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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妮丝     清宫妾妃txt下载     清宫妾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93章、西柳街多罗贝勒府

    “永瑢已经出继慎靖郡王为嗣孙,是永无继承大位可能之人,所以不可能是为了利益,唯一的可能便是仇怨了。”

    昭绘蹙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绘儿不知,自己何时结下这等大仇!”

    旁边的永瑢忍不住道:“皇额娘,喈喈素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与人结下深仇大恨呢?倒是儿子,一直与老五不睦,他早些年就算计过儿子好几次了!老五的封号‘荣’字,开头两笔可不正是一横一竖吗?!尤氏或许是想写草字头,只不过没写完罢了!”

    嘤鸣回想着那个血字,不禁摇了摇头:“尤氏写的那一笔竖,是出于横的正中间,明显并不是想写草字头。”

    永瑢不禁沉默了。

    昭绘疑惑了:“姑母和爷这是在说什么呢?”

    嘤鸣便解释将尤氏临死前的举止,与昭绘细细说了。

    昭绘想了一会儿,便道:“自大格格殁了之后,尤氏就一直深居简出。莫说与其他皇子接触了,她已经有很久未曾见外男了。所以我觉得,那个‘十’字,应该不是指代某个阿哥。”

    可嘤鸣不禁颔首,昭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若指代的不是阿哥,那又是谁呢?!一时间,嘤鸣头都快炸了。

    过了一会儿,倒是从尤氏的房中搜出了所下毒,就装在一个珐琅彩妙莲纹小圆盒中,淡红色的粉末,似乎只用了小半的样子。

    才用了小半,便毒死了绵聪,毒掉了昭绘肚子里的孩子!可见是何等歹毒之物!

    太医检查后,也大致知道了成分,曼陀罗、虞美人、钩吻花……全都是剧毒之物!因成分中的虞美人花瓣,所以呈现淡红的色泽。

    心想着,只怕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端倪,而天色也不早了,便安慰了昭绘几句,便打道回宫了。

    弘历来杭州,可不只是为了巡视各大港口,也是想近距离些只会太平洋战场上的交锋。这个世纪,称霸大海的海上马车夫之荷兰也渐趋衰落,有着日不落帝国之称的英国正在开拓大海,可谓是一个群雄争霸的时代。之前才刚刚夺得吕宋的大清海军,叫目标瞄准上马六甲,所以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海战。这也是弘历亲自赶到杭州指挥战局的原因。

    嘤鸣仍然记得,雷霆之前在御船上侃侃而谈。

    “自法荷战争之后,荷兰就渐渐衰落,英国趁势崛起,占据了荷兰不少的海外殖民地!若在继续作势下去,英国很快就会成为海上霸主!所以布局太平洋,越快越好!以吕宋跟据点,尽快将拿下海上交通要塞马六甲!否则等到英国人在太平洋站稳脚跟,再抢到手,就难了!”

    别看雷霆说得头头是道,可弘历问及他如何开战,他就哑火了。

    这个理科男,哪里知道怎么打仗啊!弘历还是只能跟军机大臣和几位身经百战的大将仔细商定出兵战略。

    因此绵聪之丧,弘历也抽不出什么时间,他忙得已经脚不沾地了。

    所以绵聪的丧礼,昭绘的安抚,都得嘤鸣这个皇后跑前跑后,四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是昭绘的表姐,被嘤鸣安排去陪伴。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伊尔根觉罗氏跟昭绘又是一起长大的闺中姊妹,让她来安慰失子的昭绘是最合适的了。

    而永瑢也一直陪在昭绘身边,忙碌的修齐也抽出时间时常前去。有姊妹安慰,还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精心呵护,昭绘的精神倒是渐渐好了些。小产后的身子,也因为参华丹的作用,恢复得很好。

    不消几日,昭绘便能下床走路了,这时候,她就提出,想要回京。

    永瑢自然第一个反对:“你才刚小产,得好好养着才是,哪里禁得起舟车劳顿?!”

    昭绘含泪道:“爷,我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了!我也想让亲自送聪儿回京安葬!”——绵聪是皇孙,当然不能葬在杭州,这几日都是日夜用冰镇着,保持尸身不腐,等做足了七日法事,自然要是要送回京城下葬的。

    “何况,既然有人要害咱们的孩子,我还如何放心叫绵爱和佳玉留在京中?!我一想到这点,便彻夜难安!我已经没有了聪儿,没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失去绵爱和佳玉了!”说着,昭绘泣不成声。

    永瑢终究拗不过昭绘,回头便写了折子上呈皇父。

    那封折子,弘历看过之后,也有些鼻子酸涩,便递给身旁磨墨的嘤鸣:“鸣儿,你觉得如何?”

    嘤鸣道:“那就他们回去吧。留在杭州,只会徒增悲伤。”

    弘历点了点头:“也好,太医张穹、陆炜就不必回来了,让他俩也跟着永瑢回京去,一路上也能照顾着。”

    嘤鸣点头,宫里也不缺那俩太医,昭绘的身子毕竟还有些虚弱,又悲痛无比,有个太医在身边,自然是上佳。

    如此,便只需等绵聪超度满七日,永瑢昭绘便会带着那孩子的棺椁回京了。

    暮色降临的时候,王钦进来禀报说:“工部侍郎纳兰雷霆求见。”

    嘤鸣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怎么这个时候进宫觐见?”——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该落钥了,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否则很少有人这个时候进宫来。

    王钦道:“纳兰侍郎似乎也十分着急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份从京中来的书信呢。”

    嘤鸣与弘历脸色俱是一紧,心中冒出的是同一个念头,难道那杆被掉了包的生锈钓竿,竟找到源头了?!

    弘历立刻道:“传他进来!”

    雷霆身穿肥大的官服,几乎小跑似的冲了进来,撩袍子甩马蹄袖,便磕头请安。可还没来得及说出请安的吉祥话,弘历就有些急不可耐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雷霆道:“回皇上,这正是京中钓竿铺子掌柜陈鎏的回信!”说着,便双手呈上。

    王钦忙接过来,恭恭敬敬呈到御前。

    那只是个有些泛黄的普通新封,但新口的蜡封已经被拆开了。

    嘤鸣忙问:“信的内容,你已经看过了?”

    “正是!”雷霆又弱弱补充道:“这本来就是给我的信……”

    雷霆看了内容之后,却如此十万火急地进宫,可见是这答复有多么惊人!嘤鸣也忍不住探过脑袋去瞧。那信奉里有一纸信纸,还有一张……保修条子,弘历展开信纸瞧,嘤鸣便一把拿起那保修条子。

    条子上,购买人的姓名是“袁长安”,嘤鸣忍不住眉头,袁长安又是谁?!

    再继续望下去,地址是:北城西柳街多罗贝勒府!(未完待续。)

第794章、背叛?

    “西柳街??在那儿的贝勒府——不就是永琳的府邸吗?!”嘤鸣愕然当场,“那这个袁长安又是谁?!”

    碰!!!一声巨响,原来是弘历一巴掌将那张信纸狠狠拍在了案上,“还能是谁?!!是永琳身边的太监!!”

    是了,永琳身边的确有个叫小袁子的,只是她不晓得全名罢了!

    动了手脚的钓竿,竟然是出自服侍永琳的太监小袁子之手?!!

    嘤鸣只觉得愕然,几乎难以接受!忽的,她脑子里不由一闪,想到了日前永琚的话,出海不久,说那附近有鲸鱼可钓的,不就是这个小袁子吗?!!

    若当初还只是个巧合,如今这张保修条子上落下的姓名地址,就不只是巧合二字可以盖过的了!

    那小袁子,原是服侍怡贵妃柏氏的太监,后来永琳分府出宫,因这小袁子忠心伶俐,所以被怡贵妃特意指派贴身伺候永琳!

    也就是说,指使小袁子谋害她一双孩儿的,便是永琳——或者是怡贵妃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嘤鸣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从她入宫开始,柏氏就是她宫里人,多少年来,她对柏氏一直甚是相信,回宫之后,更是竭力提拔,甚是一手扶持柏氏当上贵妃之位,还命她留京管理六宫事务!若说柏氏会背叛她,嘤鸣心中不免发凉。

    心凉之余,嘤鸣亦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便道:“雷霆之前不是说了,铺子掌柜无从考察购者所留姓名地址真假,这上头写了‘袁长安’,但不代表真的就是他本人。”

    雷霆忙道:“书信中已经写了,刘掌柜记得很清楚,两月前,的确有一个太监买走了一支钓竿。”——太监还是比较稀罕的,所以给刘掌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嘤鸣眉心不禁一沉,她望着那留在保修条子上的端方字迹,便道:“内监素来不怎么识字,怎么这个袁长安,却能写出如此上佳的字迹?”

    旁边王钦忙躬身道:“主子娘娘有所不知,这小袁子进宫以前,听说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才净身入宫。因他识文断字,所以甚得怡贵妃娘娘重用。后来派到十阿哥身边,督促十阿哥读书。”

    听了这些话,弘历也颇有狐疑之色:“既然识文断字,还怕找不到谋生之路?竟要净身入宫?!”微微一顿,弘历吩咐道:“给朕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嗻!”

    弘历良久看着那条子上的姓名地址几字,在看看书信上那粗陋的字迹,脸色有些晦暗不定,他命雷霆退下之后,便道:“立刻传永琳进宫来!”

    眼下暮色已降,但这等要紧的事情,若不弄明白,弘历也无法安睡。便叫御前侍卫携手谕出行宫,暗守在永琳所居住的士绅园子外,只等永琳出园,便入内将那袁长安先行拿下。

    如此时辰却被召见入宫,永琳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以至于进了弘历殿中,神情有些瑟缩局促。他愈是如此姿态,愈是叫弘历觉得可疑!

    弘历先按捺不发,先叫王钦将那条子递给永琳瞧:“你看着上头的字,是谁的笔迹?”

    因上头写了“袁长安”之名讳,永琳略一扫,便道:“是儿子身边的太监,小袁子的笔迹。”

    弘历脸色冷峻:“你可仔细看好了!!”

    永琳万分狐疑,又觉得有些不太妙的样子,赶忙再仔细瞅了几眼,再度点头道:“小袁子在儿子身边四五年了,他的字,儿子不可能认错。”——何况,他也的确记得,两月前,小袁子的确是购了一支上好的钓竿回来……

    “孽畜!!!”弘历骤然暴怒如雷,“果然是你这孽畜要谋害兄弟!!”弘历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象牙镇纸便砸了出去!

    镇纸正砸在永琳的脑门上,咚的一声,永琳当场头破血流。比起脑门上的疼痛,更叫永琳心中惶恐不已,他连忙捂着血淋淋的额头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儿子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汗阿玛明示!”

    永琳都承认那只钓竿便是他身边太监所购,嘤鸣也免不了心生怀疑。可永琳,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虽然娶妻,可在她眼里,仍然是个孩子,她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想要害死琚儿和小永瑶。

    于是,嘤鸣便上前二步,与他讲说了前因后果,也叫他明白弘历为何如此震怒不已。

    听了嘤鸣的一番话,永琳满目愕然,嘴里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嘤鸣道:“事实就是如此,那日断裂的钓竿,就是两个月前你身边太监袁长安买回你贝勒府的那支!而后,动了手脚,再与进贡的完好钓竿掉包。所以,小永瑶才会坠海!”

    永琳急忙摇头道:“儿子实在不知!儿子……真的是冤枉的!”

    嘤鸣幽幽吐了一口气,“袁长安是怡贵妃赐给你的太监,若非你指使,那就只有可能是柏氏指使!”

    “不!”永琳拨浪鼓似的摇头,“额娘对皇额娘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额娘是信佛之人,怎么可能伤害年幼的稚子?”说着,永琳竟跟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弘历方才虽然暴怒,可他心里比嘤鸣更不愿意相信此事跟永琳有关。如鸣儿所说,比起永琳,更有可能是柏氏幕后指使。柏氏一直谦恭温顺,竟是包藏祸心吗?!

    嘤鸣叹息着道:“本宫也不愿意怀疑柏氏,可是如今条条证据都指向了她!那袁长安,本就是你额娘一手提拔上来之人!”——这次的算计,环环相扣,极为缜密,以十阿哥的年纪,也不大可能想出这样周密的计策。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柏灵韵了,柏氏历经宫闱多年,论手段城府并不逊色。

    永琳眼睛红红的,呜呜哭着道:“我不相信!额娘一直都很喜欢十四弟和十六弟啊,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嘤鸣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何尝愿意相信柏氏会背叛她?!(未完待续。)

第795章、这是要绝朕子孙吗?!

    嘤鸣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何尝愿意相信柏氏会背叛她?!

    她这一生,自问并无亏待柏氏之处,回宫后,给柏氏的好处可算数不胜数了。让和佳年年回京团聚,让她当上贵妃,让她刚刚分府出宫的儿子得到多罗贝勒的爵位……

    若说唯一有些对不住她的地方,便是柏颜盈的事儿了——可当初是柏颜盈自己不安于室,才被将为答应的。过了几年之后,因那小柏氏姿色渐衰,性情见安分之后,她也重新给了柏颜盈贵人的位份。

    而且,柏贵人只是怡贵妃的庶妹啊,她们不是感情淡淡吗?难道当年怡贵妃表现出来的姿态,都是假的吗?!

    弘历子嗣虽多,但多半都是包衣嫔妃所出,有资格竞争皇位的,除了她所生的两个儿子,便只有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还有怡贵妃所出的十阿哥永琳了。

    五阿哥被圈禁,自然永无继承大位可能,十二阿哥更是已为弘历所厌弃,十三阿哥更是胸无大志。

    怡贵妃已经是贵妃之尊,若她所生的两个嫡出阿哥全都夭亡,那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也就是十阿哥永琳了。毕竟,弘历一直以来,都挺喜欢这个儿子的。将伊犁将军阿桂之女章佳氏许配永琳为嫡福晋,便可见弘历对这个儿子的看重。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所以怡贵妃萌生了野心?!

    嘤鸣心中也忍不住恶意揣度之了。

    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心思两不知。

    永琳满头是血,却早已顾不得疼痛,他连连磕头道:“汗阿玛,求您相信额娘,儿子可以以性命担保,额娘绝不是这种人!”

    弘历冷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什么!!早年,她为了争宠,就不惜用辣椒粉弄哭和佳,引朕前去!朕后来是念在她悔过知错,又疼爱和佳的份儿上,才原谅了她的!!”

    嘤鸣一愕然,当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和佳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而那件事,她是深知内情的,柏氏的确是冤枉的。

    但是,弘历并不信她。柏氏也曾苦苦否认,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承认自己是一时糊涂,对弘历百般愧悔,做出知错改过之态,又因她着实宠溺和佳,所以弘历也渐渐原谅了她。只是对柏氏再也不复早年宠爱。后来嘤鸣离宫,柏氏因为为她暗设祭坛,因这般忠心,才重新得到弘历的宠幸,三十多岁生下了永琳。

    弘历看样子,已经认定是柏氏所为了。

    这时候,去抓捕袁长安的侍卫也赶了回来,王钦进殿禀报:“皇上!侍卫冲进去,却发现袁长安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是从后门匆匆逃走了!”

    嘤鸣不禁皱眉,袁长安是如何知道风声的?

    是了,雷霆的信。

    这厮倒是够警觉的,只是家信而已,他竟望风而逃了?

    王钦又奉上一只小圆盒,很是精致的珐琅小盒,上头绘制佛家八瑞相中的妙莲,恭恭敬敬呈到御前:“皇上,这是从袁长安房中搜到的东西!”

    弘历瞅了一眼,便问:“这是何物?!”

    嘤鸣瞪着双眸,满是愕然地脱口道:“这个……就是毒死了绵聪的东西吧?”

    弘历也不禁一震,难道绵聪也是柏氏指使毒害的吗?!

    王钦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只小圆盒,里头果然盛放这那种淡红色的粉末,他道:“回主子娘娘,想来是一样的。只不过这盒似乎还没来得及使用。”

    嘤鸣几乎咬碎了银牙,她就觉得奇怪,尤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弄到这种剧毒之物?!她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可能懂得如何用毒?!原来,连毒物也是旁人给她的!!

    又是袁长安!!

    竟是他给了尤氏剧毒,让尤氏加害昭绘母子吗?!!

    “所以,那个‘十’字,她是想写柏氏的‘柏’吗?!”——只可惜连木字旁都没写完!

    永琳一脸茫然,“皇额娘在说什么呢?”

    永琳当然不晓得尤氏临死前写的字,嘤鸣狠狠咬了咬牙,便道:“和这盒东西一样,尤氏便是以此毒害昭绘与绵聪母子的!所以,给了尤氏此毒的,便是袁长安!而尤氏死前,奄奄一息不能言的时候,写下了一个‘十’指认幕后主使!如此看来,尤氏指的,既有可能便是你额娘!”

    永琳骇然当场,他急忙道:“这不可能!额娘为什么要毒害六嫂与聪儿?!她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呀!”

    嘤鸣一想到绵聪冰冷的身体,一想到昭绘的歇斯底里,就实在冷静不得!!方才,就算柏氏有谋害他两个儿子的嫌疑,可毕竟琚儿和小永瑶都好端端的,可昭绘那里就不一样了!绵聪死了,昭绘肚子里的孩子也小产掉了!!

    这可是两条人命啊!这一切若真是柏氏指使,那她就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弘历也怒火再起,“好啊!她这是要绝朕子孙吗?!!”——弘历爱惜子嗣,而孙子的数量比儿子都少,或许他不见得有多疼爱绵聪,但也绝不容许有人害死自己的孙儿!

    永琳哭着道:“额娘怎么可能是这种恶毒之人?!求汗阿玛明鉴,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弘历怒斥道:“你给朕闭嘴!!误会?!!朕险些失了两个嫡子,还死了一个孙儿!全都是柏氏这个贱人所赐!!”

    一句“贱人”,可谓是刺痛了永琳心中痛处。自他出生,额娘便是四妃之尊了,虽然年幼的时候,因为废后乌拉那拉氏的刁难,日子过得不得不小心翼翼。可自打皇额娘回来,他很快就成了贵妃之子,身份仅次于中宫嫡子。在他心目中,额娘虽不及中宫皇后身份显赫,但也是尊贵之人,哪里想到额娘竟成了汗阿玛口中的“贱人”,这叫他情何以堪呢?

    只不过如今身在杭州,鞭长莫及。所以弘历下旨,将永琳暂且拘禁在行宫中,打算不日将他送回京中,禁足贝勒府中。他也连夜写好了圣旨,命人发送回宫,褫夺怡贵妃柏氏打理六宫之权,幽禁寝宫,等候发落,并命嘉贵妃主持内宫事宜,庆妃豫妃协理。

    弘历看样子是打算等回銮之后,再详查此事。(未完待续。)

第796章、杀父杀母杀外公仇人

    那一晚,嘤鸣也很是激愤,所以没有阻拦弘历的旨意,直到十阿哥永琳被押送回京,她才稍稍平复了些。

    便不由想起了永琳的话,是啊,怡贵妃有什么理由要加害昭绘母子呢?!

    若说怡贵妃想害琚儿小永瑶,那是为了夺嫡,利益驱使,或许会黑了人心。可是她害昭绘,害永瑢子嗣,难道有半分好处吗?!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啊!!

    怡贵妃与永瑢昭绘夫妻可谓是毫无宿怨,更无利益纠葛,若说是她指使人下毒,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临行前,昭绘进宫了。

    “昨儿,爷跑去打了十贝勒一顿。”昭绘喃喃说着,忍不住叹息,“爷还是这么冲动。”

    嘤鸣深深看着昭绘憔悴的容颜:“怎么,你难道不怀疑怡贵妃与十阿哥母子吗?”

    昭绘苦笑着道:“绘儿虽然悲痛,却不至于失了理智。怡贵妃和十阿哥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此毒手?绘儿不会轻信这些,更不会叫真正的幕后之人得意。”

    嘤鸣不禁点了点头,昭绘从来都是个睿智沉稳的女子。怪不得会叫两个皇子齐齐倾心,她不够美丽,但这份气度,却是万中无一的。

    “是啊,既无仇怨,更无利益纠葛。怡贵妃是个聪明人,她怎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呢?”——可是袁长安终究是她的人,如今更是人去楼空,不知所踪了。眼下,更是无从查起了。

    “若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她做的,那又是谁所为呢?”嘤鸣也不禁陷入了迷茫中。

    昭绘道:“若说,既与姑母有怨,我与我们爷有恨的,便只有五爷了。”

    嘤鸣忍不住摇头了,“荣王身子不好,而且还在圈禁中,他如何做得了这些事?何况——”嘤鸣笑着看了昭绘一眼,“他倾慕你多年,绝不愿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这点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荣王将这份爱慕深藏心底,生恐坏了昭绘名声,又怎么会害死她的孩儿呢?!

    昭绘苦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姑母还这般打趣我。”顿了顿,昭绘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会是五爷,可若不是他,还有谁与姑母和我们爷都有宿怨呢?”

    嘤鸣也回答不出来,她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绕不出来。似乎是那的思路哪里错了,却又想不出哪里错。

    与她有怨恨或者有利益之争,又与永瑢昭绘夫妻有怨,而且名字还跟“十”有关——唉,真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啊!

    等等,或许还应该再上一条:跟怡贵妃母子也有仇……

    符合这些全部条件的人……有么?好像根本木有啊!!!

    啊啊啊!!!嘤鸣恨不得仰头大叫,这是一种怎样的纠结啊!

    “早知道,先别把十阿哥押送回京好了……”——或许叫他帮着想想,能给出点提示呢。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看样子,只能写封信给怡贵妃,让她知道,本宫相信她。”嘤鸣徐徐道。

    昭绘忙问:“姑母当真相信怡贵妃娘娘吗?”

    嘤鸣淡淡道:“不管信不信,都一口咬定一个‘信’字,对本宫没坏处。也可叫她在京中帮着查查,兴许能查出点什么来呢。”

    昭绘点头道:“姑母睿智。”

    睿智个毛啊!她现在一筹莫展有木有!!

    袁长安那有两盒毒药!一盒毒害昭绘母子,那另一盒是用来干啥的?显然是想用来毒害永琚和小永瑶啊!!可惜,没来得及下手,便事情败露了!

    这时候,王钦来了。

    他打千道:“给主子娘娘请安,六福晋万安!”

    行过礼后,王钦忙道:“主子娘娘,袁长安底细查出来了!”

    “哦?”如今一切线索都系在袁长安身上,可如今他逃得没影,至今都没搜捕到呢。如今有了消息,嘤鸣自然有些急不可耐,急忙催促王钦说来。

    王钦继续道:“那袁长安果然不是寻常人!他也根本不叫袁长安,而是叫安长远!其父安世昌正是逆臣胡中藻的女婿!胡中藻案后,安世昌与其妻胡氏都被流放,后来都死在了宁古塔。安长远因年不足十五,而免于流放,却也割除了秀才功名,但事后却不知所踪了!”

    听了这一席话,嘤鸣吸了一口冷气!如此一来,她可以算是袁长安……哦不,安长远的杀父杀母杀外公仇人了!!他不惜阉割进宫,就是为了报仇啊!!只不过她贵为中宫皇后,两个孩子保护得也十分周全,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

    “如此一来,是这个安长远跟本宫有仇,却未必是幕后之人跟本宫有仇……”嘤鸣脑子豁然开朗,觉得那错综复杂的事情,似乎被离开了一点点了。

    嘤鸣对昭绘道:“那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只是跟你们夫妻有仇。”

    昭绘点了点头:“可是绘儿,仍想不出到底是谁,更不知自己何时结下这等深仇大恨,那人竟要害我孩儿性命!”说着,昭绘眼圈一红,眼中湿润盈盈。

    是啊,结果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

    头疼啊!!

    “你回京之后,不妨跟怡贵妃接个头,一起调查此事。”嘤鸣如是说,又道:“只不过也不可全然相信柏氏。”——毕竟所有证据都指向怡贵妃母子,也不能全然相信她。

    昭绘重重点了点头,她咬唇道:“我一定要查清这件事,否则聪儿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嘤鸣叹了口气,又叮嘱道:“既然幕后之人也想要你的命,你回京之后,千万小心!”说着,便叫小文子取来一早准备好的那只葫芦,道:“这里头装的是解毒药,万一觉得身子哪里不对劲,就赶紧喝两口。”

    这是药园世界的淡水药河的涌泉水,她还特意浓缩了一下,虽不及参华丹,但用来解毒想来还是足够了的。不是她舍不得参华丹,那是参华丹以普通人的身体,一年只能吃一粒,多了反倒消化不了,还会有害。不及涌泉水温和好用。

    昭绘忙接了过来,屈膝谢过,便告退了。(未完待续。)

第797章、卖娘求荣

    永瑢与昭绘夫妻带着长子的棺椁离开了杭州,他们走后的第五日,烟儿突然回来了。

    “你这是出去耍够了?”嘤鸣淡淡睨了他一眼。

    烟儿嘻嘻一笑,凑上前来,“我就是去了趟伏牛山,瞅了瞅慈渡老头儿。”

    嘤鸣暗想,这点她自然猜到了,烟儿走的时候跟她讨走了那么多仙境药材,只怕十有**也是拿给慈渡方丈了。慈渡已经步入金丹大道,活了这么多年岁,想必荡魔寺也有世代相传的炼丹之法。只不过灵气渐趋枯竭,上好的灵药也是极为难觅,不比她的药园世界,一抓一大把。

    “八公主今天出去玩,还没回来呢。”嘤鸣笑着说,八公主若是知道烟儿回来了,只怕又要闹腾了。

    烟儿狡黠地一笑:“以后,我才不用躲她了。”

    嘤鸣“嗯”了一声,“其实那天你大可不必跑路,变回原形,任谁也想不到纳兰烟竟然是一只松鼠。”

    烟儿怏怏道:“在御船上时候,她们一个个揩我的油,八公主还揪我的毛……当松鼠也不幸福啊!”烟儿如是感叹。

    嘤鸣忍俊不禁,那是因为烟儿原形实在是太可爱了,毛茸茸一团,浓密蓬松,摸起来的手感也是极佳,她也喜欢抚摸烟儿。

    “哦,对了!”烟儿一副恍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他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赤红色的药丸来,“这是慈渡老头儿炼制的丹药,说是送给娘娘尝尝。”

    那枚丹药,莲子般大,透着淡淡的药香,可是那色泽……怎么看怎么像大姨妈色!所以嘤鸣本能地有点抗拒,“这是什么丹药?”

    烟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会儿,“什么丹药……嘻嘻,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娘亲只管吃了试试看吧!”

    嘤鸣嘴角抽搐:“试试看?!”——尼玛,这是把她当小白鼠了不成?!不知道品种,不知道成分,不知道药效,这种东西,她怎么敢胡乱吃?!

    烟儿撒娇道:“娘亲只管放心吃吧,这东西不会有害的!”

    嘤鸣哼了一声,“那你吃一颗给我瞧瞧!”

    烟儿顿时尴尬了,“额娘,慈渡老头儿就炼制了这么一颗……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呢。”

    烟儿又撒娇道:“娘亲,你就算信不过慈渡,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这颗药,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嘤鸣狐疑地看着烟儿那小模样,便道:“你怎么非鼓动我吃这玩意儿?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她总觉得烟儿有点不太对劲。这小子,肚子里又冒什么酸水呢!

    烟儿嘿嘿笑了笑,果然娘亲没那么好糊弄,便只得道:“慈渡老头儿对自己炼制的丹药没信心,所以想找人试药……”

    嘤鸣脸色一黑:“所以就找到我头上了?!”——原来真是把她当小白鼠了!!

    烟儿苦口婆心道:“只是试试是否有效罢了,顶多就是白吃一颗,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害。况且娘亲现在的修为,还有什么东西能毒到你?”

    烟儿最后那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到了嘤鸣这个境界,当然不怕毒药侵袭。

    烟儿见嘤鸣神色有些松动,便赶忙各种撒娇哀求,嘤鸣被磨得受不了了,只得连连道:“行了行了,我吃还不成吗?!”说着,一把捏起那枚小红丸,闭着眼睛扔着嘴巴里,一咕咚便咽了下去。

    烟儿松了一口气,任务总算完成了,他下半辈子总算有了婚姻自由……于是身形一闪,化作一只呆萌可爱的松鼠,钻进嘤鸣怀里各种蹭,各种撒娇……

    若嘤鸣知道那药丸是什么,肯定要大骂一句:这个卖娘求荣的烟儿!

    可惜她不知道。

    药丸入肚,嘤鸣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但也没感受到那所谓的药效在哪儿。便也不多想,打开炕桌上的剔彩针赀盒,取出一条鹅黄色缕金云纹丝带,对趴在她腿上的烟儿道:“我给你系个蝴蝶结吧!”

    烟儿化作原形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毕竟动物本能,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总觉得该点缀点什么,笑眯眯将丝带绕过烟儿的小脖子,然后麻利地系出一个蝴蝶结,最后稍加整理,并转到前头,就算是完工了。

    “怎么样,漂亮吧?”嘤鸣还特意拿出小镜子,给烟儿照了照。

    烟儿瞅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咕啾!”

    这语调,想来也是喜欢的。

    这时候,“喵呜”一声,原来是嘤鸣养的那只大白猫跑了出来,其实也不算是纯白的,因为它四足乌黑,宛如墨爪,而尾巴又是黄色的,其实算是一种三色猫,不过是比较难得一见的三色猫花样。

    是刚到杭州的时候,底下门人进献给三阿哥的,三阿哥给了福晋阿鲁特氏,而阿鲁特氏因得知她的松鼠宠物跑没了,所以有特意转送给了她。嘤鸣瞧着这只猫胖乎乎可爱,似乎还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便留了下来。取名叫雪泥,身如雪,爪如泥之意。

    宠物这种东西,只要是个女人,都是需要的。

    闲来无事,嘤鸣便拿云缎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在雪泥脖子上,倒是好看得紧,所以方才才忽然想起来,烟儿系蝴蝶结一定更好看。

    不过烟儿看到雪泥脖子上的丝带蝴蝶结,那张松鼠脸便很不好看了!

    “咕啾!!”烟儿大怒,忽然跳了起来,爪子抓着自己脖子上的蝴蝶结,生生给撤了下来,然后尾巴一甩,便从窗户跳了出去,不知跑哪儿去了。

    “喵……”雪泥歪着脑袋,蹭了蹭嘤鸣的脚踝。

    嘤鸣无奈地摇了摇头,“瞧这小性子劲儿!”——居然跟一只猫置气,犯得着吗?

    嘤鸣轻轻踢了踢雪泥,道:“一边玩去。”她现在可没心情逗猫。

    老娘我不就养了只猫,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是养了只雪儿?只不过这次南巡,没带出来罢了。

    “青春期的小屁孩啊……”嘤鸣得出如此结论。

    傍晚,弘历难得竟过来陪她一起用午膳,看样子出兵太平洋的战略应该布置得差不多了。弘历也瞅见了乖巧坐在脚踏上的那只三色猫,便问:“这就是老三福晋进献的那只?”

    嘤鸣“嗯”了一声。

    弘历点了点头:“老三福晋有心了,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老六福晋,是鸣儿的嫡亲侄女,鸣儿一直都是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失了绵聪,鸣儿也与之同悲。(未完待续。)

第798章、咱们滚床单吧!(加更求月票!)

    永瑢与昭绘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回程走的京杭大运河,所以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京城。永琳也在被押解回京的路途中,比永瑢昭绘夫妻走得早些。

    “朕听说,纳兰烟回来了?”弘历旁敲侧击地问。

    嘤鸣怏怏点头,“回来了,然后又耍小性子,不知跑哪儿去了。”

    “是么?”弘历暗道,也不晓得纳兰烟那小子有没有把得子丹给鸣儿吃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抓紧时间,肯定是没错了!

    于是,弘历心里开始歪歪,他满脸温情地道:“这段日子,朕忙于政务,已经许久没陪鸣儿了。”

    嘤鸣暗自点头,可不是么,弘历有事儿要忙,她也被事情惹得脑袋都快炸掉了,护住了儿子,没想到昭绘的孩子却出了事儿。烟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耍小脾气跑掉了……

    最近的确过得太不顺心了点,弘历又没时间陪她……

    她这把年纪了,又不好意思舔着老脸,要求弘历多哄哄她。

    弘历微笑着执了她的手,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嘤鸣瞬间黑线了,“安置”这个词儿在这个时代有特殊的含义,表面意思是睡吧,深层意思还是“睡吧”……

    不过弘历那双眼贼亮的珠子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深层意思。

    麻蛋,合着是闲下来了,所以想滚床单了是吧?

    “要睡你自己睡,我不困。”嘤鸣顶着一张郁闷无比的脸,甩了脸子。

    弘历脸上的微笑一僵,心头的兴致也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沉郁良久后,弘历问:“是因为朕对柏氏的处置,所以你不高兴了吗?”

    “嗯?”嘤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根柏氏有什么关系?

    弘历叹了口气:“朕也很震怒,可是……朕总觉得这里有还有些猫腻的样子。再者,即使柏氏当真是歹毒之辈,朕也没打算废黜她。”

    毛??嘤鸣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如果真是柏氏做的,弘历都不打算废黜柏氏位份?!啥时候,柏氏成了你真爱了?!她怎么不晓得?!

    弘历继续道:“鸣儿,朕与你一样,都觉得永琳并不曾参与其中。还有和佳,朕为了满蒙联姻,将她远嫁,朕也知道额驸待她素来冷漠,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所以——”弘历长长道,“哪怕为了永琳和和佳的体面,朕都不能废掉柏氏位份。不过若是真的查实是她所为,朕会赐死她。”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害得她白担心了一场!

    “永琳这孩子不错,朕一直都想栽培他成为弘昼那样的贤王。可若真的要赐死柏氏,那朕也只能养废了这个儿子了!”弘历脸上颇有感叹之色,他像样的儿子没几个。

    老三只求做个富贵闲王,志不在此,老四老六出继,自是不必多想。老五忤逆不孝,还野心勃勃,是断断不能放出来的。老八瘸了一条腿,性子有些阴郁,小十一掉在钱眼里,俗不可耐。小十二读书也好,可是朕也不放心这个不孝子。小十三一心都在吃上,小十五有太平庸,小永瑶是极好,但也太小了点……

    想想自己这么多儿子,却没一个可堪大用的,弘历不免觉得忧怅。

    “弘历,我想回京……”——在杭州,是查不出什么线索来,她总觉得问题的根源还在京中,留在这里,也是白白耽误时间。

    弘历道:“海上战事才刚开始,朕在杭州,距离近些,京城实在是鞭长莫及了些。等这场战事平定,朕立刻就回銮。”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嘤鸣郁闷地问。

    弘历想了想,便道:“预估,最快也得三个月,若是不顺遂,就不好说了。”

    唉……

    嘤鸣唉声叹气。

    这次南巡出来,一点都没享受,尽是些闹心事儿了!

    “你放心,柏氏和永琳各自禁足,等咱们回去了,朕一定会查出个究竟来!”弘历沉声道。

    对此,嘤鸣实在不敢报以期望了,等回去?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盼着怡贵妃自己能查出点什么来自救,也顺便把她查出幕后主使呢!

    “要不,我自己带着孩子回去?”嘤鸣眼睛一眨,她忽然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弘历老脸黑如锅底,“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是一个人回去,天下悠悠之口,还不知要如何非议呢!”

    “非议什么?”嘤鸣一脸懵然。

    弘历寒声道:“非议帝后失合!!”

    “额……”嘤鸣讪讪一笑,可不是么,来的时候夫妻结伴,不但一个嫔妃,谁都会说帝后何其恩爱,可若是她一个人回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歪歪呢……

    “非议就非议呗,反正我不在意这些。”嘤鸣的确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弘历气得鼻孔冒烟:“朕在意!!”——这是小事儿吗?知不知道流言猛于虎?!何况,朕还盼着在杭州这人杰地灵之地,再添个儿子呢!他岂会让嘤鸣一个人跑回去?!生孩子这种事,没嘤鸣配合,他一大男人,也只能干瞪眼了。

    “你在意什么?”嘤鸣问。

    弘历哼了一声道:“你走了,谁给朕侍寝?!”

    侍寝?!侍你妹的寝!!嘤鸣最不喜欢这个词儿了!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又从弘历嘴里蹦出来了!你个欠揍的!

    弘历嘿嘿笑了:“这杭州多美人,你就真的放心朕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

    嘤鸣脸色瞬间跟便秘似的了,麻蛋,她哪里放心?!万一弘历色龙本性复燃,她去哪儿哭去?!

    弘历得意得扬了扬一双长眉:“所以啊,鸣儿还是留下好好陪着朕,这才是做稳妥的。再大再要紧的事儿,也没有朕要紧。你说是吧?”

    嘤鸣鼻孔出气地哼了一声,你个自大自恋狂!

    “好了好了——”弘历笑着安抚着快要炸毛的嘤鸣,“朕着实不舍得你离开,何况永瑢已经回去了,朕已经授了他天子龙剑,形同钦差,还特许他可以便宜行事。永瑢必回竭尽全力调查此事的。”

    竭尽全力——这点她倒是不怀疑。只不过永瑢的能力……她实在不报什么期望,与其期待他,还不如期待一下昭绘,期待一下怡贵妃柏氏呢!

    “鸣儿,你看天都黑了,咱们安置吧……”弘历再度笑眯眯道。(未完待续。)

第799章、终揣包子

    结果,昨天晚上,还是被弘历得逞了。

    嘤鸣那叫一个郁闷。

    她本来一点也不想滚床单的,结果还是这老渣龙挑逗得没忍住……

    总之,其中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接下来的日子,弘历这老渣龙都很热情……贴切点说,是很不要脸,各种挑逗,各种缠人,各种不许她睡觉,各种把她折腾到欲仙、欲死……

    这里头的详情,还是不足为外人道。

    这样昏天地暗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京中传来一项爆炸性的消息——质郡王、六阿哥永瑢遇刺了!他被箭矢射中胸口,那箭上还淬了剧毒!!

    不过永瑢很幸运,虽然射中胸口,但没射中心脏,虽然箭上淬了剧毒,但是嘤鸣给了昭绘一葫芦浓缩灵液,而当时昭绘似乎也在旁边,所以当场给永瑢灌下了两口,所以永瑢没有性命之忧。

    可弘历很是震怒,自己才死了孙子,居然差点又要死儿子!要不是顾念着海上战场局势胶着,他气得都想回銮了!

    他赏赐了永瑢龙剑,永瑢在京中调查,便形同亲临!!谋刺皇子钦差,这就等同挑衅皇帝的威严!弘历如何能忍?!

    看到这封八百里快急的奏折,嘤鸣不禁暗道,果然答案就在京中……可惜她不能回去。

    刺杀永瑢?——表示幕后凶手,是永瑢结下的仇敌吗?

    嘤鸣暗自揣度,可是三日后,当她看到昭绘的来信的时候,便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昭绘信中说,那箭矢原本是冲着她来的,永瑢为了保护她,将她一把推开,这才中了箭伤。只是永瑢担心弘历会为此迁怒昭绘这个儿媳妇,便索性说是刺杀他。

    而受到刺杀的地点——相当不巧,就在荣亲王府邸外不远处!!

    而昭绘和永瑢正是刚刚从荣亲王府走出来,便遭遇了刺杀!!

    难道,这前前后后的事儿,真的跟荣亲王有关?

    可是在自己府门外不远处就刺杀,岂非太不明智了些?荣亲王不至于这么愚蠢!

    何况,若荣亲王要杀永瑢尚且可以理解,他杀昭绘……就是在不可能了。

    所以,不可能是荣亲王。

    刺杀的人,是想要嫁祸荣亲王??

    额……事情好像更复杂了,脑子里那团乱线团缠绕得似乎更加复杂了。

    “烟儿,你替我回京吧。查不出查得出什么来不打紧,可千万别再出人命了……”嘤鸣幽幽道。

    “哼!我才不要!”松鼠烟儿直立了起来,张牙舞爪。

    “瞧你这小心眼儿劲儿!”嘤鸣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就是给雪泥系了个蝴蝶结吗?”

    “哼!”烟儿甩了甩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了,我不是把雪泥给了小永瑶了吗?”然后又笑着摸了摸他脑袋:“当然还是烟儿最可爱啦!”

    傲娇的烟儿这才满意了几分,“娘亲以后不许养宠物!”

    “知道啦知道啦!”嘤鸣只得连连应下,又烟儿这只就够了——尼玛,这哪里宠物,分明是大爷啊!

    叹了口气,用小竹签扎起一块黄澄澄的菠萝,塞进嘴里,美滋滋吃着。在南方就是好啊,能吃到最新鲜的菠萝~~

    烟儿瞅了一眼那只剩下小半的菠萝,喃喃道:“我记得,这个很酸很酸的……”

    嘤鸣道:“夏天天热,吃着酸溜溜的东西才能开胃!”

    烟儿默默自语:“效果还真好啊……”

    “什么效果?”嘤鸣一脸懵逼。

    烟儿走后,转眼便是进了九月里。

    也就是说,她又快要过生日了,到了这个年纪,哪个女人爱过生日?!嘤鸣当然不想过,只打算一家子吃完长寿面就好了。

    可弘历不同意,“这次不只是你的生辰,可是双喜临门,该好好庆贺一下才是。“

    “双喜?还有什么喜?难道海上战事告捷了?”嘤鸣急忙问。

    弘历笑容灿烂,瞅着她的肚子,道:“鸣儿,你又了身孕了,不过月份还浅。”

    “卧槽!”嘤鸣忍不住口吐脏话,“这怎么可能?!”

    弘历笑得合不拢嘴:“鸣儿自己不是也会医术吗?给自己把个脉不就清楚了?”

    嘤鸣是懂些医术,但不会把脉,可她可以探查一下肚子里是否有生命气息……

    结果一探查,还特么真的怀孕了!!

    白首玄经上不是写,进入元婴期,怀孕的几率就非常非常低了吗?!

    “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又怀上了?”嘤鸣郁闷地问,才刚把俩儿子养大些,送去学宫读书,她才清闲了几年?居然又要生包子养包子了。

    弘历太高兴了,高兴之下,自然嘴巴上没个把门,所以就突突突把烟儿出卖了……

    嘤鸣气得咬牙切齿,合着之前那个药丸,就是什么劳什子的“得子丹”啊!!!

    小烟儿,你给我走着瞧,等老娘回京了,一定拔光你全身的毛!!

    正在回京路上的烟儿,不由打了个冷战。

    嘤鸣很郁闷,包子他爹很兴奋,琚儿和小永瑶整天嘀嘀咕咕。

    嘤鸣已经偷听道好几次哥俩的对话了。

    小永瑶:“额娘要生妹妹了是吗?”

    琚儿:“我希望是个弟弟。”

    小永瑶笑嘻嘻道:“弟弟妹妹无所谓啦!只要我不是最小的就好啦!”

    琚儿忍俊不禁:“是啊,小永瑶也要做哥哥了呢。”

    小永瑶怒了:“十四哥以后不许叫我‘小永瑶’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小永瑶挨个跟哥哥姐姐们提出要求,因为额娘要生弟弟妹妹了,他不是最小的了,所以以后,叫他的名字不许再加个“小”字。

    可惜——所有哥哥姐姐们,还是我行我素。

    尤其是八公主,最爱撩拨十六弟了,“哎呀,小永瑶的小脸蛋真漂亮!”

    “呀!小永瑶生气!”

    “小永瑶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诸如此类,回回把小永瑶气得火冒三丈,然后他默默在心里诅咒,这个坏的八姐姐,一定嫁不出去!!

    可八公主哪里晓得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心里又那种恶意的诅咒?笑眯眯心满意足地走了,然后叫上丰升额这个任劳任怨的跟班,又跑出去购物了!(未完待续。)

第800章、富贵已然苍寂

    乾隆三十年八月,质郡王夫妇回抵京师。

    质郡王福晋昭绘拥着从承恩公府接回来的绵爱、佳玉一双儿女,双眸湿润。

    佳玉尚小,不谙世事,只用一双水润迷茫的眸子看着自己的额娘。而绵爱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少了哥哥,便扯着昭绘的衣袖,稚嫩生生问:“额娘,哥哥呢?”

    昭绘不禁泪流双颊,泣不成声。

    永瑢不禁握紧了手中皇父所赐的天子龙剑,他俊秀的面庞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之色:“就算要将整个京城翻过来,我也要查出‘那个人’!!”

    昭绘擦干眼泪,道:“爷,你先别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完全一点头绪也没有,尤氏背后是安长远,安长远却不知所踪,更何况是安长远背后的“那个人”了。

    永瑢哼了一声,道:“不是老十,就是老五!”——永瑢想起,永琳被御前侍卫押解回宫的那日,他半路截住,一时冲动,打了永琳一顿,可永琳只抱头痛哭,说不是自己。他看着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弟弟,心中也难免有些松动。永琳与他无冤无仇,唯一和他有仇的兄弟,就只有老五了!

    永瑢阴着脸道:“我要去趟荣王府!”

    昭绘叹了口气,他的丈夫,表面温润,骨子里却还是没改掉冲动的脾性啊,便劝阻道:“荣王府被圈禁,爷如何进去?”

    永瑢扬了扬手中的天子龙剑,道:“我有这个,汗阿玛还许我便宜行事之权!去荣王府审问老五,自然也是‘便宜行事’!”

    昭绘知自己夫君的性情,便没有再阻拦,而是道:“那我陪爷一块去。”

    永瑢皱眉道:“老五那家伙对你……”

    昭绘掀了掀眉毛:“爷这是不信我吗?”

    永瑢急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总之,他就是不乐意让自己的妻子和老五碰面。

    昭绘道:“爷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她哪里放心让冲动的丈夫一个人跑去荣王府生事?万一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样,即使爷手握天子龙剑,也难逃罪责。

    第二日的午后,一辆朱轮车停在了荣王府的府门外。

    看守侍卫自然急忙上去阻拦:“六爷,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荣亲王。”

    永瑢啐了一口:“鬼才来探视他!爷是来问话的!!”

    侍卫道:“您想做什么跟奴才们无关,只不过,您若是想进去,除非有圣旨。”

    永瑢哼了一声,亮出了那把天子龙剑:“本王奉旨查案,有便宜行事之权!现在本王怀疑是荣王幕后指使,现在要进去搜查!你这狗才难道也敢阻拦?!”

    那侍卫也是从御前调拨出来,负责看守荣王府的,自然认得皇上的龙剑,此物非同小可,等闲钦差尚不得赐予,此物一出,形同圣驾御临,侍卫们岂敢阻拦,当即跪了一片,恭恭敬敬请质郡王随意搜查。

    昭绘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紧随在永瑢身后,进了荣王府。

    荣亲王的病比三年前已经好了很多了,如今天气又暖和,他只穿着一件七成新的绀青色府绸长袍便走出房门。如今正是紫薇花初开的时节,此花花开百日,寓意富贵绵长,这是他刚刚封荣王的时候移栽过来的,如今已经是葱葱郁郁,只可惜他的富贵已然苍寂。

    紫薇树下,有一只硕大的白瓷大缸,缸中养着小巧的睡莲,水中还有几尾金鱼,每天出来喂鱼,是荣王最大的消遣了。

    五福晋急忙把一件云缎斗篷披在荣王身上,“起了风了,爷身子还虚,可千万不能着凉啊。”

    荣王连看都没看自己福晋一眼,只顾着低头看着水中的鱼,默默洒着鱼食。

    五福晋又道:“爷喂过了鱼,就回房歇息吧。”

    荣王皱了皱眉头,道:“你烦不烦?!”

    五福晋眼中满是悲凉,她酸着鼻子道:“爷就那么烦我吗?好歹……我还是您的妻子啊!”

    荣王冷冷瞥了她一眼,“妻子?!你做的那些事儿,真以为我不晓得吗?!”

    五福晋含泪道:“爷是说胡氏吗?她害死了我两个孩儿,难道她不该死吗?!”五福晋不禁怒从中来。

    可是荣王脸上没有丝毫怜惜,反倒是更加不耐烦了:“不止是胡氏!你更想要绵毅的命,不是吗?!”

    五福晋满脸冤屈之色:“我不会伤害爷的孩子,哪怕非我所出!我若真有害那孩子的心,胡氏有孕的时候,我就该动手了!而不是等她生下孩子,才要了她的命!”

    荣王道:“现在胡氏死了,绵毅在宫里,自然随你怎么说都成!“

    丈夫的不信任,让五福晋满心悲怆,“其实……爷从未喜欢过我,对吗?”

    荣王冷言道:“我也从未说过我喜欢你!”

    五福晋泣泪道:“可是在胡氏进府之前,爷待我那样好……可没想到,那些好,全都是虚假的。爷只是希望得到索绰罗氏一族的支持,所以才对我好,是吗?”

    荣王淡淡道:“这的确是主要原因。”——其次,他因为妻子贤惠,所以也有心善待之。可没想到胡氏入门之后,他稍有宠爱,他这个福晋便不能容人,以至于胡氏入门后多年,才生下了绵毅。原来一直都是他这个“贤惠”妻子的手段!若非他发现得早,胡氏只怕此生都不能生养了。

    唯独意外的是,胡氏原来并非表面上那样温柔良善。死了便死了,只是绵毅不能死,所以他把绵毅送进宫给额娘抚养。

    可是,没过多久,他自己也败落了,再无继承大位可能。那他自然懒得好言好语好脸色去面对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禀报:“五爷!质郡王来了!”

    荣王微露错愕之色:“老六?他是怎么进来的?”——这荣王府,没有汗阿玛的旨意,谁都别想进来。也就只有他福晋,因为受到皇后怜悯,所以还可以进宫请安、可以时常回娘家。这三年,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别的面孔了。

    小太监道:“质郡王手上有圣上钦赐的天子龙剑,所以外头的侍卫不敢阻拦。”(未完待续。)

第801章、五福晋的毒恨

    小太监道:“质郡王手上有圣上钦赐的天子龙剑,所以外头的侍卫不敢阻拦。”

    听了这话,荣王眉头一皱,老六执天子龙剑而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小太监又补充道:“还有质郡王福晋也一起来了,正陪着质郡王朝正院儿这边过来呢。”

    荣王面露惊喜之色,“她……她也来了?”说着,他急忙拍干净手上、衣衫上细碎的鱼食。圈禁的这三年,荣王一直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仪容,如今竟有失礼于人的尴尬与羞赧……

    旁边福晋的看在眼里,恼恨之火几欲喷薄而出,忍不住怒道:“她来做什么?!”

    荣王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便忙支使那小太监:“赶紧去给爷拿个瓜皮帽来,这幅样子见人,实在不妥……”——他已经有三年没见到喈喈了,没想到竟有再见的一日!荣王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爷!”五福晋又气又恼,当着她这个妻子的面儿就这般,她若不在,待要如何?!

    荣王摆摆手道:“这里没的你的事儿了,你回你的后院去吧!”

    五福晋恼羞成怒:“凭什么她一来,我就退避三舍!!”

    荣王再度皱起眉头。

    可这时候,正院儿的大门被轰地一脚踹开了,踹门的正是素日里温润儒雅的质郡王永瑢!

    荣王面露不悦之色:“老六!你这是做什么!”

    永瑢面露冷笑,“老五!自打你圈禁,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永瑢也不呼之“五哥”,直接以老五称之,更毫不客气讽刺荣王如今的处境,可以说是当面打脸了。

    荣王满脸阴云。

    昭绘哀叹了一声,忙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袖,道:“爷,话还是我来说吧!”说着,上前一步,向荣王屈膝一礼,道:“五爷金安,五嫂金安。”

    一见昭绘,荣王脸色阴云散尽,满是灿然,他笑着道:“不必多礼。”

    五福晋却重重把脑袋别了过去,不满地哼了一声。

    昭绘不禁一怔,五福晋从前与她相交虽然不深,但也还算和睦,如今怎的……难道,她也知道了……知道五爷心里还惦记着她,所以不高兴了?

    五福晋冷冷道:“贤伉俪气势汹汹而来,这是要拆了我们荣王府吗?!”

    昭绘忙笑着道:“五嫂严重了,我们爷性子素来冲动,还请五嫂见谅。”

    荣王急忙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幽禁多年,巴不得能有人来呢。”

    “哼!”五福晋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永瑢也满脸不满之色:“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搜荣王府不就得了!”——他此来自然是带了自己王府的侍卫太监无数,就等着把荣亲王府搜个底朝天呢!

    五福晋听了,顿时大怒:“六爷就算冲动,也该有点数!!我们荣王府的确没落,却也不是可以仍人欺凌的!六爷若想在这儿撒野,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五福晋的态度,大大出乎了永瑢意料,也叫昭绘愕然,她这个五嫂从前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竟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昭绘急忙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说好了,只是来谈谈的!”

    永瑢鼻子一哼道:“他们那里像是肯谈谈的样儿!”

    荣王不咸不淡道:“只要六弟别一口一个‘搜查荣王府’,我还是很乐意坐下来跟六弟、六弟妹好好谈谈的。”

    昭绘安心点了点头,她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便道:“五爷身在京中,只怕还不晓得杭州发生的事儿吧?”——“身在京中”,其实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荣王圈禁,怎么可能晓得外头出了什么事儿。

    荣王略一忖,便道:“汗阿玛南巡,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永瑢撇嘴道:“汗阿玛没回来!就我们夫妻回来了——哦,还有老十!”

    荣王一脸愕然:“这是为何?你们犯什么错了?”——要不然怎么会被撵回来?

    永瑢大怒,破口大骂:“你特么才犯错了呢!!!”

    五福晋气得咬牙切齿:“六弟夫妇若是不想谈,可以请便!!”

    昭绘赶忙狠狠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不是说好了,我来谈吗?!爷,您能不能不插嘴?”——他这个夫君啊,一冲动起来,嘴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幸好平日里不这样,否则她真的要心力交瘁了。有时候,她都有一种养了个小弟弟的错觉……处处都要她这个姐姐给擦屁股……

    昭绘急忙道:“五嫂别跟我们爷一般见识,他没有恶意的。”——毕竟荣王的确是犯错被圈禁,永瑢的话的确有些讽刺之意。

    五福晋脸色阴沉,冷漠得撇过昭绘那张气度温婉的脸颊上,那眼中的毒恨瞬间更多了几分——明明那张脸及不上她的容色……为何却那么能勾搭人?!

    “五嫂?”昭绘突然觉得五福晋的脸色有些渗人,让她觉得脊背发寒。这样的五福晋,和她从前认知中的五嫂,实在相距甚远,难道就是因为连失儿子,所以将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五福晋道:“六弟莽撞,言语也不客气了些,我虽生气,但不会往心里去。”

    昭绘安心松了口气,便看了一眼荣王:“五爷,我的聪儿……在杭州……殁了。”说出这话,昭绘自己都觉得心脏在抽搐,眼睛也红了一圈。

    “什么?!”荣王大吃一惊,“绵聪殁了?!”惊愕良久之后,他看着昭绘悲戚的模样,也不由为之伤心:“那孩子那样乖巧可人,天不假寿啊!弟妹,你要节哀顺变。”

    昭绘道:“若真是天不假寿,天意如此,便也罢了。可是我的聪儿,是被人生生毒死的!”说着,昭绘不由想起了绵聪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模样,而她也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她的聪儿已经死了!!不由地,昭绘两行泪下。

    荣王错愕万分:“绵聪可是皇孙啊!到底是谁竟敢毒害皇孙?!”

    昭绘道:“不止是聪儿殁了……”她一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当时,我也中毒了,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肚子里一个半月的孩子,却没能保住……”——那种从体内流逝而去的小生命,和聪儿的一样,注定是她永生难忘的痛与恨!

    荣王呆滞在了那里,原来就在前不久,喈喈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难为她竟还能撑得住……(未完待续。)

第802章、宛如虎狼

    昭绘吧嗒吧嗒掉泪,荣王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手正欲落在昭绘肩膀上安慰,却被一直盯着的永瑢捕捉到了这个意图!永瑢上前一步,啪地拍开了荣王的手,“老五!你爪子老实点!”

    说着,永瑢忙握住自己的福晋的手,怒哼了一声。

    荣王表情一时有些尴尬,忙对昭绘道:“到底是谁害死了绵聪?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昭绘含泪看着荣王:“妾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跟爷的孩子……”

    荣王的表情也纠结了起来:“到底是谁做了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永瑢冷哼了一声,“是谁?!老五,你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荣王愕然当场,旋即他暴跳了起来:“老六,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害喈喈?!”

    永瑢嗖的也暴跳如雷:“麻蛋!!‘喈喈’也是你叫的?!!她是我福晋!”

    荣王梗着脖子道:“我……我就是叫了一下表字而已?有何不可?!”

    “老五!!”永瑢气得鼻孔冒烟,“我就知道,你还有那份龌龊心思!!”

    “你才龌龊呢!!我对喈喈从无逾礼之处!!”荣王抻着脖子怒吼。兄弟俩活脱脱如仇人一般。

    “你惦记我福晋,还有理了?!”永瑢暴怒,一个拳头便砸了过去!

    荣王急忙躲闪,躲开倒是躲开了,可他到底身子虚弱,身子急转歪斜,竟一个趔趄,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永瑢早已怒极,扬起拳头,待要上前再打。五福晋却横身拦阻上来,一脸恶狠狠的狰狞。

    昭绘也急忙一把抱住了永瑢:“爷!咱们说好了,是来好好谈谈的!”

    永瑢恨恨道:“我就不该跟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渣谈!!”

    “爷!”昭绘不禁皱眉,这话说得也太重了些。

    荣王自己已经撑着地面歪歪斜斜爬了起来,他语气深沉地道:“绵聪的死,跟我我关。我怎会做出伤害喈……伤害弟妹的事情呢?还请弟妹相信我。”

    昭绘轻轻吐出一口气,“既然如此,爷,咱们回吧。”

    永瑢瞪大了眼睛,“就这么走了?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昭绘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爷,我今儿实在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永瑢见昭绘满面疲色,忍不住关心道:“你身子本来就虚弱,干嘛非跟我一起来折腾一趟呢?”

    昭绘暗道,我若不来,你还指不定折腾到什么程度呢。

    荣王也关切地道:“弟妹气色不佳,不如去里头坐下歇会儿吧?”

    旁边五福晋狠狠咬牙切齿,一双眸子,宛如虎狼。

    昭绘笑着婉拒:“多谢五爷好意,就此告辞。”说着,她屈膝见了个福,便与自己的丈夫永瑢一起离开了荣王府。

    荣亲王看着昭绘的背影,不胜唏嘘:“怪不得她衣带渐宽、仪容清减……”——原来是失了孩儿。

    “爷回房里歇息吧,妾身告退!”五福晋强忍着滔天的怒意,拂袖而去。

    而荣亲王此刻满心都是昭绘的悲惨经历,根本没听见自己福晋的话,愣是在紫薇树下伫立良久,知道天**望,这才萧然走回房间。

    荣王府内永远是那样的安静,可是王府外,却出了大事。

    永瑢与昭绘夫妻才刚走出府门,永瑢便咕哝道:“喈喈,你以后别来这儿了!”——老五那副嘴脸,真叫人恼火!刚才那一拳没打中,真是太可惜了!

    昭绘轻声道:“我记得前面不远处便是顺生楼了,那里的碗糕做得极好,绵爱和佳玉最喜欢吃了,咱们顺道去卖些吧。”

    说到如今仅有的两个孩儿,永瑢顿时熄了火,露出了笑容,“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快些去。”

    说着,便也不乘坐马车,夫妻二人肩并肩起行,不过是盏茶功夫的路程,何必上下车,反倒是麻烦。

    可是,永瑢和昭绘刚走了没几步,永瑢方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沉甸甸的天子龙剑,实在碍事,便突然止步,转身将龙剑递给随从太监。

    可就是这一转身,他看到了,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目标正是他的妻子昭绘的后心口!!

    永瑢大惊之下,本能似的,一把推开了不明所以的昭绘,昭绘被这突如其来的狠狠一推,生生给推到在了地上。

    她正要嗔怪,却发现永瑢的心口处爆开了一朵血花!!一只精钢箭矢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

    这就是永瑢遇刺的全部经过。

    后头的事情,就如嘤鸣所知的那样,昭绘吓懵了,她急忙爬上去,胸口出血不少,但并未出现血喷,可见是没有刺中心脏!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紧着接,昭绘看到那出血渐渐紫红发黑,永瑢脸色也渐渐发青,便知不妙,这是中毒的征兆!那箭头上只怕淬了剧毒啊!!

    忽的,昭绘就想起了姑母给她的那一葫芦苦水,说那个可以解百毒……昭绘急忙便叫侍女从马车里取出了那只葫芦,当场给永瑢灌下三大口,然后叫人小心扶着永瑢,抬上马车,飞速赶回质郡王府。

    的确万幸,没射中心脏,毒也被灵液解了。王府中的医正立刻为永瑢取出了没入胸口的箭矢,止血、包扎,永瑢自然没有性命之虞。不过到底失血不少,得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圆明园,紫碧山房。

    从柏氏还是怡贵人时候,这里就是她的住处了,只不过经过扩建,比从前富丽堂皇了不少。而如今,这里只是一处幽禁的所在。负责的看守的,是御前侍卫和几个御前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便是早年伺候过嘤鸣的林海。

    林太监苦着脸道:“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探视。还请两位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们。”

    来者正是嘉贵妃金氏和庆妃陆氏二人。

    嘉贵妃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绣有鸾凤的黄帛,“本宫奉主子娘娘懿旨,前来审讯怡贵妃,林公公还要阻拦吗?”

    林海大惊:“皇后娘娘懿旨?!”

    嘉贵妃道:“是昨日刚刚送到的,公公不放一验。”

    这么要紧的东西,林海自然要验证,便连忙躬身,双手接了过来,展开懿旨,的确内容与嘉贵妃所说一般无二。

    林海不禁有些为难:“可皇上……”

    庆妃不悦地道:“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皇上从来不会驳回皇后的懿旨!”

    嘉贵妃也忙笑着道:“皇上爱重皇后娘娘,林公公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林海叹了口气,只得让开路来,“两位娘娘请进。”(未完待续。)

第803章、怡贵妃亲启

    昔日富丽堂皇的紫碧山房,如今也显得有些冷清。

    三日前,怡贵妃柏氏还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嫔妃之一,可一道圣旨降临,不啻是雷霆一击,于柏氏而言,她的天变了。

    圣旨上说,她蓄意谋害十四阿哥、十六阿哥未遂,又毒死了皇孙绵聪。所以褫夺宫权,暂且幽禁,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样的旨意,等同是晴天霹雳。

    柏氏不明白,自己好好呆在宫里,怎么就摊上了这么滔天的罪名?!谋害两位嫡阿哥,毒死了一个皇孙!这样的罪名,她死十次都不够吧?!

    身边人全都被遣散走了,只留个几个粗使太监,外头层层把守着御前侍卫和太监。她寸步不得出,什么消息都无从得知!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永琳……

    那日,是王钦回京传的旨,王钦还算好心,告诉了她一件事:十阿哥也被押解回京,如今就禁足在贝勒府中,情况与娘娘一般无二。

    怡贵妃想,自己活了这把年纪了,死倒不是太怕,富贵也享了,尊荣也得了,可她担心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几天,怡贵妃总是在想,要不要自己干脆死了?兴许这样不能牵累永琳与和敏……

    但是这个念头一闪,怡贵妃就摇头了。

    她不能死,起码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若是死了,旁人会说,她是畏罪自尽的!!

    何况,她也不想稀里糊涂死了!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谋害两个嫡出阿哥,毒死一个皇孙,谁人有这般本事?!竟还要嫁祸到她头上?!

    可怡贵妃一筹莫展,她想不出来,愉妃与她有些旧怨,但愉妃哪有这本事?她儿子荣亲王倒是本事不小,可荣亲王不过是只笼中鸟,哪里扑棱得起来?!

    除此之外,她实在没跟别人结下宿怨!

    怡贵妃想到头昏脑涨,三日下来,折腾得自己浑浑噩噩、战战兢兢。

    就在这时候,嘉贵妃金氏与庆妃陆氏来了。

    怡贵妃很是惊讶:“你们怎么进来的?!”——圣旨上不是说,无诏不得探视她吗?

    嘉贵妃笑着解释道:“我有皇后娘娘懿旨,娘娘命我和庆妃来审问你呢。”

    怡贵妃心想,是了,差点死的是皇后娘娘的两个儿子,被毒死的,也是皇后娘娘嫡亲侄女生的皇孙!怡贵妃面露凄凉之色,忙屈膝跪了下来,这当然不是跪嘉贵妃和庆妃的。因为二妃手拿懿旨,便是形同中宫驾临。她一介“罪妃”,自当跪下听审的。

    嘉贵妃见状,忙上前扶了起来:“妹妹这是做什么?”

    怡贵妃垂泪道:“我涉嫌谋害皇子皇孙,任凭嘉姐姐审问。我不怪皇后娘娘疑我,这事儿若换了我的儿子差点被人害死,我也会疑心的。”——皇上给她定下这个罪名,肯定是有某些证据的。不过,想来证据并不充足,所以才只是将她禁足而已。

    庆妃急忙道:“姐姐误会皇后娘娘的意思了。”说着,她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怡姐姐请看这个。”

    怡贵妃低眉一瞧,之间那新封上写着端正优雅的董体字:庆妃亲启。

    怡贵妃道:“这是皇后娘娘给庆妹妹的信。”

    庆妃摇了摇头,她伸手抽出新封里的东西,抽出的却又是一个新封,“姐姐再看。”

    这下子,新封上却是:怡贵妃亲启。

    怡贵妃一愣,“给我的?”——外头包了一层“庆妃亲启”作为掩护,皇后娘娘这是有意要掩人耳目吗?

    庆妃道:“想来,皇后娘娘是想让我转达信件。”

    嘉贵妃含笑款款,指着自己手上的懿旨道:“此物不过是进来的敲门砖罢了。”

    听了这话,怡贵妃心中一喜,急忙便撕开了新封,急切而贪婪地飞快阅读的信纸上的内容。

    嘤鸣不喜欢饶舌,内容写得简单直白,意思很简单,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清楚,然后表示自己相信怡贵妃,还说会替她向皇帝求情,不过,怡贵妃你在京中,也得自己想法子自救,若能查清事情前因后果,自然是再好不过。

    看了信之后,怡贵妃潸然泪下,“皇上对我的信任,尚且不及皇后娘娘一半!”

    说罢,便将信纸递给嘉贵妃与庆妃也观看了。

    庆妃松了一口气:“主子娘娘还肯相信怡姐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皇上惯来凉薄,又疑心重,实在太不可依了些。若这个时候,连皇后都不信怡贵妃,怡贵妃才真的是如临末日了。

    她们这些老女人,都是失宠了八辈子的人了,皇上偶尔会去她们那儿,也只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其实,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言。因此,也只能互相扶持,相互为依。

    怡贵妃叹道:“没想到,那个袁长安,竟然是胡中藻的外孙安长远!我真是识人不明,还以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呢!”

    嘉贵妃道:“他自残身躯入宫,隐忍多年,便是为了报父母之仇,妹妹自然防不胜防。”

    庆妃道:“现在要紧的是,得赶紧这个安长远抓到,让他招供出幕后主使才成!”

    怡贵妃叹气道:“怕是难呀!皇上至今都为抓到,更何况是咱们了。”

    嘉贵妃说:“的确是大海捞针,如今连京中都贴满了通缉令,可这个安长远愣是没个踪影。我猜要么是死了,要么便是被有心人藏起来了。”

    庆妃一想,便道:“只怕多半是死了,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说着,庆妃皱起眉头,若是死了,还上哪儿去找去?怡贵妃的罪名岂非更是洗不清了?!

    庆妃此话一出,紫碧山房殿中三妃俱是唉声叹气,踌躇不已。

    正在这时候,嘉贵妃身边的小太监小云子跑了进来:“贵主子,不好了!质郡王遇刺了!”

    嘉贵妃大惊,质郡王虽非她生,却是与她交情最好的已故纯惠皇贵妃苏氏之子,她心中一慌,急忙问:“遇刺?!质郡王现在如何了?!”

    小云子忙道:“王爷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失血不少,许仔细将养些时日。”

    嘉贵妃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性命无忧就好。(未完待续。)

第804章、挖出尸体、人赃并获

    庆妃忙问:“谁这个大胆,居然还行刺皇子?!”

    小云子摇头:“顺天府已经满城搜捕了,从昨儿下午到现在,还没抓到刺客呢!只不过,质郡王是在荣亲王府门外不远处遇刺的。质郡王似乎怀疑是荣亲王害了皇孙,所以手持龙剑前去,结果,从王府出来,没过多久,竟被流失刺中,听说,距离心脏只有一寸,差点就没命了呢!”

    一时间,三妃脸色都沉寂了下来。

    嘉贵妃摆手道:“没你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嗻!”小云子打了个千,飞快退下了。

    怡贵妃低声道:“难道真的是荣亲王?!他真疯了不成?!”——荣王明显不可能继承大统了,竟还谋害皇子皇孙,当然是疯了!

    嘉贵妃道:“不管是不是他,我回头都叫娘家人暗地里查一查。”

    听了这话,怡贵妃感激不已,连忙屈膝道:“多谢姐姐。”又含泪道:“还望姐姐与庆妹妹多照顾一下永琳……”

    庆妃忙点头:“你放心,没人敢亏待了十阿哥。”

    养好了伤的质郡王永瑢,趁着福晋昭绘带着两个孩子会娘家,便立刻气势汹汹跑去了荣王府。

    永瑢一心认定,必定是老五想要他的命!否则,才刚出荣王府门,便遇刺了,岂非太巧合些了?

    只可惜喈喈一直认为,荣王不可能犯那种愚蠢,让他稍安勿躁,不要再冲动。

    永瑢表面上应允得极好,可一转头,逮着机会,便叫上王府侍卫,凶神恶煞冲进了荣王府。

    这一次,荣王正在室内睡午觉。迎出来了是五福晋索绰罗氏,她脖子一哼道:“六爷若要搜荣王府,除非拿皇上的圣旨来!”

    永瑢冷笑道:“天子龙剑在此,便是圣旨!”说罢,他扬手吩咐一众王府侍卫:“给本宫搜!掘地三尺,在所不惜!!”

    “你——”五福晋气得涨红了脸,“你欺人太甚!”

    永瑢一脸浑然不在意,他毫不客气地问:“老五躲哪儿去了?!叫他出来!爷不想为难女人!”

    五福晋道:“五爷在里头小睡,你别吵醒他!”

    “我已经醒了……”背后传来幽幽之声,外头这么大动静,荣王哪里还能酣睡?便披衣起身出来瞧,没想到竟是这么大阵仗。只可惜……喈喈好像没来,荣王不禁有些失望。

    五福晋气得跺脚:“爷!咱们荣王府岂能仍由搜查?!”

    荣王淡淡道:“叫他搜吧!反正本王问心无愧!”

    永瑢撇嘴:“装模作样!”

    五福晋眼底滑过一丝精芒,但很快又隐藏无踪了……

    这时候,质郡王府一个侍卫跑来,打千儿道:“王爷,后花园紫薇树下的泥土是松动的,是否要挖开瞧瞧?!”

    永瑢道:“本王不是说了吗?!掘地三尺,在所不惜!”

    “嗻!奴才明白了!”

    五福晋怒道:“那是刚刚移栽的花木而已!”

    永瑢心中忽的想,如今都是秋日了,怎么还移栽花木?眼中浮起一丝丝冷色,于是,他握紧了天子龙剑,也飞快往后花园而去。

    荣亲王与福晋也急忙跟了过去。

    那株刚刚种下的紫薇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几个侍卫刨坑挖土,很快就挖到了异样的东西,一具尸体——一具还十分新鲜的尸体。

    永瑢瞪圆了双目,飞快上前,直接推开侍卫,自己用手扫净了泥土,当看到那尸体的脸的时候,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安长远!!!”

    五福晋骇人失色,身躯摇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荣王也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王府后花园里竟然埋下了一具尸体!看状况,应该是死了没多久的。

    “怎么回事?!!!”永瑢恨得睚眦尽裂,上前一步,便揪住了荣王的衣领,“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干的!!是你指使这个阉人,毒害喈喈与绵聪!!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荣王怒目道:“你嘴巴干净点!我说了,我不会害喈喈的!一定是有人嫁祸我的!”

    “嫁祸?!”永瑢嗤笑不已,“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永瑢一把抓起搁在尸体旁边的弓箭:“这个就是那天,你叫安长远这厮刺杀我的东西吧?!!事后,你又将他灭口,埋于后院!!”

    荣王又气又恼:“我没那么蠢!埋在自己后院,一旦被发现,我岂非百口莫辩?!”——都怪他这些年什么都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竟叫人将尸体埋在眼皮子底下了!

    永瑢道:“你当然也想埋在别处!可惜你被圈禁了!没法出府门!外头那么多看守侍卫,想要运送尸体出去,只怕也不容易吧?!哼!!埋在后院又如何?只要时日一长,尸体腐烂,鬼才知道这是谁的尸体!顶多以为是你府里那个倒霉太监吧?!”——王府也是可以用太监伺候的!

    荣王粗气大喘:“我跟你说不清楚!叫喈喈来!我跟她谈!!”

    “你特么做梦!!”永瑢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头上去,砸在了荣王眼眶上,登时紫青一块,荣王也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永瑢冷笑道:“你谋害皇额娘两个嫡出弟弟,又害死我两个孩儿!这回,我倒要看看,汗阿玛还是否能饶你性命!!”说着,永瑢吩咐道:“将尸体和行刺兵器全都带走!安长远的尸体给本宫塞在冰库里!倒时候也叫汗阿玛和皇额娘瞧瞧!!”

    永瑢冷笑着道:“老五!汗阿玛和皇额娘回京之日,便是你丧命之时!”说罢,永瑢拂袖而去。

    此刻,荣王方才觉得脊背生寒!汗阿玛若是回京,汗阿玛会相信他吗?

    荣王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凄笑,老六说对了一点,人赃并获,汗阿玛肯定不会相信他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而喈喈,看到这具尸体,只怕也不会信他了吧?

    “爷!您没事儿吧!”五福晋见质郡王走了,这才上前将荣王扶了起来。

    荣王口里喃喃道:“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外头有那么多侍卫,外人根本进不来,唯一能随意进出的,就只有……

    荣王扭头,深深看了自己的嫡福晋一眼,眸底深邃如许。(未完待续。)

第805章、帝后回宫

    “上回老六走了之后,你去哪儿了?”荣王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五福晋神色一僵,她急忙扯出一个笑容:“妾身一介妇人,还能去哪儿?不过是回后院张罗了。”

    荣王道:“可是有人告诉我,你出府了,偷偷从后门出去的。”——这几年,荣王一直不关心一切,甚至连府内事情,也是交给嫡福晋打理。他自然不可能晓得福晋的行踪,这句话,不过是诈一诈罢了。

    五福晋却并没有慌乱,她点头道:“妾身的确出府了,可妾身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气罢了!妾身很快就回府了!”

    五福晋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禁面露落寞之色:“爷这是不信妾身吗?”

    荣王却忽然笑了,笑得温润如玉:“怎么会呢?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

    质郡王永瑢的八百里快急奏折,累死了无数匹马,但终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杭州行宫,送到了皇帝陛下手中。

    那封奏折,嘤鸣也看到了,从荣王府后花园里挖出了安长远的尸体?!

    这下子,连她都怀疑荣亲王了。

    弘历望着窗外的萧萧之景,道:“那就回京吧,海上已经告捷,留阿桂镇守既可。”

    弘历又摸了摸嘤鸣那初见凸起的小腹,道:“你现在胎相也稳固了。”

    是啊,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如今也已经是十一月仲冬时节,杭州也有些阴冷阵阵,而京中想必已经是白雪皑皑了吧?

    回程的路,自然还是乘坐万钧号走海路返回天津港,然后回京。

    来的时候,是盛夏,甲板上一片热闹。可回去的路上,越走越冷,自然人人所在船中,不愿出去。

    嘤鸣也被弘历严令限制,连三层的楼梯都不许下。

    她哪儿有那么娇弱?!

    都是生了好几胎的人了,这种事儿早已经验丰富。

    乾隆三十年十一月底,御驾抵达圆明园。

    嘉贵妃为众妃之首,虽然入冬以来,身子不怎么好,也不敢缺席,庆妃、顺妃、豫妃这三妃紧随其后,然后便是婉嫔、秀嫔、吉嫔等人。质郡王也来了,带着自己的福晋昭绘,一并来迎驾,只是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像是迎驾的,倒像是告状的。

    ——愉妃没来,是因为之前传报皇上即将回宫讯息的时候,也下旨,将愉妃给禁足了。愉妃那性子,肯定要哭着替自己儿子诉冤,皇上便索性不许她出寝宫了。这也表示皇上几乎认定是荣王幕后指使了这一切。听说,昨晚,愉妃在自己寝宫里,抱着孙儿绵毅哭得天昏地暗。

    想到这里,嘉贵妃有些不忍,心道:若怪只能怪她没教好儿子。

    冷风吹来,嘉贵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看了一眼质郡王,忍不住提醒道:“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永瑢不禁有些怏怏,“是,母妃。”

    昭绘低语道:“不急于一时,就算爷不开口,皇上也会召爷问个清楚的。”——昭绘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竟真的是五爷所为吗?

    当明黄色的銮舆靠近了,嘉贵妃携一众嫔位齐齐跪下。

    弘历一身明黄色九龙朝服,从龙舆上走了下来,手里还牵着着嘤鸣的手。这样的场合,其实嘤鸣也该穿朝服的,只不过嫌那玩意儿太重了,所以挑了件庄重的明黄色旗服上身也就是了。

    弘历道了一声免礼,跪了一地的嫔妃们这才谢恩起身。

    嘤鸣自然一眼看出嘉贵妃气色不佳,便道:“嘉贵妃一到冬日便身子不好,该好好养着才是。”

    嘉贵妃忙笑着道:“臣妾只是咳嗽了两声,不碍事的。何况今日是皇上皇后回宫的大喜日子,臣妾怎能不来迎驾呢?”说着,嘉贵妃也注意到了,皇后似乎胖了些的样子,便道:“皇后娘娘气色上佳,人也丰腴了些。”

    嘤鸣嘴角抽搐,虽然她也极力避免,可没法子,怀孕了,就是会胖嘛!!!

    弘历脸上难掩笑容:“皇后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自然会发福些。”

    嘉贵妃愕然当场:“这可是真的?!”——皇后已经年逾四十了吧?竟又怀上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嘉贵妃忍不住在穿着厚重的嘤鸣的腰身上瞅着,因为穿的宽松厚实,所以倒是看不出来,只不过那腰身明显粗了一圈。

    打量过后,嘉贵妃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急忙屈膝一礼,笑容满面道:“宫中许久未添丁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臣妾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后头的其余嫔妃也赶忙屈膝行礼,齐刷刷恭喜帝后。

    嘤鸣嘴角又抽搐了两下,的确,她有孕的事儿,弘历一直瞒着,没叫告诉京中。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之前才出了那种事儿。如今回宫了,自然没必要瞒着了,可是也没必要当着阖宫嫔妃的面就如此大咧咧说出来吧?!她都这个年岁了,怀孕了,难道还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吗?!

    唉!丢人!

    弘历却呵呵笑着,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旁边的永瑢却极了,汗阿玛这一高兴,可别忘了老五干的滔天恶事!于是,他一咬牙上前一步,“汗阿玛,儿子……”

    昭绘却抢先一步道:“儿媳和爷也得恭喜汗阿玛和皇额娘呢!”一边却狠狠揪了永瑢的衣袖,暗示他别在这个时候惹不痛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弘历略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嘉贵妃见状,不禁暗道,永瑢还是这么冲动,便笑着说:“皇后娘娘虽然身强体健,但有孕之人不宜受寒,娘娘还是快些回宫歇息吧。”

    弘历点头,便对嘤鸣道:“朕先送皇后回海晏堂。”然后对永瑢道:“老六去九州清晏等着朕!”

    听了这话,永瑢立刻精神抖索:“是!汗阿玛!”

    海晏堂。

    果然还是这里叫人舒坦,因为抵达天津港的时候,便叫人先一步通知了,所以海晏堂里早早就烧热了地龙、燃起了炭盆。

    弘历执着她的手都:“事情朕会处理,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了。”

    她知道弘历所指,便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海晏堂。

    可弘历前脚一走,嘉贵妃、庆妃还有昭绘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806章、荣亲王之死(上)

    齐齐见了礼后,庆妃忍不住先开口问:“既然查出是荣亲王所为,那怡贵妃何时会被放出来?”——皇上虽禁足了愉妃,但也没有解除怡贵妃的禁足令。

    嘤鸣道:“这个不必着急,想来用不了几日。皇上才回来,总得查查问问吧?”

    庆妃松了一口气:“有主子娘娘这句话,臣妾就安心了。怡姐姐这些日子,可一直盼着娘娘早日回京呢。”

    嘤鸣含笑道:“这几个月,的确是委屈她了。”——现在条条证据都指向了荣王府,怡贵妃的嫌疑的确是可以洗清了。只不过,对于永瑢奏折中所奏之事,她还心有疑窦罢了。倒不是她信不过永瑢,只不过觉得这里头颇有些不对劲,安长远会被杀了灭口,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竟会被埋尸在荣王府后花园里!

    荣王府外,层层看守者弘历指派来的侍卫,若说外人能将尸体运进去,又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若说是荣王埋的,这样的举动未免显得愚蠢了些……

    略关心了嘉贵妃与庆妃几句,叫人将杭州珍珠养殖厂产出的珍珠,分别赏赐了两人一盒。五年的珍珠,个头已经相当可观了,用来赏赐嫔妃,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二妃谢过,便告辞了。

    如此,便只剩下了昭绘。

    昭绘没有多说废话,直截了当便说:“姑母,绘儿觉得……这不像是五爷做的。”

    “哦?”嘤鸣笑看着这个侄女,“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永瑢可都人赃并获了!”

    昭绘道:“不瞒姑母,那尸体我也瞧了,的确是十贝勒身边太监小袁子——也就是安长远,错不了。而那日刺杀爷的,应该也正是安长远。”

    嘤鸣神色凝重地道:“若真如此,荣王便是百口莫辩。”

    昭绘眉心一聚,用沉甸甸的语气道:“可是能做到这一切的,并不只有五爷。”

    嘤鸣再度笑了,“看样子,咱们姑侄倒是想到一块儿了!”——身为修真者,理所当然有着过人的六识与洞察力,所以她可以确定,三年前,饱受风湿腿疾苦楚缠绕的荣王,并没有说话,他心中爱慕昭绘,决计不会做出伤害昭绘之事。

    可是——都怪她一时激动,把荣王对昭绘的心思,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当着五福晋索绰罗氏的面儿。

    嘤鸣蘸着茶水,在紫檀桌上写了个“十”,那一笔的竖,如尤氏所写那样,很短。不是没写完,是那一竖本来就是短竖。微微一顿,嘤鸣在此基础上写了一个“索”。索绰罗氏的索。

    昭绘一震,“姑母也怀疑她?!”

    嘤鸣叹道:“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记得刚进门的五福晋,何尝不是一个温婉贤良的女子?!

    昭绘低低道:“那日,我陪着爷一起去了荣王府,我分明感受到,五嫂,很恨我。那是一种根本掩藏不住的恨。所以,从那时候,我就怀疑她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不过我直觉罢了。”

    嘤鸣笑着道:“我也直觉,只不过,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

    昭绘抬头望了她一眼:“姑母,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嘤鸣笑着道:“不急,现在范围已经锁定了荣王府。荣王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且看看他如何应对吧。”

    昭绘能想到的事情,荣王未必想不到。

    这时候,小文子躬身进来,打千道:“主子娘娘,皇上和六爷出宫了。还叫人传旨带十爷前去质郡王府。”

    嘤鸣点了点头,看样子,弘历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也叫永琳亲眼却核实一下。安长远是在永琳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永琳最熟悉,旁人或许有可能认错,但永琳决计不会。

    昭绘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昭绘告退了。”

    嘤鸣点头,叫小文子送昭绘出海晏堂。

    弘历是傍晚十分才回宫的,直接就奔海晏堂过来了。

    他手里还拿了一份奏折,对嘤鸣道:“这是老五的陈情表。”

    嘤鸣接过来瞅了一眼,荣王的字素来写得不错,但这封奏折上的字迹却退步了不少,松垮垮的没有筋骨,想到荣王的风湿腿疾,嘤鸣便了然了。又是冬天了,他的腿疾又发作了,自然写不出太好的字。

    奏折的内容倒是言辞肯肯,荣王陈诉自己冤屈,说自己“圈禁之身,病笃之躯,残损之志,焉能兴风作雨?”,还说有人“离间骨肉,居心叵测”,希望能亲自见到皇父陈述己冤。

    嘤鸣笑道:“荣王文采见涨,这封奏书应该是酝酿已久了吧?”——从挖出安长远尸体的那日起,他应该已经开始苦苦思索对策了。安长远的尸体埋在他后院,这点除了他本人之外,也就只有他福晋能做到了!

    弘历冷脸道:“朕不会听信他一面之词!”

    嘤鸣笑着道:“但也不妨给他个申辩的机会。”

    弘历点头,冷脸上暗藏愠怒,语调有些冷沉:“那是自然!他好歹是朕的儿子,就算要赐死,朕会给他个忏悔的机会!”

    以现在呈现出的证据来看,弘历自然不相信荣王。荣王没有在陈情表中指出是自己福晋所为,一则是他无凭无据,二则五福晋这几年,尽心尽力陪伴侍奉,完全是一个贞顺有加的贤妻,弘历也不会相信。

    “那你明天去吗?”嘤鸣问。

    弘历将那陈情表撩在一旁炕几上,冷冷道:“明日下了早朝便去!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孽子如何狡辩!!哼!”

    嘤鸣灿然笑道:“那好,倒时候我也一起去!”——这样的场面,她怎么缺席呢?!

    弘历一愕,急忙道:“你还怀着身孕呢!”

    嘤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便道:“已经满三个月了,没什么大碍。何况……”她微微一顿,继续道:“这事儿事关琚儿和小永瑶,我怎能不去?!”

    弘历凤眸中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翌日早朝后,已经辰时过半了。

    嘤鸣挺着个初显怀的肚子,跟着弘历一起乘坐马车,轻车简从,便去了荣王府,一块叫去的还有质郡王永瑢、十贝勒永琳二人,他们俩也是当事人。

    可是——他们都来晚了,弘历也无法听儿子“狡辩”了。

    就在正房的横梁上,垂下洁白的白绫,荣王的遗体已经被府中奴才取了下来,就静静躺在地上。而五福晋就晕倒在墙边,左手的手腕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刀痕,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锋利的小刀,鲜血蜿蜒满地……

    这样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嘤鸣也没想到竟会看到如斯场景!!

    荣王竟然悬梁自尽了?!五福晋居然也割腕自尽了?!!(未完待续。)

第807章、荣亲王之死(下)

    荣王竟然悬梁自尽了?!五福晋居然也割腕自尽了?!!

    太监王钦急忙上去摸荣亲王的脖颈,他不由摇了摇头:“回皇上,荣亲王身子已经发凉了!”

    永瑢见状,也急忙上前确认了一下,然后道:“的确发凉了,不过还没凉透,怕是死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前,正是上早朝的时辰。

    近身伺候荣亲王,是个三十来岁的圆脸太监,叫小喜子,小喜子砰砰磕头道:“今一大早,福晋亲自送了早膳进来,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还不许人靠近。奴才们直到皇上快来了,才忍不住来敲门禀报五爷和福晋,可竟没有应声。奴才们觉得不对劲,只得撞开门,没想到……五爷和福晋竟然一起寻死了!”说着,小喜子哭了起来,稀里哗啦。

    弘历蹙了蹙眉,心有狐疑,眼中也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恸,他道:“老五这是以死谢罪吗?!老五福晋也殉情了?”

    嘤鸣幽幽道:“荣亲王的确死了,可五福晋还没死呢!”——一进来她就感觉到了,五福晋虽然失血不少,那那个失血量,还不足以致命!五福晋虽然脸色惨白,但她感觉到还有虚弱的呼吸和心跳!而且,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了。

    割腕跟上吊不一样,没那么容易真的死了。首先手腕动脉不好找,其次,就算割中了,这么冷的天,伤口也会很快凝固,除非也把伤口浸在温水中,否则失血而死的可能性很低!

    弘历脸色露出几分怜悯之色,便叫王钦将五福晋搬去室内,并传太医前来救治。

    一碗浓浓的热参汤灌下去,五福晋很快就醒来了,人醒后,便疯癫了一般大吼大叫:“我答应了爷,要陪爷一块儿死的!!”吼叫中,便朝墙上去撞,幸好左右侍从死死拦住。

    “都别拦着我!!爷在底下等着我呢!!”五福晋歇斯底里地吼着,满头青丝散乱,恍如疯妇。

    弘历叹息着摇头:“她这幅样子,朕是问不了话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便叮嘱太医好生照顾五福晋,好生开导,别叫她寻死觅活。

    嘤鸣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疯婆子似的五福晋,眼底满是幽邃之色。

    她竟没想到!!没想到索绰罗氏,竟有这般狠心!!从前,真真是小觑了她了。

    或许从安长远尸体埋在后花园那一刻开始,索绰罗氏就已经决定,要杀了自己的丈夫吧?!将一切罪责引到荣王府,这样一盆污水,明显是泼到荣王头上的!索绰罗氏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还报复自己的丈夫!!

    嘤鸣暗自咬牙,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这点呢?!

    从荣亲王禁足开始,待五福晋便十分冷漠了。直到嘤鸣说出荣王心事,五福晋直到自己的丈夫一直爱慕这旁人,却从来没有喜爱过她。这样的消息,于一个女人而言,不啻是末日。索绰罗氏曾经所得的一切温情,全都是虚假的!荣亲王娶她,是为了索绰罗氏一族在朝堂的势力,待她好,也是为了赢得索绰罗家的忠心!可当荣亲王无缘大位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必维持对自己福晋温厚的虚假面孔了!

    这样的薄情,终究深深刺痛了五福晋索绰罗氏!

    既然竭尽全力都无法挽回自己丈夫,那不如毁灭他好了!!连同他占据他心的那个女人,一起毁灭掉!!

    这就是一个嫉妒到疯狂的女人的思维!!

    所以,她两次想要置昭绘于死地!可惜两次都失败了,第一次,因为昭绘食用龙须酥数量少,中毒浅,所以被救治了回来;第二次,叫安长远冷箭刺杀,却被永瑢一把推开,替她受了这一支毒箭,又因嘤鸣给昭绘的浓缩灵液,所以永瑢也无碍。

    这个女人,真的是疯狂到极致啊!

    连逆贼胡中藻的外孙也敢勾结利用,难道她就不怕事发,连累九族满门吗?!!

    不过弘历看样子倒是十分怜悯这个“贞烈有加”的儿媳妇。

    弘历对她道:“先回宫吧,等老五福晋平静下来,再召进宫问话不迟。”

    嘤鸣点了点头,的确也只能如此了。

    她没料想到,五福晋竟然会杀了自己的丈夫!!

    爱到极致便是恨!!

    她竟忽略了这一点!

    荣王之死,也算是有几分咎由自取。若他善待妻子,也不会有今日。若他不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他的妻子也不会嫉妒疯狂至如此地步!

    永瑢亦喃喃道:“五嫂贞烈,可惜五哥不懂得珍惜……”永瑢心想,一个肯陪着丈夫一起死的女人,必然用情至深。想到此,永瑢便也不恨自己的五哥了。

    十贝勒年纪最小,一进来便看到这种场面,着实有些吓坏了,到现在嘴唇还发白呢,他低声道:“五哥何必如此想不开?他若跟汗阿玛求饶,说不准,汗阿玛会宽恕他的。”

    弘历冷冷道:“朕不会宽恕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他以死谢罪,还算是懂得几分廉耻,让朕不必背负杀子的不慈之名!念在这点上,朕会保留他的爵位,以礼入葬!”

    弘历话冷薄无比,可嘤鸣分明瞧见,他的眼眶是红红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毕竟,这个儿子,曾经是他十分喜欢、十分看重的儿子。

    没有人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儿!

    弘历也是如此。

    回宫之后,已经是晌午光景,嘤鸣和弘历都没什么胃口,捡着素淡的吃了些,也便搁下了筷子。

    弘历下旨,命和亲王弘昼打理荣亲王的丧礼,这个弘昼——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了。这辈子是没机会跟原本历史轨道中那样放诞不羁了。

    愉妃听闻儿子死讯,当场就晕了过去,虽然被太医救醒了,却是心神俱损,整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

    嘤鸣得知后,也不免有些唏嘘。便嘱咐太医,悉心照料。

    荣王是悬梁自尽的,不过对外宣称是死于腿疾恶化,弘历叫人封了口,不许乱传。他这也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保全荣王的哀荣。

    怡贵妃与十阿哥母子的嫌疑洗清,自然都被解除了禁足,弘历还特意赏赐了不少珍宝加以安抚。

    对此,怡贵妃自嘲不已:“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妾,是连怨怼都不该有的。”

    说是不该有怨怼,其实还是怨怼了。

    怡贵妃纵然知晓弘历对她并无感情,也也是盼着弘历能信她几分的,毕竟她好歹是和佳与永琳的生母。(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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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介绍:
不想当正室的小妾不是好小妾, 不想当皇后的嫔妃不是好嫔妃。——嘤鸣为妾妃准则一 在保证自己不动心的前提下,尽量占据帝王之心。——嘤鸣为妾妃准则二 这是尤妮丝的第四本清穿小说,嫔妃撕逼大戏开演,坑品有保证!清宫妾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宫妾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宫妾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