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节 拜托
朱佑香无论做出什么事来,许岩都不感觉奇怪——哪怕朱佑香就是立即使一个召唤魔法召唤一颗陨星从天而降把日本列岛给砸碎了,许岩都觉得毫不稀奇,高阶修真者的大能,就该有这个本事的,区区一只火鸟算什么啊!
但朱佑香为什么会当着雾岛谦和一众日本群众的脸当众使用法术,暴露自己的身手,这就让许岩无法理解了——雾岛谦还好说,估计朱佑香已在心里判他的死刑了,但现场这么多围观的日本人,怕不有数百成千人?
难道,因为朱佑香大小姐被人欺骗了觉得不爽了,于是要不顾后果地发飙了,打算把现场的上千日本群众统统给灭口了?
想到这,许岩真是给吓得尿了——朱佑香有这个能力,而且,按她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她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许岩不是在为日本人担忧,他是在担心自己——在东京的银座一口气干掉上千平民,这是堪称“911”级别的大恐怖袭击了啊!
朱佑香无所谓,她是修道者,还有大明帝国当退路,大不了拍拍屁股就回家走人了,但自己这种土生土长的地球土著,有家有口有父母都在地球上,真是想跑都没地方啊!
许岩惨呼道:“轩芸,先不要啊。。。”
但就在许岩喊话的当口,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从半空传来,羽翼长达两米之巨的大火鸟从天而降。从半空中急速地俯冲而下,就像俯冲攻击的轰炸机一样,火鸟向着街上的人群笔直地俯冲过来了!
“哇哇!”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恐惧的惊呼声。大多数围观的日本群众都不知道空中的火鸟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它气势汹汹的样子,人们都直觉地感觉,如果被这团怪火撞上了,自己的下场肯定很不妙的,在火鸟撞击点附近,群众们都发出“啊~”的惊呼声。四处逃散。
但这事,奇怪的事又发生了,随着群众们的四散逃跑。俯冲而来的火鸟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它的俯冲线路突然从直线变成了弯曲的弧线,它像活物一般偏转了轨道,划着奇妙的弧线。再次向人群冲去。一边飞还一边调整自己的角度!
雾岛谦惊呼:“那只火鸟,它在攻击人群!朱小姐,您到底在干什么?请您停手吧,平民不能再出现伤亡了!”
朱佑香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雾岛君,寻魔火鸦一旦发出就不受控制了,它就会自动寻找魔气最浓的目标进行攻击,无法收回。也无法控制。接下来就算有伤亡,那也不会是无辜凡人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朱佑香的话语一般。火鸟在半空中再一次突兀地调转了角度,它很不自然地变换了方向,与地面平行地飞了过去。
这时候,许岩看清楚了,那头火鸟追击的对象是人众中一个约莫六十多岁、干干干瘦瘦、穿着和服、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一直站在人群中间里围观看热闹,当火鸟升空之后,他也跟着众人一起四散逃跑,但火鸟几次变幻调整追击角度之后,大家都看出来了,火鸟分明是冲着他过来的!
老头年纪虽大,动作却是十分利索,看到火鸟朝自己追来,他掉头就跑,而且他专门往那些人多的地方钻过去。
巨大的炽红火鸟在半空中尖锐的呼啸着,紧追不舍,仿佛就认准了这个老头了!
这时候,围观的日本人大多也看出来了,火鸟是冲着老头来的,大家惊呼一声,纷纷离开那老头,那老头跑到哪里,哪里的群众就四散躲开,空出好大的一大片空地来。
看到朱佑香放出的火鸟冲着一个老头飞去,雾岛谦十分惊讶。
“朱小姐,您没有搞错吧?您刚刚说,那凶犯是那年青女郎,怎么火鸟却在追着这位老先生?这个。。。您是不是搞错了?”
“雾岛君,凶犯善于千变万化,从少女变成老人,这对它来说毫不为难!雾岛君,你认真地看下,普通的六十岁老头子,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那么快的逃跑速度吗?”
给朱佑香当头棒喝,雾岛谦陡然醒悟。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先前被忽略的事:那老头子干干瘦瘦的,但他被火鸟在身后追赶的时候,跑动的速度真的是很快,他穿着和服跑步,竟然比普通年轻小伙子跑百米冲刺都更快——只是这时候,现场大多数人都被火鸟追人的惊人场面给吸引了注意,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那老头跑得太快,在路过一家店铺时候,他身上的和服被店铺门前招牌挂钩给勾住了,只听“嗤”的一声撕裂响声,他的和服被撕裂了。
顿时,现场的群众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在那老头宽大的和服下面穿着的,却是一件橙黄色的职业女郎套装裙!
“这是个变态啊!”
“他是女装癖吗?!”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雾岛谦却是眼前一亮:他已认出来了,刚刚跟金发洋人在一起的那日本女郎,正是穿着一身这样橙黄色的职业套裙!
“八嘎,就是这家伙!”
雾岛谦怒吼了一声,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猛然蹿了出去,朝着那老头直冲而去,一掏出了手枪,大声喝道:“八嘎,那个人,你站住了!”
那老头被身后的火鸟追得正急,哪里肯听雾岛谦的话站住?正相反,听到雾岛谦的喝令,那干瘦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他不但没停步,反而朝着雾岛谦直直地冲了过来,雾岛谦连续举枪大声呵斥,那老头非但没有停步,反而冲得更快了!
这时候。围观群众终于也发现了异状:这样凶猛的冲击速度,哪里是一个六十岁老头子能具备的?只怕世界百米冲刺的短跑冠军也比不上这老头的迅猛!这瞬间的速度,只怕已经超过跑车在赛场上的速度了吧?!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围观众人纷纷喊道:“警官先生,快让开!”
“这变态老头很危险!”
雾岛谦双手持枪,半蹲在地上,对着直冲而来的老头,他怒喝一声:“我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雾岛谦刑事,我命令你立即停步。接受检查!”
那老头狂奔而至,毫不停顿,迅若奔雷。气势惊人!
这一刻,许岩微微踌躇:要不要救雾岛谦呢?
就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雾岛谦开枪了,只听清脆的“啪啪”两声枪响。紧接着马上就是更大的“砰”的一声巨响。那老头猛然一头撞在雾岛谦的身上——那撞击的力量真是十分恐怖,雾岛谦像是被一辆卡车撞到了一般,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抛出了十几米开外,接着“砰”的一下重重地摔在雪地,整个身体手脚摊开,鲜血在他身下慢慢地淌了开来,眼看是不行了。
也因为撞击了雾岛谦。那“老头”狂奔的脚步被阻了一下——就那一秒钟的耽搁功夫,那只“火鸟”已追上来了。一下子就扑到了那老头的身上,只听“蓬蓬”的一声炸响,那老头整个身体都被通红的火焰给包围、吞噬了,他的整个人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把,熊熊烈火在他身上燃烧着。老头在地上拼命地翻滚着,惨叫着,想滚灭身上的火焰,但无论他怎么滚,身上的火焰总是燃烧不停,根本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围观的一众日本人吓得纷纷逃离他身周,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来。
这时候,许岩急忙朝着倒地的雾岛谦奔了过去:雾岛谦勇敢地挺身而起,阻击魔物,堪称是一位忠于职责的好警察。方才自己见死不救,故意看着他被那怪物撞击,虽然是有着种种原因,但对这样一名勇敢的好警察见死不救,许岩还是隐隐心存愧疚的。
许岩奔了过去,却见雾岛谦已经卷曲着身躯趴在地上了,在他的身下,流淌着一大摊的血。许岩扶住他肩头,把他翻了过来,看到他双目紧闭,嘴里鲜血狂涌,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悬丝,胸口湿漉漉,到处是血,却不知道伤口到底在哪里。
许岩抱住他肩头,大声地喊道:“嗨,雾岛君,请坚强一点!已经有人打报警和急救电话了!你坚强一点,挺住了,医生和增援马上就来了!”
听到许岩的呼唤,雾岛谦慢慢睁开了眼睛。
俩人目光对视,看着许岩,雾岛谦的眼神很复杂,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许岩无法直视雾岛谦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回避了对方的目光。
“许桑。。。”雾岛谦的声音很低微,声若悬丝,许岩要聚精会神才听得到:“。。。对不起,拜托了。。。”这时候,雾岛谦用力地挺起身,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握着许岩的手,把一个冰冷的金属物品,塞到了许岩的手里。
“。。。拜托了啊。。。”雾岛谦艰难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艰难地抬头,很明显地想低头拜托许岩,但他已做不出这个动作来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头颅无力地向后垂下,握着许岩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这一刻,雾岛谦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看着手上的东西,许岩微微发愣:雾岛谦放到自己手上的,是他的警枪。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日本警官选择了信任许岩,这位来自敌国的同行。他把自己的武器交给了他,请求他继续战斗,消灭恶魔,保护平民。
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渐渐变冷,许岩茫然若失,他缓缓松开了手,让雾岛谦的尸体重新躺在了地面。雾岛谦依然睁着双眼,那失去神彩的双眸惨淡地注视着许岩。
看着雾岛谦死不瞑目的双眼,许岩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他低声说道:“请放心吧,雾岛警官。”
许岩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雾岛谦的死,那也是自己期待的结果,虽然大家的国籍不同,立场也是敌对,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类对抗魔物战争中的一名同伴的牺牲。
站在人类的立场,自己不能不感到物伤其类。
许岩迟疑了下,还是把雾岛谦的警枪给收起来了——找个适当的时机,自己再还给东京警视厅吧,也算是帮雾岛谦完成一个遗愿吧。
这时候,周围不少群众已经在打电话了,很明显是在报警或者呼叫救护车。
料理完雾岛谦的事,许岩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头魔物身上——那老头还在那火焰中惨呼着到处翻滚着,声音中蕴含着极大的痛苦,
虽然这老家伙叫得好像很惨,但许岩并没有放松警惕:能被朱佑香如此郑重看待的对手,不可能被这么轻易地被打倒。
他注意到一件怪事:老头身上的火焰虽然看着烧得很烈,但那老头身上的和服好像根本没被烧着!
“轩芸,这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魔物的衣裳还完好如初,并未被烧焦烧黑?”
朱佑香一直注视着那浑身是火的魔物,听到许岩的问话,她没有回头,只是简洁地说:“寻魔火鸦,这不是简单的法术,其实算得上是三个法术的复合了,这法术里包括了‘魔气侦测’、‘南明净火’和‘操纵火焰’三个法术的叠加,那组成火鸦的烈火,也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南明烈火——呃,地球上,你们好像管这种火焰叫做三味真火吧?
这种火焰的最大特点,就是它只对魔界阴邪起作用,净化的全是魔气和魔界阴邪,而对平常人和平常物质毫无伤害。所以,在追踪和杀伤潜伏魔物时候,这是很好用的法术。”
许岩吃惊:“只对魔物起作用,而对常人毫无伤害的火焰?还能自动侦测魔物的存在?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啊?不过,轩芸啊,先前你为何不跟我说起这个呢?”
“这个啊,”朱佑香粉脸微微一红,她不看许岩:“因为太久没用过,所以,先前,吾把这个法术给忘记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节 变身
听了朱佑香的说法,许岩只能无语了。
朱佑香也知道,她的说法实在很离谱,她有点不好意思,跟许岩解释道:“其实,公子,寻魔火鸦,这并不是一个很实用的法术。因为要学会寻魔火鸦,必须要先掌握南明静火,那是起码要筑基期以上的层次才能掌握的神通了——但问题是,到了筑基期的层次以后,威力比南明净火更强的法术,那是随便一抓一大把了,学不学寻魔火鸦,都是无所谓事。”
许岩“哦”了一声,但他还是觉得有意见:“轩芸,可是我觉得,寻魔火鸦法术能自动找寻魔物进行攻击,这对那些善于潜藏踪迹的魔物,好像很有用呢。”
“公子,你得知道,寻魔火鸦的侦测魔气的范围,只有区区三百米而已,离开了这个范围,火鸦就发现不了了。所以,从实用性的角度上来说,如果是要侦测潜藏的魔物,更好用的法术是‘侦测邪魔’,只要使出来,方圆数里之内,所有的魔界生物都会被发现,无处藏匿。
而且,更关键的是,‘侦测邪魔’法术消耗的灵气值,只是‘寻魔火鸦’的二十分之一而已!你想想,灵气值消耗得多,功效又不如人家好,论起杀伤力,又不如同级别的很多法术——说起来,这‘寻魔火鸦’说起来,还真是个鸡肋。”
最后,朱佑香给“寻魔火鸦”法术下了个结论:“也就凑合着用用呗。这法术,也就是因为碰到今天这种情况,恰好能派上用场罢了。如果是其他时候。还真是用处不大。
平常,在我们那边。这法术是拿来当欢宴时候幻术表演助兴用的~”
俩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那“老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依然穿着原来的和服,只是面目已是黝黑一片,血肉迷糊,已分不清五官轮廓了——许岩也不知道这是它被南明静火炙烧后的后果,还是他的本体原本就是这样的。
“吼~呜呜~~”
魔物对着许岩和朱佑香发出了一声咆哮,声音巨大,震得许岩脚下的地都在微微颤抖。
就在许岩的面前,魔物开始变形了!
在“噗嗤噗嗤”的连续低沉声响中,“老头”的身体各处开始了不规则地隆起。整个人就像吹气球一般急速地膨胀,越来越大,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功夫里,它的身形已经超过了两米多,而且还在不断地膨胀。只听“蓬~嗤~”的几声裂响,它身上原来的和服已被变的躯体给撑裂碎掉了!
魔物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这是很难形容的一种怪物,有点像史前恐龙中的霸王龙,又有点像一头巨大的蜥蜴,它的体型呈现流线般的修长。
它有着超过三米的身躯。黑黝黝的、浑身布满高高隆起的肌肉,肌肉纠结,整个身躯仿佛是铁铸而成,面目狰狞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魔。几颗獠牙暴露在外,它的手脚已经变成了爪子,那锋利的爪子反射着乌黑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它那可怖的身躯犹如一座可怖的山峰,在它黑色的皮肤下。人们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红色血脉,在那些血脉中。仿佛有血液在滚滚地流淌着。
怪物粗大的脖颈向前探出,它赤红的眼睛幽幽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众人,如同凶残野兽在注视着自己毫无还手能力的猎物,那双瞳中透出了血腥和残忍。
看到那老头突然变身为巨大的怪物,围观的日本群众纷纷发出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越围越多,议论声和惊呼声连续不断。
人众中,不时有人在打电话:“喂喂,xx新闻报吗?我是xxxx,我给你们报告一个特大的独家新闻啊,银座街头出现怪物了。。。你们快派记者来啊。。。已经有一名警官殉职了。。。喂喂,这个新闻的报料费你们能给多少啊?”
这时候,怪物示威地向着许岩和朱佑香方向挥了一下爪子,只听到“咔嚓”一声,道边的那条铁铸的路灯柱子已被怪物的爪子给切断了,路灯“砰”的一下砸到了地面上——许岩看得清楚,路灯柱被砍断的切口整整齐齐,平滑得像是水切豆腐一般!
许岩看得暗暗心惊:这一下如果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的防护罩法术,能不能抵挡?
他小声问朱佑香:“轩芸,这家伙。。。”
朱佑香专注地盯着怪物:“此獠十分危险,公子勿要靠近。”
许岩吐吐舌头,心想这家伙切铁柱像切豆腐,老子傻了才会去靠近它。他小声问:“轩芸,你。。。能对付它吧?”
“应该没问题。公子,你看怪物的变形形状,它选择了两脚行走,上身双手化为利爪,将躯体巨大化——莫非,这就是吸血魔怪物最能发挥战斗力的战斗形态了吗?
只是,它将躯体巨大化以后,肯定会影响到它的速度和灵敏的,这对战斗是很不利的。。。只是不知道,它的要害到底在何处呢?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轩芸,你以前没有跟这种怪物交手过吗?”
朱佑香盯着那魔物,心不在焉地说:“那自然是没有的——在如今国朝那边,魔物已是很少了,吾所知的魔物知识,都是在典籍上看过资料的,并未亲身遭遇过。”
听到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心中叫苦:看朱佑香先前说得头头是道,她那么有把握又自信的样子,自己还真以为她先前起码宰杀过十头八头这样的魔族呢!没想到,她也跟赵括一样,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看了几本书就敢冲上来跟这凶悍的家伙对砍——这不叫冒险,这叫玩命!
早知道是这样,老子就不跟你来日本了!
事到如今。纵然许岩心中后悔,却也是没办法退缩了——魔物已经在十几米外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和朱佑香了。它赤红的眼睛里冒出仇恨的目光里,明显是记恨上自己和朱佑香了。
许岩深呼吸。全身灵气都给调动起来,他竭尽全力,给自己加上了三层防护罩——他心里有数,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是插不上手的。自己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小命就行了。
朱佑香安静地伫立在风雪中,昂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魔物。风雪中,她白色的风衣下摆随风飘舞。猎猎作响,与她那伫立不动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怪物仿佛也知道,面前俏然伫立的女子并不是自己往常猎杀的食物那么好对付的对象,它虽然目露凶光,却没有立即进攻,只是微微伏低了身躯,两爪放在胸前,鼻孔深沉地呼着气息,喷得它面前的雪花都在打着漩着。可以看出。它背脊上的肌肉已经高高地隆起,整个身子就像一只被压到极点的弹簧,蓄势待发——只要朱佑香稍露破绽或者怯意,它就立即爆跃而起。要向朱佑香扑杀而去,一击夺命!
一人一怪,就这样在风雪中安静地对峙着。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急速的警笛声,许岩不禁转头望去:长街尽头。一片的警灯闪烁,长长一队警车正在急速开来,东京警察的增援力量终于赶来了!
仿佛也是被那队警车的到来刺激了,听到警笛声,那怪物终于动了!
但出乎许岩意料之外,魔物不是向朱佑香出手,而是向数十米外的围观人群扑过去!它双脚蹬地,以远胜猎豹的速度,俩个起落就冲进了人群中!
“哇~~~”
一时间,被接近的日本群众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逃跑,但哪里来得及!魔物虽然身躯庞大,但动作却是十分灵敏,它爪子一伸一掠,一个围观者已经被它抓在手上了,那是个染着黄发的少年,他在怪物的利爪里拼命地挣扎,发出了杀鸡般的惨叫声:“~~救命~~救救我~~救命啊~~”
话音未落,怪物已经张开大口,露出了那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那少年的脖子上。
惨呼声立即戛然而止。就在许岩和朱佑香的眼前,那少年的躯体像是充满气的气球漏气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萎缩下去了。
他的手脚无力地垂下,整个身体慢慢地缩小、变得皱巴巴的干枯起来,他的皮肤像是经历了数百年沧桑的老树树皮一般,变得枯萎干枯了。
“哇哇!”
“是吸血魔啊!”
亲眼见到这恐怖的一幕,人群顿时崩溃了——本来,没有逃跑而留下在这里看热闹的,都是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或者是在附近赶来的记者。但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被怪物抓去吸血至死,这时候,再勇敢的人都顶不住了,人们四散逃窜,吓得手脚酥软,向着警车连滚带爬地逃过去,惨叫声惊呼声乱成一片,响彻银座。
转眼间,那怪物又追上去,在人群中又抓了几个逃得慢的平民,飞快地吸掉了他们的血。
随着怪物不断地抓人和吸血,它身上被灼烧过的伤痕正在迅速愈合、结疤——许岩都看出来了,那怪物分明是吸取这些日本平民的血液来给自己治疗伤势!
这时,第一辆开得最快的警车已经冲到了现场。车上的几个警察跳了出来,看到一头巨大的怪兽出现在街头,正在大肆杀人,警察们都是脸露震骇之色,纷纷掏出枪来瞄准了吸血魔。
一个带队的警官举着大喇叭在那边冲怪物叽叽呱呱地喊话,估计是喊“我们是警察你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之类——看到他的做派,许岩只觉得满头冷汗:这帮警察都不长脑子的么?对方都不是人类,喊话有用么?
难怪雾岛谦说日本警界的作风十分官僚和死板,若非许岩亲眼看到,他实在不敢相信。
好在那帮警察还没傻到家,那带队警官只喊了一次话就完了——估计他也发现自己很傻很天真了。接下来,警官们纷纷开枪,一瞬间,枪声大作,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无数枪弹密集地打在那怪物的躯体上,发出“嘭嘭嘭”的沉闷回响声。
在一片枪声的喧嚣声,朱佑香对许岩说:“公子,日本的官差已经赶来了。若让他们发现公子在这边,吾担心,这会给公子您造成麻烦的。公子,您不适合再留此地了。”
许岩心中涌上一阵温暖感——朱佑香对着其他人冷酷无情,但对着自己,她还是很关心的。
“轩芸,你是让我走?”
“正是。公子,您是中国官方的使者,日本官府若是发现你在这里,只怕会惹出事端来。但吾不同,吾只是闲杂人等,他们不会注意到吾的——吾有些小技巧,可以模糊了面目,让他们无法辨认,他们认不出吾的。”
理智上,许岩认为,朱佑香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他觉得,抛下战斗的同伴自己独自离去,这件事委实令他难以接受。他迟疑着说:“轩芸,你要跟凶恶的魔物战斗,我却一个人离开,对你毫无帮助。。。这样怎么行?”
听了许岩的说话,朱佑香很想笑,她很想告诉许岩,你若是肯快点走人消失,不用我分心照顾和保护你,那就是对自己的最大帮助了。只是照顾许岩的自尊心,她不好意思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说:“公子无需多想,此魔对吾而言,并不算什么,公子不必为吾担心。公子你离开了,吾才好放手战斗。”
明白了朱佑香的言下之意,许岩的脸一下红了——确实,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忙,只会拖累朱佑香。
他苦笑着,叮嘱了朱佑香几句“多加小心”,然后快步离开了。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头正在大开杀戮的吸血魔身上,也没人注意到许岩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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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节 嫌疑
许岩顺着过来时候的原路从中央大道离开,他快步疾走,却并不显得突兀——道边到处都是正在跑着撤离现场的民众,许岩混在人群中离开,并不显得突兀。
当许岩走到地铁的银座站出口时候,却是发现,出口已经被封锁了,大批防爆警员拿着防暴盾牌和暴力枪,在这里组成了人墙,人群许出不许进,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看到这一幕,许岩对日本警方的观感顿时改变了:事件发生还不到半个小时,日本警方已经组织了这样力量抵达并封锁了现场,这样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
被警方的人墙挡在封锁线外的,大多都是举着长短摄像头的各家媒体派来的采访记者,他们都是听到说银座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赶过来要第一手新闻资讯的。
现在,被警察组成的人墙挡在了外面,记者们急得直跳脚,不过好在日本记者十分灵活,他们进不了银座町里面,但他们还可以采访从里面出来的民众啊!
于是,那些逃出来的民众成了记者们的“香饽饽”了,他们纷纷拦住出来的行人,伸出话筒和摄像机,向他们询问里面的情况。
自然了,许岩也不例外。他刚刚走出警方的人墙时,就被好几个记者给盯上了——记者采访,也是要挑人的。像许岩这样的少男,相貌俊美,气质出众,在恐慌惊惶的人群中,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气度悠然。鹤立鸡群,与那些惊恐得话都说不出来的老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出众的人物。那自然是记者们最喜欢的采访对象了。
许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哗啦啦”一下。四五个男女记者就涌到他面前,将他围得密密麻麻——看这架势,倘若不是身边就站着警察,还有这帮人手上的话筒和肩上的摄像机,许岩还以为自己是碰到打劫的了。
记者们围着许岩,七嘴八舌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您好,这位先生,我是东京快讯的记者真美子——请问,这位先生。您是从银座那边出来的吗?”
“我是nhk的现场记者山本田一——您好,请问有人说银座那边出现可怕的哥斯拉怪兽了,请问是真的吗?请问您见到怪物了吗?”
“我是朝日新闻的记者卢真斗,请问警方是不是在那边与怪物交火了?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警方有伤亡了吗?民众有多少伤亡了?”
“传闻有一名警官被怪物杀害殉职了,请问是否真的?”
“这位先生,我是东京电视台的主持人福田爱子,听说现场出现了异能者,正跟怪物在交手,请问是否属实?”
记者们七嘴八舌。说得又快又急,放在不懂日语的许岩耳里,这些问话完全是一阵狂暴的噪音轰炸:“叽叽呱呱叽叽呱呱~”
被这一阵又一阵连续不断的噪音轰炸着,许岩很想大喝一声:“不要来烦我。我是中国人,听不懂你们的话!”但问题是,他不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支摄影枪在对着自己。若让这帮喜欢捕捉新闻的记者发现现场有个外国人参与,搞不好他们会对自己更加感兴趣。自己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所以,许岩连开口说话都不敢。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双手合十示意“抱歉”,用力地在记者的人群中挤了过去,从头到尾都是不发一言。
看到这样一个采访的好苗子却是什么都不肯配合,记者们都显得有些失望,但好在现场的目击者不止许岩一个。看到许岩不配合,他们马上又去寻找新的目标去了,纷纷从许岩的身边散了开去。
看到记者们散开,许岩如释重负。他赶紧甩开步子向外走,但走不到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声”,许岩转头一看,只见位于银座的一栋大楼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或者爆炸了,腾起了大片的烟雾——许岩微微蹙眉,他当然看得出,那栋大楼正是在刚刚自己和朱佑香跟那怪物对峙的地方旁边,估计是受战斗波及到了。
看到这壮观的一幕,记者们发出了“哇哇”的惊叹声,纷纷举起了摄像机狂拍猛拍。
“也不知那怪物现在是跟谁战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是跟日本警察吗?或者是自卫队出动,用导弹打它了?”
许岩快步赶着路,他心中暗暗忧虑:“也不知道,朱佑香出手了吗?战况如何呢?”
因为这场突发事件,警方封锁了街区,地铁也停运了,这下雪的天,路上的的士很难打。
许岩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了一辆空着的的士。但许岩不懂日语,他比划了半天也没办法把“东京新宿区希尔顿酒店”这概念给那司机解释清楚,最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着酒店房间的钥匙卡,上面是有酒店名称的。他拿出来钥匙卡给司机看,后者这才明白,连连点头,用英语问许岩:“hilton?”
许岩如释重负,连连点头:“yes,yes, hilton!”
这么折腾了一通,许岩终于回到酒店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许岩上了酒店,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坐下不久,连个脸都来不及洗,房间的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许岩打开门,门外的人却是黄夕。看到许岩,她如释重负,她说:“许中校,您可总算回来,你把我给吓死了!”
许岩伸手请黄夕进来,然后笑问道:“吓死了?你说什么啊,我和小朱只是出去散个步看看夜景而已,没那么夸张吧?”
黄夕表情却是很严肃:“中校,您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看到黄夕态度严肃,许岩也认真起来:“我想想啊。约莫是六点多钟这样吧——哦,在下楼梯的时候。我们恰好碰到雾岛君,他很热心。说要帮我们带路看东京的夜景,我也就盛情难却,让他给我们带路了——黄夕,出什么事了吗?”
许岩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说,心里却是浮现一副画面:雾岛谦四肢摊开、脸色苍白地躺在雪地上,身下是一滩嫣红的、渐渐扩散的鲜血。
他伸手进口袋里,摸到了一块冰冷金属,那是雾岛谦的警枪。
“中校,您走后不久。大概也是七点多钟,安晴织子就跑来找我了,她问我您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您去哪了,但看安晴织子很急的样子,她有什么急事找您吧?”
许岩心知肚明,七点多钟,那正是朱佑香发现吸血魔犯案第一现场——伊丹百货后门巷子那些干尸的事了,雾岛谦把这事向警视厅汇报了,警视厅才让安晴织子过来找自己吧。
他点头道:“那就是了。黄夕。说起来还真巧,这趟我们出去,还真碰到了点东西:我和小朱和雾岛君三个一起,想去逛伊丹超市。没想到啊,就在超市后门的巷子里,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啊?你们发现什么东西了。中校?”
看着黄夕紧张的神色,许岩心下好笑。他故意用平淡的语调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就是十几具干尸罢了。。。都是被吸干血的尸体,装在黑色的垃圾回收袋里。被丢在超市后门的巷子里,等着环卫工人来回收走。。。每袋就这么大一块,跟你的行李包差不多,那分量也是差不多这么重。。。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和体液都被吸干了,所以变得很轻了。”
“哇哇~~~”许岩都差不多说完了,黄夕才反应过来,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十几具干尸?哇!许中校,你不要说了,不许再说下去了,你吓死人了!什么跟我行李袋差不多——哇,我不敢回房间睡了!”
许岩暗暗好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真的跟你行李袋差不多,那尸体干巴巴的,白白的,跟风干的腊肉一模一样,那味道。。。”
黄夕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她嚷道:“哇哇,中校,你不许再说了!不准说了!”
许岩正在逗黄夕呢,这时候,房间门铃又响起来了,黄夕嘟囔道:“估计是安晴织子的。。。”她跑过去开了门,果然,正是安晴织子站在门口。
见到许岩,安晴织子深深鞠躬:“许桑,您好!在下深夜到访,打扰您休息了,请原谅在下的冒昧。”
“安晴小姐,不必客气,请进来吧。您这个时点过来,相来必定是有要紧事吧?”
安晴织子进房里,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嗨依!抱歉,许桑,先前,在下接到对策总部的通报,说许桑您和雾岛君他们一起,发现了一个遗弃干尸的现场,是吗?”
“对的。”许岩很认真地点头,他说:“安晴小姐,请坐下慢慢聊——其实,就在你过来之前,我正在跟黄夕小姐说起这个事呢,这可是把黄小姐给吓着了。”
然后,对着安晴织子,许岩又把发现遗弃干尸的过程给说了一遍——其实基本上就是按事情的真相来说,只是许岩把朱佑香发现的功劳给安到了自己身上。因为知道雾岛谦已经把这件事给警视厅的对策本部汇报过了,所以,在这件事上,许岩并没有说谎,就是按着事情的真相来说。
安晴织子双眼炯炯地望着许岩,她沉声道:“许桑,您发现了一起吸血魔凶案的现场,为警方侦破案件提供了帮助,中村系长委托我向您表示感谢!”说完,她起身,对着许岩深深地鞠躬。
许岩也站起身躬身回礼:““啊,安晴小姐太客气了,这也是凑巧的事情,举手之劳,中村长官这么客气,实在让在下惶恐不安。”
安晴织子望着许岩,她沉声说:“按理说,许桑您是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是不该对许桑多事啰嗦的,但有件事,我们警视厅的诸位长官也确实很想知道。只是在下就只好冒昧询问了,还请许桑您不要见怪——”
许岩摆摆手:“安晴小姐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力回答。”
“嗨依!谢谢许桑,有得罪冒昧之处,还请许桑您见谅——中村长官想问许桑您,根据雾岛君的报告,你们一行本来是打算去伊丹百货逛街的,按理常规来说并不经过那条后巷,为什么许桑你却能发现后巷里的干尸呢?”
“这个嘛,”对于这种死无对证的问题,许岩回答起来真是毫无压力。他说:“安晴小姐,您有所不知,我在中国国内,也是从事这种异常事务对策案件的。因为工作习惯,我对这种案件的感应特别敏锐,哪怕几十米外,我都能感觉到尸首的存在。所以,在去伊丹百货的路上,我也是感觉那边好像很不对。所以过去看看,没想到真是凶案现场。”
许岩这么说,安晴织子倒也是将信将疑——她也听过这样的传说,有些老刑警办案多了。由于经验的积累,他们直觉的敏锐远超常人,审问犯人时候。他们看一眼嫌疑人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凶了,准确率非常高。只是这位许中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神奇本领了吗?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过人本领的话。许桑凭什么小小年纪就当了中校?
“原来是这样啊?”安晴织子连连点头:“许桑的本领真是了不起,令我们大开眼界了!对了,许桑,雾岛君去哪里了?他没有跟您一同回来吗?”
许岩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啊,雾岛君没有回去吗?我还以为他是跟你们在一起了!”
安晴织子很认真地说:“怎么会呢?雾岛桑的任务是陪同许桑您,既然许桑您还没回来,他怎么可能单独回去?”
“喔?”许岩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说:“安晴小姐,这就奇怪了——发现那些遗弃尸体之后,我就和雾岛桑分手了。因为我还想和女朋友朱小姐去看东京的夜景,雾岛君则是留在现场,他要保护现场了。。。”
“但雾岛君给总部汇报说,他是去追许桑您了。。。”
“没错,他确实是追我们了,也追上我们了。但我跟他说,我们只是随便逛街,不会有什么要紧事,他留在那里保护现场,勘查线索,早日侦破案件,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劝雾岛君不用浪费时间来陪我了。
我这样劝说他,雾岛君也被我说服了,他也觉得该以案件为重,于是又回到现场去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在现场跟警方会合了!”
安晴织子微微蹙眉——许岩的说法合情合理,找不到什么破绽。她蹙眉道:“这样的话。。。许桑,这次分手以后,您还见过雾岛君吗?”
许岩一摊手:“没见过了,我刚刚才回来的。怎么,安晴小姐,您如果有事要找雾岛君的话,你可以直接联络他的嘛。”
安晴织子缓缓摇头,她死死地盯住许岩的眼,像是盯住青蛙的毒蛇——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许岩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年青的女孩子,竟拥有这么犀利又毒辣的眼神。
她缓缓说:“许桑,很抱歉,我们没办法联系雾岛君——我们给雾岛君打了很多次电话,但都没人接听。雾岛君已经与我们失去联系了。”
许岩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啊,这个啊,可能是雾岛君有事忙,没办法接电话吧?”
安晴织子摇头:“许桑,您不明白,雾岛君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他是那种——哪怕一秒钟都不会离开电话的人,哪怕上卫生间都要带着电话去的人。尤其今晚,发现大案的时候,雾岛君更是不可能不接电话的。。。连续几个小时不接电话,这对雾岛君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我们都很为雾岛君担心。
许桑,您要知道,雾岛君在与我们失去联络之前,给对策本部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说他去追你了,您该是最后与他见面的人,所以。。。。许桑,请您明白我们的心情?”
听安晴织子这么说,许岩脸色一沉,黄夕也是脸色大变——安晴织子说得隐晦,但大家都是内行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日本警方是已把许岩当做雾岛谦失踪的第一嫌疑人了!
许岩脸色一沉,肃容道:“安晴小姐,你们——警视厅,是否在怀疑我对雾岛先生不利?”
安晴织子肃容低头,她轻声细语地答道:“不敢,许桑您误会了。”
“安晴小姐,你要知道,我们今天第一次到日本来,与雾岛君先前不认识,也根本无冤无仇——我根本没有理由害雾岛君的。”
“许桑,您言重了。我们并不是怀疑您,但您毕竟是跟雾岛先生失联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帮助我们找回雾岛君而已——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请您千万不要误会!”(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节 直播
如果在这世上要找到一句最虚伪的话,那“你不要误会”这句话肯定能以高票数当选的——每当有人说到这句话,不用问,阁下大可知道,你猜想的准是对的,不妨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眼前的家伙,没错的。
现在,许岩也是面临同样的局面了。听到眼前的安晴织子口口声声说不要误会,许岩立即就知道了,其实就是警视厅就是在怀疑自己——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了,毕竟雾岛谦是跟自己一同出去的,一同发现了那现场,现在自己好端端地回来,而雾岛谦警官却是形踪不见,甚至连手机都打不通,对方肯定会怀疑的。
被警视厅怀疑,许岩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清楚,雾岛谦是被吸血魔袭击杀死的,现场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到时候警视厅自然会勘探现场,发现雾岛谦的证件查明他身份后,自然就知道他的死因了,冤枉不了自己。
许岩不担心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但他担心,日本警方会发现自己跟吸血魔事件有牵连——雾岛谦是跟自己一起出去的,雾岛谦死在吸血魔的手上。如果现场的监控摄像头还把自己给拍下来的话,那自己就会面临很麻烦的局面。
一旦让日本官方知道自己和朱佑香身具异能,能克制和消灭那些把日本政府闹得焦头烂额的怪物,日本方面肯定奇货可居,不会轻易答应让自己回国的。
自己是中国官方派来的交流专家,在平常的年代,这个身份是足够安全了。但现在的形势不同寻常。日本政府已经急红眼了,他们未必会顾忌这些。政府的官方身份也未必一定能保得住自己了——就算日本政府不敢跟中国公然撕破脸,但用各种借口把自己强留下来。这种事他们是做得出来的。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涉嫌杀害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罗伯特.贝拉米少校”的理由就够了,日本政府借此把自己跟朱佑香强扣下来,说要等待司法调查,谁都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许岩正斟酌着,想着如何跟安晴织子解释缘故,恰在这时,“铃铃铃”的铃声响起,安晴织子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停下了对许岩的追问。说声“抱歉,许桑~”然后,她很快就拿着电话出去接听了。
这时候,许岩才有机会和黄夕单独说话,他做个手势,把黄夕叫到了自己身边,低声说:“黄夕,大使馆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吧?”
黄夕迅速地点头:“大使馆的电话?有的。我有张助理的号码——中校,您的意思是?”
许岩把声音压得很低:“立即联络他们,我们需要立即从日本脱身——你跟他们联络,请他们帮忙。订三张最近的回国机票!”
“回国?!”黄夕惊讶得张大了嘴,她失声道:“可是,中校。您今天下午才刚刚到日本,明天我们还有跟警视厅那边有个会议安排。。。外事部门已经帮我们约好会期了。您这样突然走的话,会很失礼的。很多人都会为难的!”
许岩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突然改变行程,擅自推翻已经约好的外事安排,这在外事活动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严重违反纪律的。不过,对许岩来说——外事活动,这是什么玩意?能吃还是能喝?
虽然身上挂着中校的军衔,但许岩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军官,平常人很看重的仕途前程,对他来说等于浮云。他完全没有政府官员的自觉,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闯祸。
他小声对黄夕说:“外事部门为难,倒是不要紧,大不了到时给日本人那边说声道歉就行了。但我们若是为难,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黄夕顿时悚然。她也是军情人员出身,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就在自己休憩和梳洗的这几个小时里,有些非同寻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陡然睁圆了眼睛,失声道:“中校,难道,您真的杀掉了雾岛谦?”
许岩气绝:“黄夕,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现在赶紧联络大使馆,看看最近的航班什么时候——小心,你回你的房间去打电话吧,不要给安晴织子听到了。”
“哎,好!”黄夕知道,这已不是一般的时候了,她也不敢再跟许岩啰啰嗦嗦什么“外事纪律”了,正要出门,却是险些跟刚进门、神情恍惚的安晴织子撞了个正着。
黄夕赶紧侧过身来,避开了安晴织子:“安晴小姐,您没事吧?”
“啊!”安晴织子才回过神来,她对着黄夕鞠躬道歉,一连声的道歉。
许岩走过来问道:“安晴小姐,您的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吗?”
安晴织子对着许岩深深鞠躬:“抱歉了,许桑,方才在下对您的询问,很不礼貌,这是在下的失礼。。。”
“安晴小姐,您客气了。你方才做的事,倒也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只是,你的脸色很差,方才的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嗨!这是一件很不幸的噩耗:方才搜查本部来电话了,在下的同事雾岛谦警部补,丸之内警署已经发现他的遗体——已经确认了,雾岛君已经殉职了。很抱歉,许桑,不得不向您报告这种不幸的消息。”
听安晴织子说来,许岩也是禁不住神色一黯——说实在的,虽然对方是日本人,但许岩对雾岛谦的观感实在不差。印象中,这是一位热情、爽朗的青年警官,对工作很有责任感,也很有职业荣誉感。倘若不是因为为了保住朱佑香的秘密,许岩还是很愿意救他一把的。
黄夕听到这消息,她陡然睁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许岩,那目光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恐惧——看样子。她是已经认定了,雾岛谦警官的死是许岩下的手了。
许岩也懒得理会黄夕了。他问安晴织子:“安晴小姐,能告诉我吗,雾岛君是怎么殉职的?”
“嗨依!“满脸悲伤,安晴织子低着头说:“许桑,雾岛君殉职的具体过程,丸之内警署还没报告过来,不过他们已经确认了,雾岛君是被吸血魔杀害的。”
“这倒没什么。可是,吸血魔?难道。你们警方已经确认,吸血魔怪物确实存在了吗?”
安晴织子坚定地点头:“嗨依!丸之内警署已经确认了,吸血魔怪物确实出现了。有很多现场目击证人都证实了,雾岛君试图逮捕正在行凶的怪物,不幸惨遭杀害的,他非常英勇——抱歉,先前为了打听雾岛君的行踪,在下对许桑您有多有失礼了,还请许桑您原谅。”
做贼心虚。许岩对安晴织子先前的失礼也不好如何计较,他摆摆手示意算了,问道:“那,杀害雾岛谦的吸血魔已被逮捕了吗?”
“抱歉。许桑,在下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凶手被逮捕的消息。”
话音未落。安晴织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可能是因为已经排除了许岩杀人的嫌疑,她这次接电话。根本就没避讳许岩,直接拿起电话就听了,她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日语,然后突然脸色大变,她问许岩:“抱歉,许桑,能借用一下您房间的电视吗?”
“电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安晴小姐您要这干什么呢?”
安晴织子看来很急,没等许岩答话,她径直就扑到了电视机跟前,径直打开了电视,然后拿着遥控器急匆匆地调了几个频道,电视上出现了一个节目,看着像是新闻的样子,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漂亮女播音员站在东京的街上,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很急促地说着什么,她的声调说得很高,神情看着是异乎寻常地激动——不过,这播音员虽然很漂亮,但她说的话,对于许岩来说完全是鸡同鸭讲,他半句话都听不懂。
不过,那个播音员身后的背景,许岩倒是看懂了,大群警察扛着盾牌排列成阵在那里,夜幕中,数不清的警灯闪烁,到处都是记者的摄像机闪光频频亮起,警察们如临大敌,不时响起响亮的喝令声——看着警察们背后的街景,许岩忽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的银座街头吗?
想到朱佑香还在那边跟吸血魔战斗,许岩心下担心。好在这时候,黄夕回来了,许岩赶紧招呼她:“黄夕,快过来,你帮我看看,这电视新闻到底在说些什么?”
黄夕也瞅了一阵电视,然后对许岩说:“这是nhk台的现场新闻节目,现在播放的是他们的特别紧急节目,那个采访播音员是甄美亚子,是nhk台的资深记者,她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生,素来以知性和美貌著称,在日本国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和人气。。。”
许岩这边都急得上火了,黄夕还在那慢条斯理地介绍电视台主持人的来头和履历,许岩险些给气结,他打断了黄夕:“黄夕,不要说其他的,告诉我,那女的,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是,中校,请让我听一下。。。哦,她说,现场的机动队警察已经开始了戒备,他们准备出动了。。。她说,有传言,近年来连续造成多起市民神秘失血死亡的、被市民传言为“吸血鬼”的神秘怪物突然出现在银座町的中心,目击者声称,怪物的状态非常可怖,不似地球生物。。。。传言说,已经有多名市民遇害,其中包括一名警视厅警官殉职,已经确认,死者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雾岛谦警部补。。。。。。
她还说,刚刚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进人了银座町,在这里可以听到枪声持续不断,机动队已经与那怪物交上火了。。。。。。东京警视厅的能不能顺利将那怪物归案呢?请各位观众留意观看本台的特别新闻。。。”
突然,电视上的场景变得混乱起来,出现了奔跑的人群和惊慌的叫喊,那女播音员的说话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抬头望向街道的远处,嘴里叽叽呱呱地嚷着,许岩却是半句话都听不懂。他看见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黄夕,这是怎么了?那上面接着发生什么事了?”
“中校,我听播音员在说,说是前方机动队已经败退下来了,据说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多名警官殉职,人群已经惊慌起来了。。。这边现场的机动队指挥官开始下令现场的警员开始给枪上膛,他们要准备上前去接应,阻击怪物。。。”
播音员还在说着呢,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画面一阵摇晃——其实是那摄像师的镜头在摇晃,紧接着,镜头转向了远处的视角,只见远处的一栋挂着很多广告彩灯和招牌的大楼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色窟窿,那漂亮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破洞,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刺眼。
现场的气氛更加慌乱,黄夕在不停地为许岩同步翻译着:“播音员在惊叫,说这是恐怖袭击吗?为什么映画馆的大楼突然遭到了破坏,那是爆炸物吗?好像是导弹的轰击,难道,在吸血怪物的手上还拥有着导弹这样的恐怖武器吗?难道,今天又要发生像1995年沙林地铁事件这样的恐怖袭击了吗~呃,不好意思,许中校,她说得太快,有些话我听漏了,有些句子没办法完全翻译过来,只能听个大概的意思。。。”
“没事,黄夕,我明白的——你继续说就是了!”
“是,但这个现场记者好像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在那一个劲地惊叫和猜测,但对现场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好像价值不大。。。”黄夕话才说了一半呢,却看到镜头陡然又是一转,从主持人转向了街那头:从那边,来了一群正飞快地跑过来的人。
远远就可以看到了,这群正在奔来的人都是警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节 直播(二)
看到撤退过来的警员,美女播音员的声调陡然高昂起来了,黄夕立即继续同步翻译:“播音员说,他们看到大批的警员正在从银座的现场方向向这边快速过来,看他们的服装,应该是属于机动队的突袭部队,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呢?播音员说准备要上去向对方询问,但我看着。。。中校,看这帮警察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对啊。。。”
就是黄夕不说,许岩也看出来了,那帮机动队员制服凌乱,很多人的帽子和头盔都掉了,浑然没有精锐部队的庄重和严整感觉。镜头前,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群机动队警察一边跑着一边还不时转身,像是身后被可怕的敌人追赶着。
看到这一幕,记者和围观的市民都是惊呆了,都闹不清楚这群迎面跑来的机动队的武装警察到底在干什么。那个叫甄美亚子的美女记者看到这一幕,她变得十分兴奋起来,好像找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大新闻一样,她招呼着摄像师跟着她一同向着那边跑来的警察们迎了上去。
这时候,恰好有一个机动队的警员跑了过来,甄美亚子拦住他,将话筒递了上去,问道:“请问警官先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去哪里?”
这时候,看到电视台的镜头,那没戴头盔、头发凌乱的年青警员愣了一下,然后,他很粗鲁无礼地拨开了递到自己嘴边的话筒。大声嚷了几句,语调十分粗鲁。然后,他很不礼貌地一下推开了面前的女记者。大步地跑了。甄美亚子在身后追问着他,那机动队警员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话,就这样跑掉了。
许岩听不懂日语,问黄夕道:“他在嚷什么?”
“那警员在喊:怪物,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对付的怪物。他在骂,警视厅的头头都是一群蠢材,白白让人去送死。。。他让市民和记者要活命的话就赶紧疏散,离开银座,赶紧逃命去吧。
甄美亚子追问他。身为纳税人供养的公务人员,面对凶犯,你这样放弃职责逃跑,如何对得起国民呢?那警员说,他已经辞职了,让安倍去上吧!”
翻译这段对话的人并不是黄夕,而是安晴织子,她的脸色铁青,嘴唇紧咬——很显然。在来访的中**官面前,日本警方出了这样的大丑,丢脸得一塌糊涂,这令得安晴织子十分难堪。但她十分坚强强忍着,一字一句地翻译了这个场景。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愉悦。许岩一本正经地假惺惺说:“安晴小姐。看样子,贵国警方的机动队。碰到一些麻烦了。他们好像解决不了这件事——或许,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日本警方竟落到被中国人怜悯和同情的地步了。身为日本警察的一员,安晴织子深感脸上无光。她抬起头,铿锵有力、态度坚决地对许岩说:“许桑,感谢您的好意,但,这是完全不必要的——或许怪物很凶残,很强大,但请您放心,我们警视厅一定能将它逮捕、消灭!请您相信日本警方的实力,不必为此担心!”
这时候,列人墙警戒的机动队中站出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日本警察的警服没有肩章,许岩也看不出他的阶级,但这名警官站了出来,冲着那帮正在狼狈逃跑的警员大声对狂吼了一阵——许岩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嚷什么,但那警官很有威严,喝住了那帮逃跑的机动队员。
“黄夕,那几个警察,他们在说什么?”
黄夕蹙着眉头在倾听着,然后,她歉意地说:“抱歉,中校,他们站的地方太远了,我不怎么听得清楚。不过,那位警官先生在对这些撤退的警员进行严厉的训斥,那几位警员正在解释着原因。。。。。。”
前方撤退下来的警察和后方的警察正在那边对吼的时候,这时候,突然间,远处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慌乱尖叫声,众人循声望去,摄像机的镜头也迅速地转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橙黄色职业套裙的年青女子——看她的打扮,像是哪个电视台的现场记者——被一个戴着警帽的警员从身后紧紧抱住,那警员俯头张嘴咬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大量嫣红的血液激溅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淌下来,可见那警员已经将她的脖子给咬破了。
那女记者被吓坏了,她拼命地惊叫和挣扎,高声地呼救,拼命地挣扎着,脚踢手打,但始终没办法挣脱身后警员的搂抱。
“这是怎么回事?那警察在咬人?”
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惊得呆住了,虽然现场有众多的警员在场,但谁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和反应。就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被咬着的女子发出了恐怖的变化:短短几秒钟功夫里,她挣扎的手脚渐渐变得无力了,手脚自然软软地垂了下来。
她那年青而富有活力的肌体也在众人的眼前发生了变化,渐渐变得苍白、干枯、泛起了可怕的褶皱,那张美丽的脸也渐渐地枯萎、干瘦,最后变成了可怕的骷髅。然后,她的整个人都像是一块被吸干水的抹布一样,变得萎缩和干枯起来了,最后软软地瘫在地上了——这时候,她的身形已经萎缩到不到原来的一半了,已经看不出人形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里,在场的警员和群众都给惊得呆住了,谁都没动作。
直到那警员丢开了那名女郎的尸体,就像丢弃一块用过的抹布那样,在场的众多警察才如梦初醒。
那喝住撤退警员的高阶警官怒喝一声:“八格!”然后,他指着那吸血的警员。大声地嚷了一句话,在场的警员们纷纷拔枪。向那吸血的警员瞄准过去,但还没等警察们开枪。那名吸血的警员已经纵身一跃,向着那围观的人群径直冲了过去,那速度竟是快得出奇!
“哇哇!”
看到吸血的杀人凶手向自己径直冲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叫,纷纷四散逃开。
一时间,屏幕上呈现一片混乱。警察的怒吼、枪声、人群惊恐惨叫的呼声、女人的惊叫声,各种杂音混成了一片。那位素来以知性美闻名的美女播音员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状态中,她花容失色,拿着话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着声指着前面,不停地“啊啊啊啊”尖叫着,脸色煞白。不过,这时候,也没人笑话她了——从那不断剧烈抖动的画面可以看出来,现在正在拍摄的现场摄影师显然也在惊慌之中。
警察们愤怒地咆哮着,大声地叫嚷着,许岩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但估计无非是喝令人群不要乱保持镇定之类。但哪里有用!现场人群已完全被慌乱和恐惧所控制,纷纷惊呼着奔走躲避。在纷乱的人群中,可能是害怕误伤那些奔走的市民,警员们根本不敢开枪。
人群纷纷四散逃逸了。转眼间功夫,在原来站着大群围观市民的地方,哗啦啦地成了一片白地。现在,当人群散去时候。一群警察举着枪举着盾牌战战兢兢地上前去,那凶手却是已不见了踪影!
黄夕失声道:“怎么回事?那个杀人的警察呢?他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
安晴织子也是十分震惊:“他一钻进人群里。立即就找不到了?太奇怪了!”
黄夕和安晴织子不明白怎么回事,许岩却是心中有数的。
许岩亲身见过魔物的变身,由自己亲身的经验得知,只需短短几秒钟,对方就能完全变身易容,变成另一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也是吸血魔的惯用伎俩了,它应该已再次变形扮装,混入人群里潜藏了!
现场找不到吸血魔,许岩不感觉奇怪,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吸血魔已经重新出现了,朱佑香却是不见踪影!
朱佑香至今都不曾出现,难道她。。。
许岩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努力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心里默默念想:轩芸不会有事的,她定然会没事的,她那么厉害,能使飞剑又能使出南明净火,怎么会有事呢。。。对,她绝不会有事的!
许岩心中慌乱,脸色也难看起来了。好在这时候,黄夕也好,安晴织子也好,她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谁都没空暇来留意许岩。
在全国直播的新闻里,怪物伪装成警员,当众杀害了一个女记者,在场这么多警察竟然无能为力——既不能把那女记者给救出来,也抓不到凶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手竟然已脱逃,这件事,等于说是在全国的观众面前重重打了日本警方一个耳光。
尤其是安晴织子,因为刚刚还对许岩这外国同行放过豪言壮语的,信誓旦旦地保证日本警方有能力处理的事态的,没想到转眼就立即被打脸了,安晴织子像是当众被人扇了一个耳光,感觉受到了重大的羞辱,她神情严峻,脸色铁青,眼睛里愤怒得像是要冒出火来了。
怪物失踪了,电视上的节目于是继续,美女记者甄美亚子仿佛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了,黄夕又开始同步翻译:“甄美亚子在惊呼,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着数百警员的面,为何一名警员突然化身吸血魔,当场杀害了一名女记者?
难道,一直以来的吸血狂魔案件,都是警方内部人士所为?眼睁睁地看着那凶手堂皇逃走,警视厅的上百警官竟然毫无作为,日本警方竟然如此无能,警视厅如何向国民和纳税人交代?而且,就在刚才,机动队的队员集体溃逃,这就是我们纳税人交纳高额税金养活的警察吗?难道,我们国民的税金就是养活了一群怯弱如鼠的胆小鬼吗?”
甄美亚子拿着话筒,说得滔滔不绝,气势昂扬,大义凛然,俨然就是正义和勇气的化身——许岩实在难以想象,现在的她跟刚刚那个在怪物出现时候只知道惊叫和逃窜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安晴织子的脸色十分难看——对她这种荣誉观念强大的人,黄夕这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警视厅的坏话,简直无异于连续抽她的耳光。但偏偏黄夕又是在翻译日本电视台的播放,自己也不好阻止她,于是她就只能干巴巴地忍耐听着,十分难受——好在许岩善体人意,笑着打住了黄夕:“好了好了,黄夕,这些废话就不用再说了——世上最难的事情是解决问题,最容易的事情就是骂政府了。
安晴小姐,请不必在意,这种光会骂政府的喷子,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我们国内也是不少。上次我执行任务时候也是碰到个律师,他当时叫得那个凶啊,但结果真碰到了事情,他第一个就软蛋了。”
许岩想起自己抓捕王中茂时碰到那有着n万粉丝并且认识很多“高层人士”的奇葩律师,许岩忘记他的名字了,不过——许岩一直觉得,当时自己没趁着混乱的时候给那个黑心律师打上一记冷枪干掉他真是太可惜了。
“安晴小姐,这是一次突发情况,谁都料想不到的。。。其实我对贵国警方的高效和能力一向是十分敬仰的。我相信,这次的危机,贵国警方定然能够妥善处理的。”
许岩是这么说的,但刚刚看到机动队丢盔弃甲逃跑的场景,自然谁都不会把他的“敬仰”真当回事。看着两个中**人脸上那明显是装出来的敷衍笑容,安晴织子心下郁闷,她低头闷闷地“嗨依”了一声,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候,屏幕上,甄美亚子的脸色一变,她眼睛瞪得大圆,高声喊了一句什么,神情显得很惊讶,黄夕立即同步翻译了她的话:“那是什么东西?摄影师,快拍那个!”
电视画面上再次一变,画面剧烈地一晃,显然是镜头正在急速地转换,瞄向了那还飘着零星雪花的夜空。在那灿烂灯火染得五色斑斓的夜空中,一只巨大的炙红火焰飞鸟正翩翩然地从天而降,在空中展翅浮翔。
“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那熟悉的火焰凤凰,许岩心中大喜,一直担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朱佑香还活着!
新闻节目里,镜头紧紧捕捉着那只在夜空中慢速飞行的火焰飞鸟,人们都惊得目瞪口呆,不时发出了惊讶的叫唤声,女记者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了(当然,她的话是经黄夕翻译的):“各位观众,我是nhk电视台的甄美亚子,现在是在东京的银座歌舞町向您直播吸血魔逮捕事件,继刚刚一名机动队警官化身恶魔吸血杀人之后,这里再次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一只古怪的飞鸟突然从天而降。。。
正如大家看到的,这只飞鸟距离地面约莫十米,约莫两三层楼的高度,它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它浑身赤红,像是火焰一般的颜色,十分耀眼——不对,这只怪鸟看着好像就是由火焰组成的。。。哦,太神奇了,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生物?它在空中来回盘旋飞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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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节 失败
播音员甄美亚子语音刚落,忽然,警察队伍中的一个戴着头盔拿着盾牌的机动队员忽然丢下了手上的盾牌和警棍,调头向着街的那头发力狂奔起来。一时间,这个奔跑的机动队警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队伍里的长官也跑到了前头冲着他吼,估计该是冲他喊:“小子,你在跑什么”之类的问话吧。
但对着自己长官的呵斥,那机动队警员却是充耳不闻,照旧狂奔不止,而且速度十分之快,转眼工夫就跑出了二十多米去。但在这时候,空中回旋盘旋的那只火焰飞鸟仿佛也发现了目标,它猛然调转方向,朝着那个逃跑的机动队员狂追上去。很快,那火鸟追上了那警员,猛然扑上了他,“轰”的一声炸响,那火鸟陡然化作了一个大火球砸上了那机动队员,警员全身是火,惨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惨叫声连续不断。
现场的警察和记者都被这惨烈又诡异的一幕震撼住了,他们足足呆滞了好几秒钟,才有人如梦初醒地叫了起来:“快拿灭火器来!”
“小山君被怪鸟袭击了,快通知医生来救人啊!”
警察纷纷四散跑开来,在街道上到处寻找灭火器。但东京的消防设施虽然齐备,但在这紧急关头,要找到一个灭火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看到灭火器一时找不到,那警员在地上辗转翻滚着、惨叫着,那样子十分可怜,几个警员纷纷脱下了身上的警服冲上前,想要帮那个着火的警员扑灭身上的火焰。
看到这一幕。许岩情不自禁地叫道:“不好!快离开他,那家伙不是好人!”
许岩突然嚷了一嗓子。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掉转过过来,诧异地望着他。安晴织子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许桑,您是说,那个被火烧的小山君吗?他有什么问题吗?为何您说他不是好人呢?”
许岩不知该如何解释安晴织子的疑问——自己是知道寻魔火鸦是专门针对各类魔物的,但问题是她们不知道啊!难道自己要跟她们说,因为这警员被寻魔火鸦攻击了,所以他肯定不是好人?
“这个啊,我看着,这警员的面相不善。看着不像好人。。。”
安晴织子怀疑地看着他,她说:“许桑,这不对吧?小山君还带着头盔,您怎么就能看得出他的相貌呢?”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挖出事实的真相来。
被安晴织子这样盯视着,许岩很不舒服。他侧开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正琢磨着该如何应答呢,但这时候,电视上突变又生:身上还带着火焰的小山次郎猛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将靠得最近的一个自家同事给扑倒了!
这时候,其他的警员都以为,被火烧着的小山次郎是被烧得昏头了所以才扑倒自家人,他们纷纷嚷道:“小山君。你疯了吗?放开桥本君,我们来救你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吓得那些帮忙灭火的警员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就在他们面前,恐怖的场景再次上演:他们的同事。小山次郎警员竟把另一名警员桥本正雄给死死抱住了,他竟在咬同事的喉咙!
桥本正雄警官拼命地惨叫。拼命地挣扎着,拳打脚踢着抱着自己的小山次郎,但他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怎么也是撼动不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山次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凄厉地喊道:“救命!他不是小山君,他是怪物!”
话音未落,“小山次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猛然一口咬断了他的喉管,鲜血飞溅中,桥本正雄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拼命地蹬着腿,但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双脚一摊,身体软倒在地。这时候,无论是现场的警察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正以目光可以察觉的速度萎缩了下去,身体变成一具干尸!
就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又一起吸血凶案发生了,这次的受害人变成了一名警官!
在一片目瞪口呆的震惊中,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个穿着西装的便装刑警站了出来,他大步地走向小山次郎——看到这名警官,许岩和安晴织子都“啊”地叫了一声,因为这警官,他们都是认识的,就是前来机场迎接自己的搜查二课的系长中村矢也。
中村矢也非常果决,他从怀里猛然掏出了手枪,对着小山次郎“砰砰砰”地连开三枪!
在“砰砰”的枪响声中,这时候,摄影师特意给了中村矢也一个脸部特写镜头,屏幕上看得很清楚,却见中村警部神色严峻,眼神锐利,两道浓眉如刀一般蹙起,显得十分凌厉。
女播音员甄美亚子赞叹道:“这位首先开火的警官是来自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中村矢也警部,这可是令罪犯闻风丧胆,号称‘神鬼中村’的强悍男子!
面对暴行的凶徒,中村警部毫不犹豫,决断开枪,气概十足,不愧是搜查一课的菁英,是真正的男子汉!”
紧跟在中村矢也之后,其他警察也纷纷反应过来了,纷纷拔枪开火,只听见密集的枪声接连不断,扮成警员小山次郎的怪物迎来了如雨点般密集的弹雨,他的身躯被子弹连连击中,“噗嗤”、“噗嗤”的子弹入肉声连续不断。在那子弹的巨大冲力下,他连连后退,身上的警察制服被打得千疮百孔,被击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安晴织子十分激动,她捏紧了拳头,喊了一声:“好!就该这样收拾这怪物!中村警部,真是好样的!”她转过头来看着许岩,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许桑,我们警视厅一定能收拾这怪物的!”
看着身边激动的女警,许岩淡淡一笑。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魔物的恐怖之处,不但在于它们肉身力量的强大。还在于它们所拥有的各种特殊能力,令人防不胜防。比如这头吸血魔。它能靠着吸血来壮大自己的战斗力,能靠吸血来疗伤回复、能随时变换形容和相貌来躲避强敌、还有各种潜踪匿行的神奇手段——想到这个对手变化多端的手段,许岩大蹙其眉:单是这些手段,对方已经就很难缠了,何况它还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呢?
这么难对付的敌人,在魔界那边,却只是比一般炮灰好一点的准中阶魔物而已,还不能算是它们的高级战力!
那么,那些真正的中阶甚至是高阶魔物。它们拥有怎样的实力呢?
这次,人类运气好,恰好有朱佑香这样的强大修真者来跟怪物周旋,但是,朱佑香已经说了,她始终是要离开的。
那时候,当强大的魔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地球上,人类还能不能抵挡?
拿什么去抵挡?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闪入许岩的脑海:难道。人类会迎来自己的末日吗?
想到这里,许岩不寒而栗。看着安晴织子,他很认真地说:“安晴小姐,中村先生曾来机场迎接我。在下蒙受了他的盛情款待,拿我们中国话来说,这就是有缘了。。。我有一个建议。想奉劝中村警部,想拜托安晴小姐帮我转达给他。不知可以吗?”
安晴织子一愣,她微微躬身:“许桑。您是特殊事务处理的专家,能得到您的指点,那是我们的荣幸,在下很愿意转达——请问,您有些什么宝贵的忠告呢?”
“我想请安晴小姐你转告中村先生,如果还想活命的话,趁着现在还有子弹、火力还能压制住那怪物,赶紧带着警员和市民撤退!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那不是警察能处理的了。还是请贵国的自卫队尽快出动吧,不然的话,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怪物已被压制了,安晴织子怎么也想不到,许岩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建议来,她惊讶地喊道:“许桑,您在说什么啊?撤退?难道,直到现在,您还是认为,我们警方无力对付这怪物吗?”
许岩叹了口气——没办法,和自尊心过剩的人谈话就是这么累。
“安晴小姐,您误会了,我没有轻视日本警方的意思,但这件事,让正规的军队来处理怕是更好。事实上,在我们国家,遇到这种事务,我们也是安排正规军队来料理的。我想,这个经验,对贵国来说也是通用的。”
听许岩这么说,安晴织子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她微微沉吟,却是摇头:“许桑,您不明白,我国警方十分重视荣誉,尤其是东京警视厅,这一直被视为日本警界的旗帜和楷模,代表了日本警界的荣耀,我们很珍惜这个声誉。
现在,当着全体日本国民的面,我们面对强敌,如果我们力战不屈,哪怕就是全员殉职,想来日本国民也是能谅解我们的。但如果我们不战而退,那东京警视厅维持数十年不倒的声誉,今日就将毁于一旦了。所以,很抱歉,许桑,您的意见确实很宝贵,但在下不可能打这电话的,为了我们警视厅的荣耀,哪怕豁出性命去,中村警部也不可能撤退的——您的好意,我们已经知晓了,但实在很抱歉!”
说着,安晴织子很郑重地对许岩深深一鞠躬,一时间,许岩还真是隐隐敬意:这帮子日本人虽然榆木脑袋顽冥不化,但还真有那么一股骨子里的傲气!
看到她,许岩就想起战争年代的那一代日本人,那些残忍又坚韧的日本人,战败后就割开肚皮自杀,或者躲在荒岛深山里坚持几十年也不肯出来投降——那才是被我们的先辈又恨又畏的“日本鬼子”!
不过,这关许岩鸟事呢?反正死的又不是中国人,日本人愿意用人命为警视厅粉饰面子,许岩毫无压力。他笑笑,淡淡说:“原来如此,那是我多事了——贵国警察队伍的职业素质和勇敢献身的精神,委实令人敬佩。”
听到许岩的赞赏,安晴织子微微躬身。她像是想说些什么谦逊的话,但在这时候。电视里,只听一声狂暴的吼声传出来。那吼声是如此巨大,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给吓了一跳。
随着那狂吼声,那个“小山次郎”已在缓缓地站起来——呃,不对,不是站起来,是他的整个人都在膨胀!
在众人的注视下,身中无数枪的小山次郎,身体像吹气球一般急速地膨胀起来,它的躯体开始延伸、头部变得扁平、它的身上长出了鳞片、它的手脚开始变形。变成了爪子的模样。。。。。。。
只听“蓬~嗤~”的几声响,它的身形已经超过了四米多高,警服被陡然变大的躯体撑裂掉了,在它的身体周围,黑色的魔气狂乱地涌动着,如同拥有生命的蛇群一样,它的整个身躯都在散发着邪恶和残暴的气息。
吸血魔,再次变身现形了!
因为先前,许岩已经看过这头吸血魔怪物的战斗形态。现在看到它再次变形,许岩倒不觉得如何惊讶,但对其他人——现场的警察、媒体记者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首次目睹来自异界的恐怖生物。那种震撼实在无以言表
怪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群,仿佛俯视着盘里的菜肴!
在怪物阴冷的目光注视下,所有人的血液都冻结了!
一瞬间。现场鸦雀无声——数百的警察、媒体记者、围观市民,在超过三层楼高的庞大躯体前。他们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美女记者甄美亚子一直说得口若悬河地指责政府处置事件不力,现在,见到了真正的凶手,她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子一直在索索颤抖着,不知什么时候,话筒都掉在了地上。
“啊~~”
几秒钟后,一声女声的惨烈尖叫打破了寂静的对峙,一个女记者这才反应过来,这声惨叫仿佛是一个命令,把所有人都从呆滞状态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尖叫声四起,叫声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恐——那些呼喊的人,他们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叫什么,又为什么要叫,那纯粹是极度恐惧下的本能反应!
一时间,现场大乱了。警察也好,记者们也好,市民也好,都在慌忙地逃跑。镜头里显示,现场一片乱糟糟的脚步声,人群匆匆,惊呼和救命声此起彼伏,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枪声——人群在慌忙地逃跑,那头吸血魔也没闲着,它正在密集而快速地捕食着,将所有能抓到的人类一个个杀死、吸血,轻松得像人类在花园中采集草莓。
人群中,有几个警察还在坚持开枪,但发射的子弹对怪物像是没造成任何伤害,一瞬间,它就冲进了警察的队伍中,大开杀戒。怪物冲到哪里,哪里就是鲜血和惨叫,黑色的利爪挥过之处,惨叫声密集地响起,警察们惨叫着被斩成了几截,无数的断肢残骸洒了一地,鲜血密集地喷涌,染红了银座的街头。
混乱中,电视屏幕也在剧烈地晃动着,只听“哐啷”的一声响,镜头前的画面一阵剧烈抖动和天旋地转,接着镜头就静静地对准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警察。
那警察的头颅被砍掉了,画面定格在他流淌着鲜血的脸上,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扭曲的脸上依然充满了惊骇。画面从此定格了,再也不动了——很显然,那摄像机已经被扔在地上了,也不知摄影师是逃了还是被死了。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脸孔,许岩默然无语,房间里也是一片寂静,安晴织子脸色惨白,黄夕捂住了嘴掉头不敢再看:这名被斩首的殉职警察,就是大家的熟人,刚刚大出风头的搜查二课的系长,中村矢也。
这定格的画面持续了半分钟,然后,画面又转回了nhk电视台的导播室,一男一女两个年青播音员坐在主持台上,脸上也显出十分震惊的样子,好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子,那男播音员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发白,颤着声说道:“各位观众,这里是nhk电视台的直播间,正如大家刚刚所看到的那样,现场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警视厅的行动好像是失败了,伤亡十分惨重。。。我们的现场采访记者甄美亚子和她的助手摄影师都失去了联系,前方情况还没能确定,我们马上去联系警视厅咨询前方的情况。。。”
这时候,那女播音员仿佛也缓过神来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插嘴道:“川山君,为什么在东京的街头,会出现这样可怕的怪物?连警视厅的机动队都拿它没办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吗?这怪物,到底从何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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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节 反应
男主持人显得要比他的女同事要镇定得多,他沉稳地说:“那个怪物到底从何而来,这还是未知的问题,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来确定。不过,我觉得,一种全新的物种不可能凭空出现,这应该是属于一种生化兵器,该是某个实验室的生化兵器给逃脱出来了。”
女主持人惊讶地说:“啊,川山君,您的意思是,难道我们的政府在暗地里研究生化兵器吗?”
“呵呵,这是我的猜测,否则无法解释怪物的存在。。。有传言,近三个月来的数十桩吸血案都是这怪物犯的案子,十分厉害,恐怕不是警视厅机动部队能对付的了。为了保卫市民,我觉得,应该要出动陆上自卫队了,恐怕只有自卫队才能对付得了那怪物。。。”
那个浓妆的女主持人轻掩檀口,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啊,要在东京的闹市区出动武装自卫队,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呢!为了对付这怪物,会出动些什么样的装备呢?陆上自卫队会出动坦克和装甲车吗?”
“这就说不好了。不过,怪物强大又狡猾,如果自卫队不精心准备,只怕也是难以对付啊。。。”
两个播音员还在那边你来我往地拌着口水废话,许岩却是听得不耐烦了——这帮人连个毛都不懂,就敢上电视台去胡乱忽悠观众。他懒得再听那帮一知半解的门外汉在胡说八道,对黄夕做个手势:“好了,黄夕。不用再说了,没必要继续翻译下去了。”
黄夕眨巴着亮晃晃的眼睛:“中校?您不继续听了?”
许岩摆手:“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听下去了——这两个人连现场都没到过。他们知道的还没我多呢。再听他们继续瞎掰下去,那就真的是浪费时间了——安晴小姐?”
自打刚刚电视上的惊变发生之后。安晴织子就一直沉默不语,她呆滞地看着荧屏,久久没有出声——许岩也理解她的心情,刚刚就在她的面前,她熟悉的上司刚被斩首了,她的同事们被斩得七零八落,那种震撼和惊吓非同小可,一般人实在难以接受,吓成精神病都是有的。
许岩觉得。自己再不叫醒她,对方只怕就要变成化石了。
“安晴小姐,安晴小姐?”
听到许岩连叫几声,安晴织子才如梦初醒,她“啊”的一声抬起头,像是睡着的人被叫醒一般。她有点惊慌地抬头望着许岩:“许桑,您找我?”
许岩认真地点头:“是,安晴小姐,我知道。中村长官阁下牺牲了,很多警官都殉职了,您在为此悲恸,这些牺牲的警官。都是为了抵御怪物,保护市民而牺牲的,他们牺牲得十分英勇。都是堪称英雄的人物。身为同样处理特殊事务的中国同行,看到这些勇士的陨落。我们也同样为此深感难过——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说着,许岩深深地一个鞠躬。跟在他之后,黄夕也是深深鞠躬。安晴织子红着眼睛起身躬身回礼,她抽泣地说道:“谢谢您,谢谢您,许桑!”
安晴织子心知肚明,刚刚就在电视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东京警视厅的机动队败了个一塌糊涂,面对怪物,警察们逃得那个狼狈啊,根本没做多少有效抵抗就溃败如水了。现在人家外国同行安慰自己说他们十分英勇,这是给自己留面子了。
她红着眼睛说:“许桑,您是对的。那时候,倘若我能听您的,立即警告中村阁下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牺牲了——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许岩摇头:“来不及了!安晴小姐,您也不必为此难过,事情发展得太快,就算那时候您立即电话过去,中村阁下他们也来不及撤退了,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安晴小姐,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安晴小姐,我想请问,你现在还能得到警视厅总部的消息吗?总部与现场还能联系得上吗?”
“嗨依,许桑,我马上就试!”
安晴织子打了几个电话,却是没一个能打通的。然后,她沮丧地对许岩说:“不行,许桑,我联系了总部,总部如今的电话繁忙,接不通;我又联系了一些认识的同事,但他们的电话也是没人接听。。。他们今天该是跟中村警部一起去银座现场了。”
现场一片沉寂,安晴织子沮丧地低着头,神情凝重。许岩和黄夕也是神色沉重——一个可怕的噩耗盘旋在大家脑中,只是谁也没有把它宣诸于口。
大家都明白,如果一个人不接电话,那还有可能是偶然原因,但现在所有人都不接电话,那就很难用其他原因来解释了。
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二课的特种事务对策本部,今晚恐怕是全军覆没了。
这种沉寂的气氛实在太过令人窒息,许岩干咳一声,勉强地笑着说:“安晴小姐,事情未必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也有可能是各位警官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了,哈哈,哈哈。”
他干笑两声,但看着安晴织子沉着一张脸,神情呆滞,许岩干笑两声就赶紧停了——许岩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实在很没有说服力。
这时候,黄夕插话问道:“对了,安晴小姐,我听说贵国的新闻媒体十分发达,那除了nhk电视台以外,还有些什么电视台能看到银座的现场直播的吗?”
安晴织子愣了一下,像是她根本没想到这个。然后,她猛然醒悟过来,飞快地从许岩手上抢过了电视的遥控器,在电视上调了频道,几个频道一闪而逝。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俯视东京湾夜景的场面。显然是有人正在直升机上俯视东京。
看到这里,安晴织子眼睛发亮。她沉声说:“这是富士电视台的新闻直升机——这么大的新闻,富士电视台肯定不会放过的!”
屏幕上的镜头转移回机舱内,又出现了一个男记者的面孔,他穿着夹克衫,拿着话筒叽里呱啦一通狂说,他说得太快,黄夕连翻译都来不及,只能大概地说个意思:“这人是富士电视台现场记者宫本桥信,他现在正搭乘直升机前往银座现场。
根据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富士电视台刚刚派往银座的前方记者已经与电视台失去联系了,他是被紧急派出的第二批记者,现在正在半途中。。。富士电视台刚刚从警视厅的对策本部得到确切消息,有可怕的怪物出现在东京的银座街头,这头怪物很有可能就是近期以来接连不断出现的吸血凶案的凶手。。。根据刚刚收到的消息,怪物拥有很可怕的战斗能力,前往银座逮捕它的警视厅机动队和刑警都遭到了惨败,伤亡严重,但具体伤亡人数还不得而知。但据称已经超过数百人,其中包括多名警官殉职,传闻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崩溃,失去了战斗力。。。。。。
最新消息。为东京闹市街头突然出现的怪物,首相阁下已经召集了防卫省、自卫队和特殊事务对策本部的安全部门要员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是否要出动自卫队来对付这头怪物。。。现在的会议还在紧急召开中。。。陆上自卫队是否会出动。目前还是不得而知。
最新消息,横须贺基地已经进入了战备状况。驻日美军已经开始集结待命。
十分钟前,驻日美军司令萨尔瓦多中将阁下去电我国防务省。他已经获悉东京出现的重大安全事件。他已从华盛顿得到了授权,只要日本国政府提出要求,驻日美军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随时可以出动来消灭异种生物。。。宫本记者说,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直担的心终于放下了。关键时候,还是驻日美军靠得住啊!
因为地面上有着警方的封锁线,无法接近,也因为那怪物太过危险,所以富士电视台只能要从直升机的空中俯视查看现场境况。。。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不但是因为那怪物至今还在银座区肆虐,也因为银座区的高楼密集,直升机在这个区间飞行是十分危险的。。。宫本记者最后说,请电视机前的观众为他祈祷吧——啊,银座区已经到了。”
随着说话声,直升机驶入一片密集的灯光带,从机舱的舷窗里望出去,到处都是一栋栋亮着广告灯光、五彩缤纷的大楼,灯火通明。那摄影师将镜头从舱门探出了机舱门,俯眺下面的街市,从这个高度望下去,可以看到一条繁华的大街,街道上灯火通明,长长的汽车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的车灯汇成一片灯海。
望着下面停满车辆的街道,宫本记者开始给观众们解释,因为警方封锁了银座区,导致数条街道不能通行,出现了空前的大堵车现象,道路的堵塞达到十几公里。
直升机继续向前飞,下面出现了封锁线——大批的警车挡住了街道,大片的警灯闪烁着,耀花了人眼,大群的警察正在紧张地布防,如临大敌,密密麻麻犹如蚂蚁洞中的工蚁。在警方封锁线的后面,则是媒体记者的群落,摄像机和闪光灯一片接着一片闪动着。
直升机越过了警察们布下的封锁线,继续前行,进入了银座区。
在封锁线这头的街区和封锁线另一边的街道,那是呈现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在街的这边,那是车水马龙,人潮稠密,而在封锁线那边的街区上,却是已经空荡荡一片,连人影都不见,只剩下路边的路灯在那边发着白光——银座闹市区出现怪物,这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尤其是怪物突破警方的第一道封锁线时候,看到怪物那恐怖的模样,势如破竹地粉碎警察的抵抗,肆无忌惮地屠杀,这时候,只要是还长着两条腿的生物都在拼命地往外逃,哪怕好奇心再浓的人都不可能这时候留下看热闹的。
进入银座区以后,叫做宫本桥信的男记者就显得紧张起来,他频频从直升机的舷窗里张望,瞪大了眼睛,想在地面上找到那怪物的踪迹——按照先前的节目上影像,那怪物是一头身体超过四米的巨兽,站在地面上有着两三层楼的高度,在这空荡荡的银座街头,应该是不难寻找的。但现在,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被丢弃的汽车和废物外,偌大的街区竟是空无一人。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越过了银座地铁站。在地铁站前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着大量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电视台的采访车,地面上到处都是嫣红的鲜血和支离破碎的肢体,丢弃的警用盾牌、枪支和各种采访器械满地都是——这里,就是先前设置的第一道封锁线,警察和怪物爆发第一次战斗的地方。
直升机在空中来回盘旋着,想寻找生还的幸存者,但现场满目疮痍,血淋淋的一片,却是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大楼林立,路灯明亮,举目无人,整个场面有种世界末日的苍凉感,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那记者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了,他的声音也显得有点打颤,他颤着声说:“各位观众,这里就是银座地铁站的街区了,刚刚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机动队和怪物发生激战的地点就是在这里了。正如观众们所看到的,方才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并不是。。。我们人类。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惨败了。。。现场出现了大量的鲜血,却没有发现任何幸存人员。。。看来刚刚在这里发生的,是一场很惨烈的战斗。。。只是很奇怪的,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完整的遇难者遗体。。。他们都去哪里了呢?让我们的直升机在周围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那个怪物的踪迹。。。”
直升机在高楼之间来回盘旋着,宫本桥信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各位观众,正如我们先前在屏幕上看到的,那怪物是一头体型巨大的巨兽,根据刚刚现场图像的目测推算,它的身高应该超过了四米,体型长超过八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长度接近一辆载客大班车的块头——这样来说,怪物有这么巨大的个头,我们应该是很容易发现它的。。。”
话是这么说,但直升机在银座区的高楼之间来回盘旋了几个来回,却是始终没发现怪物的踪迹。开始时候,叫宫本的男记者还在说着一些调侃的话来缓和气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分钟地过去,直升机始终没发现目标,他也流露出了轻微的急躁情绪:“啊,看来我们真的跟怪物无缘呢。。。四面八方都是警方的包围圈和封锁线,怪物还能逃到哪去呢?难道,它还能跑进哪里躲藏起来嘛?”
宫本桥信自问自答了一番,然后又是自己否定了这个结论:“这个,我觉得是不怎么可能的。要知道,怪物的身高超过三米,体长近十米,就算他想躲藏,可是哪里有藏得下它的房子呢?哪怕就地下停车场,它也没办法躲藏进去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了“咦”的一声惊讶叫声,他叫道:“哎,镜头,麻烦请转向那边,我看到那边好像有点异样的东西——对,就是三越百货店门口的街上,那边好像还有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节 战斗
直升机开始了转向,摄影机的镜头伸出了机舱舷窗,投向了远处的三越百货店,在百货店门口的空荡荡的街头上,平静地站着两个遥遥对峙的人,那是一男一女。他们相隔几米对峙着。
一男一女,放在平时的银座街头,那是毫不稀奇。但现在,整个东京银座歌妓町已经全部被紧急撤退和疏散,空无一人,就算还有残留的活人也是战战兢兢地躲藏在安全地方不敢冒头,生怕被怪物注意到了,但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却浑然没有半点紧张感,他们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这以前看着很平常的一幕,放在这时候就显得很诡异了。
宫本桥信激动地嚷道:“我们看到了,在三越百货那边有人出现了!很奇怪啊,为什么在这时候还会有人出现呢?不是说警方已经对银座区市民进行了紧急疏散吗?这一男一女,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难道,他们就不害怕怪物吗?飞行员,请再靠近一点,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听那记者的讲解,黄夕笑了:“这记者真是有趣,发现两个人都能当做新闻素材了——他怕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出动了直升机,那么大的阵仗和耗费,若是什么新闻都采访不到,回去怕是无法跟老板交差。找不到怪物的话,那就找两个路人打听一下,也能糊弄交差吧——中校?中校?”
黄夕叫了两声,许岩却是默然不语,黄夕心下好奇。转头看他:“中校,您没事吧?”
“啊!?”许岩如梦初醒:“啊。我没事——黄夕,你在说什么?”
黄夕狐疑地看了许岩一眼。心中奇怪——许中校这是怎么了?看电视这么入神?
在电视上刚看到那女子的身影,许岩心脏便猛烈地一跳:他已认出来了,那女子,就是自己一直在惦记着的朱佑香。
确认朱佑香平安无恙,许岩顿时放心了,他有空暇留意其他事情来了。随着镜头的拉近,他开始注意那位跟朱佑香面对面站立的男子——那是个中等个头的男子,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西装,看着跟个普通上班族差不多。因为他侧面对着镜头。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那男子给许岩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那男的,怕是有问题。”许岩轻声嘀咕着。
这时候,被直升机接近的声音惊动了,男子抬起头,望了一眼夜幕中飞过来的直升机。这时候,镜头下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被映到了屏幕上。
一瞬间。众人发出一声措手不及的恐惧惊叫:“啊!”
那男子的脸也没什么稀奇的,和平常人一样,他一样有着眼嘴鼻眉毛耳朵等各种器官,但问题是。像是上帝在造他的时候故意恶作剧一般,他脸上的器官放置得杂乱无章,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嘴巴长在额头上。旁边长着一只耳朵,嘴巴下面是一只眼睛。然后眼睛下面是鼻子,鼻子下面还有另外一只眼睛和斜斜的两道眉毛。
在半夜里陡然看到这样的一张面孔。那真是让人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在摄像机拍摄下,那只长在鼻孔下面的眼睛还在骨溜溜地转着,注视着天上的直升飞机。
“那是什么东西?!”安晴织子喊道,脸色发白。
很显然,在这一刻,受到震撼的,并非只有安晴织子一个人。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瞬间,采访记者宫本桥信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飞行员被他的惨叫声吓到了,直升机也猛烈地晃了一下,好在,飞行员很快就稳住了机身,但宫本桥信已吓得脸色发白,他的手颤抖个不停,连话筒都握不住了,连续嚷道:“啊啊,怪物,怪物!”
这样嚷了好几声,宫本桥信才记起来了,自己是在镜头前,全国观众都在看着自己,他对镜头颤声说:“各位观众,刚刚我们看到了一个——呃,长相很特别的人,他这时候出现在银座街头,是否跟怪物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那位女子,她跟那位长相很奇特的先生呆在一起,她好像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这实在很奇怪。
说实在的,倘若让我在深夜见到这位先生的话,我会感觉很害怕的,但这位小姐显得很镇定,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咦?他们在干什么呢?难道,在这深夜的街头,这位长相古怪的男子想要对这位年青的小姐做些什么吗。。。呃,他们是在交手!他们在边跑边交手,速度好快!真的好快!”
话说到这里,宫本桥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就在摄像机的镜头下,那男子和女子已经开始交手了!
俩人都在快速地跳跃着、移动着,那速度——宫本桥信也说不出来到底有多快,但他是见过世界百米田径赛跑的现场直播的,感觉刘翔刘易斯之类的金牌选手就算全加起来也跑不过眼前的俩人。
许岩隐隐看出来了:那男子很明显是想逃离,但朱佑香紧紧追着他,他无法脱身,于是他又回过身攻击朱佑香,朱佑香马上又闪开躲避开了,看着好像很忌讳被那怪物碰到,那男子抓不到朱佑香,于是他掉头又跑,于是又轮到朱佑香来贴近追他了,若即若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就这样,俩人你追我逃,我追你闪,俩人不断地变幻着追和逃的角色,纠缠不休。因为俩人动作太快,移动也好,跳跃也好,拳脚攻击也好,移形换位,身形都是一闪而逝,一触即离,快到电视观众根本看不清双方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电视上那男子的动作,许岩神情凝重:以前大家常常说,某人的速度“快得跟风一样”。但那都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而已,没多少人会相信这个。但这次。看着那男子的动作,许岩第一次感觉。那句话并不是夸张——那男子快得身形都成一道虚影了,摄像机都难以捕捉他身影了,几次让他脱离镜头的拍摄范围,镜头不得不快速地移动来捕捉他的踪影。
令人吃惊的是,那男子不但速度惊人,障碍跨越能力也十分厉害,在打斗现场周围,有路障、有建筑、有栏杆、有树木等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但这些东西好像对他完全构不成任何障碍。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到。那男子飞速在一栋高楼的墙面上奔跑着,像一道闪电般,一直跑到了四五层楼的高度,越过了大楼的天台,然后又从楼的另一面又从楼的另一面跑下去,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记者宫本桥信“啊啊啊”的叫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拍摄下这么一段激动的“跑酷”场面,就算找不到怪物的,回去也可以给上头交差了!
“真是太厉害了!这难道是世界百米赛跑的冠军吗?啊不不。就算是世界田径冠军,只怕也没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吧!这简直就是传说里的飞檐走壁啊。。。像是中国功夫电影中的武林大侠啊,实在太精彩了!咦?”
这时候,宫本桥信才注意到另一件事。在那男子身后十几米外,那女子仍然在跟着他,只是因为那男子狂奔的速度太惊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没注意到追在他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也在走着。只是和男子跑得不同,看起来。她不疾不徐,闲庭信步的样子,和那个男子势若狂飙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令人想不通的是,就是她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却偏偏能跟上那男子的狂奔速度,始终不即不离地坠在他身后。
宫本桥信发出了惊讶的“咦”的一声,他叫道:“摄像师,请把镜头转过去——啊,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那男子跑得那么快,但是这位小姐却依然能跟得上他。。。咦,我们看着,她跑得也不是很快啊,为什么却是能跟得上对方的速度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个疑问,不光是宫本桥信的疑惑,也是所有正在观看这个节目观众的疑惑。在屏幕上,这一男一女的奔跑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子全力狂飙全速奔跑,女子闲庭信步地悠闲行走,却能一直缀在他身后,始终没被甩掉。
看到这一幕,观众都是惊得呆住了,安晴织子都失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魔术吗?”
相比于其他人的震惊,许岩倒是觉得很平常。他估计,这种神奇的效果,多半是朱佑香在使用什么“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神通了吧。
朱佑香和怪物一边交手一边移动,很快转过了半个银座町,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紧紧追着他们,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拍摄下了这一追一逃的精彩瞬间:无论是高楼大厦的外墙还是低矮小屋的屋顶,无论电线杠还是平地的大街上,无论那男子跑到哪,女子都在不疾不徐地尾随着他,不急不慢的步履中透出了一股闲逸的味道。
这样一追一逃持续了三四分钟,在经过银座的一丁目地铁站点前,那怪脸男突然转身猛然向后一冲!
它转向的动作非常突兀,从前冲到向后冲,他在整个转变方向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滞缓,并没有经历减速、停步转身的过程,而是突然整个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方向冲了过来,像是物理规律对他已经不适用了!
怪脸男张开双臂,向着身后追来的少女闪电般扑了过去!它的动作毫无征兆,迅若闪电,看到这一幕,无论是身处现场的记者宫本桥信还是电视机前的千万日本观众,大家都是“啊”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实在是怪物转身的动作做得太突兀了,事先毫无征兆,大家设身处地,假若是自己身处当地,那是绝对躲不过这一抓的。
面对怪脸男突如其来的反扑,朱佑香很轻松地向后一跳,跳出了四五米的距离,让怪脸男的全力一抓给落了空——从前冲突然变为后跳,朱佑香的变向动作显得行云流水般流畅,毫无烟火气息。轻松得像是小姑娘在花园里散步似的。在她的身上,物理规则同样也失效了!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那怪脸男的一抱落空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在摄像机的拍摄之下,包括现场记者和电视机前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怪脸男的手臂突然延长了整整三四米,向那女子合抱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电视机前的观众纷纷发出了尖叫!
“太可怕了,怎么可能呢!?”宫本桥信的声音都在打颤了,他急切地说道:“各位观众,大家看到了吗?怪脸男的手臂突然变长了,他的手足足延伸超过了十米!他抓向那位小姐了——啊。小心!”
记者的那声“小心”并不是喊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听的,他是叫给战斗中的朱佑香听的——这一瞬间,记者也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好,大家统统都站到了那位神秘女子的这边,希望她不要被怪脸男抓到。
朱佑香果然也是不负众望,她脚尖点地,身形再度飘飞,整个身体翩然倒飞而起。飘飘然倒飞出五六米,脱离出了那怪物的手臂攻击范围,飘飞到了一家商店的广告牌上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怪物。
怪物一击不中。它仿佛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再怎么逃避、再怎么变形都没用的!身后的那个奇特的人类女性有着神奇的追踪法门,总能找到自己。
如果不把身后的人类女性干掉,自己是没办法再次潜伏藏匿的!
只能决死一战了!
怪脸男身子迅速充气般地膨胀起来。很快,他再度变形。再次变成了犹如蜥蜴一般的战斗形态——亲眼目睹这一过程,记者宫本桥信又是一阵大呼小叫的惊呼和怪叫。这时候。再笨的人都明白过来了,那个怪脸男子就是今晚在大闹银座的怪物!
吸血魔发出低沉的咆哮,血红的双眼盯着朱佑香,蓄势待发。
对着魔物,朱佑香做个勾手的动作,示意道:“来吧~”
看懂朱佑香动作间的轻蔑之意,怪物低沉地咆哮了一声,它猛然前冲,前爪掀起,对着朱佑香劈头盖脸地扇了过来——朱佑香鹤立鸡群地站在一块广告牌上,离地面足有两三米高度,对着常人来说是居高临下了,但对着这头身高超过三米的巨兽来说,这个高度不过是和它平行而已,它一爪狠狠地扇了过去,爪子上闪烁着锋利的爪刃,一爪未至,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厉风已经扑来了,声势骇人!
朱佑香脚尖轻点,像是被怪兽爪子掀起的腥风被吹飞一般,她整个人再次向后飘飞出去,悄无声息地落在十米开外的地上,巨兽这一下猛击便扑了个空,利爪猛然砸在那家服饰店的广告牌上,只听“劈劈啪啪”的一声巨响,广告牌被砸了个稀巴烂。
那怪兽一击不中,再次前冲扑上,它双爪左右开工,连续出击抓来,动作迅若雷霆闪电,那迅猛的动作与它那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那怪物的连续凶猛攻击,朱佑香连续后退,每次都在间不容发的间隙里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怪物锋利的巨爪,有好几次,那爪子简直是贴着她的脸擦过,其惊险程度简直是间不容发!
看到这凶狠战斗的一幕,远处直升机上观战的日本记者宫本桥信吓得脸都白了。
在他眼里,那女子纤细的身形对比怪兽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一场根本不成比例的战斗,这么弱小的女子,如何能应对这么可怕的怪物?
看到那凶猛的攻击和险而又险的闪避,宫本桥信情不自禁地叫起来了:“啊,快躲~啊,又来了,快躲,快跑啊~~糟糕了,怪物好像很强啊~那位小姐,快跑啊!”
电视机前数千万的观战民众,同样屏息静气地盯着屏幕上的战斗场面,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怪物凶狠的攻击之犹如狂风骤雨,在它狂暴的连续攻击下,朱佑香那纤细的身子就犹如风雨中的一片细叶,随时要被那风雨所吹飞。
朱佑香身形变幻,快速地闪避着,怪物却是紧追着她猛打不放。朱佑香连连后退闪身,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对方的打击。
朱佑香躲过了攻击,可是周围的建筑却是倒了大霉,在那怪物的利爪猛扑之下,无论是建筑也好,树木也好,凡是被那怪物攻击波及到的,统统都是土崩瓦解。
在怪物的利爪之下,高楼大厦的外墙像是泥做的一般脆弱,怪物随手一击便是一个大洞,那些高大的林荫树木更像火柴棒一般,怪物所经之处便是吹灰拉朽,一路倒塌。
俩人战斗经过之处,到处是一片“轰隆轰隆”的巨声不断,一头恐怖的怪物肆虐在银座中央区,沿途的建筑也好,树木也好,统统倒塌崩溃,烟尘滚滚,在那个巨兽恐怖的攻击之下,十几层楼高的大楼如同纸糊的一般统统坍塌,高架桥被掀倒,大树折断,地面崩塌,那场面犹如天崩地裂。
看到这样的威势,直升机上的记者宫本桥信已经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一刻,整个日本都在目瞪口呆地观望着这场战斗——不,因为富士电视台有国际频道,很多国家的电视台都转播了这场直播,整个世界都在观望着这场战斗。
在全世界,有上亿的观众在为朱佑香的性命担忧!
全世界的观众里,许岩恐怕是最担心朱佑香的一个了,他的心脏砰砰紧张跳动着,紧紧地捏住拳,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朱佑香为什么一直只是在被动地躲闪着,却没有主动攻击?
这不是朱佑香平时习惯的作战风格啊!
朱佑香平时的战斗,无论是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她都掌握着主动权,都是抢夺先机、主动进攻,而且非常犀利而简洁,一击致命。
现在,朱佑香跟那怪物缠斗如此之久,她被敌人压着打,几乎无还手之力,这么被动的情形,许岩还从未在朱佑香身上看到过!这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和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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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节 出动
“终于觉悟了,肯与吾决一死战了吗?”
朱佑香如释重负:真是太累了!
朱佑香感觉的“累”,并非是因为与怪物交手而感到体力疲惫,她的“累”,更主要还是来自心理上的,眼前的魔界妖物实在太狡猾了!
人们往往有种错觉,即以为残暴的生物是不会害怕的——具体到这头吸血魔身上,这却是大错特错了。虽然吸血魔体型庞大,动作凶悍,性情残忍,但论起个性来,它却是狡诈和谨慎的,它本能地回避任何旗鼓相当的交战,只肯对那些弱小的敌人下手。
事实上,就在现在的决战之前,朱佑香与吸血魔已有过多次交手了,发现朱佑香并非那种可以任由它肆意捕杀的普通人类,吸血魔怪物立即采取了躲藏的战术,一直在银座区里逃避藏匿,对朱佑香避而不战。
怪物有着变形易容的异能,在这熙熙攘攘人潮往来的繁华市中心,这是对它十分有利的战场。为躲避朱佑香的追缉,它时而变成逃跑的市民、有时候又变成来抓捕的机动队警察,有时候又变成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希望躲过朱佑香的追踪。
对上这么一个心机狡诈又擅长千变万化的家伙,朱佑香真是心力憔悴——这家伙奸猾得跟条泥鳅一般,稍不留神它就要溜得无影无踪了。
有好几次,朱佑香都把它给追丢了,好在她还有一个杀手锏:寻魔火鸦——无论怪物变成市民也好,变成警察也好。它身上的魔气都是没法变化的,只要有魔气。它就始终逃不过火鸦的追踪。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追逐,朱佑香终于把怪物逼得进入了不得不死战的处境!
在电视直播里。这是一场凶险异常的战斗,大楼崩塌,天崩地裂,造成的破坏犹如八级地震,数千万旁观者为朱佑香的险境吓得心惊胆战,但朱佑香本人的心境却是平静如波,不起丝毫涟漪。
朱佑香很清楚,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修真士和魔物,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是双方在正式激战之前的试探罢了,就如同两路大军在正式决战之前的斥候战斗,双方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现在的交手,连热身都算不上。
妖物的攻势看似气势汹汹,但它并没有使用法术或异能,只是凭它肉身的力量攻击,所以,朱佑香也不急着使出绝技。
激烈的战斗中。朱佑香还有闲暇来思考——对方的破坏力很强,一击就能摧毁房屋,折断大树,攻击犀利。速度敏捷,反应灵活,但这种力量本质上依然是怪物本身的**力量。还没到能运用魔气技巧的地步,也没见它展露其他异能或者本领。比起自己在国内遭遇到的低阶魔物,除了力量更大、体型更大、速度更快、外皮更坚韧。吸血魔好像也强不到哪里去。
朱佑香感觉,对方最难缠的地方,还是它的生命力恢复能力十分惊人。自己已对它使了四次“寻魔火鸦”,但每次受伤,怪物只要抓住几个人类来吸血,它马上就能使得自身的伤痕飞速地愈合——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能把它给斩杀当场,只要让它还有一口气逃出去,它都能靠着吸血来恢复完全的战斗力!
吸血魔能靠着吸血来回血,在这人口密集的大都市里,那是近乎作弊一样的逆天技能了!这等于给了这头妖物几乎无限的生命恢复能力。
跟这样的对手打起消耗战,对自己是不利的,但问题是,这怪物的弱点,到底是在哪里呢?
朱佑香看了一眼周围——那架讨厌的直升机一直悬挂在那边,直升机上探出了一个摄像机的镜头,一直在瞄着这边。
“真是讨厌的东西!”朱佑香望着那直升机,眼睛中流露出杀意——这台直升机虽然悬停得很远,但还是给她造成了妨碍,她不得不一直侧脸或者背对着直升机的那边,免得被对方拍到自己的正面——虽然朱佑香已使出法术来模糊了自己的面目和相貌,但听说日本国的科技十分发达,搞不好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查明自己的真正身份。
所以,看到那架直升机,朱佑香很有种冲动,想放出飞剑去把它给一剑斩落了,但看到直升机上伸出的摄像头,为了不给许岩带来麻烦,她还是强忍着克制住了自己。
这时候,却听西边的天际传来了一阵“嗡嗡嗡”的机器轰响,她抬头望去,却见远方黑色的天幕下,出现了一排明亮的光点。在都市灯光的映照下,直升机群黑色的轮廓若隐若现——原来从西边方向,飞来了一排的直升机,看那机群亮灯,约莫有十几架直升机之多。
不但朱佑香看到了直升机群,富士电视台的记者宫本桥信也看到了正在陆续飞来的直升机群。看到直升机群,宫本桥信陡然兴奋起来,他大声说:“各位观众,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十点,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在银座上空出现了大量的直升机群。。。直升机群一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是八架直升机,后面好像还有更多的直升机群正在赶来!
让我们拉近镜头看下,直升机上的标志是——八条旭日旗!陆上自卫队的直升机!是陆上自卫队出动了!
首相阁下终于做出决断!自卫队出动了!自卫队板载!板载!”
宫本桥信脸色通红,神情显得十分激动,如痴如醉——看到那怪物在东京市区肆虐,杀人毁屋,如入无人之境,连警视厅的精锐部队惨败下来了,每个日本人都感觉既愤慨又耻辱。现在,看到陆上自卫队终于出动了,日本观众无不感觉精神一振。
这时候。附近陡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喧嚣,那是“自卫队板载”的欢呼声。那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声浪高涨——在这个时刻。整个东京只怕有几百万人在热烈地欢呼着,那欢呼的巨大声浪一阵接着一阵,犹如狂涛海啸,连许岩等人身处于高层的宾馆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东京都沉浸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这时候,却听电视机屏幕上,记者宫本桥信又在嚷嚷了:“各位观众,根据我们后方资讯部传来的讯息,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直升机群是来自木更津市第一直升机团的战斗部队。这是隶属于东京中央应变集团所属的部队,今天出动的直升机都是属于ah-1s“休伊眼镜蛇”型号的,这是我们陆航自卫队的主战直升机。。。”
宫本桥信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是从机舱传来了,却是驾驶员冲记者喊话了:“宫本先生,自卫队向我们发来喊话通讯了!您要不要听一下?”
宫本桥信愣了一下,却是陡然兴奋起来:“好的。你把通讯的声音调大,让观众们也听听,来自我们自卫队的声音——难道说,自卫队需要我们的帮助一起来消灭这头怪物吗?”
他脸上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各位观众。鄙人宫本桥信只是一介小民,能力有限,但既然国家征召。为了消灭这头可怕的哥斯拉,鄙人也是不惧牺牲的!哪怕是效法我们神风队的前辈。以机身去撞击怪物,鄙人也是在所不惜的!安藏先生。请把通讯的声音调大吧!”
“嗨依!”
驾驶员调大了通讯器的声量,霎时间,整个机舱里都响起了喊话声,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很严厉:“。。。重复一遍,前方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你机已经进入了临时警戒的封锁区,请立即离开!否则自卫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重复一遍,封锁警戒区内即将发生交战,请你机立即离开,否则自卫队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请立即离开!”
听到自卫队的通讯声,许岩不由“呵呵”一笑,安晴织子和黄夕也是莞尔。
屏幕前,自作多情的宫本桥信脸色颇为精彩,好在当记者的人脸皮厚,他倒也不显得如何尴尬,他自我解嘲地苦笑道:“各位观众,看来自卫队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们要求我们立即离开。。。各位观众,你们是怎么看的呢?我们要不要按政府的要求,立即离开这即将成为交战区域的地方,还是留在这里,继续为全国的观众继续直播现场情况呢?各位观众,你们的意见如何?”
正说着,记者口袋里的电话铃又响了,他掏出电话来看了下,神情一振:“各位观众,就在刚刚,根据我们后方资讯部传来的消息,就在刚刚的五分钟里,有超过三百多个电话打到了我们电视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电话观众都是希望我们继续留下继续直播现场情况的。”
宫本桥信举着拳头,慷慨激昂地喊道:“观众的希望,就是对我们记者的命令!为全日本的观众奉献观众最爱看的电视节目,这是我们身为媒体记者的神圣职责!为了全日本的电视观众,我,宫本桥信,今天哪怕是豁出性命不要了,也要继续留在这里为观众们继续报道和直播!”
他对着驾驶员大声说:“安藏先生,请回复自卫队,按照日本宪法赋予国民的新闻自由原则,我们记者拥有采访权,我们将继续留在这边继续直播节目!感谢自卫队的好意,但我们的安全我们会自行负责!”
喊出了豪言壮语,但很明显,这位宫本桥信先生的内心并不是真的那么坚强,他马上又跟驾驶员说:“安藏先生,您看,这个我们是不是后撤一点,免得妨碍了自卫队的战斗?身为日本国民,自卫队在消灭怪物的时候,我们可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啊!”
驾驶员点头:“嗨依!宫本先生,听您的安排!”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回转,开始后退,看到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后退了,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于是开始放喇叭广播,叽里呱啦一阵叫喊,许岩问黄夕:“黄夕,自卫队在喊什么?”
“中校,陆航自卫队在喊话,请那位与怪物正在交手的女士立即撤离,他们马上就要发射导弹了,如果那位女士还留在那边,他们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请她迅速撤离。”
“哦!”许岩轻声感慨了一声,心想日本自卫队做得倒是还很人性化的,在这时候还记得兼顾自己人的安全——不过这也是难免的吧,毕竟东京富士台的转播直升机还在旁边,如果自卫队不分青红皂白一口气地砸十几枚导弹下去,事后只怕也要免不了铺天盖地的批评,骂自卫队罔顾国民生命安危之类的——公知这种生物,可是不分国界的。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好!自卫队是用日语来喊话的,可是朱佑香压根不懂日语,她怎么听得懂??既然朱佑香听不懂,她又如何知道该后撤?糟了!”
想到这件事,许岩陡然慌了手脚:在自卫队的导弹攻击之下,朱佑香的防护罩是否能抵挡得住?
许岩知道,朱佑香的实力很强,但问题,她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枪械子弹,而是人类攻击威力最大的武器——导弹,这种情况下,单靠着朱佑香自身的防护罩,她是否还能抵挡?
一瞬间,许岩心如乱麻,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了出来。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注意到了许岩的异状,黄夕诧异地问道:“中校,您没事吧?”
许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他说:“没事——安晴小姐,您有办法可以直截联系上那边正在执行任务的自卫队直升机群吗?”
安晴织子摇头:“没有。许桑,您知道,我是警视厅的,我只能联系到警视厅的对策本部。而那边的直升机群是属于自卫队的,他们属于防卫省统辖的,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我们跟他们没有直接沟通的渠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节 全灭
安晴织子诧异地看着许岩,她问道:“许桑,您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给自卫队吗?我可以上报给对策本部,对策本部再报告警察厅,警察厅再向内阁最高对策本部报告,然后最高对策本部再给防务省传达,防务省再向中央应变集群下令,中央应变集群再传达给陆上的直升机第一团——按照我们的流程,只能是这样了。”
许岩颓然摇头,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力感——听安晴织子这么说,消息报过去,起码也得一两天才能传达到作战的直升机群。而导弹却是马上就要发射了,这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轩芸,你赶紧跑啊!快跑!”
看着荧屏上朱佑香的身影,许岩心如刀割。
这时候,直升机上的喇叭已经重复到了第五遍,自卫队的公告已经显出了不耐烦的味道,显然军方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最后警告,最后警告!下面的女士请立即离开,否则我们不保证你的安全!十秒钟之内,导弹就要发射了。。。最后警告,请立即离开,导弹马上就要发射了!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十秒钟的时间转眼即逝,倒计时很快就到了尽头。在屏幕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两架直升机的下方机腹处突然腾起了两道长长的火焰,那火焰陡然飞出,飞速地向地面上的怪物直射而去,说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四枚火箭弹已全数命中了那怪物的背脊。
“轰隆!”
巨大的爆炸轰响声中,几团巨大的爆炸火焰腾空升起。爆炸的光亮耀亮了银座上空的天际。看到几团腾起的巨大火焰,电视机前的观众和封锁线前的警察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到处都是在一片欢呼:“自卫队板载!”
电视机荧屏上,现场采访记者宫本桥信也是十分激动,他高声地嚷道:“各位观众,你们看到了吗?陆上自卫队的直升机已发射了火箭弹,怪物被击中了!怪物被击中了!自卫队板载!让我们飞近一点去看,等烟雾散去,我们去看看情况。。。”
富士台的直升机重又飞近,镜头转向了怪物曾出现的地面——四枚火箭弹连续发射,威力厉害。周围数十米内的建筑统统被炸成废墟,变成了一片白地。现场烟雾弥漫,大片的烟尘飞起,什么都看不清楚。众人等了好一阵,烟雾才慢慢散开了,却是赫然听到一声狂怒的大吼:“呜~~~”
骤然听到这声狂吼,宫本桥信吓得一下子倒仰了身子,失声道:“什么?这是什么声音?难道,那怪物。。。”
爆炸的烟尘渐渐散去了。一个巨大巍峨的黑色身躯从烟雾中慢慢浮现出来,赫然正是吸血魔!
在怪物的背脊上,出现了几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正是被火箭弹击中的伤口。在拉近的镜头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怪物背后的伤口正在蠕动着,那些肌肉像是活的一般。正在飞速地愈合,怪物转过了身子。它望向了天空中的直升机群,目露凶光。
宫本桥信大惊失色。他喊道:“各位观众,天啊!正如你们看到的,虽然被自卫队的火箭炮击中了,但怪物确实十分强大,它居然并未死去!难道,连自卫队的重型武器都无法将它杀死吗?
诸位自卫官,你们加油,必须抓紧时间,继续攻击了!”
宫本桥信在那边大叫大嚷,指手画脚地指挥,俨然他正是精通军事的指挥专家,但他叫归叫,却是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自卫队依然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攻击,几架直升机盘旋着,对着怪物围成了一个半圆,仿佛正在观察着那怪物的伤势。
然后,仿佛是有人下达了指令,几架直升机上的机炮同时开火,只听“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炮声,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地倾泻下来,仿佛暴雨一般砸在吸血魔身上,在怪物的身上和它周边,密集的爆炸犹如狂风骤雨,爆炸的闪光和烟雾一层接着一层,打击的密度超乎想象,大楼、地面统统被炸得支离破碎,弹雨的倾泻仿佛永无尽头!
许岩心如刀割:这就是现代武器的威力!在这样狂暴的饱和打击之下,朱佑香能否幸存?
在直升机群的密集打击下,吸血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嗷~~~”这声巨吼响彻整个银座,传遍了东京!
被怪物的巨吼震慑了,宫本桥信脸色发白,但他还是强撑着观众解说道:“自卫队的首次攻击虽然命中了,但并未能将那怪物至于死地。不过这不要紧,自卫队马上改变了战术。正如诸位观众所看到的那样,开火的直升机一共有四架,他们正在用密集的机载机炮来对那怪物进行轰击,还有四架直升机在待命——自卫队的战术非常明显,他们打算用轮换的不间断密集火力来打击和消耗怪物的生命力!
因为我们自卫队的机群在空中,我们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主动优势,纵然我们自卫队一次攻击不利,但那也是无妨的,因为我们占据了主动的优势,我们还可以继续发动第二轮攻击,而那怪物虽然体型庞大,但它无法起飞,对我们的直升机毫无办法的。
无论那怪物的生命力多么强韧,无论它的皮甲有多么坚强,但它都无法与自卫队无穷无穷的火力来对抗的,只要消耗持续下去,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这是科技的力量,这是我们人类的优势。。。”
宫本桥信话音未落,却听见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夜空中陡然绽开了一朵灿烂的花朵,一架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在空中突然凌空爆炸,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爆炸的冲击波冲击之下。连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也被冲击好一阵摇晃,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金属撞击响声。却是那架爆炸直升机的残骸碎片飞到了这边直升机的外壁上。
呆滞了一秒钟,宫本桥信这才回过神来。他叫道:“怎么回事?有一架自卫队的陆航直升机爆炸了?是机械故障吗?还是他们所携带的弹药自燃了?”
几乎他的话刚出口,马上,第二架直升机也在空中凌空爆炸,再次绽放了一朵灿烂的爆炸花朵——这时候,就是再笨蛋的人都知道了,连续两架直升飞机爆炸,这不可能是偶然事件。
这时候,宫本桥信也反应过来了,他喊道:“攻击!自卫队的直升机群遭到了攻击!攻击到底来自何方?难道。那怪物还能攻击到我们空中的直升机群?快拍那怪物!”
镜头迅速地转向了地面,转向了怪物。这时候,镜头前的观众都看得清楚,那怪物仰头向天,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它的口中,突然,怪物口中光芒一闪,一股黑雾陡然从它口中喷出。射向了空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架陆航直升机在空中凌空爆炸,然后坠落地面!
看到了这一幕,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是花容失色。齐声倒吸一口冷气,黄夕失声:“那怪物口中的黑雾,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竟能击落武装直升机?!”
因为心忧朱佑香的下落。许岩心情烦躁,他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了:“不过是击落几架直升机。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黄夕知道,自家的上司虽然挂着中校的军衔。但他并不是正规的军人,一些军事上的常识,他也不懂。她耐心地解释道:“中校,这种武装直升机跟一般民用直升机不同,它的机舱外壁装甲是专门为适应战场而特制的,十分厚实坚固,在三百米这个距离上,甚至能抵挡地面机枪的对空直接射击。。。但现在,面对这头怪物,连武装直升机都抵挡不住吗?”
这时候,随着三架眼镜蛇直升机被击毁,银座上空的自卫队直升机群明显是已经慌了手脚。所有的陆航直升机都停止了攻击,在急速爬高或者转向,它们像空中受惊了的鸟群,纷纷四散逃去,想脱离怪物的攻击范围。
但怪物明显不答应,它追着后撤的直升机群,不时停下昂头朝天喷出一口黑气,而每次怪物喷出黑气,总有一架陆航直升机要爆炸的,接下来的功夫,又有三架直升机在空中爆炸解体——许岩搞不清楚,怪物口中喷出的,就是那么一团黑乎乎的气体,好像也没什么威力和冲击,是怎么把武装直升机打爆炸的?要知道,那是号称连子弹都打不穿的机舱外壁啊!
许岩在这边思考着,那边的荧幕上,情况还在紧张地进行着。这时候,远处赶来的第二批直升机也赶到了,很明显,他们已通过联络知道这边的状况了,看到这边惨况,他们也不继续前进了,悬停在一公里外的远处,却是远远地朝那怪物发射导弹——为了掩护第一批所剩无几的直升机群撤退,第二批直升机集群一口气向那怪物连续发射了六枚反坦克导弹,统统都命中了怪物的身躯。
镜头里看得十分清楚,在“轰隆”的巨大爆炸声响,那怪物被炸得血肉横飞,整个身躯被导弹和爆炸巨大的冲量给掀翻在地了。遭受了重伤的怪物在地上嘶鸣嚎叫着,“嗷呜~~”,那巨大而悠长的怪叫声远远地传了开去,传遍了整个东京,连那些外围封锁的警察和记者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那怪物的受伤嘶鸣,富士电视台的现场记者宫本桥信也是脸色发白,身体索索颤抖着——情况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本来,他敢于停留在这边做直播和新闻报道,其原因无非是觉得那怪物在地上不会飞,自己坐在空中的直升机上做报道,这是绝对安全的——既安全,又能抓住热点新闻全国出名,这是多难的的机会!?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那怪物居然有对空攻击的手段!
眼见着陆航自卫队的直升机一架接一架地在面前爆炸,剩下的直升机也是纷纷败退撤离,宫本桥信也恐惧起来了:“自卫队撤退了,现在在直升飞机就剩这一架了。外面导弹乱飞,这实在太险恶了。。。万一怪物顺手给我也来这么一下,那可怎么办?”
前面的直升机驾驶员转过了头,他的声音也有点颤抖:“宫本先生,自卫队撤退了,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跟着撤退?”
宫本桥信吞了一口口水,这时候,他也不敢再吹牛说什么“为日本观众奉献最想看的电视节目是新闻媒体记者的神圣使命”了,也不敢再哗众取宠,问观众自己该不该撤退——万一观众们逗比了,一致打电话来要求自己留下,那自己是走呢还是走呢?
听到前面驾驶员的问话,宫本桥信灵机一动,他装模作样地说:“啊,安藏先生,您要求撤离吗?啊,可是,我们直播节目还没录完呢,您现在就要求撤离,这好像有点不大好吧,对不起观众吧?
啊,但您坚决要求撤离?这样的话。。。好吧,您这是为了安全考虑,您的心情,我明白。。。实在拿您没办法,只好按您的意思办了!”
然后,宫本桥信也不看驾驶员那惊得瞪大的眼睛,拿起话筒叽里呱啦地说:“各位观众,因为安全原因,本机驾驶员坚决要求后撤,所以在下也必须得离开此地了。很遗憾,这次的现场直播节目只能是到此为止了,富士电视台将继续为全日本的观众继续报道这次怪物灾难的情况。。。”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宫本桥信滔滔不绝的讲述,这声尖叫却是前方的驾驶员发出的,他失声喊道:“那是什么东西?正朝我们飞来的!”
宫本桥信急忙转头去看,但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电视屏幕上陡然失去了信号和图像,只剩一片毫无意义的花点和茫然的噪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节 重逢
电视突然失去了信号,许岩等人面面相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大家都猜得出,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信号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分钟,电视上重新出现了图像,画面却是切换到富士电视台的直播厅,出现了两个神情严肃的男女主持人,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黄夕给许岩翻译:“富士电视台说,他们与现场的直播直升机失去了联络,现场不再有信号传输回来——不但信号中断了,而且与现场的采访播报记者宫本桥信先生和直升机驾驶员也失去了联络,打电话过去已经没人接听了。很有可能,采访小组已经。。。呃,身处危险之中,富士电视台呼吁,自卫队和警方能尽快采取措施,对失踪的采访组进行搜寻和救援。。。”
许岩看得啧啧有声,他说:“安晴小姐,在刚刚的电视直播里,我们已看到了,自卫队已劝告那位采访记者宫本桥信撤离了吧?当时宫本先生说得很大声,说他的自己安全由他自己负责——现在一出事,电视台怎么马上就改口了,呼吁政府和自卫队进去帮着他们救人?”
安晴织子嘴角紧紧抿着,她冷笑道:“或许在媒体看来,就只有记者的生命才是宝贵的,而自卫队员和警员都是有九条性命的猫吧!”
因为与前方的采访组失去了联系,富士电视台后续也没有更新的进展了,只是在重复播报着政府的通告,通告所有东京都市民立即离开银座区及周边地域。因为那边很可能会再次成为战场。
许岩看得不耐烦,让黄夕换了一个频道。却是日本的朝日电视台,这边正在进行着一个讨论会。男女主持正在跟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秃头男子和一位脸相很尖刻的中年妇女在讨论这次的怪物肆虐东京事件。他们讨论的主要焦点议题,是这怪物到底从何而来?
主持人称那位秃头男子叫“青木教授”,也不知道他是哪所大学的教授。不过这位青木教授的卖相倒是不错,很沉稳很淡定的样子,眼神锐利,神情专注,很有专家的派头。
黄夕给许岩同步翻译,“青木教授”很有把握地声称,他经过科学的周密研究。已确定了,出现在东京市中心的怪物,它绝不是地球上原有的生物物种。
“。。。。。。陶式反坦克导弹的爆炸动能可以穿透厚度达一米的装甲,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哪怕追溯到白纪的远古,无论是霸王龙还是猛犸象,地球上没有任何生物的外皮能坚固到抵御这么强大的攻击动量!
由此可见,现在出现在银座的怪物肯定是来自天外的生物,是来自外星球的物种。大家都看到了。那怪物非常有侵略性和攻击性,很明显,它来到地球的目的就要侵略和消灭我们人类!
诸位,人类遭到了外星生物的入侵。这是生死攸关的重大危机。这可不是日本一国政府的事情,这也不是自卫队就能解决的问题了,需要全世界所有国家合作。齐心协力来抵御的重大危机!
我认为,日本国政府应该通报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进行磋商,所有国家的军队都应该团结起来准备与外星生物准备战斗了!世界各国都应该前来支援我们日本——这次的事件。不是我们自卫队能解决的问题,我们不应该再等候和延误了,这是关系到我们日本国生死存亡的事情。
根据美日安保条约,我们首先应该请求驻日美军的援助,甚至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向中国和俄国这两个联合国安理会等成员国请求增援,这两个国家都拥有很强的陆战兵力,虽然我们过去在历史上有过一些不快,但我相信,在关系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上,中俄两国都会以大局为重的,会派出军队来支援我们的。。。。”
听了这位青木教授的言论,节目主持人的脸色显得很囧的样子,不等青木教授继续说,主持人赶紧打断了他:“好的,我们已听到了青木教授的精彩推断。我们声明一下,这是青木教授个人的独到见解,不代表我们ex电视台的观点——请问,来自海洋生物研究所的金泽女士,您是怎么看待这次怪物事件的呢?”
那位金泽女士长着一张愤世嫉众的长脸,下巴尖尖的,脸相显得颇为尖刻,主持人话音未落,她马上举起了话筒:“恕在下直言,青木教授所谓‘天外来客’的说法完全是一派胡言!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就认定怪物是来自外星的生物,这样的结论是不科学也不严谨的!
迄今为止,还不能准确的知道地球上究竟有多少生物物种,现在,生物学界的普遍观点是认为,地球上的物种总数,保守的估计,起码超过1000万种!
迄今为止,在这超过一千万物种当中,巳被我们人类鉴定和确认的物种总数只有140万--174万种,其中我们人类对哺乳类动物的认识最深,约莫认识了87%的哺乳类动物,但对爬行动物、无脊椎动物的认识还是十分有限的。由此可见,人类对地球生物圈的认识还是十分有限的,我们已知的部分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不能轻易得出‘怪物就一定是来自外星球’这样的结论!
尤其,我们日本是一个岛国,四面都被大海所包围着。海洋是最神秘莫测的,在大洋的深处,存在着许多我们先前不曾认识也没接触过的生物!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这怪物身长近十米,但在海洋之中,这样程度的巨型生物并不稀奇。要知道,人类早就在海洋就发现过体型超过三十米长、体重超过一百八十多吨的巨型蓝鲸——比起天外来客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这怪物是一种来自大洋深处但我们以前并未发现和接触过的巨型未知地球生物。。。”
没等她说完,青木教授已经用一脸轻蔑的表情对她发问道:“金泽女士。您是研究海洋生物的,请问。在你所认识的海洋生物中,有这样可以随意变幻身体大小和形状的生物吗?”
“有!不但有。还有很多!比如说章鱼、海星这种海洋生物——我们曾做过研究,章鱼就是有体型变化能力的。。。”
“章鱼是无脊椎动物!金泽女士,你得有常识!海洋动物分为海洋无脊椎动物、海洋原索动物,你所举例的章鱼和海星都是无脊椎生物。。。但那头怪物有着利爪和大口,明显是哺乳类的脊椎动物,不可能是无脊椎的海洋生物!”
“青木教授,请不要误导观众!哺乳动物也有可能会生长在海洋里的,比如鲸鱼!虽然说我们以前并未发现类似这次事件的异种生物,但从理论上来说。这种生物是有可能在海洋中存在的。。。”
“金泽女士,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怪物是海生生物。。。”
。。。。。。。
两边吵吵嚷嚷,话题越扯越远,其中掺杂着太多的专业名字和术语,连黄夕都没办法准确地翻译了,许岩也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黄夕调了几个电视台,都是在播放东京怪物事件的特别新闻节目,但并没有来自银座前方的消息。记者们要不围着首相官邸等待紧急会议的结果。要不跑到东京警视厅或者防务省门口去蹲守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晚间10.15分,富士电视台播放从防务省得到的最新确切消息:东京第一陆航团出击的第一波攻击机群的八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被全灭了!
面对着大群的摄像镜头,防务省发言人面无表情地念着稿子。他声称,根据首相阁下所主持的紧急会议的指示,防务省将继续调遣中央应变集群的其他陆上自卫队部队进驻东京。以保护东京市民。请国民相信,自卫队有能力独力消灭怪兽。保卫东京都的安全,请东京市民保持镇定。不必恐慌。
晚间10.20分,东京都知事野田归一向东京都市民发表紧急的公开讲话,呼吁广大东京市民保持镇定,勿要恐慌。野田知事宣称,目前所谓“政府有意疏散整个东京都市民,要对怪物使用核弹”的说法,那是彻底的谣言,请市民们勿要相信传言,相信自卫队有能力处置这次危机事件。
晚间10.23分,东京警视厅发言人宣称,虽然遭受了重大的伤亡,但东京警方依然坚守职责,目前银座的封锁线依然保持完好,机动队仍在坚守阵地,对银座前沿保持密切监视的态势。所谓“怪物已经突破封锁线逃出来了”的说法,那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传言,请广大市民对此可以安心。
同时,警视厅的发言人也表示,在银座区出现,与怪物进行战斗的神秘女子,目前警方并未发现她的行踪,她目前依然下落不明。
“迄今为止,神秘女子身份并未查明,东京警方在对该她的身份进行调查和核实。但已经确认,她并非警方或者自卫队的人员。东京警方呼吁,相关知情人请向警方提供有关线索。。。”
电视上,关于怪物事件的紧急新闻一条紧接一条,纷迭而至。看了一阵,许岩觉得心头郁闷,他低声说道:“我有点闷,到阳台上吹吹风去。”
黄夕和安晴织子都在盯着电视,对许岩的离开并未注意。但许岩并不是去阳台,而是坐电梯直接下了楼梯,他走到宾馆的前台,有位服务女郎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向许岩说了一通,许岩用英语来回答:“对不起,我不懂日语,能否找一位懂中文的先生过来?”
许岩把这番话重复了两遍,女服务员才明白过来,她对着许岩鞠了一躬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很快,一名头发斑白的男经理从柜台后走来,他用口音很重的中文对许岩说:“您好,许先生,您好。我是希尔顿酒店的客户经理吉川敏男。请问有些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呢?”
听到中文的应答,许岩松了口气。
“你好。吉川经理。请问下,希尔顿酒店是否有外出派车服务的?我想出去。”
“有的。酒店确实是有这项服务的,租车的费用是五十美金一个小时。”
“行!麻烦吉川先生,请帮我安排一辆车子和司机吧。我想去东京的银座区,麻烦吉川先生帮我安排车辆吧。”
“银座区?”吉川敏男经理脸色一变:“那里,现在可是有怪物在啊!电视上已经播了,银座町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自卫队正在那里跟怪物交战呢!政府已宣布了,那边是禁止进入的封锁区。许桑,对不起。您的这个要求,我们怕是没办法办到了。”
许岩心下一沉,但他还是没放弃努力,他沉声说:“吉川经理,我明白的,但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的房间,是东京警视厅帮我订的房,是吧?”
“嗨依,确实如此。”
“警视厅为什么要招待我呢?”许岩自顾自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特意请来的贵宾!
我是来自中国的军人,我知道这头怪物的弱点,警视厅的长官们特意把我从中国请过来,就是为了协助他们消灭这头怪物。现在。我要马上赶到现场去,这样才能迅速消灭那头怪物——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我不能及时赶到银座。就有很多无辜的市民、警官和自卫队员要被怪物杀害了!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您明白吗。吉川先生?”
听到许岩这么说,吉川敏男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很认真地看着许岩,像是在判断许岩说的是不是真话。在他严厉的注视下,许岩努力做出了镇定的样子。
他很认真地问:“许桑,您说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许岩摊开手:“吉川先生,会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若不是为了这样的大事,我何必要去银座町呢?难道我就不要命了吗?”
吉川敏男微微沉吟:“这样的话。。。抱歉,许桑,麻烦稍等一下。”
他急匆匆地走了,过了近十分钟,许岩都等得焦躁不安了,他才急匆匆地小跑了回来,他先对许岩鞠了个躬,然后才很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许桑,因为银座町一带太危险了,所以,司机都不愿意过去,所以——”
吉川经理显得很尴尬,他对着许岩连连鞠躬:“没办法帮上您的忙,实在很过意不去。许桑,对不起您了。”
许岩苦笑,却明白,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了。刚刚在电视上,大家都看得清楚,nhk电视台和富士电视台派出的现场采访组先后都是全军覆没了,可见现在银座区那边的危险程度了。酒店的司机只是普通平民,要他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对方害怕危险不肯答应,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明白了,吉川先生。是我太过强人所难了,您不必介意的。”
对着许岩,吉川经理深深鞠躬,显得很惭愧的样子:“实在很抱歉,许桑!您是从中国过来的,却为了我们日本的事情那么勇敢,愿意到前线去协助自卫队战斗,中**人的勇气实在令我们敬佩。相比之下,我们平成年代的年青人却是——唉!总之,非常抱歉,许桑!”
离开了酒店的总台,许岩出酒店的大门,伫立在酒店的门廊下,茫然若失。
在他面前,依然是车来人往的新宿大街——虽然在银座町区域出现了怪物,自卫队正在与怪物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但这好像并不影响东京市民的日常生活,街面上依然人潮熙攘,秩序井然,一如往昔。
望着天空纷纷落下的雪花,许岩有一种不该从何处着手的无力感——怎么办好?
深切的忧虑,像蚂蚁一般啃咬着许岩的心灵。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不该听朱佑香的话就那样走掉的,而该坚持留在那边陪她一起战斗的。
最终,许岩还是决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亲自去一趟银座町寻找朱佑香。
他在街上叫了几辆的士,但那些出租车要不是听不懂许岩的半吊子英语,要不就是听到银座的地名就闻风色变了,连连摆手然后跑了。
这样在街头浪费了小半个小时,最终没一辆出租车肯搭乘许岩去银座。他茫然地伫立在街头,心情焦虑。这时候,或许连许岩自己都没发觉,在他对朱佑香的感情里,除了朋友的友谊以外,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怀。
“公子,您在这边干什么?”
突然在身后听到了这一声娇嫩的呼唤,许岩如闻天籁。他猛然转过身去,只见到漫漫的细雪中,一身白色风衣的朱佑香俏立在马路对面的道上,一双秋水妙眸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亭亭玉立,佳人如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节 不快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措手不及地看到了朱佑香,那一瞬间,许岩有了种如梦如幻的惊喜感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岩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快步走上去,心情激荡之下,他一把抓住了朱佑香的肩头:“轩芸,你回来了!”
朱佑香看到许岩抓来的手,微蹙秀眉。但她没有躲闪,而是任由许岩抓住了自己肩头,温声道:“嗯,吾回来了~”
看到许岩焦虑和关切的眼神,朱佑香心中亦是泛起了温馨的柔情。
看到眼前的年青男子这么真挚地关心自己,为自己担忧,朱佑香心中亦是泛起了难以言述的酸涩滋味——年青女孩子天性敏感,她自然看得出来,许岩的关怀和欢喜确实发自肺腑,那已经不止是对朋友安危的关心了。
朱佑香用周全的礼仪来掩饰了心中的涟漪,她微笑地屈膝行礼道:“吾行事莽撞,让公子担心了。”
许岩端详着朱佑香精致的玉容,心中激荡,好久才说得出话来:“轩芸,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跟那头怪物周旋,凶险万分,实在很担心。你没受伤吧?”
朱佑香笑道:“公子请放心,吾很好。魔物的修为虽然已经进入了筑基期,与吾旗鼓相当,但论起真实战力,它不过练气巅峰而已。。。”
朱佑香扬起了小巧的脸,抬头仰望纷纷扬扬下雪的天际,她舒展了眉宇。轻声说道:“魔物靠着吸饮人血,强行推高自家的修为。根基不稳。虽然修为相当,但魔物借助外力来强推的境界。始终无法与吾辈靠自身修炼,千锤百炼而得的实力相比。
公子既然看了战斗的转播,就该知道了,虽然吾与魔物同是筑基期修为,但魔物除了力量强大、生命强韧外,它其实还是靠自身**的力量来战斗,不懂如何运用天地灵气或者魔气的技巧,不足为患。
公子,此次我们来得很及时。若是再放任这怪物一段时间,放任它随意抓捕人类吸血来壮大自己,巩固自身的境界和修为,那它很快就会成为货真价实的筑基期强者——那时候,只怕吾也奈何不了它了。”
听着朱佑香的喃喃细语,许岩感觉十分安逸——他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要朱佑香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感觉安心而且沉稳,做事也有自信了。这时候。他才记起来,自己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了:“轩芸,那吸血魔,被你收拾了吗?”
朱佑香抬起头望着许岩。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淡淡说道:“侥幸了。”
在朱佑香随意说出的三个字里,蕴含着说不出的霸气和自信。许岩不禁咋舌。
“电视上,我们只看到自卫队的直升机纷纷被打爆了。接着,富士电视台的那架直升机也被打炸了。接着电视讯号就中断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了——轩芸,你与那妖物激战,也是挺辛苦吧?”
朱佑香微微一笑:“此事,说来惭愧了,吾是借机取巧了,也该说是魔物天命当绝吧。
被日本官军的重火器击中以后,吸血魔已遭受重创了。倘若是往常时候,它的该立即变身然后潜踪匿形躲藏起来,然后慢慢吸收人血来恢复自身生命。但偏偏它又被吾紧紧盯着,想藏匿都办不到,所以,到最后,它也只能自暴自弃了。”
“自暴自弃?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在电视上,您该看到,魔物口吐黑色雾气,击落空中的直升机吧?”
许岩点头:“这个,我是看到的——不过,轩芸你为什么称它是在自暴自弃呢?我看那黑色雾气很是犀利,一下击毁了自卫队的好多架直升机呢!”
“呵呵,厉害自然是肯定的,魔物吐出的是魔元,是它的本源之气和生命原力,怎能不厉害呢?”
许岩蹙眉,他又听到了一个不认识的词语:“魔元?这又是什么东西?”
“公子,这个,吾很难跟您解释——凡人有所谓元气,吾辈修炼中人也有所谓本命灵元,这都是关系一个人生命、健康和活力的最关键东西。就像吾辈一样,那些修炼有成的魔物也有他们的生命之源,不过吾辈修道者的本命灵元是由灵气构成的,而魔物的魔元则是由魔气构成的,是它生命和活力的来源,也是它们的生命菁华
刚刚,那头吸血魔被逼到了绝境,它不懂施放魔气外放杀敌的技巧,却是被日本官军给炸得一塌糊涂,无法还击,情急之下,它就只能动用自身的魔元来反击了,从腹中吐出魔元去消灭日本官军的直升机。
其实,这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来着,等它打跑了那群人类的直升机,它自身的魔元也是损耗得所剩无几了,它已经动弹不得,奄奄一息地趴在那边等死了,这时候,吾要收拾它,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吾斩下了它的头颅,随即用南明净火将它的尸身焚化了,将它彻底挫骨扬灰,无法复苏。”
说到这里,朱佑香眉飞色舞,显得十分兴奋,她说:“公子,白鹿书院与吾同辈的,共有一百二十五名弟子,都是拿不到魔物的首级无法通过试炼的!
现在,吾第一个拿到了魔物首级,吾第一个通过了试炼!以后,同窗学友见到吾,哪怕他们年纪比吾更大,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称吾‘师姐’了!”
看到朱佑香这么兴奋,许岩不禁莞尔:“真是小孩子脾气啊,人家叫声师姐就兴奋成这样了。”——这时候的许岩,还没意识到,三十年来第一位真正通过试炼的白鹿弟子。这在大明朝廷那边到底意味着什么。
“公子,您不知道。当初白鹿书院众多弟子匆匆赶去蜀川道,就是听到消息说那边出现了魔物的踪迹。大家都以为。去了蜀川道,应该有机会拿到魔族的首级的。
吾得到消息,已经比同窗们迟了两天,吾匆匆赶到传送门时候,那时候吾还以为,吾该是迟了一步,无法与同窗竞争了。。。没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意令吾到了此方。不但让吾得以完成毕业试炼。。。”
朱佑香停顿了一下,笑道:“当然,更大的收获是,让吾得以结识了公子您。”
听到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心中感觉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也不说话,陪着朱佑香在这雪夜的街道上漫步,欣赏着这异国的风景和情调,看着东京的繁华夜景。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但可惜,煞风景的是,在许岩和朱佑香看夜景的时候,空中不时传来一阵“特特特”的发动机声音。随后,夜空中大片的亮灯飞过,那是东京附近的直升机战斗群在向银座地区调动。
被调往银座的。不止是陆航的直升机。在走过一条街巷时候,许岩和朱佑香甚至看到了长长一列的坦克队列“轰隆轰隆”地驶过长街。同样是开往银座方向去的,东京市民纷纷站在道边观看着。很多人向着坦克的队列挥手呐喊,想来是市民们为自卫队加油鼓劲。
许岩和朱佑香站在道边,目送着那些“轰隆轰隆”快速驶过的庞大坦克集群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俩人相顾对视,不禁莞尔。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问道:“轩芸,我想起来了,您说的那怪物是用魔元来攻击自卫队的直升机群的,可它为什么要攻击富士电视台的直播直升机呢?怪物该知道,电视台的直升机对它并无威胁啊,它何必要浪费宝贵的魔气来攻击它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许岩耳边,低声说:“公子,吾跟您说啊——”
朱佑香说话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女性檀香传入许岩鼻中,令他心神一荡,但随后,朱佑香的说话又是令许岩心神大变:“——电视台的直升机,是吾用飞剑斩下的。”
许岩一震,他停住了脚步:“轩芸,你为什么要击落富士电视台的直升机呢?那不是武装的直升机,只是搭运采访记者的,他们没有武器,是平民,他们对你并无威胁。”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浅显的问题。
“因为它的存在,妨碍了吾。”
朱佑香淡淡地说道,一副风轻云淡、理所当然的口吻,她并没有解释原因。
听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心里隐隐不快——虽然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但直升机上那个记者宫本桥信和驾驶员,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朱佑香这样随随便便就杀了,说起来轻松得像拍死一只苍蝇,这也太过分了。
雾岛谦是这样,这几个记者也是这样,在朱佑香眼里,凡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随手可折——轩芸的性情,也太残忍了吧?
一时间,许岩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看着许岩默然不语,脸色沉凝,朱佑香叹了口气——许公子心性纯良,为人真挚,若交友的话,他是很好的朋友。但问题是,说起历练和经验来,他还委实差得太远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懂——若是许公子的那位朋友文先生在这里的话,只怕不用自己解说,他马上就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了:电视台的直升机在那边,确实对自己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朱佑香也知道,直升机上面坐着的是记者,而不是军人。他们是没有武器的平民——但这又怎样呢?为什么非得对方是军人,是持有武器的,自己才能出手杀掉他们,而如果对方是平民,是妇孺,那就不能杀?
在朱佑香看来,对方是平民也好,是军人也好,对自己来说,都没有区别。只要对自己构成威胁的,或者妨碍到自己的,都应该立即消灭。
这也是令朱佑香迷惑不解的问题了,来地球以后,朱佑香常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面,比如在国外的一些地区冲突中,那些小孩和妇女常常跑出来拿着石头朝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砸过去;或者在游行示威的过程中,示威者常常悍不畏死地冲过来,冲着警察大打出手、丢石头和燃烧瓶——这时候,让朱佑香不解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些士兵和警察明明持枪在手,他们却没有立即开枪击毙那些挑衅的平民,他们只是团团围起来,用盾牌来保护自己,显得十分怯弱。
那时候,朱佑香看不明白,曾向许岩请教过,面对攻击,全副武装的军队和警察为什么不开枪还击呢?
朱佑香也记得,许岩的反应也很奇怪,他诧异地望了自己一眼,说道:“怎么能开枪呢?对面只是妇女和小孩而已,他们是无武装的平民,是不能杀的。”
在朱佑香看来,地球人的这种道德观念和规矩,实在是很没有道理的,他们太迂腐了——这是一个和平得太久的星球,已经堕落了。
强者理所应当地掌握一切,弱者必须对强者保持尊敬和服从。否则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这是大明帝国的规矩,也是修真界的规矩。这条规矩的形成,是千百年的无数鲜血的记忆和事迹给凝练出来的。凡是不遵守这些规矩的人,他们都早进坟墓了。
看着许岩,朱佑香心下暗叹——虽然已经学了不少修真知识,也算是有了一点修真的造诣和功底了,但许公子的心性,却依旧还是普通凡人的心性,看问题还抱着那种凡人的世俗观和道德观。他还不明白,他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寻常凡人囧然有异的道路。
如果,许公子还是照旧抱着这样的心态,只怕将来的道路,他会走得很艰难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节 使命
虽然有分歧,好在许岩心情豁达,他的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死去的几个日本人跟他无亲无故,他还不至于矫情圣母到这个地步,会为几个不认识的死人伤心悲愤来跟朱佑香决裂。所以,过了一阵,许岩就恢复正常了,又有说有笑地跟朱佑香聊起来了。
“轩芸,我记得,你出去时候,穿的衣裳好像跟现在不同呢?”
朱佑香给了许岩一个白眼:“公子,你又迂腐了——银座町那么多的服饰店,紧张疏散后都是空无一人,要在那些没人的服饰店里拿一件衣服换掉,那有何难呢?”
“哦,这倒也是啊!”这时候,许岩才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他说道:“这一趟银座的事情,只怕会闹起轩然大波,搞不好会波及到我们的。轩芸,既然已除掉那魔物了,我们就趁早回国吧,日本这里,我们是不宜久待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迟疑地说:“公子要先回国的话,不妨先走。但吾,却是打算在日本继续留待一阵时间的。”
朱佑香平素随和温婉,很少会这样违逆许岩的意思,这一次她却是固执己见,这很让许岩诧异:“轩芸,这是为什么呢?吸血魔已被除掉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事了,还留在日本干什么呢?”
朱佑香沉吟道:“一来,吾有点担心,出现在日本的吸血魔,可能不仅只有一头。。。吾想停留此地观察和确认一番;二来,吾有些猜测,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出口。很可能就在日本境内。吾对此很感兴趣,想在此地查勘一番。”
“时空缝隙的出口在日本?”许岩一震。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炯炯地望着朱佑香:“轩芸。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刚刚追踪吸血魔的时候,吾就感觉到了,东京城内的魔气浓度十分浓郁,远超国内的城市。单凭一头吸血魔,它造不成这么浓的魔气。吾想,魔界时空缝隙的出口,很可能就在东京周边。”
许岩若有所思:“轩芸,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来日本之前,文修之曾跟我提过一个古怪的现象:日本的领土只有我国的三十分之一,人口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但论起f病毒狂化事件的发病次数来说,日本却超过了我国,也超过俄国、美国和欧洲等国。如果按照人均来说,f病毒狂化症事件在日本的发生率就高得吓人了,是我们的十几倍——这很不正常!”
朱佑香点头,她用目光示意许岩继续说下去。
得了朱佑香的鼓励。许岩信心加倍,他继续说道:“既然日本的f病毒狂化症数量和魔气浓度高得吓人,吸血魔这样的中阶魔物也是首先出现在日本——按照先前轩芸你的说法,越是靠近空间缝隙的地方。魔气就越浓郁。。。所以,我觉得,轩芸你的猜测很可能对的。通往魔界的时空缝隙,很可能就在日本国内。”
纷扬落下的小雪中。朱佑香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抬头遥眺夜空。心中的思绪却是颇为复杂。
朱佑香默默地想:“这是天意吧!一个稳定的时空缝隙既然出现在此位面的地球上,吾又恰好恰逢其时地出现在这里,这是天意注定吾该前去探索其中奥妙的。既然天意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在大明朝,“天灾”永远是位于大明朝廷的防备名单上第一位的危机,其后才轮到虫灾和九边的兵变叛乱直至内地的民变。为了避免天灾,这数百年间,大明朝廷一直在竭力研究这种异次元灾难发生的原因,而从魔界通往大明时间的空间缝隙,那更是朝廷研究的重中之重——时空缝隙通道,到底是什么形态的?
一个时空缝隙的通道,那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如何才能消除或者封堵一个时空缝隙呢?
魔物能越过时空缝隙的通道,那人类能否利用时空缝隙的通道,抵达另一个世界吗?
在时空缝隙的另一边位面,是否还存在着更强大的生物?
这一系列的问题,这都是大明朝廷和修真界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朝廷渴望知悉时空缝隙缝隙的秘密,但问题是,要对任何事物的研究都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即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标本来作为研究对象。
但通往魔界的空间缝隙,这可能是史上最难搜集的研究标本了——空间缝隙的出现毫无规律,无法预测和寻觅。每次空间缝隙出现,伴随而来的往往是铺天盖地的异次元魔物,这时候,朝廷得手忙脚乱地调遣各路官军、帝国武士和修真士过来抵挡魔潮都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顾得上时空缝隙的事!
而且,魔界的时空缝隙通道出口,往往都处在魔潮的中心区域,也是强大魔物最密集的区域,这样的地方,即使是高阶修真者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若是要等到把魔物消灭得差不多了,探索队才进去的话,但那时候,往往也是空间缝隙即将消失的时候了——这其实也是个矛盾了,空间缝隙如果不消失,那魔界妖物就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根本不可能让人类接触得到通道;等到魔物差不多被消灭完时候,那就说明空间缝隙也是差不多要关闭了,人类根本就没有多少可研究的时间和机会。
所以,像地球上出现的这种小型空间缝隙——只能让低阶魔界穿越过来的小型缝隙,却又能稳定存在达到数月之久的稳定通道,这是可遇不可求、千载难逢的极佳研究标本,是探索异次元魔界的极佳机会。
朱佑香知道,一个时空缝隙的通道,堪称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东西了。即使是对她这样的高阶修真者,那也蕴涵了莫大的凶险。
但是。相比于危险,探索时空缝隙通道。意义却是更为巨大。这已经是不光是完成自己作为白鹿书院弟子的试炼任务了——只有真正掌握了时空缝隙通道的秘密,这才能让大明朝廷和万民从天灾的威胁下真正地解脱出来。
修道之人,最是讲究天意和缘分。既然天意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位面上,又让这里出现了一个通往魔界位面的稳定时空缝隙,自己又恰好碰到了——朱佑香觉得,冥冥中,该是天意是让自己去查探这个时空缝隙的。
她缓缓点头:“公子所言甚是。我们都猜测,时空缝隙应该存在于日本国内或者一个离日本很近的地方。令吾为难的是,日本是个很大的地方——它虽然比不上中国。但也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领土。。。这么大的面积,单靠我们两个,是没办法查探的。”
“轩芸,我们说不定可以借助日本政府和警方的力量。。。。”
“但是,日本的官府为什么会相信我们呢?”朱佑香转过头,夜空中,她的双眸如星光一般明亮,虽然是反驳的话,她的语气却是很温和。
“而且。就算日本的官府答应了我们吧,但人力有时而穷,并不是说官府就能无所不能。要搜寻一个时空缝隙,那是一项巨大而艰难的工程。时空缝隙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位面的存在。它可能出现于任何地方——可能存在于陆地上,也可能存在于海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在天空中。。。它也可能以任何形态和外表出现——甚至可能公子你看着它都未必能察觉。
公子。你若是指望在某处能发现一个洞穴,外面有牌子写着‘时空缝隙’。那吾只能说,公子你会大失所望的。”
许岩咂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真的让朱佑香给说中了,许岩想象中的魔界时空缝隙出口,那应该是酷炫很耀眼的玩意,就像晚上的夜总会招牌一样,让人在几公里外都能一眼就能认出它来——呃,比如说山顶的某个地方,悬挂着一个发着幽幽黑光的黑洞,在那里,邪恶的黑色气体正不断地从洞口里涌出,侵蚀着周围的空气和土地。。。
但按朱佑香的说法,时空缝隙长什么模样什么形状都不知道,大小和位置也不知道,甚至有没有实体都不清楚,这未免也太过坑爹了!
“那,该怎么寻找呢?”
“根据典籍记载,在时空缝隙出口的附近,因为魔气的涌入,会有一些天地异状出现,比如说天空会出现各种颜色的异光,周围的飞禽走兽会纷纷远离,气温会陡然下降,会出现浓重的黑雾笼罩。。。。。。”
许岩插口道:“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地震的先兆?”
朱佑香笑道:“确实有点像。不过,古人早说了,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可见天地有灵,万物感应。
不过,即使发现了这些征兆,要搜寻时空缝隙出口,那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谁也不知道,出现征兆的地方离真正的时空缝隙出口还有多远——可能是上百里外,也有可能就在几步开外。尤其在日本,我们人生地不熟,想凭我们个人的力量要寻见时空缝隙,那是很难的——公子,你也对此事有兴趣吗?”
许岩点头,他认真地说:“轩芸,我在考虑,如果找到了那时空缝隙,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它给消灭掉,让那些魔物再也来不了我们地球,天灾就不再出现呢?”
“要消灭时空缝隙的出口?”朱佑香哑然失笑:“公子,你的想法只怕不好办到——时空缝隙很不稳定,它的出口虽然在我们位面,但它真正的所在却是在魔界位面,是属于两个位面之间的交接点。
要消灭这出口,就等于要消除掉两个位面的接触面,就意味着两个位面的相对位置发生了变化,那就意味着以人力改变了我们位面或者是魔界位面的运行,这涉及到天道运行的根本规则,这种事——呃,恕吾孤陋寡闻,传说中神佛这层次大能或许能办到吧。但人类只怕是不大可能的。倒是说,如果要封堵出口的话。那倒还有些可能。”
许岩急不可耐:“啊,能封堵吗?怎么办到呢?”
“按照吾朝钦天监的研究。空间缝隙并非世间之物,此间世界的任何物质对它都是不起作用的,任何凡俗之物只要接触到时空缝隙的边缘,都要被它切割粉碎,所以,企图用世界物资前去填充堵塞时空缝隙的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钦天监已经做过试验了,无论是金银铜铁也好,水也好。石也好,木也好,那些填充的物资要不被切割掉了,要不就落入了空间缝隙里消失无踪了,根本无法起到封堵的作用。
历史上,我朝钦天监数次想要封堵空间缝隙出口,其中也有成功的先例,他们请动了精通空间法术的高人出手,施行空间封印法术。最终将一个时空缝隙成功封堵!”
到目前为止,朱佑香的解释许岩还是能听明白的,听到有成功的先例,许岩精神一振。他问道:“轩芸,你可精通空间法术吗?”
朱佑香微微欠身,她歉意地说:“抱歉。公子,吾主修飞剑。并非法修。”
许岩顿时泄了气,他没好气地说:“轩芸。你不是不知道,在我们这边,不要说精修空间法术的修真高人了,就是修真低人都找不到。你这要求,压根没法办到的。”
朱佑香嫣然一笑:“公子所言甚是。。。不过,倒也不必灰心,此方世界虽然没有精通修真法术的高人,倒也不是不能另辟奇径解决此事的。”
许岩再次燃起了希望:“轩芸,还有什么办法,你说!”
“按照钦天监的研究,唯一能对时空缝隙起作用的,唯有法术的威能——公子,按照你们地球的说法,那就是能量!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对那时空缝隙的通道起作用!
钦天监记载,说他们曾请过一位元婴期的大宗师出手,以超强力量的功力全力对一个时空缝隙进行轰击——”
“啊?后来结果如何了呢?是否把那时空缝隙给堵上了呢?”
朱佑香显得有些尴尬:“呃。。。非也。。。后来,那时空缝隙的口子,开得更大了。。。”
“什么?”
路灯昏暗,许岩也看不清朱佑香的表情,不过他猜得到,现在对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仿佛是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处境,朱佑香马上接着说下去:“不过,这次实验虽然失败了,但钦天监还是得出了结论:大威力的能量型法术能对时空缝隙起到作用。。。”
许岩摇头叹道:“轩芸,即使这样,又如何呢?我们可没办法找几个元婴的宗师来啊!”
朱佑香摇头,她肃然道:“公子,你们虽没有高阶的修真大师,但你们也有很可怕的高能武器啊!比如,你们的核子武器,在爆炸中心能产生上万度的可怕温度,这同样也是一种强大的能量啊,或许比金丹高人的全力一击威力更大——吾猜想,这么巨大的能量,也该能对时空缝隙起作用的。”
听了朱佑香的话,许岩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对朱佑香的话表示怀疑,核武器也好,元婴高人也好,这对他来说都是太遥远的事了。他只是有些诧异——按说朱佑香来地球也没多久,她怎么就能对地球上的高端武器如此熟悉,连原子弹的爆心温度都能随口就说出来?
想起朱佑香刚住进自己家里的第一天,她就跟自己询问美**队的战力,许岩隐隐有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朱佑香,她对地球的各种武器和军备军力,好像有点热衷过头了吧?她这么关心地球的军事装备和各种尖端武器,这让许岩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许岩现在希望,能尽早发现魔界通往地球的时空缝隙出口,然后,将这呈报给上级——比如文修之吧。
虽然朱佑香说要封堵时空缝隙的出口是很难的,但许岩始终是将信将疑。他觉得,现代科技那么发达,现代科技的威力,不是来自大明朝这种封建时代的朱佑香能想象的。虽然我们没有修真高人,但国家和政府真的重视起来,全力以赴,全世界那么多的科学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办法来堵住那出口的。
只要找到那时空缝隙的出口,将它封堵了,那未来的大天灾就能避免了吧,整个世界将不会陷入毁灭的灾难了吧?
相比于拯救全人类的宏大目标,现在的这点危险和困难,那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许岩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已经压在自己的肩上,二十岁的男孩子,首次感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和压力。
有生以来第一次,许岩意识到,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他说:“轩芸,我不走了!我和你一起留下,一起寻找那时空缝隙的出口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节 劝告
夜已经深了,许岩和朱佑香散步返回了酒店。
许岩径直回自己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人,他一愣:房间里除了原来的黄夕和安晴织子以外,还多了一些人。许岩认出来,驻日大使馆武官助理张启中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身边还有两个平头短发很精悍的年轻同伴。他们看得很专注,连许岩进屋来都没发现。
还是黄夕心细,先发现了进屋的许岩,她站起身来迎接:“许中校,您回来了——哦,朱小姐,您也回来了!”
许岩颌首点头:“回来了——啊,大使馆的同志过来了吗?张助理,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张启走上前,向许岩微微点头,面上却是没流露多少笑意:“你好,许中校。您现在可有空吗?我们去谈一下,您看着是否方便吗?”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瞄了一眼那边的安晴织子。
许岩知道,大使馆这么深夜过来找自己,这肯定有要紧的事。他点头道:“好,张助理,我们走吧。”
张启也不啰嗦,径直领着着许岩出去了,大使馆的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也跟在身后。
大家是坐电梯下楼,在坐电梯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平头小伙子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检测仪探头来,他用这探头在许岩身上上上下下地贴身扫了好几遍,像是机场上的安检仪那样——许岩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由着他来扫。
然后,小伙子点点头:“安全——许中校身上没被放东西。”
听这么说。张启顿时显得轻松起来,许岩也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检测,自己身上是否被日本人那边安放了窃听仪。
确定许岩身上没被窃听器监听。张启的表情顿时生动了很多。他拍拍许岩的肩膀,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许中校,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
“我明白的。干这种工作,小心谨慎的。”
“呵呵,许中校能理解就好了。”
楼梯停在了一楼大堂,张启吩咐了一声,两名工作人员离开了,他自己则领着许岩进了大堂里的咖啡厅。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俩人各自点了咖啡,这时候,张启才低声说话:“许中校——”
听着一个岁数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中年人用这种口吻对自己说话,许岩还是真是感觉别扭。
“张助理,你我都是中校军衔,您叫我小许就好了,这样我听得还自然一些。”
张启笑笑:“也是,那我就失礼了——小许,今晚。我听你的助理黄夕联系大使馆,说你有紧急危机,想立即撤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岩苦笑了——先前,许岩本来考虑到。银座事件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他先前确实是想尽早撤退回国的。但现在,经过了与朱佑香的一番谈话。许岩已经决定继续留在日本了。
现在,惊动大使馆连夜跑过来过问情形了。许岩就必须要向大使馆解释缘由了。
好在许岩还有点机智,他支吾道:“这个。。。先前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到底算不算紧急危机。我也说不上来了。张助理,可能是我经验不足,有些过敏,误判了也是有的。”
张启不动声色地颌首:“小许,你说吧,我们一同研究研究!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助理,自从我入住宾馆以后,警视厅那边派了两个警察过来给我当联络官。。。其中的女联络官,你见过了,就是我房间里那个叫安晴织子的。”
“安排联络官兼监视?这是很正常的,日本人一向喜欢这样。”张启诧异道:“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今天我出去的时候,另外一位联络官也跟着我出去了。但我们走散了,他自己跑到了银座区那边,却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边。”
张启微微一震,他沉声问:“你的日本联络官死了?”
许岩点头道:“正是!那时候,或许以为我有嫌疑吧,日本警方对我的态度很不客气。。。我很担心,日本人那边会以调查雾岛谦联络官的死因为借口,把我以嫌疑人或者证人的身份给强行羁押下来,或者禁止我出境回国——”
他摊开手,做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张助理,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比较敏感。我是不能随便给日本人控制的。所以,那时候,我不得不让黄夕联络大使馆求助应变。”
张启点点头,表示明白许岩的担忧,他严肃地说:“我明白了。你的那个联络官,到底是谁杀的,你有消息吗?”
他这样说着,却是用目光无声地询问着许岩——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许岩沉吟了一下,缓缓说:“根据我的另一个联络官——就是在房间里的那个安晴织子说的,有目击证人看到了,他是被今晚出现在银座的那头怪物杀害的。”
听到不是许岩做的案件,张启顿时放下心来了。他笑道:“既然有可靠证件证明那位警官的死因,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小许,你放心吧,日本人没那么大胆,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强行羁押我们的一名官派来访者——如果有这种事发生了,国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不用担这个心了,既然行程已经安排了,那就按原计划继续吧!”
事实上,许岩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操心得多余了——开始时候,自己担心日本警方那边把自己跟吸血魔给联系到一起,想通过自己来寻找吸血魔的线索。但经历了今晚的大战,吸血魔的真面目已完全呈现在全日本的观众面前了,日本警方应该也应该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没必要用那种指鹿为马的肮脏手段来强行扣留自己了。
他轻松地说道:“张助理,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经验少,太过紧张了。可能误判了局势,麻烦您深夜赶来,真是很不好意思。”
“哪里,这种突发情况,确实应该报告,保持沟通是应该的。”
张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沉声道:“其实,我们今晚过来找你,还真是有事——我们大使馆收到了国内的电报。有封保密电报,是指名要交给小许你的——麻烦小许你帮我签收一下吧。”
许岩点点头,在张启那边递过来的信函回执上签了字。张启递过来了一个信封,许岩接过来,径直拆开了。电报很短,只有几十个字:“许岩同志:请接触日本警方,尽力收集、查探银座怪物事件的相关资料,总结报国内。
ps:上级首长发问,类似银座怪兽事件。在国内有无可能发生?如有,应如何应对?请许岩同志对此认真思考,并做一份详细的调研报告报我。”
电报的落款是“文”,许岩把这份电报看了一次。却是摇头笑说:“我们的头头,真是会差人干活咧——”
张启抬头,不动声色地望着许岩:“嗯?”
许岩把那封电报递了过去:“老助理。你看看吧。”
张启却没有接:“小许,这是你们情报部的内部电文。我看怕不合适吧。。。”
“没什么,这工作。还是需要你们大使馆协助的。”
张启迟疑了下,接过了那份电文。他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眉头却是深深地蹙了起来。然后,他很认真地把那电文又看了一遍,摇摇头,又把电文递还给了许岩。
他低头,慢慢地喝着咖啡,却是良久没有说话,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阵,张启才抬起头来,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惶,他沉声说:“小许,你们首长的意思。。。难道,今晚银座这样的事,也有可能会发生在我们国内?”
“世界已经变了。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
张启又认真地看了许岩一眼,他惊讶于许岩的沉稳——看起来,这位许中校好像对这件事知道不少内幕?
张启忍不住问道:“那怪物,它们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怎么突然间就冒了出来?这不合逻辑啊!
一个全新的物种,那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啊。任何一种现存的生物,都是经历亿万年的进化才形成现在的样子——哦,小许,我忘记跟你说了,我是学生物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还是有点底子——怪物突然出现在东京市中心,但在今晚以前,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怪物,也没有任何典籍记载过它的存在,为什么突然就冒了出来?
那在之前,那怪物到底生活在哪里?”
对张启的问题,许岩无法回答,他转头望向橱窗外的灿烂的东京灯海,浮想联翩。
将来,人类终究会醒悟过来,东京银座的今晚,那不但是震惊世界的一晚,也是划分时代的一晚。
2014年2月1日晚,来自异世界的魔物第一次在人类面前露出了真面目,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它们的存在,也是人类正规武装部队与异世界入侵者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今晚过后,很多事情都是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看着许岩默然不回答,张启犹豫了下:“小许,这种事,你们的情报部那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许岩望着他,流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看到许岩的笑容,张启愣了一下,苦笑道:“明白了,国家机密,不能外泄的——当我没问好了。”
公事谈完了,俩人默然对坐了一阵,然后,还是张启先开口,他为今天下午态度不好道歉的——那时候,因为许岩执意要住希尔顿酒店,张启误会许岩是纨绔子弟。
但经历了今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张启隐隐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位少年中校。只怕不是自己料想中那么简单的人。
他意识到,这位许中校。只怕是真的肩负国家重任而来的。他不肯入住大使馆,那只怕是有他私人的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贪图享乐而已,自己怕是对他有所误会了——张启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怪物事件,与眼前的这位中校脱不开关系。
听到张启的道歉,许岩淡淡一笑:“张助理客气了,有些误会,没什么的。”
张启道歉之后,俩人之间的感觉好像亲近了很多。张启说道:“小许,你们干的事情是机密。我不好打探。但你如果需要大使馆什么帮助的话——无论是私人还是公家的,你尽可开口吧。
我们毕竟在日本扎根多年,还是积累下一点人脉的——日本这鬼地方,还是很讲究人脉的,要办什么事情,总归是有熟人方便一些。比如说你跟东京警视厅那边交涉,如果需要,也可以跟我说说,我在那边也有几个熟人。”
许岩谢过了张启。俩人谈论起今晚的东京银座事件。张启告诉许岩,今晚,除了留在机要室值班的人员外,包括大使在内。他们整个使馆都聚集在会议室集体观看现场直播。看到那怪物的凶残和强悍,大家都感觉触目惊心。
张启感叹:“小许,今天下午在机场外边时候。你跟我要资料,说想了解最近日本出的怪事。我回去以后就安排人收集。一个下午时间,看那些资料。真把我吓了一跳,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短短半年功夫里,光是公开的媒体报道的新闻,关于各种杀人魔、吸血鬼之类超自然案件就有近千起,这数字真是吓死人了。
我瞅着,小日本这地方,真是有邪气,怪事凶事一件接一件地出来,杀人魔、吸血鬼,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都冒出头来了,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壶给漏了底,各种妖魔鬼怪都下凡了——小许,咱们在国内,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吧?”
许岩笑笑——按照规定,国内f狂化症事件还是要保密的,但许岩知道,这些事都传达到县级公安的层级了,可见保密也不会严格到哪去。张启是大使馆的武官助理,而外交人员都是通过政审的,他该够资格接触这类机密了。
所以许岩说得也没什么顾忌:“国内嘛,这些日子里,这种事也是发生了不少。不过好在咱们国家地方大,事情发生得比较分散,咱们政府管控能力比较强,所以对局面控制得还算行,不像日本人这样,就这么丁点地方,一出事就闹得全国震惊人心惶惶。”
张启点头,感叹道:“是这个道理啊,我们毕竟是大国,国土大,人口多!这种非常时候,大国就经得起折腾,顶得住风浪啊!日本人再怎么蹦跶,他们的国土面积摆在这里,再怎么蹦跶,他们都是小国,抵挡风险和危机的能力都没法跟我们相比。
哎,小许,看了这直播,我总在琢磨一件事:日本的自卫队,在亚洲也算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了,全世界也算排得上号的。如果今天发生在银座的事情,倘若换一个地方,发生在其他国家,发生在那些人口不多、军队也不是很强的那些小国那里,结果会是怎样?
你说,有没有这可能,这么折腾一下,这些小国搞不好就得灭国灭种了?”
俩人聊了一阵,张启便流露出告辞之意了,许岩迟疑了下,还是叫住了他:“张助理,我想问下啊,你是一个人在日本的吗?家人也跟着你过来了吧?”
张启倒也没留心,随口说道:“我女儿跟我一起来了,在日本这边读书,爱人倒是还留在国内工作。。。怎么了,小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正视着张启:“张助理,我觉得,你还是把女儿送回给国内嫂子那边吧。还有张哥你自己,如果有可能,赶紧调回国内去——或者调去其他国家吧。日本这地头,实在不是久居之地。”
张启眉头一蹙,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小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说,日本这边的形势会变得更严峻,甚至会有失控的危险?”
许岩摇摇头——这时候,许岩觉得,自己这个情报军官的身份真是太爽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自己只管拿出“国家机密”四个字出来就能一挡了事。
“抱歉,张哥,能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其他的,我没办法说。”
可以看得出,大使馆的武官助理张启是一位很沉稳的人,尽管心中十分震惊,但他却是丝毫没有表露,而是拿起了杯子叫服务员过来帮忙续杯。
他一言不发,低头沉吟,这杯咖啡,他足足喝了五分钟,最后才昂头一饮而尽。他搁下杯子,郑重地对许岩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谢谢!小许,这个忠告,我记在心上了。十分感谢!在日本这边工作,你也要多加保重才是——随时联系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节 余波
送走了张启,许岩回了自己房间,却见到黄夕和安晴织子还在那看电视——今晚的东京,只怕很多人都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黄夕告诉许岩:“中校,朱小姐说有点累,已经回自己房休息了。”
许岩“哦”了一声,在客厅里找沙发坐下——他心知肚明,朱佑香今天跟吸血魔干了一场,肯定消耗了不少灵气,她多半是躲起来修炼复原了。
这时候,电视上依旧是一片忙乱的景象,可以看到,电视上出现了全副武装的军人和警察,到处都是警笛的闪光,天空不时轰隆轰隆地飞过直升机,远处停着一排的坦克和装甲车,一片兵荒马乱的情景。
看到电视上厉兵秣马的样子,许岩随口问道:“黄夕,自卫队还在忙什么啊?”
黄夕应声答道:“中校,自卫队的一个装甲团和一个陆航团已经进驻了银座外围,他们在银座百货中心的停车场外集合,正准备发动一场联合进攻。但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朗,他们还在等待对策本部的最后命令。”
“咦?”许岩诧异道:“还有什么不明朗的?怪物已被消灭了吗,他们还等什么啊?”
许岩此言一出,那位安晴织子立即“唰”地掉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她快步走到了许岩面前,问道:“许桑,怪物已被消灭了?可是,我们一直都在看电视台的直播,并没有收到这个最新消息啊!
您看,许桑。陆上自卫队还在保持着战斗戒备状态,他们还在准备战斗呢。。。您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说怪物已被消灭了呢?”
其实,话刚出口。许岩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怪物被消灭,这事只有朱佑香本人知道,日本军方、警方和政府还没知道呢。
电视屏幕上,自卫队已经筑起了街垒,架起了探照灯和高射机枪,坦克的炮口统统朝着银座区,一副随时准备打巷战的样子。士兵们背靠背地警戒着,紧紧拿着枪,东张西望。显得战战兢兢。
许岩赶紧弥补:“啊,刚刚我们不是看到了?怪物不是中了好几枚火箭炮了吗?中了那么厉害的火箭,那还能活吗?那怪物肯定要死了!”
安晴织子狐疑地望着许岩,心中却不相信许岩的说法:大家看得很清楚,怪物中弹之后,它依然击落了自卫队的武装直升机和富士电视台的采访直升机,看它活力十足的样子,要说它马上就死掉了,委实令人难以相信。
安晴织子心中暗暗琢磨着:“刚刚。中国大使馆的官员来找过许二佐——难道,怪物已死去的消息,是中国大使馆告诉他的吗?
可是,明明最前线的自卫队和警察直到最高层的首相对策本部。他们都没有得到怪物已经被消灭的消息,中国使馆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真是不可思议了~”
安晴织子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瞅着许岩。许岩也不说话,他在盯着电视看。压根就不睬安晴织子——看着这边的气氛有点微妙,黄夕不得不过来解围了。
“中校。现在,因为上一批进攻的陆航部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所以,自卫队不敢再派直升机进去了。现在,对策本部正在协调美军的间谍卫星,借助间谍卫星来侦查银座地区,他们还往银座町里投放了大批的无人侦查机,希望能找到怪物的行踪。。。到时候,确定了怪物的位置之后,多半还得靠空军或者导弹来解决问题。”
许岩心想朱佑香把吸血魔的尸体都焚烧净化了,陆上自卫队进去能找到个毛啊——按朱佑香的说法,南明净火专门净化魔物,搞不好,他们真连一根毛找不到!
想到自卫队派出大批士兵把银座掘地三尺地地搜查最后却是一无所获,日本的官员和政客们那惊惶不安的样子,许岩不由得嘿嘿一笑,心中充满了恶作剧的乐趣。
既然已知道了结果,许岩当然不会继续浪费时间继续熬夜了。
他打了个呵欠:“这样啊。。。安晴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去你们警视厅座谈开会的,我们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况!
我准备休息了,不好意思,安晴小姐,您也请自便了吧~”
听到许岩下了逐客令,说要睡觉了,这让安晴织子颇感意外——要知道,怪物还没被找到,大批自卫队部队赶到,一场激烈的大战即将爆发。这时候,许岩突然说不看了,要睡觉了——这等于一部电影准备放到**部分,观众却忽然跑了一般不可思议。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的!
安晴织子眼睛转悠了下,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彬彬有礼地向许岩鞠躬道:“许桑,有件事,在下需要通知您的。”
“啊,什么事呢?”
“嗨依,许桑,本来,我们是约定了,明天安排您去警视厅本部进行访问和座谈的。但因为今晚的突发情况,包括中村长官在内,很多长官都殉职了,剩余的诸位长官也要在银座前线坚守岗位应对危机,所以——刚刚,对策本部打来电话,很遗憾地委托在下通知许桑您,原定于明天的座谈交流会暂时推迟了。
这个消息,对策本部同样已经通知了贵国驻东京的大使馆——许桑,这次失约了,我们实在很抱歉!”
听到这消息,许岩和黄夕都不觉得惊讶:今晚出了这样的大事,东京警视厅肯定得全力以赴地应对。而且,吸血魔的真面目也暴露了,日本方面对许岩的兴趣顿时大减:整个东京都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机,谁有功夫搭理一个从中国过来的小中校?
这种情形下,取消和自己定好的会议。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理解。
许岩也很客气对她说:“安晴小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十分理解贵国如今面临的严峻情况,碰上这样的灾难**件。确实需要贵国警方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
所以,对贵国警方暂时取消会议的安排,我很理解,希望警视厅能尽早消灭那头危害人类的怪物,尽快让东京回复正常稳定的秩序。”
安晴织子深深鞠躬:“嗨依!感谢许桑您宽宏大量的谅解!有了您的祝福,我们一定努力加油,尽快消灭那怪物,让东京趁早恢复秩序!”
“安晴小姐,那么。关于会谈的事情,何时恢复进行?”
“这个。。。”安晴织子脸露难色,她说:“抱歉,许桑,本来,按照总公司的安排,准备与您进行会晤的,是警视厅刑事部的刑事管理官关口宏彦先生。但刚刚,在下得到了消息。关口先生赶赴银座现场指挥,遭到了怪物的袭击——非常不幸,关口先生殉职了。”
安晴织子低下了头,她用一种毫无表情的凝重语调说:“除了关口先生以外。刑事部搜查二课的课长安腾佳男先生、搜查二课一系的中村矢也等长官,都在逮捕行动中殉职了。所以,在新的刑事管理官和搜查二课课长到任之前。我看。。。只怕这会谈是无法召开的。”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因为安晴织子始终面无表情。他们也搞不好,这时候是否该对她说上一些安慰的话。
最后。许岩还是缓缓地开口了——许岩很少安慰人的经验,他只能尽量斟字酌句地说道:“安晴小姐,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消灭怪物,守护日本国民,诸位先生英勇战斗,不幸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诸位先生的英勇精神,已被活着的人们所牢记,激励我们继续努力,护卫人类文明——总之,安晴小姐,请务必节哀,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努力,莫让他们的鲜血白白流淌了。”
听了许岩的安慰,安晴织子的眼睛微微湿润了。可能是不想让许岩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吧,她对着许岩深深鞠躬,大声说:“嗨依!许桑,您的话,我记得了!我向警视厅的诸位同仁转告您的这番鼓励!”
“好的,您辛苦了!”
“嗨依!许桑,您请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安晴织子又鞠了个躬,向许岩道了“晚安”,然后她很客气地告辞了。看到她离开,许岩和黄夕都松了口气:虽然这位安晴小姐待人还算客气,说话也很礼貌,但不管怎么说吧,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许岩对着她就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感觉。毕竟,谁都不想身边呆着一名公安警察的。
许岩和安晴织子之间的对话,黄夕也听到了。
现在,突然听到座谈会取消了,黄夕显得茫然失措,她忧心忡忡地问许岩道:“中校,日本警视厅取消了会谈,那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看到黄夕忧心的样子,许岩暗暗好笑——这趟自己出来,真正的目的是消灭那头正在迅速成长的吸血魔怪物,至于和警视厅开会,那只是个幌子罢了。现在,魔物已被朱佑香斩杀了,到日本的目的已圆满完成了,至于和警视厅的交流会——谁在乎啊!
日本人主动提出推迟交流会,其实正中许岩下怀。就是日本不提出,许岩也想找理由黄了这事,否则的话,要临襟正坐地跟一帮面无表情的日本官僚啰嗦上半天,那是多难受的事啊!
“怎么办?凉拌!警视厅都挂得差不多了,我们还跟他们开什么会?去跟死人谈吗?”
黄夕亦是深以为然:“那,国内。。。我们该怎么跟他们说呢?”
“我来说吧!你帮我拨号,我跟文修之打个电话。”
黄夕帮许岩拨了号,然后,她乖巧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许岩拿着话筒,耐心地等候着——许岩知道,北京时区比东京时区要晚上一个小时,现在东京时区快凌晨两点了。北京那边该是凌晨一点,他已做好文修之睡觉不接电话的准备了。没想到电话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是哪位?”
“文哥吗?是我。许岩。”
文修之笑道:“好小子,总算等到你来电话了。你一去日本,我们就联络不上你了,只能靠大使馆派人找你,差点还以为你叛逃了呢——对了,你这是哪里的电话?是街边的公用电话吗,还是我们大使馆的保密电话?”
听文修之的说话,许岩暗暗后悔——论起警惕性来,自己跟文修之这种正牌的情报特工来。真是差得太远了。他老老实实地说:“不是,这是希尔顿酒店的房间座机。”
“哟,岩子,你去日本住希尔顿酒店了?你发财了?真阔气啊!”
“呵呵,我哪舍得掏这个钱啊!是东京警视厅帮我订的房,是他们为我‘准备’的房间。既然他们这么热情,我也只好盛情难却地住下了。”
在说到“准备”两个字的时候,许岩故意加重了读音。他相信,以文修之的警惕。应该能听得出自己的意思——这房间有可能会受到日本人监听。
果然,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文修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能跟我说的吗?”
“文哥,今晚。日本出了桩大事,银座区那边出了一头怪兽。。。”
文修之打断了许岩:“这件事。你就不用说了——你以为我们这么晚不睡,是在干什么?我们都在看卫星实况转播呢!对了。我让大使馆给你转送一份电报,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不过日本警视厅这边,却是出了点意外,我们原来计划的交流会,看来要开不成了。”
“咦?怎么回事呢?”
许岩把从安晴织子那边听来的消息给复述了一遍,他说:“按照通报的消息,警视厅刑事部的刑事管理官关口宏彦、搜查一课课长安藤佳男还有系长中村矢也等本来安排和我座谈的警官,都在银座怪物事件中殉职了。这次的事件,警视厅伤亡惨重,要换血,怕是要一段时间了。何况,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银座的怪物,也顾不上我了。”
文修之心下嘀咕: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个扫把星,他刚去日本,当晚东京就出了怪兽事件,准备跟他会谈的日本警察统统死光光——这家伙还真的跟这些怪物有缘啊!
文修之问道:“岩子,你的意见怎样呢?是回来,还是继续在日本那边等消息呢?”
许岩很顺利地把皮球踢了回去:“我听从局里的安排。”
可以听到,文修之欢快的笑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岩子,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啊。
嗯,你们专门去日本一趟,却是无功而返回来,这样也不好,恐怕有人会说我们浪费公款什么的。这样吧,恰好日本出了银座怪兽的事,上级首长对这次事件也很重视,你恰好就在那里,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吧:你们不妨在东京和周边地区多走走,多看看,搜集事件的相关资讯,留意日本各方面对这次事件的反应,跟他们多多交流,搜查各方面的资讯,对事件做全面的了解,回来做一份报告给我。
这一趟,有什么开支,可以报局里的账。还有,要注意安全!明白了吗?”
许岩心领神会:“明白了,文局!”
他确实明白了,文修之说是让自己去走访和搜集情报,这听起来好像是情报特工正经的任务,但问题是,许岩根本不会日语,也不懂东京的地理,他这个路盲,离开宾馆一百米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样的人,还走访调查个屁啊!
这摆明是文修之在犒劳许岩,给许岩安排一趟公费旅游和休闲的机会罢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文修之一本正经地说:“许岩中校啊,这是祖国赋予你的重要任务,你要加油,好好努力完成啊!”
许岩忍住笑,以同样一本正经地态度回应道:“是,首长,请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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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岩睡得很不好——倒不是因为他恋床睡不着,而是因为噪音太大了。一个晚上,许岩起码被直升飞机飞过的轰隆声吵醒了三四次。
第四次被吵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黎明了,许岩实在受不了,他腾腾腾地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却看到两架阿帕奇直升机在离希尔顿酒店不远的大楼间来回盘旋着,忽高忽低地飞了一阵,然后调头朝东京湾的方向飞过去。
看着两架直升机的背影在绯红的黎明天际中只剩下一排黑点,许岩闷哼了一声,满腹被人吵醒的郁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