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恩威并施
瓜尔佳常佑,也是永琚的哈哈珠子之一,不但出身著姓大族,其父更是户部侍郎,算是哈哈珠子中背景最雄厚的了,因此也一直是由他管着永琚的私人小金库。
所以当善保要来提走五百两银子的时候,常佑一脸的冷笑:“屁大点事儿,还得五百两银子?!”
善保不慌不忙道:“这是十四爷的吩咐,你看着办。”
常佑自然没胆子不给,便从袖中甩出一张银票,阴森森道:“你小子倒是涨本事了!仔细事儿办不成——哼哼,十四爷的银子可没那么好拿!!”
善保开心地收了银票,仔细叠好了,揣在袖中,“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罢,善保脚步都轻了二两,扬长而去。
常佑狠狠啐了一口:“早晚有一天叫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永琚的几个哈哈珠子之间,那也是明争暗斗得厉害!谁都知道,十四阿哥虽然还小,却是实打实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爷。将来的君前宠臣是谁,便看如今谁能讨十四爷重用了!原本纳兰烟休学,纳兰柳养伤,瓜尔佳常佑原以为该论在自己讨好了,没想到平日里不吭一声的钮祜禄善保竟然冒了上来!!
常佑眯了眯眼睛,圆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狠厉之色,“走着瞧吧!”
过了没几日,经学博士夏承的笑话便在兰台学宫传开了,夏承的原配赵夫人,发现夏承在外头养了外室,而且那外室竟然还已经给夏承生了儿子!
这下子,赵夫人火冒三丈,拿起大棒子便去找那外室的茬,生生把那外室给打了个半死,这个时候,夏承听见了风声,只得刚忙去救外室的儿子,可没想到自己也挨了赵夫人一通棒槌狠打,据说已经被打断了腿,因此也不能来教学了,只能躺在家中床上养病。
得知此事,永琚笑开了怀,“善保,真有你的!干得漂亮!”
善保不敢得意忘形,连忙躬身道:“多亏了十四爷赏五百两银子,奴才才能买通了市面上眼线,专盯着夏承!倒是奴才侥幸料中了,这夏承果真养了外室!”
永琚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猜到这点的?”
善保笑着说:“这男人嘛,不是贪财就是好色,那夏承清廉得连肉都吃不起,自然就只能好色了!”
永琚摸了摸自己光溜溜光润的下巴,饶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
常佑见善保又讨了十四爷的好,便有些妒愤,便上前道:“只是收买了几个眼线,想来之前支的银子还有剩吧?”
常佑提到了钱,善保眼珠子一转,便道:“启禀十四爷,那银子的确剩了大半,奴才回头就交上来。”
永琚岂会在乎这点小钱儿,便大手一挥道:“你办事利落,这点银子赏你拿回去卖酒吃吧!”然后瞄了常佑一眼,眼神有些不悦,哼,爷是在乎那点小钱儿的人吗?俗不可耐的东西!
常佑见状,讪讪笑了。
永琚又见善保似有得意之色,便冷了冷脸,敲打道:“爷赏你的,你只管拿去花!可若是爷没赏,你们都管好了自己爪子!胡乱伸手,仔细爷剁了去喂狗!!”
永琚陡然变脸,这幅模样,阴气阵阵,善保与常佑明明年岁都比他二三岁,却被唬得冒了冷汗,连忙跪下说不敢。
永琚笑了,心道,汗阿玛教的“恩威并施”,果然好用得紧!
走出永琚的房门,常佑忙不迭擦着满头的冷汗,旁边善保看他这般心虚模样,忍不住问:“怎么?吓成这幅样子?莫非你真的伸了不该伸的手?”——要知道,十四爷的私人小库房,都是交给常佑管着的!月月承恩公府都会送一笔零用钱给十四爷——那是承恩公说的零用钱,数目自然能叫善保惊呆了眼球。
善保便暗忖,守着这么一大笔银子,常佑能不贪污??
听了这话,常佑如炸了毛一般,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对十四爷那可是忠心耿耿!”
善保笑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倒是紧张了。”心中不禁暗道,看样子常佑这小子果然有鬼啊!若换了他管着那么大一笔银子,也难保不动心啊!
常佑心中暗道,这厮只怕瞧出端倪来了,自己做的账本可禁不起查呀!!可得想法子应对才是,这个该死的善保!
转眼过了七八日,天气愈见炎热,烟儿悠闲地做着松鼠,八公主整日唉声叹息,丰升额闲着没事就张罗京畿市面上有趣的小玩意儿拿去讨好八公主,偏生八公主爱答不理的,顺妃那头又是气得肺都快炸了!丰升额可是她给自己养女相中的额驸人选,没想到竟跑去巴结八公主了!!
总之这宫里,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不断。
六月初十,既是旬休,又是十一阿哥永瑆纳侧福晋的好日子。十一阿哥尚未分府,自然纳侧宴席只能摆在圆明园阿哥所中,大大小小的皇子阿哥也赶去凑热闹,带着一干伴读、哈哈珠子全都去吃酒了,倒是挺热闹。
这种场合,嘤鸣这个皇后还没必要露脸,不过也选了一套上好的头面赏赐给了十一阿哥的侧福晋。
眼看着红日西斜,嘤鸣饶有兴味地穿着一串东珠朝珠,满人素以东珠为尊贵,这东珠朝珠只有帝后、皇太后才可以享受,旁人若是用了,便是僭越。手里这盘正是给弘历穿的。东珠光润盈亮,虽不及南珠硕大圆润,但瞧上去依稀泛着红光,甚是难得。而且作为冷水珍珠,也就约莫直径一厘米左右吧,算不得太大。但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穿到一半,小文子便来禀报说:“十四爷身边的哈哈珠子瓜尔佳常佑求见。”
嘤鸣一愣:“他来做什么?难道是琚儿喝醉了?”心下担忧,便忙叫传了进来,这个瓜尔佳常佑是永琚六个哈哈珠子之一,年纪才十二三岁,胖墩墩的,看着倒是喜庆。
常佑滴溜溜走进来,忙噗通跪下磕头,当口便道:“奴才有要事要禀报主子娘娘。”
嘤鸣忙问:“难道是琚儿出什么事儿了?”
常佑忙道:“十四爷一切安好,请主子娘娘放心!”
听了这话,嘤鸣松了一口气。
常佑又道:“只不过——十四爷身边有奸邪之辈,只怕会教坏了十四爷!”
嘤鸣眼珠子一转,这小哈哈珠子这话里意图太明显了,嘤鸣活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无非就就是打压异己!便笑着问:“奸邪之辈?你说得是谁?”(未完待续。)
第778章、尼玛,和珅啊!!
嘤鸣眼珠子一转,这小哈哈珠子这话里意图太明显了,嘤鸣活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无非就就是打压异己!便笑着问:“奸邪之辈?你说得是谁?”
常佑咬牙切齿道:“就是善保那小子!”
“善保??”嘤鸣一懵,永琚的哈哈珠子里有这么个人吗?额……反正自己儿子的跟班她也没认全乎了。只不过,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常佑自顾自地道:“主子娘娘,善保这厮着实是个小人!日前,经学夏博士在外头的外室子息被夫人赵氏发现,便是善保暗地里告知赵夫人的!以至于夏博士被赵夫人打成重伤,至今还养在家中呢!”
嘤鸣听了大为惊讶,“还有这事儿?!”——这特么有够劲爆的,这位赵夫人,牛叉呀!自己男人养外室,便跑去狠揍自己男人,啧啧!厉害厉害!嘤鸣端的是大为欣赏,在这个时代,能有这般女子,也算是一号人物了!那夏承不但渣,而且有够窝囊,既然连老婆都打不过,居然还有胆子养外室?!
嘤鸣那惊讶的表情,却被常佑误以为是动怒了,便立刻道:“那赵氏素来悍妒,自己不能生养,还不许夏博士纳妾,夏博士无奈之下,才养了外室,生了儿子!原本一切都瞒得好好的,没想到竟被善保小子给戳破了!善保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恶??”嘤鸣抬了抬眼皮,“他有哪里做错吗?”
常佑呆在了那里。
嘤鸣淡淡问:“那个叫善保的,难道污蔑了人家不成?!”
“主子娘娘……”常佑没料到事情竟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嘤鸣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沉:“你们几个小孩子之间,竟也斗来斗去的!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好好读书!”
才多大点的孩子,心眼倒是不少!
常佑急忙道:“有善保这种奸邪之辈在侧,十四爷如何能好好读书呀!主子娘娘,您可一定要……”
嘤鸣一脸烦色,“给我闭嘴!!”嘤鸣听得脑门子都发胀了,便挥手道:“把他撵出去!”
心思不正半大小子,嘤鸣也懒得教训他,赶走也就是了。
至于那个善保,嘤鸣越想越觉得耳熟,便戳了戳翡翠荷叶盘中烟儿,问他:“善保是谁呀?”
烟儿摇曳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道:“哦,就是三年前,琚儿收的那个小跟班!”
“哦?”她倒是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琚儿当初也只是笑嘻嘻一提,说是找到个好玩儿的小子……没想到就是此人啊!
烟儿想了想,又道:“那小子和我年纪差不多,姓钮祜禄氏。”
嘤鸣笑了,和烟儿差不多年纪?那也是跟他外表差不多而已!
诶?等等!姓钮祜禄氏?!!一时间,嘤鸣便觉得更加熟悉了!
便急忙道:“你再仔细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烟儿歪着小脑袋,道:“我记得,他额娘是生他弟弟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他阿玛后来娶个继室,后来没过几年阿玛也去世了,继母苛刻,独占家产,把善保和他弟弟和琳扫地出门,他是多亏了钮祜禄氏族老接济……”
“等等!你说什么?!”嘤鸣眼中一亮,“他弟弟叫和琳?!”
烟儿点了点小脑袋:“是啊,名字跟十阿哥差不多。”怡贵妃的儿子,叫永琳。
嘤鸣一拍桌子,“尼玛!原来这厮是和珅啊!!”——只不过,他为什么现在叫善保呢?但是他记得没错,和珅小时候过得很苦逼,受到继母虐待,弟弟也的确是叫和琳!
“和珅是谁啊?”烟儿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嘤鸣忍不住呵呵笑了,“没事没事!”——和珅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第一贪官,可以说完全是乾隆造成的。历史上的乾隆,对吏治根本不上心,雍正花了一辈子砍光了贪官,结果又被乾隆养出来一大群,其中最大的贪官便是和珅了。
但是历史早就已经被改变了,弘历对贪官污吏的容忍度虽然比雍正高些,但也高不到哪儿去。大约是对父亲的孺慕,所以他基本延续了雍正的政策,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改土归流,都贯彻得很不错。
所以吏治状况也还不错,因此嘤鸣但可以放心,现在已经没有了巨贪和珅诞生的土壤了。
其实从能力上来看,和珅的本事不差,可惜着一腔本事全都用在了贪污银子以及讨好皇帝上了。
可惜了……
但愿在这个被改变了的时空里,和珅能够被摆到正确的位置上吧!
阿哥所,暮色昏昏,一群皇子皇孙喝得醺醺欲醉,善保与其他几个哈哈珠子走到永琚跟前,打千道:“十四爷,宫门快落钥了,奴才们得赶紧出宫了。”
永琚也有些醉了,挥了挥手道:“嗯,你们退下吧。”
善保扫了周围一眼,忽然“咦”了一声,“怎么没见常佑,他人哪儿去了?”
一个穿银青色褂子的哈哈珠子道:“我也有一会儿没瞧见他了,似乎从刚才就不知哪儿去了。”
善保笑呵呵道:“难道是喝过头,钻桌子底下了?”善保那戏谑的眼中透着几分精芒。
永琚忍不住哈哈笑了:“这小子酒量跟糟糕吗?”
银青褂子的哈哈珠子立刻道:“不对,奴才刚才似乎瞧见常保从侧门溜了出去,却不像是喝醉尿遁的样子!”
善保收了笑容:“这园子里可不能随处乱转,常佑怎么会不懂这个规矩?”
这话成功得勾起了永琚的疑心,永琚换了贴身的太监孟禧:“去门子哪儿问问,常佑到底跑哪儿去了!”
“嗻!”
不消片刻功夫,孟禧便跑了回来:“回十四爷的话,门子说,常佑是往北面去了。”
“北面?”永琚皱起眉头,北面的宫苑太多了,大部分嫔妃的住处都在北面……这小子往汗阿玛嫔妃住处去,是想干什么?!说罢,便叫孟禧带着几个小太监,四处去打听。
打听出来的结果,却叫永琚气坏了,常佑居然跑去他皇额娘的住处!!
善保不由一个哆嗦,露出恐惧的神情:“该不会是因为奴才之前做的事儿,常佑跑去皇后娘娘跟前打小报告了吧?!”
永琚冷哼了一声,“怕是**不离十了!”想到此,永琚心中也有些惴惴,再也顾得就吃酒了,赶忙与哥哥们告辞,飞快便往自己额娘哪儿去。(未完待续。)
第779章、第三次南巡
永琚赶到海晏堂的时候,天才刚刚黑。
嘤鸣继续穿着那串没完工的东珠朝珠,见儿子来,不由笑了,这小子,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永琚瑟缩着,一步一踱靠近了,“皇额娘……”
嘤鸣伸手便揪住了永琚的耳朵:“你小子倒是涨心眼儿了!不闷棍敲人,倒是玩起阴人的把戏了!”——别以为这小子在学宫里闯的那些祸他不晓得,不过是看在他没闹得太过分的份儿上,才懒得理会。再者,永琚收拾的,都是主动招惹过他的人,嘤鸣也不希望自己儿子便成那种唯唯诺诺好欺负的性子。
永琚似乎是看出自己额娘没有真的动怒,便忙舔着脸笑道:“皇额娘,您不知道!那个夏承太可恶了,阿柳的手都被他给打肿了!现在都没养好呢!”
嘤鸣听了这话,便松了手,便道:“那个叫常佑的哈哈珠子,就别留了。”——他此举固然是为了打压异己,却也形同背主。如今能向她告密,日后自然也能向旁人告密!!嘴巴不牢靠的人,还是不要留在身边。
永琚磨牙霍霍:“儿子省得!”
过了没几日,嘤鸣便听说了,骑射课上,瓜尔佳常佑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左腿摔断了。
如此一来,自然是不能继续再学宫上课了,也不能再做永琚的哈哈珠子了。
嘤鸣不禁暗道,自己这个儿子,倒是够心狠的。她只是叫把常佑寻个借口撵走罢了,永琚倒是直接下了狠手。
罢了罢了,这些个皇子阿哥,那个不心狠?不狠能当主子吗?哪怕是笑脸温敦的永珹,也是打杀过几个不安分的奴才的。
他这个儿子,竟也无师自通道学会了他老子的心狠手辣。
唉……
一时间,她也不知是喜是忧了。
盛夏到来的时候,筹谋了半年之久的第三次南巡终于开始了。
这次南巡,和以往不同,走的不是京杭大运河,而是大海!
御驾从圆明园出发,花了三天功夫抵达天津府,略作休息,便从天津港登船,登上那宛若海山堡垒的巨大铁船,开始了南下的路程。
弘历决定走海路,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可以尽量避免少扰民,走海路,固然也需要停泊靠岸补充蒸汽动力所需的燃料,但据预估,只需要停泊三次既可!
第二,便是更快捷,之前两次南巡,都需要疏浚京杭大运河、拆除无数挡路的桥梁,来往的商船也必须清开,而且京杭大运的持水量是万万不能跟大海相比的,因此也会格外耽误时间。
第三,便是巡视南北的海港及海军,天津卫海军状况弘历心中有数,可南方几大港口,他是非要亲眼看过方才放心。同样也是为了犒赏三军,安定军心。
当看到停泊在天津港的那艘巨无霸的时候,嘤鸣傻了眼了。
雷霆还径自站在一旁跟皇帝陛下炫耀:“这蒸汽铁船长四十五丈、宽十八丈,比郑和下西洋的还有长十几丈,可以说是现在最大的海船,天下绝无出其右者!”
弘历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奏折中也无数次描述了这艘巨船的庞大,但亲眼看到之后,方才能知道这种磅礴气势。
巨大的钢铁穿身上,是两条赤红色的五爪巨龙,盘旋着,横贯整个船身!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船上四周也装满了大炮,只看那黑洞洞巨大跑口,便晓得其威力有多厉害了,还有那三根巨大烟囱,笔直参天,据说是燃烧煤炭排气所用。
弘历转头看了看嘤鸣,看着嘤鸣那呆愕的神情,不禁笑了:“皇后也觉得惊讶吗?”
嘤鸣点了点头,凉凉道:“的确惊讶……”——尼玛,能不能别抄袭啊!抄袭也别抄袭泰坦尼克号啊!!出了船身上绘制的巨龙,还有那点跟泰坦克尼号不同?!!额……那个个头似乎比泰坦尼克号略小些……
雷霆笑眯眯道:“还请皇上给这艘巨轮命名!”——雷霆很识趣地将这艘最大巨轮的命名权,献给了皇帝陛下。
弘历哈哈笑了:“既然这艘船是你一手督办的,就命名为——万钧号吧!”
雷霆听了,自是大喜,他主动让出命名权,没想到竟还是用他的表字命名,如此一来,他的名字将和这艘巨轮一起,永载史册!作为男人,哪个不想名垂千古?
万钧号总共分为三层,顶层自然是专门给皇帝陛下享用的,嘤鸣这个皇后也陪同一起入住,那叫一个宽敞!第二层则是一个个的豪华套间,专门给皇子皇孙、福晋公主们居住,空间也甚是宽裕。三层则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间,给宫女、太监、侍卫们居住,有品级的侍卫太监才能专门享用一间,其他人只能好几个人挤一块,可见等级差异之明显。
光这一艘船上,就住了两千多人。伴驾随行的文武大臣就没资格乘坐万钧号了,武将乘坐护驾的战船,文官则也有十几艘专门的蒸汽铁船,需得皇帝准允,方才可以登上御船万钧号觐见。
这次伴驾的皇子皇孙倒是比往年多得多,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阿哥永琳、十一阿哥永瑆、十三阿哥永璟、十四阿哥永琚、十五阿哥永琰、十六阿哥永瑶,除了圈禁的五阿哥以及遭了弘历厌弃的十二阿哥,所以的阿哥全都来了!
成婚的阿哥,都各自带着自己的福晋格格们,三阿哥带了继福晋阿鲁特氏、新纳的侧福晋白佳氏以及两个侍妾,四阿哥只带了嫡福晋和一个侍妾。
六阿哥亦是如此,除了昭绘,只象征性地带了侍妾尤氏,那尤氏就是前些年给永瑢生过一个小格格的侍妾,可小格格福薄,未满两岁便夭折了,尤氏也精神不太好,因此这次待她出来,也是出于怜悯。八阿哥的嫡福晋怀有身孕,所以未能前来,所以只带了几个格格。
十阿哥带了嫡福晋章佳氏与侧福晋方氏,十一阿哥尚未娶嫡福晋入门,所以只能带俩侍妾。还有十三阿哥,别看他还是张孩子脸,庆妃居然也给他开脸了两个宫女做侍妾!至于嘤鸣俩儿子,都还是小孩子,自然没人暖被窝。
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可男孩子长大,也是十八变啊!想想当年那个小胖墩永璟,胖得堪比国宝大熊猫,可是进了兰台学宫之后,便蹭蹭掉肉,个子也蹭蹭长高。当年国宝大熊猫,变成了大熊猫……最爱吃的竹杆!
看着永璟高高瘦瘦的样子,嘤鸣不禁感叹,这孩子,竟出落得如此英俊!(未完待续。)
第780章、嘉庆胖墩
嘤鸣出来本是想在甲板上看看大海,却瞅见了十三阿哥永璟和十五阿哥永琰。
永璟如今瘦削颀长,可十五阿哥却——这孩子真的是长残了!
记得十五阿哥小时候,也是白白嫩嫩可人,也不晓得顺妃这个养母是怎么饲养孩子的,还是把好吃的东西全都给了十五阿哥!结果把他养得如此胖墩墩的!
额……她好像记得历史上的嘉庆就胖乎乎的……
难道是历史的惯性??
唉,俗话说得好,一胖毁所有啊!!
幸而十五阿哥现在年纪不大,胖乎乎倒是显得憨憨的,并不丑陋,可过几年若还是这样……那可就悲催了!
“给皇额娘请安!”两个阿哥急忙打千行礼。
嘤鸣瞅了一眼,她分明瞧见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十来个精美的珐琅彩高足盘,盘中放着无数点心糕饼,芸豆卷、木樨糕、黄金角、艾窝窝、千层蒸糕、重阳花糕、苹果软糖、酥炸腰果、奶白葡萄、蜜饯金枣——那叫一个丰盛!旁边还有两盏茶水,可见是这俩凑一块聚餐了!
再细细一瞧,十三阿哥和十五阿哥的嘴角还都带着点心渣滓呢!
额——十三阿哥倒是一如既往地喜吃甜食,可如今却是怎么吃也吃不胖了——这得叫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啊!
可十五阿哥就没这项福利了,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胖墩!!
“都起来吧。”嘤鸣笑着道。
海上的风,猎猎吹响嘤鸣的裙角,吹乱了鬓角的一缕残发,在这里,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骄阳高照,万里无云,端的是好天气!
十三阿哥容颜俊美,身边配上两个模样娇俏的小姑娘,那也是极为相称的,想也知道,这两个身穿娇嫩衣衫的女子,便是临行前庆妃赏赐的两个侍妾了。
两个侍妾的年纪约莫也就十四五岁,为的是教导皇子人事,自然要年岁略大些的好。
这二人眼波柔媚,也不晓得有没有被永璟吃掉。
不过,她倒是觉得,永璟更想吃掉那满桌子的点心,他的眼睛瞄总是往桌子上瞄,却不怎么瞄两个娇媚的侍妾。
看样子还是未通人事啊!
十五阿哥腼腆地笑着,胖乎乎的脸蛋上泛起两个酒窝,笑起来倒是蛮甜的,“皇额娘,御厨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您也尝尝吧!”
话刚出口,十三阿哥便瞪了他一眼:“十五弟!”——咱俩吃剩的点心,请皇额娘吃,亏你能说得出口!
被永璟一吼,十五阿哥似乎明白了其意,不禁有些讪讪然。
嘤鸣倒是完全没有介意,十五阿哥的性子倒是没有随了他的生母魏伊人,记得历史上的嘉庆性情也很是敦厚的样子。
只不过嘉庆才能平庸,守城尚且有些不足,所以面对乾隆留下烂摊子和败坏的吏治,完全是无能为力,即使砍了和珅,也只是缓解了燃眉之急。他一生最大的功绩,也就是宰了和珅。不过和珅的人头,貌似的乾隆特意留给儿子的吧??可惜啊,抄家抄出来那么多银子,还是没能挽救帝国颓败的命运,可见嘉庆本事实在太差劲了!
所以面对十五阿哥,嘤鸣倒是没什么恶感。错不在他,而是原本历史上,他的父亲不该选择他继承大统。
谁叫原本历史上的乾隆,为了巩固皇位,把前头一干儿子全都养废了呢?到最后,除了十五阿哥,实在没有旁人可选了!
不过现在的历史不同了,十五阿哥可以安安心心做个吃货,尽管享受荣华富贵。
嘤鸣笑问道:“其他阿哥都在船尾钓鲸呢,你们怎么不去?”
钓竿也是雷霆亲手设计的高强度合金钓竿,据说足够用来钓鲸鱼了,所以一干皇子全都跑去了。他们对钓鱼不怎么感兴趣,但若是能钓上来鲸鱼这种大家伙,那就跟猎到虎豹一般,充满了满足感。
永璟摇了摇头:“没意思!”
十五阿哥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我也不喜欢。好不容易能放个长假出来,过两天舒服悠闲日子不好吗?”——十五阿哥也很难理解其他兄弟们的喜好。
嘤鸣暗道,这俩倒是一模一样的懒散性子。
不过十阿哥也素来懒散,怎么也跑去了??哦,是了,十阿哥素喜垂钓。
这时候,上头传来和敏的高呼声:“皇额娘!!!——”
嘤鸣抬头一看,只见二层的甲板上,探出个脑袋来,那正是和敏的脑袋,依稀可见步摇叮咚,金光灿灿。
和敏笑着大叫:“皇额娘!你快上来呀!我们都在这儿呢!”
皇子皇孙都跑去底层甲板上了,船头俩吃货,船尾一群钓鲸货,自然二层上剩下的就只有公主们和福晋们了。
这回出来,弘历没有带一个嫔妃,命怡贵妃打理六宫事务,庆妃豫妃协理。所以,嘤鸣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了,看样子只也能和晚辈们打发打发时间了。
于是扶着小文子的手背,便登上了二层。
船上每一层都有甲板,嗯,也就相当于是个巨大的露台。只不过只有一层的甲板,才真真是硕大无比,二层就小多了,但也足够公主福晋们聚在一起吃茶闲聊了。毕竟在船内,着实闷得无聊,既然在海上,出来吹吹海风、看看海景岂不是更好?
二层的甲板上,摆了几张八仙桌,桌上也隔着茶水、点心、瓜果,这里几乎聚集了所有的公主和福晋们。
五公主和敏、六公主和惠,以及八公主瑚图里三位公主,俱是笑脸盈盈。
三福晋阿鲁特氏、四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六福晋纳兰氏、八福晋富察氏、十福晋章佳氏,还有皇长孙绵德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绵德的这个福晋可是老熟人,因为她可是和敬大公主与额驸色腾巴勒珠尔的女儿!也就是绵德的亲表妹!!只不过,在场的,全都是嫡福晋,没有一个侧福晋!显然是这场下午茶,没邀请侧室来。
“给皇额娘/皇玛嬷请安!”一众福晋、公主们齐齐屈膝见了礼。
嘤鸣嘴角抽搐了一下,有这么多闺女和儿媳妇也就罢了,绵德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唤她“皇玛嬷”还真是叫人蛋疼啊!尴尬之后,嘤鸣笑着道了声“免礼”,“你们倒是好兴致!”(未完待续。)
第781章、皇家媳妇
尴尬之后,嘤鸣笑着道了声“免礼”,“你们倒是好兴致!”
三福晋阿鲁特氏才近前,笑盈盈道:“从前在京中,若非年节的大日子,妯娌们轻易聚不全。如今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珍稀了。”
阿鲁特氏是三阿哥循郡王永璋的继福晋,似乎才刚满二十岁,在福晋公主们中着实不算年长的,可三阿哥年长啊,她就成了长嫂,自然要她率先上来回话了。
永璋原配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殁了三年之后,当时还在世的纯惠皇贵妃苏氏便为儿子重新选了阿鲁特氏为继室,如今已经生有一女。不过三阿哥仍旧子嗣单薄,只有侧福晋完颜氏为他生了独子****,除此之外,再无妻妾有所出。
那完颜氏是永璋早年的宠妾,生下****之后,便上了玉牒,成了侧福晋。只不过这些年,完颜氏年老色衰,渐渐便也不得宠了。反倒是前不久新纳的侧福晋白佳氏,因年轻娇美,故而深得宠爱。这次伴驾南巡,永璋也带了白佳氏出来。
只不过,这场“下午茶”,明显将侧福晋、侍妾之流隔绝在外。
如今的三福晋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起码比从前的博尔济吉特氏会做人多了。
烟儿此刻正趴在嘤鸣的肩膀上,毛茸茸的一团,甚是可爱,这只可爱的小松鼠看到人堆里的八公主瑚图里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虽得伴驾南巡,可八公主似乎并不开心,神情恹恹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是了,“纳兰烟”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仿佛人间蒸发似的,自然叫八公主郁闷无比。
和敏笑着打趣道:“咱们好不容易能一块聚聚,八妹妹好歹也笑一笑嘛!”
和惠笑嘻嘻道:“五姐别逗她了,小女子正伤春悲秋呢!”
和惠掩唇笑曰:“如今既非春也非秋,正当盛夏呢!”
八公主已经许久不见笑靥了,被姐姐们这般逗弄,脸色却愈发郁闷了,郁闷之下,小性子也使了出来:“五姐六姐若是觉得我这幅样子碍眼,我离开就是了!”说着,一甩帕子,竟扭头就要走。
和敏见状,便知道自己玩笑开过火了,连忙一把拉住八公主,好言哄着:“我可是要逗你开心,反倒是惹你伤心了!今儿就看在皇额娘份儿上,别跟我置气了好吗?”
和敏这般赔笑,八公主也只得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来,道:“五姐姐言重了。”
和惠看了,忍不住摇头,便对嘤鸣道:“皇额娘,您瞧她笑得跟哭似的!看样子,除非是那混小子现身,否则八妹是不会露出笑靥的。”
嘤鸣也笑了:“烟儿自己躲了,本宫有什么法子?本宫又不会大变活人!”——和惠和敏这俩丫头,看似是逗弄八公主,实则是帮腔呢,转来转去,还是想让她把烟儿整出来!可这事儿,她真的没辙,烟儿非要当松鼠,不肯变回人形,她也没法子变出个活人来!
新进门十福晋章佳氏虽然年轻,却也是个聪明人儿,见状忙笑着道:“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姻缘的事儿,可急不得呢。八妹妹还小,等再过两年,必然出落得更加如花似玉,倒时候,有人就该出来了!”
趴在嘤鸣肩膀上的烟儿一脸郁闷之色,他忍不住传音给嘤鸣:“过二十年,我也不乐意出来娶那个不长毛的丑八怪!”
嘤鸣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嘤鸣这般表情,被十福晋以为是不悦了,十福晋暗自懊恼,她的那些话,倒像纳兰烟害了八公主,要生生叫八公主等着了。这些话,公主们打趣说两句便罢了,她说,着实有些不合宜啊!怪不得,嫂子们全都闭口不言!
十福晋讪讪一笑,便忙屈膝一礼道:“儿媳啰嗦了。”
十福晋是和敏公主一母同胞亲弟弟永琳的媳妇,她自然要帮衬着些。和敏忙上前转移话题道:“咱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六弟妹烹的玉叶银花茶味道极好,皇额娘也喝一杯吧!”——和敏知道,嘤鸣就算不给别人面子,也不会不给六福晋昭绘面子。
昭绘听了,忙从青釉瓜棱罐中舀了两勺清澈的汤汁,斟入青白玉碗中,又添了一勺碎冰,这才恭恭敬敬奉了上来:“皇额娘,这凉茶是用玉竹、桑叶、金银花、菊花一起烹煮而成,佐能清热润喉了。”
夏日天热,嘤鸣出来这么久了,自然有些渴了,便接过了饮了一口,的确凉丝丝甜丝丝好喝得紧,抬头见十福晋面容尴尬,瞧着她年轻脸嫩,而嘤鸣其实也没置气,便笑着说:“皇上召了几位军机大臣还有阿桂将军上去议事,本宫闲来无聊,就随意出来溜达溜达。”
果然一提到阿桂,十福晋眼睛亮了。自打嫁进皇家,除了三朝回门之日见过阿玛,父女便再也不能团聚过了。十福晋新入门,自然想念娘家人。
嘤鸣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便凝眸看着十福晋道:“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也该议完事了,你若是去楼梯口等着,想必能等到阿桂将军。”
十福晋那张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小脸蛋上露出错愕之色,她结结巴巴道:“皇、皇额娘,这、这样好吗?”
嘤鸣有喝了一口凉丝丝的凉茶,笑着说:“我又不是让你上去干扰议政,只在楼下等着,有何不可?”
和敏听了,不由笑了,便推了十福晋一把:“这又不算坏了规矩!弟妹快去吧!过些日子,阿桂将军怕是要出海上战场了,倒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听了这话,十福晋再也不犹豫了,便上前对嘤鸣行了个礼:“那儿媳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匆忙而去,背影促促。
和敏微笑着道:“十弟妹才刚嫁入皇家,难免举止有不周的地方。”
嘤鸣也笑着道:“总得给她些时间,慢慢适应才是。”何况十福晋性子聪慧,很快就会学会如何做皇家媳妇。
皇家媳妇不好做,比不得公主可以随性些。
所以,嘤鸣也从不太多要求这些福晋们。只不过她的嫡母身份摆在那儿,各家福晋,除了昭绘之外,见了她都难免紧张些。(未完待续。)
第782章、两子坠海、烟儿被揪毛
“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吧。”嘤鸣瞅着眼前一群笔直站着的福晋、公主们,个顶个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鞋,嘤鸣都替她们觉得累脚。
听得这话,和敏和惠立刻凑上来,一块坐在嘤鸣右手边,八公主自然紧挨着两位姐姐。至于那空着的左手边几张椅子,原该是三福晋这个长嫂做上来,只不过三福晋极为识趣,笑着推搡着昭绘上前坐了,而她则与其她几个弟妹次后而坐。
昭绘忙笑着点头致谢,这才谨慎地坐了下来。昭绘心中明白,若她不是中宫皇后的亲侄女,这个位子,是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从前博尔济吉特氏在世的时候,是断断不会相让的。
仅仅一个座次,便可见三福晋有多么会做人了。
众人入座,随从侍女忙给福晋公主们斟了凉茶饮用。
喝着凉茶、吃着冰镇的瓜果,吹着海风,跟一群年轻的少妇少女一块唠嗑,倒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法子。只不过除了和敏和惠还有昭绘三人言语轻松随意些,其余的公主福晋们便要拘束了。
尤其是孙辈的绵德福晋,坐得最远,紧张得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福晋还好些,都是交际惯了,多多少少都能随嘴几句。绵德福晋实在是年纪太小了,和十福晋章佳氏年岁差不多,却比章佳氏更加脸嫩些,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小脸蛋通红,满是局促之色。
连绵德都娶福晋了,英宛的孩子绵恩也快了……这回选秀,也给那孩子指了婚,绵恩如今是康亲王府的世子,将娶进门的嫡福晋也是著姓大族的格格。
唯独可惜的是,惠周……他终究还是娶了继福晋——那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随着时间过去,惠周终于还是淡去了对英宛早逝的悲怆,与继福晋李佳氏据说倒是举案齐眉。幸好李佳氏只生了一个格格,便再没有生养,惠周虽然也有了其他两个庶子,但绵恩的世子的确还算稳固,李佳氏因无子,倒也善待惠周。康亲王还算叫她心安。
比起康亲王府,嘤鸣倒是更忧心平郡王府,长姐膝下已有三个孙儿环绕,没有丈夫呵护,过得倒也不差。只不过老福晋曹佳氏故去之后,福彭于女色便更没了限制,一出孝,便又纳了好几个美妾、瘦马,竟也不顾自己五六十岁的身子骨了!比起子嗣稀薄的康亲王府,平郡王府世代倒是一如既往儿孙丰盈,福彭已经有十三个儿子了,最小的尚在襁褓,数量都快堪比他堂叔弘历陛下了!
这人口一多,难免就事儿多。哪怕英容对丈夫已无丝毫感情,嘤鸣仍然少不得为英容忧虑。
一群女人搁一块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胭脂水粉、绸缎衣料、珍宝首饰,再者,女人都容易母性泛滥,而嘤鸣肩膀上那只萌物,自然很快就成为焦点了!
烟儿被和敏和惠姊妹俩揪了下来,抱在怀中又亲又摸,其他公主福晋亦是伸手上来,百般蹂躏。
烟儿“咕啾咕啾”叫着挣扎,却难道被轮番又亲又啃的命运!
连局促的绵德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都忍不住伸手上来,狠狠摸了两把,更何况是旁人了。
这时候,突然传来“噗通”的一声,那是重物落水的声音,这下子所有人都怔住了,和敏竖着耳朵道:“好像……好像是从船尾传来的声音!”说着,和敏脸色一白,所有阿哥都在船尾呢!其中也包括她的亲弟弟永琳!
八公主没有姐姐们想得多,便道:“难道是真的捉到鲸鱼了?”
和惠喃喃道:“不像……”心中也不免担忧起自己的亲兄弟永璋和永瑢了。
再坐的福晋们脸色也都白了几分,除了皇长孙绵德晕船没去,她们的丈夫可都在船尾处呢!这涛涛大海,危险程度可远胜大运河啊!!
这时候,嘤鸣身边太监小昌子气喘吁吁跑了来,“主子娘娘!不好了!十四爷钓上来一条鲸鱼——”
八公主歪着脑袋,手里还攥着烟儿的尾巴,“钓上来鲸鱼?这是好事儿啊!”
小昌子气喘吁吁继续道:“可是那大鱼太能扑棱了!竟生生把钓竿给拽断了!断下来的半截钓竿正好打在旁边帮着十四爷拽钓竿的十六爷的脑袋上!十六爷被砸中,身子一晃,竟从船尾掉下去了!”
“什么?!”嘤鸣豁然站了起来!急得连连跺脚,她就不该叫小永瑶也去!!他一个八岁的孩子,钓什么鲸啊!!可当时,嘤鸣因晓得又不少侍卫随从而去,所以也没觉得会出事,可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儿。
可小昌子话还没说完呢,只听他满头大汗地道:“十四爷见十六爷掉了下去,当场就脱了靴子,跳去救人了!”
嘤鸣这下子更急了,这小子,还嫌事儿不够乱呀!!他也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救人?!分明是添乱啊!!
这时候,烟儿精神传音进入嘤鸣脑海:“娘亲,我去救人!”话音刚落,被瑚图里握着尾巴的烟儿,嗖得一声,宛若离弦的箭一般,便飞了出去,朝着那甲板边缘,便要飞跃下去!
一层甲板与二层甲板之间,至少有两丈高度,寻常人若是掉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
所以,瑚图里见状,急忙攥紧了握住烟儿尾巴的那只手,可惜烟儿窜得太快,他的尾巴也太油光水滑了,瑚图里只攥住了烟儿一撮尾巴尖儿的毛!!而烟儿的速度,也来不及刹车,瑚图里攥得又紧,所以……那一小撮毛,愣是生生被拽了下来!
“咕啾!!”烟儿的痛叫声那叫一个尖锐!!麻蛋,丑八怪女人,劳资跟你有仇啊!!
“危险啊!!”八公主惊呼出声。却见那只毛茸茸的松鼠已经跳下了甲板,而松鼠的蓬松无比的大尾巴就像是降落伞一般,极大地降低了落地速度,他轻飘飘落了地,完全安好。
可是那松鼠却回头朝着上头探头的八公主呲牙咧嘴“咕啾”叫了一声,狠狠扬了扬他的利爪!麻蛋,你给劳资走着瞧!呜呜呜,伦家完美无瑕的尾巴呀!竟少了一撮毛!!呜呜呜!
不过烟儿急着去救落水的永琚和小永瑶,没怎么耽搁,便飞快往船尾处跑去,跑到拐角视线不可及之处,便红光一闪,化作了人形,然后毫不停歇的,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783章、救双子、揪毛之恨绝不罢休
烟儿的本事,嘤鸣还是有些信心的。可再有信心,毕竟坠海是是自己两个儿子,她如何能稳得住?
二话不说,便飞快下楼梯,往船尾处跑去!
穿着花盆底鞋,本来就跑不快,还有那旗服跟裹粽子似的包裹着,就更跑不快了。况且这艘万钧号巨轮又这么大,足足一百五十米长的长度!百米冲刺,都冲不到头儿啊!
所以当嘤鸣冲到船尾的时候,便看见挤挤攘攘一大群人,一溜串挂着黄带子的阿哥们,还有成群的御前侍卫。嘤鸣正要挤进去,便听见三阿哥永璋的高呼声:“好小子!好俊的水性!快快快!软梯扔过去!”
嘤鸣心下一喜,看样子烟儿是救下琚儿和小永瑶了?
这时候,永璟闻到嘤鸣身上那熟悉的玫瑰甜香,急忙扯着十五弟永琰让开路,嘴里急忙嚷嚷:“皇额娘来了!”——方才听到落水声的时候,十三阿哥和十五阿哥在船头那儿吃吃喝喝,所以也只比嘤鸣早了一小会儿赶过来,因此也是在最外围。
十三阿哥这一喊,侍卫们跪倒一地,阿哥们也急忙打千行礼。
嘤鸣也顾不得说“免礼”,二话不说便快步上前,探头看着那软梯下,之间湿漉漉的三只落汤鸡,化作人形的烟儿正往上爬!且看!烟儿背上背着琚儿,右臂咯吱窝里夹着半昏迷的小永瑶,却蹭蹭蹭往上爬!速度丝毫不慢!
转瞬间,三丈高的距离宛若咫尺,烟儿爬了上来,蹭地一跳,平稳落在了甲板上。
永琚忙从烟儿背上下来,急切地看着满脑门鲜血的弟弟小永瑶。
嘤鸣见到小儿子如此模样,登时泪水便下来了,上前一步,便抢夺似的将永瑶抱在怀里,吧嗒吧嗒掉泪。
烟儿甩了甩一身的海水,便道:“娘亲,没事儿的,只是被钓竿敲晕了!”
嘤鸣吸了吸鼻子,二话不说,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壶春瓶,倒出一粒雪白无暇的参华丹,便塞进了永瑶嘴巴里!参华丹入口即化,见效也是极快。
半刻种功夫,永瑶便蹙着眉头,带着疼痛的表情睁开了眼睛。
永琚大喜过望,惊呼道:“皇额娘!小永瑶醒了!”
醒来永瑶听到亲哥哥这句话,有些不大乐意,他嘟哝了小嘴,抱怨道:“十四哥!你叫我名字,能不能别加个‘小’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三阿哥不禁笑了:“小嘴儿还能说笑,看样子是没有大碍了!”说着,三阿哥不禁惊叹地瞅了烟儿一眼:“皇额娘,您方才是没瞧见,纳兰烟一入水,就跟那鱼儿似的!”
十三阿哥永璟插嘴道:“我看他不知是水性,力气也够大!背着十四弟夹着十六弟,居然还能跟猴子似的爬上来!”
十三阿哥的形容叫在场所有的皇子阿哥全都笑了起来。
烟儿也嘿嘿笑了,似乎有些得意的样子。
永瑢呵呵笑着道:“皇额娘可得让汗阿玛好好褒奖阿烟才是!否则光凭这些粗手笨脚的侍卫,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救上人来呢!”
嘤鸣不禁莞尔,小儿子没事儿,她一颗心也可以落会肚子里了,探头看了看那汹涌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船身,便不免心有余悸,便瞪了永琚一眼:“你跳下去做什么?简直是添乱了!”
永琚鼓了鼓腮帮子:“儿子会水,自然要下去救小永瑶了!”
永瑶不禁脸蛋上满是郁闷之色,都说了别叫人家“小”永瑶了……为什么他是最小的??
嘤鸣气得一巴掌拍在永琚光溜溜的脑门子上:“就你那点水性,别说是救人了,那么大浪头,也不怕被拍下去!”
永琚挺着胸脯道:“格物学上说了,海水的浮力比河水大!”——格物学,就是物理化综合而成的理学,因有程朱理学在前,所以一般称之为新理学或者格物学。
嘤鸣不禁黑线了,还用你教,老娘早八辈子都懂了!!海水浮力大,可浪头更大!一点不比河水好游!
见状,烟儿忙道:“娘亲别生气了!的确是多亏了琚儿呢。小永瑶迷迷糊糊,一落海便跟石头似的往下坠,多亏了琚儿抱着他坚持了好一会儿,我才能这么快把他俩都救上来呢!”
永琚听了,嘿嘿笑了。其实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了,浪花那么大,怀里还搂着弟弟,力气消耗自然不是一般地大。
既然烟儿都这么说了,嘤鸣也便不再人前数落儿子了,便道:“好了,都回去好生洗个澡,喝碗姜……”
嘤鸣话还没说完,背后便传来了八公主瑚图里气急败坏般的怒吼:“纳兰烟!!!!你竟然躲在了御船上?!!”——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烟儿见道瑚图里,不由瞪圆了眼珠子,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于是掉头边跑,然后纵身一跃,宛若灵猴一般跳了下去,旋即“嗵”的一声,便如石头般坠入了大海中!
八公主一惊,也忘了要给嘤鸣行礼,便飞快上前,趴在船头,便看到纳兰烟入水便如鱼儿一般,很快就浮出了水面。见状,八公主更是气坏了,指着海里的烟儿便怒吼道:“为了躲我,你居然不惜跳海?!”八公主又气又伤心,眼里也不禁带了泪花,她心道,我难道是毒蛇猛兽不成?!
可海里的烟儿却呲牙裂做做鬼脸:“有种你下来呀!嘿嘿!!”
嘤鸣不禁捂脸,这个嘴贱的烟儿!!
烟儿的举动,果然大大激怒了瑚图里,瑚图里二话不说,便翘腿踩着栏杆,正要翻越过去!显然是意欲跳海,去修理烟儿!而后头紧随而来的和惠与和敏如今能任由瑚图里胡来?忙急忙七手八脚拽住了瑚图里——瑚图里也不会水,若是跳下去,便是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啊!
瑚图里跳海不成,恼得小脸涨红,被两个姐姐死死拽住,自是别想挣脱。而海水里的烟儿哈哈大笑着,满是嘲笑之态——自然更进一步激怒了瑚图里,瑚图里恼羞成怒,银牙几欲咬碎,怒极之下,当即脱下了自己的花盆底鞋,朝着海水里的烟儿猛地甩了过去!
烟儿大惊,急忙一歪脑袋躲开了。可惜,另一只花盆底鞋也紧随着砸了过来,烟儿不防,脑门上咚地挨了一下!
“嗷!!!”烟儿的痛叫响彻九霄。
瑚图里脸上露出快意的神情,她扯着嗓门恶狠狠吼道:“纳兰烟!本公主绝不与你罢休!!”
烟儿捂着吃痛的脑门,气呼呼吼反击道:“我才是不与你罢休呢!!你砸我脑袋,还揪我的毛!!你给我走着瞧!!”(未完待续。)
第784章、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
烟儿捂着吃痛的脑门,气呼呼吼反击道:“我才是不与你罢休呢!!你砸我脑袋,还揪我的毛!!你给我走着瞧!!”
一瞬间,甲板上冷场了。除了年幼不谙人事的永琚、永瑶、永璟、永琰四人,其余的阿哥脸色都有点古怪。
他们心中想的都是一样的,揪毛?头发应该不会称作是“毛”吧?如此一来,也只有咯吱窝还有那里……咳咳咳!八妹和纳兰烟之间,莫非……
反正,所有人都想歪了,眼神都甚是光彩异样,怪不得八妹这般生气,难道被占过便宜了?
可当事人的八公主却不知道哥哥们心中所想,她也还不懂这事儿呢,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蔑,于是掐腰怒吼道:“我什么时候揪过你的毛?!!你少污蔑我!!!”——可嘤鸣却分明瞧见,八公主右手上还捏着一撮红毛呢……
八公主受到“污蔑”,恼火更盛了几分,可是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人了。于是转着脑袋四下瞅,结果就看到了摆在旁边一双白底祥云履,于是弯腰便一把抓了起来,抡起胳膊,便要扔出去砸烟儿。
赤足的永琚见状,不禁疾呼制止:“八姐!那是我的……”
嗵!!那是靴子落水的声音——烟儿吃过一击,岂会再被打中?
“我的鞋……”永琚委屈地看着波浪汹涌的大海。心道八姐姐太刁蛮了,怪不得烟儿不喜欢!
烟儿重重一哼,似乎再也懒得理会八公主,于是一转身,宛若破浪的海鱼,飞一般游得不知所踪了。
八公主朝着永琚哼了一声,“瞧你那小气劲儿!回头赔你十双!”
永琚见八公主如此姿态,甚是不满,于是哼哼道:“鞋子也就罢了,可里头纳的鞋垫是皇额娘亲手所制!你能给我亲手纳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垫吗?”——讨厌的八姐,祝愿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永琚心里恶狠狠诅咒着。
八公主瞬间哑然,她哪里会纳鞋垫?!
而这个时候,后头传来了太监的咳嗽声:“皇上驾到!!”
众人回头,果然见咱们的皇帝陛下正矗立在后头呢!明显,弘历不是刚刚驾到的!
数字军团们跪了一地,方才张牙舞爪的八公主也偃旗息鼓,匆忙跪下来请安。唯独嘤鸣这个皇后,只需屈膝,做个万福既可。
嘤鸣抬头端量了一下弘历的脸色,暗道,果然是阴云密布啊,看样子八公主与烟儿对吼那些话,他是听了个真真。
唉……那种话,的确容易叫人浮想联翩啊!
弘历住在三层,自然来得最晚。他也是闻得永琚永瑶都坠海了,便匆匆赶来,还没赶到船尾,第二波报信便来了,原来是纳兰烟把永琚永瑶都给救上来了!弘历高兴之下,便想,这回的确该好好赏赐纳兰烟点什么东西了,赏给二等虾(即二等侍卫)?可是纳兰烟的年纪又太小了点……
如此心怀喜悦而来,却听到了让他极其愤怒的话。瑚图里揪了纳兰烟的毛??好吧,这句话,咱们的皇帝陛下跟他那一波数字军团儿子们的想法出奇地一致了。
此地人多眼杂,弘历也只得暂且忍耐,黑着脸训斥八公主:“你大吼大叫什么!身为公主的规矩礼仪都混忘了吗?!”
八公主才被纳兰烟欺负了一通,心里正委屈着呢,被自己皇父一训斥,不由眼圈就湿润了:“汗阿玛,纳兰烟又跑了!”
弘历皱着眉头一哼:“闭嘴!!”——还提纳兰烟,还嫌自己的名声败坏地不够快吗?!
“给朕回去,好好思过!!”弘历没有给八公主再辩驳的机会,直接叫了身边太监,强行将八公主送回了二层她的套间。
八公主虽然娇蛮了些,却也没胆量跟自己皇父娇蛮。哼哧了两声,擦着泪水,便地头地脑地走了。
弘历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从湿漉漉的永琚身上扫过,又落在了满头失血的永瑶身上,看得他不禁蹙起眉头:“好端端的,钓竿怎么会断了?!”
小永瑶的脑门上其实伤得不算中,只是破了皮的程度而已,看着血淋淋的,其实这会子已经止了血了。嘤鸣忙用随身的软帕,替小永瑶擦了擦血,又小心地包裹好。
永琚指了指后头那条还在扑棱着的大鱼,道:“回汗阿玛,可能是因为这条太重了……”说着,永琚声音弱了下去,这鱼,是他钓到的,小永瑶在一旁帮忙,没想到竟扯断了钓竿,砸到了小永瑶脑门上,还害得小永瑶落水了。
嘤鸣转头一瞧,旋即皱了眉头,这条鱼,的确是鲸鱼,但还不足两米长!完全只是一条鲸鱼幼崽!!而据她所知,这回阿哥们用的钓竿,都是雷霆管辖下的冶炼厂制造出来的高强度合金钓竿!就算强度没法跟后世相比,却也不至于被一条鲸鱼幼崽给扯断了!!
她相信雷霆,雷霆不至于拿粗制滥造的残次品来糊弄阿哥们!!
嘤鸣急忙道:“那支断了的钓竿呢?!”
永琚道:“一半掉海里了,另一半……”永琚指了指鲸鱼旁边,正搁着后半截的钓竿呢,上头好缠绕着鱼线,鱼线完好无损,钓竿却生生断裂成了两半!!
王钦见状,忙上前捡了丢在一旁的那支断裂的钓竿上来,请弘历预览。
这一看,不只是弘历的脸色黑沉了下来,嘤鸣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刚才也没注意钓竿,如此仔细一瞧,方才发现,那断裂处,竟然是一片锈迹斑斑!!!
因钓竿上涂了黑漆,所以才被掩盖住了!然而断裂之后,自然无从掩盖了!!
永琚也看在眼里,嗖的小脸白了个透彻:“汗阿玛!是有人想要儿子和十六弟的命!”——鲸鱼这种大块头,若是钓竿是中间生了锈的,必然难以支撑!断裂的同时,因为惯性拉扯,便极有可能坠海溺毙!!幸好当时他是扎了马步,地盘稳固,这才没坠海,可是却叫小永瑶坠海了!!
三阿哥永璋道:“不对啊!这些钓竿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连盒子都一样,混在一块,哪里还分得清,哪个是动了手脚的?”
旁边的六阿哥永瑢惊呼道:“难道所有钓竿都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785章、不锈钢怎么可能生锈?
旁边的六阿哥永瑢惊呼道:“难道所有钓竿都有问题?!”
这话一出,弘历也是大惊失色,连忙便叫侍卫挨个检查钓竿,就在船尾上,足足架着五六加漆黑的钓竿。侍卫们拔出佩戴,挨个钓竿刮去表层的黑漆,结果发现,没有一个存在锈迹!
也就是说,只有永琚的钓竿有问题!!
幕后黑手,是如何做到的?!诚如三阿哥所言,所有的钓竿都一模一样,搁在旁边的装钓竿的盒子,也是别无二致!!这如何叫永琚拿到那杆有问题的钓竿?!难道全凭运气,还是无论害哪个阿哥落海都一样?!
这样的猜测,嘤鸣连自己都说不过去!!
便问:“钓竿拿来之后,你们是如何分配的?”——只要分配有规律,便能够被幕后黑手掌控!
三阿哥作为众皇子之长,便上前回话:“回皇额娘,这些钓竿是摞在一起送来了,儿子们让十四弟先挑的。”
永琚点头道:“哥哥们虽然让儿子先挑,儿子也不至于真的挑挑拣拣,只随手拿了最上头的钓竿。”
嘤鸣看着弘历,心中暗自了然了。
弘历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好深的算计!竟连这个都想到了!!”说着,弘历的声音阴沉森森。因为永琚是嫡子,所以永璋、永珹、永瑢都不敢相争,素来都是谦让的。如此一来,便只需将动了手脚的钓竿搁在最上头,那永琚自然会顺手拿走!!
弘历满脸阴郁密布:“王钦!给朕仔细查!!所有接触过这些钓竿的,一律给朕拿下,严刑审问!!”
“另外!召工部侍郎纳兰雷霆前来!”——这钓竿,是他在登船前三日进献的!!他亦是嫌疑人之一!
嘤鸣暗道,不可能是雷霆。雷霆一心钻科技树上,哪里有这些鬼蜮算计?何况这么做,对雷霆没有半分好处!若永琚永瑶出了什么事儿,纳兰家未来便无以寄托,雷霆……也是纳兰家的人啊!
皇帝传召,满脸疲色的雷霆只得急匆匆赶来。
当嘤鸣将钓竿生锈,以至断裂之事见到一说,雷霆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这不可能!!”雷霆当场跳脚:“那可是镍铬合金!!也就是俗称的不锈钢!不锈钢怎么可能轻易生锈?!何况表面上还有抗氧化涂层呢!——哦,就是那层黑漆!!”
雷霆这些话嘤鸣听得懂不稀奇,稀奇得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居然也懂得。弘历点了点头,便叫王钦将那半截钓竿呈了上来,“你自己瞧瞧吧!”
雷霆一瞧见那钓竿,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还真的生锈了??!”——说着,他立刻从马蹄袖里掏出放大镜,对准了那断裂处仔细观摩。
少顷之后,雷霆断言道:“这种锈迹,不是正常生锈造成的!”
弘历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雷霆道:“这一批专门内供钓竿,出厂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这一个月里,钓竿全都泡在海水里,也不可能锈成这个样子!!我造出来的东西,没那么劣质!”
嘤鸣虽然好多年不学化学了,但基础理论体系还记在脑中,于是便道:“你的意思是,这只钓竿是用特殊的化学溶剂浸泡,所以才会几乎锈透了?”
雷霆点了点头:“而且这上头漆,也不对劲!断裂处的漆比其他的光泽要略微黯淡一些,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一段漆曾经被刮下来,然后以某种腐蚀性溶剂浸泡,造成生锈之后,然后再涂上黑漆!可是我的那种漆,旁人可仿造不出来!”说着,雷霆得意地笑了。
王钦很会揣摩商议,听雷霆如此言之凿凿,便赶忙又将那钓竿呈到弘历跟前。弘历眯着眼睛瞅了半天,却瞅不出所为的颜色黯淡来……
这时候,雷霆忙将手里的放大镜低了上去:“皇上,您用这个,就能瞧清了!”——毕竟差异不明显,光凭肉眼很难察觉。要是容易察觉,动手的人也早就不这么干了!
用的放大镜辅助,弘历果然察觉出两处光泽差异来!
嘤鸣微微一忖,便道:“如此费劲心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嘤鸣只觉得头大如斗。才安逸了几年,竟然又有人背地里阴谋算计!若非烟儿救得及时,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可是能葬送她两个儿子的性命!!
背后之人所图不小啊!!
弘历手执着那半截钓竿,仔细观摩着。钓竿的尾部,斜对着雷霆。
忽的,雷霆瞅着那钓竿尾部,不由一愣,他嗖地蹿上前去,两眼直勾勾瞅着,不由脱口道:“不对啊!这不是我送进宫的那批钓竿!”
嘤鸣蹙眉问:“什么意思?”
雷霆指着那把手处道:“这里有专门的编号!送进宫的那批十支钓竿,全都是‘甲’字打头,编号从000到009!可这个不是啊!!”
嘤鸣忙凑近了一瞧,果然,那赫然是“乙209”的编号!
弘历问:“那‘乙’字打头又是什么意思?”
雷霆笑了笑:“那是纳兰家钓具铺子上出售的钓竿才有编号!其余的‘丙’、‘丁’则是批发给外人售卖的!钓竿的质量,以甲字最好,乙次之,丙丁更次。只不过钓竿的外观都是差不多的!”
嘤鸣淡淡道:“也就是说,有人从纳兰家的钓具铺子上买了一支钓竿,拿回去自己花时间动了手脚,然后跟进贡的甲字钓竿调换了,是吧?”
雷霆拊掌道:“没错!肯定是这样!这种钓竿别人生产不了!”
弘历皱了皱眉头:“买过钓竿的人,何止千千万万,若要查清,怕是不易!”
雷霆急忙摇头道:“不!容易着呢!纳兰家的钓竿都是保修三年的,所以每卖出一支钓竿,都需要根据编号开具保修条子,一式两份,给顾客一份,钓具铺子上留一份!上头都写了,顾客的姓名和住址!所以,只要有编号,就能轻易查到相应的保修条,自然就知道是谁买的了!”(未完待续。)
第786章、赏你个鱼尾巴!
听了这一通话,弘历面露喜色,“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做什么!立刻修书回去!”
雷霆笑了笑,尴尬地道:“那个……要是顾客留下假的姓名和住址,铺子掌柜也分辨不了真假……”
弘历老脸一黑,这小子,白叫朕高兴一场!!
嘤鸣忙道:“不管怎么说,只管查查看吧!也叫铺子掌柜好生回忆一下,兴许能想起什么来呢。”——可是,只怕是悬了!如弘历所言,这钓竿虽然价值不菲,但京中有的是有钱人,卖走钓竿的人也是千千万万!既然卖钓竿回去,就用来谋害皇子,那又怎会留下真实姓名与住址呢?
唉……
只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弘历也叹了口气,显然他也对此不怎么报以希望了,便道:“既然是用外头卖钓竿偷换了内供钓竿,可见是有内鬼啊!!”弘历语气阴沉了几分,“弄不好,调换的内鬼还在朕的御船上呢!!朕就不信,查不出来!!”
嘤鸣点头,她也觉得还是查查接触过内供钓竿的人比较靠谱些。雷霆此来,除了解说一下化学知识,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呀!
天**晚,斜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嘤鸣便笑着说:“琚儿钓上来一条幼鲸,肉质想来香嫩,劳烦你跑这一趟了,本宫赏你个鱼尾巴,拿回去熬汤吃吧!”
听了这话,雷霆一喜,立刻眉飞色舞道:“若是熬汤,当然是还是鲸鱼的鱼头好,那叫一个美味!皇后娘娘还是给我鱼头吧!”说着,雷霆涎水直流。
嘤鸣眯着眼睛笑了:“原来鲸鱼头熬汤最美味呀!多谢你提醒了!”说着,嘤鸣便对弘历道:“今晚咱们就吃鲸鱼头汤吧!”
弘历抚须点头:“甚好!”
雷霆那张娃娃脸瞬间绿了,满是郁闷地提着沉甸甸的鲸鱼尾巴回去了……背影那叫一个萧索。
嘤鸣却乐坏了,每每瞅见雷霆那张娃娃脸,便叫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这一天晚上,吃的自然是鲸鱼宴。
清炖鲸鱼头、酥炸鲸鱼排、清蒸鲸鱼肉、烟熏鲸鱼肉、油炸鲸鱼肉、碳烤鲸鱼肉、清炒鲸舌片,还有鲜美可口的鲸鱼面!
饭桌上,尤以小永瑶吃得最猛,一边大口咬着炸得酥脆的鲸鱼肉,一边恶狠狠嘀咕:“叫你吓唬我!!哼!!把你从头到尾全都吃掉!!”——他恶狠狠撕咬着,就像是一只气急败坏幼犬。
嘤鸣的脑门上默默落下三滴冷汗……还“从头到尾”吃掉!话说,尾巴明明已经剁下来给了雷霆了好不好?
正在吃鲸舌片的永琚嘴角抽搐……
嘤鸣无语地摇了摇头,于是盛了一碗鲸鱼头汤,对永瑶道:“别光吃油炸的,喝点汤解腻!”——话说,这汤炖得还真是不错,奶白若牛乳,气味鲜香无比,配上嫩生生的葱白、清脆的香菜,看了就叫人有食欲。
雷霆的建议,还真是蛮不错了,鲸鱼头留下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弘历笑着搁下了筷子,“还这么有精神,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小永瑶立刻拍着胸脯道:“汗阿玛,我长得很壮的!”
弘历呵呵笑了,小儿子稚嫩可爱的模样,的确叫人甚是宽慰。可弘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害小永瑶呢?!
嘤鸣莞尔一笑,也忙盛了一碗鱼汤给永琚,“我知道你们俩都不爱喝姜汤,那就多喝些鱼汤吧,这里头也切了姜丝,不过出锅后,全都摘了出去,不必担心会吃到姜。”——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姜,可是两人都掉进海里了,的确还驱驱寒才是。
永琚笑着接了过来,他忍不住问:“皇额娘,阿烟他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不会有事吧?”——阿烟可是跳海了,水性再好,总不能一直呆在海水里吧?
提到烟儿,弘历脸色一黑,“纳兰烟这个臭小子!!”
嘤鸣摸了摸鼻子,眼角不禁瞥向角落里那只抱着自己大尾巴、伤怀落寞的松鼠……其实天一黑,烟儿就偷偷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是这幅样子。他这是为自己少了一撮毛而伤心呢!
小永瑶咕咚眼下口里的鱼汤,满是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烟儿哥哥是怎么跑到御船上来的呀?”
“这个嘛……”嘤鸣干巴巴笑了笑,还能怎么上来的,自然是她抱上来的!
永琚也满腹疑惑:“八姐姐真的揪了阿烟的毛儿吗?”
小永瑶好奇地问:“揪毛?是揪头发意思吗?”
永琚点头道:“大概是吧,毕竟人身上,只有头顶长毛,别的地方也不长毛呀!”
小永瑶问:“那烟儿哥哥怎么不直接就揪了头发?偏偏要说揪毛?”
永琚也露出惶惑的神色来。
小永瑶拿筷子戳着珐琅碗里鲸鱼肉,气鼓鼓道:“八姐姐太坏了,揪毛可是很疼的!”
墙角的自顾自怜的烟儿忍不住点了点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的确是很疼!尾巴疼,心更疼啊!!
“咳咳!”弘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嘤鸣也觉得脸上有些尴尬,便道:“你们俩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赶紧下去睡觉!”
打发走了两个孩子,弘历这才道:“事到如今,朕也只能赐婚了!”
“咕啾!!”墙角的烟儿炸毛般惊叫了起来,同时传音给嘤鸣:“娘亲!我才不要呢!!我不要娶丑八怪!”
弘历蹙着眉头问:“那只松鼠疯了不成?!”
“额……”嘤鸣嘴角抽搐,也忙精神传音给烟儿:“你安静点!谁叫你嘴碎!有些话说了是会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烟儿依旧用精神传音给嘤鸣交流,他气鼓鼓道:“我又没冤枉她!她的确揪了我的毛啊!!”
嘤鸣哀声一叹,再度传音给烟儿:“烟儿啊,你肉身应该开始发育了吧?你自己琢磨琢磨,你除了脑袋上,还有哪里长毛?”
烟儿歪着脑袋,倒是真的仔细考虑一下,片刻后,他瞪圆了眼珠子:“麻蛋!皇上难道以为我是指那里的毛?!”
“咳咳!”嘤鸣咳嗽了两声,还是精神传音:“所以,就算你是无意的,但你的确坏了八公主的名声了。”
烟儿气鼓鼓想,当时在场的不是皇子阿哥就是御前侍卫,封口不就是了?!气恼之下,他一甩尾巴,便跑出了内室,不知去哪儿了。
嘤鸣叹了口气,便劝慰弘历:“烟儿和瑚图里都还小呢,兴许是你们想歪了!或许真的跟琚儿说得那样,瑚图里只是揪了烟儿的头发而已。”
弘历哼了一声,“就算朕不去想歪,旁人能不想歪吗?!这种风声要是传出去,瑚图里也只能嫁给纳兰烟了!”
“可是……”嘤鸣眼珠子骨碌一转,“可是现在烟儿不见了踪影,你怎么赐婚呀?”
弘历嗤笑道:“他能跑到哪儿去?朕可以肯定,他跑不远!”
嘤鸣一愣,这都能猜得到?!
弘历继续道:“这茫茫大海,朕不信她能游上岸!甲板上巡守侍卫没发现有人爬上御船,可想而知,他肯定是跑到后头那些文臣武将的船上了!”
“额……”嘤鸣嘴角抽搐了两下,若烟儿是寻常人,这样的揣测便**不离十了,可惜烟儿是只松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难道你要大搜伴驾船只?”嘤鸣问。
弘历淡淡道:“没那个必要,叫明德把纳兰烟找出来就是了!”
嘤鸣面露哀愁之色:“你这不是为难他么!”——修齐哪里能找出烟儿来?
“哼!养子不教父之过!合该他去找!”弘历冷哼道。(未完待续。)
第787章、主动现身
翌日,万钧号三层的议政厅中,修齐脸色苦哈哈的。
弘历以不近人情地口吻道:“朕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纳兰烟那个小子找出来!”——因为三天后,就要第一次靠岸补给燃料和淡水了,纳兰烟那个比泥鳅还滑的小子,肯定会借机跑掉!到时候,再想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
“皇上……”修齐愁眉苦脸,惨淡地道:“之前他跑丢了,您可是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呢……”您一个月找不到的人,让我三天内找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弘历哼了一声,“之前找不到,是因为朕懒得找!而且当时,谁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如今是在海上,他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必然在某艘铁船上!”
修齐愁眉依旧未展:“可是此行,光周边护卫的战舰便有五百艘之多,三日功夫,哪里搜查得过来?何况纳兰烟水性那么好,一旦闻得风声,肯定又会躲进海里……这小子那么狡猾,哪里会轻易被捉住?”
弘历脸色不悦:“这么狡猾的小子,还不是你外头风流惹出来的?!”
修齐都快哭了:“皇上!他真不是我儿子啊!!”——这件事,他也解释过无数次了,可皇上就是不信!!修齐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纳兰烟的长相,跟他的儿子柳哥儿那么像,活像是双胞胎!
“行了!”弘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功夫给朕哭叫,不如赶紧抓紧时间去找人!”——弘历心里火大得很,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朕欲招他为婿,他居然还不肯!!等逮到了,必定要这小子好看!!
修齐哭丧着脸:“皇上,三天内之内找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修齐的话刚落音,王钦便蹭蹭跑了进来,跪下道:“皇、皇、皇上!”——素日口舌伶俐的王钦竟然犯了结巴,可见他何等急切。
弘历皱着眉头道:“有话快说!”
“纳兰烟求见!”王钦被自己主子一唬,脱口便说出了这句话。
弘历大是愕然:“你是说,纳兰烟在外头求见?!”
王钦忙不迭点头:“正是!”
修齐也是目瞪口呆,“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难道这小子是想通了?愿意尚主了?
弘历不禁满腹狐疑,这臭小子诡计多端,这回又是在玩什么花招?
“传他进来!”——哼,朕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烟儿的确是来了,他苦思冥想了一夜,觉得若是一味逃避,皇上要是强行下旨赐婚,那可就真的糟糕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逃避是没用的,除非打消皇上念头!
烟儿穿着件蟹壳青的素缎袍子,宝蓝色掐牙,不带丝毫纹饰,却衬得少年英姿,玉树清朗。他不慌不忙在太监引领下走进了议政厅,“给皇上请安!”
弘历哼地笑了:“你竟然会主动现身?!”——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修齐见到烟儿本人,也不由松了口气,既然纳兰烟都现身了,那他也就不必费心费力找寻了,便正色道:“能尚主是多少人巴不得的福气呢!你能想明白了就好!”
烟儿抿着薄薄的红唇笑了,他抚了抚衣袍上的褶皱,不慌不忙道:“明德舅舅,我想跟皇上单独谈谈,您能先告退吗?”
修齐额头暴起个青筋了,这小子,居然想赶他走?!
烟儿腼腆地笑着:“有些话,不方便让您听见。”
听了这句解释,修齐更是火大:合着我还成了外人了?!这要是我儿子,老子早就动手揍了!
弘历倒是被烟儿勾起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想干嘛,于是便道:“明德,你下退下吧。”
“皇上——”修齐急了,“这小子他……”
弘历摆了摆手:“退下。”
弘历已经说了两遍退下,修齐自然不敢叫他说第三遍,也只得怏怏息鼓,打千跪安,便退出了议政厅,离开了御船三层。
修齐一走,弘历凤眼睨了烟儿一眼,“说吧,你小子到底玩什么花招!”
烟儿嘻嘻笑了,搓着手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跟您做一笔交易。”
“交易?哼!”弘历鼻孔出气,脸色甚是不悦。
烟儿笑着说:“您先别急着生气啊,我给出的,那也是您最想要的东西!”
“朕最想要的东西?”弘历不禁一呻,“你小子难道知道不成?!”
烟儿嘿嘿笑了:“我当然知道了!您最想要的……呵呵,您不就是想让娘亲再给您生个儿子吗?!”
弘历瞬间瞪圆了眼珠子!
烟儿笑着说:“可是以娘亲现在的修为,实在很难怀上身孕。若想增加受孕的几率,只有一个办法!”烟儿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得子丹!”
“哦?”弘历还是有些狐疑的,“吃了那种丹药,便能生子?”
烟儿忙道:“服下得子丹后,百日之内,受孕的几率会增加数倍,哪怕是娘亲这样的修为的修士也不例外!只不过,不一定是儿子,这丹药虽名为‘得子丹’,但并不能掌控生儿生女,从概率上来讲,生儿生女的概率还是一半一半。”
听了这话,弘历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
烟儿笑眯眯道:“我师父慈渡方丈就会炼这种丹药,我可以去求一丸来。以此作为交换,不知皇上是否动心了呢?”
弘历淡淡道:“只是增加受孕几率而已,并不是一定会怀上是吧?”
“额……”烟儿暗自嘀咕,您老人家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弘历见烟儿哑口,不禁笑了:“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不想娶瑚图里么!”——这小子,还真有够不识好歹的!不过,以打消赐婚念头,换鸣儿再为他生一个孩子,自然还是值得的。
烟儿笑着点了点头。
弘历道:“朕不管什么几率,朕要的是皇后再度怀上身孕!只要皇后有孕,你的婚事,朕以后才懒得管!”
烟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得子丹一粒应该就够用了,若实在不够,大不了他在厚着脸皮去给慈渡老头儿求!!方才烟儿说慈渡是他的师父,其实不过是噱头。
“好!成交!”现在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但愿老天保佑了。(未完待续。)
第789章、龙须酥
三日后,御船万钧号停泊在舟山海港,补充所需便费了两日功夫。而在这时候,烟儿从嘤鸣那儿讨要了一大堆仙境的药材,便离开了御船,不知所踪了!
嘤鸣自然不晓得自己干儿子跟弘历的交易,但她也察觉烟儿的古怪之处了,突然要了那么多药材去,烟儿这是想干啥?而且居然还说要离开一段日子躲躲……难道是因为做松鼠也会被瑚图里揪毛,所以逃远了?
更叫嘤鸣觉得古怪的是,弘历的态度。
弘历对她说:“朕想了几日,既然纳兰烟不愿尚主,那就算了!朕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朕瞧着,丰升额那小子就不错!”
“额……”嘤鸣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之前执意要下旨赐婚的又是谁?!这改口改得也太快了点吧?
“瑚图里能愿意嫁给丰升额?”——丰升额论家世门第、品貌才学都是上佳之辈,自然配得上公主之尊。可瑚图里是个钻牛角尖的丫头,怕是不肯啊!
弘历淡淡道:“瑚图里还小,难免任性些,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等到了杭州,朕会给丰升额机会,多多接触瑚图里。这小子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嘤鸣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管他呢!那又不是她闺女!她才不去操心呢!
抵达杭州海港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
正当炎炎溽热之时,幸好杭州多山多水,杭州行宫就紧挨着西湖,倒也还算清爽。
小永瑶脑门子上的伤也已经脱痂了,配合生肌红脂膏,疤痕也是淡淡的,想来用上几个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小永瑶是极为爱美的,如何能接受自己脑门上顶着个疤痕,凡是出门,必然要带着瓜皮帽,严严实实将新嫩的疤遮盖住。
因为之前两个儿子都坠海,所以嘤鸣一直惴惴不安,暗处一直有人要害自己的儿子,所以到了行宫,嘤鸣便将两个儿子拘在行宫里,谁也不许出去溜达,免得被人盯上了。
倒是雷霆送回京城的信,一直还没等到回复。毕竟从京城到杭州山高水远,虽然水泥的发明,让交通道路越来越好,可终究是两三千里的路途!哪怕六百里快急,来回也要十几日。
如此,也只能再安下心多等几日了。
凡是有机会掉包钓竿的人,弘历也在细细排查中,可是那处仓库,似乎看管并不怎么严密,几乎万钧号上所有人都有机会!这下子,可真真是叫人头大了!毕竟钓竿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要紧的仓库里……
现在也只能盼着京中钓竿铺子能给出线索了。
小永瑶这几天非常不开心,杭州行宫虽新鲜,但他几天就玩遍了,自然也就不再新鲜了,他迫切地想要出去玩,想要看看外头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城。
“皇额娘!今天八姐姐又出去玩了!”小永瑶鼓着腮帮子,满是艳羡。
弘历肯定又是叫丰升额保护八公主出行了……嘤鸣心中默默想着,八公主自己倒是浑然未觉。这丫头有点粗线条。
在京中的时候,八公主就是个野性子,能出宫的机会太少了,如今弘历特许她可以随意出行宫玩耍,那自然是跟出了笼子的鸟、脱了缰绳的马似的,恨不得天天出去!
能如此肆意玩耍,八公主小女儿哀思也被冲淡了大半,外头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她估摸着没闲工夫想烟儿了。
永琚一旁劝慰着:“害咱们的人还没逮住呢!安全起见,的确是呆在行宫里比较好。”别看只大了两岁,永琚的心性可比小永瑶成熟多了。
小永瑶忍不住撅起了嘴巴。
嘤鸣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便问:“那日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钓鲸了?”——她记得,那个钓竿虽然锈透了,但若是吊普通的鱼,未必会扯得断裂了。
永琚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儿子记得……好像是十哥身边的太监小袁子,说那一带有鲸鱼出没,还说万钧舅舅前段日子进贡的钓竿很棒,连鲸鱼都能钓上来。”
嘤鸣不禁蹙起眉头,十阿哥永琳身边的太监?!
永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嘤鸣着实不愿相信,是他要害自己的儿子!
十阿哥一直生性懒散随意,着实也不像个有野心的人啊!何况他才多大?就算已经娶福晋了,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
十阿哥的生母怡贵妃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怡贵妃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辈。
嘤鸣着实难以怀疑他们母子俩。
便道:“十阿哥从小就喜欢钓鱼,伺候他的太监能想到这些,倒也并不出奇。”
永琚笑着道:“儿子跟皇额娘一样,也是愿意相信十哥的。”
嘤鸣莞尔一笑,连琚儿都愿意相信,她又什么理由为了那几句话,就去怀疑怡贵妃与永琳母子呢?或许太监小袁子只是随口说的罢了,就算他没有开口,暗地里要害她两个儿子的人,也会借旁人的口,撺掇阿哥们去钓鲸的。
这时候,小文子端着一大盘白丝丝的点心走了进来,“主子娘娘,这是八公主从叫人送来的龙须酥。”
龙须酥也是杭州有名的点心了,细丝万缕,宛如龙须,中包裹糖馅儿,可谓是好吃又好看,“这是八公主从外头买的?”
小文子笑着点头:“八公主正是在外头尝着好吃,便一口气卖了五十多份,不止进献了娘娘和皇上,阿哥福晋们也人人有份。”
女人,都是都是有购物癖的。皇帝的女儿又不缺钱花,自然买东西就大手大脚。而且八公主这几天买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吃食为主,还有不少新鲜有趣的小玩意,至于绸缎珠宝,傲娇的八公主自然瞧不上外头那些次等货,鸟都不鸟一眼。
小永瑶凑上来,“皇额娘,这个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嘤鸣笑着道:“全世界的东西,在你眼里都好吃!”——她这个儿子,也是枚吃货呀!
不过第一块龙须酥,还轮不到小永瑶来吃,得小文子先入口才成。这个规矩,必须先由太监尝毒,方可入口。
八公主送来的点心,自然不可能有毒。所以小文子尝过之后,永琚和小永瑶便再也忍不住了,四只小手齐齐上来抓着龙须酥,便往嘴巴里塞!
龙须酥又叫龙须糖,这东西甜腻得很,而嘤鸣不太喜欢太甜的食物,所以只吃了一块。其余的全都进了永琚永瑶哥俩的小肚子里。(未完待续。)
第790章、昭绘中毒
八公主送来的龙须酥,分量自是十足,足足把永琚、小永瑶的肚子都撑得鼓鼓的。
吃饱之后,哥俩一人捧一盏狮峰龙井,慢吞吞喝着,消消食。
忽的,小昌子火急火燎冲了进来,“主子娘娘,质郡王福晋和质郡王大阿哥突然晕厥了过去!质郡王派了身边太监,进行宫来请太医!”
——质郡王福晋自然就是嘤鸣的嫡亲之女昭绘,质郡王大阿哥,自然就是昭绘与永瑢的长子绵聪。此行伴驾出来,因次子绵爱与二格格佳玉还小,故而送去了承恩公府托付两个孩子的外祖母芝兰照顾,只带了略年长些的皇孙绵聪一起出来。这下子,竟母子一起出了事儿!
有什么缘故,竟然母子俩一起晕了过去?!
小永瑶歪着脑袋问:“是中暑了吗?”
嘤鸣暗自摇头,怎么可能?!昭绘好歹是郡王福晋,房中还能少了冰?岂会中暑?何况这两日的天儿也不算太热啊!
小昌子道:“质郡王福晋与大阿哥,似乎是中毒了!”
听得这话,嘤鸣神色一凛,“准备凤舆,本宫要去瞧瞧!”——中毒?!那就是有人下毒了?!到底是谁,竟想要昭绘与绵聪母子俩的性命?!
先是她的两个孩子坠海,如今又是昭绘母子中毒!这两件事,嘤鸣总觉得有什么关联似的!
可她愣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永瑢已经出继,他对任何人都没有竞争力和威胁力,到底有什么人要害他的妻儿呢?!昭绘的性情也甚是温婉,怎么会结下这等仇怨?!
嘤鸣想破了脑门,也想不明白,会是是什么人要下此毒手!
嘤鸣是皇后,就算极力催促,出行也是要费些时辰准备的。所以愣是比太医们晚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六阿哥暂住的士绅园子。
只见那面阔五间的宽敞正房中,永瑢怀里抱着自己的长子绵聪,正哭得不成样子。而那孩子,面色紫青,手臂软趴趴垂下,已经是没有气息了!
嘤鸣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痛!可比起这个孩子,嘤鸣更关心昭绘如何了!
昭绘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脸色也是发青发紫,但似乎还有气息,可是——她的下身旗服上竟是一片鲜血!!
嘤鸣看得惊呆了。
永瑢看到嘤鸣进来,抱着自己的孩子便噗通跪了上来,当即泣不成声:“皇额娘!!聪儿……救不活了!喈喈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嘤鸣愕然瞪圆了双眸,昭绘有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永瑢双眼红肿,可见是哭了有一会儿了,他怀里紧紧搂着那个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呜呜咽咽道:“喈喈前两日才察觉自己有孕,没想到一转眼竟……儿子一下子竟没了两个孩儿!”永瑢哭得稀里哗啦。
嘤鸣鼻子一酸,险些要掉泪下来,但比起孩子,她更关心昭绘如何了,便急忙问:“绘儿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候,旁边的太医忙上前回话:“回主子娘娘,六福晋中毒不深,又催吐出来不少,所以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奴才们来的时候,六福晋便出血不止,福晋月份又浅,所以这个孩子没能保住。”
“知道了……”嘤鸣深深叹了口气,昭绘无性命之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嘤鸣又问:“昭绘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永瑢不禁愤怒得双目赤红滴血,“皇额娘,喈喈和聪儿都是在儿子面前,吃进了有毒之物的!”说着,他指着旁边案几上的一盘白丝丝的点心,怒极之下,手指都在颤抖了。
嘤鸣看得一惊,脱口道:“龙须酥?!!”——没错,那盘白丝丝的点心,就是八公主送的龙须酥!!
永瑢哭着道:“因儿子最厌恶甜食,所以一口都没吃。聪儿最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吃得最多,喈喈也吃了好几块……”——所以他的长子被毒死了,喈喈也中毒小产!
嘤鸣眉头深深皱起:“难道吃之前,没有太监尝毒吗?!”——内廷一直都有太监尝毒的惯例,皇子府上应该也是如此!所以,毒物一般入不得口便被发现了。
永瑢道:“太监尝过一块,安然无恙。可喈喈和聪儿吃了却……”
嘤鸣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太医也已经检查过了剩余的龙须酥,上前道:“回主子娘娘,奴才已经验过了,这些龙须酥并不是全都有毒!似乎只有最底下的一层有毒,上面的几块都是无毒的!”
听了这话,嘤鸣不禁愕然:“好缜密的算计!!下毒的人便是料准了,尝毒太监只会试吃表面的龙须酥,而压在底下的却不会被特意翻出来尝毒!!”
说着,嘤鸣不禁大骇,“坏了!龙须酥——琚儿和小永瑶也吃过了!”——若是八公主带回来的龙须酥有毒,那么她的两个儿子岂非也危险了?
不!应该没事!底层的龙须酥她也吃过一块,但并没有中毒!而且眼前的这盘龙须酥还剩余不少,只怕是昭绘与绵聪吃到一半便毒发了!可永琚和小永瑶吃光了所有的龙须酥,却还是安然无恙!
可是嘤鸣仍然不放心,连忙叫小文子急速跑回宫看看状况。
太医又道:“主子娘娘不必心急,此毒性烈,发作极快,吃下后立刻就会有反应。有此可见,送进宫的龙须酥应该是无毒的。”
有太医如此安慰,嘤鸣也能稍稍放心,“这毒又是什么时候下的呢?八公主与昭绘无冤无仇,应该没有理由下毒呀!”
太医躬身道:“回主子娘娘,奴才只在龙须酥里头的糖馅儿中检验出有毒,而外表的松松裹的拉丝却是无毒的!有此可见,只怕是龙须酥送进来之后,才被人往馅料里塞了毒粉!而且还特意把有毒的龙须酥码放在最底层!”——龙须酥和别的点心不同,因松散柔软,所以可以轻易将毒物塞入馅料中!
“是了,八公主送的龙须酥应该都是包在牛皮纸中的,送来之后,才拿出来,重新摆在盘中的!”说着,嘤鸣急忙问永瑢:“龙须酥是谁码放的?!”(未完待续。)
第791章、格格尤氏
嘤鸣急忙问永瑢:“龙须酥是谁码放的?!”
永瑢一惊,不由脱口道:“带来的两个厨娘,都是喈喈的陪嫁,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下毒?”
昭绘的陪嫁?也就是承恩公府的世代家奴?若真如此,的确不太可能背叛。
虽如此,永瑢还是急忙叫人把那厨娘给叫来问话了。
两个厨娘都是白白胖胖的,俱吓得连连磕头喊冤。
永瑢失了两个孩儿,心中本就窝着浓浓的愤怒,厨娘哭嚎愈是厉害,他愈是烦躁,“只有你们两个接触过这些龙须酥,除了你们俩,还有旁人有机会下毒吗?!”
如此一吼,其中一个厨娘倒是想起来什么,她急忙道:“六爷,斛珠来过后厨,还围着那那盘龙须酥看了半天,奴才以为她是嘴馋,还偷偷拿了两块给她解馋呢……”说到最后,厨娘的语气已经弱了下去,偷偷拿了主子的点心,给了丫头,实在坏了规矩。
嘤鸣忙问:“这个斛珠是谁?”
永瑢一脸愕然:“斛珠……斛珠是……是尤氏的陪嫁侍女!!”说完这句话,永瑢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尤氏?她记得这个尤氏,是永瑢的侍妾格格之一,是永瑢长女的生母,但那孩子夭折了,尤氏悲痛之下,身子不太好。所以这次南巡,出于怜悯,永瑢才特意带了她出来。
可是尤氏为什么要毒害昭绘和昭绘的孩子?!难道她就不怕也误毒害了永瑢吗?
对了!永瑢方才说,自己最讨厌甜食,那身为枕边人之一的尤氏想必也知道这一点吧?所以才特意在甜腻的龙须糖中下毒!!
忽的,嘤鸣脑中一闪:“厨娘给了斛珠两块龙须酥,若斛珠是用手捻了毒粉塞入龙须酥里,她手上沾了毒粉,若手拿着无毒的龙须酥,也会中毒!”
永瑢恨恨道:“她知道那有毒,岂会吃那龙须酥?!”
这时候,厨娘急忙道:“六爷!斛珠的确吃了龙须酥,当着奴才们的面儿,把两块都吃了!”
嘤鸣道:“只怕这个侍女,都不晓得自己下的剧毒吧!永瑢,你还是赶紧去找这个侍女吧!晚了,只怕她也没气儿了!”
永瑢听了,二话不说遣了身边太监,满园子去找,同时也叫人将那尤氏押了过来。
那尤氏,果然是脚步虚浮的纤弱模样,走进房中,倒是一脸昂然无惧。
而那个叫斛珠的丫头,也在湖边找到了,不过还没死,但已经满脸紫青了,大约是她吃得毒物少的缘故。不过瞧她那难看的脸色,想来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斛珠爬着上前,紫青的小脸蛋上满是狰狞毒恨之色,她死死抓住了尤格格的衣袖,恶狠狠叫嚷道:“你、你骗我!你跟我说,那些只是腹泻药!你只是想让嫡福晋上吐下泻几日,这样嫡福晋就没法侍奉六爷了!你就有机会争宠了!你……你这个疯子!!你居然要毒死嫡福晋和大阿哥!咳咳!”
斛珠这些话,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对,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有胆子毒杀嫡福晋和皇孙?!这可是诛九族大罪啊!她就算自己不怕死,也怕牵累全家!
这个斛珠的丫头,硬撑着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不连累家人。
尤氏却异常平静,“谁叫你贪心?以为有几分姿色,便想让我向爷为你举荐枕席……”说着,尤氏呵呵冷笑了两声。
嘤鸣暗自暗叹,原来是一出内院争斗大戏啊!这个尤氏倒是个狠角色,生生毒死了绵聪和昭绘肚子里的孩子!可她难道不怕事发,自己也不得活命吗?!
此刻,永瑢已经气得歇斯底里,她睚眦尽裂,双眸几欲崩裂而出,上去便狠狠一脚踹在了跪在地上的尤氏的心口,“你这个贱人!!!本王哪里亏待你了!竟要毒杀本王妻儿!!”
尤氏被踹中了心口要害,登时一口紫黑的鲜血喷涌而出,她也倒在了地上。可尤氏一双水润某种却饱含了深情,她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紫黑的鲜血,含泪道:“爷!!您可知道,您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嫡福晋,根本不是什么贤良之辈!”
嘤鸣听得皱眉,昭绘不是贤良之辈?可据她所知,昭绘自嫁给永瑢,一直被称赞温厚贤德。怎么在尤氏眼里,昭绘却是这般不堪?
永瑢也恼怒了:“事到如今,你竟还妄想污蔑福晋?!!”
尤氏哀嚎道:“妾身没有污蔑她!!妾身当年生产的时候,就是她动了手脚!妾身才会难产!而且,妾身当年生的不是个格格!而是阿哥!是被嫡福晋狸猫换太子了!!”
嘤鸣愕然当场,着说说法,还真有够骇人听闻的!昭绘下手,让尤氏难产,还换了她生的孩子?!她这个侄女,有这么厉害吗?她这个做嫡亲的姑母的怎么不知道?!
永瑢也快气疯了:“你胡说八道!!”
尤氏急忙道:“妾身说得都是真的!!二阿哥绵爱才是妾身的儿子,大格格是福晋生的!!”
嘤鸣扶额,一脸无语,“昭绘已经有了嫡长子绵聪,又不是没有儿子!还需要抢你的?!”——还特么狸猫换太子?!戏文看多了,看傻了不成?!
的确,大格格仪玉只比二阿哥绵聪晚出生半个月,可这个半个月里,竟连性别都可以混淆吗?!这得买通多少人呀!而且极有可能走漏消息,一旦走漏,昭绘的好名声可全都毁了!这完全是得不偿失嘛!
尤氏恶狠狠道:“就是她抢了我的儿子!!”
得,这完全就是一个魔障了的女人!!根本没法讲道理!!
永瑢气得连连跺脚,他忍不住怒吼道:“你脑子进水了吗?!!爷岂会连福晋生的是儿是女都不知道?!何况,绵爱出生十日,你还没临盆的时候,就曾经在爷怀里撒过一泡尿!!也亲手给他换的尿布!!难道爷是瞎子不成?!连儿子女儿都分不出来?!!”
“什么?……”尤氏惊呆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精神也恍惚了起来,她喃喃道:“二阿哥……真的不是我的儿子??那个人……在骗我?!”(未完待续。)
第792章、死前讯息-“十”
“什么?……”尤氏惊呆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精神也恍惚了起来,她喃喃道:“二阿哥……真的不是我的儿子??那个人……在骗我?!”
嘤鸣一皱眉:“那个人??哪个人?!是谁告诉你这些荒谬之言的?!”——竟然是有人故意挑拨尤氏对昭绘的恨意吗?!若真是如此,背后之人必须揪出来!!
“额……”尤氏口中又吐出了一口紫黑的鲜血。
这时候,嘤鸣才想起来,刚才被永瑢踢了一脚,尤氏吐出的也是紫黑的血!!嘤鸣惊问:“你——你服毒了?!”
尤氏揪着自己的胸口,苦笑了笑:“我毒死了大阿哥,爷必然不会让我活命!与其死在爷手里,我情愿自行了断!”
听了这话,永瑢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尤氏的衣领:“告诉本王!!到底是谁,‘那个人’是谁?!!”
尤氏脸色也紫青发黑了起来,她似乎中毒极深,呼吸已经十分困难了,“是……是……”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却似乎极力想说出口的样子,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忽然,她用沾染了自己毒血的手指,朝着地上,划了一横加一竖,横竖交叉,成了一个“十”字
然后,便脖子一仰,没了气息!
“十?!”永瑢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呼:“十弟?!”
的确,数字的话,的确最容易想到数字军团阿哥们!嘤鸣皱起眉头:“那一竖,那么短,她根本还没写完!可能是‘十’,但也可能是十一、十二、十三之类的!也可能是没写完的七……”——额,不太可能是七,七阿哥永琮,死了八辈子了!
“而且也未必是数字!也可能是她要些的那个字开头两笔是个‘十’字!”嘤鸣这番话,算是把所有可能都罗列了出来。
如此一来,想要猜到那个“十”所代表的是谁,可就难如登天了!嘤鸣想得脑袋都快炸开了!这个尤氏,临死也不写全乎了!害得她只得胡乱猜!——麻蛋,她又没有死神小学生那种分分钟破案本事!!
“皇额娘说得是!”嘴上如此说,永瑢眼里却带着浓浓的怀疑之色,“我跟十弟素无仇怨,的确不大可能是十弟。可十二弟,一直跟我不睦!”
“可十二阿哥还在京中呢。”嘤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皇子中,只有十二阿哥和五阿哥没有伴驾。
永瑢也不禁拧眉,“儿子已经出继,到底是何人这般算计儿子的子嗣?!”
嘤鸣幽幽一叹,转头看着里头还未苏醒的昭绘,便道:“本宫先把昭绘救醒吧。”说罢,便几步走到床头,从袖中捻出一枚雪白无暇的参华丹,塞进了昭绘口中。
参华丹入口,昭绘脸上的紫青之色也在渐渐淡去。
见此,永瑢虽然欣喜,但又不免忧虑:“喈喈若是看到聪儿殁了,只怕会承受不住。”说着,他立刻唤了太监,道:“先把聪儿抱去偏院,准备棺椁,再请几位得道高僧前来超度。”
“奴才省得。”那太监小心翼翼将绵聪小小的遗体抬了下去,而地上死绝了的尤氏主仆也被拖拽了出去,这屋里方才拾掇妥当。
这时候,昭绘也悠悠睁开了眼睛。
永瑢见状,急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握紧昭绘的手,眼中含悲,欲语还休。
昭绘才刚醒来,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左右观望了片刻,才忽然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事儿。她陪着儿子绵聪一块吃龙须酥,可吃到一半,聪儿便突然身子僵硬,脸蛋发青,口吐着白沫竟晕厥了过去!昭绘急忙上前,却发现自己身子也发僵了,胸口闷气,眩晕得厉害,紧接着也不省人事了!
再度醒来,昭绘看着眼睛通红的永瑢,和突然驾到的姑母嘤鸣,顿时便觉得事情大大不妙,她急忙问:“聪儿呢?!爷!咱们的聪儿呢?!”
永瑢无言以对,只涕泗横流。
昭绘心中一颤,忽的闻见了血腥味,她感觉到自己下身一边血腥黏腻,小腹也隐隐作痛!!瞬间,昭绘瞪圆了双目,骇然不已,“孩子……我的肚子里的孩子呢?!”
永瑢见状,一把拥了昭绘在怀,“喈喈……是我,对不住你!!”
昭绘浑身一颤,面色苍白如纸,如临末日一般,只觉得眼前眩晕,险些要再度晕厥过去!
嘤鸣只得劝慰道:“绘儿,别忘了,你还有绵爱和佳玉呢!你和永瑢还年轻,养好了身子,以后也还会再有孩子的!”
昭绘苍白的双唇颤颤巍巍:“聪儿……我的聪儿!!”——旋即,昭绘泪流双行,泣不成声,整个人挣扎着便要爬下床。“我不信!!我还活着,聪儿怎么会死?!”
嘤鸣有些不忍去看她此刻的模样,有那个母亲愿意接受自己孩子的死讯?!
“是尤氏在龙须酥里下了毒,聪儿吃得多,所以中毒太深,太医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气息了!”——若这孩子还有一口气,嘤鸣也有法子救火,但她不是大罗金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不!!!我不信!!!”昭绘嘶吼着,云鬓散落,整个人都几欲癫狂,“我哪里对不住尤氏了?她又什么理由要害我的孩子?!”
嘤鸣哀声叹道:“她失去女儿之后,大概就精神失常了,在加上有心人挑唆,便以为绵爱才是她生的孩子,是你这个嫡福晋狸猫换太子了。”
昭绘愕然当场。
嘤鸣忙道:“这件事,本宫一定会彻查的!一定不会让绵聪白白死了!”——她伸手轻轻抚了抚昭绘虚白的额头,“你要好好活着,你这幅样子,只会叫幕后之人称心如意了。”
昭绘满目惊愕与悲怆:“姑母!到底是谁,是谁要这样害我?绘儿自问此生从未对不起旁人!”
嘤鸣叹了口气:“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绘儿,你不放仔细想想,你是否与什么结怨了?”——她倒是不指望昭绘能想起什么来,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哪怕有个恨的人也好,总比陷入悲痛中不可自拔来得好些,“永瑢已经出继慎靖郡王为嗣孙,是永无继承大位可能之人,所以不可能是为了利益,唯一的可能便是仇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