的财货还有女人!”乌达大吼一声,手中马刀向前一举。乌达的嗓门可无法同张飞相比,自然难以传遍全军,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喊声快速的传播,随着一人,十人,上百人这样高声嘶喊,很快杀光汉军,抢光南人财货与女人的喊叫声传遍旷野。
‘杀光汉军!‘
数万人齐声高喊,如同惊天之雷,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除了少数新锐骑兵,所有汉军面对乌丸人的冲锋皆不为其所动,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数与鲜卑乌丸人交手,长胜不败的傲人战绩让他们并不把这些乌丸人放在眼中。
虽然不为所动,但他们还是悄悄的紧了紧手中弓箭,等待着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乌丸人,随着乌丸人越来越近,骑兵们手中弓矢已然蓄势待发,等待着公孙范的命令,而在焦急等待中,一道将旗挥下,骑兵们包括龙骑军骑士都没有任何犹豫,仰角朝奔驰而来的乌丸人射去。
三千枝抛射而出的箭矢何等壮观,如漫天飞蝗一般,绝非电视中所能瞧见,震撼的场面让很多新兵目瞪口呆,直到传来乌丸人的惨呼声才把他拉回现实。
乌丸人与汉军的差距并不在兵员的素质上,他们从小生长在马背上,可谓是全员为兵,如同后世的蒙古骑兵,论单兵能力绝不是汉军可比,但乌丸人与汉军的差距却落后在武器装备上,连主将都只穿一件皮衣,更何况普通的骑士。
他们的弓箭射程近,远不能同汉军弓箭比,更不要提人手一支檀弓的龙骑军了,所以在乌丸人还未进入到他们弓箭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时,汉军的第一波箭雨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乌丸人射落下马。(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初战告捷
冷兵器时代很少有在战场上立时死亡的士卒,毕竟冷兵器没有火器那么强大的杀伤,很多都是因为在战场受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最后伤重不治,但还有一部分,如同此时的乌丸骑士,他们跌落下马,最后被身后的骑兵践踏成一团烂泥。
乌丸人终于来到了他们的射程之内,但乌达却并没有选择他们的优势,让乌丸人骑射,汉军制式装备之一便是人手一把小盾,绝对的防御飞矢之利器,若与其互射,只会加重他们的伤亡,所以乌达放弃了并不能对汉军构成致命威胁的骑射。
这是一次次与汉军交战总结出的经验,乌达深明其道,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犹豫,异常坚决的率领着部队冲锋,他要将汉军骑兵方阵冲垮。
因为历史原因,骑兵单兵的劣势不得不让汉军骑兵结阵才能在与胡人的骑兵在战斗中有一战的可能,但轻骑兵终究是讲究灵活与机动,讲究背后偷袭或骤然一击,像公孙范这般用兵,最好以重骑兵迎之,如同曹操帐下虎豹骑。想要用轻骑兵所结阵以待还没有人数优势,最终结果无外乎被乌丸人冲破或杀散。这不仅是钱粮与装备的差距,更是身体与力量等一系列的因素,所以当乌丸人开始冲阵之后,不管汉军结阵如何发起反击,场中的形势却已被乌丸人瞬间扳回。
面对嗜血的乌丸人,汉军骑兵没有一人后退,在辽阔平原向乌丸骑兵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双方无法分清谁是猛虎谁又是羔羊。在这样的交锋中,羊能咬死虎。虎更能杀死羊,战场在焦灼。而无主马尸越来越多,还有横七竖八乌丸人与汉军惨死的躺尸。
而此时的刘澜所部在他的带领下以雁型阵向乌丸人杀来,刘澜与帐下一众将校为燕首,一马当先,身后是他的亲卫营,由张飞阎志统领,他们的冲锋很快便杀入了乌丸人的腹部,激烈交锋,汉胡大战直到此时才真正进入了**。
屠龙刀犹如勾魂夜叉。兵锋所至,所向披靡,只见寒芒一闪,一名乌丸人便被他取了性命。
‘杀啊!‘
张飞如天神般大吼一声,他的双臂膂力惊人,完全是没有技巧的招式,丈八蛇矛,矛矛都是朝着乌丸人致命的部位刺去,遇到他的。都是一击毙命,绝不会有活口。
“呛啷!”
金铁交鸣的声响震颤着耳鼓,激战中的关羽诧异的看向对面乌丸人,这是一名乌丸千户。身体异常魁梧,居然在他一击之下没有毙命,只是口中喷洒了几许鲜血。乌丸千户让关羽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蛮夷竟能抵挡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凝神再战,青龙偃月刀以雷霆万钧之势。使出了青龙刀法第三式龙翔九天,向着乌丸千户攻去。
乌丸千户壮硕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落。直到临死的瞬间才明白眼前的红脸汉子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他拼尽全力的一击,竟无法保全自己的性命。
带着不甘乌丸千夫彻底失去的生机,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公孙范可就没有那么惬意了,因为名气的缘故,乌丸人对他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若不是生死关头使出了浑身解数,公孙范早就变成一具躺尸了,可乌丸人却越杀越多,就在他短时间内体力不济的空当,乌丸人潮再一次向他涌来,虽然身边还有十多名亲随与幽州突骑军阻拦,但这并不能阻止乌丸骑兵对他狠下杀手,高高的马刀举起,向着公孙范的头颅砍去。
人到危急时刻总是能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公孙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再次举起了长枪,抢先一步朝着驰来的乌丸人刺去。
乌丸人还未近身,就被公孙范抢先一枪刺穿了心脏,但公孙范在结果了此人的瞬间双眸却闪过了一丝讶色,原来在身前的乌丸人脖颈之中竟然插着一支雕翎。
乌丸人栽落下马而亡,但公孙范却清楚他并不是被自己一槊刺死,而是在千钧一发的瞬间,被不明来历的雕翎箭射穿了喉咙。公孙范当然知道这支羽箭不会是来历不明,并且他心中已然猜测出这是谁人所射,抬头看向了远处,果不其然,当他扫向不远方刘澜的方向时,却见他手握白金弓朝他咧嘴一笑。
公孙范可没刘澜那么从容,忙里偷闲还能救自己一命,此时的他就算想对刘澜表达感激都来不及,身前排山倒海的乌丸人喊杀叫嚣声再次在耳畔响起,不再迟疑,再次冲进了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屠杀着。
公孙范和刘澜指挥的突骑军与龙骑军让乌达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几乎是咆哮连连,他本以为可以短时间内解决公孙瓒所部,到时在与龙骑军决战,但强大的突骑军让他震撼,龙骑军更恐怖,他们就像是死亡黑洞一般将他的大量人马斩杀在阵前。
原本设想的遭遇战、攻坚战、追击战变成了遭遇战、攻坚战、崩溃战,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汉骑军部队不仅扭转了场中形势,更彻底掌控了场中的形势,这让他的部队伤亡变得更为惨烈,此刻三千人汉军骑兵,尤其是其中的龙骑军彻底成了左右战场局势的风向标,但更让他心寒的却是幽州骑兵也加入到他们一行开始了对乌丸人的全面反扑,公孙范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不在杀的那般吃力,而是能够指挥帐下骑兵开始有序的向乌丸人发起了冲锋。
龙骑军的杀戮让乌丸人开始溃逃,可以说大规模的溃逃成了压垮乌达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身为主将的他明白在不撤退,不止是他,就是所有的乌丸骑士都难逃还升天。
“可恶!”
乌达终于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乌丸骑兵退去,但公孙范却知道这是他们主动撤退,并不是因为战败,所有也没有再去追击。
但公孙范还是太谨慎了,就如徐阿泰所言,乌丸人毫无进退可言,若此时派军冲上,必定能杀乌丸人一个措手不及,起码还能留下三千乌丸人,而且一旦有逃卒跑回去,那他们这一行将不得不被迫回师,偷袭乌丸的作战计划因此而失败,这是刘澜,甚至是公孙范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开始了追踪,尤其是在俆阿泰这位长途奔袭的行家带领下简直就像是撵兔子一样把乌丸人四处追赶的无路可逃,虽然有过零星的反击,但最终一万人的乌丸骑兵在汉军追击下,阵亡了足足八千余人而且没有活口,而汉军的丧亡,不过三百人,这般辉煌的胜利不要说公孙范了,连刘澜也没有想到,若这是攻城战,在冷兵器时代也许能有如此辉煌的战果,可这毕竟是一场遭遇战,在冷兵器时代如此小的伤亡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原本已经有了回师想法的公孙范犹豫了,乌丸人战力如此底下就算是遇到了主力部队又如何?对此刘澜可没有盲目自信,可要就这么撤了说实话还真有些不甘心。所以两人一计较,继续奔袭乌丸,如果到时乌丸人有了准备大不了回师就是了,若他们能比这些逃兵提早抵达柳城,那奔袭计划照样可行。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和逃军们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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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刘澜这一行所选择的路线之所以难行是因为他的偏僻,而往往偏僻的路径却都是捷径,而这就是刘澜有信心能够赶在乌丸败军前抵达白狼山抵达柳城的底气所在。当然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是,这些乌丸败军有没有底气向他们一样穿越鲜卑人的牧地?不过这就不是刘澜要考虑的事情了。
一行人日夜兼程通过了鲜卑草原然后进入东汉边境的山脉,再次出现时,距离白狼山以不足五十公里,至此,刘澜一行才算彻底进入到了乌丸人的腹地,而此时大军虽然快速前进着,但斥候却派出了一波又一波。
四布的侦骑不时传来消息,这样谨慎也不不得已而为之,要知道在敌人的心脏,只有小心并随时掌握四周的情况才是保命之道,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这结果没人承受得起。
“启禀都尉,在白狼山方向发现乌丸重兵集结骑兵!”斥候策马来到公孙瓒前,翻身下马禀报道。
“重兵集结,难道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吗?”公孙范惶惶不安说。
“不,如所料不差应该是败军带回来消息。”刘澜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快速思虑着对策。
“走,我们登白狼山看看敌情再说。”
看着周围众将面色如同雨后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刘澜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乌丸人突然的出现将偷袭战变成了遭遇战,甚至是最终的决战,如果他们现在撤了,必能安全返回汉境,可一旦开战,如果胜了,那么柳城势必失守,可如果他们败了,那么三千骑军将全部覆灭,所以一旦选择开战,他们将没有退路。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刘澜决定登上白狼山,先观察敌情之后再做决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决战
刘澜带着一众将校登上了白狼山,观察好敌情后一众人撤了下来。
刘澜说道从敌人军阵可以看出,乌丸人军阵不整,阵形松散,这是他们的劣势,而他们的优势则是以逸待劳,兵马众多,当然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那就是乌丸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抵达,所以我们若是进攻依然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我们的劣势同样是因为我们经过了二十天的急行军还有同乌丸人的一场大战,不管是士气还是体能都已经大打折扣,所以这一仗是走还是战,就让大家来决定吧。
刘澜在这一刻选择了明主而非家长式的独断,不是他对这一仗没把握,最少在他心中这一仗大家各有优劣,可胜负仍在五五之数,可一旦将领们意见不统一,就算他强行带着大家上战场,那这一仗可就未必能达到五的胜算了,所以他要知道将领们的想法,只有如此才能大马金刀的和乌丸人干一场或者是回到汉境。
沉默。
连张飞如此的好战派也保持了沉默着让刘澜万万没有想到,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一直以沉稳著称的俆阿泰却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他说:“还记得司马临来前所说的上兵伐谋,我们这一仗的目的是什么,是把乌丸人赶到鲜卑草原,让胡人狗咬狗,所以我觉得这一仗,必须打!!!”
俆阿泰在说道这一仗必须打,那叫个气吞山河,勇猛无畏。连他都没有想到在俆阿泰的带动下公孙范帐下刘澜帐下一个个奋勇争先,齐齐要求要和乌丸人大战一场。
“壮哉!”刘澜大笑三声:“有如此汉家儿郎。胡狄何足惧!”
说完,却又压低了声响。道:“右北平乌丸不过八百余部,五万多带甲之士,前一次在卢龙塞阵亡一万,不久前又在平岗被我斩杀八千,如今这里却有三万多人,可谓是倾巢而动了。”
刘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可大家的神经全都活络了起来,果不其然,就在大家想到突袭柳城之际。却听刘澜对关羽,道:“云长,我我给你骑兵五百,有没有信心端了他的老巢柳城!”
“末将定在柳城摆下酒筵恭候司马与公孙县君大驾!”关羽豪气干云道,说完便即离去,看着他快步离开,刘澜却低声道:“云长,不管能不能端了乌延老巢,我都希望你能安全的回来。听清楚了吗?”
关羽的肩膀颤抖下,半晌才朗声,道:“司马放心!区区乌丸老弱,还要不了关末将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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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军将校。”在这一刻。公孙范彻底将战场指挥权交给了刘澜,而刘澜也没有推辞,豪气干云。道。
“末将在。”
“老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诸军将校趁敌军阵不整随我直冲敌阵,斩乌延狗头!”
乌丸人集结。却凌乱而无章,没办法,胡人想来自恃武勇不注军阵,更何况这还是因为乌延听说汉军突袭而来恶临时将各部乌丸精锐拼凑而来的。不过这也难怪,乌丸人向来恃其边远,防御其余民族却从不防患汉族,此刻就算知道汉军远道而来,却又因为这是汉军头一次远道而来而不知汉军从何处到来,就算是派出侦骑,却久久没有发现汉军的身影。
无可奈何之下,乌延只能选择将部队驻扎在白狼山一线严阵以待,不管汉人从何而来,终归是要途径此路的。
只是让乌延没有想到的是汉人会来到这么快,若非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兵到此,今次只怕右北平乌丸部真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远方终于传来隐隐的轰鸣声让乌延庆幸之余手搭凉棚,远眺起来,遥远天际边卷起的烟尘越来越浓,黑色的线条快速蠕动着,这景象就像看着密密麻麻如过境蝗虫一般,只是当啊发现汉人的声势经此而已后,他笑了,之前的慌张也变成了淡定,甚至心中还有一些轻蔑,不屑的看向远方的黑线条,就这点人还想来和他们一战?
痴心妄想。
这一次的乌丸人可谓是有备而来,他们原本使用的马刀被挂在了腰间,此刻手中紧握的都是长兵器,各式各样都有,但最多的还是长矛。长矛对上了环首刀,原本环首刀只要一米长短,可自从矿山开始打造环首刀并改进工艺之后,其长度已经达到了一米四,并且耐久度比之一米长的百炼环首刀还要耐久锋利,虽然乌丸人改用了长兵器,但在新式环首刀面前,他们依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杀啊。”一马当先的刘澜挥舞着屠龙刀:“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我杀!‘
‘杀!‘
公孙范手挺着丈八蛇矛,冈平之战就杀的憋屈,这让他心里一直憋着股邪火,此时见刘澜率军冲锋在前立时高吼一声,带着亲卫兵丁与刘澜齐头并进杀入了乌丸骑兵中。
“杀!”
而在刘澜与公孙范率本部杀向乌丸骑兵的同时,俆阿泰李翔雍盛安平阎志几人也在同一时刻杀入,一时间乌丸前部遭受到了空前打击。而张飞,早就一个人单打独斗起来,尽显孤胆英雄之本色,倒托丈八蛇矛,如天神临凡一般杀入敌阵之中,虽然只有寥寥汉军骑兵,但对张飞来说根本就不当回事,一马当先,所遇无一合之将,犹如快刀斩断江流,竟无人能挡其冲锋道路。
刘澜率领全军冲锋的策略宛如当头一棒,立时将乌丸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中路以公孙范率突骑军冲击着大部乌丸兵,虽然有时会陷入被动,但两翼龙骑军却总会第一时间将外侧乌丸人杀的哭爹喊娘缓解中路压力。
激战正酣之际,刘澜忽然发现了乌延,迎面而上,一连交手三合,虽然乌延吃了些暗亏,但并不足以致命,非但如此,还嘲讽也似的对着刘澜叫嚣,道:“这些就是你的手下?哈哈,真是可笑,就这不到三千多人马,你们是来送死,找死的吧,哈哈!!”
“在我的身后,没有手下,只有朋友!或者你也可以称呼他们为我的伙伴,但我更愿意交他们。”
刘澜的回答让乌延愣了下,要知道他说话的宗旨可绝不是手下,不屑一顾的冷笑,道:“兄弟!笑死人了!”
“好笑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呢?”刘澜面罩寒霜,一板一眼,无比郑重的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今天,我和我的兄弟出现在你面前,履行我们的誓言,我们不仅要同生共死!还要,击败你们!”
“刘澜,我承认你很厉害,是我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最少他们可不敢来我白狼山,但你要知道,三千人对三万人,这毫无胜算。你就别做梦了,乖乖投降,我可以让你做我的万夫长。”乌延说的很有诚意,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他在干扰汉人军心罢了,杀父之仇乌延若是不报,他无法向乌丸各部交代。”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乌延,你也不要白日做梦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投降的,何况为了我的大计,我,无所畏惧!何况为了大汉百姓,我们死又何憾!”
刘澜突然略带伤感的说:“如你所说,三千对三万,也许我们真是在以卵击石,也许我们真的会就此死去!”
停了下,一对鹰目紧盯乌延:“但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三千对三万,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胜利的一定是我们,而不是你们这些汉狗!”
“三千人赢三万人也许不可能,但我相信,我们之所以来此是因为我们有着守护家园的信念,有着守护百姓的执念,所以奇迹会发生,也必定会发生,因为奇迹必定会降临在我们这些不轻言放弃的人身上,所以,不要小看我们的信念,更别小看我们心中抱着必死决心而发生的奇迹。”
幽州军!!!
在!
死战!
不退,不退,不退!!!
得到兄弟们的回应,豪气冲天的刘澜甩手扔出了乌达的首级:“你,将同你部下乌达一样,今日必将尸首异处!”
当看到乌达首级乌延的那一瞬间,乌延彻底暴怒了,只是当他刚要冲上去找刘澜报仇时,却发现两人已被人流冲散了。
而此时,汉胡的交战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枰正在一点点的开始倾斜……
只不过这样的倾斜却是向着人数众多的乌丸人。
这里的乌丸人好像都学聪明了,他们依靠着有力地形,展开最大兵力,梯次冲杀,与以往拥作一团削弱骑兵战法完全不同,这一仗不能打,可现在想撤离战团,能吗?
刘澜眉头紧绷,舞动屠龙刀:“龙骑军,死战!”
“不退!”
“杀啊!”
龙骑军在刘澜的带领下向乌丸人发起再一次的猛攻,也正是因为龙骑军这般悍猛打法居然让人数占优有所顾忌的乌丸人胆怯起来,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一路向前的龙骑军杀了一个通透。
但龙骑军并没有就此作罢,他们再一次反转而回,向乌丸人再一次杀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获胜
龙骑军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对于半新半老的突骑军,久经沙场的龙骑军与乌丸人交锋时不仅战斗力不输对方,更占优势的却是他们装备精良,绝非乌丸骑士所能匹敌。所以龙骑军几乎成了乌丸人的梦魇,根本无法面对如虎入羊群一般的龙骑军,只是一个冲锋,就生生将乌丸人撕裂出一个豁口,而随之赶到的突骑军又会给乌丸人伤口上撒下一把盐,把细小豁口不断放大,很快乌丸前部就在公孙范和刘澜的杀戮下彻底丧失了抵挡的勇气。
胜利的天枰再一次倾斜,只不过这一次又倾向不怕死的汉军而非人数众多的乌丸人。而随着乌丸人出现溃逃的瞬间,更多的乌丸人加入了溃逃的阵容之中,规模越来越大。
这一次公孙范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率军追歼,不过对于一些兵油子老兵们来说做一些扫尾工作绝对要比追歼更好,他们一个个屁颠屁颠地将一些个落单的乌丸人枭首,甚至是将一些丧失战力的乌丸人就地格杀。
汉朝的军功,以枭首首级论赏,甚至因为人头太多可以用人耳来论功,突骑军新兵们一个个杀红了眼去追击肥肉,但留在战场中的汤,自然要留给突骑军们那些老油条们,这般默契配合是每一个新兵从老兵身上学来的,等这些新兵再过几年也会像他们一样。
而此时,被龙骑军追击上的乌丸人越来越多,抵抗者被就地处死,投降者也无法幸免。被赶来的老兵卒们尽数斩杀,但乌丸人中不乏有血性的勇士。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汉军,抵抗显得是那般无力。蜉蝣撼大树的感觉让很多人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只是闭目认命般等死。
乌丸人彻底败了,而当他们疯狂逃亡柳城时,却不知那里早已易主,而此时的汉军则在肆无忌惮的欢呼着。
“我们胜了,我们赢了”
“对,我们胜利了!”此刻,已经耗尽浑身力气,全身疲累的刘澜在昏迷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现在的喜悦。是因为对我来说你们这些老兄弟都还活着,而这,就是我的喜悦,比这仗胜利带给我的喜悦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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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传荡在柳城上方。
城内,乌延长子拓瞻面色立时一变,惊呼,道:“号角声?牛角号声”若只有号角声并不让他担心,但若是牛角号声就麻烦了。这是南人所特有的进攻信号。
乌延次子拓托仔细聆听,神色立时变色:“对,是汉人!汉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避开了父亲直接突袭柳城了吗?还是说……”
兄弟二人脸色同时出现了慌张的神色,而他们很快又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恐惧。汉人在此时出现,另一种可能,就是父亲败了。
鼓点越来越急。呐喊声越来越清晰,兄弟二人冲出府内。只见身穿制式铠甲的幽州铁骑借着夜色的掩护蜂拥而来。
在这群骑士面前,当先竖立着一门将旗。跌宕遒丽书写着三个斗大金字:骑督(其实是部曲督)关!
“果然是幽州突骑军!”拓托面色闪过一丝阴冷,沉声道。
姓关,幽州有哪位将领姓关?二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是谁率领着幽州骑兵杀来了!但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拓瞻却表现的异常沉稳,道:“快去集结部族,抵御汉人进攻!”
拓瞻心乱如麻,但他知道他必须要有所作为,若连他都乱了方寸,那部族就真要彻底覆没了。
关羽率领的幽州骑兵开始与留守在柳城的乌丸人交锋,他们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妇女,甚至是半大的孩子。
这样的部队又如何是关羽的对手,只是一个冲锋,就将他们彻底压制,随即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如骤雨一般,降临在乌丸人的驻地之中。
乌丸人的驻地毕竟是汉朝荒废多年的柳城,早没了当年的繁华,如今何止是落寞一词可形容,简直就是简陋,除了城门城墙保持完好,但却被关羽一个冲锋杀了过来,这也难怪乌丸人没有防备,就是做梦也不会梦到汉人会杀到这偏远的柳城啊。
如今的柳城内木质房屋一间没有,都是毡帐,只不过在草原时还有一些低矮的木栅,甚至向乌延这样的王帐会设有如同汉军那般高达三丈的营栅,只是在柳城,这些保护措施一概没有,所以关羽能够轻易的踏破穹帐,直向中部的最高建筑敖包杀来,一路来所过之处只要用反抗那都是格杀勿论。
屠杀进行时,即使是乌丸人拼死反击,但又如何能与汉军精锐抗衡,局面在一点点的恶化。
眼前的一切让拓瞻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鲜卑种人部能及时赶到,不然今日的形势可就危险了。
“少首领,汉人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必须要快些撤离!”一名壮年走到了拓瞻身边,急忙说道。
拓瞻不甘心的看了眼远处的汉军,随即阴沉着脸道:“走,去见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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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瞻从城北逃离向种人临时居住的方向逃去,可没走多远就遇到分头突围的前往种人处求援的弟弟拓托,赶上几步,道:“见到轲比能没有,他的种人部什么时候能来!‘
“没有!”
拓托无奈摇头,道:“种人部的营寨早已不见,根本就找不到他!”
“这个轲比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去哪了!”
拓瞻紧皱着眉头,这么关键的时刻消失不见,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种人部的存在就是父亲乌延为了攻打汉人而邀来的盟友,当然了不是攻打卢龙塞,而是攻打上谷、代郡甚至是高柳,可是这一切都商议好了,怎么在乌丸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却不见了,如果他乌丸人败了,那就靠种人,凭什么去和汉人较量?”
拓瞻想不明白,可眼下他又该如何才能夺回柳城呢?
他有些失魂落魄,一系列的打击对这位少年太过巨大了,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父亲:“这一切都是轲比能的过错,我们必须要找到他,让他率他带来的三千亲兵,帮我们夺回柳城!”拓瞻咬牙切齿的说。
“大哥,你说的没错,可我们去哪里找轲比能去啊!”拓托愁眉苦脸道。
这时,从远处跃马而来一名乌丸士卒,他远远的发现了队伍中的拓瞻兄弟,策马而来,道:“二位王子,快些离开这里吧,种部轲比能早在汉人进攻狼帐时就率部离开了!还说什么种部与汉人司马刘澜有交情,是不会与他为难的。”
“什么,轲比能真是这么说的?”
拓瞻怒不可遏的说道:“那他和我乌丸订的同盟呢?亏父亲如此礼遇他们,没想到他们尽然会这般对待父亲,简直就是一群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
说完,看向随他出来不到五十多人的侍卫,道:“走,随我将这些该死的鲜卑小(种)人尽数擒了!‘
“大哥不可!”
拓托急忙劝阻,道:“大哥,轲比能这一次可是带了三千人过来,若我们这样贸贸然过去,你认为轲比能会束手待毙吗?到时不仅赔了性命,反而还要误了大事!”
“连你也敢违背我的意愿了吗!”
拓瞻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乌丸一族没有你这样的懦夫,若是你不敢去,就自己一个人离开,我自己去找轲比能!”
拓托面色涨红,刚要反唇相讥,却听一旁之人抢先说道:“大王子,现在确实不该去找轲比能,反而应该将柳城的消息禀报乌延大人,那时乌延大人自会处置种部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
拓瞻微微一怔,他知道此人说的有道理,心中沉吟良久,才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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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瞻、拓托找到了父亲,狼狈的父子三人相拥在一起,不过家庭的温馨并没有让拓瞻心中怒火消去丝毫,反而还因为见到父亲得以述说苦衷:“父亲,此次都乃种人胆小怕事逃跑才丢了柳城,父亲这次回师,一定要惩治种人!”拓瞻在乌延身旁,还在为种人的偷偷离去而耿耿于怀。只不过拓瞻毕竟太年轻,并不能理解什么是结盟合作,什么又是效忠投效,这件事归根结底怨不到种人头上,或者说,真要怪罪的不是别人,而是留守的拓瞻。
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拓瞻如此说又何尝不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种人头上?可再往细了说,如果不是他在白狼山败给了汉人,柳城就算丢了又如何?
他长叹一声,那一点责怪的怨念消失殆尽。
“父亲,听说种部好像与那个刘澜有着颇深的交情,这次轲比能离开就是因为听说汉军指挥是刘澜的缘故。”
“什么!”
乌延暴跳如雷的看向儿子拓瞻:“这消息可靠?”
“是阿古说的,应该可靠。”
“难道种人又要去做了汉人的狗了吗?可恶,可恶至极,我不灭种部,誓不为人!”
“父亲,可是我们如今……”
拓瞻神情萎靡,道:“如今我们无家可归,还怎么报仇,父亲,要不我们先入鲜卑草场,待休养生息后,再来找种部,汉人报仇!”(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柳城赋
乌延皱着眉头,看向长子拓瞻与次子拓托,道:“不可,不提种部和汉人,就是东部鲜卑的各大人如果知道我们在他们的草场放牧也不会放过我们,与其与鲜卑人交恶,不如……”乌延的神色骤然变得阴鸷起来,看向拓瞻与拓托,道:“你二人立即启程分别前往辽东属国与辽西属国去见两位大人,告诉他们,我愿尊丘力居为乌丸王!”
乌延的果决让周围众人目瞪口呆,乌延,丘力居,苏仆延号称东部乌丸三大势力,三人互不统属,但乌延这样做的后果将会是乌丸从三分变成一强,而苏仆延从此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最后也只能归到丘力居麾下,使乌丸彻底合为一体!
乌延知道,种人与汉人的眉来眼去使他想要联合其共同对付右北平的汉人希望破灭,而如果留在草原不是被东部鲜卑吞并就是生存物资告罄而亡,既然必须必须要依附一方,那依附富足的丘力居才是上上之选,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能使部族活下去,更重要的是能借助丘力居的强盛与公孙瓒匹敌的可能。
所以他在瞬间做出了这一大胆决定,彻底投靠丘力居,只有乌丸真正的一统,才能对汉庭构成威胁,向他们这样各自为政,永远无法对汉庭产生真正的威胁。
这也是他的父亲为何积极攻打右北平的原因,目的就是壮大自己从而迫使三部乌丸联合,然而父亲的大业无法继承,反而迫于形势最终妥协。但这样的妥协,将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相信,下一次再与刘澜碰上。就不止是他右北平部乌丸,而是三部乌丸,十数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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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澜前往柳城,刘茵就更少出门了,每日里精神恍惚,只有在把丫鬟春桃强行拉来当学生为她每日讲经时眼神中才能有那么丝光彩。聪明的小丫鬟如何不知小姐为何只有此时才会心满意足,不是她真要去当女博士,更不是她对讲经多痴迷,而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曾经如同自己现在这般老神在在听经的男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饱受相思苦的小姐想开些,战争本就让人提心吊胆,更何况家中那位公子并不愿同贤惠多智的小姐双宿双飞,而这才是真正困扰小姐的地方。
时间如白驹过隙,春意初现,冰融雪消,卢龙塞已经有了几许绿意,冰冷的朔风开始减弱,属于春天的徐风开始吹拂。天晴气爽,蔚蓝的苍穹飘荡着朵朵白云。在这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数月来黛眉紧皱的刘茵,终于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可爱迷人的笑容一经出现。春桃忙去为小姐准备朝食。多日来茶饭不思让小姐消瘦了不少,很心疼,要知道刘茵小姐在春桃眼中就是白富美的代名词。可女人的美貌原来是那般不可一击,这才多久。在他心中惊为天人的刘茵便憔悴的不成人样,皮肤透着病态苍白。和以前健康时的白皙肤色全然不一样,而且眼神之中也是死气沉沉的,如今刘澜得胜而回的消息传来,春桃自然希望小姐能够多吃一些饭食补补身体,不然,他可不知道要受到刘澜的何种处罚。
小丫头春桃抱着饭食回来了,却发现小姐在埃几前盯着面前的一张帛纸,聚精会神,几乎达到了忘我境界,春桃不敢吱声了,侍立在一旁,只见小姐开始在帛纸上挥毫起来。
心弦紧绷数月的刘茵得到刘澜得胜回归的消息后即兴写下了千古名篇《柳城赋》。
出卢龙,屠柳城,风雪苦寒,何足惧,越度陇塞,坎坷难。雪日激战北风寒,哪闻哀嚎悲风正酸。越冈平,乌达授首,登白狼山,乌延逃窜。司马横鞭,柳城虏溃崩,北地永无患。
一蹴而就,写完之后已经变得神采奕奕的刘茵出奇的腼腆笑了笑,但并不会露出牙齿:“我相信,我一直就相信他一定会赢的,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春桃,他是最棒的,对吧,他是最棒的。”
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哭了,可哭着哭着却又笑了,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欢喜让人愁,但对小丫头春桃来说却满脸的焦急:“啊~~~小姐,家主他得胜凯旋是大好事,应该高兴,你怎么反而哭了?”
“我这是高兴。“刘茵梨花带雨,哽噎说。
“小姐?”
“嗯?”
“有些事,小姐嘴上不说,但奴婢都看的明明白白,你对家主的心思谁不明白啊,可家主却始终若即若离,要说小姐你不论是学识还是才貌那都是上佳,可家主人为何偏就充耳不闻呢?”
“为什么?”被说道痛楚的刘茵就像是一只无助小猫咪,水雾迷茫的双眸盯着春桃,他是真没注意了,如今春桃说出来,他当然要听一听,不都说旁观者清吗,更何况让他主动对春桃提及这些事,她也有些难以启齿。
“小姐啊,我估摸着不是家主他不喜欢小姐你,而是家主人他并不太想找个像小姐您这样聪**智的女人,所以我想,家主人他想找的,一定是那种做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继续说。”春桃一番话可谓是说道了刘茵的心坎里,那个郝好不就是这一类型?怪不得他总是回避两人的问题,原来病根在这呢!
“所以啊小姐,等家主回来以后,您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总是以一副‘先生’的口吻对他了,您想啊,您一脸严肃的样子,别说家主了,就是奴婢,都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呢。”
“可我不那样,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刘茵哭丧着脸道,就算它再大胆,在这件事上也会害羞,甚至还有些女子天生的矜持。
“其实也不是非要那样,比如说家主人每日里都要为小姐做饭,这种事其实还是可以避免的啊。”
“嗯,嗯,对对,你说的不错。”刘茵嘴上夸赞着,心中却想着那个郝好,听话,乖巧,柔柔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人的样子可不就最吸引人?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被刘茵夸赞的春桃笑靥如花,只不过当刘茵开始动著细口吃饭时,春桃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被收敛,随即便换上了一副不屑甚至是鄙夷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间,可狡猾的狐狸永远也不知道聪明的猎手是何等的可怕,因为喝了口粥的刘茵虽然依旧是一副欢喜的样子只是心中却冷冷的说了句公孙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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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丫头吃饭的同时,官道回返而来的汉军中却传来了两道阿嚏,阿嚏声,连打了俩喷嚏的刘澜对着兄弟们玩笑,道:“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嘿嘿,司马,照俺说,肯定是刘茵姑娘。”张飞一脸的**表情道。
刘澜笑道:“她么,还真说不定。”
张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司马,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太难受,俺今天说什么也要说出来,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也许司马你早就知道了,刘姑娘喜欢你,不过在矿山的时候你喜欢郝好,可郝好已经拒绝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和刘姑娘在一起呢?大家都觉得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不管有没有郝好,我和刘茵都不可能,首先一点我是他的义兄,从道德伦理来说,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刘澜苦笑着说:“再有就是宪和喜欢他,甚至为了她不远万里来到矿山,你让我怎么去接受她?就算宪和曾经说过不介意,可我还是做不到,而且,刘茵这样好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些个刀尖上舔血之人能够染指的,他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调琴研磨安稳过日子,而不是跟着我提心吊胆一辈子。”
“可是司马……”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澜打断了张飞,呓语般低声说:“有些时候啊 ,两个人白头偕老,并不是遇到的早,这种事啊,还是要看造化的,有几分的缘,又有几分的份,还要加上少许的运。”
刘澜还有空去想这些事,却不知道乌丸正处在翻天覆地的变革中,就像他说过的,这一仗虽然胜了,但是战略目标却败了,所以这一仗归根结底是失败的,只是刘澜并不知道乌丸内部发生的变化,而正是这一疏忽,使整个大汉帝国北方疆域出现了又一强大的敌人。
而此时他们却以胜利者的姿态,驱赶着乌丸人为数不多的羔羊牛马进入了大汉边境,回到了卢龙塞中。
百姓们夹道欢迎,少女们高歌欢庆。
刘澜再一次享受到了百姓们的欢呼,如此壮观的场面,如此绕城一周虽然并不是头一回,但前一次的主角是公孙瓒,而这一次,却换成了他。身份的变化,笼罩主角光环受到百姓称赞让刘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激动,虚荣心何尝不会让人更加坚定的前进?
不然刘澜为何会下定决心一定会誓死保护这些可爱的百姓们呢。
一直走了足有两个时辰,刘澜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麻是见刘茵,二嘛,当然是要搬家住进县令府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绝不当贪官
一行回归,刘澜被免去别部司马一职,但却被擢升为卢龙塞塞尉,暂领卢龙县令一职,等待新县令上任。而这个新任县令当然要出自朝廷,所以说刘澜能不能当上卢龙令还是未知,但就算当不上卢龙令,依然是卢龙塞塞尉,而这是公孙瓒兄弟能帮刘澜的最大限度,不过东西虽小,也胜过美妙的幻想,对此,刘澜还是很感激公孙瓒公孙范两兄弟的。
将刘茵刘安一家子人接到了县令府,但刘澜却和公孙范忙着交接忙的昏天暗地,怪不得这小子不愿意做卢龙令呢,就那么一大叠文书看完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不过刘澜已经决定找些帮手来帮他,毕竟内政他不在行,而田畴阎柔简雍都是行家,三个人放在矿山资源太浪费了,不如抽一个来卢龙塞帮自己,也能轻松一些不是。
从县衙转回内宅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径直向刘茵房间而去,进了屋才发现屋内就春桃一个人,而往常都会抱怨怎么才来的刘茵却并不在。
春桃是个很懂事的小丫鬟,关键小脸蛋长得还不赖,平日里不管刘澜问什么都会恭恭敬敬的回答,可今天不管怎么问这小丫头就是不说话,而且还有些慌慌张张的,好像生怕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里刘澜会饥不择食来个饿虎扑食就把她给就地正法喽。
对着躲得远远的春桃刘澜彻底是没了办法,既然你不说刘茵在哪,应该是这丫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让你说,好了你就继续待着吧。等我把饭做熟了,闻到饭香。不信那妮子不出现。
“家主,你就别忙了。小姐她……”
“她怎么?”
“没,没什么。”
春桃落荒而逃,刘澜一脸的纳闷之色,今天这是怎么了,搬到县令府都怪怪的?
可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不一会儿,就在刘澜打算离开的时候春桃带着一众府内丫鬟端着各色菜肴陆续而来,为刘澜盛了碗米饭,道:“家主。为了迎接你凯旋而归,小姐特意下厨第一次做了盘菜要犒劳你呢,喏,这盘就是。”
是炖菜,羊肉多些,还有些蕨菜,做法简单了些,不过刘茵第一次下厨又能作出什么好菜来呢,只不过虽是简简单单的炖菜也足够让刘澜大感新奇的了:“这是刘茵亲手做的?”
“是啊。这是小姐亲自做的,家主出征这段时间小姐可没少下功夫专研呢,家主要不要尝尝”。
刘澜笑着点点头,当然要了。不过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当日教刘茵炒菜时的情景,就他那个动作笨拙地的样子,能做好炖菜?可人家心意满满。岂能辜负了?
刘澜也不是木头人,何况日久都会生情。虽然刻意回避,可终归还是有些情愫的。
拿起筷子连肉带菜往碗里夹了些。就着米饭,狼吞虎咽都吃光了。
“家主,味道怎么样,不是奴婢说,小姐日后肯定是贤妻良母呢。”春桃意有所指,不过刘澜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囫囵吞枣,用力地点了点头,春桃开心了,这说明家主松口了,可还不等她高兴的太早,刘澜却吃饱径直离开了,而此时刘茵才出现在房间内。
“他呢?”
“吃完就走了。”五味杂陈的春桃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刘茵了。
“吃完就走了,那他……”后面的话刘茵没说出来,因为他已经看到自己做的炖菜见底了,这一幕让他略微出神,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继续生刘澜的气。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气馁,你看家主他就吃了你做的菜,这说明他对小姐您是很在意的,而且刚才奴婢斗胆试探了下家主,家主也对小姐日后成为贤妻良母深信不疑呢,看来小姐您的想法是对的,家主他迟早会离不开您的。”
刘茵脸上微微地红了下,幸福来的太快根本让人想也想不到,如同吃蜜一样,拿起著夹了筷子他做的炖菜,一脸的喜悦,慢条斯理的将蕨菜放进口中,小口小口的吃着。只是一瞬间,刘茵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几乎可以说是难看。
“唔……”
呸呸呸……”
“这么咸,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气呼呼的刘茵一脸娇嗔样子,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而此时一脸晦气的刘澜正在拼命的喝水,论起吃盐的能耐他可比简雍差多了,想到简雍,刘澜有了主意,只是当他来到自己的院子时,却发现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了一大堆。刘澜正要找人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刚转身,却发现了还在指挥并不停忙碌的刘安。
“这些是什么东西?”刘澜不傻,就刘安不停说着小心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那都很贵重,没想到第一天上任就捞到这么多贿赂?而且还是他娘的代理县令。
刘澜难看的脸色,不善的口吻让刘安心中一惊,赶忙上前,嘴角挂着苦笑,他也有委屈啊,不是他要替家主收这些礼物,也不是他收了什么好处,而是人家硬塞给他就走了,他不把这些箱子抬进来,难不成还摆在县衙外?这要是让百姓看到,可怎么想啊。
司马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啊,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贵重的很呐,就算是我当一辈子的卢龙令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你这头一天当少府(负责县令私家财务出纳的官职)可当的真尽职尽责啊,就算是我这代理县令不做了,日后的吃穿用度也不用愁了,是吧。”
刘安诚惶诚恐,弓着身体,连头都不敢抬,嘴上更是不停的说:“家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
“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拿这些钱财然后施舍给穷苦百姓?”刘澜声音冰冷道。
刘澜的冷言冷语让刘安哭丧着脸把实情说了出来,可这并没有得到刘澜的原谅:“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打不定我的意思。可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刘澜突然怒叱一声。道:“去,去,现在就给我把礼物都退回去!”
“家主啊,贵重物品送回,成,可有些人情上面的往来也送回去,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刘澜乐了,被刘安气乐了:“人情是什么?就是我今天收了他们的礼,明日他们的子孙犯了事好来求我通融。网开一面?”
“不……”
“嗯?”刘澜冷哼一声。
“是,家主,我明白了!”刘安躬身而退。
“等等。”刘澜突然喊住了刘安,他突然想到这是汉朝,人情往来自上而下,如果因为自己太不近人情而使卢龙一些大户心生愤懑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须知卢龙不比他地,是军镇,内部绝不能出乱子啊……
一念及此。刘澜语重心长的对刘安,道:“你挨家挨户把重礼都送回去,在大是大非面前,要和这些大户讲明白了。退礼的时候务必要讲清楚了,告诉他们最好都给我收敛一些,如果谁家出现作奸犯科之事。我是绝不会轻饶的;而在礼节方面我们终归还是要讲一些的,你去看看今日有没有未超过百钱的贺仪。有的话就留下,赶明儿翻倍再回礼过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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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澜到府,没有什么要事,但刘澜却摆出了一对长案,在府衙门前以对联的形式列了出来。
右写:感戴二天苏儒文
左写:悬鱼太守羊兴祖
中悬:名镜高悬
这一副字挂出,可谓是轰动了卢龙塞,街头巷尾都在传新任的县令挂出这么一副莫名其妙的字是要干什么,很快便有一些渊博长者现身为众人解惑了。
感戴二天苏儒文说的是顺帝时扶风人苏章苏儒文,他在顺帝时是冀州刺史,与属下清河郡太守是同窗好友。有一次,苏章巡察到了清河郡,查知郡守贪赃枉法,而且证据确凿。晚上苏章请清河郡守来吃晚饭。席间,郡守见苏章和他叙述往日的情谊,渐渐地将紧张的心情放下了,说:“人人头上都只有一个青天,而我却有两个。”苏章说:“今天喝酒,全是私交;明天办案,却是公事,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第二天在公堂上,苏章在历数了清河郡守的罪行后,依法将他免职了。
所以说刘县君这是要让咱们知道,不管是谁,只要在卢龙塞犯案,他绝不会顾念私情。
“那悬鱼太守羊兴祖又说的是谁?”
这位羊续可是位了不得的人,而且现今尚在人间,四十二三岁,乃晋初名将羊祜之祖,而刘澜说的却是羊续在南阳郡太守任上的故事。
羊续为官多年一直廉洁自守,赴任后数年未回家乡探亲。一次,他的夫人领着儿子从老家千里迢迢到南阳郡看望丈夫,不料被羊续拒之门外。原来,羊续身边只有几件布衾和短衣以及数斛麦,根本无法招待妻儿,遂不得不劝说夫人和儿子返回故里,自食其力。
羊续虽然历任庐江、南阳两郡太守多年,但从不请托爱贿、以权谋私。他到南阳郡上任不久,他属下的一位府丞给羊续送来一条当地有名的特产--白河鲤鱼。羊续拒收,推让再三,这位府丞执意要太守收下。当这位府丞走后,羊续将这条大鲤鱼挂在屋外的柱子上,风吹日晒,成为鱼干。后来,这位府丞又送来一条更大的白河鲤鱼。羊续把他带到屋外的柱子前,指着柱上悬挂的鱼干说:“你上次送的鱼还挂着,已成了鱼干,请你一起都拿回去吧。”这位府丞甚感羞愧,悄悄地把鱼取走了。
此事传开后,南阳郡百姓无不称赞,敬称其为“悬鱼太守”,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给羊续送礼了。
所以县令这一副字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他不仅不会顾念私情还会像羊续那样,做为官清廉好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