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欲加之罪
众人看着张飞窃笑之际一直未露面的张正出现了,神清气爽微笑着走了过:“一大早温太守招司马前往刺史府所为何事?”
刘澜先是看了眼故作委屈的张飞,败了也似的无奈摇头对着张正说:“就是些昨夜蛾贼造反的事情,让我小心提防。”
然后刘澜将他们全招了过来,席地而坐,围在了一起,远处的张飞犹犹豫豫,见大家在那里悉悉索索的说着什么,想过去听又有些犹豫,但又忍不住好奇,走过去发现司马也没有几许深究,隔着李翔蹲在他屁股后面,嘴上还揪了根狗尾草,咬着梗,探着耳朵偷听,当司马把昨夜发生的一切都说完后,张正关羽徐阿泰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张飞却是眼神飘忽,左看看右瞧瞧好像跟他就没啥关系一样,临到最后却是将咬下的狗尾草梗唾在地上,还有唾沫星子渐到了李翔的后脑勺上,惹来李翔一阵的嫌弃,很是恶心,只不过张飞却浑若不觉,翻着白眼就像是说看什么看又不是老子吐的,李翔那叫一个恨啊,也就是在张飞面前才能吃这种哑巴亏,要是能干过他,早大耳光呼上去了,还能让他这么嚣张,只不过张飞却不管他,嘿嘿笑着,隔了个李翔对着司马极度献媚也似的说:“司马,这里头有问题啊,哪有三十多人明目张胆的就造反啊,傻子才信。”
一旁的张正关羽徐阿泰徒然抬头,齐齐看向了从未有个正经的张飞,就连司马才是鹰隼般的眸子第一时间爷盯向了张飞。这么一来,十几人的目光都同一时间射到了张飞身上。反倒让这从头到尾就没当回事的张飞多少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几许尴尬。哪受得了这么多双赤*裸*裸的目光注视啊,干笑一声,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当俺啥也没说。”
“什么啥也没说,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刘澜盯着张飞,以命令的口吻说,别看这张飞粗线条了些,平日里更是咋咋呼呼的口无遮拦。可正是因为这样才往往比他们这些前思后想,思虑周全者看待问题更能周详,往往能直面事情之本质。
“我就想到这么多。”张飞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他连事情的始末都没搞明白,反正就听说常申杀了李古一行三十多人才插多了一嘴。
刘澜翻了翻白眼算是彻底服了张飞,不过连张飞都看出来这事透着蹊跷那就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如果他猜得不错,温恕是要对蛾贼动手了,只不过是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一道身影却是突兀从远方出现了,士仁的身影陡一出现,刘澜便骤然站了起来。
按理说士仁绝对不可能回来这么早。那可是要偷偷护送后棕发回涿县,所以此时回返,自然就说明后棕发那出问题了。士仁与众人见礼。只不过表情却始终阴沉着,众人虽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却并不知晓他得了司马什么样的将领,但此刻看来绝对是失败了。
刘澜示意他坐下。才试着问道:“后棕发死了?”
士仁摇头,虽然此刻仍然微笑着但心中却像被揪着,有些疼:“被捉了,是刘备。”
“刘备?”
士仁默然,关羽冷笑,其他几人表情各异也许只有张飞不以为意,抓就抓呗,又不是死了,就算死了又如何?但这话他可不能说,如果是平日也不怕,只是之前已经惹恼了司马,现在再去触霉头,就算是找不自在也没有这么个找法,倒是刘澜却想起了在刺史府碰到的刘备,那时心中还纳闷一大早的刘备为何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显然是不辞辛劳捉了后棕发回来邀功来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问:“他就那么容易被捉了?”
“是啊,还求刘备别杀他。”士仁苦笑着摇头,道。
“鸡骨头,就他那贪生怕死的熊样,怪不得会带着十万黄巾投降呢。”张飞小心嘀咕着,对后棕发求饶很是嗤之以鼻,对他来说后棕发的投降让他连战功都没有捞着,很是有一股晦戾气出不来。
正在这时,又一位老朋友到来,鲜于银,他的出现只带来了一道消息,后棕发将被午时问斩,让他做好准备,防止蛾贼兵变,说完之后鲜于银就告辞而去了,他还要秘密通知其他各郡国兵与义兵做好准备。
但刘澜却将鲜于银强留了下来,这中间有太多信息需要过滤,他还没有理清事情的头绪,接受了蛾贼招抚,更是答应了后棕发归涿县务农,不能平白无故说杀就杀吧,不说给蛾贼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怎么也要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交代吧?
“鲜于将军,郡守不是已经答应放后棕发回涿县了么,怎么又要杀他,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
鲜于银一脸的错愕,难道刘澜什么也不知道,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他一眼,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才字句斟酌的说:“并没有误会,上上下下已经证实了,经查,李古造反与后棕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实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后棕发。”
“李古不是当场死亡了么?怎么查出来的幕后之人?”刘澜心中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盯着鲜于银想听他还能如何编,而后者被他这**裸的目光注视着心中有些发毛,笑容僵硬的说道:“虽然李古当场身亡,但与他一起造反的蛾贼却露出了蛛丝马迹,郡守顺藤摸瓜,一查下去不想却抽出了幕后的始作俑者后棕发。”
“后棕发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既然他是幕后指使,为何还要离开?”
“谁说他离开了,后棕发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蓟县,他只是使了一个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他离去了,其实却是躲在蓟县之内指挥全局,正因为他打着离开蓟县前往涿县的幌子才让我们差些就全军覆没,可见其狼子野心。”
说着,鲜于银显得义愤填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我们将李古帐下头目捉拿审问之后查出后棕发的藏身之所,第一时间进行擒拿,果然将其抓捕,而经过郡守的审问,后棕发也已经供认不讳,所以太守方才会将其午时问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双面温恕
张飞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好像掌握了事情之本相,破了案,一副恨不得亲手宰了后棕发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奈奈的,原来是这样,这后棕发果然是狼子野心,原来是想把咱们骗入城内再来个瓮中捉鳖啊,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最后一句说的特别重,简直从鼻孔里说出来。
“你怎么不去做捕快。”
刘澜一瞪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他此刻因鲜于银一番言语连寒毛都竖了起来,为了置后棕发死地算计到这地步,什么是厚颜无耻,什么是睁眼说瞎话,本就因鲜于银说的那些栽赃之语心中有火无处发偏偏张飞来触了这个霉头,一霎那大家都看向了按奈怒火的司马场面变得诡异起来,鸦雀无声,而张飞则干笑一声,只不过笑声还没发出来就看到司马要杀人的眼神,嘴皮立马僵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司马,乖乖地躲到了一边,今天再也不多嘴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鲜于银缄默不语,这事温恕没挑明肯定有他的用意,所以他也就是说些官面上的话,两头都不得罪,真想知道真相,那就去问温恕。他来之前还真不知道刘澜不知晓真相,要是知道他才不来,此刻心底里倒是有些不满,埋怨温恕到底搞什么鬼,或者说是要借刀杀人?看着刘澜越来越阴沉下来的脸色,他还真不怀疑这小子一怒之下迁怒自己,要知道在故安时他和他那些个手下的关系并不太愉快,此刻只是一门心思的小心提防着。以免遭遇不测。
而一边和徐阿泰一样不动如松的关羽则一直在冷笑,到后来则彻底闭上了双眸。长髯飘飞显得飘逸不群只不过心头里想着的却是接下来该如何做都交给司马了,他不会发表意见。对蛾贼他们这些人包括司马都没少杀,也没少死人,是要得罪温恕帮蛾贼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蛾贼覆灭?按情按理来说两头都该帮,所以他也就不废话了,作何选择这是司马要操心的,唯一不满的却是对付蛾贼他们这里的人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也许这也是司马大发雷霆的原因,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蛾贼,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坚定的支持司马。
和鲜于银不对路的梁大站了起来,瞥了眼神情紧绷的鲜于银,一脸的讥讽之色,道:“李古是不是杀了沈峰,后棕发是不是要造反,我不清楚,但只要是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这事有蹊跷,既然是要造反,为什么不去杀温恕他们几个郡守反而是杀自己人的沈峰。若是这一切早就是后棕发预谋好的,为什么不在招抚之前解决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反而是造反前,难道是因为沈峰临时改变主意了?若真是这样倒也能解释为什么李古还没到军营就被常申围剿了。原来是各位郡守早已洞悉了蛾贼的野心是在作壁上观,等着蛾贼自相残杀啊,是不是这样鲜于将军?接下来我想各位郡守们在解决了这几位蛾贼的主心骨之后就会对各大小头领网罗罪名。等到把这些蛾贼骨干们一个个全部解决了之后就要对那些普通蛾贼动手了?”
张正心一颤,梁大这些话都是顺着鲜于银的意图进行猜测。可已经对真相猜测的**不离十了,他们当然都知道沈峰反水这是梁大信口开河。要解决所有蛾贼才是真相中的真相,可这些真相大家伙私下里说说可以,怎么能对着鲜于银说呢,这不是打脸嘛,就算是鲜于银不怪罪,可要是传了出去,影响了各位郡守的大计,到时候能不迁罪梁大,急忙插话,拼命对着梁大挤眼让他少说几句,道:“梁大别瞎猜了,怎么这么好的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梁大恼哼哼别了眼张正,扭过头,施施然走到了徐阿泰身边,一屁股落地,闭上眼,也学关羽样,懒得再去理会了。
徐阿泰看看左右两人好像两尊石塑,摇摇头苦笑,这事哪有个对错,使些手段对付这十余万蛾贼总好过瓦全玉碎般硬碰硬吧,虽然手段有些下作了,甚至是全无信义可言,可真把这十几万不安定因素放了,哪个太守不头疼?到时候若是再出现乱子,先不说朝廷怪罪不怪罪,再想像现在这样说铲除就铲除恐怕就难喽。
经过梁大这么一闹,刘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古沈峰的死他不做评论,毕竟和二人的关系没那么好,而且沈峰还是害死郭勋的罪魁祸首,但是后棕发不一样,从最初主导劝降到最后在温恕面前力保后棕发前往涿县这背后都有他刘澜的影子,而且温恕也很是大气的给了他这个面子,这让刘澜很是感激不尽,可到此时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温恕最后照样在背后下了黑手。
一股被戏谑玩弄的感觉油然而生,早知如此,刘澜就不会劝后棕发主动放弃兵权,甚至还为了就近好照料他让他选择了前往涿县,如果不是这样,有兵权在手的后棕发又怎么可能会得到个宋江的结局?
这可是他把后棕发给害了啊,你让他怎么还能坐得住,他心中很后悔,更加的不舒服,只是他还有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些犹疑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不是温恕在主使,要知道温恕在他心中是那种刚正不阿,不屑与耍阴谋诡计的坦荡君子,所以在内心深处,他并不相信这一切乃是出自温恕之手,所以他不想这么贸贸然的前去质问,以免误会了温恕。
可是他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温恕之手,因为将后棕发捉回来的不是别人乃是刘备,这就让刘澜一时间难以将谦谦君子般的温恕与计谋深深,将一切算计到滴水不漏并且超乎常人般的杀伐果断的身影合二为一,可就算他不承认,也得承认双面的温恕有着双面的人性,和蔼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狠辣起来,让人毛孔直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尊客
温恕由他的长袖善舞将黄巾几位头目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略施小计,连真正的雷霆手段都没有使出来就已经让黄巾其余头目再也生不出二心,又借常申之手,彻底将蛾贼掌控,当然真正让人心惊胆战的却是那份连环的谋划所表现出来的骇人心计,只这一点莫说是猜出事情大概却不敢说一个字的各位黄巾大佬们,就算是幽州其余几郡太守也都一个个被温恕彻底震慑到了,打盹的老虎不伤人,可你真要以为打盹的老虎变成了猫,结果很可能是怎么死的也的也不知道,所有还想着同资历深望最高的温恕争上一二的各位太守们经此一役都乖乖的收起了小动作,别刺史府没有争到,哪天睡觉就再也起不来才是重要的。
可这对刘澜来说根本毫无关系,更不会被温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骇人心机所震摄,他不觉得温恕有什么原因来玩弄死自己,就算有,刘澜也不会束手就擒,连护乌丸校尉刘澜都能借势压他一头更何况是温恕这样的文人,没听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当然凭他和温恕的交情,再加上刘元起那里他也不会对温恕如何,只不过既然想到秀才遇到兵了,那就不妨彻底放泼耍赖一回,去找温恕要个交代。
交代什么?
既然答应的招抚为何还要杀,这是失信于民;既然答应了自己放过后棕发,为何还要抓,这是失信于人;既然要有小动作。为何所有人都知道了,连鲜于银都知道了。他这个手下这个兵曹却到这时候还被蒙在鼓励,难道这些还不够让他交代的。难道这些还不够温恕给自己一个说法的,起码要让温恕知道自己是不好糊弄的,说不拢老子回去找公孙瓒继续回卢龙,谈拢了,那好,以后有啥事最起码自己这个统兵的兵曹有知情权,就算是不能问,也得知道要有小动作了,像现在你私底下搞了一连串的小动作连保的人都无声无息的抓回来了刘澜还能装聋作哑?
气势汹汹的刘澜沉默了一阵然后对一边的几人说了句我去找温恕。不管出了啥事,你们都给我稳下来,不能有任何的异动。”
从温太守温郡守变成了温恕,这口气已经很不尊敬了,若是还看不出来什么,众人那就是吃素的,可刚要张口司马已经转身走了,张正左右看了看,心中哀叹。虽然温恕背地里摆了司马一刀可必定是对付蛾贼怎么就让司马变成被踩了尾巴的猫真就这么去找温太守讨说法去了?正心中苦笑着却发现徐阿泰给他使眼色,却是让他去和鲜于银说说情,这一眨眼,张正立时反应过来。忙着过去,客气的说:“鲜于将军,你还不回刺史府看看。若是司马真头脑热起来,那可是真敢大闹刺史府的。”
鲜于银一惊。这才想起来这位可是曾经大闹过鲜卑草原从东部闹到了中部,甚至连狼帐都搅动的鸡犬不宁。若是真在刺史府和温恕发生些什么不愉快,那篓子可就大了,现在这时候蛾贼十余万还没稳妥下来最怕的就是这自乱阵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那时候要真这么一乱蛾贼在掺和进来他们这些人风风光光的进城可想风风光光的出城就怕连命都没了,想到这连招呼都没和张正他们打,急忙应了声快步向刘澜消失的方向跑了去。
等鲜于银赶上刘澜的时候已经到了刺史府,不过让他诧异的是温恕却一直在刺史府门口等着,看那样子已经等了很久,傲然挺立的温恕就那么静静的待着,看到了那道身影的刘澜却是蓦地停下了脚步,他感到有了一丝错觉,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位老头的算计之中。
这时,他却听到了一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德然,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来看哥哥我的?”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天下第一才智之士的简雍简宪和。
“宪和。”温恕的声音骤然响起,之前还是一脸和煦如风笑容的简雍立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温恕一眼,一下子全明白了,温恕口中的那位贵客,就是刘澜,神情出奇的严肃,对着刘澜略一躬身,延请入府。
温恕率先向刺史府后院走去,随后是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简雍又瞅了瞅温恕的刘澜和鲜于银一同随温恕走进内院,还是早晨的那间房,只不过此刻房内的埃几上却满放着菜肴,每人身边都是大大的一瓿酒。
“没下人,想喝就自己动手。”
温恕说了句,就取着著开始吃起了埃几上已经有些凉但还留有余温的丰盛饭食。
看得出这桌菜已经准备多时了,想来温恕已经等了自己许久,既然他知道自己会复来,那么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再来,刘澜一边漫不经心的为自己舀酒,一边头也不抬的沉声说:“温恕。”
直呼姓名,这在讲究礼法的汉代可是极度不敬的,尤其是刘澜的声音异常深沉,就算是屁大点的孩子都能听出来这其中磨刀霍霍的火药味了更何况是当事人之一的温恕,只不过简雍却对着上首的刘澜提醒,让他注意自己的说词和口气。
刘澜没有理会好像换了一个人的简雍,长袖遮着面庞,嘟嘟嘟,将酒樽内足有四斤的官酿醇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冷冰冰的说道:“温恕,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我为什么来你比谁都明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温恕瞥了一眼下首的鲜于银和激动的简雍示意他们无妨之后,才笑呵呵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的对着刘澜说:“贤侄啊,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一边喝一边说。”
这一声贤侄温恕可一点也没托大,他和刘元起论交,而刘澜又是刘元起的义子,虽然温恕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甚至唤其表字,可这个时候也不好使局面太过尴尬,这么一个称呼虽然是有打破尴尬拉近关系的意思在里面,可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温恕放下了身段,这就立于了不败之地,若是你刘澜在不识好歹,那么温恕有什么动作也就是你刘澜咎由自取了。
只不过对于刘澜来说,那句贤侄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分量,反倒是那句边喝边说则让他放下酒樽,准备听听温恕用些什么说词来打发自己。
他此刻到很是期待,毕竟人家已经准备了许久。(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交代
刺史府外的迎接,尚有余温的饭菜,立时让刘澜明白了这一切都在按着温恕既定步骤再走,不过是破局还是入局?不到最后刘澜可不会服输,所以他现在倒比简雍鲜于银两人更显坦然自若,当然鲜于银与简雍两人心怀忐忑也是因为刘澜的先声夺人害怕下不来台的温恕会彻底翻脸,当然刘澜敢这样却是知道温恕还不至于唱一出鸿门宴,所以他才会借此机会装出一副不惜翻脸毫不客气的样子真实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看看温恕到底拿什么来说服自己或者说他口灿莲花把自己成功说服。
“今天没有外人,有些瞒你的话今日我都会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温恕满了一杯,端起酒樽自顾自的说:“对后棕发一系列的动作老夫是故意瞒着你,今日当着宪和与鲜于将军的面,老夫满饮此杯,陪个不是。”
刘澜冷眼看着他,他本以为温恕会说出他的动机是什么他又是如何的被逼无奈只是万万没想到却是温恕却倚老卖老想以长辈来压他这位小辈,冷哼一声:“若是如此,那也就不用喝了。”他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想这么蒙混过去那你温恕也太小看我刘澜了,今天如果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这件事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下手的两位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场中的气氛说剑拔弩张针尖麦芒有些过,可那压抑的氛围,尴尬的气氛却是任谁都能感受到的。忽然简雍发现鲜于银对他挤眉弄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他劝劝刘澜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这不是开玩笑?他刘澜连温恕的面子都不给还能给自己面子?别说出来劝刘澜了,就是横插一脚出来打圆场都没那勇气。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吭声,只不过心里却恨透了鲜于银,别当我是傻子?这得罪人不讨好的事你怎么不去让我去,只不过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腹诽几句罢了。
温恕并没有生气,爽朗一笑自顾自的将樽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樽,朗声笑道:“我倒是有些纳闷了,难道你此来不是因为我对付蛾贼没有告诉你反而还一直将你蒙在鼓里?”
“规矩我明白,你瞒不瞒我我并不介意。该我知道的你自然会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我也不去问。”刘澜不知道温恕这话的意思是想蒙混过去还是避重就轻,既然他不提那刘澜也无需和他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问他:“后棕发是你派人捉回来的?”
“是。”刘澜是否知晓后棕发走没走温恕不清楚但他敢这么问肯定有凭,在加上温恕开场就说开诚布公所以也没有瞒他,很是干脆的说:“是我派刘备把他生擒回来的。”
刘澜之所以说派人捉回来其实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但没想到温恕直接就说出是派刘备捉回了后棕发,这让他看到了丝温恕的诚意,不动声色的继续问:“我想知道你要对付后棕发的想法是从听了我招抚的建议之后还是蛾贼彻底投诚之后?”
“前者。”
温恕回答的很简单,但刘澜的心中却很震撼。但面上依旧是不悲不喜,好似老僧入定般不动声色的说:“那么说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后棕发了?”
温恕点头。
刘澜见到这样的回答,面色立时沉了下来,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牙齿咬的嘎嘎响:“那你为什么答应放过后棕发,甚至是借我之手让后棕发主动放弃兵权回涿县牧农,难道你这是在利用我。难道你认为实话和我说,我会不受命?还是会对后棕发通风报信?”
此话一出。鲜于银好像明白了刘澜为何如此动怒的原因,怪不得后棕发会乖乖的放弃兵权甚至还会选会涿县务农。原来这一切都是温恕在背后使力利用了刘澜,怪不得刘澜敢这么贸贸然兴师问罪,甚至对温恕毫不客气,感情是温恕没理在先。
简雍张张嘴,好像要为温恕辩解些什么,只不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温恕挥退,说道:“我想对你说,但那天你没有给我说的机会,你匆匆来问我说后棕发如果回涿县是否能有个更好的结果,我说能,这句话我扪心自问并没有骗你,要知道以他的罪不是车裂就是轻刀脔割,如今我给他斩刑,难道不正应了当日与你的对话,给他一个更好的结果?”
温恕不动声色的说完便为自己舀酒,而听了这一切的刘澜却是面红耳赤,这不就是温恕的巧令词色?这不就是当官的满嘴胡言?一脸的讥讽说:“不愧是当官的,生来就具备打官腔的能耐,ho。”刘澜自嘲的笑了笑,眼眸却是瞬间变得锐利,盯着温恕,冷冷的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这就是你对我的唐塞?”
“这是答案,但不是唐塞。”温恕摇摇头,然后眸光灼灼的对上了刘澜的眼神,双目在空中相会擦出了剧烈的火花,只不过双方都没有退缩,良久,温恕才苦笑一声,好像被刘澜这副表现打败了一样,说:“你刚才既然说如果我实话对你说,你会答应,并不会不受命?或者对后棕发通风报信?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真会那样做么?”
这一回温恕又迎向了刘澜的眼神,只不过刘澜的目光有些躲闪,甚至是飘忽,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真要是那样自己会怎么做。
“连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吧,也许你会说受命,可那不是未发生的事么,如果你真的偷偷对后棕发报信,你想过结果是什么吗?要么蛾贼哗变,要么后棕发走脱,到时你叫我如何处置你?”
温恕见刘澜有话要说,摇了摇头,道:“不要说了,这些都是假如,当不得真。”端起酒樽,再次遥敬刘澜,只不过刘澜依旧没有要和他喝酒的意思,没有端起酒樽,甚至是从他进门自己满饮一樽之后那酒樽就一直是空的,他并没有舀酒,但这些温恕并不在意,昂首满饮樽中酒后,才斟酌着对刘澜说出了一番腹心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杀一儆百
一饮而尽的温恕慢悠悠的放下了酒樽,对着刘澜微微一笑,道:“你的义父,我的好友刘元起曾经对我说,你乃是兵兵中才,将将大才,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营中上对将领下对士兵皆是重情重义,可以说你是兵兵大才,而这将嘛,却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所有说你是好的部曲督好的军司马,再往上就难免力所不逮,所以你这将将一项我给你一个中才,而这帅帅一项,还记得郭勋生前曾对你说的话么,想更好的造福百姓就必须要升官,所以这就是你所欠缺的,差了些杀伐的果断,或者说缺少了些向上爬的雄心和野心,而你为人又耿直对朋友恨不得掏出心来,这没什么不好,可偏偏你又缺少了些人与人勾心斗角的心计,所以我笃定你会放后棕发就是因为这一点,至于后棕发有没有利用这一点对你,我不作评论,但出于长辈我却要对你提一些建议,说一些忠告,如果你想要在仕途上走的更远,除非官场上有人保你,保你的仕途平遥直上,不然,以你现在的心性和秉性,那么我敢说就凭你现在这般要么一辈子就只是小小的别部司马,要么就会倒在官场的互相倾轧之下,说句不好听的,你不是说我利用了你吗,那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是利用了你,可我并没有害你,可你要知道,日后也许会有人利用你,甚至还会害你。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还不懂。那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自己可以细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说会杀死后棕发,那你还会保他么?或者是你还会劝说他放弃兵权回涿县吗?”
刘澜怔在场中。温恕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有些难听,但都是忠告,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激温恕还是该怨他了,忽然身体一个激灵,好像自己跟着温恕的思绪越陷越深了,完全被他引到了另一个方向,要知道自己来找他可不是因为那些个性上的缺陷,而是温恕许诺自己不对付后棕发却失言违背了对自己的承诺。一副看待狡猾狐狸的眼神,不疾不徐的说:“你说的这些忠告我会谨记,但温太守你要知道你要杀蛾贼其他首领我不管,可既然我出面保他甚至在你面前求情,而你也已经答应了我,那么你就完全可以放他一马的,对吧。”
“宪和,鲜于将军你俩也不要干坐着,该吃吃。该喝喝。”温恕笑对两人说道,而两人也都是一脸的雾水,不知道温恕怎么又把目光动到了他们的身上,干笑了一声。抓起酒樽就咕咕咕喝下了一大口。
温恕看着他二人喝酒的样子,笑道:“既然德然问我为何答应了要放后棕发为何又把他抓回来,那么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谁能告诉我。从安帝继位到灵帝初年,天下造反者凡几?”
在场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哪知道这些,看着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样子温恕才又自圆其说道:“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从安帝继位到灵帝初年,就我所知道大规模的百姓造反就达数十次之多,这还不算数不胜数小规模的百姓造反,虽然这些造反最终都被镇压了,但你能想象世间竟然会出现了这样的名谣吗?像是自嘲一般,温恕喃喃自语,吟唱了起来: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谓,小民从来必可轻。那时我就立志日后为官,定要做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像是自嘲一样,温恕摇头说道:“可是自从一件事发生之后,我才恍然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有些不服王化的刁民,绝非能以仁义所感化,响鼓还须重锤敲,知道是谁让老夫幡然醒悟的吗?”
“谁?”这句话却是鲜于银所说。
“臧晏。”
臧晏?听到这个名字刘澜觉得很耳熟,在脑海里细细翻找,随即他找到了温恕口中的臧晏是谁,原来他就是那位匈奴中郎将,后来与鲜卑战;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臧晏出雁门却被檀石槐杀得大败而回,死者十之七八的臧晏。
“原来是他,却不知他又如何使温郡守幡然醒悟的?”
温恕笑了笑,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你们可否知晓,自蛾贼造反前这十余年间,天下造反者几许?”
“多少?”刘澜问。
“无有一例。”
没有造反?刘澜倒吸了口冷气,要知道听温恕的口气从安帝到灵帝继位天下大大小小的造反不计其数,年年不断,怎么这十余年间却一例没有,难道,他的眼前豁然一亮,破口而出,道:“就是因为臧晏?只不知他却是如何使天下安宁若此的?”
“因为熹平元年的一次百姓造反,而臧晏更是因为此次造反平定之后有功被拜为匈奴中郎将的,而影响老夫的,也正是因为这从熹平元年(172年)的会稽许昌(许昭,阳明皇帝)叛乱开始。”
温恕简简单单的介绍了下许昌叛乱的经过,虽然最终被臧晏剿灭,但臧晏却不分男女老幼尽杀造反之贼,自此之后,天下各郡闻风丧胆,其后十余载,再不闻百姓造反。虽然温恕的言辞平淡,可刘澜能体会到期间的血流成河,那得杀多少人才能让百姓心有余悸不敢提造反,也许正是因为这般的杀伐,才促使百姓一直隐忍着,直到一八四年的黄巾大起义彻底葬送了汉王朝。
温恕见三人从震撼中回归,才又启齿,道:“是以老夫始信,想要彻底根除贼患,必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若无当日臧晏杀伐果断,哪有之后天下十余载天下太平?”
没想到这臧晏之所以官拜匈奴中郎将却是因为杀了全部乱贼,不过此刻听温恕这么一说,他反而反应过来,感情温恕杀俘却是在学臧晏,却不知同样杀了数十万黄巾俘虏的皇甫嵩是和臧晏所学还是和那位人屠(白起)所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无奈的温恕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他绝对想不到这居然会是答案,因为这绝对是饮鸩止渴,连温恕这样的知识分子都抱有如此想法,可见大汉帝国从上到下几乎可以肯定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然皇甫嵩能杀了那么多俘虏?
刘澜必须要阻止温恕犯错,可就在他斟酌着该如何张口时却听到温恕侃侃而谈,道:“如果我能放了后棕发,那么我就可以放过杀害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的凶手,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又何必机关算尽去对付他二人?”
温恕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必须要学臧晏杀一儆百,警示后来者,不然就会给造反者一个错觉,只要在打不过的时候投降就可以,因为汉王朝是不会杀了他们的,你没看后棕发那样的大头目都活得好好的?
刘澜眼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温恕说这句话的意思,对于执政者,杀一儆百无可厚非,所以他无可指摘,但他还是问了句:“难道温太守这般做就不怕蛾贼哗变么?”不用温恕回答其实这话说出之后刘澜就后悔了,这不是白问吗,温恕敢做就肯定消除了后顾之忧,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因为温恕笑呵呵的说:“实不相瞒,蛾贼所有头目皆以被软禁,剩下的普通士兵在没有头领的带领下就是一盘散沙,根本掀不起大浪来。”
这样的回答彻底证实了温恕是要全屠蛾贼,如果是惩戒这些头目,刘澜也就认了。可是那些蛾贼中很多都是老幼甚至是被裹挟进去的无辜百姓,所以他开始了苦口婆心地劝说温恕。要知道人的性格并不是单纯统一的,实际上一个人的性格是极其复杂的。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可以互不排斥的并存在同一颗心里,不能因为他们造反就说他们是坏的,要看到他们是为什么造反,而又是什么迫使他们去造反,据我所知,这都是因为豪族的不断扩张造成了大量的流民所致,他们都是些无路可走的百姓啊,他们已经那么可怜了,为何温太守还不肯给他们一条活路。
“我说了,因为要杀一儆百。因为要警示后来人,所以必须要斩草除根,必须要将这些不服王化者全部铲除,这可全都是为了大汉朝未来的安定啊。”
刘澜大笑:“让那些豪族,那些大家还有你们这些人安定的享福?原本我以为,生命,是每一个人所重视的;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在你们这些高贵的人眼中,生命等同于蝼蚁。”
“我不想再和你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将他们全部处斩。你说我该如何以儆效尤?如果不把他们全部处斩而是全部放掉,他们之中一些心怀叵测者就会觉得造反也不会死,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人起来造反。”
“错了。大错特错了。”刘澜目光直逼温恕,道:“温太守既然是儒家,就应该明白宽厚比严苛更管用。饶恕比杀人更有效,因为无论你杀多少人。他们记住的并不是你口中的害怕,反而因此而不会忘记你的残忍。从此,造反者不会再来投降,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投降与否,他们都要死,这只会让他们更加的顽强反抗,要知道方今天下可不是只有我幽州一州有蛾贼,天下各郡,若都是毫不惜命的蛾贼与我汉军儿郎死战,到时,因郡守这一念之差,又会害死多少人,又会让多少家庭失去了他们的骨肉亲朋?温太守,三思啊。”
鲜于银的眼前一亮,他被刘澜说服了。
简雍则低头喝酒,两方他都不敢多嘴,可这样低头喝酒还真他娘的难受。
温恕握着酒樽的手掌轻微颤抖,好像内心挣扎急剧挣扎,半晌才不得不苦笑着说:“你的话好像是对的,让老夫生平再一次产生了一丝困惑,但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了,虽然你的话让我心生怜悯,可我也只能答应你暂时饶了他们,因为我现在也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因为北中郎将卢植已经派遣了一位将军前来统筹,待处理完幽州蛾贼之后便会组织幽州兵丁前往冀州青州助拳,原本我是想把你推荐给他的,看来这件事有些难办了。”
“卢植派人前来?那样一来岂不是好事,怎么就难办了?”刘澜心中充满了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卢植这样的大儒应该是体恤百姓的才对,决然不会全部斩杀了这些蛾贼吧。
“呵呵,德然啊有些事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我问你,这次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身亡,朝廷能不知道?能不明正典刑?”
“别说知道,只怕是朝野都震动了,这可是黄巾以来死的最大的官啊。“刘澜微微额首道。
温恕苦笑,道:“既然朝廷那边已经动怒了,对蛾贼那就只有一个字杀,你要知道,我不过才是个小小的太守,在那些位列天子阶的大人物眼中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看似风光,那也就是在涿郡一郡,离开了涿郡,什么都不是,我今日若是违背了天子的意思,你以为我还有可能继续坐在涿郡郡守这个位置上?今次蛾贼是犯了众怒,杀了一个刺史一个郡守,朝廷要有个交代,如果我不做,其他几位郡守也会做,甚至那位新来的将军也能做,所以这件事,我能做到的,就是压下来,帮你,也是帮那些可怜的百姓,可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不知道。”
温恕显得筋疲力尽,很多事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最开始他自然是有着学臧晏的想法,也不怕刘澜来找麻烦,所以杀伐果断,要把蛾贼连根斩除,可后来被刘澜说动了,他又成了心有余力不足,这官当的,连他自己都窝囊,可他能一怒之下就放了蛾贼吗?不能,如今中涓当道,有他在还能保涿郡一方平安,如果他一时头脑发热,整个涿郡很可能就要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了。
此刻的温恕心中生出了携泰山超北海的无奈,苦笑着说:“贤侄啊,能帮你的我尽量帮,可能帮到哪里,我不敢保证,我就说一句话,老夫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说出这句话,内心之中是多么的无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风花雪月
温恕的无奈不是身份与他相同很难体会,不管三人如何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发自内心的给予精神上的支持,哪怕这支持只是寒冬里的一米阳光,虽然毫无作用,但起码能使人感受到一丝温暖也就足够了。
刘澜眼中,也许感悟到的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鲜于辅眼中,或许是权利所制的无奈,而在简雍眼中,那就是思虑众多小心谨慎的处事态度,虽然温恕心怀抱负,但在有些事上他却绝无选择,不然他将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幽州刺史死后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很多事都无法随心所欲,因为再也没有人帮他遮掩,所有人都盯着他,不仅让他无所遁形更让他别无选择。
套用温恕对刘备说过的那句话,是让蛾贼死还是让自己死?确实是很简单的选择题,但反而是最简单的选择题却又从来不简单。不管你如何选择都没有对与错,所以不管如何选择都会让人心力交瘁,心生悲哀。所以此刻的简雍沉默了,从温恕找到他头上的那天起在他心目中温恕就是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可当今天温恕把话说透了说通了他才醒悟出一个道理,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无奈,豪富之家有豪富之家的无奈,一方郡守就算你是土皇帝,但在你的头上永远会有一座高山让你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喘不过气来,可就算你努力到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只要你做不到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你总会要如履薄冰。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能与人言一二三。
不然为何从古至今有那么多过江之鲫希望一跃龙门登上那九五之位。
沉闷过后,调整了心态的温恕端起了酒樽。这一回不用温恕谦让,只是一个眼神迎过来刘澜就主动举起了酒樽。虽然心中感慨连连,甚至还学着怀疑论者对温恕说的那番话进行评断,但他却从来不是怀疑论者,所以就算还有所怀疑,但最少他信了温恕的这番说词,最少他明白了温恕敢于背信弃义对付蛾贼并不是他真要失信天下,而是因为他有难处,甚至是他为了某些人背负了黑锅。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从怀疑论者的角度来看。先不说温恕那一连串国手布局的机关算尽,就是他在刺史府的迎迓与早已准备好的酒席便可知晓温恕是有备而来等着刘澜登门兴师问罪的,虽然表面上是他放低姿态来化解两人之间生出的嫌隙,但换个角度又何尝不是温恕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等着他刘澜自己上钩?
若是前者,他绝不相信温恕是那种被人鱼肉的人,若是后者,腹黑狠辣又与他所知的温恕有着天地之别,可将前后叠加取其中,那么一位对人和善对敌狠辣的鲜活身影也就跃然而出了。如果这样的人晚生几年,放在十几年后,那么相信他绝对有和曹操刘备这样的奸枭一争长短的资本,想干出一番大事来。并不难。
当然这也有他没有见过曹操的原因,至于刘备,那位一直隐忍。待人和善的男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现出任何超出常人的过人天赋来,与眼前的温太守比起来更是相形见绌。不过一位是修行了多年的老狐狸一位是才开始修行的小狐狸本身就没啥可比性,要等小狐狸彻底成长。成熟之后才能再去评述,看看他是否依然能如历史上一样再干出一番惊天地的大事业来。
不过那也要等到灵帝死后幼帝登基,像现在灵帝在位,有氏族外戚阉党三座大山。条条框框早已把温恕束缚死了,真想像刘备那样干出一番大事那是绝无可能的,也许这就是他的生不逢时吧。
简雍和鲜于银看着刘澜的反应都会心的笑了笑,他们相信这位头脑发热之后敢直冲温恕临时府邸的男人算是与温恕的误会彻底揭过了,也都笑呵呵的举起了酒樽,不得不说这样的结局是最完美的结局,不然以现在的局势最怕发生内部的分裂,若是稍有万一,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样的事是在座任何一人也不想看到的。
端起酒樽的刘澜将樽内酒水一饮而尽,很是豪爽的说:“温太守,那位从冀州而来的将军来前有关蛾贼的事就有劳您了,到时还需要您尽心劝说才是。”
刘澜这话可以说是一语双关,温恕自然只是在脑子里一过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其一是说在那位将军来之前还希望你履行承诺不对蛾贼动手,其二自然是希望他在那位将军来之后能够说情,就算是保不住蛾贼将领,也要保住那些兵丁,他正要说些尽人事听天命的官话,毕竟在这事上他不可能打包票,可刚要张口却反应过来这刘澜看似豪爽的饮酒,好像摒弃前嫌一样可这话一出口说白了就是对他方才的一番言辞还不尽信,温恕不得不感慨他对付蛾贼所表露出来的城府心机吓到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是自己这么一闹,以刘澜的秉性又岂能有现在的城府心机,说出刚才那番一语双关的话来,笑呵呵的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已经是温恕能做到最大的保证了,不过这对刘澜来说却比任何话都来的实在,如果温恕说什么一定没问题,他才会怀疑,像现在说尽力而为,绝对要比说没问题更让他深信不疑,如同吃了粒定心丸。
见刘澜没有在锱铢必较后,温恕才笑着将樽内的酒水一饮而尽,完事之后还不望爽朗的将酒樽倒翻,好像再说老夫并没有偷奸耍滑,其实也是在暗示刘备大可放心,答应你的事就会像这樽内的酒水一样,一口干,无二话。
这其中的门道就有些深了,不过酒桌上的四人都是酒国中人,这酒桌上最简单的哑谜又如何能瞒得了众人,一个个嘴角都禽着笑开始热闹的喝酒了。
一时间屋内四人传杯换盏,开怀畅饮,却再也没有提任何不开心的事情,此刻说些风花谈些雪月,好像一开始就从未有过不愉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偏将来了
四月,天气彻底回暖,窝在蓟县的张飞好像焕发了第二春原因是他找到了一些开心事那就是和司马学会了战阵之戏,当然此时战阵之戏风靡蓟县,相信随着幽州各位官老爷们返回驻地,战阵之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推广,随之而来的将是发明了战阵之戏的刘澜声望将再次升到一个高风,只不过这绝不是此刻刘澜所知晓的。
他现在每天除了练练刀法,就要属找张飞下棋了,原因自然是他这样的臭棋篓子早已不是关羽徐阿泰这些高手的对手但他又放不下面子,开玩笑发明者下不过初学者的关徐二人,这么丢脸的一件事自然不会做,还是上杆子去做。
所以他把目光投在了张飞身上,不得不承认张飞有着他另一个时代兄长刘备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气质,这优良的传统刘澜当然不希望张飞摒弃,所以闲暇之时刘澜总会抽空来折磨折磨张飞。
虽然有许多人都跃跃欲试,但刘澜却从不给任何人面子,开玩笑,老子的不败金身可不想就此丢弃,谁想和老子下,先下过了关羽再说,没办法初学棋时关羽在不熟悉规则的情况下被司马杀的天昏地暗,至此有了心理阴影,又如何敢再来挑战司马寻晦气,不仅如此关羽甚至每每与人下棋都要夸夸司马,一时间司马便有了幽州战阵之戏第一人的名头,这有其发明战棋子的原因,也有二人初学棋时被刘澜杀的溃不成军的崇拜造成了错觉,只不过前来偷瞧他与张飞下棋打着偷学些技艺者就不免喷饭了。
这臭棋走的。怎么就成了战阵之戏第一人了?
不过很快大家就满头黑线的给司马找出了答案,因为那是在调教张飞。不然一上来就把张飞杀的片甲不留,也太打击张飞的自尊心了。
若是司马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怕连他也要喷饭了,但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很多人看待张飞时的眼神就充满了小星星亮晶晶,能得到司马亲自指点,这得是多大的机缘啊,而张飞每每遇到这样的事,都是高昂着头,那自鸣得意的骚包样,也确实是让人咬牙切齿了。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为这般受到万众瞩目时的鲜亮,尝到甜头的张飞哪会百折不饶,备受司马欺凌还心满意足呢?
整个蓟县就没有人赢过司马,想赢司马得挑战关羽,挑战关羽得下赢徐阿泰,一层层下去,能走到关羽面前的人少的可怜,更何况是挑战装胖的司马,所以滥竽充数的臭棋篓子直到现在也没有被人揪出马脚。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么数日下来刘澜惊奇的发现张飞这小子好像被虐的虐的就突然开窍了,好在刘澜关键时刻使出了杀手锏,不然还真要让逮到胜利曙光的张飞破了他的身,这样一来司马的表现可就更在众人眼中如同天人了。不过这却没让胜利就在眼前却错失的张飞有半点憋屈的意思,反而还因为逼出了司马的后手而自鸣得意。
所以第二日一早他就来叫嚣着找司马下棋,就在司马取棋的同时却听到了张飞说什么找到了破解自己后手的法门了。司马慌的背后冷汗涔涔,急忙一派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大手一挥。今天不下棋了,老子有事。说完就开始撵人。
一脸失落悻悻然离开的张飞显得是那般落寂,只不过刘澜的表情却在张飞离去的一刻变得丰富起来,奈奈的,还好反应的快,躲过一劫,看来得换个对手了。
司马无比郁闷,连张屠夫都下不过这对数日来勉强拾起的信心的他绝对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瞬间决定也不去找其他对手了干脆再也不碰象棋了。
一代象棋鼻祖封棋不下在此时绝对是一件轰动的事情但与另一件事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北中郎将卢植帐下的一名将军终于来到了蓟县,他的到来除了解决蛾贼的后患还有就是整编幽州部队,带领幽州军队南下冀州与卢植会师,歼灭冀州蛾贼。
晚宴如何刘澜不清楚,因为他还没有资格成为座上宾,在那里全然是些郡守都尉,相比于他这样的兵曹,资历资格也就太渺小了。
派人打探着消息,刘澜则静静的坐在大帐之中,百无聊赖,却心怀忐忑,如果那劳什子的将军执意要处决所有蛾贼,他又该如何?
有些郁闷,从下手间取出一枚棋子,翻过来一看却是一个兵字,他对象棋可以说知之甚少,来历什么的都不清楚,唯一懂的就只有规则,而象棋上之所以出现五兵,还是徐阿泰当日见到布局后的棋盘惊呼出声说五兵难道是暗指弓弩兵、戟盾兵、刀剑兵、铠甲兵、擂鼓兵?刘澜哪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的也就算默认了,然后也就有了后来的象棋被叫作战阵之戏的说法,只不过此刻在刘澜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兵戈的兵,兵戎相见的兵。
不过这样做也太不理智了,杀掉一位将军,那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的,到时候成了叛军,在汉朝这个时代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相比于此时郁闷的刘澜来说,酒宴过后的温恕更郁闷,这个叫做范旻的偏将军还真是傲的不行,要知道他的职位连杂号将军都不如,在军中不过是芝麻绿豆点的小官,若非是战时,若非是有求于人,他这样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无名小辈温恕会给他好颜色,早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下马威了。
可不能啊,如今人家代表的是卢植,甚至可以说是朝廷,用在后世那就是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他这样的封疆大吏对上这样的人也得陪笑脸,你说,相比于刘澜,温恕被这无名小卒蹬鼻子上脸岂能不比刘澜更郁闷。
而这范旻也实在是狂的很,带着亲兵百人队拿着印信在没有多带一人就敢来幽州,现在世道不靖,若没有大勇气,还真没几个敢像他这样几可以说是孤身前来幽州的人了。而他也算是雷厉风行的人了,初来咋到也许是对幽州官场的不熟悉,整个饭局说出的话寥寥无几,可以说一直在冷眼旁观着众人的表现,就这么一连三日的无所作为之后,也许是摸清了幽州各官的脉门后,范旻终于有了动作。
就在今日,他给了温恕一个不好看,让温恕心中郁闷,大骂小子蹬鼻子上脸,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恕彻底无语,原因无他,因为范旻就说了一句话,鉴于冀州战事,幽州蛾贼必须尽快处置,不能再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争论
苍天啊!
温恕仰天悲鸣一声,望着长空心中是何等的无力,原本他想着借机说服范旻,可一直找不到机会,被范旻拖着拖着就失去了先机,如今人家反客为主,不仅要让他对付蛾贼,怕是这么轻轻易易的连这功劳都要摄取了,这将是何等的凄凉?为他人做嫁衣,简直是可笑,早知如此就该直言一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可木已成舟,在加上温恕一大习惯便是事情发生后不是去抱怨而是去想办法,所以凭他的能力魄力,凭他的心计洞察力自然不会就这么听范旻的话去处理蛾贼,不然他就太被动了,可同样的,这几日来温恕对范旻的了解不多,范旻却把幽州这几位郡守的习性全都打探了个明白,更知道蛾贼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处理就是这位涿郡郡守在从中搞鬼,虽然此时向原本印象分极高的温恕有些不顺眼,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敢硬着头皮来反对自己,如此一来温恕在他心里可就彻底没有了任何好感,反而因为这种种原因让他对其深恶痛绝,别看他现在一脸的谦和笑容,其实骨子里从内自外都散发着那种盛气凌人,无时无刻不在仗着自己涿郡郡守的身份给他这位‘钦差’摆架子。
所以温恕此刻的表现看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一个字——装。
心中恨得牙痒痒。
若说来之前,他最初是认为温恕会做人,是把蛾贼的功劳留给他。要做顺水人情为他在功劳簿上多抹一笔,后来又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觉得他这是不愿当恶人,想把自己抹干净。让他范旻去当恶人,这些他也就不去计较了,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可是现在看来他是真错了,大错特错了,原来温恕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就是想和自己作对,想给自己难看。
所以温恕现在的表现。现在的笑容看在他眼里发自内心的嫌厌,发自骨子里的讨厌,他将这一切归咎到自己是中涓提携起来的原因,所以对他这样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的人同样从骨子里对他们这些自诩名士之辈厌恶,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党锢已解,天下人齐心协力对付蛾贼他却在这里对自己制肘,那好我不和你抢这功劳,这总行了吧。
可就算他放低了姿态。温恕依然没有妥协,这件事已无关党派,而是一人之良知,温恕说的很委婉。他想在和和气气的气氛中将此事解决,给他一个交代,更给刘澜一个交代:“范将军。你要知道这些蛾贼都乃是平民,其中更有多数人为蛾贼所裹挟。他们何其无辜,又何必至他们死地。不若网开一面,只责蛾贼头目可好?”
温恕几乎是央求着说,可对着范旻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如果是裹挟,能裹挟出十万余人?就是稚童也不会信,所以他心中很是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但面上对温恕还是依旧有着该有的客气,虽然仅仅只是表面,但这已经是范旻最大的底线了:“温郡守,你这样的说词某并不赞同,也许你并没有到过其他郡县,可你若能亲身前往,而不是拿你未受兵祸的涿郡来比较就会知道,这些蛾贼绝对罪不容诛,这些蛾贼绝对死有余辜,不是亲历者不会知道邵陵凄容惨状,没有到过汝南,不会明白繁华都市旦夕残破凋零,也许你应该去看看北新城那里的寸草不生,或者前往冀州见一见百姓们易子享食,那样,我想你就会对这些刽子手举起你手中的屠刀,而不是对他们给予可怜的毫不值钱的点点怜悯。”
这话说的如同温恕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高居庙堂根本不晓民间疾苦,可正是如此才更需要这些蛾贼俘虏来恢复生产,如果连这些人都死了,能想象沃野千里无鸡鸣的场景吗?而且幽州还是大郡,本就地广人稀,真要是那样,幽州随时都能变成牧场。
范旻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不是耸人听闻,这绝对会变成事实,而且刺史郭勋太守刘卫的死必须要有个交代,这是他来这里的首要目的,甚至高过组建幽州军前往冀州作战,所以此事绝无妥协的可能。”
“范将军此言差异,杀害郭刺史的元凶已然惨死,如果真要为郭刺史报仇,只需取下后棕发的脑袋,取下蛾贼所有头目的首级就好,没必要在牵连这么广了,这些日子我也私下里了解了一些情况,被裹挟进来的良家不在少数,而真正造反者也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生活无依,为了活命才走上这条不归路,只要范将军愿意,我愿意去感化他们,用仁德去教化他们,让他们重新做人,范将军,你仔细想想,那刻是十万生灵呐!”
“我不是儒生,更没看过经义,没有你这般悲天悯人的胸怀,更不会去管多少生灵之死活,我所知道的一点,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范旻毫不客气的和温恕针锋相对起来,杀蛾贼这件事北中郎将自然不会多管多问,但他的上官孟益却提了这么一嘴,交代他此事要做好,中涓那里,或者说是天子那里是不愿留活口的,是要永除后患的,若非如此,他还真不屑与杀这些俘虏,他有他的傲气,他要杀的敌人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这些投降后放弃武装手无寸铁的降兵,所以身在局中,很多事情虽然并不感兴趣很可能还不耻但那都是身不由己的,他不相信温恕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又何苦来为难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他不过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可他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他又无法明说此事,只能冷冷的说道:“温太守,你们文人如何想的我不管,但你要知道我是武人,既然说到武人,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有位本朝名将臧晏,就是早先的匈奴中郎将,他当年是怎么做的想必您比我这小辈更清楚,还有一点就是钱粮的耗损,花费如此巨资养这些蛾贼,温太守你觉得值吗?养虎为患,温太守,不得不慎呐。”范旻最后语重心长的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有主意了
“原本老夫也曾有过范偏将这般想法,然而却有一人为老夫指点迷津,他说:宽厚比严苛更管用,饶恕比杀人更有效,因为无论杀多少人,是不会让人们感受到害怕,反而会因此而牢记你的残忍,如果我们杀了这里的蛾贼,那么各郡蛾贼必将拼死作战,到时又将死去多少汉家儿郎。”
“温太守啊,亏你也是天下闻名的名士,怎有这妇人之仁?你当蛾贼真是天兵神将不成,就算他们不投降,又怎能对我北军儿郎造成威胁,你这是多虑了。”
说服与被说服,很多事上往往出人意料,信念坚定如温恕也有被刘澜说动的一刻,自然就有被范旻说服的瞬间,只不过温恕已然生了悲悯之心,当然不会再改心智,而范旻又有他的任务在,自然也不会退让,谁也说服不了谁,大眼瞪小眼,一个色厉内荏,一个怒极反笑,最终在这件事上温恕也只能挥袖告辞,他已经尽力了,对得起刘澜了,但同样的,他也不可能再去为难范旻了。
只不过他选择了独善其身的做法,范旻要如何做,他不会再去叉手再去管,当然手上的兵权他却必须交出来,这是朝廷的命令,也是范旻此次前来的目的,所以在通知刘澜伊始,不仅让其服从范旻更告诉了他结果。
当将人派出去之后,心中堵得慌的温恕却有种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感觉。
何其可怜。
而接到消息后的刘澜却颓然坐到在跪垫之上,有时候太有能力自然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但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受到器重。如此时的刘澜,但对此时的他来说。没有被偏将范旻器重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幸事。起码他不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杀俘的代价。
刘澜派出了人手去监视其他几营的动静,他知道范旻很快会动手,但是选谁动手就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而他可以从容的安排一切。
此刻大帐之内,左侧张正梁大安平张飞右侧徐阿泰冀北雍盛关羽,一个个缄默不语,看着陷入沉思的司马一会舒展眉头。一会儿眉头紧锁,只不过此刻如果有人上前去瞧的话,就会发现司马埃几前的一张绢纸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怎么办。”
很显然范旻已经开始了秘密行动起来,可他如何对付黄巾,又怎样对付黄巾却不是刘澜所能知晓的了,对于此,刘澜显得毫无办法,就算派人去监视,但远水近火难免会出现鞭长莫及的纰漏。闭着眼,揉着太阳穴,他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澜的好粉丝张飞坐在下手跪垫之上如同坐在针毡一样,左右看了足有半个时辰见众人连个屁也不响一下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横肉泛着狠劲,说:“鸟。在这里干坐着顶个屁事,照俺说。直接解决了范旻一了百了,哪还有这些个鸟事。还让司马眉头不展。”
“翼德,这事干系重大,不可鲁莽。”徐阿泰苦笑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张屠夫怎么还尽添乱。
“鸟,要是你们怕出事,俺去把那劳什子的范旻砍了,大不了出事后俺一人顶下来就是,决不让你们担干系就是。”张飞瘪瘪嘴,一脸不屑的说。
“胡扯,就算你想担责任就能没事了。”
刘澜先是骤然睁眼呵斥了一句,但心中却突的一亮,琢磨了片刻,咬牙道:“如果真把那范旻干掉,你们说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事?”
没想到被张飞这么一闹司马还真动杀心了,连‘钦差’都想杀,可见此刻为了保全蛾贼他是全然的不管不顾了,没办法,杀敌和杀俘这是全然的二马事,如果说这些人是在战场上司马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挥舞屠刀,可现在毕竟是俘虏,温恕都低三下四的求过他了,要知道温恕是多狠一人啊,为了这事都能放下身段,他范旻难道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现在算是彻底激怒刘澜了,动了杀心了,就算是他想好过,刘澜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之前被司马呵斥立时蔫了的张飞发现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到最后却发现司马居然还真认同了自己,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左瞅瞅右瞧瞧,如果这时代有炮仗,早就跑出去放他个二万响了。
“这……”
一家子人此时除了张飞一个人傻乐其余一个个都被司马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而张正更是因为司马说出你们说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事而下意识擦了把额头,当然不会有冷汗,可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啊,到现在小心肝都扑通扑通跳着:“司马,那范旻您还没见过吧?没必要下狠手吧。”
哭笑不得的关羽也是一脸的无语,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司马和张屠夫下了几日棋连沉稳的性子也变得和张飞一样火爆了:“如果司马你现在杀了那范旻,就算温恕将此事押下,朝廷因为蛾贼之事焦头烂额暂时不做惩处,可蛾贼之乱一终,朝廷必然要翻后账,到时司马又该如何?只怕那个时候,连温太守都要跟着您倒霉了。”
被几人这么一说刘澜才反应过来那个劳什子的范旻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可心中憋了股邪火发不出那叫一个气人啊,
徒然看到了出了馊主意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笑得跟朵花一样的张飞,顿时心头火蹭蹭蹿,越看他悠然自得的样子越生气,吼道:“张飞,你给我过来。”
张飞还纳闷呢自己啥话也没说啊怎么又得罪司马了,一脸的苦瓜色唯唯诺诺跟个小媳妇一样走了过来不想却被如同豹子一样的司马蹿了出来照着屁股一顿就是一顿踹,让你破了我象棋的绝招,让你他娘的给我瞎出狗屁的主意。
张飞要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挨揍那绝对是欲哭无泪啊,不过好在司马那点手段和他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脚踹来虽快,却哪能踹着,急忙躲在了一边,本想拿张飞撒气的司马气没出来反而又惹了一肚子气,叫嚣道:“小子,你皮厚实,让我踹一脚就不计较你出馊主意之过,不然老子让你吃军棍。”
“凭什么,凭什么。”
一家子人看着一脸委屈样的张飞在一旁看热闹看得直乐呵,这里有多少人都吃过张飞的拳头?此刻看着他挨揍,哪一个不是幸灾乐祸的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连和张飞交厚的关羽都笑得乐不可支,一下子一直压抑的气氛倒是缓解了。
尤其是听说要吃军棍的张飞更是在被逼无奈之下一脸委屈的浑似被欺凌的小媳妇扭扭捏捏走过来后,司马脑海却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立时大笑着上前给了张飞一个熊抱,让张飞瞪着铜铃般的眼珠直瞪眼,不知道司马这是要闹哪样,还以为有一场无妄之灾没想到最终却变成了这样,连一家子人也都纳闷司马难道又是在迷惑张飞?
可就在几人乐呵着等着张飞吃瘪的时候却听司马不无得意的说:“有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杀俘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十余万蛾贼被分别监视,不仅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而是早预料到了有一日会尽杀蛾贼而方便下杀手,而今日,一直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屠刀终于落下,刚刚入睡的蛾贼被告知可以返乡,可想要离开的条件必须被绑缚,只有到达城外他们才会获得自由,不然如此多的蛾贼朝廷不敢轻易让其在蓟县内逛游。
为了获得自由蛾贼早已变得不管不顾,怀揣激动心情在抵达城外荒无人烟的野岭之后还不自知死期将至,犹在喧嚣叫嚷着为何还不为他们解缚,可直到发现周边兵丁面露凶光后他们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无辜的幼童不知发生了何事,衣衫粗糙的村妇在这一刻潸然落泪,便是连壮年老年也都浑身颤抖,呜咽起来,而那些成年男子虽然怒火中烧叫骂出口,却因被缚无法阻止汉军即将发动的暴行。
周边豁然出现的土坑不是活埋他们,就是为了杀戮过后避免疫病掩埋尸体,想到官军都已准备的如此周全,他们哪还有半丝活命的机会。很多人心中开始质问接受官军招抚到底是否正确,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这是一次利令智昏的抉择,官家的话,被骗多了他们从不相信,可多年后的再次信任却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早知如此就算是战死沙场,也不会在这里做待宰羔羊,在这里徒呼奈何。
然而唯一让他们心中庆幸的是官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他们心中忐忑,彷徨无比。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双目却变得空洞无神。好像认命般的放弃了反抗。
忽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很多人都认得,就算没见过但在看到满头棕发后也知道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渠帅——后棕发。
月夜昏黄,还有一丝微风吹过,无助的人群好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然而当发现那人蓬头垢面不说了,整个人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再加上和血迹混杂在一起的污渍,凄惨无比。
蛾贼看到后棕发这副尊容之后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可官军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失去自由者任何反抗的机会,噗噗噗,人头落地,血如泉涌,身体自由的落地终于阻止了骚动,而直到此刻,一直麻木的,好似三魂失去二魂,七魄失去六魄的后棕发才被抽动了一下心弦。
随即。他转身望向了一处黑影,身体虽然僵硬,甚至有些佝偻,但他还是有着自身的傲气。仰面望天,从鼻孔里发出了一道讽刺般的大笑声。
这笑声何等刺耳,刮的周围官军面红耳赤。
从被捉伊始。后棕发就大骂官军的不讲信义,可他知道现在去骂只会让官军恼羞成怒早些砍下众人的头领。所以,他的笑声成了最**裸的嘲讽。或是对自己最初放弃抵抗的讽刺。
然而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坦然面对,从容赴死,至于心怀愧疚者,便是这些可怜的普通黄巾兵士。
“是我后棕发害了你们,不知有没有下辈子,如果有,再来报答你们的恩情。”
“渠帅。”
“渠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其中的真情实感却让黄巾军们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一个个悲鸣痛哭,可喧嚣声刚起,之前后棕发看过的阴影处却徒然传来一道大喝声:
“后棕发!”
这一声异常嘹亮,在野岭内回荡,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处阴暗,很快,就见黑影中掣马而来的刘备厉声喝道:“将此蛾贼魁首拖下去枭首,就地掩埋!”
“诺!”
小校应诺一声,锵锒一声宝剑出鞘,眸子里更是划过道道森然杀机,抢上前几步,将后棕发拉扯到土坑边缘。
周遭的蛾贼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皆面色如土、潸然落泪,而后棕发虽然有着从容赴死的觉悟,但真到了这一刻面色还是不自然的微微发白,直至毫无血色,甚至连身体都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这样的表现让后棕发十分恼怒自己的怯懦,所以他咬紧牙关,就算是身体恐惧,但他也不会求饶,因为在内心之中,他是不屑官军的,甚至是鄙视。
土坑边缘的后棕发突然感觉到腿弯一痛,吃痛之下闷哼一声的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随后左右押赴的两人又踢向他另一条腿的腿弯,如此一来后棕发便成了双膝跪地,同时,那名刀斧手的眼中寒芒一闪,环首刀出鞘并高高举起,在月夜照射之下,环首刀闪过一道锋芒,顺着那道高高扬起的美丽弧线,许多蛾贼士兵都已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刘备看了眼这铁骨铮狰的汉子,就算是死,也是昂着头颅,没有发出一声一响,微微别过头去,即是行刑的指示,又是不忍看那瞬间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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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对策的刘澜却不想接到了范旻命令押解蛾贼五千至城外十里尽数屠戮的命令,这样一来就彻底打乱了司马的部署还有那好不容易想到的对策。
如果不接受命令,那势必就会如同造反,也许范旻现在还不敢乱动,毕竟他初来咋到不会贸然拿他开刀,可是等把蛾贼处理完后,范旻还能容下自己?虽然有温恕那边的面子,还不至于死,只不过前往冀州的事情怕是就要告吹了,一时间刘澜想过很多,所以他再也坐不住了,问道:“其他人都是什么反应?”
派出去监视的人陆续都反了回来,所以此刻士仁也出现在了帐内,只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并不好,因为几乎没有人拒绝范旻的将令,其中包括了刘备,甚至刘备是第一个做出抉择,到达囚禁蛾贼处带走蛾贼的将领。
听到这话,众人的表情都是为之一变,关羽和张飞两人的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气和痛恨,而刘澜则是心中一沉,原本以为刘备怎么也会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就算没有也是选择中立,可他没想到刘备却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既然如此,张正,你先去把蛾贼带出来。”
刘澜说完,却又看向士仁,道:“对了,知道刘备处决蛾贼的方位是哪里吗?”
“城北五里外的野岭。”
居然顺路,冷哼了一声的刘澜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净化
刘澜赶到的时候正巧不巧就是后棕发人头落地之时,连后棕发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刘澜大呼一声:“住手。”但已为时已晚,而听到阻止声的刘备却骤然回头,看到刘澜,诧异道:“德然,你怎么来这儿了?”他望了望身后他带来的那些蛾贼,一头雾水:“难道你也要在这里解决这些蛾贼?”
“不是。”刘澜上前,在刘备面前低声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偷偷将这些蛾贼放走,只要做得干净,没人会知道。”
刘备苦笑,偷偷看向了一边的阴影处,这般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出刘澜的注视,而且还是他刻意为之,所以顺着刘备的眼神刘澜看了过去,不知道刘备给自己的信号是什么。
而那阴影在刘澜看过去的时候走了出来,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范旻,因为这里要斩首后棕发,所以他亲自来此监督,不想却遇到了刘澜。
“他是?”刘澜低声问刘备。
虽然刘澜说的声音小,但他的嘴唇刚一阖动,范旻便自我介绍,道:“在下范旻。”
刘澜心中一黯,知道刘备有何苦衷了,拱手施礼说了声范将军后,又说:“范将军,末将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给他们一条生路。”
虽然明知没有希望,但刘澜还是打算试上一试,在加上时间紧迫,故也没有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道。
“不可以。”
范旻说的很干脆,说完之后再也不去看刘澜,而是盯着刘备。以命令的口吻说:“杀了他们!”
“我看谁敢。”刘澜并不想动强,可说又无法说服范旻。只能动强,来前在帐内时他就先想到杀了范旻后来更因张飞想到劫持他。但这并不明智,所以他瞬间窜到了范旻的身前,想以此逼迫范旻做出退让。
左手握着屠龙刀,右手握着刀柄,只不过没有出鞘,站在范旻身前不远,逼迫着他。
“我说杀了他们!”范旻对刘澜的威胁视若无睹,只是对着刘备和周边的汉军历喝一声,下达他最新的命令。
刘澜虎吼一声。一众老兄弟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后,不管是何时都选择站在司马身后:“我看你们谁敢。”
“刘澜,你要造反吗?”看着刘澜身后的人群,范旻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刘澜有些棘手,果然是传闻中的刺头,不好对付:“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他们也必须死!”
忠君思想容不得刘澜有这样的举动,叛逆就是叛逆如何能去怜悯。可刘澜不一样,他来自后世,就算是受过这样那样的教育可长大了成人了道理也就懂了。
一个人可以不爱他的政府,但不可以不爱他的国家。而黄巾乱党就只是一些受到政府盘剥无路可走的百姓,他们有没有错,为了生计而革命没有错。但他同样没有真打算杀范旻。如果杀他早杀了,他只是把范旻拦下来。好让自己的人放走蛾贼。
“司马,千万不要冲动啊。”
可是刘澜的人还没动。刘备却动了,看着越来越恶化的局面,刘备只能前来当这个和事老,苦口婆心,道:“德然,千万不能鲁莽冲动啊,你要是一意孤行放了这些人,你想过你的安危吗,你想过你周边这些兄弟们的安全吗?难道为了这些本该死的蛾贼,你要眼睁睁看着你这些老兄弟因为你的牵连而一同被斩吗?”
刘澜的心中一阵急速跳动,回头望了眼周围的老兄弟们,默默的退开了,身不由己,太多的牵挂束缚了他的手脚,他从来没有一刻是这般怀念草原的生活,在那里他一个人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他能因自己的一个念头而放过几次三番打下来的伽罗部百姓,更能因为自己一个念头而进攻狼帐,可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一个官职比他没高多少的偏将军,就可以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而自己稍有反抗,就会把一直所珍视的老兄弟们害死,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郭勋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何等的至理名言。
官职,权利,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被刘澜所重视。
一瞬间,刘澜脑海闪过了许多,就在他想着只要自己有足够分量就能避免如此惨剧时他听到了蛾贼的悲呼。
“求求将军,求求将军,救救我们啊。”众多蛾贼将希望放在了刘澜的身上,可他们越是这样的表现范旻越是冷笑连连,满脸的不屑一顾,道:“有眼无珠的蛾贼们,你们以为今天还有人能救你们吗,来人,全部给我推到土坑边砍了。”
刘澜的心一沉,众人的劝说让他犹豫起来,也正是这样的犹豫,让他心中有了丝妥协,甚至在某一刻有了丝恍惚,他想到了一名言:指责人民有眼无珠的往往就是那些蒙住人民眼睛的人,显然此话放在任何时期都是世界真理,正是这一恍惚,汉军开始了对蛾贼的屠杀,刘澜最终选择了默认,可看着那一具具在惨呼中倒下的身躯,刘澜的心脏在不停颤抖,好像针扎,痛彻心扉。
眼前的世界好像变成了酡红一片,天翻地覆,到处都是血液流动的画面。
如此凄惨的一面,就像火一样点燃了刘澜所有感官,既能毁灭一个人,也能净化一个人,在这样的杀戮中,刘澜是那个被净化者,每一刻心弦的扭动,都在得到升华,可这样的升华,绝非是坐在溟濛中的天人,也不是汲般摒弃五官,而是由周身感官所致。
看到的悲惨画面,嗅到的血腥气息,听到的惨叫悲呼,可那句呐喊声,却让刘澜心中悸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些普通百姓们,也许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黄巾军中,甚至他们更不是所谓的黄巾道徒,但此时,在这些将死之人心中,他们终于彻底信服了黄巾军,认同了太平道的理想绝对强过了已经腐朽的汉王朝。
这样的呐喊声同样在刘澜心田泛起了波澜。
是啊。
和汉王朝这些利欲熏心的权力者相比,世上的,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恶徒们岂不是多少还有点人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 翻天地覆
和汉王朝这些利欲熏心的权力者相比,世上的,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恶徒们岂不是多少还有点人道?呵呵,听着黄巾军中这讽刺的呐喊,刘澜心中,刘澜帐下,所有汉军心中是何等的悸动?他们呐喊说因为这些卑鄙无耻者统治着天下所以才会不断产生卑鄙无耻者,这是何等浅显的道理,难道连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这一刻,眼前血腥的一幕好似让大家都有了一丝松动,头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打上一个问号,可是虽然怀疑他们所做的正确性,虽然刽子手们在屠杀时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可是杀戮仍在继续,只不过在杀戮中,彻底疯狂暴怒的范旻,咆哮着命令将喊出这些蛊惑人心话的始作俑者斩首示众。
在那人尸首搬家的一霎那,刘澜听到了他的大笑声,虽然刘澜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永远记住了他在生命即将结束一刻所喊出来的话。
虽然汉军对他拳脚相向,甚至打碎下颚牙齿,但刘澜还是听到了他最后说出的每一句话。
不,并不是刘澜,而是所有人,穿透心灵,场中一片沉寂,这一刻耳畔响彻的,只有那人临死前的那句话:
“比起你们这些官军,我们,就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因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不然苍天如果睁眼,为何还不收走你们这些恶徒!”
“恶徒!”
“恶徒!”
是嘲讽?是嘲笑,是何等的让人深思,所谓正义的一方是否正义?所谓邪恶的一方真就邪恶?
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何其可笑?
一个人活着,绝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开心。自己的安危,自己日后的前途。因为还有许多东西比这些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还有这一条条的人命。
“放了他们。”
刘澜步伐沉沉,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的缓慢,可就是这缓慢的步伐却让范旻无法逃脱司马的掌控,目光森寒的出现在范旻身边,屠龙刀终于出手。抵在了范旻脖间,声音阴冷道。
“我不信你会杀我。”
范旻嘴角泛着轻蔑的冷笑,连看也没看脖间的屠龙刀,甚至是一边努力抑制怒火的刘澜,盯着刘备继续下令,道:“杀了他们。”
刘备额头冷汗涔涔,这俩家伙怎么都是不要命的主,没有理会范旻的命令,他可知道自己真要是下令杀人。刘澜势必就要砍了范旻,虽然他心里并不想刘澜好过,可并不意味着要正面对上刘澜,那么借刀杀人就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像现在这样就显得太过明显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因为刘元起的关系甚至会牵连到他。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刘备对刘澜劝说起来道:“德然,你不能杀他。你要知道,你如果鲁莽了。朝廷是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你既然敢动刀你一定不会顾及,可你想过之后吗,还在蓟县的那些太守门会坐视不理?就算你能走脱,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和元起伯父的关系,元起伯父一家势必会受到你的牵连,那时,你想过后果会如何吗?就算你不为元起伯父着想,你手下这些人的安危,他们的家人你又如何保全?所以刘澜,你还是消消气吧,不然因为你一时的鲁莽而惹来的众怒,必将会牵连到你的亲人啊。”
刘澜默然,从他拔刀这一刻他就清楚这点,自己既然敢杀他,自然就没有想过逃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会连累他人,既然选择了开弓,那势必就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绝不会妥协。
范旻一副身死置之度外的样子,道:“刘澜,你是郡兵曹,你不能对这些反贼心存怜悯,更不能让这些黄巾余孽继续猖狂,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今天就算我死了,也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刘澜冷笑,满是嘲讽之色:“我知道从他们拿起武器的那天起他们就不在是平民,可是你看看他们穿着打扮,我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他们杀戮?这与杀戮平民有什么区别?”
范旻冷笑。
刘备急道:“德然,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他们不是平民,他们都是叛党,是逆贼,如果你不杀他们,会有更多的百姓更多的汉军葬身在他们的手中,你这是妇人之仁!”
相比刘澜看向刘备的眼神里的不耻,范旻却很赞赏的看了眼刘备,然后淡淡的对刘备说:“你投身汉军很多年了吧?刘澜兵曹?”
ho,刘澜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投身汉军多年就能做到对这些人充耳不闻?就能漠视百姓疾苦不知了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才造反吗?”
刘澜突然提高了嗓门,高声,道:“野心家,死忠者我绝不会有丝毫怜悯,但你看看这些被俘的百姓,他们虽然在哭,可是内心是在怒吼啊,是在对这个腐朽政权发出的怒吼啊!
他们的怒吼,是对世间充满了无助,对朝廷充满了失望,这才是他们造反的原因啊!
我的军职是杀鲜卑人,乌丸人得来的,而不是这些百姓,他们都是我大汉子民,受人蒙蔽,如果所谓的军功是靠杀戮这些百姓,用他们的鲜血换来我铺垫我升迁的官职,我做不到!
我刘澜,
做不到!
我所崇敬的大汉朝,是被后世推崇的强盛王朝,还是腐朽不堪的王朝!
谁能告诉我!!!
这样的汉朝我还该让他存在下去吗?我还该舍去性命去守护它吗!!!!”
心惊胆战的刘备如何能想到刘澜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战战兢兢的说“德然,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啊,大逆不道是要被问罪的!”
“自从党锢之祸后难道连最起码的言论自由也没有了吗?”刘斓嗤笑一声,无比的心灰意懒,它所希望的世界,应该是思想自由,人生自由,言论自由;应该是解放性格,解放妇女,人人平等的世界,而像汉朝这样的封建王朝,它知道自己不会再去守护了,身为后来人它难以做到对人性的抹灭!
苛政不如没有统治。
噗。
直到死前的一刻范旻都想不到刘澜会真的动手,眼珠瞪的滚圆,瞳孔不断扩散,直到倒地抽搐了下,彻底死去。
对此刘澜视若无睹,因为已然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所以今日范旻必须死,至于后路,他已然想好,那就是矿山,大喝一声,道:“愿意回乡的,可以走了,没有人会拦你们,愿随我走的,跟我返回右北平,同样,还有你们,刘澜回头,看向了他的队伍,他们大多都是涿县来的郡国兵,刘澜没必要害他们,而这之中则还有关羽。
因为按照约定,他已经可以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立功卖命
蛾贼被屠,虽刘澜施救,不过总数十余万人也就只救出了七千余,看着一道道垂头丧气的身影刘澜心中五味杂陈,而一边的刘备,在经过刘澜怒杀范旻之事后缓缓恢复了心神,苦笑一声,便要告辞而去。
刘澜诧异,他本要去自首,不愿牵累他人,可不想刘备却又要走,细问之下,刘备才说出实话,范旻既是卢植麾下,他又是卢植高徒,再加上元起伯父与卢植交厚,此事尚能遮上一遮,只不过刘澜却不能再在此处停留,必须快快离去。
刘备说法是真的?若是真的为何他现在才说?之前他劝自己时可没提这些,一直以杀了范旻会牵连他人为借口,可是很快刘澜就想明白了,他这样说,只是怕自己鲁莽,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才不得不说出实情,让自己宽心。
想通这一切,刘澜自然就能看出了刘备掩藏的心情其实并不高兴,可这般奸雄人物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但不得不说刘备能在这般关键时刻帮他一把真很难得,要知道他这般外貌忠厚,内藏奸诈的人,实在比什么人都可怕。
所以刘备在不抓他甚至没打算背后害他的一刻刘澜对他就改观了太多,不管之前背地里有多少矛盾,但在此刻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表现出如此胸襟,足见刘备之所以在历史上能取得成功是有其必然的。
随后两人又攀谈了几句,问他如今范旻已死,不知日后有何打算?虽然知道历史上刘备是铁定要去投卢植的。不过得到答案后刘澜还是愣了下,在等他回神。刘备已经带着他的人手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刘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在他心中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可他又何尝能够知晓黄巾之乱根本就不是他的命运转折点,如果他记得不错,日后因黄巾讨叛升官者大多都被沙汰,而刘备更是干出了鞭挞督邮的事,就算不干也会被免职。
此刻也许在他心中,还在想着借助其老师卢植的光吧,甚至还很激动吧,可命运就算这样。看似是机会,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同样的命运又是最不公平的,可要说起来他又是如此的公平,如果不是因为刘备的坚持,日后也未必会有此成就,也许这就是历史开的一个玩笑吧。也许这就是矛与盾之间的一个微妙平衡吧。
没有今日的努力,何来明日的收获,只不过今日的努力却消耗了刘备太久的时光。
不过刘澜很快便重整心情。不在理会走向不同命运的枭雄,对他来说,他以浮游之身,撼动了苍天大树——汉王朝。
这无疑是一场胜利。可这真算得上是一场胜利吗?刘澜看向了死去的人群,血流成河,触目惊心。一霎那。刘澜好像明白了,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强大的对手或权高的人物,而是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死。也要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刻!
这就是刘澜在那一霎那间得到升华后所领悟。
刘澜想了想如今能去的地方,再投公孙瓒?矿山?或者是种部。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三个地方,不过前者后者却都被他否决了,不管是公孙瓒还是种部现在去只会拖累他们,尤其是对汉朝心灰意冷之后,这样一来有着矿石与农业基础的矿山就成了他日后发展和壮大的唯一地点。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需要一个人,那就是欧冶坚,这是谈好的事情,刘澜不怕他耍赖,再说他现在在涿县也无法回老家,所以刘澜便派了安平走一趟去涿县,接他来矿山,目的很简单,就是压榨他的能力,让矿山的工人掌握先进的冶铁术,虽然这对古人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不过刘澜相信,凭欧冶坚的技术,只要稍加指点,就能让矿山那些铁匠一日千里了。
当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涿县郡国兵,他们都有家眷,刘澜不可能让他们没名没分的跟自己走,至于蛾贼其实也一样,所以他大喝一声:“黄巾中愿意回乡的,可以走了,没有人拦你们,若无处可去的,可以跟我去右北平,同样,还有你们,刘澜看向那些郡国兵。”
算上郡国一万多人,留下的绝对超过了刘澜的想象达到了六千多这还不算从右北平来的二千人,刘澜没想到这么多人愿意跟随自己走,尤其是蛾贼,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不跟自己走又能去哪,别说无家可归,就是连一口吃的也没有,要真这么一走了之迟早要饿死,这还不说朝廷未必放过他们,既然要死,不如跟着司马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安顿完了郡国兵与黄巾军,剩下要解决的就是另外二人了,对他两人,刘澜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而是三人来到了僻静处,。
左边的关羽,右边的张飞,都是他忽悠来的,他要提前探探他们的口风,毕竟答应关羽是因为他立功之后恢复白身然后放他回家团圆,而张飞,却是因为帮他恢复白身从而如同良家子从军立功受奖。
可如今关羽那里已经达成了,张飞那边却再也无法达成,所以他要知道两人的去留,当然他这样也是打算以退为进,不然到时两人真要走,他也不知该如何挽留,毕竟刘澜并没有像刘备和二人结拜,不过历史上三人好像也并没有结拜。
关羽想也没想的说他要走,这让刘澜心脏砰的一跳,他知道挽回的希望渺茫了,关羽的回答太干脆了,可后面的话却让刘澜大喜过望,因为关羽说他要走,是回去接家人,并不是离开,关羽的笑容很欠揍,真的,刘澜看到他的笑容时感动的不行,这个时候选择与他风雨同舟,他岂能不给他一个最便宜的拥抱,要知道人家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把命交给你了。
刘澜心中感动,但关羽接下来的话却把他感动的一塌涂地,他说不过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离开呢。
看着关羽上翘得意的笑容,刘澜这时才知道被他耍了,亏得刚才听他说要走时紧张万分,可现在要生气又生不起来,要高兴又笑不出来,好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尽在其中,半晌,才问他说:“为什么云长,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走?”
“因为你,不糟蹋人命。”
答案并不是王八之气啦,高大威猛啦,只是在普通不过,可却是最不普通的,能珍视他们这些陌生人的生命,何尝不会珍视他们这些兄弟们的生命,从前也许关羽只是为了立功,可从今日起,关羽决定,为他卖命。
这样的结果,连刘澜自己都没有想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神也
关羽的直白让人感动,无畏的支持更让他甘之如饴,要知道刘澜招来他与张飞的目的正是因为心中隐隐无法将二人和张正几人归为一谈,可以说那些从草原活下来的老兄弟们愿意和他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可关羽,刘澜则会在心头打上一个问号,这不是对关羽为人如何,而是对他自己的不信任,甚至因为他今次因范旻坚持而对汉王朝产生愤懑并除掉范旻后心知无法在汉王朝立足后,不想拖累关羽。
但关羽的直白,让刘澜重拾了信心,对他今次的作法更加的肯定,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么?也许失去了‘寄生虫们’的好感,但却彻底得到了关羽的友情,这在刘澜眼中是区区几百石的兵曹永远无法换来的,也许失去了当下,但无疑,刘澜换到了未来。
是啊,未来,虽然比之一郡一县他现在的地盘矿山渺小的几可不计,可就算真的杀掉这里的蛾贼,帮助汉王朝杀掉更多的蛾贼就能有一处发展壮大的地盘了吗?这里不是小说,这里是大汉,灵帝还没死,皇权的至高无上,外戚宦党还没有被董卓杀光,还有从光武帝后发展起来的士族,没一个是吃素的,只要你还在大汉朝,就不会有发展起来的希望,何况就算因为平定黄巾加官进爵,但不久之后又会被免职,除非那个时候你有了与汉王朝一战的实力,不然就只有被免官或是消灭。
虽然历史上很多人喜欢把黄巾起义当做三国伊始,但这绝对是一大错误,当然到了三位大佬称帝时。却又失去了其中精彩,所以要做一个分水岭。那么黄巾无疑是导火索,董卓入京则是分水岭。皇权衰落,士族阶级因党锢的萎靡,再加上外戚宦党的退出历史舞台又无有能够替代的势力出现,才促成了个人势力发展的黄金时期。
也正是这样,再加上手下多是‘汉’忠,刘澜内心深处虽然有些小九九但归根到底还是拥汉的,他努力改变着,不管是历史车轮的无法撼动还是他自身的薄弱,刘澜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此时再回头去看,他幡然醒悟。
因为一个王朝的终结有其必然,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将他继续延续下去的,携泰山超北海,可笑而荒唐。尤其是温恕失信天下欺骗蛾贼和范旻举起屠刀杀尽蛾贼的那一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尤其是想到不久之后皇甫嵩的所作所为,刘澜可以说彻底对汉王朝灰心了。
而因灰心则心生失望,心生失望则心生动摇。心生动摇则坚定了他日后将要走向的另一条路,这条路虽然是最具艰难的一条路,但他明白即使再难也要走下去。
这条道路注定充满荆棘,就像是黄巾军那样。虽然最终的结果可能凄惨无比,可是,在某些时候。寻找正确的道路本身就需要他们的存在的,而这些无所畏惧的先驱者黄巾军们。本身也是一种生存方式,所以刘澜必将走下去。从今天起,踩着他们的尸体开始新的征程。
这条新征程,必将充满了争议,甚至是诋毁与争议,可就像今日的结果一样,刘澜不会去管世人的任何闲言碎语是如何评价他的,因为,我,刘澜,只想依照我自己的信念做事,不后悔,绝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我只会告诉你们所有人,
结果都一样!
“司马?”一直沉默着的张飞终于开口,他看上去有些激动,让他脸上的肌肤扭曲在了一起,更丑了,但司马看着却觉着很可爱,他头一次发现,如果把胡子剃了,应该是可以朝萌系发展的,如果有模板,那么就是奥尼尔,来段搞笑的扭臀太空舞,绝对不比任何偶像明星引来的尖叫少。
“嗯?”刘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了奥尼尔,并不是两人有多像,起码身高就差了一大截,可不得不说,从见到张飞伊始,他就把心目中那个粗鲁莽夫的形象击碎了一地。
“你后悔吗?”
刘澜没想到心中刚想到会不会后悔张飞就第一个来问自己,难道这小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然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知道?或是说这小子会读心术,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刘澜心中各种国骂,可盯着张飞看的眼珠却始终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表情变化,一脸的郑重,好像司马的抉择将关乎到他一生的命运一样,这让刘澜苦笑一声,显然是他多虑了,读心术做蛔虫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张飞还做不到。
刘澜摇着头,一脸的郑重其事说:“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既然做了这事,我就一定不会后悔,既然结局无法改变,与其后悔,不如收拾心情向前看,也许把事做得彻底之后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也说不定。”
刘澜豁达的说词让张飞整个人心神一愕,甚至连身体都有些激动的颤抖,良久,在他心头闪过无数念头可其实连一分钟也没用,就见他碰的一声拱手施礼,这已经是很重的礼节了,都说汉朝没有跪拜礼,也只有到了这个时代你才发现中国人的膝盖骨除了坐之外,并不会弯。
只听张飞激动的说:“司马,从你在温太守手上救下俺来的那天起,从你为了俺用了千年人参那天起,虽然你没有说,可俺一直都想和你说句话,可在涿县并没有这样的机会,不,司马,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对,俺承认说谎了,说道此处的张飞彻底挺起了胸膛,迎向了司马的眸光,他一直面对司马是心怀畏惧的,心怀感激的,可今天是他要说出心里话,俺承认,在涿县并不是没有那样的机会而是俺觉得难以启齿,但今天,俺有这份勇气,俺要对你说,呼,张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昂首慨慷说:“从今天开始,俺的性命交于司马你,绝不拖你的后腿!绝不拖大家的后腿!就算为司马您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俺愿意!”
“翼德!”
“嗯?”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老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你爷爷张飞!”
张飞的一声吼,让刘澜又想起了他在邓茂面前的这番话,后来司马每每情景再现,都是热血的不行,每每到此,都会叫好一声:
“张飞,天神也!”
这话张飞不知从司马口中听到了多少回,可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触动,他抬起头,默默下定决心,为了司马,俺会成为这世间最强的武者!
没有之一!
因为我乃,天神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