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寿春之战(190)
有些事情,我出面也没用,可他是天子,只要以他的名义出面,那就事半功倍,眯着眼睛的曹操伸了个拦腰,非常舒服的说道,如果就凭他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那他身边聚集的这些文武最少又一半人不会来,更不要说直接从袁绍和刘澜处挖人了,说白了这都是天子的面子,他们可以不给我面子,却不会不给汉室不给天子面子,尤其是在天子的征辟之下,武人能够抵挡天子征召的诱惑冷冷笑了两声,道:“我敢保证,只要以天子的名义下达征辟的命令,张一定会像陈群、孔融一样毫不犹豫的留在许都,就算刘澜派人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离开。”
郭嘉显然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但却也知晓曹操说的不错,或者说在他身边有太多忠诚于汉室的人了,当然同样似他认为汉室不可再扶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在这些人的心里,虽然嘴上如此说,可在心底里其实还是希望汉室再次复兴。
汉室王朝,已经是一个符号,一个深耕于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符号,四百年的大汉王朝没有人希望他就这样倒下,尤其是那些既得利益者,但在这些人里,没有郭嘉,对郭嘉来说汉室兴衰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的眼中只有曹司空,只有主公曹操,自己与其休戚相关,他可有不在乎汉室,却不能不在乎司空,而司空要更好,那首先就要保证汉室变好,这其实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可是却可以变通,比如主公始终掌握着大权。
而从现在看来,主公没有要放权的意思,也没有会主动归权天子的想法,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护着说明眼人都明白,汉献帝并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这也是为何荀必须要借助司空之手来匡扶汉室的原因,一旦司空放弃了,那么汉室江山,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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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嘉和曹操算计的时候,斗蛐蛐的献帝却一直熬到日落,他回到内宫,与皇后伏寿一起吃了些夜食,现如今他身边没有人能商量,只有和皇后商议,可皇后毕竟也只是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因为天子的原因而暗恨曹操,可真要对付曹操的话,也只能暗中向父亲求援,可是他每一次给父亲的家书却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他才会让史阿去见国丈,一来是试试史阿二来嘛则是探探国丈的态度,把四下的丫鬟太监都打发走,直到四下无人之后,天子才小声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当伏寿听到今日荀与曹操先后前来的一幕之后,明眸骨碌碌直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天子,轻声在他耳边道:“圣上,这些时日您难道没有看出,荀令君和曹司空好像……”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可他却清楚他和天子现在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虽然她在后宫还感觉不到,可是每日都听天子对曹操强势的哭诉,尤其是他种种欺君的行为更是让他气愤不已,而且因为后宫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更是感受到了周围遍布曹操的眼线。
他也根本就不避讳,更不怕他知晓宫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这样的情况让他恐怖,可汉献帝却不敢告诉他,其实曹操比起董卓已经非常克制了,比起董卓在后宫的所作所为,同样好色的曹操最少没去动皇室和宾妃,虽然这些话他也羞于启齿,可是想到这些他还是会咬牙切齿,就算董卓已被伏诛,可史侯,太皇太后的死,对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大的创伤,至今未能痊愈!
他们的仇得报,而现在他想要开创新时代,匡扶汉王朝,就必须要走一条新路,要向光武帝那样,扫平四合,少年天子意气风发,可败在他面前的困难却让又他一筹莫展,但是当他听到皇后伏寿莫名其妙的这番话后,却出神了,好半晌,才幽幽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寿儿,你的话倒提醒了朕,曹操今日才回许都,却没有与荀联袂而来,相反却是前后而来,而且朕还看到二人当时的表现,可以确定荀根本就不知道曹操返回许都,这件事可就太又意思了,你说曹操为什么连回许都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事先告诉他留在许都的看家尚书令呢?”
“臣妾看不明,还请圣上不吝赐教。”
“据我看,这荀与曹操可能并不是一伙的!”献帝说着自己的猜测,尤其是在史阿的问题上,最是透着蹊跷,就这一点来说,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要不然为什么荀不安排曹操的亲信,反而安排了王虎奔的弟子呢?
“圣上英明,但妾以为还是莫去冒险,相反圣上还是要先试探一番荀,如果当真能为我所用,何不在行当年借吕杀董之策?”
“不错,以荀如今在许都的实力,绝非当年吕布可比,若其当真愿匡扶汉室,替朕诛除汉贼曹氏……”献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的手掌却紧紧攥着,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自从许田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诛除曹氏,可曹氏势大,所以在他的心中已经养成了任何事情都藏在心底,绝对不轻易说出去,哪怕他是自己的心腹,哪怕她是枕边人。
常年的傀儡生活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也让他养成了不相信任何人的性格,虽然他也知道这世上除了伏寿,或许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去相信了,但是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就下意识的退缩,甚至是有所保留。
但这些伏寿却并不知晓,在他的眼里,天子很温柔也很体贴,但是他的胆子却太小了,几乎每日都会惊醒,都会梦到曹操像董卓那样赐已被毒酒给他,他不想做质帝,更不像做少帝,伏寿每一次都在劝说他,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又一次曹操直闯后宫,伏寿让他前去质问,可献帝居然依旧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哀求着自己去见曹操。
对伏寿来说,从小所思所想,自己的夫君一定得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汉天子居然会如此懦弱,居然会被自己的臣子吓成这样,居然连见都不敢去见他一面,还要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当面训斥他,最后将他轰出了后宫,而他回去之时,却发现天子居然在门边,偷偷探出了一个脑袋,直看到曹操转身离开好久,才敢出来,还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小声问,道:“曹司空怎么走了?”
她都快气死了,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窝囊,刚才那一刻当他站在曹操面前,当他大胜斥责曹操乱闯内宫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害怕,又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出现并站在自己的面前将她护下,可是最后他没有等来,反而是他如同男人一样骂走了曹操!
他有些生气的数落天子,可天子居然反过来怪他,怪他居然骂走了司空,如果把他惹怒了,他也要跟着倒霉,甚至可能会被曹操害死!
伏寿从来没有那一天那般委屈,他默默落下了眼泪,可是天子却不依不饶,对他狂吼不停,不依不饶,这一刻他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天子好像又变成了大丈夫,完全没有了见到曹操时胆小如鼠的模样。
可是这一刻,她什么都知晓了,献帝的软弱正是通过这一点彻底表现了出来,因为他的表兄和天子一样,欺软怕硬!他们没有什么本事,对外人胆小如鼠,可对关心自己的父母妻儿如同盗匪,轻则辱骂,重则拳打。
可是他们也只敢去伤害自己身边人,只敢伤害正在关心他的人,而对于外人,他们只会躲起来!
伏寿非常失望,可他又非常同情天子,因为他同样知晓,比起从小被宠溺的表兄,天子的成长环境却是完全不一样,他要在董卓、李催、郭汜以及曹操这些豺狼的注视下存活,他不可能也没有胆量去对他们吼,去对他们施以拳脚。
正是因为随时都处在危险的环境之下,最终才养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性格,弱弱胆小,遇事没有解决的能力,只想着如何才能少一事。
所以自那以后,伏寿不断的在锻炼着他,最少也要让他变得大胆起来,而现如今的情况看起来要好了许多,可是这一切毕竟都是在他的强迫之下,献帝是否真的能有所改变,那还要靠他自己。
而从此刻来判断,献帝居然还想到献帝接下来的话居然又是希望由自己的父亲出面,这不是害伏家吗?
她虽然知道自从进宫之后,伏家便于汉室休戚相关,可是在董承被贬之后伏家已经成为天子仅有的外援,这个时候,尤其是曹操返回许都之后,伏家又怎能轻易出面,事情一旦败露,那伏家必受牵连,到那时天子可不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反之如果献帝亲自出马,那他见荀的机会可就要比自己父亲亲自去见荀多得多,也更为隐蔽,而且要让荀真的对曹操下手也不是父亲一两句话就能成功,最少得要让荀了解天子的决心,更要让他看到天子是有能力匡扶汉室的,只有在坚定了荀之心,那么才有可能让荀彻底导向自己,不然的话,荀为了自保,最后只能是出卖伏家!
“妇道人家懂啥!朕出面,身边这么多的耳目,如何能瞒得过曹操,一旦事情败露,那曹操如何能饶得过自己?反之让国丈去密会荀,只要隐蔽,是完全有可能瞒过曹操的!”不管伏寿怎么劝,献帝就是坚持己见,甚至连伏寿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懒得听,甚至最后更是气呼呼的一甩衣袖直接走了。
伏寿本来想说,史阿一事,能够瞒天过海,就已经说明在内宫虽然曹操的耳目众多,但要瞒过曹操是完全有可能的,天子只要愿意,可以在任何地方借政务来试探荀,而自董承被贬之后,曹操加大了对伏家的监视,自己连番求援的书信,父亲连回应都没有,这足以说明现在父亲自身难保,可是这些话,他连说都没有说出来,献帝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伏寿别提多委屈,别提多伤心,其实之前他问自己,伏寿就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还是没说,反而说出什么请天子不吝赐教,难道她真的看不透吗?并非如此,她只是希望由天子自己说出来罢了。
因为他通过献帝对荀的表现来看,完全可以得出荀和曹操并非一心,甚至荀在暗中做了不少对汉室有利的事情来,而且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是瞒着曹操,私下做的,毕竟在如今的许都城内,能有这样能力的人也就荀一个人了,他的权限非常大,大到可以跳过曹操下达一些命令,而曹操却又不会去怪罪他,这样的人要拉拢,很容易,但那是在天子拉拢的前提下,而不是什么外戚更不是自己的父亲。
荀还没有傻到听了父亲的话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反叛曹操,然而这番话,献帝听不到,伏寿流着眼泪,咬着嘴唇,可他却没有哭出声来,坚强的女子,只是默默流着眼泪,比之每天对他哭诉的献帝,更像个男人!
可是献帝此刻,却犹在生气,气伏寿不识大体,劝伏寿为了伏家要断送大汉天下,气伏寿头发长见识短,一旦自己去见荀的事情一旦败露,曹操必定不会容自己,把他害死是必然的结局,到时候另立宗亲为帝,甚至是篡了皇位!
伏寿,你这样做,对你有甚么好处?难道你就只想着你们伏家不成!
伏寿如果知道此刻献帝会这样误会自己,一定会已死来证明自己,这哪里是在为了他们伏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汉室为了他的夫君,他的真龙天子!
可就算这样,就算受尽了委屈,此刻流着眼泪默默擦拭的伏寿,最终还是找出了纸笔,又写了一封书信给父亲,让他找机会与荀见上一面,效仿王允借吕布之手除董卓。
可最终的结果能如何,伏寿知道,连衣带诏父亲都没掺和,更何况是这件事情?就更没可能了。
只能再去劝劝天子,一旦父亲拒绝,他不出面,也就无人出面了,总不能让自己这个妇道人家去见荀吧?
她甚至觉得,天子十有**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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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寿春之战(191)
最近几日要说风头无二,那绝对要数信任虎贲中郎将史阿无疑了,很多人还都纳闷他的武馆开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歇业了,四下一扫听,着实大吃一惊,要说生气倒也不至于,可要说不嫉妒,那根本就不可能,羡慕人家怎么就突然一飞冲天成了虎贲中郎将,尤其是以往的师兄弟们,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显然史阿这是沾了师父的光,可凭什么是他?多少人心生不满,却也只能哀叹时运不济,没有史阿的好运气,可有羡慕嫉妒的,自然就有想着托关系走门路的,毕竟都是习武之人,虽然不奢望能像师父和史阿那样成为禁军大将,但最少走走史阿的关系,也能进入禁军,混一个出身不是?
这一日,史阿出了皇城,转出了许褚内城便到了城郊毓秀台。毓秀台的兴致与社稷、宗庙一样,都是天子举行祭祀之所,只不过比起在皇城两旁代表农业的社稷与祖先的宗庙,毓秀台却在郊外,而它则是祭天之所。
因为许都不断扩建,以前的郊外现在早就被划归成外城,其规模因为天子到来之后不断扩大,如果说当年的小沛是城市规模扩大的一个奇迹,那许都几乎是一夕之间便大有取代雒阳的趋势。
不过毕竟地理环境的限制,虽然它的规模已经正在一步步接近当年的雒阳都城,但也只是接近其规模,至于经济文化人口等待都远远难以与当年的雒阳城相提并论,但就算如此,许都城那也可以称得上是寸土寸金之处了,似史阿也就是跟随师父抵达雒阳之后,早早的在城郊盖了三间园舍,如今一起外城,原本是偏僻无人问津的园舍,立马水涨船高。
可当别人都在羡慕他的好运气时,史阿却已经盘算着在内城搞一处宅院,或者干脆直接到城外盖一座庄园,现在许都内城里的好宅子,大多都被司空府属官所占据,而朝官就只能在城外修起了坞堡,当然因为朝臣的严令,坞堡这样防御性的庄园是肯定不能修的,毕竟如今的年月也不是当年黄巾时期,曹操巴不得消减这些人的私人武装呢,又怎么可能再给他们修建坞堡的机会。
对史阿来说,他没有在城外修建庄园的财力而要普普通通修几间小院子,那继续住在外城的庄园也就足够了,所以他最希望的还是在城内能买一处宅子,不管大小,这都是面子,如果能在白虎坊购买一处宅子,那就更符合他的心意了。
可这些也就只能想一想了,现如今人人都想来许都,住在皇城底下,又有几个愿意搬出去,更不要说白虎项里那些武官了,只能碰运气了,史阿心中想着,猛然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正是自己的师弟赵华。
这些年他到处兼差,甚至还干过武行走过镖,但这年月战火四起,这武行难做,一趟出了差错,便倾家荡产,之后他便拜访师父,想走他的门路看看能不能进虎贲,好歹每月领官粮,旱涝保收不是?
可他万没想到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被师父直接回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换成谁都能猜到,他这是记恨上了师父,连带着连他们这些师兄弟也都记恨上了,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疏远了。
而这一刻,史阿在看到落魄的师弟时,就想着上前打个招呼,可瞬间便又犹豫了起来,相反他这虎贲中郎将虽然阵仗不能与朝官们同日而语,但也是前拥后堵,动静不小,那赵华很快便也瞧见了他。
双眼瞬间一怔,目瞪口呆,曾几何时在他眼里继承师父武馆的史阿最是没有前途,完全属于混吃等死,可是曾经被他所轻视的史阿此刻却是穿着鲜亮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前后兵丁簇拥,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看到这里,再看看自己,几乎成了花子,传得破破烂烂不说,还有一顿没一顿连顿饱饭都没着落,相形之下,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唉,心中难免酸酸的,立刻把头扭在一边,装作没有看见。
他本来就打算过去打招呼,可是因为赵华发现自己这才犹豫了,本以为他会来见自己,可万万没想到他扭头就走,史阿一夹马腹,快马就到了赵华身边,翻身下马,可不想赵华却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反应因为自己下马之后,脚下的频率更快了,史阿苦笑一声,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抓住问,道:“师弟,怎么连师兄也不愿意见了吗?”
“身份不同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官,我是食不果腹的黔首小民,连师父都瞧不上咱了何况师兄!”他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可史阿却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啊你,居然还记恨着师父,尤其是你这反咬一口的能耐,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当初师父拒绝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又自己的原因,居然恬不知耻的说高攀不起,如果师父真是那种人,以你当年的身份收复会收你为徒?”
“我反思,我反思什么?”赵华哼了一声:“你现在身份尊贵,要来挖苦人,我躲就是了,如果你还要继续羞辱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唉,师父哪是不想帮你一把,只是他不想让你趟虎贲的浑水罢了,不在其中是永远不会明白虎贲的情况,现如今他才体会到师父的苦衷,可却偏偏又没法过多解释,可就在他心中苦笑的一刻,却猛然想到了昨日荀登府对他的那番叮嘱,眼睛一亮,眼前人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史阿笑道:“好了,好了,如今师父生死未卜,你也没要再生气了,倒不如赔我去满园春喝上一杯如何?”
“喝酒?满园春?”赵华撇撇嘴,一脸不相信:“你当我好骗,如今许都禁酒,满园春早就改酒为茶了,你当我不知晓?”
“哎呦,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史阿一派脑门,暗恨自己光想着师弟是酒腻子了,却忘记许都已经禁酒多时了,不过他之所以忘记,关键还是很少到酒楼饮酒,因为平日里小酌,都是自家所酿黄酒。
“那就去我家,师弟你看如何?”史阿非常有诚意的邀请,更是在他耳边,道:“师弟忘了我那夫人乃是吴郡人氏了,她可是酿得一手好黄酒,味道醇和鲜爽还没有异味。”
这几句话低声在他耳边一说,赵华肚中的酒虫立即便蠢蠢欲动起来,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推辞道:“如今禁酒令这么严,我看还是算了,别给师兄你填了麻烦,待日后禁酒令解除后,再陪师兄畅饮。”
史阿不知他是害怕连累自己,还是故意找的托词,眉头一皱,认真说道:“我既诚心邀请,又如何会害怕被师弟拖连?别忘了当年师傅可是动过开酒肆的想法,虽然因为一些琐事也就耽搁没开成酒肆,但黄酒家中却是储藏很多,而且现在禁酒令虽然严苛,但却是不许酿酒,官差虽然将酿酒工具早被充公,可地窖里藏下的黄酒却并未拿走,师弟你也知道我平日里饮酒甚少,这些酒放着也是放着,师弟何不再仔细考虑,只要到了我府上,黄酒管饱。”
“当真?”赵华一听,立刻食指大动,师兄已经把话说道这里了,如果在拒绝也确实不近人情了,更何况他那些本来就是托词,如今师父落难,他对师父的那些恨也早就烟消云散,再加上师兄飞黄腾达,还如此待他,如果再拒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想明白这一点,叹了一声,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却是突然嘿嘿笑了一声:“师兄啊,不瞒您说,师弟我还就吃这一套,如果不是有黄酒,今日说什么也不敢到府上叨扰。”
“这叫什么话,你我师兄弟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黄汤?”史阿敛容,一脸认真道。
赵华这话,乃是刻意为之,待听得他的回答,耸耸肩,道:“今日非比往日,你我身份悬殊,我这‘穷亲戚’躲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往上靠呢。”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是我师弟的事实是不会变的,就算是师父的徒弟,也变不了,假如师父活罪,你我二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啊,你躲谁,也不该躲我!”史阿非常严肃的说道。
“师父这一回真的倒了,没任何机会了吗?”赵华说出这话,心中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以王越对他之无情,他该高兴,可想想王越传授他一身本领的恩情,却又沉沉的,好似胸前压了一块大石。
“这话回去再说。”史阿不愿在街面上过多谈论师父的事情,而赵华听他这样说,也猜到了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也就不敢再问,随他一起回到了府邸。
不一会儿,菜肴美酒便摆在了矮几之前,两人并非分食,而是坐在一张矮几之前,合用一块木枰,菜还未上齐,两人便就着炖羊肉畅快痛饮了起来,几杯酒下肚,好些时日没有饮酒的赵华便长长呼出一口气,太爽了。
一脸舒坦的赵华感叹着半年没有饮酒,已经忘记了酒滋味,史阿却是稳起了这半年来他的生活,当听到他的惨状之后,本来夹了一块肉往自己嘴里的史阿却夹给了赵华,不胜感慨他说道:“没想到师弟这半年日子过的这么苦,唉,其实师弟有所不知,并不是师父不想招师弟入虎贲军,而是虎贲军的水太浑了,师父是怕你入了虎贲军,到时候莫说是旱涝保收的那点俸禄拿不到,连小命都会不保。”
“此话怎讲?”赵华正要喝酒,酒樽都到嘴边了,却停了下来,问道。
“师兄我,这不就接替了师父的位置,当上了受气的虎贲中郎将,师弟你是不知道,这虎贲里的人,早就被外戚、氏族甚至是曹司空收买控制,我动了不少脑筋,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唉,愁人啊!”
“什么,师兄现在是虎贲中郎将?”赵华万万没想到师兄飞黄腾达的原因居然接替了师父,想到之前看到他的那身装束,可不正是平日里师父的铠甲样式吗,离开放下了酒樽,幽幽,道:“也就是说,师父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也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了?”
“我这虎贲中郎将不过是临时的,如果师父回来,我还会还给他,这也是天子和荀令君的要求,不过就我这几天所知晓的一些消息,这一次师父得罪的可是曹司空,所以能回到许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岂不是说师兄你这虎贲中郎将已经坐实了?”
“哪那么容易,我在虎贲军中根基浅,又是踩着他们那些人上位的,一个个都恨死我了,想要让他们乖乖听话,没那么容易。”史阿长叹一声,道:“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能有自己的心腹到虎贲帮我啊,可这天下之大,又有谁人能帮到我呢?”
“师兄要找心腹还不容易?”赵华说着,却是忙替他舀酒,道:“咱们师兄弟这么多,与师兄交好的没有十几个也有七八个,而且各个都是好手,身手绝对没问题,只要师兄愿意,那还不一个个都汇集到师兄身边,唯师兄马首是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毕竟是接替师父的,他们这些日子避着我,我非常明白他们的意思,那是气我接替了师父的位置,甚至可能还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他们的,被我史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窃取了。”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师兄何必与他们斤斤计较?”
“是啊,可我现在急缺人手,心腹人手。”他说着,赵华却是幽幽的看了史阿一眼,好似醉了一般,试探,道:“若是师兄不嫌,师弟到愿意一试。”
“当真?”史阿今日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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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寿春之战(192)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史阿之所以会考虑他,就是因为他现在的境遇并不好,一个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那当他给其提供一份可以谋生的差事,那他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份差事还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更为关键的一点是,当年师父还拒绝了他想进入虎贲,也因为这件事,导致他对师父心怀怨恨,而这则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点,这几日他在虎贲军力算是看出来了,以为那些师父帐下的将领们,跟他们也算是朋友,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些个所谓的朋友,想方设法的坑他,本来他还满心欢喜的想着借助他们来控制虎贲,现在好了,差不多都被这些人给架空了。
他这左思右想之下,做出了决定,不管如何,师父的人不能再用了,而是他的交际圈里,有能耐的,不是师父的帐下就是徒弟,想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却发现好像除了赵华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可如何能找到赵华呢,却猛然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踪迹,但天随人愿,居然让他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他,这才是最大的幸运。
“唉,当年师父拒绝了我,没想到师兄你却把我招入了虎贲军。”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情为什么想是倒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难受还是感动,毕竟在他人生迷茫无路可走的时刻,他能想到,也只想到了师父,他相信师父会帮助他,可没想到师父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那一刻他感觉天塌了下来,从此以后开始了浑浑噩噩的生活,可没想到这日子却越过越艰难,当他活不下去几乎是无路可走时,师兄的出现又带给了他希望。
史阿笑着给他舀满酒,道:“那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下来,这样明天一早你就来找我,我们一起去虎贲营。”说完他又饮了一杯,笑眯眯的看着赵华,道:“当初师父不愿让你入虎贲,关键是虎贲各方势力太多,师父如果把你收进来,势必会打破原来的势力,所以他只能拒绝你,而如今虎贲军不一样了,因为我成为虎贲中郎将,更因为我既然让你进入虎贲,那肯定是要重用的,所以这其中的危险,你必须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听他如此说,看着史阿重重点头,冷笑一声,道:“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明白了,到时候要么把他们干趴下,要么被他们干趴下,我现在就是烂命一条,是师兄您给了我一跳活路,只要你吩咐,不管是谁,我赵华保准连眉头都不皱!”他说完眼神却是阴森了起来,史阿看得出这可不是喝多后的结果,而是他也猜到了自己为何把他调到虎贲来的真正目的。
如果师兄只是要找些适合虎贲军的人选,那合适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这些人并不是师兄需要的人选,就算需要,也不会轮到他,那么师兄要干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师兄需要一个人甚至很多人替他处理一些自己不方便处理的事情,甚至是一些杀人的事情,也就是说他需要的是能够为他卖命的人,那么现在师兄等的就是他的表态,而他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因为这对他是一次翻身的机会,甚至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想到这些日子穷困潦倒,经常几天都吃不到一顿饱饭,这样的日子他不愿意继续过下去了,所以莫说是师兄要他去对付虎贲军里的一些人,就算是让他去送死,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好兄弟,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是你们这些师兄弟,来,我让我们满饮此樽,喝!”一桩心事算是解决,但这件事不过是所有难题中最简单的一个,他非常清楚前方还有什么样的难题等着自己,可是他从当上虎贲中郎将之后就没打算放弃,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步步去解决这些难题。
二人一饮而尽,赵华却是又斟满了两樽,在史阿打算再饮的一刻,胡人压下声,道:“师兄,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和坊间传闻的一夜,得罪了曹司空?”
“哈哈!”史阿笑道,“这坊间传言你也信?你也不想想,师父消失的时候,司空他还没回许都呢,又怎么可能得罪司空?都是些好事人胡编乱造,故意往司空身上泼脏水。”史阿非常严肃的说道:“以后这些话可不能再提了。”
“嘿嘿,知道了师兄。”他说着却是眼珠子一转,又试探,道:“那看来就是被董承牵连了。”
史阿身体一僵,虽然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但还是被召唤发觉,暗道被自己说中了,心里一动,忙夹过一块羊肉到师兄面前,轻声问,道:“现在司空权势滔天,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要好师傅一样,辨不清形势,继续对汉室死忠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史阿的眉头皱了皱,道。
“嘿嘿,师兄,我这条烂命,您给了我条活路,我肯定是抱住您的大腿不放了,可是师兄难道就没替自己考虑考虑?有些事情如果不提前想到,说不得最后还是要落得师父一样的结局,师父孤家寡人,他一走了之,这天下还真没人拦得住他,可是师兄您呢?一走了之容易,可家里的嫂嫂和我那大侄子难道就忍心抛下?”
他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处理虎贲军内部的事宜,但也分别见到了伏完和郭嘉,就他自己来说,伏完以及汉室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反之郭嘉却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彻骨冰寒什么叫做恐惧惊慌,在郭嘉面前他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正是与他这一次的见面,让他彻底坚定了不与司空为敌的想法,而且他根本没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司空居然要聘请他为二公子曹丕的剑术师父,虽然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耻辱甚至是羞辱,可没要忘了,这可是司空的邀请,而且还是为二公子聘请,也就是说只要他一点头,那么就会被司空视为心腹,但这件事情现在还属于隐秘,并不被外人所知晓,所以当听到赵华这么一说之后,他就开始犹豫了起来,该不该告诉他一句决定了去做二公子剑术师父的这件事,他能确定赵华这番话的深意,可是他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那么在献帝面前,他就变得被动了,而且也没法完成郭嘉对自己的交代,甚至可能还会引起朝臣乃至于师父的不满,这些都还不是他现阶段能够应对的情况,所以他随即摇摇头,道:“司空和天子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小民就不要掺和了,到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我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管,那都都不帮,一直中立,只要尽职尽责负责皇城的安全就好了。“
“师兄啊,这些话你说的虽然弟也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司空会允许你这样中立的存在吗?现在司空才回许都,很多事情还顾不上,等他腾开手,如果师兄还不表态,那师兄你这临时的虎贲中郎将恐怕也就到头了,我到觉得,既然现在献帝和司空都在拉拢你,与其到时候像师父那样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早些做好选择,天子司空二选一!”
史阿和他不一样,考虑的事情更多,顾虑的事情也更多,可赵华不同,他现在是孤家寡人,只为自己去考虑,当然要考虑自己,那么还要去考虑他抱得这颗大树不能倒,那么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投效曹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师兄,您要在虎贲立足,就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门路,以前师父抱上了天子的大腿,可你也见到了,只要司空愿意,随时都能让师父从许都消失,所以我觉得既然要给自己寻条门路,那索性就选胜算最大的,而司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还不是时候。”史阿摇摇头,只要师父一天在外,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曹操,听命与他,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弟子清楚王越的能耐,如果他当真做了些什么对天子不妙的事情,那么他敢相信师父一定还会返回许都解决自己。
史阿脸色有些发青,默默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好半晌才犹豫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不过你最好忘掉我们今天对这件事的讨论。”
“师兄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就算是我家那口子闻起来也绝不说真话,不过师兄我还是多劝你一句,刚才弟的提议,您最好再多考虑考虑,虽然有些困难,但未曾不是一个办法,肯定要比师兄投靠天子强。
“这些我都清楚,不用你来提醒。“史阿眼神不善的瞪了眼赵华。
而此时赵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开始舀酒,他刚才那番话其实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还不赶快抱住司空的大腿,日后想抱都没有机会,史阿也起身倒了一樽酒,又显得非常亲昵的给他舀了一碗,
“你现在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对现在的局势了解太偏差,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暂时中立,只有彻底掌握了虎贲军之后,再去考虑其他。”
赵华非常了解这个师兄,而他现在的模样,他已出卖了他,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转着,脸上也微红了起来,显然已经喝的非常尽兴了,如果继续喝下去,那就必醉无疑。”
“师兄啊,这些话你说的虽然弟也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司空会允许你这样中立的存在吗?现在司空才回许都,很多事情还顾不上,等他腾开手,如果师兄还不表态,那师兄你这临时的虎贲中郎将恐怕也就到头了,我到觉得,既然现在献帝和司空都在拉拢你,与其到时候像师父那样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早些做好选择,天子司空二选一!”
史阿和他不一样,考虑的事情更多,顾虑的事情也更多,可赵华不同,他现在是孤家寡人,只为自己去考虑,当然要考虑自己,那么还要去考虑他抱得这颗大树不能倒,那么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投效曹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师兄,您要在虎贲立足,就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门路,以前师父抱上了天子的大腿,可你也见到了,只要司空愿意,随时都能让师父从许都消失,所以我觉得既然要给自己寻条门路,那索性就选胜算最大的,而司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还不是时候。”史阿摇摇头,只要师父一天在外,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曹操,听命与他,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弟子清楚王越的能耐,如果他当真做了些什么对天子不妙的事情,那么他敢相信师父一定还会返回许都解决自己。
史阿脸色有些发青,默默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好半晌才犹豫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不过你最好忘掉我们今天对这件事的讨论。”
“师兄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就算是我家那口子闻起来也绝不说真话,不过师兄我还是多劝你一句,刚才弟的提议,您最好再多考虑考虑,虽然有些困难,但未曾不是一个办法,肯定要比师兄投靠天子强。
“这些我都清楚,不用你来提醒。“史阿眼神不善的瞪了眼赵华。
而此时赵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开始舀酒,他刚才那番话其实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还不赶快抱住司空的大腿,日后想抱都没有机会,史阿也起身倒了一樽酒,又显得非常亲昵的给他舀了一碗,
“你现在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对现在的局势了解太偏差,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暂时中立,只有彻底掌握了虎贲军之后,再去考虑其他。”
赵华非常了解这个师兄,而他现在的模样,他已出卖了他,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转着,脸上也微红了起来,显然已经喝的非常尽兴了,如果继续喝下去,那就必醉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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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寿春之战(193)
“司空,史阿传来消息了。”郭嘉激动之下,直闯司空府后宅中堂,后宅皆知二人名为主仆实为知己,曹操将郭嘉引入后宅的次数,可是最多的,当然其他人更多是通家之好,几辈人的交情,所以就这一点内宅人人都清楚司空对郭嘉的重视,无人阻拦,甚至还为他引路,一路来到中堂,郭嘉连下人通报都等不及,直接抢了进去。
“怎么了奉孝,史阿传来什么消息?”在得知荀居然安排了史阿为虎贲之后,曹操就让郭嘉以曹丕的剑术师父为饵去暗中与史阿取得联络,看一下他的态度,结果郭嘉成功为司空将其招揽到麾下,可是鉴于顾虑荀的反应,所以曹操依然选择让他留在天子身边,彻底掌控虎贲军。可让他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居然就有消息传来,而看郭嘉的反应,显然是好消息无疑,微笑着看着他,等他下文。
“主公请看。”郭嘉把一张帛纸交到了司空手中,曹操打开一看,眉头立即拧成一团,只见其上写到: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这不是衣带诏的内容吗?”曹操有些不解的看着郭嘉问道。
“不错,今日史阿暗中传来消息,天子前往太庙,在忠诚阁密会了董承!”郭嘉一脸喜色的说道:“初春时因为袁术称帝主公不得不将此事咽喉并没有任何处置,这一次何不借此次天子密会董承……”郭嘉没有说完,但留下的空白余韵已让曹操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了,他考虑了片刻,却是揉着眉心,有些头疼,道:“董承不比他人,虽然已免去其官职爵位,可毕竟乃是当今国舅,只此衣带诏怕难以定其死罪!”
“司空切不可妇人之仁啊,这衣带诏是什么,是要害司空您啊,更何况还有传国玉玺一案,这已经足以说明天子与外戚要有所行动了!”郭嘉看司空如此犹豫,焦急万分,本来这次传国玉玺一案,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一网打尽,可没想到却被荀办成了现在这个结果,这让他心中甚为不满,想到董承以后还要留在太庙,随时都能与天子合谋,他就担忧不已,如果不尽早解决他们几人,那可是后患无穷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曹操有自己的考虑,就目前这些证据,除掉董承容易,可是造成内部的矛盾却事关重大,毕竟外部还有袁绍和刘澜的威胁,解决一个董承非常轻松,可是如果不能把牵扯其中的人一个个都找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话,那么只解决一个董承毫无意义,之前他没处理董承,是因为他要找天子身边的人,现在找到了王越,可是郭嘉的消息里,分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甚至还有好多人都隐藏在暗中,如果只动了董承,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已经明了,想要处理他,很容易,但那些人就会隐藏的更深,除非郭嘉有办法从他口中挖出这些人来,不然就必须要耐心,只要掌握了都是谁牵扯其中,那再动手不迟。”
如果容易找,早就找出来了,虽然从察觉王越那一刻,其实另一人就已经进入了郭嘉的视野,虽然不清楚此人确切的消息,可就从其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就已经把这个范围极大的缩小了,可就算是缩小,也对郭嘉和他的谍探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工作,进行了数月繁重的排查,最后才把目标确定在尚书台和光禄寺,但要从这两处找出那人,同样如大海捞针一般。
这个时候能帮助到他的,也就只要程昱了,他专门为此事前去拜访,后者看了他这几个月的调查结果,只是一眼,就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尚书、议郎,从这里找,肯定会有结果。”这两处是尚书台和光禄寺最闲的地方了,但又都有些权利,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因为清闲,所以才能够与王越一道出现在天子身边,虽然虎贲中郎将也隶属于光禄寺,但毕竟有守卫皇城的责任,所以王越出现在天子身边正常,但是其他人出现在皇帝身边,那可就不容易了。”
程昱的判断有一定的道理,甚至因为他的一番分析,郭嘉都打算直接从议郎中寻找,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更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不得补放弃这样的想法,可要从这两处几乎是没有定员的地方找到隐藏极深的那人,又谈何容易,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曹操始终不愿意动董承,因为这两处所谓的议郎和尚书,都不过就是一些喽罢了,就算是把他们全都罢免了也无妨,他要的是打老虎,而不是这些小鱼!
郭嘉知道,曹操是害怕这两处的主官掺和其中,尚书台乃是荀而光禄寺乃是光禄勋桓典,这二人荀不说,不仅是颍川的代表人物,更是整个兖州的代表人物,同样桓典不仅祖上乃是经学大师桓荣,关键他背后还代表着整个豫州士族集团,荀是他安排的人选,所以曹操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也知道他不可能干出害自己这样的事情来,那不仅对他自己甚至是家族乃至包括汉室都没有任何好处,但他害怕的是以桓典为代表的豫州士族集团。
因为张邈,受到牵连的兖州士族们对他积怨极深,如果桓典确定参与其中,那么为除后患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可关键是如果桓典并未参与其中,那他贸然动手,必然导致其与其背后的势力离心离德,在袁绍随时都可能大举南下之际,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动议郎甚至是虎贲等光禄勋下的朝官,曹操就不得不顾虑重重,而要动这些人,首先就必须要确定桓典没有掺和其中,那样他就好直接动手了,而如果桓典掺和其中,那他也就能够一网打尽,所以现在曹操之所以不动手,就是因为害怕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光禄勋参与其中。
这股力量,曹操还没有掌握到自己的手中,都是跟着献帝从长安逃出来的禁军和朝臣,曹操直接夺权,必须要考虑舆论。甚至他都觉得如果他是郭嘉,反而这件事情就简单了,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我管你桓典参与其中没有,直接拿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但他不行,除了自己三公的身为之外,还是不敢真的把氏族都给得罪光了。
现在他的目的只是三河氏族,把这帮自光武崛起,傲视天下的士卒彻底打压下去,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这些家族已经把持了大汉朝整整两百年,他们才是真正对曹操能够形成威胁的存在,反之兖州豫州这些士卒都是可要进行拉拢的,曹操就不相信,他们不愿意见到三河氏族倒下,由他们将其取代,而这才是曹操现在最为看重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曹操有自己的考虑,就目前这些证据,除掉董承容易,可是造成内部的矛盾却事关重大,毕竟外部还有袁绍和刘澜的威胁,解决一个董承非常轻松,可是如果不能把牵扯其中的人一个个都找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话,那么只解决一个董承毫无意义,之前他没处理董承,是因为他要找天子身边的人,现在找到了王越,可是郭嘉的消息里,分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甚至还有好多人都隐藏在暗中,如果只动了董承,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已经明了,想要处理他,很容易,但那些人就会隐藏的更深,除非郭嘉有办法从他口中挖出这些人来,不然就必须要耐心,只要掌握了都是谁牵扯其中,那再动手不迟。”
如果容易找,早就找出来了,虽然从察觉王越那一刻,其实另一人就已经进入了郭嘉的视野,虽然不清楚此人确切的消息,可就从其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就已经把这个范围极大的缩小了,可就算是缩小,也对郭嘉和他的谍探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工作,进行了数月繁重的排查,最后才把目标确定在尚书台和光禄寺,但要从这两处找出那人,同样如大海捞针一般。
这个时候能帮助到他的,也就只要程昱了,他专门为此事前去拜访,后者看了他这几个月的调查结果,只是一眼,就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尚书、议郎,从这里找,肯定会有结果。”这两处是尚书台和光禄寺最闲的地方了,但又都有些权利,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因为清闲,所以才能够与王越一道出现在天子身边,虽然虎贲中郎将也隶属于光禄寺,但毕竟有守卫皇城的责任,所以王越出现在天子身边正常,但是其他人出现在皇帝身边,那可就不容易了。”
程昱的判断有一定的道理,甚至因为他的一番分析,郭嘉都打算直接从议郎中寻找,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更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不得补放弃这样的想法,可要从这两处几乎是没有定员的地方找到隐藏极深的那人,又谈何容易,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曹操始终不愿意动董承,因为这两处所谓的议郎和尚书,都不过就是一些喽罢了,就算是把他们全都罢免了也无妨,他要的是打老虎,而不是这些小鱼!
郭嘉知道,曹操是害怕这两处的主官掺和其中,尚书台乃是荀而光禄寺乃是光禄勋桓典,这二人荀不说,不仅是颍川的代表人物,更是整个兖州的代表人物,同样桓典不仅祖上乃是经学大师桓荣,关键他背后还代表着整个豫州士族集团,荀是他安排的人选,所以曹操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也知道他不可能干出害自己这样的事情来,那不仅对他自己甚至是家族乃至包括汉室都没有任何好处,但他害怕的是以桓典为代表的豫州士族集团。
因为张邈,受到牵连的兖州士族们对他积怨极深,如果桓典确定参与其中,那么为除后患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可关键是如果桓典并未参与其中,那他贸然动手,必然导致其与其背后的势力离心离德,在袁绍随时都可能大举南下之际,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动议郎甚至是虎贲等光禄勋下的朝官,曹操就不得不顾虑重重,而要动这些人,首先就必须要确定桓典没有掺和其中,那样他就好直接动手了,而如果桓典掺和其中,那他也就能够一网打尽,所以现在曹操之所以不动手,就是因为害怕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光禄勋参与其中。
这股力量,曹操还没有掌握到自己的手中,都是跟着献帝从长安逃出来的禁军和朝臣,曹操直接夺权,必须要考虑舆论。甚至他都觉得如果他是郭嘉,反而这件事情就简单了,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我管你桓典参与其中没有,直接拿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但他不行,除了自己三公的身为之外,还是不敢真的把氏族都给得罪光了。
现在他的目的只是三河氏族,把这帮自光武崛起,傲视天下的士卒彻底打压下去,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这些家族已经把持了大汉朝整整两百年,他们才是真正对曹操能够形成威胁的存在,反之兖州豫州这些士卒都是可要进行拉拢的,曹操就不相信,他们不愿意见到三河氏族倒下,由他们将其取代,而这才是曹操现在最为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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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寿春之战(194)
有此一点,郭嘉相信不管那郗虑如何被曹操所器重,都难逃献帝心腹的可能,如果再选他出任光禄勋,那还不是又选出了一个危险人物来,而且因为他乃侍中出身,常伴天子左右,对天子绝对忠心无二,所以郭嘉觉得他并不合适接任光禄勋。
“侍中嘛,职责不就是随侍皇帝左右、以备咨询顾问?除此之外,同样还负有掌玺之则,更会在天子出行时持斩蛇剑陪乘,其他侍中则骑马在后随行。”曹操说着,郭嘉虽然已经完成了蜕变,但对于庙堂说白了他还是局外人,有些事情虽然旁观者清,可在庙堂之中,不在其中却又能难了解其中的本质,就好像此刻,他就认为能够陪着天子出行,甚至掌玺和持斩蛇剑陪乘就是受到天子的重视,其实不然,这只是侍中的职责所在,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大汉朝的天子对于侍中是又用又防,但这些未在其中的郭嘉显然并不清楚,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郗虑是持斩蛇剑陪乘呢还是骑马在后随行呢?”
“持斩蛇剑陪乘!”今日史阿传来消息时,着重说了此事,所以郭嘉才敢如此肯定。
“可这只能说明天子很重视他!”曹操笑了笑,一副不碍事的样子摆摆手,但却没有再多解释下去,毕竟他虽然出身名门,却没有机会像曹操这般从小言传身教的经历,所以有些秘辛,在民间是无人得知的,可在这些士卒家庭却是口耳相传。
自古以来,侍中因其天子近臣的特性,常伴随天子左右,所以发生了很多刺杀天子的事情,不管是先汉武帝朝,还是本朝章帝时期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自章帝朝郭举与后宫通,拔刀惊驾,也就是郭嘉的先人郭举服诛之后,侍中便被遣出宫外,自此之后侍中更是无旨不得入宫,甚至到了灵帝时期,连掌印玺与行玺的权利都被收回,除了奉旨入宫接受咨询顾问外,就只负责陪着天子一同出行。
这一切都是从章帝朝不断演变下来,几乎伺候的每一任天子对侍中即重视又不得不防备,但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包括献帝也一样,他有什么不懂宁肯去问王越也绝对不会召见侍中,而这一切则是郭嘉知晓却又不解的地方了,但曹操却非常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所以他才会在光禄勋的选择上更倾向于郗虑。
因为他的侍中身份,虽然看起来深受天子器重和赏识,可却时刻受到天子的防备,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会让天子小心警惕,从骨子里不信任他们,所以说侍中这个职位,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每一个出任侍中的朝官,却又不得不忽略的一点是,侍中作为晋升九卿的跳板,更具备优势,这也是这个职位的特性,让人又爱又恨。
所以每一个出任侍中的郗虑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期望着这一趟的到来,早点跳出火坑,而这些事情,郭嘉不清楚,曹操也不会说太多,毕竟需要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何况这事还与郭嘉有所牵连。
虽然他不解释,但是心里却非常清楚郭嘉对郗虑的分析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因为天子重视侍中郗虑再正常不过了,可如果说天子会把侍中当做心腹对待,那简直就是在胡扯,大汉朝的各位先帝们,包括现在的献帝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他们会把太监视为心腹,也绝对不会把侍中视为心腹,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的。
所以当郭嘉说今日持高祖斩蛇剑陪同出行的是郗虑时,曹操反而更加放心了,因为这一细节,在很多人看起来是天子对郗虑的重视,但因为侍中的特殊原因,恰恰说明了天子很害怕甚至极度防备着郗虑,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拉拢郗虑,正是因为看透了献帝的小心思,明白了他真正的用意之后,才会在这一刻彻底坚定了他重用郗虑的想法.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原因,仅仅只是因为郗虑除了被天子猜忌,才会被曹操所看重他的话,那曹操根本就不会考虑郗虑,他更多看重的还是他系豫州士卒的出身,因为这个身份是可要完美替代桓典,只有以豫州人去替换桓典,才能尽可能的让豫州士族们不会有任何顾虑。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当然还有调查隐藏在宫内或者是可要自由出入攻城的人,把他们找出来更关键,这一次曹操是打算永绝后患,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不然的话现在行动,十有**会打草惊蛇,既然不会得到什么太好的结果,为何不保持耐心,等着他们一个个自己冒头出来?
既然曹操已经决定了,那郭嘉也就只能接受,虽然最初他是很激动,甚至有一阵慌乱。但现在仔细想想,或许曹操的顾虑本身就是从大局出发,是自己太心急了,太想让曹公扫清一切危险进而大权独揽了,其实真的把献帝处死又能如何,现在司空已经把他架空了,他根本就不会对司空产生任何危险,但他好像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郭嘉能想到探丸郎的刺杀甚至是毒酒,天子难道就想不到?肯定能想到,可郭嘉就是不相信天子有这个胆子,因为当年董卓死后的兵祸,会让献帝收起这些小聪明。
献帝会不会收起这些小聪明还不得而知,就算真有这样的想法,想在严密防卫的司空府动手或平时护卫严密的出行时动手,又是痴人做梦,如果能真的有机可乘,天下想出掉司空的人太多了,也不会轮到他。
“对于取代桓典这件事情,也就止于此间房间了,出去之后绝对不可泄露半个字,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我还需要再考虑。”曹操不忘对其叮嘱一句,后者听到之后心中噗噗乱跳,这就是说嘛恒典被撤已经刻不容缓了,现在没有动他,只不过是要等一个恰当的时间,毕竟直接罢免恒典是不大可能,所以他需要考虑恒典从九卿下来之后,该如何安置他。
郭嘉不得不收起衣带诏的帛纸,有点扫兴,但曹公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只能执行,但是这些事情可以暂缓,可是王越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问道:“司空,王越已经脱逃多日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外松内紧,不发任何通缉告示吗?”
曹操笑着说,道:“一勇之夫,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我到巴不得他直接杀上门来,甚至是对我进行暗杀,可惜就算我给他这个机会,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曹操的意思很明显,对王越不需要大张旗鼓的通缉,这只会让他认定许都非常危险,反而把他逼走了,现在的办法就是要造成一片宽松的假象,让他觉得风头过了,只要他敢现身,到那时定让他走投无路,有家难回!”
“那董承呢,难道还让他继续留在太庙?郭嘉又一次请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能擅自做主,而是不能,必须要请示,尤其是在无法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之后就更得请示曹操,看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荀把董承贬去看守太庙,不仅没把他与天子隔开,反而还方便了二人暗中相见,还能够避开宫内的内线,这次是有史阿通风报信,可是二人说了些什么,却无从知晓,而下一次呢,可能连二人见面都会把所有人瞒过去,如果继续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那危险随时可能发生。”郭嘉沉吟着说,道:“不管是社稷还是太庙都不太合适,不如干脆让他去守毓秀台,毓秀台在外城,距离偏远,献帝只要去见董承,就肯定避不开他的眼线,反之太庙和社稷因为距离都城太近,献帝有太过办法瞒过众人出现到那里。”二人正说着,见夫人卞氏奉着药碗站在了门前,犹豫着向中堂内不断张望着,没有得到曹操的同意,虽然是正妻,卞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打扰。
外面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曹操的注意,看到他和手中的药盏,曹操点点头,示意他可有进来,郭嘉立即从曹操身边战起,退到下首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微低着头,老神在在,哪敢打量卞氏。
卞氏将药盏轻轻放在曹操面前后便欲退下,曹操叮嘱,道:“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再派人去把典韦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劳烦夫人,你出去之后,把今日凡是在这间房间周围出现过的不管是家丁还是仆役以及丫鬟和内眷,统统审一遍,如果发现有人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在,交给典韦。”
“啊。”卞氏显然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内眷……
他这正怀疑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随即就看到曹操脸色不善,知道事态紧急,立即点头,快速转身而去,而此时郭嘉才敢去看曹操,见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
郭嘉不得不收起衣带诏的帛纸,有点扫兴,但曹公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只能执行,但是这些事情可以暂缓,可是王越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问道:“司空,王越已经脱逃多日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外松内紧,不发任何通缉告示吗?”
曹操笑着说,道:“一勇之夫,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我到巴不得他直接杀上门来,甚至是对我进行暗杀,可惜就算我给他这个机会,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曹操的意思很明显,对王越不需要大张旗鼓的通缉,这只会让他认定许都非常危险,反而把他逼走了,现在的办法就是要造成一片宽松的假象,让他觉得风头过了,只要他敢现身,到那时定让他走投无路,有家难回!”
“那董承呢,难道还让他继续留在太庙?郭嘉又一次请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能擅自做主,而是不能,必须要请示,尤其是在无法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之后就更得请示曹操,看他的态度到底如何。”
“荀把董承贬去看守太庙,不仅没把他与天子隔开,反而还方便了二人暗中相见,还能够避开宫内的内线,这次是有史阿通风报信,可是二人说了些什么,却无从知晓,而下一次呢,可能连二人见面都会把所有人瞒过去,如果继续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那危险随时可能发生。”郭嘉沉吟着说,道:“不管是社稷还是太庙都不太合适,不如干脆让他去守毓秀台,毓秀台在外城,距离偏远,献帝只要去见董承,就肯定避不开他的眼线,反之太庙和社稷因为距离都城太近,献帝有太过办法瞒过众人出现到那里。”二人正说着,见夫人卞氏奉着药碗站在了门前,犹豫着向中堂内不断张望着,没有得到曹操的同意,虽然是正妻,卞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打扰。
外面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曹操的注意,看到他和手中的药盏,曹操点点头,示意他可有进来,郭嘉立即从曹操身边战起,退到下首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微低着头,老神在在,哪敢打量卞氏。
卞氏将药盏轻轻放在曹操面前后便欲退下,曹操叮嘱,道:“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再派人去把典韦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劳烦夫人,你出去之后,把今日凡是在这间房间周围出现过的不管是家丁还是仆役以及丫鬟和内眷,统统审一遍,如果发现有人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在,交给典韦。”
“啊。”卞氏显然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内眷……
他这正怀疑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随即就看到曹操脸色不善,知道事态紧急,立即点头,快速转身而去,而此时郭嘉才敢去看曹操,见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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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寿春之战(195)
刘澜返回了秣陵,当文丑在高邮集结部队,当许都曹操与外戚开始内斗的时刻,秣陵城内的文武没有人明白,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开疆拓土收复失地的时刻,为何刘澜反而回来了?
但是在广陵的武将们却明白,刘澜已经无需继续留在广陵,因为随着简雍返回之后,带来了与荆州签订的联合出兵交州的建议后,所有的重心必然将偏向九江,当然之后还要出兵交州,不过刘澜却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不是他不愿意帮刘表攻打交州,而是从荆南出兵是他所顾虑的,因为他有更好的建议,那就是在他拿下会稽之后,两路出击。
刘澜可不想最后拿下了交州还要全部交给刘表,他所希望的是与刘表平分交州,所以这件事情还会继续洽谈下去,但并不会造成借道荆南的不利,甚至刘澜还觉得刘表或许更乐见与自己瓜分交州,而不是独吞交州。
毕竟寿春的事就在眼前,如果曹操在寿春的问题上更坚决一点,也不会最后只拿下寿春北面的几个郡,可这些郡根本无法与寿春、合肥相提并论,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提早说清楚,到时候也不至于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带着修改后夹击交州的方案,简雍又去了荆州,而刘澜也就随即返回了秣陵,如今秣陵新城正在火热建设之中,打破了传统,拆毁了高墙为砌的坊墙,更趋向于宋代的街市。
这样的城市,终于让刘澜感受到了一些后市的感觉,虽然没有高楼林立,但比传统的城市更便捷方便,而且由于刘澜的强势,秣陵将会成为经济、文化的中心,当然厂房都会前牵走,留下的不过都是些手工业。
没有了入城税,更没有过税与住税,甚至连人头税都被取消,收取商业税的商曹办事处设立在各个城门口,只要有交易后的交税的凭据,便能够随意出入城门,这个随意,不仅仅是在秣陵,更是在刘澜所控制的所有郡县内,不再像以前,每到一个郡,甚至是每到一个县,商人们就要被征收高昂的过税和住税,假如是从秣陵到右北平购买货物再返回的话,那这一路层层盘剥下来,商人们最后想不亏都难,当然为了确保自身保本,那就只能提高价格,所以最后吃亏的还是普通百姓。
但刘澜的措施,虽然只是在他的治下,却吸引了为数众多的商贩而来,而且因为刘澜极大提高了商贩的身份,取消了传统户籍,没有了商籍这一被受到歧视的制度而是把向来被人看不起的商人和工人全部纳入民籍,秣陵城内的商人也变得比以往多起来,这可极大缓解了物价,以往北方的一些皮草,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但现在只要家里有些余财,买鞋皮草穿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毕竟以往要用十枚金饼才能买到的皮草,现在居然只需要十枚银饼。
随着商业的发达,尤其是刘澜将青徐百姓迁徙而来,使得秣陵城瞬间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县的规模,当然比之邺城这样的都会城市甚至是当年雒阳的大型城市还小的多,不过如今的秣陵城,说白了只是扩大了秣陵旧城的结果,把一座中县变成了大县,可是在刘澜的构想之中,秣陵城还要扩大,从摄山到秦淮河,这都是未来城市的一部分,当然现在刘澜的资金还造不出来,可是他相信用五到十年的时间,他一定会建设一座他理想中的城市出来。
至于争论中是否需要城墙保护,刘澜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意见,虽然所有人都在反对,甚至到最后连刘澜也都犹豫了,毕竟这么大的城市,没有了城墙的保护,实在是太危险了,只怕没有人真的敢让自己住在这样的城市之中。
毕竟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想要改变并不容易,对此刘澜也就不再坚持,只是保留自己的意见,而城墙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开始兴建起来,而此行刘澜返回秣陵之后,虽然是先逛了一圈如今的秣陵城,但第二日却直接在甄豫的陪同下视察了正在建设的城区。
如今在秣陵主城东南方向已经在经过一年多的建设之下正式完工,因为这里是刘澜划出的文化街,除了充斥着大量的各类学校外,就要数期间刘澜着重提议新建而起的一座占地极大的孔庙最为隐忍瞩目了,可以说随着这座孔庙的建设完成之后,它的存在瞬间变成了东南区域的地标性建筑,为此刘澜甚至还专门在进入东南街正道前立起了一块牌坊,上门更是由他亲笔提下了秣陵夫子庙三个烫金大字。
当然刘澜一开始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更希望把秣陵这个名字改一下,不论是建业还是南京都成,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因为现在还不是为秣陵改名的最佳时间,因为一旦用了这两个名字,无异于对世人宣布他的野心,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而在夫子庙内,最热闹的可就是原郑玄高徒们新建的郑学了,虽然刘澜给了他们一个庠序的名额,但是这帮人却借着郑小同势,甚至自诩他们就是秣陵城的太学,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学子,最好的无疑是清议了,他们在这里,每日里除了学习郑学之外,那就是高谈阔论了,尤其是最近许都发生逮捕清议学子的事情,虽然最后都被放了,但曹操在他们眼中那就变成了屠夫和宦党余孽了。
听着里面人声鼎沸,远不是不远处医学等地方那般安静,刘澜在甄豫、张昭以及丹阳太守孙邵、秣陵县令甄俨的陪同下循着声就来到了一座高大的立门之前,一水的青砖,都是从马鞍山砖厂出品,其品质自不用说,因为他的前身就是青州砖厂,因为当年改建沛县便有了交集,之后更是因为沛县改制,给工商提供了大量的机会和提高了待遇,所以便借此机会搬迁到了沛县,而这一次刘澜南下,砖厂也就直接跟了过来,对他们来说,已经尝到好处,继续留下来,他们可是都听说了当年吕布进入丰县之后,全盘取消了刘澜的改制后那些工商的情况,所以亦无妨的跟着刘澜来到了秣陵,当然在搬迁前往马鞍山时还是不太愿意的,可是在给予三年免税的政策下,巨大的吸引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是根本无需任何考虑的,连半天都没用,就开始了搬迁。
脚下青砖,正门则是红柱牌坊,其上同样写了四个烫金大字:秣陵郑学。
郑学的祭酒是谁刘澜不清楚,他现在也没工夫搭理这些事情,教育很重要他当然清楚,可是在连纸张都不能大规模生产的前提下,所谓的郑学也好还是其他的庠序也吧,都不过是氏族和寒门子弟才能进入的,对于百姓尤其是普通百姓来说,根本就是做梦,所以只有先普及了纸张,可以大规模生产书籍之后,才是刘澜真正推广教育之时。
当然他要推广的教育,绝对不之时儒家传统教育,更不会是经过郑玄改良后的郑玄,所以他只是想来看看最近郑学的清议都在关注些什么,而不会去关注这里的教学如何,他大步进入了郑学,没有人阻拦这些明显不像学子的人,甚至还对他们这些慕名而来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往里走了几步,来来往往的学子便多了起来,不过都是快步向一个方向而去,不用问,因为那里的声音最为嘈杂,想也不用想,东边一定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论,而当刘澜一行抵达之后,便终于看到了此刻正在高台之上意气风发的男子。
看到他的一刻,连刘澜自己都大吃一惊,因为台上之人刘澜认识,此人名叫许汜,是被俘获的吕布众多帐下中的一员,不过他是文职,在吕布身边乃从事中郎一职,而到了刘澜身边,刘澜也依然让他在身边做了从事中郎,只是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爱打小报告,而这小报告甚至还打到了陈登的头上,从其言谈之中,刘澜听到他对陈登非常的不满,虽然不知道二人因何结缘,可他也不想天天去处理他二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所以就免去了他的职位,给予了他自由,可偏生他居然并没有离开秣陵,反而从周围激动的学生口中听了到,这人现在居然是郑学之中的博士。
看到刘澜的反应,身边的张昭便讲起了一些关于许汜的消息,而当他听到许汜善郑学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留在郑学里教书育人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人小肚鸡肠,甚至喜欢搬弄是非,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教书育人却让此刻的刘澜有些怀疑,果不其然,很快真正的麻烦出现了。
听着里面人声鼎沸,远不是不远处医学等地方那般安静,刘澜在甄豫、张昭以及丹阳太守孙邵、秣陵县令甄俨的陪同下循着声就来到了一座高大的立门之前,一水的青砖,都是从马鞍山砖厂出品,其品质自不用说,因为他的前身就是青州砖厂,因为当年改建沛县便有了交集,之后更是因为沛县改制,给工商提供了大量的机会和提高了待遇,所以便借此机会搬迁到了沛县,而这一次刘澜南下,砖厂也就直接跟了过来,对他们来说,已经尝到好处,继续留下来,他们可是都听说了当年吕布进入丰县之后,全盘取消了刘澜的改制后那些工商的情况,所以亦无妨的跟着刘澜来到了秣陵,当然在搬迁前往马鞍山时还是不太愿意的,可是在给予三年免税的政策下,巨大的吸引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是根本无需任何考虑的,连半天都没用,就开始了搬迁。
脚下青砖,正门则是红柱牌坊,其上同样写了四个烫金大字:秣陵郑学。
郑学的祭酒是谁刘澜不清楚,他现在也没工夫搭理这些事情,教育很重要他当然清楚,可是在连纸张都不能大规模生产的前提下,所谓的郑学也好还是其他的庠序也吧,都不过是氏族和寒门子弟才能进入的,对于百姓尤其是普通百姓来说,根本就是做梦,所以只有先普及了纸张,可以大规模生产书籍之后,才是刘澜真正推广教育之时。
当然他要推广的教育,绝对不之时儒家传统教育,更不会是经过郑玄改良后的郑玄,所以他只是想来看看最近郑学的清议都在关注些什么,而不会去关注这里的教学如何,他大步进入了郑学,没有人阻拦这些明显不像学子的人,甚至还对他们这些慕名而来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往里走了几步,来来往往的学子便多了起来,不过都是快步向一个方向而去,不用问,因为那里的声音最为嘈杂,想也不用想,东边一定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论,而当刘澜一行抵达之后,便终于看到了此刻正在高台之上意气风发的男子。
看到他的一刻,连刘澜自己都大吃一惊,因为台上之人刘澜认识,此人名叫许汜,是被俘获的吕布众多帐下中的一员,不过他是文职,在吕布身边乃从事中郎一职,而到了刘澜身边,刘澜也依然让他在身边做了从事中郎,只是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爱打小报告,而这小报告甚至还打到了陈登的头上,从其言谈之中,刘澜听到他对陈登非常的不满,虽然不知道二人因何结缘,可他也不想天天去处理他二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所以就免去了他的职位,给予了他自由,可偏生他居然并没有离开秣陵,反而从周围激动的学生口中听了到,这人现在居然是郑学之中的博士。
看到刘澜的反应,身边的张昭便讲起了一些关于许汜的消息,而当他听到许汜善郑学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留在郑学里教书育人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人小肚鸡肠,甚至喜欢搬弄是非,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教书育人却让此刻的刘澜有些怀疑,果不其然,很快真正的麻烦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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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寿春之战(196)
“那一年的冀州天降暴雨,那一年黄河洪水泛滥,沿岸几十万户人家被淹,死者数以万计,然而发生这么大的灾情,把持朝政的宦党却不想着如何赈济灾民,反而瞒着天子,好似天下仍然是一副河清海晏盛世之假象。
太学生们面对灾情,面对那些凄惨的难民再也无法容忍了,他们开始通过在雒阳的影响力把真相传递出去,传遍雒阳大街小巷,果然,宦党再也掩不住黄河水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子的耳中,天子立即下旨赈济灾民,同时派遣了朱穆将军前往冀州,出任刺史,因为到这个时候,天子也明白,出现欺上瞒下的情况,冀州那边定有隐情,所以他让朱穆一定要查清黄河决堤的真实原因,要看看这里边到底有没有人渎职!
朱穆虽未文士,可任官却是因梁冀之令反而去掌管了军师,正因为掌过兵,他在抵达冀州之后,自然就要以雷霆手段来处理冀州水患,所谓慈不掌兵,既然天子亲自点将,他就必须要有所交代,势必要一查到底,至于庙堂之上的权力斗争从来就不是他的战场。
所以当他抵达冀州之后,一边安排救灾,一边彻查水患的原因,毕竟河坊堤坝年年都要翻修,而且发生水患处,更是花费巨大,可是最后花费无数国帑的堤坝却因为一场暴雨而坍塌,百姓们搞不懂,太学生们想不通,连他自己和天子也都心生疑惑。
这一查当真是不得了,从上到下,两任刺史、一任郡守、十余位县令,大大小小上百名属官小吏都牵扯到这件灵帝朝最大的贪腐案件中。
嗅到危险的涉案人员,几乎在朱穆抵达冀州的当天就挂印跑了,光县令就跑了五位,至于其他小吏那就更多了,一时间连赈灾都变得混乱,他不得不临时招募文吏负责救灾,同时派人抓捕,凡是没有跑但牵扯其中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而跑掉的更是开始通缉,一时之间邺城的监狱人满为患。
朱穆是武人,向来遵循的一个道理就是慈不掌兵,如果换作文职官员过来,最多是抓大放小,对上能较差,对下可交代,不会把牵扯面扩大,可是面对几十万受灾百姓的苦难,面对上万失踪淹死的百姓,无数破碎的家庭,朱穆这一次不管阻力有多大,他都要举起手中的屠刀。
当然他不会不审不问,完善的汉律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必须要厘清责任,罪大恶极者直接杀,次一级的秋后问斩,反正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可是因为涉案人员太多,责任认证有难度,所以他一直没有最后宣判。
也就在他打算为民伸冤,但只是举起屠刀,引而不发之时,前两任冀州刺史在得知了朱穆在冀州的举动后,吓得立刻从雒阳传书到冀州,或明或暗希望他不要扩大牵连,也就是说查到目前为止就行了,不必继续调查下去了,不然一定会造成冀州的动乱。
两位前任刺史慌了,威胁加利诱,而另外掺和到修筑堤坝的三名宦官也怕了,这三人祖籍都乃冀州人氏,借着在宫内掌权,便与前两任刺史暗中为家人牟利,而比起两任刺史不希望扩大调查范围,这三位宦官到客气的多,虽然是和朱穆套近乎,可说白了还是希望能够关照下他们的宗族势力,不要把他们牵扯到这次水患之中,尽快从监牢之中放了。
看到这五封前后而来的拜帖,朱穆一声冷笑,不仅没有给他们五人回书,甚至直接将这些拜帖都退了回去,朱穆本来就是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之人,再加上祖上乃尚书令朱晖,在南阳氏族中朱家之盛也是冠绝一时,所以他有底气拒绝这些人说清,更何况他到冀州,还是受到了天子的器重,自然要按照天子的嘱咐,把冀州的问题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他也不怕宦官给他下绊子。
可是朱穆千算万算都忘记一点,恒帝因为借助诛除奸贼梁冀之后,对宦官深信不疑,而这也是因为大汉朝的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当氏族外戚权势大时,天子会借助宦官,而当宦官权势大时,天子又会借助外戚与氏族之手将其铲除,所以这个平衡是绝对不能被打破的,可是现在朱穆再做的事情几乎是同时对氏族与宦官下手,这就让他在庙堂之上无法得到更多的支持。
在天子的心里,冀州水灾他是要查,可是绝不是朱穆这么个查法,这完全不是天子的初衷,毕竟牵扯这么多人的大案,所谓法不责众,只抓首恶就行,但是朱穆这么一鲁莽的决定,势必会让天子退缩,因为这就是帝王心术,天子不但不会再去处罚他们,反而还会饶恕他们以达到邀买人心的效果。
可是天子的命令还没有抵达,朱穆终于落下了屠刀,当然这里面更多的还是因为害怕而自杀者,但不管是被处死还是被杀,朱穆对此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自绝于皇上、自绝于朝廷’,这样一来原本是他要杀人便成了背后的天子要杀人,而偏偏这个时候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成为了一切的爆发点,那就是赵忠之父。
赵忠之父并没有牵扯其中,可是他偏巧不巧在冀州下暴雨的时候死了,生老病死本来是最正常的事情,可偏偏赵家居然在眼里向来不揉沙子的朱穆面前逾规了,居然敢斗胆穿着玉衣入殓。
这可是僭越的重罪!
按照大汉朝的礼制,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在死后享受这一殊荣,可赵家却敢如此斗胆,这是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冀州刺史和皇室放在眼里啊,本来世家与宦党一直互相攻讦,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不管出于哪个角度,朱穆都没又容情的可能,所以愤怒的朱穆亲自对赵家动手,为此他更是将赵忠父亲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陈尸示众。
而朱穆既然抓到了宦党的把柄,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如果只是针对赵忠已死的父亲,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他真正的目的是整个赵忠的家族,以及皇宫内的赵忠,所以赵忠家族便倒霉了。。
可要对赵忠家族下手,自然要找个动手的借口,而朱穆的借口自然是因为赵忠他爹是不可能在生前就穿上玉衣,肯定是赵忠家人给他穿着玉衣入殓的,他就用了这么一个借口,直接就下令捉拿了赵忠所有家人,甚至连奴仆都没有放过。
本来如今庙堂之上的风头就已经转向了,每日里氏族外戚都是上表参奏朱穆的,而随着朱穆对赵忠动手,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忠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可偏生这个时候,朱穆的奏表也到了,他狠狠的参了赵忠一本,并把赵忠首肯其父身穿玉衣入殓一事办成了铁案,希望天子立即逮捕赵忠。
这个时候,就要看天子更向着谁了,如果这个时候天子同意了朱穆,那么赵忠必死无疑,反之如果天子偏向了赵忠,那么本就对朱穆在冀州所为不满的天子自然会借此事将其招回来。
赵忠害怕的跪在了恒帝面前,看着天子怒气冲冲的把奏本丢在他的脸上,他吓得魂飞天外,可是在眼下的冀州乱局中,桓帝在权衡了利弊之后,伸出一根手指,赵忠猜不透天子的心思,可他却知道这是帝王之指,而天子毫不犹豫地倒向了自己,这代表了什么?
赵忠心思活络了起来,而桓帝在铲除梁冀时如果不是借助了这些太监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为此他更是封赵忠为都乡侯,所以天子是懂得报恩的人,如果没有他们,那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可能早就和质帝一样被梁冀害死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要安抚冀州,更要邀买冀州百官人心,同时在宫内,他更要让这些宦官们清楚,只要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那么他就会护着你们,可如果有二心,那么他也绝对不会手软,没有了自己的保护,这些氏族可以轻易的处死你以及你背后的家族!
于是,当冀州百姓,当太学学子口中高呼青天,盼着赵忠家人被押解京中与赵忠一道处死的天下百姓最终等来的囚车并不是赵忠家属,而是刚到了冀州不到两个月就平息了水患的刺史朱穆。
犯下僭越之罪的人平安无事,反而是救济灾民、平复水患以及反对僭越的人却被锒铛下狱,桓帝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夏天破坏了东汉朝由来已久的王朝礼制规则,但真正的动乱正在发酵。
天下的百姓不答应,太学的士子不答应,那些正直的朝官大儒高呼冤枉,冀州百姓哭着喊着给他们心中爱戴的青天刺史送行,押解的官兵拦都拦不住,他们一路相送,就算朱穆在囚车里戴着重枷,也让他的情绪变得无比激动,他流着泪大喊着让百姓们回去,但没有任何意义,百姓们就是觉得刺史是被冤枉的,是被宦党陷害的,他们要陪同刺史入京,要到皇城脚下为刺史鸣怨。
很多人因为拥挤倒在了道路的两旁,不少人大喊着刺史放心,我们就算是爬也要爬到雒阳,朱穆感动,流下了热泪,他不怕死,可这一刻他比谁都怕死。
眼见着百姓越聚越多,押送朱穆的禁军担忧了起来,为其打开了重枷和囚车,希望他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再上路,他们也不怕朱穆跑,因为连他们也都知道,朱穆是被冤枉的,只要回到雒阳,必定能够被平反,反之如果朱穆真借此逃跑,那不仅是他还有他后面的南阳朱家,就彻底的完了。
朱穆走下囚车,站在百姓面前,看着百姓相继跪倒,他也在激动之下跪在了百姓的面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一瞬间,这一跪又能算的了什么?
冀州的万人相送,说明了朱穆在百姓心中的分量,说明了他多么受到百姓的爱戴,可同时,在京师雒阳,在太学中,已经成为太学学生领袖很久的刘陶却发起了一场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清议。
以往,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领着上万太学生“清议”,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辩论赛经历多年的传承,已经使得太学几乎每一名学子个个口若悬河,出口成章,他们能够迅速的引经据典,将经文投射到当前的政事国事上来,或为之忧,或为之悲。全情投入,为一个王朝那些影影绰绰的政界传闻奉献出自己的政治观点和想法。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再为此而激辩,他们群情激奋,开始了为朱穆喊冤,可是喊冤有意义吗,没有,经过几天的努力,刘陶分明感受到了他们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坐而论道或许只是被当权者当作一件新生的学术交流,可是这样大规模的抗议,却绝对不被允许,而天子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抗议就去妥协,所以他们要表达出自己的心声,继续这样清议没有任何的意义,必须要真正的行动起来,可是又该怎么去行动呢?
终于在冀州百姓送行这件事情上,找到了灵感,而太学学子们也自发的组织了起来,一场古代的也是大汉朝最大规模学潮爆发了。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再为此而激辩,他们群情激奋,开始了为朱穆喊冤,可是喊冤有意义吗,没有,经过几天的努力,刘陶分明感受到了他们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坐而论道或许只是被当权者当作一件新生的学术交流,可是这样大规模的抗议,却绝对不被允许,而天子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抗议就去妥协,所以他们要表达出自己的心声,继续这样清议没有任何的意义,必须要真正的行动起来,可是又该怎么去行动呢?
终于在冀州百姓送行这件事情上,找到了灵感,而太学学子们也自发的组织了起来,一场古代的也是大汉朝最大规模学潮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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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寿春之战(197)
桓帝彻底震怒了!
以前他所下达的政令出不了宫,那是因为有跋扈将军梁冀,好不容易将其剪除了,大权在握了,结果这又冒出些太学生出来反对,再说了,大汉朝的行政命令什么时候轮到这帮奶毛都没有长齐的太学生做主了?
看着手中的请愿书,桓帝直接撕了个稀巴烂,可是这并不能真正解决太学生的请愿,虽然在冀州的问题上,朱穆失去了氏族的鼎立支持,可是冀州水患因为灵帝的命令抵达之后已经彻底解决,现在的矛头已经从冀州水患转向了赵忠,而在对宦党这件事情上,氏族又再一次站在了朱穆的身边。
当然最初还是那些在冀州水患相对中立,平时更为正直的官员站了出来,而随着他们的不断出现,声援太学生的官员变得越来越多,甚至这些士大夫们居然走上街头,来到皇宫前和太学生一起呼喊口号释放朱穆,铲除赵忠的口号,以此来胁迫桓帝,甚至还喊出了让天子小心中官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
对于天子来说,宦党绝对不会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的,因为他们都是武根之人,就算窃取王权,也不可能传给后代子孙,更何况他们手中的权利,乃是他所给予,而他能给与他们手中的权利,自然也能够收回,可是当这些士大夫们喊出这样的话后,恒帝只是冷冷一笑,因为对天子自己而言,真正能够威胁到他权柄的,不是这些宦官,反而是外戚是这些喊着口号正在威胁他的士大夫们!
虽然恒帝对士大夫和太学生的口号嗤之以鼻,但他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并且深信不疑的认为这次请愿,乃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不然的话,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聚集了如此多的太学生,关键是一下子居然冒出了这么多的官员。
所以他敢确信,这一次一定是有人在某后操纵,不然的话不可能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的官员,而这些官员所代表的那可是他们背后的士大夫集团,乃至于氏族集团。
可以说正是因为这次事件,真正揭开了氏族与宦党之间的矛盾,让原本的双方从暗地里的争斗转向了台面之上,两党从此以后不在有任何顾虑,清洗与反清洗成为了今后十几年的主流,而这无疑为大汉朝走向衰亡埋下了伏笔,只是当时没有人会知晓,就算是刘澜在哪个年代,也根本不会知晓这看起来好像普通的一件案件居然会如此影响深远。
士大夫们的鲁莽举动,让桓帝感受到了压力与威胁,也让他彻底认清了氏族的威胁有多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恒帝很自然的就倒向了宦官们。
面对天子的不理睬,太学生们的游行示威人数聚集的越来越多,而这时有太学生居然提出了一个妥协的方案,希望能够代替朱穆发配,要替他顶罪,这算什么,这不是让天子把汉律当儿戏吗,天子自然而然再一次拒绝了太学生们的请愿,在太学生们几次三番的忍让下,没想到天子还如此强硬,太学生们也都变得群情激奋起来,可是他们也看出来了,任何的威胁都无法让天子妥协,这个时候他们想到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静坐绝食,太学生们行动了起来,可士大夫们却退缩了,当然还是象征性的留下些年轻的官员与太学生们一同静坐绝食。
来硬的,桓帝自然不怕,他也绝对不会屈服,可是太学生们换成绝食静坐请愿,而且每天都会有官员、太学生饿昏倒下,这一下终于让桓帝有点担忧起来,他从来都把自己标榜为圣君,可是如果真要饿死人,那么史家的笔刀会如何去写他,他在青史之上会变成怎样的一副丑陋面孔。
桓帝屈服了,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屈服了,可是让他全盘接受,彻底妥协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样的屈服也就有了先决的条件,在此基础上,桓帝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在氏族与宦党之间搞了个他认为的所谓平衡,虽然他妥协了,不在发配朱穆到边地服苦役,但是想让他官复原职回冀州那同样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被彻底的贬为了平民,没有了官职同样也失去了爵位。
被免官的现象,在汉代其实是非常普遍的,甚至发生个天灾**,三公们也要因此负责请辞,但就算请辞,也不会离开雒阳返回原籍,因为不久之后,还会被启用,可是这一回,朱穆却被勒令三日之内必须离开雒阳,返回南阳。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朱穆还能留在雒阳,那么桓帝随时都会再次启用他,就算桓帝想不到,但在需要的时候,世祖们还会在天子用人之际再次向天子推荐,可是这一回他一旦回到原籍,那么就彻底的远离了政治中心,桓帝就算能想到他,氏族就算推荐他,也会因为他在原籍而放弃,彻底失去了官复原职的希望。
朱穆事件经过了半年多的发酵后终于以天子被迫妥协这样看起来的胜利结束了,太学生和氏族们取得了一次不痛不痒的胜利,甚至在太学生们眼里,这根本就谈不上是什么胜利,因为朱穆最终还是被宦党赶回了老家,而赵忠居然只是爵位降了一等,从都乡侯便贬为了关内侯,可是这一次相对于太学生们,对于氏族们来说无疑是一次胜利,原本联手的双方一方高兴已经在庆祝了这一次的胜利,对宦党的打击,而另一方却黯然神伤,为没能保住朱穆的官职而觉得自己的无能。
确实,在天子的眼中,太学生们是卑微的,这一次如果没有朝官牵扯其中,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们绝食请愿,天子根本就不会妥协,但是这一次的妥协,并不等于以后他还会妥协,因为不管到了何时何地,在他的眼里,太学生们的力量是卑微的,几可忽略不计。
而这也是此时的太学生们都感受到的现实,虽然他们心有不甘,却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
这是宦党与氏族第一次正面的交锋,这也是宦党与氏族矛盾第一次摆在台面上真正的较量,当然这一次也是太学生们从太学走向天下,被世人所熟知的一年,虽然当时太学生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却向世人们展示了他们,从此天下间都清楚了,原来在雒阳,还有着这么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就在太学生走进世人眼中,就在宦党与氏族矛盾公开化后的六年后,又一次太学生的抗议发生了,而这一次已经不在是第一回的太学生领袖刘陶发起,因为他已经出任了地方官,一县县令,京兆尹,以他的才华这样的任免肯定是屈才的,最不济也该是司隶校尉,但因为太学生的抗议,这样的任免也足以让世人觉得桓帝宽宏大量,没有与刘陶计较。
可是很少有人会知晓,当年参与过朱穆事件的太学生们,很少有弊刘陶官职更高的,而刘澜能在京城当京兆尹,却又表现出天子对其的信任。
当然真实的情况却是当朱穆事件结束,当一切平息之后,桓帝开始了调查,首先自然是首恶刘陶,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刘陶居然是宗室,乃是天子的远房亲戚济北贞王刘勃的后裔。
宗室子弟在大汉朝那可就太多了,可是这刘陶却可以说与他属于‘近亲’了,所以不管出于哪个角度,桓帝都不可能真的拿他祭刀,为此他甚至还专程派人把刘陶招到了宫里,一夜长谈,朱穆便从太学领袖,变成了天子的心腹重臣,而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刘陶也没有让桓帝失望,他的迅速成长为桓帝觉得他日后不仅能够治理好雒阳,就算是日后位列三公也是完全有这个能力的。
可刘陶却不知道,因为自己当年的鲁莽,他一句成为了所有进入太学的学生们的心中偶像,所有太学生们都希望能够像他一样,用自己的微薄力量去改变,去对抗强权,去为真理伸张正义。
太学生们从最初学术上的清议交流逐渐变成了对时政发表各自的见解,一直到六年之后,而这一次的太学生领袖则是一位名为张凤的太学生,他和当年的刘陶一样,青春而激情,热情洋溢,受到了太学生们的推崇,在他振臂一呼之后,太学生们便齐齐聚集在他身边,跟着他们再一次在皇宫前聚集,这一次他们要呼唤真正的正义,要为太学生们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而这一次的示威,说起来还是因为名将皇甫规受了不公,皇甫规在平定羌乱的战斗中为有功的边将请功,这本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论功行赏,走到哪都说得通,可是谁又能想到在皇帝派宦官前去封赏之际,宦官们却腆着脸讨要所谓的彩头。
边将们升官发财,自然也不在乎这些,几两黄金连眼睛都不会眨,可谁想到宦党看着还不到巴掌大的金子直接就黑了脸,打发要饭子呢?宦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破口大骂,甚至还威胁必须要掏一千两黄金才行,甚至还很不爽的说什么今天天子能封赏你们这些武夫,明天他们就能让天子贬你们为百姓!
这已经不仅仅是**裸的索贿那么简单了,而是威胁,这要是对别人可能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这些在凉州边地的将领们都是冲动莽撞杀人不眨眼的武夫,齐齐眼中喷火看向了皇甫规,毕竟是在大营里,就算是冲动,可是皇甫规的军规却森严,所以他们这个时候只能向皇甫规求助。
而皇甫规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当即就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莫说是将领们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能,他都咽不下,而且这可不只是跟他的偏将和校尉们索贿,这其中还包括他在内,都是要掏这一千两黄金的,这口恶气,皇甫规将军绝不会忍,毅然拒绝了宦官们的无力要求,甚至还放出狠话,宁肯被免职也不会妥协。
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宦党早就权势滔天,宦官们在皇甫规面前吃了苦头,冷笑一声走着瞧便回离开了凉州,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当大家都快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道圣旨终于再次抵达凉州,皇甫规因为拒绝了宦党的威胁与索贿被宦党诬陷,被陷害入狱。
而牢狱正是那进入之后都会被剥一层皮的北寺狱。
当皇甫规被抓进北寺狱,当皇甫规因拒绝宦党索贿这样的无力要求受尽了宦党的酷刑而朝官们却无能为力时,太学生们在经过了多日的发酵之后,终于再一次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请愿活动。
而这一次的请愿,与前一次几乎一样,当然这一回加入的官员却更多,太学生们再一次与氏族联手,这一次他们把矛头再一次对准了宦官集团,而在经过上一次处理这样请愿事件的桓帝,此时此刻也有了经验,毕竟情况在他眼中和上一次大同小异,所以皇甫规很快就被释放出狱,但随即就和朱穆一样被赶回了老家狱。
而牢狱正是那进入之后都会被剥一层皮的北寺狱。
当皇甫规被抓进北寺狱,当皇甫规因拒绝宦党索贿这样的无力要求受尽了宦党的酷刑而朝官们却无能为力时,太学生们在经过了多日的发酵之后,终于再一次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请愿活动。
而这一次的请愿,与前一次几乎一样,当然这一回加入的官员却更多,太学生们再一次与氏族联手,这一次他们把矛头再一次对准了宦官集团,而在经过上一次处理这样请愿事件的桓帝,此时此刻也有了经验,毕竟情况在他眼中和上一次大同小异,所以皇甫规很快就被释放出狱,但随即就和朱穆一样被赶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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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寿春之战(198)
其实故事讲到这里,后面的故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当然除了刘澜,第一次党锢开始,也是天子借宦党集团首次对对氏族集团的一次巨大打击,而对于郑学学子也终于明白了许汜讲了这么一个很久远的故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了,他眼中大汉朝的败亡,不是黄巾之乱也不是讨董之战,而是桓帝的第一次党锢。
党锢的牵扯范围太广了,对氏族集团的打击是空前的,如果这个时期的大汉朝可以形容是从壮男正走向暮年的话,那么第一次党锢则是这位走过了一百五十年的大汉朝终于患上了疾病,而到了灵帝发动的第二次党锢时,大汉朝其实已经就只剩下了一口气。
好在他的生命力一直很顽强,就算是黄巾之乱,但这口气始终吊着,直到灵帝之死,少帝继位,没有了灵帝震慑各方,双方之间的仇怨终于爆发,火并之后,宦党与外戚从此走向灭亡,而董卓的入京,大汉朝彻底走向了灭亡。
当然,随着在场郑学学子的深入论辩后,刘澜对恒帝到灵帝这一段历史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当然这其中另一名博士许勋则又有着不同的意见,这是一名来自荆州的郑学博士,而他对于大汉朝的衰亡也有着自己独到见解。
就好像现在,他始终都在强调一点,大汉朝有过好几次机会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力挽狂澜,说到这里,最让刘澜奇怪的居然是再场所有人都开始纷纷诅咒已经死去多时的皇甫嵩。
其实之前讲到皇甫规的时候刘澜就发现了,学子们好像对皇甫家的态度不是很好,按道理皇甫家族可不是马家,当年大儒马融按照差点害死了郑玄,马家可是被关东的学子们骂了将近三十多年了,到现在马家后人都被这帮郑学学子所不屑。
可是皇甫家不一样啊,没得罪过郑玄,也没的罪过郑学,更没有与郑学有过学术上的冲突,可为什么皇甫嵩以及皇甫家会如此不受郑学学子待见?难道同样是关西世家的原因,可如果只是关东与关西的原因,那郑学里也不可能见到关西的学子才对,可不管是以往的郑玄还是现在的郑学,都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这里面的可就有太多隐秘值得挖掘了。
当然根本就不会给他挖掘的机会,因为很快刘澜就明白了为何郑学会如此看不上皇甫嵩,对许汜来讲,大汉朝走到今天的原因是因为桓帝的第一次党锢,很有道理,但是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立场自然也各不相同,在他说完之后,还是有着很多人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把大汉朝的衰败依旧算在了黄巾和董卓,但是在说道董卓时,自然而然的就带出了皇甫嵩。
刘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甫嵩不受待见甚至还被骂做是导致大汉朝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了,因为不管是两次党锢还是外戚与宦党的覆灭,甚至是黄巾和董卓,这些原因全部加起来,大汉朝还有着翻身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在当时在很多人看来那就是大汉朝的军队,那支战无不胜的北军尚在,很多人都会习惯性的去说那些客观的因素,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在痛骂着皇甫嵩,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皇权是绝对不可能旁落,大汉朝和天子也绝对不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像现在许都发送的事情,会出现吗,太学生可能被抓吗?曹操有胆量觊觎传国玉玺吗?都不会,而造成这一切原因的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嵩,虽然很多人都清楚,大汉朝这百年间,一直是在外戚与宦党的互相倾轧中一直向前走,天子在这两大势力集团左右摇摆,每每一方势大就会借助另一方势力进行打压,以此来保证大汉朝的政权,但是当外戚和宦党彻底被消灭之后,在政治上,天子就直面支持外戚的氏族集团,再没有宦党的压力之下,而不管是董卓还是李催郭汜甚至是曹操自己在内,都没有成功顶替外戚与宦党集团,而这无疑是如今没有人再看好大汉朝还可以被匡扶的关键,或许在场所有人都希望大汉朝能够恢复往昔,但所有人却又必须接受现实。
甚至连刘澜自己也清楚,他们这些人里很多人都瞧不上自己,但这就是现实,他们在选择与妥协中只能面对现实,无法改变,但并不等于他们会把这样的愤怒发泄在导致眼下局面的皇甫嵩身上,甚至就好像因为马融犯过的错误,反遭到唾骂的马家,可以说皇甫家无疑是受到了皇甫嵩的牵连。
刘澜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皇甫嵩这样了,原来都是因为北军,而说到北军最后的覆灭,那刘澜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因为当时刘澜虽然也只是小喽,可是在讨董前线的他却非常清楚当时的情况,也对当时的一些内幕有所了解,最少比起这些只是道听途说的郑学学生们了解的更多。
当彻底反应过来之后,刘澜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郑学学生们为何会如此怨恨皇甫嵩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掌握着知识的他们是有着非常强的眼界的,就如他们很多人口中说的那样,虽然大汉朝覆灭可以说是二次党锢,也可以说是黄巾董卓,但是那只是让大汉朝从盛转衰,可是为何大汉朝只是因为外戚与宦党的覆灭,好似突然一夜之间就坍塌了,毫无抵挡的能力。
大汉朝当真就这么弱吗,还是因为天子年纪太小在董卓的威胁之下毫无反击的能力呢?都不是,就如太学生们说的那样,就算这些原因都成立,可别忘了在当时,大汉朝还有着一支最忠诚的部队,一支横扫四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部队,这支部队忠于天子,忠于汉室,只要他们愿意,是完全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汉室而再兴的。
那他们口中的这支部队,就是当时皇甫嵩所指挥的那支北军,那支让胡人闻风丧胆的北军,可以说大汉朝走到今天,走到几近覆灭的原因与北军的消亡不无关联,假如北军还在,那支忠于天子的北军还能够如臂使指的话,大汉朝会因为外戚与宦党的覆灭而彻底日薄西山吗,不会,年轻的天子一定会再次扶植起来可以取代外戚与宦党的势力集团,就好像以往原本团结一心的氏族现在分崩离析那样,在权利面前,氏族也不会是铁板一块,到那个时候,氏族是完全有那个希望的。
但是这个机会错过了,而北军的主官则必然成为了替罪羔羊,而这也就出现了现在一幕,只要说到大汉朝今时今日的惨状时,势必就会有人把已经死去多时的皇甫嵩从‘棺椁’里拉出批斗一番。
对于当时发生了些什么,刘澜不能说身在其中,但是却对皇甫嵩的所作所为非常清楚,必须得承认,皇甫嵩是汉末名将,就算是刘澜的到来,也不过是与他齐名罢了,可见扫平了黄巾的皇甫嵩在军事能力上是多么的出彩,但必须得承认,皇甫嵩无疑是那种军事满分,政治零分的幼稚家伙。
身为后世人,刘澜见过太过这样的人了,他们在军事上无疑是难得的天才,可他们终归只是个军人,在政治上欠缺太多,可是对于皇甫嵩,刘澜却始终有点看不透,瞧不懂,以他的军事才能,十个董卓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在董卓祸乱雒阳的时候,他居然把北军驻防在了长安,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美其名曰整军,加入哪个时候,他能够果断出兵雒阳,对付董卓必然手到擒来。
这是很多人都深信不疑的,虽然看起来董卓那时候的部队有很多,可真实的情况是董卓的部队其实在当时并不多,就算比北军多又能如何?战斗力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何况皇甫嵩轻松对付数十万的黄巾都能轻易将他们击溃,几万人的西凉军又怎么可能是北军的对手,就黄巾的战绩来看,这一论调无数人都深以为然的,所以他们深信,那个时候的皇甫嵩如果从长安出兵,那么大汉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悲惨局面。
皇甫嵩成为了当代的历史罪人,也许在后世他的功过被重新定义,但是在当时他是罪人,他是大汉朝覆没的历史罪人。
其实很多人并不了解的是,在当时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当董卓以天子的名义招回皇甫嵩时,他犹豫了,因为那个时候正在关东举起义兵的袁绍们给他传来了消息,希望它能够配合联军东西夹击董卓,如果他当时同意的话,或许立时同样也会被改变,可他并没有。
然而在皇甫嵩犹豫的时候,他也是后来才从曹操的口中知晓了答案,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皇甫嵩以及从长安返回了雒阳,被安排在了城门校尉的官职上,而北军以及被董卓收编,打散被安排到了他的西凉军中,而原本还有一丝机会与董卓争斗的联军,在董卓收编了北军之后,彻底失去了机会。
当然最后董卓还是离开了雒阳,去了长安,可是联军却也只能在潼关止步,因为实力太过悬殊了,至于曹操要追击这些,不过是演义罢了,而真实的情况是,那个时候的联军内斗不止,追没有任何胜算,也只剩下内斗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当时袁绍传讯给皇甫嵩的时候,皇甫嵩犹豫了,也心动了,而这个时候其实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皇甫嵩的长史梁衍看到了这一点,他看出了皇甫嵩的心思,所以他劝皇甫嵩,绝对不能返回雒阳,如今朝廷危急,董卓专权,有废立之意。现在他假称朝命征召将军回雒阳,是另有图谋,若回,大则有性命之虞,小则会受牢狱之灾。而现在以将军所掌握的这三万北军精锐,去洛阳迎接天子,奉令讨逆,董卓必可被擒。”
但皇甫嵩在最后的关键一刻,却犹豫了,他选择的回到雒阳,当他一回到雒阳,就被董卓下了狱,虽经其子皇甫坚寿再三营救得免一死,北军却从此落入了董卓之手。
董卓将北军与西凉军混合编组,最终导致了汉王朝手中最后的一支武装消亡了,从那以后,东汉政权就已经成了手无寸铁的空头朝廷,也自然就成了董卓、李催郭汜甚至是曹操手中的提线木偶。
这就是皇甫嵩被唾骂的原因,受受命在危难之际的皇甫嵩,曾经是被大汉朝有志之士所期待的那个英雄,所有人都清楚,尤其是当时正在组织义军的袁绍们都明白,他们的义军不过是小打小闹,说白了就是一个样子,关键还在于皇甫嵩手中的北军,只要他们能够把皇甫嵩拉拢过来,那么一战大事可定。
可是皇甫嵩没能与关东诸侯走到一起,他被遭受唾弃这里面有没有这个原因刘澜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如此大肆宣传皇甫嵩之过,肯定有关东诸侯们在后边支持,甚至是不遗余力的支持,毕竟是皇甫嵩才导致讨董最终的失败,虽然他们和董卓们一样都号称自己才是胜利者,可明眼人谁不知道,董卓那是要回到关系,回到自己的地盘,就关东那点杂兵,真不是对手,如果不是董卓主动退却,他们连汜水关都破不了,更别提让他们止步的潼关了。
皇甫嵩由平定黄巾,威名满天下的极盛走到人人唾弃的地步,只用了不到几年时光,而且此刻除了刘澜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他的骂名会注定留在青史之上,想想看吧,现在的献帝受到奸臣百般欺辱,就这一点,皇甫嵩就应该被打倒耻辱柱上。
刘澜听到这里,叹息一声,只能说遗憾吧,有些时候选择真的很重要,如果当时的皇甫嵩并不是舍弃天下大业,是一个不那么拘泥于个人小节的人,那么现在他是大汉朝的英雄,他是匡扶汉室的英雄,受到世人所推崇,又怎么可能被唾骂被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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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寿春之战(199)
刘澜没有想到只是因为许都抓捕了几名太学生,没想到却会引起这么大的声讨行动,最后甚至变成了对皇甫嵩的批判,认为如果不是皇甫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于这些刘澜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这是对曹操的一次声讨,现在他巴不得他么恩把声讨曹操的行动搞得越大越好,这样岂不是会给冀州的袁绍一种特别强的暗示,到那时袁曹之间开战也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到第二日,也是刘澜施行内阁制度后真正意义上由他亲自参加的第二次正式议会上,却突然发生了一件连他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本来这次会议,主要是争对近期热点话题发表看法,一件彻底明确出兵九江的事宜,可是没有人想到就在这次会议中,张昭一开场就发表了一件十分突然的提议。
当张昭当众念出了他的那道劝清议疏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其实刘澜对于清议也并不是太过支持的,当然了不支持并不是不允许,更不是不给学生们说话的权利,甚至有些时候他也在想,如果不是汉末兴起的清议,或许曹操早就称帝了,当然这都只是一个假设,可当张昭当众提出,甚至还是以一道劝清议疏的方式来表达对于清议坚决态度,这就让刘澜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下定决心是同意还是拒绝了。
刘澜没有说话,而这被张昭视为这一道奏疏的力道还没有让刘澜动心,毕竟与下达一道禁止清议的命令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火候,所以他不为人察的皱了皱眉后,说道:“现在不管是郑学生还是太学生,他们多年来一直非议朝政,虽然对我们的一些政策不像朝政那般大力抨击,但是这样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卑职害怕,如果不加以禁止,卑职相信迟早会有一日他们会变本加厉,以后内阁再有任何政令发出,难免会受到流俗影响。
刘澜一直不清楚为什么张昭突然对清议这般上心,但现在他算是知道了,原来他这些时间里可没少受到那帮郑学学子的抨击,本来刘澜的那些新政就已经让这些学子们百般诋毁,现在好了,刘澜彻底放权了,再骂刘澜虽然也算正常,可问题是随着内阁的成立,反而刘澜置身事外了,张昭和内阁们却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很多时候坊间给他的压力甚至让他都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这让他早就有了要动一动这帮郑学生的想法了,不然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日后内阁如果有什么政策通过,难不成太学生们反对还要收回?那他们这个内阁的意义何在?又继续说道:“圣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郑学生们现在是学生,他们现在就是要努力学习,虽然关心朝政无可厚非,但是妄议朝政得失可就大为不妥了,甚至可能会被有心人所利用,到最后好的政策施行缓慢,甚至还会因为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而被利用,导致他们的抗议,最后影响到政策的施行,就好像当年义仓在广陵无法施行一样,所以卑职以为太学生们可以议论朝政,但必须要加以限制,不然他们随时可以引导舆论,对秣陵新政必然是一大隐患。”
不管如何,刘澜是在都觉得应该给太学生们说话的权利,这基于在这个时代,没有新闻的监督,其实太学生们的存在,往往就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当然如果不加以管制,让他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行,这样只会被有心人利用,这种事例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就好像广陵义仓,这件事彻底让刘澜明白了一点,原来一直让他所看不上的那些乡绅们甚至是小吏们的影响力是那么的强,换言之,连他们都能够引导舆论风向,那太学生们在这件事情上那就是其鼻祖了。
而此时如今的丹阳郡守,也是内阁内实力较重的孙邵心里就有些急了,这位在另一个时空吴国的第一任相国却有着与张昭不同的想法,毕竟这个时代,太学生对他们这样的儒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而孙邵就对于清议非常的支持,甚至年轻时他也非常喜欢在清议之中抨击时政,甚至是发表一些自己的施政理念,可以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了实现当年的理想。
而听到张昭的这些建议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了,虽然刘澜没有表态,但他的犹豫却说明了刘澜是有些心动的,如果他是支持清议的,那么他大可以直接拒绝张昭的奏疏提议,所以如果再继续让张昭不停的说下去,那刘澜可能就会误解为内阁所有人都在支持张昭。
内阁里,人数本来就少,张昭、关羽、国渊、步骘、甄俨、再加上一个他,可以说张昭代表着将军府内的文职官员,关羽代表了武将集团,陈宫代表了徐州氏族,当然因为他的病情,现在由糜竺暂时接替,国渊则为农业,步骘不仅是江东氏族代表,同时也是主持工业的主官,甄俨已经从秣陵太守走上了商业主官,至于孙邵则是丹阳太守,他这个位置非常的重要,可以说他和张昭的存在一个是在官面上的统筹,一个是以将军府作为统筹,可以说这是两个部门,两个招牌,这些人里,很多人都直属于丹阳太守,但是呢又受到将军府节制,所以在明面上孙邵和张昭算得上是整个秣陵城内的文官第一人,只不过互不统属,都是直接听命刘澜的,所以在内阁里,这两人争斗最凶,反倒是向来强势的关羽,在内个里却很少说话,基本上不怎么参合,所以在表决时,他这一票,就变得至关重要。
当然在现在的内阁里,显然张昭更有号召力,因为他的存在,步骘、糜竺都是向着他的,这三个人是一心,反之国渊和甄俨以及关羽态度就较为摇摆了,所以除非孙邵的建议当真受到认可,不然的话每一次他都会被张昭所压制。
而在这件事情上,可以说二人再一次战到了对立面,孙邵当众起身,出阶说道:“将军,卑职以为长史所虑,虽不无道理,但清议在大汉朝已经出现了三十余年,可以说禁止清议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但是不管是桓帝还是灵帝乃至于献帝都没有同意,甚至连董卓与曹操也没有限制太学生们对时政的讨论,而且因为太学生们的存在,清议往往能够震慑一些朝官。
卑职这些年,一直在县里、郡内主政一方,见到太过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这些官吏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往往都是采用欺上瞒下的方式,而这样的奸滑之吏更是数不胜数,虽然各州有刺史下的督邮,各郡有郡守下的督邮来检举各地不法之吏,然而这样的监督却并不理想,反倒是一些惹起民愤的在经过太学生们的检举,有效的被发现,并最终在审查之后尽数被绳之以法,所以太学生们在清议上虽然对政务多有抨击,但是却也不能忽略他们在监督官员上起到的作用。”
“真是可笑,大汉朝自有律法,如官员犯罪,自有督邮、御史与汉律法度进行约束,靠太学生监管,岂不是舍本求末?如果一名官吏本是好官,却因为太学生造谣诽谤而入狱,届时审查清楚,还其清表,可世人信否?到最后还不又是我们在官官相护?”张昭不屑一顾,一柄宝剑,能杀敌,也会被杀,而太学生对他来说,就是这把双刃剑,而偏偏这把双刃剑杀敌不多,被害的可能性却更大,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希望要取缔他们对时政的清议,最少也要加以限制,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造谣生事。
张昭的顾虑是说的有一定道理,毕竟这个时代的宣传可没后世那般发达,就算是后世,辟谣也同样会跑断腿,何况是这个年代,想辟谣根本就没那么简单,都是口耳相传,可再辟谣也不会比这帮郑学生们造谣来的更快。
这一点张昭是深受其害,或者连刘澜也在其中,当年取消工籍、商籍的时候可不就是吃了哑巴亏,被这帮士子和氏族联手对他进行了无数诋毁,最后气得刘澜干脆要派兵去清剿这些氏族,可想而知,当张昭以此举例的时候,还真收到了包括关羽和刘澜在内的认可。
不限制归不限制,但是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后果,不能让造谣者肆无忌惮,这样的事情,在太学里太常见了,毕竟不可能每一名太学生都没有一点私心,而大汉朝当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是哑巴吃黄连,但刘澜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在明面上孙邵和张昭算得上是整个秣陵城内的文官第一人,只不过互不统属,都是直接听命刘澜的,所以在内阁里,这两人争斗最凶,反倒是向来强势的关羽,在内个里却很少说话,基本上不怎么参合,所以在表决时,他这一票,就变得至关重要。
当然在现在的内阁里,显然张昭更有号召力,因为他的存在,步骘、糜竺都是向着他的,这三个人是一心,反之国渊和甄俨以及关羽态度就较为摇摆了,所以除非孙邵的建议当真受到认可,不然的话每一次他都会被张昭所压制。
而在这件事情上,可以说二人再一次战到了对立面,孙邵当众起身,出阶说道:“将军,卑职以为长史所虑,虽不无道理,但清议在大汉朝已经出现了三十余年,可以说禁止清议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但是不管是桓帝还是灵帝乃至于献帝都没有同意,甚至连董卓与曹操也没有限制太学生们对时政的讨论,而且因为太学生们的存在,清议往往能够震慑一些朝官。
卑职这些年,一直在县里、郡内主政一方,见到太过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这些官吏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往往都是采用欺上瞒下的方式,而这样的奸滑之吏更是数不胜数,虽然各州有刺史下的督邮,各郡有郡守下的督邮来检举各地不法之吏,然而这样的监督却并不理想,反倒是一些惹起民愤的在经过太学生们的检举,有效的被发现,并最终在审查之后尽数被绳之以法,所以太学生们在清议上虽然对政务多有抨击,但是却也不能忽略他们在监督官员上起到的作用。”
“真是可笑,大汉朝自有律法,如官员犯罪,自有督邮、御史与汉律法度进行约束,靠太学生监管,岂不是舍本求末?如果一名官吏本是好官,却因为太学生造谣诽谤而入狱,届时审查清楚,还其清表,可世人信否?到最后还不又是我们在官官相护?”张昭不屑一顾,一柄宝剑,能杀敌,也会被杀,而太学生对他来说,就是这把双刃剑,而偏偏这把双刃剑杀敌不多,被害的可能性却更大,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希望要取缔他们对时政的清议,最少也要加以限制,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造谣生事。
张昭的顾虑是说的有一定道理,毕竟这个时代的宣传可没后世那般发达,就算是后世,辟谣也同样会跑断腿,何况是这个年代,想辟谣根本就没那么简单,都是口耳相传,可再辟谣也不会比这帮郑学生们造谣来的更快。
这一点张昭是深受其害,或者连刘澜也在其中,当年取消工籍、商籍的时候可不就是吃了哑巴亏,被这帮士子和氏族联手对他进行了无数诋毁,最后气得刘澜干脆要派兵去清剿这些氏族,可想而知,当张昭以此举例的时候,还真收到了包括关羽和刘澜在内的认可。
不限制归不限制,但是必须要承担一定的后果,不能让造谣者肆无忌惮,这样的事情,在太学里太常见了,毕竟不可能每一名太学生都没有一点私心,而大汉朝当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是哑巴吃黄连,但刘澜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寿春之战(200)
孙邵和张昭之间的对抗,在禁清议疏终于变成了直接的对抗,其实张昭为什么如此对清议不待见,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孙邵一直以来都在借清议带动民意,来对他的一些施政方针进行攻击,几乎是张昭颁布任何新的政策,都会被这些郑学生们引经据典加以抨击,最猛烈的时候,更是把他骂成数典忘祖之徒,这样的后果自然是新政在民间难以为继,在执行时会凭空增添许多麻烦。
如果主持新政的人是刘澜,那么以刘澜的微信,是完全有可能平息这些情况的,可是变成张昭的话,那么就他目前的政治微信,再加上他的家学中庸又与郑学生们格格不入,所以双方的矛盾激化乃为必然,毕竟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氏族与宦党之间的斗争,而是氏族与氏族之间,也就是儒家学术上的斗争。
比起张昭那些努力的平息,孙邵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言者无罪便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在了张昭的身上,而在郑学里,他那一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成为了郑学生们反对张昭的口号,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朝哪个方向发展,孙邵最后都会获胜。
但是刘澜的态度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妥协,这当然不是对张昭的妥协,而是因为刘澜的态度更被他所看重,这个道理,别说是他孙邵了,在场的所有内阁成员心里也都是明白的,甚至连他也都清楚,如今的郑学生包括太学生们,早就不似早年间关心时政,关心朝政,没有了一心为了大汉朝的初心,他们之中很多人,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的宵小,他们现在的清议,往往都是为了让自己出彩,好有一个出名甚至是混一个出身的想法。
现在读书人越来越多,良莠不齐,而刘澜又大力推行乡举里表之策,这就让很多读书人失去了做官的机会,那么想要出彩,清议就是最佳的机会,为了出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使用下三滥诋毁的办法,而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甚至在借清议点评时政时也根本就不在乎官府的态度,更不害怕遭受打压,因为那时就完全可以振臂一呼,抗议压迫,反而会让他瞬间变成学生中的领袖,完全遂了他的心愿。
如今的天下清议,其实已经走了样,好像不骂骂朝政不骂骂新政就显不出他们来,这些学生还好,反而是一些士大夫,再失去出仕的机会,需要一个发泄甚至是凸显自己政治主张的地方,而比起庙堂比起将军府那些老狐狸,太学或者是郑学里的这帮学生们无疑是最好骗的,所以他们那些老调重弹的以天下为已任的政治主张是完全符合这个时代的说辞,很快就能够获得学生们的支持。
就好像在他们开来,什么狗屁的新政,恢复井田才是我辈儒生毕生所追求,什么商人工人,居然能够与我读书人平起平坐,这简直就是狗屁政令,这些人的煽动性实在太强了,而且这些话题也很自然的能够吸引到一大批潜在的支持者,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将一些矛盾转向了张昭甚至是刘澜,而这样的矛头现在还很小,可如果一直不理会,那么之后会造成多大的混乱,谁也不能保证。
今天的内阁,因为刘澜的存在,可以说是畅所欲言,连关羽这样平日很少来,今天也好像准备了不少,也主动的说了些自己的看法,不少人都觉得今天的内阁会议,议题之多,完全可以与当年昭帝主持的盐铁会议;宣帝主持的石渠阁会议非常相似。
当然比起那些工商农业军事城镇的发展计划,禁清议疏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而且随着孙邵妥协再加上主动寻求要掌握监管清议后,矛盾再一次变得尖锐起来。
良久,刘澜才在轻咳一声后说道:“诸公,此事需要监管,但是必须要掌握好这个监管的力度,从桓帝朝开始,清议一直属于无监管状态,早期还能够凭借太学生的自觉,可是发展到今天,再想靠自觉已经不再可能,可如果管,我没有经验,你们也没有经验,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慎之又慎,不能不管,却有必须要杜绝出现一管就死的情况,如果交由地方处理,那么当清议出现抨击地方施政时,遭受打压和抱负当如何,如果交由将军府来管,那同样的情况发生,谁又能管?那时候学生们感受到不公,自然会再次抗议甚至是远走他乡,到许都去邺城出仕,失去了人心,也就失去了生气,秣陵要完,我和你们也都要完!”
张昭出列,道:“主公所言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清议不走偏,而不是不许他们去清议,其实清议本来就是双刃剑,对一些违纪乱法的贪官污吏清议就是民间的自负组成的监察御史,有他们在,这些人就不得不小心,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可是这些人呢,又都是读书人,以文乱法的情况又非常严重,他们哪一个不通圣人之教的,往往引经据典对新政胡乱抨击,如果有理有据,已经证明新政是失败的,那抨击也认了,可刚颁布下去,就开始唱衰,造成百姓抵触,最后要么是坚持下来有所收获,要么就是在强烈的反对声音下无疾而终,所以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有所限制了,当然就如主公所言,要限制但不能盲目的限制,我看这个事不如由我们内阁来牵头,下面可以成立一个机构,负责清议一事,这个部门完全可以让郑学的博士许汜来出任,由他来审议,我们来监管。”
张昭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孙邵拿去,而如果他直接说将军府来监管,那肯定也会被孙邵反对,索性他就以内阁的名义。
其实张昭是非常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在他心里,不管是盐铁还是石渠阁会议,不就是一次丞相御史大夫等辩论朝政的得失的会议,虽然石渠阁会议是一次学术上的辩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用刘澜的话说,学术上的辩论可以留在庠序里,反之内阁应该更加接近盐铁会议,超越盐铁会议,可不就是刘澜所想,张昭所愿吗?
庠序,不管是郑学还是太学,他们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像石渠阁时期的那场辩论,成为学校里的常态,哪里应该是学术的圣地,可以对时政发表意见,但那里该是学习的地方,反之讨论时政的地方,争议的地方应该是在内阁,只有在这里,对施政得失明确后,再开始施行。
所以庠序不管是在刘澜还是张昭的眼中,就是应该起到太学的以往该有的样子,是储存人材的地方,学生可以关心天下大事,但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学生可以以天下以己任,但不能为了自己出彩,就去造谣生事。
孙邵和张昭之间的对抗,在禁清议疏终于变成了直接的对抗,其实张昭为什么如此对清议不待见,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孙邵一直以来都在借清议带动民意,来对他的一些施政方针进行攻击,几乎是张昭颁布任何新的政策,都会被这些郑学生们引经据典加以抨击,最猛烈的时候,更是把他骂成数典忘祖之徒,这样的后果自然是新政在民间难以为继,在执行时会凭空增添许多麻烦。
如果主持新政的人是刘澜,那么以刘澜的微信,是完全有可能平息这些情况的,可是变成张昭的话,那么就他目前的政治微信,再加上他的家学中庸又与郑学生们格格不入,所以双方的矛盾激化乃为必然,毕竟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氏族与宦党之间的斗争,而是氏族与氏族之间,也就是儒家学术上的斗争。
比起张昭那些努力的平息,孙邵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言者无罪便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在了张昭的身上,而在郑学里,他那一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成为了郑学生们反对张昭的口号,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朝哪个方向发展,孙邵最后都会获胜。
但是刘澜的态度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妥协,这当然不是对张昭的妥协,而是因为刘澜的态度更被他所看重,这个道理,别说是他孙邵了,在场的所有内阁成员心里也都是明白的,甚至连他也都清楚,如今的郑学生包括太学生们,早就不似早年间关心时政,关心朝政,没有了一心为了大汉朝的初心,他们之中很多人,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的宵小,他们现在的清议,往往都是为了让自己出彩,好有一个出名甚至是混一个出身的想法。
现在读书人越来越多,良莠不齐,而刘澜又大力推行乡举里表之策,这就让很多读书人失去了做官的机会,那么想要出彩,清议就是最佳的机会,为了出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使用下三滥诋毁的办法,而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甚至在借清议点评时政时也根本就不在乎官府的态度,更不害怕遭受打压,因为那时就完全可以振臂一呼,抗议压迫,反而会让他瞬间变成学生中的领袖,完全遂了他的心愿。
如今的天下清议,其实已经走了样,好像不骂骂朝政不骂骂新政就显不出他们来,这些学生还好,反而是一些士大夫,再失去出仕的机会,需要一个发泄甚至是凸显自己政治主张的地方,而比起庙堂比起将军府那些老狐狸,太学或者是郑学里的这帮学生们无疑是最好骗的,所以他们那些老调重弹的以天下为已任的政治主张是完全符合这个时代的说辞,很快就能够获得学生们的支持。
就好像在他们开来,什么狗屁的新政,恢复井田才是我辈儒生毕生所追求,什么商人工人,居然能够与我读书人平起平坐,这简直就是狗屁政令,这些人的煽动性实在太强了,而且这些话题也很自然的能够吸引到一大批潜在的支持者,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将一些矛盾转向了张昭甚至是刘澜,而这样的矛头现在还很小,可如果一直不理会,那么之后会造成多大的混乱,谁也不能保证。
今天的内阁,因为刘澜的存在,可以说是畅所欲言,连关羽这样平日很少来,今天也好像准备了不少,也主动的说了些自己的看法,不少人都觉得今天的内阁会议,议题之多,完全可以与当年昭帝主持的盐铁会议;宣帝主持的石渠阁会议非常相似。
当然比起那些工商农业军事城镇的发展计划,禁清议疏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而且随着孙邵妥协再加上主动寻求要掌握监管清议后,矛盾再一次变得尖锐起来。
良久,刘澜才在轻咳一声后说道:“诸公,此事需要监管,但是必须要掌握好这个监管的力度,从桓帝朝开始,清议一直属于无监管状态,早期还能够凭借太学生的自觉,可是发展到今天,再想靠自觉已经不再可能,可如果管,我没有经验,你们也没有经验,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慎之又慎,不能不管,却有必须要杜绝出现一管就死的情况,如果交由地方处理,那么当清议出现抨击地方施政时,遭受打压和抱负当如何,如果交由将军府来管,那同样的情况发生,谁又能管?那时候学生们感受到不公,自然会再次抗议甚至是远走他乡,到许都去邺城出仕,失去了人心,也就失去了生气,秣陵要完,我和你们也都要完!”
张昭出列,道:“主公所言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清议不走偏,而不是不许他们去清议,其实清议本来就是双刃剑,对一些违纪乱法的贪官污吏清议就是民间的自负组成的监察御史,有他们在,这些人就不得不小心,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可是这些人呢,又都是读书人。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寿春之战(201)
徐庶找到了刘澜,见面就激动的说:“袁绍终于出兵了,讨伐曹操!”说罢,将袁绍发布的讨董檄文拿出,刘澜扫了一眼,只见其上内容: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后面刘澜也懒得去看了,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袁绍的主攻方向,果不其然,如历史一般,袁绍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官渡与其一战,不过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刘澜的预料,毕竟袁绍起兵太过仓促了,不管是部队还是粮草就他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并没有准备充足,难道是许都发送了什么,才让袁绍提前出兵,亦或是邺城发生了什么,让袁绍不得不被迫提前起兵?
迷一样的官渡之战,比刘澜所知早了足足半年的时间,当然徐庶所掌握的情报是现在许都内部还没有做出反应,或许连曹操在内都觉得有些突然,但是既然袁绍已经下定出兵的决心,而且还是选择官渡,那么官渡之战如历史已有,必然会发生无疑了,只不过这一次到底是袁绍胜出还是曹操继续获胜,刘澜拭目以待。
“快招云长来。”这些日子关羽在筹备九江之战,如果官渡之战一旦提前爆发,那么他们也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关羽被招到将军府一脸的疑惑,显然还不清楚官渡之战的事情,毕竟内卫的情报来援可不是军中可比,不清楚局势的严重性也理所当然。
关羽来到将军府中堂,由小丫鬟端来一杯热茶,徐庶这才替刘澜把招他来的原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本关羽还想问下的,现在不用问也知道主公把自己请来的原因了,官渡一开战,那么眼下主公自然就着急起来,看样子九江之战已经不能再拖了,在经过徐州之战后,其实部队一直处于战备的状态,可以随时出兵,但是别忘了部队已经许久没有休整过了,而且粮草的准备也很关键,原本按照计划,从现在开始到秋收甚至是明年开春,留给他的时间是非常充足的,可是没想到袁绍如此出人意料,几乎是打乱了他们之前所有的部署,关羽低低叹息一声,“部队必须要休整,厌战的情绪非常大,而且就现在的粮食,如果三个月内就彻底解决九江,那末将敢出兵,但保险起见,所以……”
“所以你的意见还是要等秋收之后再起兵了!”刘澜苦笑一声道。
“不错?”
关羽有些惭愧,低垂着头,不敢去与刘澜的眼睛对视:“卑职必须要为士卒,为主公考虑,有任何风险也不敢轻易去冒。”
“云长不必如此,我能明白你现在的想法,既然这样,那就抓紧速度吧,秋收之后出兵。”
关羽松了口气,抬起了头,看向刘澜,虽然主公的宽慰让他不在那般自责,可是心里却是异常的沉重,在他眼中摄山营就是主公手中的那把钢刀,可没想到这病本该替主公开疆拓土的钢刀最后时刻却无法第一时间征战沙场,这简直就是耻辱,但想想主公也是领兵之人,也明白多年的征战后,士兵们的厌战情绪是非常强烈的,就算战功的诱惑非常大,但是他必须确保最后的胜利,不敢轻易冒险。
“好了,现在只是这么一张檄文,这个袁绍啊,终归还是没能出奇兵,可惜了,如果我是袁绍的话,我就先出奇兵夺下了白马甚至是黎阳、济北,最好可以一路南下夺取濮阳,再发布讨曹檄文,这样主动权就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握了,他现在发布檄文,曹操完全有反应的时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这一仗啊,看起来袁绍想要多时间取胜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就曹操来说呢,他的那点实力,又势必希望能够与袁绍速战速决,这一仗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澜没有继续在九江之战上多纠缠,而是开始了对官渡之战进行了一番自己的分析,随便说说,至于是否接近真相并不重要,毕竟现在的情报还没有汇集过来,不管是邺城那边还是许都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但随着消息的陆续传回,这一仗的前前后后势必会完全呈现在眼前。
徐庶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袁绍现在自恃身份,毕竟听说袁术退位之前是希望把帝号让给袁绍的,而袁绍居然没有拒绝,这就说明袁术已经有了称帝的想法,而就我们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让袁绍出兵兖州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日后的天下共主,希望取代汉室,那么他势必就要以堂堂正正的方式战胜曹操,而偷袭这样的手段,难免会被人所不齿,或许这才是让他最终打算光明正大与曹操一战的原因吧。”
刘澜点点头,关羽则默默喝了口茶,他二人在用兵上完全是两种风格,关羽更喜欢战阵,刘澜则更习惯用奇,只是就算是此刻关羽在听完袁绍的分析之后,也是对他非常的失望,如果他来指挥这一仗,他一定会采取主公的战术,先开战再宣战,而不是现在先宣战后开战,甚至停刚才主公的口气,袁绍居然连准备都没妥当就迫不及待的宣战了,这样一来,或许就使得这一战本来占据着主动的袁绍,接下来的讨曹之战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刘澜笑了起来:“袁绍怎么想的,不用管他,既然他一句做出了决定,相比他那帮谋主一定已经为他想好了对策,不会贸然出兵的,对元直,等下你可以以我的名义暗中联络袁绍,问问他有什么需要没有,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就不要发表申明了,不管是支持还是谴责,这个时候都不合适,先看看战争的走向再说。”
徐庶沉思半晌,最后也是叹息一声,道:“主公说的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后在战争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不要表态。”
“不管怎么说,我们与袁绍都保持着某种默契,其实这个时候,不表态就算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了,反倒是曹操他们已经陆续派人过来希望加深我们之间的合作甚至是联盟,这个时候或许只有曹操才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得到我们的支持,不过我们的目标首先是九江,之后如果按照协议,又要与刘表出兵交州,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不能发表申明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暗中对曹操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帮扶,比如粮食和军械?”
这个时候如果是欧冶坚在场的话,他的眼睛一定会亮起来,现在的兵械厂生产过剩,兵械大量囤积,虽然他一直希望能够出售,可这些年来也就是给荆州出售过一批器械和铠甲,而刘澜现在主动提出卖给曹操,这可以为他们换来大量五铢,而且售价肯定要比平时要翻几倍,毕竟是发的战争财嘛。
关羽眼中露出为难之色,他低下头半天不语,刘澜明白他的担忧,便说道:“我们现在的军械当然不会出售了,毕竟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装备比之冀州兖州更为精良,可是别忘了这些年我们缴获的寿春装备,甚至是一些箭矢这些显然是曹操最需要的,一旦有了这笔钱,就能够为郡国兵换装,把军官兵的器械全部卖给曹操,而让郡国兵换上兵械厂的装备,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粮草,虽然现在我们也非常紧缺,但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售出去比平时多出双倍甚至是三倍的价格,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去荆州甚至是幽州购买,毕竟曹操等不起,可我们等得起,试问这一来二去,就多出了近一倍的粮食,难道云长真的不心动吗?”
关羽浑身一震,望着此刻如同奸商一样的主公,如果这事发生在甄豫身上,他一点都不奇怪,可发生在刘澜身上,还是真的很少见,可不得不承认刘澜的想法对他们现在无疑是极大的创收,如果能在官渡之战期间打发战争财,那么这些年与袁术的消耗,或许会因为这场大战而彻底扭转过来,毕竟战争一开,不仅是曹操需要物资,袁术那边也是可要进行售卖的,兵械、弓弩,尤其是弩箭,这可是一大创收,至于弩机,这可是不能泄露的机密,哪怕是最初使用的两连发弩机,也不成,因为一旦被仿造,以冀州的财力和现有的技术,很快就会被冀州追上,当然以往徐州使用的老式弩机如果需要的话,那刘澜这里可还有一大批,甚至是临时加产都没有问题。
徐庶看到关羽兖州射出的精光,自然明白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其实只要听到刘澜想法的人没有不动心的,当然在粮食的问题上,就要看曹操的决心有多大了,虽然这些年曹操一直在囤积粮草,可不管是袁绍还是刘澜都将其视为军事物资,禁止出售,所以曹操更多的还是从荆州和益州购买,可在大战爆发之后,再去奢望从这两处购买粮食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就算买,等运回许都,也不知猴年马月,远不如从刘澜这边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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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关羽,刘澜又命人将欧冶坚专程招来,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欧冶坚从马鞍山来到了秣陵,叮嘱让他加大生产弓矢,刘澜相信,随着战事的深入,不管是袁绍还是曹操,对于弓箭的需求将变得无比巨大,刘澜可不希望错过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这可是兵器厂绝佳创收的机会。
一切就这样被交代下去,所有人都开始了九江之战的筹备,所有人都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好在有过前一次九江之战,没有人觉得孙策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可是别忘了这一次九江之战只不过是一系列大战的开始,因为就按照刘澜的计划来看,这一次在夺取九江之后会趁势拿下豫章转而返回秣陵,攻打许贡和严白虎,最后则是进入会稽,然后与刘表两面夹击交州。
这是一次时间跨度长,对手多的战斗,如果运气好,那么最少需要近半年的时间,如果某一方面出现偏差的话,那么一年甚至更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仗又会变成一场跨年大战。
对现在的将领们来说,跨年作战已经完全不陌生了,毕竟徐州之战就出现过两回,士兵们也不像最初在春季期间的反应那么强烈,所以不少人都很有信心,尤其是关羽,这一次虽然刘澜依然会领兵出征,但是指挥权依然是在关羽的手中。
在一切都安排好后,刘澜再一次把所有将领都召集了过来,开门见山对众人道:“这次征伐九江,作为江南攻略战的开端,我希望各位将领能够在云长的指挥下一鼓作气,不仅要彻底拿下九江,还要收复豫章为之后南下夺取吴郡、会稽开一个好头,现在部队还有两个月的休整时间,这两个月的时间大家一定要抓紧休整!”
刘澜在广陵时就已经和他们都有过一次交流,只不过那一次更多的是一次确定方向,但还没有最终确定是不是一定要南下九江,而这一次则是确定了接下来一年的发展方向,众人知晓了主公的南下策略后,全都暗下决心,这可以说是接下来一年时间最为重要的一次作战任务了,如果在这次战斗中无法有所表现的话,那么不用问势必会在之后杀回中原的战斗中被边缘化。
这一次是最后的表现,也是确定在刘澜帐下排序的一战,每个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起来,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算不建功立业,但最少也要有所表现。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寿春之战(202)
确定打九江的时间之后,所有将领相继离去,然而黄忠却留了下来,第一次九江之战,那是因为无法借道豫章,而这一次则没有了任何困难,黄忠觉得再次出兵九江,不能只走水路,而是要水陆并进,那么豫章必然是首选。
不论是诸葛玄还是朱皓,其实在九江之战期间已经接受了刘澜的改编,可在经历了徐州之战后,这二人的态度是否改编短时间内很难判定,所以黄忠希望他可有率领一支部队走陆路前往豫章。
关羽的摄山营肯定是不能派过去的,而赵云的徐州军、臧霸的青州军乃至刘澜的直属中军则完全可以考虑,再加上黄忠这一年时间一支都在中军,刘澜决定让他和许褚率领中军去拿下豫章,当然和平夺下豫章最好,可如果朱皓反悔,那也不用跟他客气,当然刘澜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相信只要黄忠一到,朱皓就算有反心,看到黄忠之后也会直接选择投降。
走陆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都是骑兵,虽然只有不到五千人,但在黄忠看来已经足够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朱皓和诸葛玄并没有那个实力敢与他们抗衡,只要部队一到,必然选择投降无疑。
果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当黄忠抵达豫章之后,果然不出刘澜所料,朱皓直接选择恭迎黄忠入城,一路陪同来到了郡守府,甚至连他的夫人都在内宅等候多时,这让这让她非常奇怪,刘澜帐下的大将到来,夫君近地主之谊无可厚非,可是让她也来迎接,就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起来了,可是当他看到夫君身边那位一脸皱眉,虽满头霜发却身材魁梧的老人之后,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样,可随着那名老人的到来,他便不敢再有任何冒失的举动了。
“还不叫人?”当夫君来到他的面前,看到他呆呆的表情后,明白它出现这种表情的原因,毕竟连他自己第一次见到黄忠的时候何尝不是夫人这样的表情,他故去的父亲和黄忠那可是多年的老友,两家通家之好,黄忠对于他们夫妇二人见过不知多少回,只不过当年的黄忠正直壮年,可是自董卓之乱后,他见到的黄忠,却是一副暮气沉沉的萎靡模样,那个时候莫说是他们这些外人,连黄忠的家人也都清楚,他的日子不远了。
所以当他们夫妇听说黄忠病故的消息之后,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此刻再见到黄忠,却那还有半点当年精神不振的样子,不过有一点或许他的腐儒不清楚,当年的皇甫嵩饱受着世人的诟病,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那个萎靡的样子再正常不过,但现在随着他隐姓埋名之后,所有的精神压力都随之入土,他的精神状态转好也属正常,所以此刻才会出现夫妇二人看到的黄忠完全是一副老当益壮,毫无暮气的样子。
黄忠是长辈,不管朱皓在豫章多么的一手遮天,一副豫州王的做派,但在黄忠面前,他就是晚辈,一行人进入会客厅,虽然主随客便,但黄忠却毫无客人的意思,直接坐上了诸位,看向了他们夫妇二人,没有说话。
朱皓摆了摆手,对夫人说道:“你先出去。”然后还不忘轻声补了一句:“今天看到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人站着。
当屋内一个人都没有,连屋门都被夫人离开时掩上的一刻,朱皓却激动的猛然跪下,双拳撑地,沉声道:“侄子朱皓参见皇甫世叔!”
黄忠淡然一笑,不看那跪在地上的朱皓,眼神空洞的说,道:“皇甫已经死了,现在天下间只有黄忠。”
朱皓默然无声,有些伤感,皇甫嵩已经死了,现在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刘澜帐下的一名武将黄忠。
黄忠长叹一声,道:“朱郡守快起来吧,似我这样让大汉朝走入绝境的罪人,又怎么当得起同为汉官的你这一拜。”
黄忠不是聋子,不管是在长安还是许都,甚至是秣陵,对他的骂声他都清楚,好在借尸还魂后,他也就看开了这一切,所有的骂名都随着皇甫嵩的死,尘归尘土归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影响,可是当朱皓这一拜之后,又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些刻意让他忘记却又无法忘记的事情,一些回忆再一次浮现。
很多时候,甚至包括刘澜在内都会问他,他现在所抛弃的那可是几十年来所奋斗的名声,就这样放弃了不可惜吗,黄忠毫不犹豫的摇头,一点都不可惜,如果可以用以前的名声来与现在的骂名相抵,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可是不能,不管他以前的功绩多大,都比不上导致汉室衰亡这一个骂名。
顶着这样的名声,他当时真的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所以朱皓是最清楚黄忠的心思,这一刻他一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其它的方法来弥补我之前作出的错误选择,我会用最后的努力,来匡扶汉室。”黄忠口气平淡,可是每一个字,都能听得出来他是多么的激动,这是他最后的尝试了,比起青史之上留下的恶名,他希望用自己余下的几十年生命来改变,到时候就算真的死去,也能够安心了,最少对得起列祖列宗,有脸入宗祠。
“高官厚禄,对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我所做,首先要对得起良心,而在这些诸侯里,能够实现我的理想,纵观天下,也就只有刘澜一人了,今天我主动找上门来,世侄你应该已经能想到我来的用意了吧。”
朱皓抹了一把泪水,虽然擦干净了眼泪,可眼睛还是无比通红,听到黄忠这样说,一时间更是难过,但也还是重重点头,道:“世叔放心,就算您不来,我的心也一早就归附在了刘澜身上,早已认他为主,如今诸葛玄已经离开,去了荆州,现在豫章完全就是我说了说,您既然来了,要匡扶汉室,侄子自然不会拖您的后退,可是现在却出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朝廷又安排了一名豫章太守来接替侄儿,所以这件事情世叔还是要小心处理。”
朱皓说出了一件让他大感头疼的事情,万万没想到随着诸葛玄离开之后,曹操居然又安排了信任的豫州太守来接替,沉吟良久,道:“他们这是失去了对你的信任了?还是说借此机会来试探你的反应,看你是会主动交权,还是要彻底谋反。”
“世叔所言不假,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纠结,本来我已经打算就这样离开,直接前往秣陵了,不管怎么说,我朱家为汉臣,自然不敢逆天子之意,可是……”他说着却是不为人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如果他真的放弃了豫章前往了秣陵,那么刘澜还可能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予他相应的职位吗,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再遵守诺言,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没想到黄忠居然来了,本来他还有所担心,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他的世叔,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简单,一切都交给世叔就好了,他可以直接离开,前往秣陵了。
黄忠在刘澜眼中,虽然是政治零分的武将,可其实不然,当年选择回雒阳,那只不过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做出的选择罢了,毕竟那时他就算真的回到雒阳,可是那只会让献帝陷入威胁的处境,如果董卓真的拿天子威胁他,他还是会妥协,既然他无法做到忽略献帝的安危于不顾,那么他就不可能与关东的诸侯同流合污,有些时候,人们都只是以结果来进行重新的推演,所以他们都觉得当时的他的选择决定了汉室最终走向了衰亡甚至是灭亡,可是他们却很难站在黄忠当时的身份去考虑问题,所以他永远都会是罪人,就算解释,也没有用,因为他所顾虑一切并没有发生,你可以说当时董卓会用献帝要挟,可也有一种可能,再北军的压迫之下,董卓不得不退出雒阳。
这一切都只是伪命题,可是如今大汉朝的局势却是现实发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但是这都说明,皇甫嵩绝对不是政治零分不懂权衡的武夫,反之他却是在观察之上已经沉浮了几十年的老家伙。
顶着这样的名声,他当时真的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所以朱皓是最清楚黄忠的心思,这一刻他一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其它的方法来弥补我之前作出的错误选择,我会用最后的努力,来匡扶汉室。”黄忠口气平淡,可是每一个字,都能听得出来他是多么的激动,这是他最后的尝试了,比起青史之上留下的恶名,他希望用自己余下的几十年生命来改变,到时候就算真的死去,也能够安心了,最少对得起列祖列宗,有脸入宗祠。
“高官厚禄,对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我所做,首先要对得起良心,而在这些诸侯里,能够实现我的理想,纵观天下,也就只有刘澜一人了,今天我主动找上门来,世侄你应该已经能想到我来的用意了吧。”
朱皓抹了一把泪水,虽然擦干净了眼泪,可眼睛还是无比通红,听到黄忠这样说,一时间更是难过,但也还是重重点头,道:“世叔放心,就算您不来,我的心也一早就归附在了刘澜身上,早已认他为主,如今诸葛玄已经离开,去了荆州,现在豫章完全就是我说了说,您既然来了,要匡扶汉室,侄子自然不会拖您的后退,可是现在却出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朝廷又安排了一名豫章太守来接替侄儿,所以这件事情世叔还是要小心处理。”
朱皓说出了一件让他大感头疼的事情,万万没想到随着诸葛玄离开之后,曹操居然又安排了信任的豫州太守来接替,沉吟良久,道:“他们这是失去了对你的信任了?还是说借此机会来试探你的反应,看你是会主动交权,还是要彻底谋反。”
“世叔所言不假,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纠结,本来我已经打算就这样离开,直接前往秣陵了,不管怎么说,我朱家为汉臣,自然不敢逆天子之意,可是……”他说着却是不为人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如果他真的放弃了豫章前往了秣陵,那么刘澜还可能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予他相应的职位吗,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再遵守诺言,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没想到黄忠居然来了,本来他还有所担心,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他的世叔,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简单,一切都交给世叔就好了,他可以直接离开,前往秣陵了。
黄忠在刘澜眼中,虽然是政治零分的武将,可其实不然,当年选择回雒阳,那只不过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做出的选择罢了,毕竟那时他就算真的回到雒阳,可是那只会让献帝陷入威胁的处境,如果董卓真的拿天子威胁他,他还是会妥协,既然他无法做到忽略献帝的安危于不顾,那么他就不可能与关东的诸侯同流合污,有些时候,人们都只是以结果来进行重新的推演,所以他们都觉得当时的他的选择决定了汉室最终走向了衰亡甚至是灭亡,可是他们却很难站在黄忠当时的身份去考虑问题,所以他永远都会是罪人,就算解释,也没有用,因为他所顾虑一切并没有发生,你可以说当时董卓会用献帝要挟,可也有一种可能,再北军的压迫之下,董卓不得不退出雒阳。
这一切都只是伪命题,可是如今大汉朝的局势却是现实发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但是这都说明,皇甫嵩绝对不是政治零分不懂权衡的武夫,反之他却是在观察之上已经沉浮了几十年的老家伙。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寿春之战(203)
昨日朱皓去迎接黄忠的时候华歆就已经知晓,自然也非常清楚黄忠因何而来,本来他想等着黄忠离开之后去见朱皓打听形势,可万万没想到最后朱皓却因为醉酒之后把见面的时间退到了今天一早,可是当他到了议事厅的一刻,才从管家口中得知黄忠居然也在,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上当了,羊入虎口,可是此刻就算是他想离开也没有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了议事厅中。
华歆硬着头皮来到了厅中,本来还想摆摆他信任豫州太守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朝廷正式册封的太守,自然不能在黄忠面前弱了势,可是当他在阶下抬头往上首这么一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黄忠躬身施礼,道:“新任豫州太守华歆参见皇甫……”他本来破口就要说出皇甫嵩将军,可话到嘴边,却有咽了回去,难以置信的看黄忠,他必须要确定自己到底是眼睛花了还是看错人了,面前这人只是外表与皇甫嵩相似。
黄忠摆摆手,笑道:“华太守,我们有些时日没有见了。”
“啊……”他这么一说,华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连忙说道:“将军不是已经……为什么又会在刘澜帐下效力?”他根本就想不通,更想不明白毕竟以皇甫嵩的声名和资历,又怎么可能屈尊在刘澜的帐下效力呢?应该是刘澜在皇甫嵩帐下为将才属正常,可是当他把自己的疑惑只说出一半的时候他便后悔了,因为他瞬间就想明白了,现在的皇甫嵩叫做黄忠,完全是以另外一个身份在刘澜帐下效力,所以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屈尊一说。
黄忠看懂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便淡淡道:“我自有我的考虑,我想秣陵部队抵达南昌纪律森严,于百姓秋毫无犯华太守应当全都看在眼里,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会借尸还魂更为什么会在刘澜的帐下效力了吧。”
华歆瞬间心中便开始忐忑起来,他连忙点头,道:“明白,自然明白,皇甫将军是想借刘澜之手,匡扶汉室。”
黄忠额首,道:“不错,曹操在许都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在遍观天下英雄,才选择了刘澜,如果有可能刘澜会是匡扶汉室的那个人,当然也可能与曹操袁绍一样,都隐藏的很深,最后统一会效仿袁术。”黄忠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说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已经将汉室陷入绝境,那么这一回的冒险,结果是将汉室推向万劫不复之地,还是借刘澜之手力挽狂澜,不到最后的时刻,没人能知晓。
皇甫嵩对华歆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更知晓他虽然名为汉臣,可实际上却是早已经投靠了曹操,他这人在黄忠眼里人品是有问题的,管宁割席便可见一斑,当然,黄忠更习惯说这类人乃是懂得审时度势,如果今日是见其他朝臣,那么黄忠未必有这个信心说服他留下了,转投刘澜,但是华歆的话,以他的精明,会知晓该如何取舍的。
“华太守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前往秣陵,如今秣陵在管先生的努力之下,文风兴盛,尤其是孔庙更成为了当今天下最大的学府,那里随处可见身着儒袍长衫的读书人身影,这些都是管先生的功劳,而华太守与管先生多年未见,难道没有兴趣到秣陵去瞧瞧吗?”
秣陵现在已经开始推行庠序免费的政策,当然因为条件所限,暂时只是在秣陵一县之内推广,最不济也要接受蒙学教育,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因为按照刘澜的想法,是迟早要推行后世的教育体系的,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时间,可是就这样也能够确保乡间的农民子弟也能够接受教育。
这可是一件大事情,甚至也是引起清议大肆诋毁的事情,毕竟以往教育的对象只是争对氏族,知识都在他们的手中掌握,就算是所谓的寒门,说白了也是氏族之家落魄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教育从来就不是普通民众能够享有的,哪怕刘澜只是让他们暂时有了享有蒙学的权利,当然他们也可以进入郑学,但想要进入郑学,又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子弟能够享有的。
可是刘澜却知道,不管阻力有多大,他推行的全部适龄孩童蒙学的教育是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道理很简单,所谓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想要让现有氏族控制知识和权利的现象有所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可如果他把自己的教育想法一直推行下去的话,那么用不了几年,现在掌握在氏族手中的仕官模式就会从根本受到冲击。
可是这一刻,黄忠的邀请,就让华歆尴尬的苦笑了起来:“不知道皇甫将军,如果我拒绝的话,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立刻豫章了?”
黄忠凝视着华歆,摇了摇头:“不会,因为你没得选择,答应也得去,不答应同样也得去。”黄忠可以说是直接明确的告诉他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可是华歆听完之后,完全就是一副‘贞洁烈女’宁死不从的表现,对此黄忠好像完全能够想到一样,他这样能够审时度势之人,最清楚如何才能为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而前往秣陵,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中。
其次则是因为管宁的存在,二人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同在刘澜帐下效力,有此种种,华歆现在的反应自然正常,当然就算无法改变结果,他也只是明确自己的态度,黄忠心中冷笑,这样的人完全不必理会,因为他就算抗拒,但永远也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那就先去秣陵看看吧,刘澜在秣陵一定会盛情款待你,到时候由他来绝对你是走是留,。”黄忠随便说道。
“好吧,反正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过华歆突然冷笑一声,道:“将军其实不必如此,我知道您的用意,只要您放我离开,我绝对不会泄露在南昌看到的一切,不管是曹操还是献帝,最多只会知道黄忠占领了豫章。”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还是说我是因为害怕天下人知晓我现在身处秣陵才会扣留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这次之所以来豫章,是因为袁绍已经对曹操宣战,清君侧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我这个时候把你留下来,不是害你,反而是救了你!”
华歆也同样冷冷说,道:“可能将军忘记了一件事,在下乃是高唐人,不管是袁绍最后获胜,还是曹操取胜,在下留在许都都要比留在秣陵更好。”
“好像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黄忠郎笑一声:“但你没有选择,就算你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怪之怪你偏偏选择了这么一个时间点来豫章,还想鸠占鹊巢,你说着豫章是那么好占的吗,朱皓和诸葛玄斗了那么久,你说你在许都的日子不好好过,非得来趟这趟浑水,换句话说,如今豫章已经全在朱皓手中,就算没有我,你觉得你真的能顺利接受豫章吗?”
“能,因为我知道,身为大汉朝臣,首先就是要听命天子,而不似某些诸侯!“说到这,两人已经有些争锋相对了,但华歆除了逞逞口舌之能,也没有任何意义,秀才遇上兵,什么道理在黄忠面前都没有拳头大,这才是为什么华歆在黄忠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皓贤侄,我看还是先派你的人护送华太守去驿馆暂住,待明日,会由近卫护送他前往秣陵。”黄忠直接下令,根本就不给华歆再次开口的机会,当然就算是护送到了驿馆,他也为了以防万一还专程去派人见了许褚,让他派人对华歆进行保护,反正就是一点,无论如何,都要把华歆送到秣陵,之后该如何处置他,那是主公的事。
朱皓走出房门,对管家一招手,不一会儿几名豫章士卒便在一名佰长的率领下抵达,随后便立刻上前,带走了华歆,直到其被带走之后,朱皓才说道:“叔父,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非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很不解,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让双方都很尴尬,尤其是他,虽然已经决定投靠刘澜,但是不管是家族还是他本人,都不希望真的与朝廷搞得太过尴尬。
黄忠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袁绍已经对曹操宣战了,这个时候的许都根本就无心理会华歆的安危,而他必须要前往秣陵,其实还是他久在许都,对哪里的情况更为熟悉,我让人送他去许都,更多还是看看主公能不能从他口中掏点情报而已,至于他会不会留下来,那是后话。”
黄忠很快便告辞离开,回到军营,刚到辕门,就看到许褚不知刚从哪里回来,居然和他一前一后相继返回,看到他的一刻,许褚呵呵直笑,道:“将军回来了。”
“仲康,你这是从哪回来?”
“刚才不是将军的命令,让卑职派人去驿馆保护华歆吗?”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巧了。”黄忠笑着说道:“这个华歆,很有才华,我与他虽然没多少交集,但是管宁却与他乃是多年的交情,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人与其放他回许都,不如留下来,如果能为主公所用最好,如果不能的话。”
“熬,原来如此。”许褚这时候才明白了黄忠的用意,尤其是听他说华歆与管宁乃是多年的交情之后,更是心想管宁那可是大才,学问之大,据说也只有郑玄才能压他一压,而这华歆居然能与其同名,如果真的能为主公所用,那岂不是秣陵之喜?
“将军放心,这件事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许褚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为了能够为主公招揽人才,许褚那是不会有任何其他的考虑的,甚至用些下流手段也不怕。
“这个华歆一定要看紧了,这趟来豫章,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黄忠笑着与许褚一道进入了军营,就在这时,许褚胡人说道:“将军,要不要先给主公传书看看主公对华歆的态度?”许褚现在已经不是想着如何送华歆返回秣陵了,而是考虑这一路如果招待不周到时候岂不是要惹主公生气。
“不用考虑那么多,该如何对待他就如何对待他,不必把他当客人,但也别把他当敌人,这人到时候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与其放回去助曹操,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除之后快来的好。”黄忠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说杀人的事情,而是在谈着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就好像吃饭穿衣一样。
“末将明白了。”许褚这次来豫章,刘澜可是再三叮嘱他一切都要听从黄忠的命令,如果他有任何违背黄忠命令的情况,那么黄忠随时都能惩处他,甚至是赶他回秣陵,本来就在刘澜身边很少有领军的机会,这一趟刘澜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一趟差事,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稀里糊涂的回去,更何况这次什么仗都没捞着,而这华歆可是立功的最后机会了,所以他可不想办砸了。
“末将明白了。”许褚这次来豫章,刘澜可是再三叮嘱他一切都要听从黄忠的命令,如果他有任何违背黄忠命令的情况,那么黄忠随时都能惩处他,甚至是赶他回秣陵,本来就在刘澜身边很少有领军的机会,这一趟刘澜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一趟差事,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稀里糊涂的回去,更何况这次什么仗都没捞着,而这华歆可是立功的最后机会了,所以他可不想办砸了啊。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寿春之战(204)
如今的天下非常热闹,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关注袁绍发布的讨曹檄文时,最热闹的地方反而不是邺城不是许都而是秣陵,形形色色的诸侯使者汇聚于此,托着各种关系打听刘澜对于接下来的袁曹反目一战的态度。
原本在很多人眼里,已经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气的刘澜会是袁绍接下来主要打击的目标,可谁也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袁绍却放弃了继续与刘澜作战的打算,反而将目标转向了曹操,那么刘澜一下子就变得无比重要。
如果袁曹继续进攻刘澜,那他覆没必然是时间的问题,可现在他突然变成了是局外人,那么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转向曹操或者袁绍任何一方,那谁的胜算就会更大,相比于其他诸侯的好事,曹操确实迫切想要知晓刘澜的态度,反之袁绍一方虽然已经达成了口头承诺,可也会担心,所以出使秣陵,更多的还是希望就算无法得到刘澜口头上不会帮助曹操的保证,那也要想方设法让曹操与刘澜的联合破灭。
可以说是各怀心思,也就是在这样热闹非凡的时刻,那位来不及完成与朱皓交接豫章太守,有着龙首之称的华歆便在近卫铁骑一路护送之下来到了秣陵,刘澜对他的到来可谓是礼遇知己,恨不得天下人全都知晓豫章太守华歆到访秣陵。
不管怎么讲,在拿到了寿春之后,比起那有名无实、甚至有些狗屁不通的征西将军,扬州牧才更符合刘澜现在的身份,如今不算豫章、还有吴郡、会稽的话,其余扬州郡县都在刘澜的手中,而且世人也都明白,虽然刘澜在败给袁绍和曹操,但这三郡依然无法跟其抗衡,所以刘澜不管是实际上还是名义上都可以自居扬州牧了,所以华歆既然要做豫章太守,那么先来拜见他这位扬州的主人自然无可厚非。
当然了,这都是对外宣传,总不能说他是被胁迫而来的吧,所以也就没有比拜见扬州牧的借口更恰当的了,就算是天子和曹操知道了,也挑不出理来,反而如果华歆不来,那他这个所谓的豫州太守也就坐到头了。
比起只有监察权的刺史,州牧的性质那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别说拿下你一郡郡守的官职,就是真的要找个噱头将你处死那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而且还不用考虑有任何的后果。
不过对于黄忠给自己出的这个难题,一下子也把他给难住了,对于华歆此人,刘澜可是清楚的很,最后好戏就是这厮逼着献帝将皇位禅让给了曹丕,所以这位食了几十年汉禄的大臣的人品可以想象。
所以对于他刘澜还是很纠结的,留下来吧,又担心他的人品,放走吧,此人还是有写才华的,何况他现在的情况正是极度缺人之际,如果来的是一名武将,只要不是他所熟知的三国名将,那他或许还会考虑一二,可是文职官员,那就没那么容易做出决定了。
所以在第一天的隆重欢迎仪式之后,华歆很自然的就被刘澜暂时闲置了起来,可以在秣陵随便逛,不会对其有任何限制,没有所谓的禁地,当然有一点是,在经历了秦宜禄远走许都叛逃事件后,对于华歆看管力度自然就大了许多,所以他在城内想去哪就去哪,唯独要出城的话,就必须要有近卫铁骑陪同。
所以连着三日,刘澜没打算见华歆,华歆也没兴趣来打扰刘澜,在秣陵闲逛当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毕竟随着一些制度的施行,再加上大力鼓励工商之后,尤其是捣毁了坊市高墙之后,处处都对华歆透着新鲜,虽然很多儒生都透着一脸的不屑,但不得不承认百姓的生活变得更为便利和快捷。
而这些是华歆在许都或者说在天下其他地方都见不着的,而对于孔庙,则是华歆这三日往返最多的地方,比起别处,这里最吸引他的还是在孔庙的牌坊一侧,所立的石碑,这些石碑几乎完全仿造熹平石经,只不过这里却不是所谓刻于熹平年间的石经,而是由管宁最新打造的石经。
比起蔡邕这位飞白大家,管宁在书法上的造诣就差了许多,但在秣陵,那也是执牛耳之人了,不过石经之上书写的隶书,除了字体方平正直外,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能用中规人矩来形容。
所以华歆这几天一直有个心思,那就是能不能由他来写文稿,再由工匠雕刻,虽然现在的石经已经全部雕刻而成,《周易》、《尚书》、《鲁诗》、《仪礼》、《春秋》和《左氏传》、《论语》,但是最开始让他奇怪的却是当年的雒阳太学前,石经内容里可是没有左氏传而是刻着公羊传的。
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处纰漏,所以华歆才想着再补一部公羊,由他来操刀,可万万没想到他的提议都还没到管宁的耳中就被否了,原因是夫子庙最大的庠序郑学所学乃郑玄的儒家新学,而在新学之中《公羊传》则被视作伪书,左氏传则成为正统。
这可把华歆气得够呛,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找了些故交,却都是摇头无奈插手,毕竟现在的秣陵处处都透着新鲜,与传统不同,这郑学自然也不一样,所以公羊传想再回到以往时光,压着左氏传的光景想都不要想,除非能求得刘澜出面,或许还能有改变的可能,不然整个秣陵,没有第二人有这个能力。
难道因为这么一部公羊就去找刘澜?华歆有些为难,再此之前,他甚至都想过这样也挺好,只要刘澜不见他,那就耗着呗,每天好吃好喝也不错,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三天,难道自己就要腆着脸去拜会刘澜?
此时的刘澜肯定也想不到一部公羊传就会让华歆来见自己,当然如果他知晓了,也一点也不会奇怪,毕竟左氏传与公羊之争已经争了几百年了,如果不是因为郑学的横空出世,那公羊传还不知道要压在左氏传的头上多久呢,再过个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都有可能,但是因为郑玄的出现,左氏传与公羊之争也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是这并不等于公羊就此服输了,所以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在,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只不过在秣陵是郑学生的地盘,所以支持公羊的声音较微弱,可如果到了寿春甚至是中原地区,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甚至因为公羊与左氏之争大打出手者也时有发生,而华歆如果真的要在夫子庙前立下公羊石经,那第二天被砸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当然现在的刘澜可不会关心这些,因为他更关心的还是这些天陆续接见的董昭,至于冀州来人,刘澜虽然也见了,不过没什么实质内容,反而是曹操那边,虽然也只是用一些不痛不痒的利益来拉拢他,可别忘了征西变成征东那刘澜现在的控制范围也就变得名正言顺,这还不算正式给他的扬州任命,当然除此之外,还大手一挥,只要能够击败袁绍,那么徐州青州也会归还刘澜。
对此刘澜还是比较动心的,如果能够换来假节钺那就更好了,那他再出兵也就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名正言顺起来,其实除了这些,刘澜还想要更多的好处,可就现在曹操的家底,也别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当然眼下主要还是九江,那么如果在夺下会稽并且与刘表杀入交战之后,也就是说这是在最为顺利的前提之下出现的情况,但是就他们两方的实力来说,这是很难出现的情况,所以他很想听听徐庶的看法,最少要再研究一下该如何破局。
徐庶说道:“主公,只要曹操与袁绍开战,我们就不会缺少破局的手段,我们缺少的恰恰是时间,只要我们能够按照预计那样,帮助曹操抵御袁绍到我们拿下交战之后,那么到时候我们再根据形势入局,胜算就会更大。
其实就像徐庶说的那样,现在就是缺少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那么刘澜的布局早就完成,但一直以来都被袁术所累,三次徐州之战消耗了刘澜太多的精力,所以现在的刘澜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乱杀一通了,凡事都必须要精打细算,毕竟现在的后勤虽然比之曹操更强一些,但也成为拖累他不能放手征战的关键。
而且比之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前刘澜内部都是徐州氏族,能够整合在一起,但是现在到了扬州之后,随着扬州的氏族陆续加入进来,未来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徐州与扬州氏族之间的制衡,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如果真等收复了吴郡、会稽之后,尤其是吴郡,哪里可是聚集着江东有着极大影响力的氏族势力,那时候如果要干涉袁绍,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那么在这一切之前,是完全可以慢慢将这些江东氏族如徐州氏族那样彻底驯服,可是因为时间短暂,肯定就不能用太过横拉的手段,就如同另一个时空的孙策那样杀起人来狠辣果决。
因为等不起,所以任何暴力的手段都会在出兵北上加入战局之后引起内部的动乱,如果那个时候内部再发生动乱的话,那么一切的部署都不得不改为返回江东平叛,就这一点,莫说是刘澜,包括所有人都不会赞同刘澜用暴力的手段,因为等不起,因为没有充裕的时间。
见到刘澜不说话,徐庶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要么先不攻掠吴郡,要么在攻掠吴郡之后要用一个漫长的时间来进行内部消化,当然如果主公能够选择一个能够替您扫除污垢的马前卒,那么一切的难题或许能够迎刃而解,但是之后为了平息众怒,那么此人必然就要被舍弃。”徐庶说出了另一种可能,但是徐庶也知道,刘澜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在他的帐下,这样的替罪羔羊,还真的选不出来,也不会选。
其实就像徐庶说的那样,现在就是缺少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那么刘澜的布局早就完成,但一直以来都被袁术所累,三次徐州之战消耗了刘澜太多的精力,所以现在的刘澜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乱杀一通了,凡事都必须要精打细算,毕竟现在的后勤虽然比之曹操更强一些,但也成为拖累他不能放手征战的关键。
而且比之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前刘澜内部都是徐州氏族,能够整合在一起,但是现在到了扬州之后,随着扬州的氏族陆续加入进来,未来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徐州与扬州氏族之间的制衡,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如果真等收复了吴郡、会稽之后,尤其是吴郡,哪里可是聚集着江东有着极大影响力的氏族势力,那时候如果要干涉袁绍,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那么在这一切之前,是完全可以慢慢将这些江东氏族如徐州氏族那样彻底驯服,可是因为时间短暂,肯定就不能用太过横拉的手段,就如同另一个时空的孙策那样杀起人来狠辣果决。
因为等不起,所以任何暴力的手段都会在出兵北上加入战局之后引起内部的动乱,如果那个时候内部再发生动乱的话,那么一切的部署都不得不改为返回江东平叛,就这一点,莫说是刘澜,包括所有人都不会赞同刘澜用暴力的手段,因为等不起,因为没有充裕的时间。
见到刘澜不说话,徐庶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要么先不攻掠吴郡,要么在攻掠吴郡之后要用一个漫长的时间来进行内部消化,当然如果主公能够选择一个能够替您扫除污垢的马前卒,那么一切的难题或许能够迎刃而解,但是之后为了平息众怒,那么此人必然就要被舍弃。”徐庶说出了另一种可能,但是徐庶也知道,刘澜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在他的帐下,这样的替罪羔羊,还真的选不出来,也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