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节 仇恨
蜀都大学的系列凶案,就此落下了帷幕了。
许岩本来以为,既然凶案了结了,事情也就完结了,但他完全没想到,对他来说,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白天,搬迁巨蛇尸体的工程继续进行。文修之不顾昨晚激战的疲惫,亲自在现场押阵,指挥着工程队搬运巨蛇的尸体。
因为文修之的邀请,许岩也在现场“帮忙”——其实许岩什么都不懂,他就是旁边看个热闹罢了。
正当工程进行得热火朝天时候呢,这时候,许岩忽然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一阵充满杀气和恶意的波动。
因为经了被刺杀的事,许岩的警惕性已被提到了最高,第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黄丹那家伙又回来了?”
许岩不动声色地扫了周围一眼:整个施工现场依然处于严密的警戒中,士兵和警察们保卫着大蛇的尸体,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军人和警察,警戒森严。
但经了几次刺杀的事件,许岩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了。他很快发现了,那道恶意波动的源头,是来自树林边上一群正在执行警戒任务的警察。
在这群警察中间,许岩很快找到了异样的目标——有个高个子警察混在众人中间,他警帽压得低低的,从表面上看来,他的举动很正常,像是在很随意地散步。
但许岩注意到,那警察看似在茫无目的地散步,但借着林间树木的掩护,他却是不知不觉地离其他警察越来越远,越来越接近施工地中心的巨蛇尸体了!
许岩心中暗惊:难道,是黄丹找到了新的寄宿体。它回来要抢夺魔丹了?
许岩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借着林间树木的掩护,他迅速地接近那名警察——老实说,许岩不是专业人士,其实他的盯梢是很粗糙的,但那警察显然已把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已被人盯上了。
当那警察接近到离巨蛇尸体已不到五十步的时候,许岩不再观察了。他走到他背后,突然喝道:“前面的警员,你站住!报上你的单位和名字!”
突然听到许岩的喝问,那警员身形陡然一僵。他直起身子,像是要转身回来。突然,他猛然发力,向前狂冲!
许岩立即发力急追。喝道:“站住——前面的,拦住那警察!”
这时候,在警察和巨蛇尸体之间,只隔着最后一道警戒线了,那个警察的猛冲得太突然,负责警戒的几名军人看到有个警察突然冲过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警察已猛然撞开了他们。一头闯进了警戒区里。
但出乎许岩意料之外,那警员的目标并不是巨蛇。而是巨蛇旁边的文修之!他猛然向文修之冲过去,一边从腰间拔出了手枪,猛然举枪瞄向文修之了!
情况太突然,文修之刚闻声转过身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他了。
惊变突起,文修之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口,脸色苍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许岩已从身后追上来了,他猛然地扑倒了那警察。将他整个人撞翻在地,只听“砰砰砰”几枪枪响,那警察的几枪统统打在了地上。
许岩压在那警察背上,用力按住那警察握枪的手。挣扎中,警察的帽子都掉了,这时候,许岩才看清楚了对方的面目,看着对方那斑白的头发,那脸青鼻肿的脸,许岩忽然愣住了:“你。。。你是锦城市公安局的黄大伟?黄大伟,你疯了吗?你是警察,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大伟狠狠地望着许岩,他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又有着深切的悲哀,看到他那空洞的眼神,许岩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叫做“心若死灰、生无可恋”。
还没等黄大伟答话呢,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几个士兵冲了过来,帮着许岩一起合力将黄大伟地双手反剪捆绑。
黄大伟惨叫着,他大声地叫骂着:“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生!”他拼命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眼泪已经流了一脸:“文修之!许岩!你们这帮凶手,你们杀了我女儿!你们是杀人犯!”
“文修之!许岩!你们杀了我女儿,你们肯定会得报应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到黄大伟的叫骂,许岩如被雷击,当场愣住了。他沉默地伫立在原地,看着黄大伟被军人们塞进一辆警车里带走了,他一路叫骂着,高亢的骂声不断,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直到被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才住了口。看着那辆警车消失在远处,许岩才回过身来,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文修之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文修之也在眺望着远处那辆渐渐消失的警车,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无论文修之如何勇敢,但刚刚在生死之间又走了一个来回,再勇敢的人都会感到心悸和后怕的。
“刚刚那个人。。。是锦城公安局的黄大伟?”
许岩点点头,默然无语。
“岩子,你看。。。他是不是被黄丹蛊惑了,所以要向我们报复?”
“我看不像。黄大伟看起来很清醒。”许岩叹了口气:“在我看来,他是完全的自主意志的——他就是自己想干的。”
文修之紧紧地抿着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他没必要再去追问黄大伟的动机了,刚刚黄大伟那状若疯狂的叫声已经把事情说得够清楚了。
文修之用力地拍拍许岩的肩头,什么也没说,许岩笑着摇摇头——朋友之间,有些话无需出口。经过昨晚一同出生入死的冒险后,许岩跟文修之之间已经有几分心领神会的默契了,他知道,文修之这是在感谢自己,救了他一条性命。
“岩子。这件事,我倒要看锦城市公安局如何给我们一个交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文修之话音未落呢,那边已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嚷起来了:“文部长,许处长!你们没事吧?”
邓伯南快步地奔过来,他一边抹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嚷道:“我刚刚听说发生的意外了,这真是把我给吓死了。。。文部长,是我管教不严啊,我要负荆请罪,请您处分我吧!”
看到邓伯南过来,文修之的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寒若冰霜。他哼了一声,拖长了声调说道:“邓副市长,你可是带的好兵啊。孤胆英雄,智勇双全嘛!可惜,就是枪法差了点。下一次,你该安排个枪法好点的过来嘛,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听得文修之那阴阳怪气的腔调,邓伯南身子微微发颤——他知道,锦城公安局的干警,竟敢刺杀京城下派的调查大员、情报部副部长、军队少将。这件事文修之要是不肯放过,那就是通天的大案。不要说黄大伟要完蛋了,就是自己都要陪着完蛋了。
邓伯南陪着笑脸:“文部长,这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管教不严,疏于防范,确实有责任的。但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您听我解释一下。。。”
“邓副市长,我不是你们领导,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到时候,自然有人要你解释的。”
说着。文修之给许岩使了个眼色,转身拂袖而去。看着文修之生气地拂袖而去,邓伯南惶恐不已,他正待追上去解释,许岩挡住了他,他很沉重地说:“邓局长,刚刚的事,文部长很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
他说,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也下过不少基层,从未见过这么目无纪律、胆大妄为的事,地方干警居然敢枪杀中央调查组负责人。。。简直骇人听闻。邓局长,这时候,还是让文部长安静一下吧,您就不要打扰他了,免得火上浇油,反而对您更不好了。”
听许岩这么说,邓伯南额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他擦汗的手都颤抖了,他哀求地说:“许处长,咱们也是老交情了,这件事,你可真要帮我在文部长面前求个情啊!我老邓真是冤枉的啊!黄大伟那个混蛋,他。。。唉,他也是又可怜又可恨啊!”
许岩点点头,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文修之和许岩与黄丹的那场激战,虽然邓伯南对在场的警员下了严格的禁口令,但黄丹的父亲黄大伟,他本身就是锦城市公安局的中层干部,在局里也有不少朋友和相识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他今早就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知道自己失踪一个多月的女儿依然还活着,却在昨晚被京城过来的文部长当场击毙,还对她连续开了十几枪,人被打得惨不忍睹。
可以想象,一个钟爱女儿的父亲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得知消息后,黄大伟立即就回家就拿了手枪藏在身上,然后不声不响地来到蜀都大学的现场,混在在现场的警察里,偷偷摸摸地摸了进来。
因为现场警戒的警力本来就是抽调了几个部门警察来负责的,黄大伟穿着警服,又是熟悉面孔,他出现在这里,其他警员根本就没警惕,就这样轻易把他放进了内圈。
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倘若不是许岩反应警觉,抢先制服了黄大伟,文修之少将只怕当场就要血溅五步、命丧当场了。
“许处长,这趟多亏了您啊,倘若不是您机智果断,及时拿下了老黄,这一趟的事,那真是塌天的大祸了啊!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造孽啊,老黄的女儿,听说那也是个好姑娘,从小就一直是学习优秀,年年的三好学生,他平时一直当心肝宝贝看待的,平时最为女儿骄傲的,没想到,那姑娘却是被妖魔鬼怪迷惑了,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唉,真是作孽啊!
昨晚的事情之后,因为要保密,我们也不敢跟老黄说这件事,结果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家伙把事情抢先跟他说了,又没说清楚,结果弄出了这误会。。。许处长,老黄也是个可怜人啊,他真的是一时气糊涂了,这里面真没有什么复杂动机的,就是个误会!
许处长,这误会,还拜托您跟文部长多多解释啊。我们锦城市局这边也会把事情跟老黄说清楚的,将来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绝对保证的!”
听着邓伯南絮絮叨叨地叙说着,许岩不知不觉地走了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那双泪流满面的双眼,眼中蕴涵着刻骨的仇恨。
这一刻,许岩忽然感觉很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节 辞职
许岩寻了个文修之空闲的空暇,把他给扯到了没人的旁边,他说了自己的来意。一开始,文修之还不相信,等到他听清楚了,他吓了一跳:“什么?岩子,你说什么?你要辞职?”
“嗯,”许岩诚恳地说:“文哥,我这人太笨了,实在不是做官的料,这个处长,我实在当不好。我还是回学校当我的学生吧!”
文修之狐疑地打量了许岩一番:“岩子,你很清醒啊,好像没被谁用石头砸过脑袋吧?我让你跟邓伯南谈,你怎么给我谈出这结果来了?难道老邓他也学会了黄丹的本事,他给你吃**药了?”
文修之提到了黄丹,许岩心下恻然:“既然说到黄丹,文哥,我这边有个想法:先前咱们因为不知道魔物的真相,管那魔物它叫‘黄丹’,但现在,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们还继续叫它‘黄丹’,那就有点欺负人了。
那个牺牲的女孩子,她也是无辜的,也是被这恶魔所杀害的遇害者。她已经死了,咱们还继续用她的名字来作为那恶魔的代号,对一位无辜的死难者来说,这未免太不尊敬了,也不怎么合适吧?”
文修之微微沉吟,然后他点头:“岩子,你考虑得很是,我先前一直疏忽了这件事,正式的结案报告里这么称呼,确实不怎么好——那么,你看,咱们给那怪物取个什么代号呢?”
“这个,还是文哥你来定吧?”
“既然先前咱们专案组调查狂暴症系列案件时候,把那些怪物统统起名为‘f病毒狂化症患者’,现在,咱们又碰到了一种新类型的怪物,咱们干脆就叫它‘g病毒精神患者’如何?”
说吧。文修之沾沾自喜地望着许岩,仿佛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好名字而高兴。
对于文修之起的好名字,许岩翻了个白眼,他有气无力地说:“文哥,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这种能进行精神攻击的魔物,即使在魔界那边也是很少见的。它不可能大批出现的,也没必要专门给它造出一个类别了。倘若按我说的,就给它一个代号,叫做‘梦者’如何?”
“梦者?让人做梦的家伙?”文修之琢磨了一下,然后,他点点头:“还是你们大学生的头脑灵活,这个名字要贴切多了,也好听得多——行,就这名字了。”
关于名字的讨论于是从此告一段落了。从此以后,“梦者”的代号,从此就成为了这种特殊魔物的正式名称而记入各种的正式文件里。
“文哥,还有一件事。。。”
看着许岩那期期艾艾的表情,文修之很了解地笑了:“是老邓托你带话了吧?我可是先提醒你啊,那家伙是个老狐狸,你不要给他扮可怜骗了。说吧,那家伙许给你什么好处了?”
许岩笑道:“倒是没给我什么好处。邓局长答应了,让我朋友现在先主持刑警支队的工作。半年之内保证把她安排上正支队长的职务——”
文修之咂咂嘴,不屑地说:“区区一个副处级干部,还要拖上半年?老邓做事,可真是够磨蹭的。”
“没办法,我那朋友是女的,年纪也太轻了。邓局长也说了,他需要去跑很多衙门,做不少工作的。。。局党委会要通过,政法委要审批,组织部也要走跑程序的。这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
文修之笑笑,心想许岩始终还是太嫩了,还是给邓伯南糊弄了:这么大好的机会,他都没能把邓伯南给敲出足够的竹杠来——对个副厅级的公安局长来说,在系统内提拔一个副处级的干部,这哪算得上什么难事啊!
但这是许岩答应下来的事,文修之也不好让他没面子了。他撇撇嘴:“那,刚刚的事,老邓打算怎么解释?”
“邓局长的意思是,黄大伟是因为爱女丧命,悲痛过度,精神失常,疯掉了,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来——如果文部长你同意的话,锦城市公安局希望能按这个口径来处理,给他安排一段时间的治疗吧。”
“疯了?”文修之唇边露出一抹微笑,他笑道:“老邓做事,还是那么老练啊!”
大家都知道,枪击调查组的中央大员,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文修之是代表京城下来调查的,相当于以前的钦差一般。他被地方警察枪击,这种事情如果不严肃处理,京城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这件事情,即使文修之同意放过都不行,这是必须要严厉处理的政治案件。
好在邓伯南神通人情世故,他很聪明地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黄大伟疯掉了!
黄大伟刚痛失女儿,说他悲痛过度疯掉了,道理上是能解释得过去的;法律上,精神病也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而且,既然是疯子行凶,那就是一桩单纯的意外事件,锦城市公安局顶多就是一个管理不严的责任罢了,写上几份检讨也就能过关了。
当然了,这个方法能走得通的前提,是要取得文修之的谅解——如果文修之没同意,邓伯南敢宣布黄大伟是疯子想逃避责任的话,那他等于是欺负文修之了,文家绝对会分分钟教他什么叫真正的疯子!
对于黄大伟的事,文修之并不怎么关心,他更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他蹙着眉望着许岩:“岩子,你刚刚说的什么?要辞职不做了?到底怎么回事?
咱哥俩出生入死的,好不容易把这么棘手的事给解决了,我正准备让人给你整材料准备请功呢,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了,你居然跟我说你打算辞职?
你倒跟我说说,文哥哪对不起你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走?你可是好日子过腻味了,皮痒了吧?说不出个道理来,你看文哥不弄死你去!”
听了文修之一连串地喝问,许岩大汗——他还真没想到。文修之能把自己辞职跟他的交情联系到一起去,好像许岩坚持辞职就是跟他过不去似的。
其实,许岩想辞职的念头是早已有之了——他早就发现,自己不适合官场生涯。要想在仕途上有所进取的人,需要有一种悟性和天赋,还得具备那种对权力的热衷和爱好——这些东西。许岩根本就不具备。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当上专案组的组长,有十几个手下可以使唤,可以发号施令,指挥地方的军警,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和成就,但对许岩来说,他只觉得疲倦和厌烦——多了十几个部下,自己就得操心他们的吃喝拉撒。要为他们的安危伤脑筋;
对于发号施令,许岩也感觉不到多少乐趣,相反地,他只感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想到那两位牺牲的军官,许岩很内疚没能保护好战友,直至案件破了以后,那愧疚感依然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作为掌握指挥权的官员。自己的每一个命令,都有可能导致部下的死伤。或许有人会把这种一言可决他人生死的感觉当做享受。但许岩只感觉到负累:那些相信自己、服从自己的人,自己也对他们负有责任。如果自己不能做到的话,自己会十分愧疚,像是亏欠了部下们似的,
经历了这案子之后,许岩渐渐体会到。为什么朱佑香曾说过,修道人尽可游历红尘,却不要沾染因果——那时候,许岩的阅历还浅,还不能明白朱佑香的深意。但现在,他却是渐渐有些明白了:
修真者尽量不要卷入尘世的是非,也不要插手太深凡间的恩怨,以免沾染了太多的凡俗恩怨,最终“因果缠身”,无法做到念头通达——这些缠绕的恩怨和恶念,将来势必会成为潜伏在修行者灵魂深处的心魔,是修道的大碍。
面对敌人的时候,许岩能面不改色地杀掉阻挠自己的日本警察,也敢与巨大的蛇妖拼命厮杀,但在面对黄大伟的时候,他却无法坦然地面对那心若死灰的中年父亲,无法正视对方那仇恨和悲哀的眼睛。
那一刻,许岩知道了,自己会永远记得黄大伟那仇恨的眼神,这将铭记在自己心里,成为自己的心魔。
先前,许岩曾有过澎湃的热情:自己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修真战士,要消灭各种魔物,保卫国家,护卫民众——或许在别人看来,这种想法太幼稚,太夸张,太热血了,但那时候,许岩是真诚地这样想的。
他已下定决心,为了保护自己的故乡,保护自己的朋友、同学,自己要与来犯的魔物决一死战,哪怕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结果呢?在自己与魔物的生死搏杀之后,迎来的却是对自己刻骨仇恨的眼睛,是痛骂——这,就是自己誓言保护的民众吗?
自己竭尽全力地与凶残的魔物战斗,出生入死,九死一生,为什么迎接自己的,不是鲜花和赞美,反倒是憎恨和恶意?
那一刻,许岩真是感觉心力疲惫。这时候,他终于回忆起,在万和商场的惨案中,朱佑香曾拒绝出手救人,她曾说过:“。。。吾非神祗,能奈如何?”
“他人死活,与吾有何相干?”
那时候,许岩觉得朱佑香太过冷酷了,但现在,许岩终于体会到她当时的想法了:修真者始终还是人,不是神。自己无法拯救所有的人,也无法承担所有的苦难和痛苦。
修真者,应该是游离于凡俗尘世之外的。聪明的朱佑香,她根本不介入凡间的事物,也不对任何事情投入感情,所以,她没有任何负累和牵挂,始终道心通明。
而自己,区区一个练气层的修炼者,却是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各种恩怨因果缠身。天地大势之下,自己不过一芥微尘而已,能自保已经不错了,自己居然还奢望承载那么多?
而且,许岩坚持要辞职,还有一个原因:末日大变就在眼前,自己该做的是抓紧修炼,增强实力,提升修为——该放下那些闲杂事务的时候了!
只是这些复杂的想法,许岩也没办法跟文修之解释,他只能耍赖了:“没什么特别原因,我就是累了。。。反正,地虫被干掉了,梦者也被消灭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我没功夫来料理了——文哥,反正我是不管了,你也不用给我发工资了,要不,你把我当逃兵给抓起来吧?”
“你!”文修之又气又急,他没想到,许岩会跟他耍起这种无赖来。
“岩子,你真是堕落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赖皮的!说什么抓逃兵——从来只听过抓小兵逃兵,没听过要抓处长逃兵的!你都当上处长了,不是学生了,就不能有点脸皮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节 许岩报告
看着许岩辞职的态度甚是坚决,文修之也认真起来。他把许岩带上了自己汽车,他认真地问道:“岩子,你跟我认真地说说,为什么要辞职?到底是什么原因?”
许岩腆着脸说:“案子结了,要写结案报告和很多材料,太麻烦了。。。”
文修之斜着眼鄙视地看着许岩——许岩这样说法,说得好像他真动过笔写过公文似的。
“岩子,你就甭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专案组的内勤一直是黄夕负责的——说起来,你连买矿泉水的字都没签过!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许岩想了一下:“当了处长,那是要上班的。可我不愿意去京城坐办公室,那样太无聊了,所以我不想干。”
文修之愤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他凶狠地瞪着许岩,那气势凶得像要把许岩一口吞掉似的。
文修之用一种明显是压抑住愤怒的腔调说道:“好吧!我跟部里争取,反恐处不在部里办公,安排成外派组常设在蜀川锦城市,工作由你自行掌握,上不上班的,就随你了——反正,到时候部里有什么任务,你帮着处理就行了。”
许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他呵呵地笑着:“文哥,你对我真是没说的,可是。。。就连外勤任务,我也不怎么想出。我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忙的呢!”
“你你你。。。”文修之的表情像是刚吞了一口****,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许岩,你这王八蛋,真当是我是上辈子欠你的了!好了,我就当是上辈子欠你的了!
你的特种反恐处。直接归我管!部里的任务,我会先跟你说,如果你愿意接下来,你就接,如果你不愿意接,那你就直接说没空好了!这样。你光领钱不干活,享受处级实职待遇,这条件够优厚了吧?”
许岩眨巴着眼睛,疑惑地望着文修之。他本来以为,自己提出不肯上班也不肯接任务的架势,看到自己这么惫懒,文修之就该勃然大怒,然后一脚把自己踢出了情报部,然后自己也得到了轻松和解脱。但他没想到。文修之竟是如此的宽宏大量,竟然忍了自己,答应自己当这个官可以不用上班也不用接任务——这个,文修之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其实,这还是许岩的见识不足了,文修之的愤怒,还真大半是装出来的——在许岩这种平民子弟看来,不上班不干活却领着国家的高薪。这是莫大的罪恶了,但在京城的红色子弟文修之看来。这点东西,算什么啊!
京城的衙门多,哪个衙门里不养着一批不上班不干活只领饷的闲人?那些有门路的高人,很多都只是在公家单位里挂上一个官职,算是在公家这边有个身份,然后他们就专心致志地在外面干私活挣钱了。
他们这样做。倒也不是图那点工资,其实也是为了在外行走有面子。现在这年头,在应酬场上,如果被介绍说是“x总”、“x董事”、“x经理”,这就好像给人一种不怎么靠谱的野鸡味道似的。但如果被介绍说是“这是某某部的某司长、某局长”,人家立即就知道,这是一位有出处有来历的大能耐人物,不是那种骗了一把就想走人的江湖骗子。
跟那些一天班没上却是照旧当上处长、司长、局长的纨绔们相比,许岩这种已经算是够诚恳了,好歹他还为做国家做了这么大贡献呢。不要说比能力比贡献,就算是比关系——以许岩跟文家的渊源,文老爷子都愿意收许岩做义子了,这样厚实的关系和后台,挂个不干活的领钱职位,则算个啥啊!
其实,许岩说不肯去部里上班,文修之看着生气,其实却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许岩太嫩了,他本事很大,但对于人情世故和官场却没什么了解。骤然让他担任实职处长,要融入四局的官僚体制,肯定要闹出不少笑话的。到时候,人家就会说,原来文部长一意力挺的许处长,就是这水平啊?那看来文部长的眼光。。。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文修之自个?
倒是这样好,许岩不在部里上班,把他搁在蜀川呆着就好,反正情报部在全国各地有很多外派的工作站,多设一个也不是什么麻烦,无非就是安排几个人常驻跟着许岩就是,一年拨上几十万经费下去糊弄他就是了。
但许岩说想辞职脱离情报部军队,这个要求,文修之却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自己好不容易连哄带唬才把许岩给骗进了军情系统,哪那么容易让他走人?
能处理行政事务的官僚,自己手下有好几百,但能放出飞剑跟那些妖魔鬼怪干架的,不是说整个情报部,就是在整个华夏甚至全世界,却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许岩就像核武器一样,是解决所有复杂疑难问题的终极皇牌,这样的稀缺人才,自己若是放过了,那才叫傻瓜了!
不管许岩愿不愿意上班,愿不愿意出任务,哪怕他就是天天在家睡大觉都好,自己都要把他的编制和关系死死地捆在情报部里——何况,文修之也算了解许岩的性情,他一向是嘴硬心软的,不要看他现在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接任务,倘若真有什么麻烦了,凭着大义名分和这份交情,文修之还真不信许岩会那么狠心不肯出手。
这种真正的想法,文修之当然不会跟许岩说的。在表面上,对许岩这种不求上进、消极颓废的人生态度,文部长痛心疾首,愤怒得只差没卷起袖子痛揍许岩一顿了。
他坚决不答应许岩辞职的要求,只是勉强同意,既然案子已经了结,那蜀都大学凶案的调查组组长职务,许岩可以卸下来了。
听到自己可以不再担任调查组组长,许岩立即如释重负——现在。事务最繁杂的,其实也就是专案组的工作,只要能卸下了专案组的任务,他其实也是一个无事一身轻的闲人。
目的达到了,许岩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他问文修之道:“这个。文哥,我突然卸下这职务。。。不会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吧?”
文修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说呢?”
“呵呵,呵呵!”许岩讪笑着不敢吱声。
“那么,岩子,你卸任以后,你觉得谁来接你的班比较合适呢?”
许岩微微沉吟,然后他说道:“如果按能力来说,张文斌是比较合适的吧。他的综合素质最高,判断力也很好。”
“张文斌?”文修之嘴角撇了下,他冷冷地说:“他倒是想做,可他做得了吗?我听黄夕说了,张文斌,他过来的时候居然敢跟岩子你摆脸色!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本事再大我们也不要!要提拔?让这头白眼狼做梦去吧!”
许岩笑笑——文修之这是**裸地用人唯亲了,不过。许岩倒是很欣赏文修之的这种做事风格,敢作敢当。爱憎分明。
“张文斌既然不合适。。。那给黄夕?”
“黄夕?”文修之眨巴两下眼睛,微微沉吟:这次专案组在蜀川功勋卓著,因为文修之看张文斌不爽,所以也不想让他领这份功劳。文修之倒是挺欣赏黄夕的,这女娃子很有眼色,做事干脆利索。平时也紧跟自己,汇报得也算紧密了,她来接许岩的位置,文修之倒是不反对。但问题是,调查组组长离职了。副组长不能接任,反倒是一名年青漂亮的女干部得了接任,这种事未免也太反常理了,搞不好会引起一些流言蜚语的,影响自己形象。
沉吟再三,文修之终于还是摇头:“黄夕不行,她的资历不够——岩子,说真的,你这次的功劳太大了,起码够提拔两三个人了!你不做组长的话,让其他人来接手,那接手的家伙可是等于被天下掉下的馅饼砸到了!
张文斌是白眼狼,这份功劳绝不能给他,黄夕却还差点分量——实在不行,只能是我自己来兼任了。”文修之叹了口气,又瞪了许岩一眼:“你这家伙,就这么撒手跑路了,丢下一个烂摊子给我!”
许岩“呵呵”傻笑:“文哥您多担待。。。反正您都到蜀都现场了,这边负责的人肯定就变成您了,任不任组长,都是您来负责的,倒也不用计较那名分了。”
“好吧,既然你要我来做案件的收尾工作,那有些事,我就要问你了:那晚,我们跟梦者的对话,我回去听了录音,也把对话给整理成了文字再看了几遍,感觉里面有些东西。。。好像很重要。你好像有很多东西没告诉我。”
文修之注视着许岩:“岩子,我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这种时候,隐瞒就是犯罪,对我们国家和民族的犯罪了。”
许岩默然:文修之说得没错,在这灾难将临的时候,作为一名华夏公民,自己如果还继续隐瞒,贻误了人类对天灾的抵抗准备,那自己的罪孽真是百死莫赎了。
许岩舒服地往汽车的座椅上一靠:“文哥,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说。”
文修之从手袋里翻出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他拿起来在许岩面前晃了一下:“不介意我做个记录吧?要知道,年纪大了,脑子就不怎么灵光了,很多事只怕会记不清。岩子,你放心,没你同意,这份录音我是不会上报的。”
许岩已经决心和国家坦诚合作了,倒也不在意这些了:“无妨的,文哥,你记录吧。”
文修之点头,在录音笔上按下了开关,笔上亮起了一个灯,他语调转为严肃:“好的,我们开始吧——我是文修之,情报部的副部长,许处长,请你也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叫许岩,蜀都大学二年级学生,也是情报部四局的特种反恐处的副处长。。。蜀都大学凶案调查组的前组长。”
文修之掏出了笔记本,一边看一边提问道:“许处长,前天晚上,也就是2013年的3月21日晚上,我和许处长你,在蜀都大学的校道中段——也就是校内商场与图书馆之间的位置,与附体在蜀都大学女生黄丹身上的异种生物遭遇。当时,在击杀那异种生物之前,我们和它之间曾有过一段对话,关于这段对话,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尽力回答,不会隐瞒。”
“谢谢!许处长,请问,对于附体在‘黄丹’身上的异种生物,许处长,你对它有什么了解呢?”
“我认为,附体在黄丹身上的异种生物,那是一个从异次元位面来到我们地球的外来入侵者。从对话录音就可以听到了,对方自称高维生物,它拥有着能跨越位面的能力,还能对人类进行精神附体的能力,对我们人类充满敌意,非常轻蔑人类。
我认为,这次的蜀都大学凶案事件中的怪蛇,附体在女学生黄丹身上的梦者,文部长你先前调查的f病毒感染病毒,还有先前日本东京曾出现的巨大怪兽事件——我们世界里出现的所有这些异常生物,都是来自异次元位面的外来入侵者!
从发生的事情里,我们已经看到了,来自这个高维世界的生物性情凶残,嗜杀成性,它们肆意杀害人类,甚至把我们人类当做它们的粮食,具备强烈的******特征——它们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与我们人类是不可能和平共存的敌人!
这些穿越位面界限来到我们世界的异种生物,对我们人类的种族安危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不是我们人类消灭它们,就是它们消灭我们人类,我们与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和平共存的可能。
现在,在全世界各地都频频出现了异种生物袭击人类的消息,根据这个,我认为,从异世界通往我们地球的大门很显然是已经打开了,这些异种物种对我们的大规模侵袭和进犯已是迫在眉睫了,更多更强的异种生物可能随时会出现,甚至会出现我们常规武器无法应对的敌人。
我建议,国家对此应给予高度重视,要做好抵御大规模异种生物侵袭和进犯的准备——入侵已经迫在眉睫了,随时有可能发生!”
因为事先已经想好了腹稿,面对文修之的提问,许岩从容不迫,娓娓道来。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时光里,自己和文修之的这次谈话记录,将以“许岩报告”的名字载入历史,意义深远,被无数后人孜孜不倦地深入研究和学习。(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节 大明
其实先前,许岩已经多次向文修之做出魔物会出现的警告,但那时候,没凭没据的,单靠许岩的一张嘴,文修之自然不可能随便相信这么荒谬的事。但现在,这么多的事实都摆在了他眼前——巨蛇的尸体、日本东京的怪兽世界、遭遇黄丹的经过、许岩的飞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要无视这么多摆在面前的客观事实,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听着许岩旧事重谈,文修之倒也不感觉诧异,他沉声道:“许处长,你刚刚的谈话里,提到了‘位面’——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词的意思?位面,是指宇宙里别的星球吗?这些魔界生物,是来自宇宙深处其他星球的入侵者吗?”
许岩微微沉吟,他斟字酌句地说:“位面并不是宇宙的意思。。。我们的宇宙,还有这个宇宙中的其他星球,它们和地球一样都是属于同一个位面,哪怕就是外星人抵达了地球,它们也只是跨越了空间距离而已,并没有跨越位面。位面包涵的不止有空间的概念,还有时间上的概念。我感觉,它已是属于哲学范畴了。。。抱歉,这概念,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反正,我们的地球和宇宙,都是存在于一个位面里。但在我们的位面之外,还存在着不同维度的位面。不同维度的位面之间本来是不相通的,但两个位面之间偶尔会碰撞,位面之间的时空壁垒被打破,就会出现一条相通的时空缝隙。那些外来生物就是从时空裂缝之中破空而出,来到我们的世界了——他们跨越的是位面。不是宇宙和星际。”
许岩说得啰啰嗦嗦的,文修之默然不语。他的目光有点茫然,像是在消化许岩的话,良久,他点头:“我明白了。”
许岩有点惊讶:“文部长,你真的明白了吗?”
文修之没好气地说:“对!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你说了也是白说!”
然后,他看着笔记本继续发问道:“我还有问题:黄丹——就是梦者——在我们的对话里,它曾提起过,它很在意一个叫做‘圣剑门’的组织。好像那组织拥有很强的实力,令它十分忌惮。关于这个组织,许处长你有什么了解吗?”
许岩叹了口气,他知道,终于要谈到最重要的实质问题了。
“梦者所提及的圣剑门,应该是属于明朝帝国的一个修真门派,黄丹所提到的孤独圣者,就是圣剑门的高手夏独孤——大明帝国那边,夏独孤被人称为圣剑。据说是具备了元婴实力的超级高手,梦者对他有所忌惮,可能是以前在圣剑门的子弟身上吃过亏吧。”
文修之惊讶地抬起了头:“明朝?许处长,你是说。圣剑门这组织历史十分悠久,起源于明朝的古代吧?他们从明朝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现在依然还存在吗?”
许岩摇头:“文部长。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不但圣剑门依然存在,就连大明帝国也是依然存在的。”
“荒谬!”
文修之脱口而出地喊道。然后,他迟疑了下。问道:“许处长,你所说的明朝,就是我们历史上的那个明朝?由朱元璋创造的那个明朝?”
许岩心平气和地说:“就是那个明朝!它依然还存在!不但存在,而且可能很强大,甚至比我们都要强大!”
文修之看着许岩,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痛苦地摸着额头说,生气地说:“岩子,我发现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了!我和你之间,肯定有一个是疯子!
呃,岩子,你等下,我用手机查资料给你看啊——喏,按历史记载,明朝于公元1368年由洪武皇帝朱元璋建立,1644年,起义军李自成攻入京城,崇祯帝朱由检于煤山自缢,宣告了这皇朝的灭亡,明朝国祚总共二百七十六年——现在,我们现在都是华夏共和国了,明朝已灭亡了快四百年了,这是常识好不好?
岩子,你没晕头吧?你说明朝还没灭,它到底在哪里呢?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许岩平静地说:“文部长,关于这问题,我也有一个设想,这设想比较大胆。。。”
“岩子,你说吧,”文修之苦笑着——很显然,听了许岩的胡言乱语,他已经放弃把这次谈话当做正式报告递交上去的打算了,所以,他对许岩的称呼也从正式的“许处长”变成私下谈话的口吻“岩子”,他叹了气道:“岩子,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整个人类历史上都不曾遇到过的挑战,这件事本身就是奇迹,所以,我能接受很多异想天开的东西。
但你说,大明帝国依然还存在——这样的说法,那就明显与常识违背了,我没法接受!”
“文部长,你听过平行宇宙的理论吗?”
“平行宇宙?”文修之迟疑了:“那个,该是属于量子科学的理论吧?”
文修之的渊博令许岩震惊——他只是随口问的,没想到文修之还真懂!
“不会吧,文部长,你连这个都懂?”
“嗯,我以前就对这些前沿物理学的理论有点兴趣,尤其参加f病毒调查组后,跟那些科学家在一起混得久了,倒也学了几分皮毛。
据说,因为宇宙里的所有物质都是由量子组成,因为每个量子都有不同的状态,所以,有科学家推测说,宇宙也有可能并不只是一个,而是该由多个类似的宇宙组成——嗯,我所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了,真的是一些皮毛而已,岩子你继续说。”
许岩笑道:“既然文部长你也清楚这理论,我就省事多了!我的猜测是,在我们的位面之外。存在着无数个与我们位面既相似又不同的异次元位面。在这些位面中,存在着和我们一样的地球。
我猜想。在这些不同的位面里,事物的发展可能会有不同的进程和结果。比如说,在我们这里已经灭绝的恐龙,可能在另一个位面的地球上可能还生存着,生生不息;也比如说。。。”
文修之的悟性十分之高,许岩还没说出来呢,他已经明白过来了:“比如说,某个在我们的位面里已经灭亡的朝代,在另外的宇宙之中,却是依然延续着?就比如说。大明王朝?”
许岩严肃地点头:“文部长您说得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在那个位面世界的大明王朝,它不但挺过了1644年的难关,甚至还一直延续至今,十分强大,甚至可能比我们更为强大!”
“岩子,你说明朝很强大,甚至比我们还强大,这结论从哪来的呢?”
许岩轻声说道:“文部长。你重新看我们跟梦者的对话记录,您应该能发现的:很明显,梦者是一个曾与大明朝接触过的智能生物。
在先前,她把我误认是大明朝圣剑门的修士。所以她对我很客气,但它明知道文部长你是现场的军警指挥官,也是咱们国家的高级官员。它对您却好像没什么尊敬,甚至对您加以威胁和恐吓——从这待遇的差别上来看。你是否能看出点什么问题呢?”
文修之脸色微微阴沉,他沉声道:“因为梦者不害怕我们人类的军警。却顾忌大明朝的修真门派——所以,岩子你认为,大明朝的战斗力水准,要比起我们地球军队更为强大?”
“嗯嗯,文部长,正是这个意思。”
文修之摇摇头,沉声道:“岩子,在异世界是否还存在一个大明朝,我没法判断,暂时持保留意见;但你就凭那几句简单的对话,得出结论认为我们的力量不如明朝,这种想法未免太悲观了。
你要知道,梦者附体的对象黄丹,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女生而已。现在的女生,她们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化妆品、服饰或者手机之类的时尚产品上,但对于我们军队的尖端武力,黄丹不见得能了解多少。这样,附体在她身上的那个魔物,对我们世界的武装力量和技术水平也同样不会有多少认识。
比如说,黄丹见过警察使用的手枪,于是梦者便以为,我们军队的装备威力就跟手枪差不多,她不知道,我们还拥有其他威力很强大的武器,比如各式火炮、导弹、坦克、飞机等武器——我们的火炮能瞬间摧毁铲平一座山头,排山倒海!我们的燃烧弹能瞬间将空气加热到3000度以上的高温,我们温压弹能把整个地面的空气都给抽干烧干,更不要说我们还有终极的杀手锏——核子武器能够毁灭一切物质!
哪怕梦者是以灵体的方式存在的,它也无法抵挡这种威力。岩子,人类的力量很强大,如果梦者见识过我们的高端武力,她肯定会改变观点的——我们地球军队有飞机坦克大炮导弹,有战舰有武装卫星还有激光武器,相比之下,大明朝,他们有什么?大刀长矛吗?人海战术?
我们国家在晚清末年的历史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现代工业文明的威力,不是封闭的农耕文明能抵挡的,哪怕那个封建文明可能拥有很大的体积,哪怕他们拥有很庞大的人口——可是,这有什么用?在现代文明下,一百万产业工人创造出来的能力就可以轻易超过上亿的农民所能提供的战争力量了。
如果两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存在着代差,一旦碰撞发生,必然是以高科技文明碾压低科技文明告终——只要弹药充足,一百万头猴子也奈何不了一个步兵团!”
文修之望着许岩,目光炯炯:“岩子,更何况,我们是军人,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要有坚定的立场和信念——有着现代的科技、工业和军事思想支持下的我们军队,不可能是封建军队能对抗的,哪怕那个世界有一些具备特殊能力的强者。”
文修之说话的时候,许岩安静地倾听着,现在的许岩,已经不是官场上的小白了。他知道,这是文修之在委婉地提醒自己。虽然说是讨论也罢了,但这种事,有人要上纲上线地找麻烦的话,倒也是个不小的把柄——难道你们认为,咱们的现代化国家,居然还不如一个腐朽堕落的封建皇朝更强大?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暗示些什么?
这种事,文修之见得多了——总有一些小人,论起做事来,他们屁都不懂,但他们就是能给做事的人找麻烦,让做事的人疲于奔命,最后折腾得大家都不想做事了。
文修之向许岩使了个眼色,示意许岩顺着自己的口风改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节 感激
许岩微微迟疑,还是坚决地摇头——倘若是其他无关重要的细节,自己顺着文修之意思改一下口风,这算不得是多大问题。但今天许岩愿意跟文修之坦白详谈,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国家示警。
关于“地球世界和大明世界到底谁更强”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但其实很关键,如果许岩顺着文修之的意思改口,说“咱们比大明帝国强多了”,那么很自然的,国家会很自然地得出这样的结论——连一个封建的大明朝都能抵御住魔物的侵袭,那么,咱们国家可是比大明世界强得多了,有着那么多的先进武器,那就更加没什么好怕的了。
自己本意是想警示国家的,但如果给出一个错误的说法,误导了国家,那自己就反倒起反作用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文修之的意思,许岩还是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文部长,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你的说法在理论上是成立的,但我们遇到的实际问题却未必是理论能解释的,大明世界未必是我们想象中落后的封建王朝。。。就算它是封建王朝,它也是个很强大的封建帝国!
文部长,你说人类的武器威力巨大,我不反对,但我们人类的武器,是偏向于对物质的杀伤力——比方说你刚举例的大炮坦克导弹之类,威力确实巨大,但如果碰到梦者这样的灵体魔物,我们的武器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昨晚,就算有一个坦克师过来。炮火再猛烈,威力再强大。顶多也就把黄丹的**给打个稀烂,但对于附体在黄丹体内的梦者。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许处长,梦者怕火,我们可以用高温对付它!”
“要用高温对付梦者,前提是能确定它的位置才行!普通的军队,他们能看得到梦者吗?”
许岩毫不客气地说:“文部长,恕我狂妄,我觉得,我和李中校已是灵异作战这个领域里顶尖的好手了,但纵然我们联手并且竭尽全力。又有文部长你用手枪助战,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局势了,最后我们也只能将梦者给击退而已!
文部长,我们假设,倘若昨晚没有我或者李中校在场,而是一支普通的人类军队遭遇了梦者,那结果会是什么?他们根本看不到梦者,梦者却能随时控制他们——这将是一面倒的屠杀!
毁灭肉身对这种妖魔来说,它根本毫不在乎。它随时能再换一个寄宿的**。。。。。。对普通人组成的军队,它根本就是无敌的!”
文修之浓眉深蹙,他也知道许岩说的是实话,昨晚倘若不是许岩和李卜天在场。这边的众多军警还真拿梦者束手无策。
他沉吟道:“虽然手枪杀伤不了梦者,但这不能证明大威力武器对它也没有杀伤力。很多武器都能附带着高温和辐射线,对于灵魂体。说不定也能造成一定的伤害呢?这种事,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许岩听得出来,文修之虽然还嘴硬。但他很明显地心虚了,说话也不那么有底气了。他沉声道:“文部长,你要说到高科技武器,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战例,是魔物遭遇到人类尖端武器的战例。”
文修之诧异道:“有过这样的战例吗?”随即,他醒悟过来了:“哦,你说的是日本东京的银座事件吧?巨兽与日本自卫队的较量?”
许岩认真地说:“正是!这是外来生物与我们人类正规军之间的第一场较量,这场战斗的视频传遍了全世界——文部长,请您平心而论,这场较量,是谁取得了上风?”
文修之默然了。以他的身份和骄傲,他当然没办法对着许岩睁眼说瞎话——当时日本自卫队的一个陆航团被怪兽打得几乎全军覆灭,武装直升机一架接一架地爆炸,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文修之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是日本自卫队取得了上风。
他含糊地说:“其实吧,我觉得,自卫队还是吃了不了解敌情的大亏,他们压根就不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敌人有什么技能,也不知道敌人的攻击范围,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一头冲上了上去,不吃大亏才怪呢。。。还有啊,日本人毕竟只是自卫队而已,他们还不是正规的军队,在体制上有着先天的欠缺,这也影响他们战斗力发挥。。。”
文修之含含糊糊地说着,感觉自己的理由荒谬得连自己都说不服:说日本自卫队不了解魔物的敌情,那如果华夏国面临魔物的袭扰时候,又比日本多了解多少敌情?还不是照样两样一抹黑地硬着头皮上阵?
说日本自卫队不是正规的军队,所以这种体制影响了他们的作战威力——说这种言不由衷的屁话,文修之自己都感觉到面红:导弹的威力是由制造技术决定的,又不是由军队体制决定的。无论日本人用什么军队体制,都不影响他们导弹的威力。
事实上,内行人都清楚,日本军队虽然叫做自卫队,但这支军队可一点不像是“自卫”用的,他们的武器全部采用美式装备,很多武器比华夏国都更先进,尤其他们的武装直升机和导弹技术,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
连这么先进的武器碰上魔物时都吃了大亏,那,倘若同样的怪兽事件发生在华夏,让华夏国的军队跟这样的敌人遭遇上了,结局会好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文修之不禁心中烦躁。但是,他还是不忿被许岩说倒,他争辩道:“我觉得,这毕竟是两种文明的首次接触,在初期,人类因为不了解敌情,一些小小的失利和挫折,倒也不必看得太重了。
我觉得。过程不是很重要,最关键还是要看结局!事实证明。那巨兽与日本自卫队的交手,最后还是我们人类赢了。自卫队最终还是消灭了那怪兽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许岩望了文修之一眼,眼神却是怪怪的,文修之一愣:“许处长,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岩委婉地说:“文部长,有件事,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
怪兽事件过去以后,日本政府一直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也没有宣布胜利啊!要知道。按照日本政府的那德性,如果自卫队真的顺利消灭了那头魔物,这么大的胜利,他们的首相早该出来领功拉选票了吧?
但现在,对着全日本甚至是全世界的关注,日本政府却一直保持着缄默,讳莫如深——您不觉得,日本政府这样做很奇怪吗?这好像不是他们的风格吧?”
“呃?”
日本东京的怪兽事件,也是情报部重点关注的事件。其实文修之早就发现了,在这次事件后,日本政府的表现确实很古怪。
事件都过去好几天了,日本政府才发布了一条小小的公告。告诉国民,关于在东京银座町造成了严重破坏的怪兽,首相和政府都十分重视。内阁的灾害管理中心已启动,自卫队会同东京警视厅正对此事进行全面的调查。针对东京受灾民众的救援已经展开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公告既不提那怪兽的最终下落。也没有对国民宣布胜利,这事委实是显得很古怪。当时文修之和同僚们还对此有过种种猜测呢,听许岩旧事重提,他霍然惊醒:“你是说,那怪兽还没死,所以日本政府还不敢宣布胜利?”
许岩撇撇嘴:“怪兽死没死,这不好说,但起码,日本政府没法确认它死了!可以肯定,不是自卫队干掉它的——否则的话,如果能确定那怪兽死讯的话,日本政府早就出安民告示了,何必首相还天天被媒体包围着追问呢?”
“这。。。搞不好是日本政府想独占怪兽的尸骸搞秘密研究,不想跟外国分享,所以不肯承认怪物已被消灭呢?”
许岩摇头笑道:“文部长,你觉得这可能吗?就算要独占秘密,可是政府连个安民告示都不敢发,进驻该区的自卫队现在都没撤离,依然在警戒,搞得东京市民人心惶惶,纷纷疏散各地,东京几乎陷于崩溃,经济的损失巨大——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文修之沉吟一阵,终于缓缓点头。他盯着许岩,目光炯炯,沉声问道:“那么,许处长,你觉得,东京事件里的那头巨兽怪物,它是去了哪里呢?它到底死了没有呢?”
许岩避开了文修之的视线,他干咳一声:“怪兽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也在东京。当时,我听过一些流言,说是那头巨兽不是日本自卫队杀的,杀那头巨兽怪物的,另有其人。”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心里大骂:许岩你只管胡扯吧!
怪兽事件之后,总参情报部也好,外交部驻日系统也好,国安也好,各单位派去东京的特工加起来都够一个团了,真有什么传言的话,怎么就许岩你听到了,其他人都听不到?
文修之明知道,这所谓的“传言”多半还是许某人编出来的吧,但是这样想着,文修之当然不会说出来——他也看出来了,许岩正在变着法子给自己透露内幕呢,自己若是把事情说破了,只怕就把许岩给吓得缩了,自己上哪找内幕去?
所以,文修之也只能扮糊涂,他很好奇地问道:“哦,都有些什么传言呢?许处长,你跟我们说说!要知道,上面很关心这次的东京怪兽事件啊!”
许岩垂下了眼帘,他细声慢语地说道:“怪兽事件之后,按文部长你的指示,我特意去了银座,在那边的现场搜集情报和资料。中午的时候,我走得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息。就在喝咖啡的时候,几个自卫队的军官就坐在我的邻座,我听到他们在谈论,说他们奉令在这边搜查,寻找那头巨兽怪物的下落。因为太辛苦了,他们牢骚满腹,说了很多怪话,嗯。。。从他们的谈话里。我能听出来了,日本自卫队并没有掌握那头巨兽的行踪。他们也在寻找,所以。巨兽肯定不是自卫队杀的。”
听着许岩的说话,文修之一直努力保持着嘴角的浅浅微笑——否则的话,他真的要大笑起来了。许岩的这番话,看起来倒也是像模像样的,但里面却是有几个致命的破绽:第一,许岩压根不懂日语,难道人家那几个自卫队军官聊天,会用中文来聊吗?——好吧,就算是黄夕听了以后再翻译给许岩听的。可是,这么重要的情报,黄夕回来之后为什么要故意隐瞒,没有给写进报告里呢?
第二:那更加荒谬了,日本自卫队的军官,明知道那时候的银座已成为各国间谍云集的地方,他们怎会在公共场合这样大肆讨论这种涉密情报?他们是嫌消息传播得不够快吧?
虽然明知道许岩破绽百出,但没办法,为了从他口中套出资料。文修之也只能装糊涂了:“啊,这消息真是很宝贵——如果那怪兽不是自卫队杀死的,那杀死怪兽的人,又是谁呢?”
许岩干咳一声。他说:“说来也巧了,那次在东京的时候,我去银座探访资料。有一次喝咖啡的时候,身后的桌子上。坐了好几个日本媒体的记者。。。”
“哦哦,哦哦哦!”文修之“哦哦”有声。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些日本的记者,他们说什么了吗?”
看到文修之强忍住笑的古怪表情,许岩也知道,自己的蹩脚借口大概是瞒不过对方了,他干脆也懒得掩饰了,直来直去:“那些记者说了,他们亲眼看到,杀掉那头怪物的,是一个来自异次元空间的大明修士。。。。。。那修士杀了巨兽之后,顺手又把它的尸体给收走了。所以,这就是日本政府和自卫队至今找不到怪兽尸体、也不敢宣布事件结束的原因了。”
“岩子,你说什么?日本的巨兽,最后是被大明朝的修士干掉的吗?异世界的大明朝真的存在?已经有人过来我们这边了?这件事,你能确定吗?”
许岩给了文修之一个白眼,他没好气地说:“这种事,我怎么能确定呢?都跟你说了,这是我喝咖啡时候从旁边记者那里听来的!
文部长,他们是这么说了,我也就那么跟你说。。。至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文部长,你爱信就信,不信就拉倒吧!”
许岩说得很不负责任,但文修之却是知道,许岩既然这样说,那绝对是真话——起码是许岩自己都相信的真话。因为这消息太震撼了,许岩都不敢承担发布这个消息的责任,只能假借“听来的谣言”这名义把消息透露出来。
“现在,那个大明修士在哪里?他还在我们地球上吗?我们还能找得到他吗?”
看着文修之满脸通红的急切样子,许岩淡淡地答道:“我听日本媒体的记者说,在跟魔物的战斗中,那名大明的修士奋勇作战,不幸身亡。。。她已经战死了。”
“啊!他战死了?”文修之显得十分失望,他马上问:“那么,那位大明的修士战死在哪里?他的尸骨和遗物,我们还能找到吗?”
许岩紧紧地抿着嘴,他感觉到,自己的眼里有某种温暖的东西在流动着。他转过头,看着汽车的窗户,他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他呆板地说:“我听日本媒体的记者说,在丸岳山上,为了消灭一头入侵地球的强大魔物,那位来自大明的修士英勇战斗,奋不顾身,使用了超出她承受能力的强大技能,最终导致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与那魔物同归于尽了。。。从此烟消云散,消失在我们的世间了,再也找不到。”
文修之停止了提问,他注视着许岩,目光中蕴涵着同情——他当然看得出,在许岩那平静的语调下蕴涵着的压抑痛苦。
现在,聪明如他,已经隐隐明白很多事了——很多以前的猜测,已经慢慢地被证实了。
和朱佑香的相识之初,他就惊讶于这女孩子的超凡美貌,她高雅脱俗,雍容大度,落落大方,谈吐从容,具备华夏女子的传统古典气质。那时候,他已在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得出朱佑香这样高雅脱俗的不凡少女?
几次遭遇魔物的事件里,朱佑香都是在场的——她在其中起了什么的作用?
和许岩相伴去了一趟日本后,朱佑香就此失踪,杳无音信,而许岩从此郁郁寡欢,沉寂落寞。
这时候,自己才开始注意到她:她的来历一片空白,在国家的户口记录中,根本找不到她的履历和档案。这个神秘女子,仿佛在和许岩接触之前,她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世界上的。
在东京巨兽现场出现的神秘女子,已被日本警方确认,就是朱佑香。
一切的疑惑,终于在今天彻底揭开了。
天哪,朱佑香,她居然是来自明朝的古人?天哪,自己居然面对面和来自明朝的人见过面,她曾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温言对答,同座吃饭,音容笑貌宛然在目。
文修之深受震撼,许岩也不说话,车子里保持着沉默。
良久,文修之终于开口了,他的语调沉缓而凝重:“许处长,那位来自大明朝的修士,她帮助我们,消灭了入侵的怪物,为人类消弭了巨大的灾难。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她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其中也包括了我们无数的华夏子民。
这是一位真正的无名英雄,她勇敢地与邪恶战斗,保卫人类,她的勇气,她高贵的品格,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一般纯净无瑕,值得整个世界敬仰,永远怀念!
我们——不单是华夏,整个地球人类——都承受了她的救援恩惠,这份恩情之重,无法用言辞来表达。听闻她在与魔物的战斗中牺牲的消息,我和你一样,感到了深切的悲痛。
可惜,对这件事,我们知道得太晚了。英雄已逝,对于她给予我们的帮助,还有我们所承受的巨大恩惠,我们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来报答,只能拜托你将我们这份感激和哀悼心意转达了:
无论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也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对在困难时候真诚帮助过我们的朋友,华夏绝不忘记,也绝不会辜负!
倘若有什么事,我们能为她或者她的亲人做的,能稍微减轻他们的悲痛,能对他们有所帮助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以回报她对我们恩情的万一!
这是我们——华夏国政府——的真诚承诺。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请节哀顺变。”
听到文修之用庄重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许岩再也无法忍耐了,他鼻子一酸,闭着眼睛,感觉滚烫的液体流淌过自己的脸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平淡地说:“文部长,我记得了,我会想办法把你的这番话,转达给——呃,那几个日本媒体的记者!”(未完待续。)
ps: 猪的信誉:今天来一章大分量的,算是补上上次缺更的,大家一定要相信猪的信誉啊!
第三百六十二节 预感
文修之望着许岩,眼中蕴含着同情:他也是过来人了,当然知道,在这世间,“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尤其是对那些涉世未深的纯情青年。朱佑香国色天香,风韵绝代,气质端庄高雅,这么优秀的女子,少年慕艾的许岩与她朝夕相处,如何能不对她倾慕呢?
现在,伊人已去,香魂已渺,许岩只能把这份思念和悲哀深藏心中,他的痛苦之深,可以想象。
但这种事,也没办法说破了,文修之只能长叹一声,转过头来望着窗外,默然不语。
过了一阵,文修之才回过头来,他像是没看到许岩脸上的泪痕,平静地问:“许处长,难道说,大明朝那边的平行宇宙,跟我们这边的地球位面,也可以互相通行吗?”
“嗯——”许岩浓重地抽了下鼻子,他不好意思擦了一把泪水,说道:“我听那些日本媒体的记者说,那大明的修士,她是通过一种叫做传送光门的设备,才来到地球的。”
“传送光门?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那几个日本记者没有说起。”
文修之喃喃说:“他们能通过光门能过来?那么,我们也能通过传送光门过去大明那边吗?”
“这。。。我不清楚。但按日本记者的说法,在我们的世界和大明世界之间,传送光门是很不稳定的,这样的穿行,要冒很大的危险——将来如何还不知道,但目前来说。两个世界之间能让人自由通行的安全稳定通道,应该还不存在。”
文修之微微沉吟。他又问:“那么,像梦者和东京巨兽那样。那些来自异世界的魔物。。。它们又是怎么进入我们世界的呢?”
“它们是通过时空裂缝过来的!时空缝隙,就是梦者所称的彩光天堑,那是连接我们地球和异世界的通道。”
“这些时空缝隙,它们会出现在哪里?”
“这个,没人知道。”许岩想起了当初朱佑香传授给自己的知识,他缓缓说道:“两个位面之间的时空通道,那是很不稳定的,就像雨后的彩虹或者极光一样,那是位面碰撞的偶然产物。可遇不可求,经常是昙花一现地出现,然后很快地自行消失。”
“会自行消失?”文修之诧异地问道:“那么,时空缝隙的出现和消失,有什么规律吗?如何预测它会在哪里出现,又何时消失呢?”
许岩摇头:“时空缝隙的出现和消失是无法预测的。当两个不同的位面重合的时候,时空缝隙就会出现;很自然的,当重合的区域消失以后,通道自然就消失了——时空位面的运行或许有规律。但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我们是没有能力观测和判断的,所以,我们同样无法预测时空缝隙的出现和消失。”
文修之浓眉微蹙——他隐隐预感到了。这个能让魔物进入地球的时空缝隙,那是个很麻烦的东西。他问道:“那么,时空缝隙一般会出现在哪里呢?”
“这个。说不好!时空缝隙,这是不属于我们这世界的存在。它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可能存在于陆地上,也可能存在于海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在空气中、在固体中——它是最神秘也最奥秘的存在,能以任何形态出现——甚至有时候,它就算出现了,我们人类也未必能察觉得到。”
文修之蹙眉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发现它了吗?”
“一般来说,在时空缝隙出口的附近,因为异界气息的涌入,会有天地异状的出现,比如说天空会出现各种颜色的异光,周围的飞禽走兽会纷纷远离,气温会陡然下降,会出现浓重的黑雾笼罩、草木的长势也会变得很奇怪。。。这些反常的迹象,可以帮助我们发现时空缝隙的存在。”
文修之听得专心致志,他问道:“许处长,你知道哪里有时空缝隙吗?”
许岩闭上了眼睛,回忆起离别的那晚,即使对现在的他依然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曾经出现过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
“在哪里?”
“日本箱根的丸岳山上。”
文修之迟疑地确认了一遍:“日本箱根的丸岳山上?”
许岩认真地说:“文部长,我觉得,既然日本的箱根曾出现过时空裂缝,那里的位面壁垒遭到过破坏,时空结构会比较脆弱——也就是说,那里是最有可能再次出现时空缝隙的地方,也是魔物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是个高度危险的区域,我建议,国家要对这里进行密切关注和监控。”
“监控箱根?可那是日本人的地盘啊,我们没法管。”
“我们可以将这个消息通报给日本政府,让他们在当地部署强力的军队,加强监控和防范——如果魔灾爆发,强力魔物出现的话,军队就可以迅速做出反应了。”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显得有些意外,他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轻声说:“许处长,自从上次的出访事件之后,我还以为,你对日本人那边一直抱有怀恨呢。”
“其实我现在也对日本政府和日本人没什么好感。”许岩坦诚地说:“但这是空前的巨大灾难,在对付魔灾的战争里,我们和日本人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这种时候,以邻为壑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要站在全人类的角度来看问题。”
文修之浓眉紧蹙,他沉吟良久,最后叹息一声:“你说得很是——但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牵涉很复杂的关系。”
文修之摇摇头,他迅速转移了话题:“关键还是国内——在国内,有没有时空缝隙存在呢?有的话。在哪里?”
许岩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文修之默默地点头。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身形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他恍惚地摸了一根烟出来,叼在自己的嘴上,然后,他才突然醒悟,自己是在车上。他把烟又给搁下了,摇摇头:“另一个世界?一个大明朝还存在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许处长,倘若你的这个说法能被证实。这是一个比哥伦布发现美洲更了不起的发现。。。意义更重大,对人类的影响也更为深远!将来,如果两个世界能够实现沟通和自由往来的话,那时候,许处长,你的名字会和哥伦布、爱因斯坦这样的历史名人一样载入史册的。
那么,许处长,你还有什么想对国家说的吗?”
许岩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确实已没什么要说的了:“没有了。文部长,我在日本那边听来的流言,就是这些了。”
“在日本听来的流言。。。呵呵!那么,这次报告。暂时就到这里了吧,我们下次继续——许处长,辛苦你了!”
文修之笑着摇头。他伸手过去关掉了录音笔,默然不语。
其实。这时候,文修之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的——比方说。许岩这一身神奇的本领,到底从何而来?
昨晚,自己那场看不到的战斗,飞剑和魔物灵体的战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凶残的魔物,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它们又有些什么奇特的本领?
文修之的心中,藏有很多疑惑,他本想详细询问许岩的,但这时候,在听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明朝依然还存在的消息时候,这些问题顿时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受到了这样的巨大震撼,文修之哪还有心情来追究许岩的那点小秘密?
这时候,文修之也隐隐猜到了——如果许岩所说是真的话,他那身古怪的本领,估计跟大明世界位面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时候,文修之把录音笔拿在手上,他望着许岩问道:“这个录音——内容重大,令人震惊。岩子,我想把它整理之后呈送给上级,你同意吗?”
许岩剑眉一挑,他问道:“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文修之“呵呵”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岩子,你信得过文哥,坦诚相对,文哥也不是小人!如果你不同意上报,我现在就立即把它给毁了!”说着,他伸出手来,拿着录音笔作势要掰断它。
看到文修之这样表示,许岩微微感动——虽然俩人都清楚,文修之的这番动作其实毫无意义,即使他毁掉了录音记录,但他已记住谈话的内容,回去之后,他照样能复述出来的。
“文哥,且慢了!”
许岩伸出手来,阻止了文修之毁坏录音笔,他问道:“文哥,你要把它呈送上去,我不反对,但是,这样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个。。。岩子,如果是两个月前,我估计上头根本不会相信你这份报告,估计这东西也就在总参打了个转,被人当笑话闹个够,最后落到机密档案室里沉睡了。
但现在,国内国外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有很多这方面的证据了,上头对岩子你肯定要重视起来的,何况你还刚刚立下了这样的不世之功——既然是岩子你亲自做的报告,不管首长最终相不相信,但他们绝对不敢轻忽无视,肯定要安排人对你这份报告进行查证和研判的——搞不好,你的这份报告,甚至可能会影响国家层面的战略布局。”
高层的事情,文修之也不方便跟许岩说得太多了——事实上,今天文修之是感觉自己听得太多了,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今天听到的讯息。
许岩辞掉专案组组长的职务,该说的事情也说了,卸下了肩头的重担,他浑身轻松。他很轻松地跟文修之告辞:“那就好!文哥,你事情多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忙完了,给我个电话,我请你逛锦城,尝本地好吃的特产风味啊!”
看着许岩那欢快的表情,一时间,连文修之都不禁有些嫉妒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就当上了总部机关的副处长,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和成就,许岩却能轻松地放下,这种豁达的胸怀和气度,文修之也不得不钦佩——这才是真正视功名如粪土的大气啊!
文修之唉声叹气:“唉,岩子,文哥没你这样的好命,我的行程已定了,安排好巨蛇空运的事,我就随下午的航班回京城,京城还有一摊子事要等我料理呢,你的美食,我估计是无福消受了——滚吧滚吧,老子可是一宿没睡了,看你那么爽,老子心里不平衡了!”
许岩“哈哈”一笑,他挥手跟文修之道别:“文哥,能者多劳,拜托你了~~”
告辞了文修之,许岩迫不及待地回家。
回到家以后,他锁上门,拉上了窗帘,用灵觉探视了周围,感觉确实安全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许岩之所以神秘兮兮,原因无他,因为他有感觉:自己的修为功力,好像又增长了!
今早时候,许岩就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自己的灵气好像有了很大的提升,在自己的经脉中,灵气汹涌如潮,不到三个小时,昨晚本已消耗殆尽的灵气重又恢复到先前的盈满程度,而且还不止——许岩有种预感,倘若自己立即闭关修炼的话,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能突破先前的灵气上限,将自己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尽管那种感觉十分清晰,触手可及,但许岩却是不自信了,他不敢往下修炼了——要知道,自己上次突破的时候,还是朱佑香刚刚离开的时候吧?
那时候,自己进入了难得的空灵境界,修为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境界也提升了——许岩估计,自己该是从引气期进入了练气期初阶。从上次突破到现在,总共也就是那么一个多月功夫,现在,自己又有开始突破了?就算朱佑香曾经赞过自己是修炼天才,但就在一个多月的功夫里,自己连续突破境界,这未免快得过分了吧?
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惶恐,他甚至怀疑,自己修炼进展得这么异乎寻常地快,是不是已像朱佑香警告的那样,走上走火入魔的道路了?会不会自己继续修炼下去,下一步就要走上岔路而气绝身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 求救
自己是该继续修炼下去,还是先缓一阵好观察呢?
许岩拿不定主意了,他正迟疑的时候,电话却是恰好在这时响起来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许岩接过了电话,问道:“你好,哪位?”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很沉稳的中年男声:“请问,是许岩许先生吗?”
“对,是我。请问你哪位啊?”
对面的男声平缓地说:“您好,许先生,冒昧打扰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姓吴,叫吴仁宝——您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爱人,您可能有印象的,她叫杨易,在京城开了一家做江淮菜的饭馆。前些日子里,许先生您和您朋友赵小姐光临过那家饭馆了,我爱人杨易曾接待过您的——这件事,不知您还有印象吗?”
吴仁宝还没说完,许岩就猜出对方的来意,他说道:“吴先生您好!您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吴先生,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电话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这个。。。许先生,我听说赵小姐已经跟许先生您打过电话了,可能您也知道是为什么事了。
我听说,在上次您光临的时候,你见到我爱人杨易的时候,您就看出来了,她的身体不对劲,你曾向她提出过提醒。。。”
许岩沉稳地说:“确实是这样。”
吴仁宝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可惜了,许先生您当时的提醒。杨易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她没有按您交代的那样立即去医院检查。
大概一天之后。她在店中忽然昏厥,被送到了京城医科大附院去抢救。后来又转院到*******,也请过协和医院的专家过来一同参与会诊,都认为她是患上了最近新出现的绝症——叫做原发**型性器官衰竭综合症吧。。。
现在,京城的几家大医院都是束手无策,熬了几天,我爱人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现在已经到濒危状态了。”
尽管在诉说自己妻子的不幸,但吴仁宝依然镇定而平静,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显出他沉稳的心态和强大的自控能力,也显示了他良好的修养和心理素质。
许岩心下暗叹,知道自己当初多嘴的后果终于来了。他说:“吴先生,对您夫人的事,我也感觉很遗憾、很难过——但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你给我说这件事,这是为什么呢?”
吴仁宝浑厚的声音显得很低沉:“许先生,我也知道,我们素不相识。这样突然打扰您,确实很冒昧,请您原谅。但我想,您既然能在发病之前就能看出我爱人有病在身。那就说明,您对这种怪病很有认识和了解吧?我听小赵说过了——呃,小赵。她跟您通过电话了吧?”
“对的,前几天。赵嫣然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来。”
“是的,小赵说。许先生你掌握着一种对这种怪病进行治疗的方法。。。”说到这里,吴仁宝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等着许岩接上去话似的。
倘若是以前,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的许岩,看到对方停顿下来不说话,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接上话头去了,但是现在,无论是心志坚定还是见识上,许岩都是今非昔比了,见到对方耍这种谈话的技巧,他顿时不高兴了:你这是欺负我年轻不懂事吗?
许岩等了几秒,看着吴仁宝还是不说话,他立即就掐了电话,心想这家伙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
过了半分钟,许岩的电话再次响起,依然还是那个号码,许岩拿起电话,他淡淡说:“喂?”
电话里传出吴仁宝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沉稳:“您好,许先生,还是我,吴仁宝。”
“哦,吴先生,我刚刚听见电话里一直没声音,还以为断线了呢。”
吴仁宝苦笑,这次,他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也不敢再卖关子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许先生,我知道,您是个有大本领的人,我想请求您的帮助,出手拯救我的妻子杨易。”
“吴先生,我已说过,我不是医生。你妻子的病情,我建议你还是走正规的医疗渠道吧?或许,可以去其他的大医院试一下?”
“许先生,我已经试过了——这几天里,国内排得上号的大医院和专家,甚至国外有名的一些医疗机构,我都联系过或者让人帮忙找过了,但他们都表示,对这种病,全世界都没有好办法。目前,这种病症还没被治愈的记录。”
许岩撇撇嘴,心想谁说没有治愈的记录?单是在自己的手上,就治好了两例病例,一个是宫雪婷的爸爸,一个是文德兴老爷子。不过想来,这两桩案例查不到,那也是正常的。宫雪婷爸爸的案例,是被锦城人民医院认定为特例;而文老爷子的病例——这种元老级别的中央首长的病历,那是属于国家机密范畴的,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接触到的。
吴仁宝显得微微激动:“我知道,这种病,目前国内外的医院机构都没办法,这是绝症!所以,我只能向您求助了,求您伸出援手,救我爱人一条性命!”
许岩打断吴仁宝:“吴先生,你等下!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能力救扬女士呢?”
“小赵说过。。。”
“吴先生,就算我在小赵面前说过我能治好这种怪病,但你怎么就会相信了呢?难道,我就不能是在吹牛吗?我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漂亮女孩子面前吹吹牛说点过头话,那是很常见的吧?你怎么会相信了?”
吴仁宝苦笑,他不好意思说,他原先确实是不信的。
虽然赵嫣然说过,许岩在妻子发病之前就看出她的疾病。但先前,吴仁宝还是不相信的——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绝症。那么多的专家和大医院都说没办法了,一个毛头小伙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直到昨晚之前,吴仁宝都不相信许岩有能力拯救自己妻子的。
这件事,吴仁宝本来是不想讲的,但没办法,从刚刚许岩挂自己电话的这件事,他已隐隐看出来了,这位许先生的脾气不太好,他不敢得罪了,只能委婉地说道:“事实上。除了赵小姐以外,还有其他人向我们推荐了许先生您。”
“还有其他人推荐我?”许岩惊讶:“谁啊?”
“这个人。。。是我朋友,京城夜宴俱乐部的李董。”吴仁宝苦笑:“许先生,李董昨晚连夜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他已找到能救杨易的人了,就是许先生您,他说您是有大神通、大本事的人,世上倘若还有人能救回杨易的话,那就是您了。
许先生。李董一再叮嘱我,让我不要在您面前提起他,但既然您问起了,我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说了,还请您千万不要责怪李董吧。”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李董?那是谁啊?”
“哦,李董事长姓李。名卜天。李董本事很大,他是个气功大师。我爱人也跟他学练气功的,他平时跟我们家的关系很好。经常往来的。”
“哦,是李卜天啊!”许岩顿时明白过来,他笑道:“既然是李中——呃,是李董的话,那就明白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啊——他已经回京城了吗?”
许岩有点奇怪——既然是吴仁宝是李卜天的朋友,为什么李卜天不出面向自己求助呢?自己和李卜天联手对抗梦者,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李卜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是他出面请自己帮忙,自己大概是没法拒绝的吧?
听许岩这么说,吴仁宝直觉地感觉:杨易有救了!
他也说不出,到底什么原因使得他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许岩那异乎沉稳的气度,或许是许岩那胸有成足的轻松态度?
吴仁宝心下激动,他抑制不住地声音颤抖:“许先生,只要您能出手救回我的妻子,无论您需要什么报酬,哪怕倾家荡产我也会做到的!
呃,这样说来或许有些冒昧,但我们家在京城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家,我父亲曾经担任过部长,我现在在南方的海州市担任市委副书记——不不,许先生,请您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暗示什么,我也绝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是有能力兑现我承诺的。
许先生,李董和赵小姐都跟我说过,您是一位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或许在您这样的高人看来,我这样的条件也算不上什么——那,我就只能求您发发慈悲吧!就当是看在赵嫣然的份上,她和杨易是很好的姐妹啊!”
许岩叹了口气——他心肠软,最是听不得人家哀求。
“那么,吴先生,要我出手的条件,赵嫣然想来也一定跟你说过了吧?”
“我明白,我明白的!”吴仁宝连声说道:“小赵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也明白,这是绝症,全世界都治不好,如果最后,那个了。。。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要您肯出手,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当家属的都不会责怪您,对您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生死有命吧!
我们家属愿意事先签好保证书和承诺书,愿意承担一切风险!您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这样。。。吴先生,我考虑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吧。”
“好的,不过,许先生,您那边能不能快点呢?因为我爱人杨易,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医院认为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咦?”吴仁宝说这话,反倒提醒了许岩——自从上次赵嫣然打电话来通知自己杨易生病的事情,到现在已有三四天了。按照一般的原发性内脏器官衰绝症的病理来说,病人自从发病到死亡,病情很少能拖延超过一个星期的,而现在杨易却已坚持了足足七八天了。
这时候,许岩又想起了先前杨易的古怪表现——当时,自己明明用灵目术查看过杨易的,她分明早就被魔气侵入了,却是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异状来。现在,在她身上,病情的进展也明显要比在其他人缓慢得多——难道说,在她身上,有着某种力量在抵御着魔气的侵蚀?
想到这里,许岩顿时感兴趣起来。他问道:“吴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同意对你夫人进行救治。你什么时候带你夫人到锦城来?”
“到锦城来?”吴仁宝诧异地问了一声。
许岩很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难道你还想我飞到锦城去为你上门服务服务吗?”
吴仁宝苦笑——其实他想的就是这样,就是希望许岩能飞到京城去帮他救治的,但许岩抢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请求,让他无法开口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虽然说民航有规定,那些行动不能自理的病人是不能上航班的,不过以自己的人脉,让民航安排一副担架上飞机,这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吴仁宝咬牙道:“我尽快!快的话,应该今晚就能到了。许先生,您现在是在锦城吗?”
“对的。你们抓紧过来吧,到了锦城,给我打电话,我们尽快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节 接机
黄昏时分,巨大的飞机轰鸣声中,一架波音737客机在锦城市国际机场平稳地降落。飞机刚降落停稳,早已等候在机场上的一架救护车快速地开近去,一群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抬下一架担架,把担架上的人抬进急救车里了,然后,急救车一路拉着警笛,飞快地向机场的出口驶去了。
跟在担架的后面,从飞机上下来了几个人,这行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衬衣,双鬓发白,眉宇间神色忡忡,他伫立在原地,望着那急救车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些迷惘。
这时候,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青女子招呼他说道:“吴书记,我们该走了吧?”
“啊,好的。”吴书记回过神来,他点点头,走向机场的出口,边走边对那戴着墨镜的年青女子说道:“小赵啊,这一趟陪着来锦城,可是辛苦你了。”
带墨镜的年青女子笑笑:“吴书记,杨姐也是我的好朋友,陪着她过来,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吴书记,您不用太担心,杨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吴仁宝笑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和沉重,他说道:“但愿如此吧!小赵啊,等下,见到许先生之后,要拜托你跟他多说些好话吧。你是女同志,也跟他熟一点,有些话比较好出口。”
赵嫣然点头笑道:“这是肯定的。”她心中暗叹——始终还是关心则乱啊!
吴仁宝是海州市市委副书记,平时是蛮镇定和沉稳的一个人,但这次来锦城。他一路上反复叮嘱自己,这番话都说了四五遍了。没想到地头还是要重复一遍。
一行人出了机场,到了外头。和接机的人碰面了——吴仁宝虽然是外省的干部,但到了市委副书记这级别的领导,交游自然地广阔起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一些有办法的熟人的。
现在,给吴仁宝接机的就是锦城市政府接待办的一个副主任,他想请吴仁宝一行吃饭。但吴仁宝摆摆手就拒绝了——现在,他满脑子心急火燎的,哪有吃饭的心思啊!
“这个,饭就不吃了。咱们先直截联系许先生,看看情况怎样再说吧——小赵,现在是六点半,你说这吃饭时间联系许先生,打扰了他,他会不会生气呢?”
赵嫣然摇摇头:“许先生的生活作息时间,我也不很清楚。不过,许先生为人温和,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吧——何况咱们跟他也是约好的了。他更没理由发火了。”
“嗯嗯,是啊!”
吴仁宝瞟了赵嫣然一眼,心想我碰到的许岩可不像好说话的人啊,一句话不对他就马上把我的电话给挂了——没办法。这社会,美女毕竟是有特权的啊!
吴仁宝拿起手机跟许岩联系,电话很快即就拨通了。他对答两句,随即面露喜色:“啊。许先生,您已经到机场了吗?啊。我们没看到您呢。。。二号门。。。哦哦好的,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吴仁宝对赵嫣然欢喜地说:“好消息!许先生已到机场这边来了,他在二号门等我们,咱们是走一号门出来的,却是错过了。我们快过去吧!”
当下,众人纷纷转向,向二号门赶过去。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机场的二号门,隔着还有老远,赵嫣然就认出人来了:“吴书记,我看到了,门边那穿白色休闲服的男的。。。就是赵先生!”
“啊!”尽管赵嫣然事先已经跟吴书记打过招呼了,说许先生很年青。但在吴仁宝想象中,能一眼看出杨易的隐患,有把握能治疗她的专家,怎么样都该是个沉稳成熟的人吧,但亲眼见到许岩本人的时候,吴仁宝陡然慌了:“这。。。这就是许先生?他分明还是个大男孩嘛!这样的人,他懂什么医术啊?!”
一时间,吴仁宝还真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
居然信了杨易和李卜天的话,真的眼巴巴地把病人从京城送到了锦城!眼前这嘴上没毛的大男孩,他怎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唉,自己聪明一世,但在这关键时候,怎么就犯了这糊涂啊!!
吴仁宝心里的懊悔不说了,许岩正在机场的门口等着呢,突然听到有个女声在喊自己,他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行人正在朝自己快步走过来,当头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时尚靓丽女子。许岩的眼睛已经是堪称火眼金睛了,立即就看出来了,来的人正是那位偶像明星赵嫣然!
许岩惊讶:“赵嫣然,她怎么也过来了?”
那群人快步走到了许岩身边,赵嫣然上前来跟许岩问好,许岩的眼睛还在发直呢——早知道今天赵嫣然会过来,自己就该买上一身好点的衣服过来了!
许岩不是故意想扮演“权贵子弟”,不过赵嫣然既然把自己误认是那种人了,许岩也不得不半推半就地接下这个角色了,不然被揭穿的话,他的面子实在下不下去啊!
“嫣然,你怎么也一起来了?事先都没跟我打个电话?”
赵嫣然嫣然一笑,她亲热地凑过脸去,亲了许岩一口,却是避开了许岩的问题没回答——这种事,怎么能事先电话通知呢?如果许岩在电话里叫自己不来的话,那怎么办好?来就得罪了许岩,不来的话又对不起自己姐妹。这种当面求人的事,只能搞突然袭击了。
赵嫣然生怕许岩生气自己自作主张,一见面就赶紧给许岩一个吻,以平息他的怒火——要知道,以她这种偶像派演员的身份,在公共场合是很忌讳这种事的,万一给哪个小报记者拍下来,这会对她的职业生涯造成巨大打击的。
她亲热地牵住许岩的手。给许岩介绍道:“岩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几位朋友吧?”
许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六七个男子,他微微蹙眉。摆摆手:“介绍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吧,还是救人要紧——请问,哪位是吴仁宝先生?”
许岩询问着,但他的目光,却是已投向一行人前方的中年男人:这男人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衬衣黑西裤,相貌清爽,气质平和,气度也颇为沉稳。众人站立时候,隐隐然以他为中心,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
只是不知为什么,吴仁宝的神情颇为古怪,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碰到了一件很震惊很难过的事情。
看到对方表情古怪,许岩也是心生疑惑,他打了声招呼:“是。。。吴仁宝先生吗?”
“啊!”听到许岩招呼。那中年人恍然地应了一声,他快步上前来,伸出手要与许岩握手,一边望向了赵嫣然:“小赵。这位就是许先生吗?”
听到吴仁宝这样的说法,许岩微微蹙眉,心想吴仁宝还是个市委副书记。讲话怎么这么不讲究?赵嫣然都确认了,他还要问多一句干嘛?
“我就是许岩——请问。是吴先生吧?”
“啊,你好。我就是吴仁宝!”
吴仁宝握住许岩的手使劲晃了两下,说道:“许先生,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啊,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握手的时候,吴仁宝很是用力,但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很怀疑似的。
老实说,见面以后,这位吴仁宝先生的态度并不算很好,与他在电话通话中的热情和诚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弄得许岩也有点狐疑了——这到底是哪不对了?
当下,吴仁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随行的众人——市委副书记出行,身边总得有几个秘书、司机之类的帮闲。而赵嫣然这种档次的明星,身边也是少不了三两个助理,再加上锦城这边接待的人,那就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了。
寒暄之后,吴仁宝主动说:“许先生,我看着,时间也是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说吧?”
看着现场的气氛古怪,尤其是众人望自己那古怪的目光,许岩心里实在腻烦——老子缺你这一顿饭?倘若不是赵嫣然在场,许岩早就拂袖而走了,现在,他只想着事情早完早好,他说:“病情火急,还是救人要紧——病人在哪里了?”
吴仁宝苦笑道:“许先生,我们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机场来迎接,病人下了飞机之后,立即就被锦城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给拉走了,现在走了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估计追不上了。”
“哦。”听了吴仁宝这么说,许岩倒也没生气——自己过机场来,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对方不知道所以衔接配合得不够好,那也怪不得对方。
“这样的话,我们就直接去市第一人民医院了。嫣然,你开了车来吗?”
赵嫣然先摇头,然后又点头:“我在锦城没车子,不过,我们公司在这边有合作伙伴,他们也是开车过来的——”
“那算了,还不如坐我的车呢。这样,吴先生,咱们先不忙吃饭的事情,这就去人民医院吧,我先看下病人的情况再说。”
看到许岩的态度这么坚定,态度这么好,连饭都不吃就要先看病人情况,吴仁宝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他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对许岩的态度也显得真诚了很多:“吴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劳动您亲自过来机场,还耽搁您的饭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说这些,当然是救人要紧。我们上车吧。”
一行人匆匆地到机场的停车场,纷纷开车子。赵嫣然自然是上了许岩的车子,吴仁宝迟疑了下,也顾不得做电灯泡的嫌疑了,讪笑着上了许岩的车子,说道:“这个,趁着路上的时间,我给许先生介绍一下我爱人的病情,这个。。。不是很妨碍你们吧?”
赵嫣然嫣然一笑,她妩媚地望向许岩,许岩笑笑:“自然是不妨碍的。吴书记,上车来吧。”
吴仁宝说是要给许岩介绍病情,但真正的病情,也就几分钟就介绍完了——其实,对于**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许岩都遭遇过几次了,而今天过来之前,他还在网上搜过了相关的资料,对这种病症的了解程度,许岩已经不亚于一般的医生了。
听完吴仁宝的病情介绍,许岩又简单地问了他几个问题,吴仁宝都做了明确的回答,心里稍微安定——这位许先生问的问题都很在点子上,显然他也是个懂行的人,应该不会乱来吧?
听完吴仁宝的介绍,许岩默不作声点点头,他看着车前方,不发一言——从吴仁宝介绍的情况来看,杨易的病情还不算十分严重,她能顶得住旅途的跋涉,偶尔还能清醒一阵,心跳和呼吸频率虽然微弱,但还是能维持生命的。
要救回杨易,许岩并不觉得如何为难,但他另有一个为难的地方——病人已送进锦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了,有了入院记录,自己再出手施救的话,那就是继宫建国之后在市人民医院产生的第二个治愈样本了。
一次痊愈,还能用病人身体素质好的特例来解释;但如果这样的奇迹连续出现两次的话,只怕躲不过有心人的注意了。
老实说,如果自己能治怪病的消息泄露出去,政府层面的干扰,许岩倒不是很担心——天蹋下来高个顶,反正文修之给自己打过包票说国家不会抓自己去做实验的,他得给自己负责;许岩不担心政府,但他担心的是来自民间的压力。
如果自己能治愈**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的消息传播出去,那该有多少病人和家属来找自己啊!
按照许岩在网上搜查到的资料,这短短半年间,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种病例的发病数已经超过三万例了,在国内就超过了一万多。。。真要让这些绝望的病人和家属们知道在锦城有个叫许岩的家伙能治好这种怪病,他们还不立即蜂拥而来把蜀都大学给踩平了?
等下治病的时候,自己用什么法子来掩饰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 机锋
许岩这么考虑着,于是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显得很是深沉。这样的表情放在吴仁宝和赵嫣然的眼里,那就有点吓人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杨易的病情太重太厉害了,连这位许先生都没办法了吗?
而吴仁宝先生因为在仕途上行走,他的心性比起赵嫣然来更为深沉,碰到事情想得也更复杂,看到许岩面露不愉,他马上就想到了:莫非,自己没有把报酬给讲得清楚,所以许岩感觉不爽了,所以给自己甩脸色看吗?
这倒也是啊,世上哪有只让人帮忙却不说报酬的?难怪许先生要恼火了。
他干咳一声,问道:“许先生,您是蜀都人吗?”
许岩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眼色的,自己正在思考着呢,他却来用这种不相干的问题来打扰自己,他沉声道:“不,我是蜀都的罗丹人。。。吴书记听过罗丹县吗?”
吴仁宝是京城子弟,一直仕途顺畅,何时曾听过罗丹这种小县城?
但这小县城既然是许岩的家乡,那当然不能这么说了,吴仁宝由衷地叹道:“罗丹县啊,那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可是久闻大名了!这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在全国都是鼎鼎有名啊!”——基本上,所有的经济不发达地区都可以用‘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这话来称赞,至于说罗丹县是否会是个经济很发达的城市——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那种城市,吴书记又怎么会不知道?
称赞完许岩的家乡。吴书记才说道:“许先生,蜀都省是很好。不过我们的海州市也不错的。现在,我们海州市正在投入大力气进行城建改造。城市面貌也是日新月异啊!这件事完了以后,倘若有空的话,许先生也可以到我们那边走上一趟,我们海州政府也是热烈欢迎啊!”
他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轻声道:“现在,我们市里正在搞几个比较上规模的项目,比如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海州电建的三期土建工程,还有海州公路的市内段。这几个工程,投资都是过十个亿的。许先生如果有朋友是做建筑行业的话,他们比较有实力和诚意的话,也欢迎许先生把他们介绍来我们海州市参与招标啊!那是一片发展神速的热土,对外来投资者,一向都是热情欢迎的,许先生和你朋友过去的话,那可是大有可为的啊!”
吴书记这么说来,倘若是个知道江湖规矩的内行人在这里。自然就知道路数了——这是吴书记在许诺了,如果许岩能救活杨易的话,将来,许岩能在海州那边的基建工程里分一杯羹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上两句“欢迎许先生介绍工程队”。那就意味着,在吴书记提起的这几个工程里,起码会有一个是给许岩的。
虽然许岩不是建筑公司的。但他可以介绍人来做啊,不要小看这个权力啊。按照现在时行的规矩,这种大工程的介绍费回扣。那是在工程费用里的5%的。比方说海州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改建,那是过十亿的项目的,百分之五就是五千万的回扣了,平常人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了。吴书记用这个来当做给许岩治病的回报,确实算非常有诚意了——要知道,这样的大项目,就算是吴仁宝是市里的第三号人物,要拿下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如果吴仁宝跟许岩知根知底,他还敢跟许岩把话说得明白点,但现在大家毕竟还不熟,这样的话说起来就太突兀了,他总不好**裸地告诉许岩:你治好我老婆,我就给你一千万——那是一个包工头的口吻,不是一个市委副书记该说的话。
所以,吴书记也只能说得含含糊糊了,不过,他相信,有心人的话,对方应该能听懂自己的含义吧?
但问题是,许岩并不是有心人啊!听了吴书记的话,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吧?现在我正在考虑怎么给你老婆治病的事情,你却跟我谈什么海州市的建设日新月异——海州发展得再快,这关我什么事?而且我也不是搞建筑行业的,你跟我说什么欢迎投资者,海州建设大有可为,那对我有什么意义啊?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吴书记了,我不懂建筑,家里也不搞这行的,海州那边的建设,我就帮不了你了,恐怕你得自己联系了。”
吴仁宝脸上微微抽搐,他真搞不明白了——到底是这位许先生不满意自己的报酬,还是他压根没搞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微笑着说:“我知道,许先生是大忙人啊!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一定要许先生您亲自过去处理的,就算许先生你去不了海州,那你如果有什么做建筑的朋友,一样可以推荐给我,让去海州联系我,效果也是一样的。我们海州还是个落后城市,很需要先进技术和管理理念的支持啊!”
吴仁宝自觉这番话说得够露骨了,但放在官场的初哥许岩耳里,他却是根本听不出端倪来,他压根没察觉,对方其实是在想办法讨好自己。
许岩心里只感觉纳闷:“吴仁宝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要我介绍什么施工队建筑公司给他?我自己都说我不懂这行了,让他自己去找,他还这么啰啰嗦嗦的,一定要我介绍给他?这家伙还是个市委副书记呢,做事怎么颠三倒四的?我连他老婆都没治好呢,他莫名其妙又提这么多新要求过来,真是莫名其妙!”
这就是所谓“见识的差距”了。吴书记本是要对许岩示好的,但在许岩看来,他这是在给自己增添麻烦,两边因为见识的不同,造成了这样的误解。
好在这时候,现场还有第三人。却是赵嫣然。
赵嫣然貌似天真烂漫,但做演员的人。常常作为交际花出席各种应酬场面,各种场合见得多了。经常听闻各种内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吧,赵嫣然虽然没亲自做过建筑行业,但这种事也听过不少,再加上吴书记把话说得很白了,她在旁边听着,也隐隐约约知道,吴书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听吴书记说,这是十几个亿的项目,赵嫣然心下顿时一热:按照现在的行规来说。这还不得几千万的回扣金额?要知道,自己出道以来,虽然自己很走红,也代理了几个品牌做广告,但因为演艺公司抽水抽得厉害,再加上团队啊服装等开支,自己一直落个人红却不富的尴尬局面,身家到现在也就不过就三两千万而已,听说有个能赚几千万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她顿时脸热心跳起来。
只是,现在的局面太诡异,她也看不明白:吴书记明明把赚钱的机会送给许岩,但许许岩却是很不高兴地推掉了——许公子为什么拒绝?
难道他嫌这单子太小了。没多少油水,所以不屑接吗?好像也不对啊,一笔就能赚五六千万的单子。即使在京城的权贵子弟眼里,这也不能算是个小数了。许公子没理由看不上的?或者,许公子不是一般人。他眼界太高了,不想惹那些麻烦。。。可是,这笔钱,或许对许公子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顶得上我奋斗好几年了啊!
赵嫣然心下一热,她鼓起了勇气,凑到许岩身边,亲热地说:“岩子,吴书记也是好朋友,他既然需要人帮忙,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帮他的。我倒认识一些朋友是做建筑行业的,都是很靠得住的好朋友。要不,我把他们给岩子你推荐下,你考核看看是否合适,能不能推荐给吴书记?”
许岩和吴仁宝都没有想到,赵嫣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声。许岩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赵嫣然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很可怜又很盼望的样子,像是这一刻,许岩的答复对她是很重要的。
吴仁宝书记看看许岩,又看看赵嫣然,他微微一笑——这是怎么回事?许岩和这个赵嫣然,他们莫非是在一唱一和地扮演双簧吗?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许岩感兴趣就好!
吴仁宝身子向后座椅上一靠,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赵小姐说得很是,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许先生也好,赵小姐也好,你们都是我家的恩人——呵呵,你们是自己人,有些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好就行了。反正,只要是许先生推荐的公司,我都是欢迎的。”
这一番话说来,许岩还是云来雾去地摸不清头脑,但赵嫣然却是听得明白——这位吴书记说话还是很大气的,他几乎是明说了,只要能救回杨易就好,不管是赵嫣然的关系还是许岩的关系,反正只要是许岩开口推荐的公司,他都肯认的。
一时间,赵嫣然顿时心下火热,看许岩的眼睛都热得要冒火了——要知道,先前她跟吴书记到锦城来,就是单纯地想帮朋友忙而已。没想到,真是好人有好报,做好事还能碰到这样的好事!五六千万的好处,只要许岩点下头,自己就能到手了!
当然了,赵嫣然也是聪明人,她当然知道,这笔钱,大头当然是要给许岩的,吴仁宝也是给许岩的面子。但是说自己作为经手人,许岩为人和气,做事也大气,他给自己的出手也不会太小气了吧?五六千万的过手钱财,自己怎么也能拿个一两千万吧?
听得他们的对话,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说来说去,吴仁宝还是坚持要自己介绍建筑公司?赵嫣然也真是,自己正烦着呢,你凑什么热闹呢?自己忙得很,哪里功夫管这些闲事?”
他没好气地说:“嫣然,我这边一堆事情忙的,哪里顾得上海州的事。你有什么朋友是建筑公司的话,你就直截介绍给吴书记好了,不用通过我了。”
“啊!”听许岩这么一说,赵嫣然顿时愣住了,她颤声道:“我直截给吴书记说?不用通过岩子——您了吗?”
“不用不用!你们又不是不认识的,哪里需要我来转告!你自己跟吴书记说就行了——我事情忙,顾不上这个。”
赵嫣然心下激动,她转头望了吴仁宝一眼,却见后者微微蹙眉,却是旋即又舒展开了——就在这一刻,吴仁宝已是想得明白了:原来,这许先生多半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做事谨慎得很啊!他表面上装作对海州的工程没兴趣,不直截插手,明面上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但私底下,他却是安排了个代理人——也就是赵嫣然——来代他操作。
许岩对赵嫣然这么信任,这小赵多半跟他有一腿的吧?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但做起事来很有章法啊!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小孩,做起事来,道行很深啊!
迎着赵嫣然,吴仁宝点头笑道:“我已经说了,赵小姐也好,许先生也好,你们俩是自己人。只要救回了内人,你们二位都是我的恩人,不管你们谁,我都是同样尊重的。”
这句话说出来,许岩还迷迷糊糊呢,赵嫣然却是大喜:吴书记这么说,摆明就是同意这个安排了!将来,自己可以直截联系吴书记介绍了!
不过,事情还不能高兴得那么早啊!吴书记几次强调:“只要救回我爱人”——是的,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许岩能顺利救回杨大姐的份上,否则的话,刚刚吴书记承诺的这些都是空话,毫无意义。
她由衷地说:“吴书记,您不用担心,杨大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许先生一定会尽力救她的——岩子,您说是不是呢?”
许岩蹙着眉,“嗯”了一声,然后,他却是低叹了一声,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看着他的表情,吴仁宝和赵嫣然都是顿时心惊,吴仁宝也沉不住气了,他颤声道:“许先生,难道。。。这个很难吗?”
“倒不是说这个。吴书记,如果得天侥幸,在我的治疗之下,******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的话,有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的。”
吴仁宝坚定地说:“许先生,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就是倾家荡产,我也绝不推辞,一定办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节 医生
看着吴仁宝郑重其事的样子,许岩笑笑:“倒也不用那么严肃,这事,绝对是吴书记你能做到的:我给您夫人治病之后,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我希望吴书记你不要提起我——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件事,不知吴书记您能办得到吗?”
吴仁宝松了口气——看到许岩神情严肃,他还以为他要提一些很为难的条件呢!
他坚定地说:“许先生,您放心,我们是懂事的人,对您的感激只会永远藏在心里,绝不会随便到外面乱说,给您惹来麻烦的!”
“嗯!”许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抱什么希望——自己每次救人之前,对方都是这么说的,信誓旦旦保证得好好的,但自己每次救人之后,却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导致事情会泄露出去,给自己惹来了一堆的麻烦和手尾。
许岩淡淡说:“记住你的话就好吧,吴书记。”
车窗外,夜幕渐渐降落,夜色笼罩了城市的街道,路灯已经开始亮了起来。车队开始接近市第一人民医院了,许岩看到道边有一个士多店,他停下了车子,招呼道:“嫣然,你买几瓶矿泉水上来吧。”
赵嫣然以为是许岩口渴了,问道:“好的!岩子,你要什么牌子的矿泉水呢?要不要冰的呢?”
“随便什么牌子都行吧——不要冰的,常温的就好。”
吴仁宝很识趣,他主动提出道:“还是我去吧——赵小姐的知名度太高了。若是给人家认出来,引起围观就不好了。”
许岩点头。吴仁宝就自己下车买矿泉水了,没到一阵。他就买了五六瓶矿泉水回来,装了一个大袋子,笑道:“哇哈哈的冰泉——许先生,我给你一瓶吧。”
许岩看了一眼,却没接过,他淡淡说道:“吴先生,你先拿着吧。”
“啊,许先生,你不渴吗?”
许岩笑笑。他继续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入人民医院的停车场。一行人下了车,这时候,吴书记的秘书小跑过来,低声告诉吴书记,然后吴书记再转向许岩,他客气地说:“许先生,我爱人已经入院了,住院部的内科。就在住院大楼的十二楼,我们这就过去吧?”
“嗯,走吧。”看着吴仁宝就这样打算走了,许岩提醒了他:“吴书记。带上刚刚的那袋矿泉水。”
吴仁宝这才记起来,自己买了一袋矿泉水放在车上。他提起了矿泉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岩。许岩对他微笑着点头:“吴书记,带上吧。”
“哦!”能在官场上做到了厅级干部。吴仁宝绝对不是笨蛋,他立即醒悟过来——这位许先生三番五次地强调要带上这几瓶矿泉水。莫非有什么特殊讲究吗?
想到这里,他立即紧张起来,赶紧抓稳那袋矿泉水,紧紧地抱着。他的秘书想过来帮忙,但吴仁宝却立即把他给赶走了:“我自己来——许先生,是不是这袋水,我自己来提比较好些?这有什么讲究的吧?”
许岩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却是率先转身走了,吴仁宝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双手却是紧紧地抱住那袋矿泉水,那情形显得颇为滑稽。
夜色朦胧,夜幕下的住院大楼灯火通明,一行人经过了灯光明亮的走廊,进了病房——所谓的一行人,那自然是指许岩、吴仁宝和赵嫣然等聊聊数人了,其他人都在走廊那边等候着消息。
但说来也是冤家路窄,许岩刚进去,恰好就撞见了熟人——几个医生围在床边给病人会诊,领头的那医生,恰好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郑主任!
看到郑主任,许岩第一时间就想拔腿逃跑——上次在李书记家里碰到郑主任,那时候郑主任好像就对自己很有兴趣了,现在既然在人民医院里被他撞倒了,他岂有不抓住自己大问特问的?
糟糕了,自己早该想到的——吴书记这种身份,他的妻子既然送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那肯定是要拜托请最好的医生出来诊治的。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里,对**型性原发器官衰竭症的病例,还有谁比郑主任更权威啊?自己早该想到的,在医院里碰到郑主任,这是个大概率事件!
许岩想明白了,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郑主任回过头来,他站直身,冲进门的众人点头:“你好,你们就是病人杨易的家属吧?我是内科主任郑中原,也是病人的主治大夫,请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吴书记?”
吴仁宝站出来,他和郑主任握了握手:“我是吴仁宝——郑主任,你说吧,我爱人的情况如何了?”
郑主任面色沉重,他凝重地说:“吴书记,您夫人是从京城协和医院转院过来的,想来关于这病症,协和医院的医生已向您做过相关的介绍了,在这里,我也不再啰嗦重复了。
在这里,我向您表个态,我们已接到市政府张秘书长的通知,肯定会竭尽全力抢救您夫人的,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的!这个,请您放心!但是。。。”
郑主任微微踌躇,仿佛接下来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出口似的:“但是,根据以前的病例和经验来说,目前世界上针对这种病症的几种治疗方案,效果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您夫人发病到如今已经超过十天了,她的生机已非常微弱了,所以。。。还是请您做好一定的思想准备吧!”
吴仁宝脸色凝重,他点点头:“我明白,郑主任,我爱人的事情,这就拜托你了。”
“嗯,我们会尽力,但是有时候。人力有时而穷,这病是在全世界都是。。。唉。总之,希望奇迹会出现吧。要知道。。。”
话说到一半,郑主任却是突然看到耷拉着脑袋走在后边的许岩,他整个人陡然一震:“咦?你是,你是。。。你不是那许什么吗?”
许岩尴尬地笑笑,打招呼道:“郑主任,好久不见了!”
看到许岩,郑主任显得十分激动,他赶紧走上来,一把握住了许岩的手。紧紧地抓住,仿佛是生怕许岩突然溜掉似的,他激动地说:“许先生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要知道,这些天里,我可是到处在找你啊!我去过蜀都大学,但听说您离校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已经不在学校里了。我们打您的电话,但您又不开机。。。没想到今天。却是在这里碰到您了!您今天过来我们医院,这是?”
“吴书记是我朋友,听说吴书记的爱人身体不好,我就过来看看。随便看看——嗯,就是这样了!”
郑主任疑惑地看了看吴仁宝,却是陡然眼睛一亮。一拍脑袋,嚷道:“我都糊涂了!既然吴爱人是得了这种病。那许先生你过来,当然就是为帮忙的嘛!就跟上次宫建国的事一样。还有李书记那次的事情——嗯嗯,我明白,我明白的!许先生你要怎么‘帮忙’,你只管做就是了——需要我们医院这边怎么配合吗?”
郑主任一番话讲下来,许岩倒是没什么——他早知道对方一直在找自己,但是那位吴书记倒是惊呆了——这位看着很成熟稳重睿智的内科专家,为何见到年纪轻轻的许岩,突然就变得这么激动和欢喜了?好像,他们先前是认识的?
吴仁宝望着许岩,又望着吴仁宝,他惊讶地问:“郑主任,莫非,您跟许先生认识的吗?难道,许先生也是你们医院的大夫吗?”
许岩和郑主任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郑主任轻松地笑道:“吴书记,许先生不是我们医院的大夫,不过,他以前倒是跟我们打过些交道的。吴书记,我得说啊,你和你妻子都是很幸运的人啊,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回您夫人,那就是许先生了!吴书记,你们的本事大,算是请到真佛了!”
听到郑主任这么说,吴仁宝和赵嫣然都是眼睛一亮,脸上陡然焕发了神采——先前,吴仁宝相信许岩,那只是无奈之下的被迫选择罢了。但现在,极力推荐许岩的人,可不是别人,那可是锦城市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是一位足够权威的专家级人物,他的这番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
一时间,吴仁宝信心陡增,望向许岩的目光中也充满热切的希望。他沉声道:“许先生,这个。。。就有劳您了!反正,我答应的事,那是一定会做到的!”
许岩莫名其妙:你答应的事情?你好像什么都没答应我吧?
但许岩也不好跟他详问了,他问道:“病人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郑主任立即回头下令:“你们快拿病历记录过来,请许先生指点。”
立即,几个医生捧着病历和一堆的病情记录过来,在桌子上摊开,郑主任很客气地说道:“许先生,病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您随便看,慢慢研究!”
看着桌面上堆得高高的那一堆医学资料,许岩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妹的,自己有事没事多这句嘴干什么?真是自讨苦吃了!
他随手拿起了一份血液常规的检查报告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让他看得脑袋发麻,许岩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着头,口中“嗯嗯”有声,表情严肃,仿佛他真的在认真研究这份病理报告一样,他脑子里却在想:就让这该死的一切赶紧结束吧!
许岩拿着病历报告,他也不敢看得太久——看得太久了,万一哪个不识趣的郑主任来跟自己讨论起病人的指标参数来,那可怎么办?他很快地站身来,走到病床前来端详了一阵病人。
杨易情形,真是令人望之而触目惊心,倘若不是郑主任先前提示过,许岩还不敢相信,眼前这干瘦得和骷髅一般的人竟是自己先前见过的那个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的老板娘。
杨易的脸颊已深深地凹了进去,颧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双目紧闭。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令人触目惊心的黑色布满了她的脸部,颈部,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看到许岩的目光顺着杨易的脖子往下看,吴仁宝站近来,他提示道:“许先生,我爱人的身上也覆盖满了这种黑色的瘢痕,连手脚地方都给覆盖了。。。那瘢痕先是从胸口长起来的,先是一个巴掌大的疤痕,然后向四面八方扩张和蔓延,七八天的时间里,这瘢痕已经扩展到了胸口和脸部,随着这些黑色瘢痕的扩展,我爱人的病情就越加恶化。”
许岩点头,他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郑主任:“郑主任,您怎么看?这病例,是不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确实有点古怪。我刚看过病历了,从病人发病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一天了。平常的病例,是拖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我以往经手过的病例,最长也就是六天时间就断气,而吴书记的爱人能超过十天,这确实不怎么常见——”
说到这里,看到吴书记脸色铁青,郑主任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又改口道:“当然,这也说明吴夫人吉人天相,能坚持等到许先生过来,才等来了一线生机,这也说明她命不该绝啊——”
看看吴书记板着的脸,许岩心下好笑,他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郑主任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不怎么得体,他赶紧换了个话题:“呃,许先生,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怕是不好再拖延了,您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呢?需要我们医院如何配合您?需要些什么器械呢?”
许岩望着郑主任,他似笑非笑:“有件事,我是很希望人民医院能配合我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否办到?”
郑主任精神一振——他不怕许岩要求多,他只怕许岩没要求!
“许先生,看您说的,医者父母心,救治病人,这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何况还是吴书记的夫人呢?您有什么要求,无论要人还是要设备——只要您提出来,我们就一定满足您!”
看着许岩好像有点不怎么相信的样子,郑主任拍着胸口说道:“许先生,这是真的!如果我这个科主任没办法的话,我们还可以向王院长求助的。”
许岩笑着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了。我的要求,郑主任你一定能做到的,也很容易做到的。。。”他望着郑主任,认真地说:“等下,我希望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全都离开病房,我们治疗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听到这句话,郑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们的医院。。。全都离开病房?”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声说道:“对对,我明白!现在闲杂人确实多了些,要治疗,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你们都出去吧,都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郑主任连嘘带赶地把医生和护士们都给赶出了病房,然后,他关上了病房的门,回到了许岩身边,笑容十分灿烂:“许先生,您看,闲杂人都赶出去了,现在可没有什么碍眼的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动手救人了呢?”
许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吟吟地望着郑主任,却是笑而不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节 灌水
郑主任也在笑,但他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起来,最后变成了苦笑,他双手合十,对着许岩连连作揖:“许先生,我求您了,你就让我亲眼看一次吧!不亲眼见一次您救人的过程,不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会被郁闷死的!
跟您说吧,宫建国的事,上次您走后,这谜在我心里已经藏上好几个月了,一想到这个,我就茶饭不思,越来越是想不通啊!我连做梦都在想着这个事,觉都睡不着——根本没理由的啊!您不让我亲眼看一次,我。。。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求您了!”
说着,郑主任举起了手,认真地说:“我知道,许先生您不让我个,是怕事情泄露出去惹麻烦。这样,我以人格向您保证,无论今天看到了什么,我都绝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否则的话,天打雷劈!这样的话,总可以了吧?”
虽然从上次宫建国的事开始,郑主任就一再纠缠许岩,但许岩对他倒没什么反感——这是个很认真负责的医生,对自己的事业执着,这是应该的。而且,他作为一个大医院的内科大主任,当初与小人物的许岩和宫雪婷打交道时候,他的态度很和蔼,和颜悦色,也没什么架子,让许岩感觉他的医德和修养都很不错。现在,看到郑主任放下身段,对自己苦苦哀求,许岩倒也心软了,他说道:“郑主任啊,只怕你就算留下了,也是照样看不出什么也学不会的啊。”
听到许岩的语气松动,郑主任顿时精神一振。他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许岩允许他留下就行了。他会乖乖地缩在一边,绝不多嘴多舌。更不会妨碍许岩做事的。
许岩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望向了吴仁宝:“吴书记,你怎么看?”
站在吴书记的角度来说,他当然很希望郑主任能留下来的——虽然这位郑主任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但他毕竟是锦城市人民医院的大内科主任,是一名权威专家。这样的话,万一许岩把救人的事情搞砸了,毕竟还有一个专家在场。可以进行补救。
吴书记客气地说:“这些事,我也不懂,全凭许先生您做主了。不过,我觉得,倘若郑主任留下没什么影响的话,那让他留下也无妨的吧?”
许岩很干脆地点头:“嗯,既然吴书记都同意了,那郑主任你就留下吧。”
郑主任千感万谢,他激动地屏住了呼吸。期盼看到许岩救人治病的精彩表现,却见许岩若无其事地向吴仁宝说道:“吴书记,麻烦你给你爱人喂一口水。”
“喂一口水?”吴仁宝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地确认道:“这个。是我吗?”
许岩点头,把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对,麻烦吴书记你了。给病人喂一口水吧。”
“哦哦,喂水啊。”吴仁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慌张地望着左右。却见许岩指了指他手里抱着的那一袋子的矿泉水,提示他说:“就用矿泉水来喂病人吧。”
吴仁宝“哦哦”地应了两声,他从袋子里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开始给躺在床上的病人喂水,他回过头来问许岩:“这个,许先生,要给她喂多少水呢?”
“喂了再说,尽量让她多喝点。”
喂水进行得并不顺利,病人昏厥多日,嘴唇已经干枯,已经丧失吞咽功能了,吴仁宝把水喂进去,很多水都汩汩地流淌到嘴外了,流淌到枕头和床单上,病人没能喝进多少。
看到这一幕,吴仁宝也急了,他回头来看着许岩,问道:“许先生,您看,她好像喝不下水。。。”
许岩微微蹙眉——病人居然喝不下水了,这确实让他有点意外。他沉声道:“不管她能喝进多少,你继续喂!”
“哦哦!”吴仁宝应了一声,继续灌水,只听汩汩的水声响个不停,小半瓶矿泉水都给灌进病人口中了,其中又有一大半流淌到外边去了,吴仁宝手忙脚乱地放下矿泉水瓶,一边帮着病人拭擦脸上湿漉漉的水痕,一边对许岩说道:“许先生,她喝不下啊!喂了这么多,都是在她嘴里,她根本咽不下去!”他显得有点焦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
许岩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吴书记,不要紧的,就让水留在口中,会顺着病人的喉道慢慢地渗进去的——”说完以后,许岩也觉得没什么把握,他问郑主任:“郑主任,是不是这样呢?”
郑主任点点头:“理论上说,确实是这样。虽然病人已经失去意识了,但喉头感觉到水,她的喉部肌肉会自觉做出吞咽水的动作,让水顺着食道流淌下去,那是本能反应,就跟呼吸和心跳一样,是属于身体机能的本能动作。所以,吴书记您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水进了口,多少总会有一些自动地顺着食管渗下去的。
只是,许先生,您给病人喂这么多水,这是为什么呢?”
许岩瞪了他一眼:“郑主任,外面比较凉快,你在外边吹吹风比较好?”
郑主任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的承诺,连忙拱手作揖:“是我多嘴,是我多嘴,我不问了!许先生,你们继续,继续好了!”
果然,正如郑主任所说的那样,杨易口中的水一点点地渗进她的食道里。然后,按着许岩的指示,吴仁宝又给杨易喂了好几次,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整整一瓶矿泉水都给喂进去了,他抬起头来,如释重负地对许岩说:“许先生,这水已经给她喂得差不多了,您看,您可以动手救人了吗?”
许岩又递了第二瓶矿泉水过去:“继续喂她喝水,吴书记。”
吴仁宝微微一震,但最终。他还是接过了矿泉水,继续给杨易口中喂水。又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第二瓶矿泉水也给喂进了病人的口中,吴仁宝刚转过身来想对许岩说什么。还没等他说话呢,许岩已经又把第三瓶矿泉水塞到了他的手中:“继续喂。我不喊停你不要停。”
吴仁宝眉头一蹙,显出了明显的犹豫,他说道:“可是,许先生,她已经喝了两瓶矿泉水进去了。我爱人的身体很弱,哪怕是矿泉水都好,继续喝的话。。。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呢?身体还能不能承受呢?”
这时候,郑主任也插口说道:“是啊。许先生,虽然喝水对身体是好事,但也不能一概而论的。像这种重症患者,生理机能已经很弱了,让她喝那么多的水,她的消化道、肠胃都无法消化和吸收,反而会加重病人身体的负担——就算是正常认,喝了两瓶矿泉水,都会感觉很胀了。
我觉得。既然都喝两瓶了,喝水这步骤,是不是适可而止了?许先生,或许。。。您可以考虑进行下个步骤了?”
许岩好气又好笑。他瞪了郑主任一眼,冷冷说:“郑主任这么有学问?”
郑主任又想起,刚刚自己的承诺。他赶紧拿手捂住了嘴,连连摆手。嘴里“呜呜”有声,显示绝不会再多嘴了。许岩这才对吴仁宝认真地说:“吴书记。你既然从京城坐飞机来找我,那想必是相信我的治疗方案的吧?”
吴仁宝默然,迟疑良久,他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许岩手中的矿泉水瓶,颤着手拧开了瓶盖,继续给病人口中灌水。。。。。。但这瓶水他只灌到了一半,那位郑主任却是再次违背自己的承诺了,他惊讶地嚷道:“吴书记,我看到。。。病人好像在自己吞咽矿泉水了!这水不是渗进去的,是她自己喝水了!”
听了郑主任的说法,吴仁宝陡然一振——果然,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在杨易口中的水消失的速度在加快,也可以看到,吞咽水的时候,杨易的喉头在蠕动着。
郑主任颤声道:“难道,病人。。。是恢复了意识了吗?”说话间,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许岩——郑主任经手的这种**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也有十几个了,也大致了解这种病的发展情况。一般来说,这种怪病的发展是不可逆的,病人衰弱的过程是无可逆转的,即使用上最好的强心剂和刺激剂,顶多也就减慢病人衰竭的进程,却无法逆转这个过程。
但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单靠着使劲地灌矿泉水,就使得一个失去意识的病人恢复了意识,这发现令得郑主任震惊万分——这怎么可能!国内外所有专家都在寻找逆转病情的有效方法,但都是不得结果,没想到,随便给病人灌了两瓶矿泉水,居然就能有效了?
病床上的病人眼皮微微颤抖着,身子微微颤抖。吴仁宝停了手,惊喜地望着床上的妻子,他轻声呼唤道:“杨易,小易,你醒醒,你醒醒啊!”
突然,杨易挣扎着撑起了上身,在床上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大量的水从她的口中被呛了出来,吴仁宝连忙扶住了她,喊道:“小易,小易!你没事吧?没事吧?”
这时候,在旁边旁观的赵嫣然惊讶地嘀咕了一句:“杨姐脸上的黑斑。。。好像淡了很多咧!”
被杨易提醒,众人都齐齐望向了杨易的脸,发现她脸上的黑斑确实变淡了很多,而且这变化还是在持续地进行着,黑色还在继续地变淡,连她脖子上、胸口上的黑斑都在持续地变淡。。。。。。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易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虚弱而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众人,最后目光集中在吴仁宝的脸上,低声说道:“仁宝,是你吗?我这是,还活着吗?”
吴仁宝激动地几乎不能自控了,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连连点头,眼泪都要流淌出来了:“小易,小易,你不要怕!我请来了高明的大夫,他已经开始给你治病了,你会好起来了——小易,你还难受吗?是哪里疼呢?”
杨易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哪里疼。。。我全身都疼。我的身体好沉,被什么很重的东西死死地压迫着我胸口,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呼吸好困难,难受死我了。。。”
听妻子诉说病情,吴仁宝连连点头:“你放心,小易,很快就会好的,你会好的!”他回过头来,感激地望着许岩——因为妻子的醒过来,他对许岩信心大增!
“许先生,小易醒过来了!您看,这下一步的治疗该怎么办呢?我都听您的!”
许岩面无表情地指指吴仁宝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言不发。
吴仁宝一愣:“不会吧?许先生,难道,还要继续喂小易喝水吗?她已经喝好多了?”
许岩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因为许岩先前治疗的见效,吴仁宝心中对许岩已十分信服,当下,他也没什么二话,掉头就把矿泉水瓶递到了妻子唇边,低声说:“来,小易,继续喝,喝了就好受多了!”
杨易撒娇地白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你灌我喝了这么多的水,打算灌死我啊?”但埋怨归埋怨,她还是蹙着眉,硬着头皮咕噜咕噜地喝下了矿泉水。喝完以后,她秀眉一蹙,目光深凝,却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吴仁宝关心妻子,连忙问道:“怎么样?小易,喝水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杨易犹豫了一下,她缓缓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那层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东西,我喝了水进去,感觉它好像轻了一些,像是被这水冲走了一些。。。身上的难受,也减轻了一些了!这是什么水?感觉喝起来很清甜,很清凉似的。”
吴仁宝流着泪,他咧嘴笑道:“小易,你是太久没喝水了,这不过是普通的矿泉水罢了——许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吴仁宝转过身来探询地望着许岩,许岩点点头:“既然病人觉得这样舒服,那就给她继续喝水吧。”
“那。。。这样喝水,一直要喝到什么时候呢?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了呢?”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喝到你爱人喝不下为止!只要她还能吞下一口水,你就只管继续给她灌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节 项目
许岩这么一瞪,吴仁宝也不敢多说了,连声说道:“好好,我明白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显得颇为滑稽的,吴仁宝拿着矿泉水的瓶子,不断地给杨易灌着矿泉水,纵然杨易已经吞不下了,他还是照旧地猛灌不停:“小易,乖,来,继续喝吧。”
最后,杨易被灌得要喊救命了:“呃呃呃,不行了,老吴,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喝不下了,我胃都疼了,肚子都发胀了。。。呃,我不行了,我肚子疼了。。。不行,我真的肚子疼了,你让我歇一下!”
说着说着,杨易突然捂着肚子,一咕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急切地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的,脸色发红:“仁宝,洗手间在哪里了?我肚子疼了,要上卫生间!”
吴仁宝愣了一下,他又转身望向了许岩,尴尬地问道:“许先生,咱们正在治疗呢,您看。。。病人这种状况。。。能让她先去洗手间吗?”
许岩点点头,他转头对郑主任和赵嫣然说道:“我出去在外面等着。郑主任,麻烦你到外面叫两名女护士进来,让她们照顾病人。”
看到一个刚刚还奄奄一息的病人转瞬间就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要找洗手间了,这一瞬间,郑主任整个人都呈现出石化的状态。他呆若木鸡,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这不科学!这完全没道理的啊!”
要知道,自从**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被发现以来,在全世界范围内已有数以万计的死亡病例。在医学界里,有人已经把这种传播途径不明、发病原因不明、病情发展快、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的疾病称为新世纪绝症了。
为了攻克这绝症。全世界有上百家医疗、科研机构在进行日以继夜的研究。为了测试各种药物对这种怪病的作用,各种西药中药抗生素激素甚至非洲丛林里的黑巫药都给试了个遍。还有各种针对性的新药正在加班加点地研发,各种医学实验耗费的资金数以亿计。
无数先进的、犀利的、强力药物都起不到作用,但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有人用几瓶矿泉水,就治好这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原来,只要不停地灌水,灌到病人受不了了,就能把这种绝症治好了?
治疗的方法居然就这么简单?
这消息传出去。只怕全世界要有不少专家和研究所要吃惊得跳楼了吧?
郑主任在脑子里急速地盘算着,自己要寄给柳叶刀新论文的内容和题目:《论哇哈哈矿泉水对**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的治疗功效和作用》——这题目好像显得有点滑稽?寄过去只怕会被杂志社当做笑话的。
如果把题目变成《一氧化二氢化学物的大量使用**型性原发性器官衰弱症的抑制和逆转功效》,是不是显得更为专业一些呢?
或者,自己找多几个患者来灌水,看看是否有效?
如果这被证实,估计明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肯定要落自己头上了吧?
自己的论文要不要请这位许先生一起署名呢?但这样的话,诺贝尔就是共同获奖了。。。
。。。。。。
郑主任正浮想联翩呢,却是被许岩的招呼给惊醒了。他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啊啊”几声:“许先生,您在叫我吗?您刚刚说什么?”
许岩微微蹙眉,却是清晰地把话语又重复了一遍,郑主任才如梦初醒。他急忙走到门边招呼了一声,两个女护士应声进来了,郑主任对护士们交代如何照顾病人做好护理工作——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许岩已经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许岩走出去没多远呢,只听后面“蹬蹬”的高跟鞋声响和赵嫣然气喘吁吁的叫声:“呃。呃,许先生。许先生。。。”
许岩无奈地立定了脚步,他转头望向了赵嫣然,笑道:“嫣然,上次我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你可以叫我岩子的。”
赵嫣然灿烂地一笑:“其实我也是想叫你岩子的,但这次到了锦城,不知怎么回事,见了你之后,我却是不怎么敢这样叫你了,只敢叫你许先生。”她打量着许岩,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她轻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几天没见岩子你,我就有点不敢认你了。”
许岩笑道:“我变老了吗?”
赵嫣然笑道:“你如果说老了,那我岂不是没人要了?”她打量着许岩,眼中却是微微有着疑惑,她笑道:“岩子,如果我说你好像肤色更白皙更好了,人也更俊更帅了,帅得我都不敢认你了。。。这个,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说假话恭维你啊?”
许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会是说假话呢?这不但是真话,而且还是是宇宙间的真理,妥妥的,必须的!”
“咯咯!”赵嫣然捂住樱唇,笑得花枝摇晃。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说真的,岩子,我感觉,你在老家锦城这边,好像显得比较轻松,说话也幽默多了。在京城时候,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心事,不怎么开心。。。但回了锦城这边,你就显得开朗多了。”
“心事吗?”许岩回想了一下,在京城的时候,自己忧烦的事情很多,又碰到朱佑香的离去,那段时间里,自己确实心里郁郁寡欢了。但现在,自己境界突破在即,又辞掉了情报部的工作,无事一身轻,当然是显得轻松愉悦了,心情开朗了。
“在京城时候,我是有点事——不过,你这次突然到锦城来,也是吓了我一跳啊。你怎么事先就没给我个电话?倘若知道你来,我该到机场接你的。”
赵嫣然笑道:“就是不知道我来了,你不也照样去了机场?”
赵嫣然微微踌躇。有心想跟许岩商量吴书记所许诺下的工程基建的事,但这些事实在比较隐晦也敏感。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对那些权贵子弟来说,玩过的女人比用过的纸巾好不到哪去。自己如果想凭借这层关系就想以“对方的女人”身份自居。贸然插手这样的敏感事,那只会落得自取其辱,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最后,赵嫣然还是打算迂回地谈,她试探道:“岩子,按你看,杨姐的病,这就算治好了吧?”
许岩笑笑:“好不好,我不敢说——嗯。病人说好才能算好吧。”
“嗯,我觉得是好了——起码也是很大的好转吧!”赵嫣然惊讶道:“就这样喝点矿泉水,就把怪病治好了吗?这太简单了吧?
这么简单的法子,京城那么多的大医院和专家怎么都想不到呢?太奇怪了,在协和医院那边,我可是听见那些医生说的,说用了多少进口药。。。没想到,最后治好杨姐的,却是那几瓶矿泉水?!岩子。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这个嘛——天下万物,一物克一物,杨姐的病情恰好就是被矿泉水治好的,这只能说。矿泉水对她的身体有益罢了,这是个特例吧。”
赵嫣然蹙眉沉吟着:“是吗。。。我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许岩心下好笑:赵嫣然说得对。多喝矿泉水能治绝症,这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原因。是那几瓶矿泉水已被许岩做过了手脚了——在车上的时候,趁着水放在身边的功夫。许岩已经给矿泉水做了手脚,灌注了大量的灵气在里面。
朱佑香留下的几瓶丹药,那是用一颗就少一颗的宝贝,许岩也不想随便浪费在外人身上。当初许岩听朱佑香说过,她二师兄所制的那种清邪灵丹,本身就是灌注了大量的灵气在里面的,现在许岩也是依样画符,给矿泉水里灌输灵气。
当然,许岩也没把握自己灌制的灵气矿泉水一定有效,不过,就算失效了吧,许岩也不怕,他还有一样后手的:在他手上的储物镯子里,还藏着朱佑香给的驱邪灵丹呢!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浪费一颗了。
好在许岩灌制的灵气矿泉水很争气,几瓶水下去,病人就能自己爬起来,嚷着要上厕所了——因为有过亲身的经历,许岩倒是猜得出来,该是灌进去的灵气和病人体内的魔气相斗争,那些积聚在杨姐体内的阴邪物质要被驱逐,通过肠道的排泄驱出体内的。
但是很显然,相比于清云二师兄制造的丹药,自己自制的灵气矿泉水在效力上那是远远不如的。
病人服用清云二师兄的丹药之后,他们会有一个剧烈蜕变的过程,灵气驱逐黑色的阴邪之气时候,会有病人身体发光、黑色色斑迅速消褪、病人出现返老还童等症状。而许岩所制造的灵气矿泉水,去病的功效就显得很低调很平和了,无声无息之间,病人身上的黑色瘢痕就慢慢变淡、消失了,显得润物细无声。但比起给人的震撼感觉来,那效果肯定是不如清云二师兄丹药那么神奇了。
看着赵嫣然在这冥思苦想,许岩故意装糊涂:“这个啊,说不定是你杨姐的体质比较特殊呢?或者,你杨姐的病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呢?”
赵嫣然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知道的,我们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赵姐的状况就非常差了,好在我们随行请了医师随行,给她紧急急救才撑下来。我看着有几次,吴书记的脸都白了,他私下时候就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流眼泪,一个人偷偷地哭,好像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只是在我们面前,他才显得比较坚强罢了。”
听赵嫣然这么说,许岩并没笑话吴仁宝的心思,反倒是觉得,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这********还是比较深情的。他感慨道:“吴书记对杨姐真好,我想,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定很好。不过,他俩的岁数好像相差有点大啊?”
“是啊,吴书记比杨姐大上十几岁。吴书记的前妻去世了,杨姐是续弦的——我们圈子里的姐妹们都很羡慕,杨姐跟了吴书记这个好男人,有了个好归宿呢!”
赵嫣然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该如何把话题转移到吴仁宝承诺下的工程项目上,她慢慢地说:“吴书记对杨姐真是好,杨姐这次得病,吴书记特意从南方的海州飞回来京城,又从京城飞往锦城,奔前忙后的,人都累得憔悴了,瘦了好多。。。我听说,吴书记是他们市的副书记,担子很重,管着很多工程和项目,这一趟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手上的工程项目。。。”
“嗯嗯,”赵嫣然的话题实在兜转得太飘渺了,许岩纵然已经得道,但这种事跟修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听不出,对方其实是在暗示和试探自己。他“哦哦”几声,心里却没把赵嫣然的话放在心上——女人嘛,就是莫名其妙,说话老是抓不住主题,啰啰嗦嗦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个啥。
看着许岩含含糊糊的,一直没表态,赵嫣然也急了,当下,她也顾不得矜持了,小声问道:“那,岩子,刚刚在车上,你说,我可以直接找吴书记,给他介绍建筑公司的。。。这个,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真的可以吗?要不,我把推荐的公司列出来报告给你,你来定?”
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吴书记在海州那边缺个建筑公司,赵嫣然有朋友是干这行的,于是就介绍给他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赵嫣然干嘛问了又问?她爱介绍谁给吴书记,那是她自己的事吧?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我来定这个干什么呢?既然是你朋友,你就介绍吧,有什么事,你自己跟吴书记说去吧。一件小事,不用反复说那么多次的。”
赵嫣然吐吐舌头,心想这些权贵子弟口气真是大,十几亿的工程,几千万的好处,他居然就轻描淡写地说是小事,浑然不放在心上。
许岩说是小事,赵嫣然却是不敢轻忽,她很认真地对许岩说:“岩子,谢谢你的信任!您放心,我赵嫣然虽然是女流,但我也是有担当有诚信的人,做事对得起朋友!这件事,蒙你相信,让我来操办,我一定把它处理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节 忽悠
许岩诧异地望着赵嫣然,心里疑惑:又来了!为什么赵嫣然今天说的话,自己老是听不明白的?
许岩有心想问,但这时候,又有人过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市人民医院内科的郑主任,他满脸堆笑地朝许岩走过来,先客气地跟赵嫣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许岩说道:“许先生,刚刚那个病人的情况,我初步看了。虽然正式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能看得出,您的治疗是十分成功的。病人的体温已经回复到36.5度,已经接近正常人的体温了,神智清醒,活动能力正常——我刚让护士给她抽了血,已经送过去紧急化验了,检查她的生理指标。不过,病人现在有一个特殊情况,我想向您请教的。”
许岩微微颌首:“郑主任,您是大内科的主任,这话太谦虚了——你说吧?”
郑主任尴尬地笑笑,他说:“现在,病人一直在进行着剧烈的腹泻,排泄量很大,粪便颜色呈漆黑颜色。我怀疑,病人是否有某种肠胃疾病。
病人排出大量的粪便之后,她的腹泻症状并没有停止,反而是越来越重了,甚至已含有大量的黑色黏稠液体和成分不明的人体组织。我已经安排给粪便取样化验了,但是病人现在这种状况。。。许先生,您觉得,如果让病人这样继续腹泻下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剧烈腹泻?”许岩微微惊讶,他沉吟道:“郑主任,像往常。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怎么处理的呢?”
“这个啊。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这种剧烈腹泻时候。我们一般会对他们进行血常规检查和粪便取样检查,以确定是否肠胃是否有痢疾菌或者什么炎症,然后对病人开出抗生素。但在腹泻过于剧烈的时候——就比如像病人杨易现在的状况,抗生素治疗是来不及了,为了防止病人脱水,我们医生就要给病人开出紧急的止泻剂,以制止病人状况进一步恶化。”
郑主任眼巴巴地望着许岩,沉声道:“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办法判断。杨易她现在到底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下?有可能,她是因为胃、小肠和结肠等器官产生了病变,所以导致剧烈腹泻,这就需要我们对她紧急采取措施进行止泻和治疗;但也有可能,这是她病情痊愈之后的正常自然反应。
不过我记得,上次宫建国痊愈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距离腹泻的症状?——因为我们无法判断病人现在的情况,所以,只好向许先生您咨询这问题了。请您给我指点?”
许岩琢磨了一阵,他想起了自己修炼时候的事情,在朱佑香帮自己洗骨易髓的时候,还有当自己修炼有所进展开始突破的时候。自己也会天翻地覆地狠狠拉一通肚子,泻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按照朱佑香的说法,这是灵气在改造和净化自己的体质。排出了自己体内的杂质和毒素。现在,自己灌了那么多灵气输入病人杨易体内。应该对杨易的体质肯定也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吧?病人杨易被魔气入体了,她的体内肯定有不少残留的毒素和杂质。被自己的灵气大量地灌注入体内,她也有一个排毒的过程吧?
许岩斟字酌句地说:“郑主任,人民医院的正规治疗过程,我是不方便干预的。但既然你问到了我,就这个病人来说,我觉得,可以先观察病人的状态,留意她的生理指标和神智情况,判断她是否有生命危险——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做止泻治疗。”
郑院长立即领会了:“许先生,您的意思是,倘若病人只要不是出现非常明显的生命危险迹象,都是没必要对她进行止泻干预治疗了吗?但如果病人出现了体内脱水迹象或者平衡液失调的状况。。。”
“如果病人有脱水危险,那就给病人进行补水和恢复平衡的补充液,但最好不要轻易进行止泻,不然的话,这会影响到对**型原发性器官衰绝症的治疗效果。”
郑主任连连点头:“明白了!那,这腹泻的现象,也是原发器官衰绝症的康复过程中的正常现象吗?”
“或许是。。。郑主任,你先观察吧。”
郑主任连连点头,应声而去。
幸运的是,许岩的判断灵验了。大概二十分钟后,郑主任和吴书记联袂兴冲冲地过来报告,说是病人的腹泻已经渐渐趋缓、停止了,病人体征趋于正常,气色恢复,神智清醒,机体明显恢复了活力。现在,护士和病人的保姆正在帮助病人进行清洁和护理,她很快就能正常了。
吴书记激动万分,泪水直流,他抓住许岩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许先生,感谢你,谢谢你,永远地谢谢你!许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恩情,我们全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看到一个岁数大了自己二十岁的成熟男人握着自己的手泣不成声,许岩心中也颇有感触。这一刻,他真实地感觉到了满足感,心头暖烘烘的,很舒服。
这时候,许岩忽然明白过来,当年的雷锋叔叔和那么多的前辈为什么喜欢做好事了——说得高大上一点,这是因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被社会和他人所肯定,所欢迎,这种愉悦感和成就感不是金钱等物质报酬能替代的。
许岩也握着吴书记的手,他谦逊道:“这是杨姐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啊!也是亏得吴书记你行事果断,倘若这病情再耽搁几天,那病人能不能救回来,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许岩安慰了吴书记几句,便打发他回去照顾老婆了;但对另一个人,这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郑主任笑嘻嘻地站在许岩面前。笑得像个准备推销保险的经纪似的,他搓着手。笑吟吟地走近许岩的身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许岩叹了口气:“郑主任。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年纪了,又不是什么美少女,弄出这种笑容来——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呵呵,”郑主任干笑道:“那,许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想请教一下,为什么给**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患者大量地灌水,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有效地治疗这种怪病呢?这在医学和病理上,有什么道理吗?有什么原理或者机制可以解释这个治疗过程吗?”
听到郑主任这么说,许岩又翻了个白眼——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了,什么医学原理啊药理过程啊反应机制啊,自己个完全的外行怎么说得出个究竟来?
不过不要紧,他还可以忽悠嘛!
一代名医许岩踱步到了窗前,他背对着郑主任,双手插在裤兜里,四十五度昂头朝天。他仰望着繁星如尘的苍穹。深沉而缥缈的声音仿佛是从宇宙的最深处传出来的奥秘:“郑主任,你应该知道,水,那是我们人类的生命之源。对我们的生命起着重要的作用,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物质资源。
对人类来说,体内发生的一切化学反应都是在介质水中进行。没有水,我们体内养料不能被吸收;氧气不能生产;废物不能排除。新陈代谢将停止,人将死亡——人的生命。一刻也离不开水!
人体一旦缺水,后果是很严重的。没有食物,人可以活上五六天,但如果没有水,顶多能活三天!
要知道,人类是起源于海洋,一切生命活动都是起源于水的。。。”
听着许岩说话,郑主任脸色古怪,越来越难看——看许岩都要从中生代的远古时期说起了,他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许岩:“许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水在咱们人体生理活动中的重要性,这自然是不需说的。但是,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些**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患者,他们的发病原因都是因为缺水吧?所以,只要给他们大量灌水,就能把他们治好了?”
听郑主任说得这么严肃,许岩也不好再随便胡说了——万一郑主任当真了,真的拿这个办法用在其他的病人身上,拿几个桶过来使劲给病人灌水,那真是要出人命的。
“郑主任,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治病这个事,其实我是不懂的。你向我请教,那是找错对象了!”
眼看着许岩又要使出抵赖**了,郑主任心下大急:“可是,今天明明就是靠了许先生您的矿泉水,病人才苏醒康复的。。。”
许岩笑道:“郑主任,你搞错了,矿泉水可不是我带来的——是吴书记在道上的士多店里买过来的,可不是我带来的!”
郑主任急得直跺脚:“许先生,问题不在这里!谁带来的矿泉水,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矿泉水会对这种怪病有治疗功效呢?”
“这个啊,”许岩一本正经地说道:“郑主任,我觉得吧,你是只看到了表面的现象,就以为这是事物改变的根本原因了——你看到病人喝矿泉水进去然后就好了,你就觉得是矿泉水治好了她,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浅薄了,是一种简单的直线思维!
就像郑主任,每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你都要起床上班的,你为什么不觉得,太阳之所以会升起来,是因为你每天起床呢?
同样,病人杨易的情况也是这样,我觉得,她好转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你们医院先前给病人吃下的药或者先前采取的治疗措施,恰好在病人喝水的时候生效了,于是你就以为是喝水治好了病人!”
许岩语重心长地教导郑主任:“老郑啊,你是一位主任医师,不是乡下的农民啊!你要具备科学的医学辩证思维啊,要多想多分析,不要被简单的表面假象蒙蔽了啊!”
听许岩老气横秋地教训自己“要有科学辩证思维”,郑主任啼笑皆非。他苦笑着说:“许先生,这病人是今晚七点多刚刚送到我们医院来的,我们刚刚给她办了入院手续和入院检查,还没来得及给她进行治疗呢。”
许岩:“。。。。。。”
好在,许岩的反应很快:“哦,事情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咱们人民医院并没有给他治疗过,那肯定是先前京城的医院给她的治疗恰在这时候生效了!郑主任啊,我觉得,你应该跟京城那边的医院联系,向他们请教一下,到底给病人采取了什么样的治疗方案,才能把病人治得这么好——这个,郑主任,京城的医院,人家大夫的水平真是高啊,这咱们真的应该是要虚心学习的。。。”
许岩一边胡说八道,一边顺势向外走去——这时候,许岩已经回过神了,既然杨易已经康复过来了,自己还在医院傻乎乎地呆着干什么呢?自己早该走路了,却还留在这边跟这位郑主任胡说八道,自己还真是闲的蛋疼。
看到许岩要走,郑主任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也没办法——医院不是监狱和警察局,自己总不能把许岩给扣起来吧?他殷勤地陪着许岩一路坐电梯到楼下,把他送到了住院楼的大门口,笑吟吟地和许岩握手道别:“许先生,以后,欢迎您经常过来我们医院,对我们多多指导啊!”
许岩笑笑:“郑主任,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怪让人害怕的——身体没病的话,咱们普通老百姓,谁会经常上医院来啊?”
郑主任“哈哈”一笑,挥手和许岩道别了。看着许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的医院里,郑主任却是神色凝重,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喂,小张吧?
对对,你赶紧给我看看,今晚吴书记他们给病人喂的矿泉水,喝剩的矿泉水和那些瓶子,你赶紧把它们收起来——用材料袋密封保存起来,立即送化验室检验去!
啊,什么?病人的家属制止你这样做?他们已经抢先把那些矿泉水给收集起来了吗?这怎么行!你跟他们说,医院的物品要求统一管理的,住院病人是不能病人携带药物的,我们要把这些喝过的矿泉水都给带走,啊——家属坚决不同意吗?吴书记也在场?他亲自阻拦你们?这个。。。也太不像话了吧,这种素质,哪像个领导干部啊,啧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节 提升
郑主任挂了电话,心里悻悻的——许岩是走了,但治疗病人的那几瓶矿泉水还没用完呢,郑主任亲眼看到了,起码还有大半瓶的矿泉水还没喝光呢。
要治疗怪病,许岩的作用固然很重要,但倒也不必一棵树地吊死在许岩身上,只要能拿到许岩给病人喝的那种矿泉水,如果能检验出水中含有特别的物质或者成分,这同样是一条出路和办法——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寻找对**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有作用的药品,如果那瓶矿泉水里含有能治疗这种绝症的有效成分的话,那它的价值甚至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但问题是,大家谁都不比谁傻啊!出来时候,郑主任明明看到许岩给病人喝的矿泉水还剩大半瓶呢,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吴书记已把矿泉水全部给收起来了——尼玛的,这手脚也太快了点吧?
郑主任十分苦恼,他发现,对吴书记,自己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说矿泉水是医药开出来,现在医院这边要收回,这还勉强说得过去;但问题是,这几瓶矿泉水却是由吴书记从外面带进来的,并不是医药开出去的。倘若硬要说这几瓶水跟医院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只能靠不讲理的硬抢了——好吧,财帛动人心,面对着一样能治疗绝症的新药样品,如果面对普通老百姓,在那巨大的利益面前,医院偶尔拉下脸皮来做一次不讲理的事,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海州市的市委副书记,一个副省级城市的正厅级副书记。那是能随随便便不讲理对待的对象吗?
郑主任叹了口气,心下明白。这下,自己是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既然硬来的不行,自己也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吴书记夫妇商量,请求他们把剩下的矿泉水分给自己一半吧——虽然拿不到全部,但总比一无所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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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出了医院的大门,他悠然地抬头望去,头顶的星辰漫天璀璨,习习的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已经是三月了。炎热的夏季已经到来了。从病房里出来,重又看到这漫天的星辰,许岩心情舒畅。他也不急着回去,在街上漫步行走着,让夜风迎面吹拂他的脸,慢慢感受着这夜幕下的清凉,也慢慢感受着,自己那舒缓的心境。
许岩走了几分钟,他听到口袋里的铃声又响起。却是有人又打电话来了,许岩却是没有接,他随手关掉了手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完全被一种玄妙的思绪占据了。思绪幽深而悠长,不愿被人干扰和打断了。
漫步在漫天的星光下,许岩随意地想:星辰壮丽。宇宙深邃,时空的奥妙无限。凡人的一生却是如此渺小啊!
许岩想到了,在获知杨易得救的时候。吴仁宝那张喜极而泣的脸。可是,吴仁宝为什么就想不到呢,即使这次杨易被救回来了,她也不过是在死亡面前暂时放慢了脚步——数十年后,她始终还是要死的。
盛者必衰,诸行无常。一切存在的,始终都要走向灭亡。
天地悠悠,古今无限,但凡人的一生,却只有那短短的数十载。智慧生命以此短暂的生命来体会和感受宇宙的辉煌和壮丽,探索时空和物质的终极奥秘——这是人类的最大幸运,也是人类的最大悲哀。
生命如此短暂,修道,本来就是在死亡间隙里偷得一线生机而已,不进即死,哪容得下自己犹豫迟疑啊!
这时候,许岩终于下定决心了:立即就回家了,不再惧怕什么后果,今晚就开始修炼和突破吧!
主意既定,许岩赶回了家,他锁上了房门,关上了手机,盘膝坐在床上打坐,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刚进入修炼状态,许岩便立即意识到了,这一次的修炼,与往常的截然不同。天地之间的灵气汹涌而澎湃地涌入了自己体内,自己的经脉就像一块干枯的海绵,永无止境地吸收着那汹涌而来的灵气,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茁壮在成长着,犹如春雨之后的草芽。
澎湃的灵气犹如江河决堤一般汹涌,涌入了自己的各处经脉之中,然后,它们又开始慢慢地沉淀,沉入了许岩的五脏六腑、四肢五骸,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般涌来,将许岩的浑身上下一点点地渗透,改造着许岩的身体和经脉。
自己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五脏六腑,都在灵气的冲击之下去掉了杂质,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述的舒畅感觉,淋漓畅爽。
倘若是以前,许岩说不定会担忧,这样修炼下去,自己整个身体不要变成透明的了?但在这极端的舒畅感之下,他压根就没空暇去考虑,他只记得驱动经脉,让灵气一趟又一趟地冲刷自己的身体。
许岩隐隐感觉到,这次的突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不仅仅是灵气和经脉的变化,这更是一次对自己身体脱骨换胎的彻底改造,这是自己第二次彻底易髓换骨,在这个灵气冲击的过程中,自己将去掉身体内的杂质和废物,身体将被纯净化,将迎来一个完全焕然一新的自己——好像,那就是典籍上所称的“纯净琉璃体”吧?面对那天地灵气对自己身体一波又一波地冲击,许岩没有抗拒,而是敞开了身心,毫无保留地任由那灵气的冲洗,他毫无顾忌地沉迷在这过程之中了。
他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入神阶段,许岩不知道,这第二次易髓换骨的过程到底持续了多久,恍惚中,他记得窗外的日头暗下去。然后又亮起来,然后又暗了下去。。。
这样恍恍惚惚地经过了几个轮回。许岩感觉到,灵气对身体冲刷的势头终于缓了下来。灵气的汹涌潮水变得缓慢,变成了山间的溪流,又变成小小的浅溪。。。这时候,许岩心中泛起了明悟,他知道,这一次的入静修炼,要即将接近尾声了。
“呼~~”许岩呼出胸中的最后一口俗气,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感觉焕然一新了——还是自家的窗户、床和墙壁。那些本来平凡又普通的东西,但在他的眼中,却是变得晶莹剔透起来,泛着微微的白光。
这时候,许岩才闻到了一阵轻微的异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皮肤上蒙着一层乌黑的异物,散发着异样的味道——许岩于是知道了,这是自己第二次洗骨易髓之后。身体内冲刷和清排出来的废物和杂质了。
他进了梳洗间,痛快淋漓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污垢全部洗掉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顿时感觉浑身清爽舒泰。
他站到了镜子前,在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许岩看到。自己的脸变得更白皙了,却不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而是一种非常洁净的晶莹之色,自己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了。目光沉凝,鼻梁变得更高了——骤一看上去,许岩感觉镜子里的人像是韩国的电影明星,反正是漂亮得不像自己了,但细细品位了下,却好像又没多大的变化,无非就是鼻梁变得高挺了一些,眼睛变得深了些,眼神变得有神起来,脸的轮廓线条变得更柔和了些——都是一些细微的变化,熟人一看还能认出自己来,但这些变化组合到一起来,却使得自己的整个面貌和气质都显得迥然不同了。
自己的脸还是原来的脸,但不再给人一种青涩的学生感觉了,而是给人一种很沉稳镇定、莫测高深的神情。
对着镜子看了一阵,许岩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着自己气质上的变化,许岩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欢喜还是悲伤——以后出去各种场合,自己被介绍说“这是情报部的许处长”,对方应该不会露出那种大吃一惊像是碰到诈骗犯差不多的见鬼表情了吧?
许岩看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那深沉而镇定的气质,他依稀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沉稳淡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炸天表情,自己好像在谁脸上见过了?
然后,许岩很快就想到了——朱佑香!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被枪指着或者魔物临头的紧张时候,朱佑香总是显出一副游刃有余、好整以暇的沉稳表情,她永远不慌不慢,永远胸有成足。无论如何危急艰险,她总是沉稳淡定,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意外的——要知道,论起年龄来,朱佑香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但她沉稳气质往往使得自己忘记了这一点。
那时候,许岩还不理解,在暗地里还私下吐槽过,朱佑香是在故意装逼扮酷吧?但现在,许岩却是明白过来了——朱佑香不是装逼,她是因为掌握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所以胸有成足,她有足够的底气,能无视世间那些蝇营狗苟的东西!
“绝对的实力,带来了绝对的自信啊!”
随着修为的提高,许岩开始慢慢地理解,当初的朱佑香到底有多强大:自己一直在努力地修炼,进展也是神速,但就像某位大科学家曾经说过的,知道的越多,就越是感觉自己的无知。现在,许岩回想当初的朱佑香,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当初,自己看着朱佑香展现各种神奇本领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若是修炼了,也能做到了”,但现在,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许岩开始发现了——朱佑香当年做到的那些事,好像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简单的!
比方说,朱佑香随随便便把歹徒一抛就是几百米,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好像也能勉强做到,但自己得认真地蓄力运气,准备十足之后的全力一抛,而朱佑香却是完全不做准备,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掷,仿佛扔掉手边的果皮一般随意,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光是那种轻描淡写的气度,就能看得出俩人在修为境界上的差距了。许岩甚至有种错觉,现在,自己距离当年朱佑香之间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越来越大了!
这时候,许岩才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好像比先前长了很多。这时候,许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的这一次修炼入定,到底花了多少时间?
许岩赶紧去打开电脑上网,看到网页上的日期,许岩却是当场傻了眼——已经是四月一日了?
自己还记得,自己进入修炼状态时候,才是三月二十二日的晚上而已——难道,自己这一次闭关修炼,足足用了十天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节 时事
许岩打开了窗帘,顿时,屋子里变得亮堂堂的。窗外,一轮蓬勃的红日正在升起。在明媚的阳光下,小区里的住户正在纷纷走出家门,走上了忙忙碌碌的上班路程。
看到这一幕,许岩心头泛起了明悟:“看来,不管自己在或者不在,这世界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在前进着。”
许岩从窗前回过身来,他在电脑上打开几个新闻网站,正打算看看这些天发生的新闻呢,这时候,一连串的“滴滴答答”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打开手机这一阵功夫,无数的短信潮水般涌了过来。
许岩拿起手机随手看了一下,好多的未接来电通知,还有很多的短信,大部分的电话都是情报部那边的:有文修之的,也有黄夕的,他们都是问许岩在哪里,说有要紧事找他,请他开手机就赶紧回电话;还有一些是同学和朋友的,比如胖子的,找他出去吃饭喝酒的;班主任李老师也来了几个电话和两条短信,询问许岩在干什么;还有几个消息是来自赵嫣然的,她说想找许岩做向导在锦城游玩一番;另外吴仁宝也打了电话,也发来短信,向许岩衷心地表达了感谢,告诉许岩,他妻子的病情已有了很大的好转,正在康复中,他们夫妇很希望能当面向许岩表达感谢,希望许岩能在方便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电话。
许岩翻着电话和微信看了一阵,心中便有数了。他对这段时间找过自己的人统统来了个群复,告诉大家自己这几天的手机坏了,现在才刚刚修好,所以抱歉了云云——至于对方信不信,许岩就不关心了。
因为这次闭关修炼的时间长达十天。许岩隐隐有种跟时代脱节的感觉。许岩在网上逛了几个网站,看下最近的时事新闻。在打开黄易网站时候,他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在头条栏目里,一条新闻赫然显目:《锦城蜀都大学校内惊现怪兽,军警严密布控封锁现场》。
看到这条新闻,许岩惊叹地“咦”了一声。心中痛骂:文修之那杀货,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封锁新闻保密呢,现在可好,人家门户网站都上头条新闻了,还保密个屁啊!
他快速地浏览着帖子,这一篇是黄易新闻的记者撰写的采访稿,还有几张所谓的现场图片。在照片上可以看到,一辆特意加长的重型运载车正载运着一个长达十几米的巨大物体正在从蜀都大学校门里驶出来,在车上的物品覆盖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帆布。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那巨蛇盘起来的轮廓。而在重型运载车的前方,还有着几辆打着警灯的警车在开道,在道路的两边,交警和持枪的武警在维持着秩序,阻止闲杂车辆和围观人群的接近。
照片拍得很清晰,连那被帆布遮盖着的盘形物品的轮廓都拍得十分清晰,可以看得出,拍摄者是站在蜀都大学对面的高楼窗口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来俯视拍摄这一幕镜头的。那相机的像素很高,连武警士兵手中持的枪都看得清清楚楚。大蛇的轮廓也依稀可见。
许岩又翻了下一页,又看到了几张照片——比起先前的第一张照片,这些照片的清晰度差多了,但还是能看出,在远处卧躺着的黑色巨蛇尸身,还有围着大蛇身周犹如蚂蚁一般忙忙碌碌转悠着的工程人员和士兵。在大蛇的巨大身躯映衬下。不要说那些士兵和工程人员,即使那些巨大的工程器械也如同玩具一般渺小,浑然没有了平时的霸气。
因为对学校的地形比较熟悉,许岩立即就看出来了,这张照片。该是在第四宿舍楼的楼顶拍摄的——当时警方虽然封锁了校园的树林周边,但他们也只能在地面上进行封锁,不让闲杂人靠近。但对于周边高层建筑的顶层和窗户,这实在是防不胜防了——许岩还记得,当时文修之还认真地考虑过,是否要派人去把附近几栋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的顶层都给封锁和清空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实行了。因为大家都清楚,即使军警能封锁周围的几栋宿舍楼和教学楼,但总不可能把靠近蜀都大学的方圆一里内的住人公寓楼统统给清空了——从那些公寓楼的窗户里,通过高倍望远镜和摄像机,同样是可以看得到现场情景的。
许岩看完了现场的图片,他才开始看新闻内容。新闻的内容很倒是很简单,就是说黄易获知消息,在蜀都大学校内出现了巨大的蛇形怪兽,军方和警方介入了事件调查,封锁了现场和对外的消息。
黄易的记者采访了一名“不肯透露真实姓名的蜀都大学学生”,这个大学生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说他在晚间散步的时候突然在树林里遭遇了这条巨蛇,他惊险万分又智勇双全地地从巨蛇的血盆大口中逃得生路,如何机智勇敢地和那条巨蛇进行搏斗,最终赤手空拳地将巨蛇制服。。。这页还没看完呢,许岩已经在右上角点叉了。
然后,许岩又打开性-浪网,又发现了一篇蜀都大学内出现巨蛇的事件报道,这次,是某位“知悉内情的蜀都大学教授”站出来透露消息,他称自己亲眼看到了上百辆坦克开进了蜀都大学的校门,对着巨蛇发射炮弹,为了消灭怪兽,整整一个装甲师参与了作战。
“那仗打得太激烈了,整整一个晚上,打炮就没停过!整个锦城都听得清清楚楚,轰隆隆的简直是天崩地裂一般!为了消灭怪兽,咱们的战士伤亡惨重啊,我亲眼看到的,死伤的人数都过千了!啊,为什么政府没公开真相?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伤亡人数如果超过三十五人,当官的就要下台了!”
教授”言之凿凿。
“滚你妹的!”许岩骂了一句,又点了右上角的叉,他觉得,这帮记者如果不造点谣或者来点危言耸听,他们就根本没法写文章了——就像厨师不放盐就不懂得怎么做菜一样。
随便逛逛论坛网站就碰到了两篇蜀都大学巨蛇事件的新闻。许岩才意识到,蜀都大学的巨蛇怪兽事件怕是会成为很红火的轰动新闻——不,这已经成为了很轰动的新闻了!
许岩又随便上了自己平时很喜欢上的猫网,这是一个翻译外国人对华夏国评论的网站,在这里,许岩发现了好几个帖子。都是外国网友评论华夏国蜀都大学校内怪兽事件的评论,在那些评论中,许岩看到了很多惊叹,大多数外国网友都在震惊这件事,有个美国网民在感慨“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变得怎么回事了?上个月,日本的东京出现了怪兽,这个月,在华夏也出现了怪兽。”,
很快的。有其他的美国网民回复他:“至少华夏的解放军干得比日本人利索多了,我们可是看到,日本人为了干掉那头怪兽,可是把他们自个的大半个东京都给毁掉了。而华夏人可是干得很干净的,并没有听到他们有很大的伤亡。”
但接下来,又其他美国网民反驳说:“你当然不知道了——按照华夏人的习惯,就算是整个城市都毁灭了,他们也不会让消息传出来的。”接下来又是一堆巴拉巴拉说华夏人不皿煮不石油毒菜什么的议论。但这个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一堆好奇的议论中了,很多网友都在好奇地讨论。在城市里,华夏军队没有动用重武器,他们是怎样把巨大的怪兽给消灭掉的?
在日本的2ch网站上,很多日本网民都把这次华夏的怪兽事件跟东京怪兽做了对比,几乎所有的日本网民都在痛骂自卫队和政府的无能。有网民言之凿凿地肯定说,华夏的解放军肯定拥有某种威力巨大的独特武器。能针对这种怪物有杀伤能力的。然后,又有人出来感慨说为什么我们日本就没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呢?接下来,又有人出来给他们普及基础知识即美日安保条约,说日本是个不正常的国家,按照宪法。日本是没有权力拥有这种大威力杀伤武器的,日本国的安全是交给驻日美军负责的。。。。。。但很快又有人出来反驳,说上次怪兽在东京银座肆虐的时候,驻日美军在干什么呢?他们可没有出来帮忙啊!还有上次福岛核泄漏的时候,小鹰号航母可是立即就跑路了。。。可见,关键时候,美军还是靠不住的啊,还是得靠自己的军队啊!接下来就是一堆人在那边自艾自怨,感叹日本不是正常的国家,也没有自己的军队,所谓的“自卫队”纯粹就是一帮朝九晚五的公务员,指望他们有奉献和牺牲精神,那是白日做梦了。
说着,日本网友居然还羡慕起华夏来,说华夏虽然不皿煮不石油很毒菜,但华夏的军队确实还是很靠得住的,同样是怪兽事件,华夏就处理得就很好,可见日本确实落后了,还有人建议日本政府应该增强与华夏政府的合作和沟通,增强信息情报互助,共同合作对抗这些怪兽。但很快就有人出来反驳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为了钓岛事件,安赔进山把华夏得罪得太狠了,华夏人是不可能原谅他的。自然了,这种贴子里自然少不了惯例的调侃“安赔下台算了!”、“安赔剖腹给华夏人谢罪吧!”、“安赔早日完蛋吧!”
许岩逛了一阵论坛,又发现了几个跟蜀都大学事件有联系的新闻,一个新闻是日本国首相安赔进山向华夏国发出慰问,表示他获悉华夏国的锦城怪兽事件了。感到十分震惊。作为长期的友好邻邦和同样遭受过怪物伤害的国家,只要华夏有需要的话,日本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和支持,也希望能与华夏加强在处置这种特殊灾难事务上的信息沟通和合作。
很快,在安赔发话的第二天,华夏国的外交部也很快表态了——就跟历来的风格一样,华夏外交部的表态总是含糊和暧昧不清的,说了一通中日历来邦交友好的套话以后,外交部表示欢迎安赔首相在适当的时候到华访问,商讨两国共同关心的问题,增进两国的友好关系。
看着荧屏,许岩陷入了沉思——经历了那么多事,许岩已经不再是那不谙世事的少年了。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有关蜀都大学怪兽事件的新闻报道,他隐隐地意识到,如果没有政府的允许或者默许,这桩新闻是不可能这么轰动的。
只是,按照往常的惯例,这种超自然的事件,政府的处理方式一向是讳莫如深地封锁消息,以免造成民众恐慌的吧?这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夸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