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仙品紫竹(中)
慈渡笑了笑,“老衲这几日夜观天象,见紫微星上有一抹晦暗之气若隐若现,可见是有人咒算当今皇帝。如今兰施主说自己的丈夫中了魅心咒,所以老衲大胆揣测,施主的丈夫,便是那位了。”
嘤鸣眨了眨眼睛,这慈渡方丈居然还会看天象?不由干巴巴笑了笑,“方丈还真的说中了,我的丈夫的确是那位。不知大师可否搭救?”——嘤鸣暂时没有提谢礼,主要是想看看,烟儿口中那位悲悯苍生的高僧,是否真的悲悯苍生。
慈渡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肉疼,但他还是站了起身来,“罢了罢了,天子蒙咒,对天下百姓绝非善事。兰施主请随老衲这边来。”
见状,嘤鸣一喜,便忙跟了上去。
慈渡走路很慢,就像个老旧的机器一般,而且还是没上机油的那种。拄着跟木禅杖,一踱一踱走着。
嘤鸣只得耐住性子,一路跟着慈渡到了后院。后院里便是一片空荡荡的,但嘤鸣可以感觉到,这里有一个法阵,一个看不到却能感受得到的法阵——这是她到了近前才感受到的,方才在荡魔寺外,即使扫描了整个寺庙,也没有感受到。这真是个高明的法阵啊!连法阵本身便是隐匿性极好,更何况是法阵中仙品紫竹了。
慈渡方丈停住了脚步,他点头说:“就是这里了。”说罢,他举起木禅杖,朝着凌空一指,顿时前方出现了如水纹装的淡淡涟漪,仿佛是一波春水被搅动了一般。
一个似水的巨大透明罩子便出现在了嘤鸣眼前,高丈许,直径也有丈许,就像是个玻璃花房似的,将一小丛紫盈盈竹子罩在了里头。
嘤鸣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就是——仙品紫竹?!”——的确是紫色的竹子,盈盈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华,那竹子仿佛是透明一般,质地温润,仿佛是紫色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竹叶子是正常的绿色,但绿叶的脉络却是紫色的,那脉络中隐隐灵气流转,嘤鸣此刻终于可以笃定,这是天地灵根!与她药园世界中的朱果仙树、悟道仙茶一般,是自缘故时代留存下来的灵根!
不过,这仙品紫竹的灵气已经很微弱了,远不能和滋养了多年的朱果仙树、悟道仙茶相比。这也是难免,这个末法时代,灵气枯竭,灵根还能生存下去,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了。
这一小丛仙品紫竹,真的只是一小丛而已,成熟的竹杆只有七杆,高度约莫两米,还有三四杆人高的,可见是还未生长成熟,另外底下还有二三头破土刚出的浅紫色竹笋。
跟普通竹子相比,这的确是太少了点了,但作为灵根,这实在是不少了!
嘤鸣暗自瞅了一眼这个隐匿法阵——这法阵除了隐匿之外,还能汇聚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以供给仙品紫竹的生长所需。正因为有这个法阵,所以仙品紫竹才能长得还不错。
这个法阵运转的年份不少了,也不知是荡魔寺多少年前的那位前辈高人所创。——反正肯定不是慈渡方丈,他的法力修为还达不到这个地步。
慈渡伸出枯槁的手,无比留恋地抚摸着仙品紫竹的竹杆,“我师父在世的时候,这里足足有十二杆成熟的竹杆,如今只剩下这七杆了。”
嘤鸣不禁好奇:“那些去哪儿了?”
慈渡叹了口气,“天地灵气日益枯竭,法阵所能聚集的灵气也是越来越少了,只能供给紫竹维持不灭,想要生长更多的竹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慈渡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木禅杖,“兰施主肯定看不出来,老衲手中的禅杖,其实就是一杆仙品紫竹!”
嘤鸣瞪圆了眼睛了,瞅了瞅了那黑不溜秋的禅杖,她相信自己眼睛没看错,那禅杖没有丝毫灵力流转,根本只是个普通的木禅杖而已!
慈渡苦笑了笑:“仙品紫竹斩下一杆,便是一根荡魔杖,荡涤世间诸邪鬼祟,无往而不利。只不过——紫竹荡魔杖一甲子之后便会失去灵力,变成老衲手中这样了。”
嘤鸣这才恍然大悟,这也是仙品紫竹从十二杆成熟紫竹削减到七杆的原因喽?
慈渡方丈手拿一杆过了期的紫竹荡魔杖,却没有再换新的,是因为不舍得砍伐仙品紫竹了。
这就如同看到自己养的宠物一天天变瘦,那肯定是心疼极了。
所以刚才嘤鸣提出要求取一杆紫竹的时候,慈渡那露出了那样肉疼的神色。
慈渡幽幽叹了口气,满脸的皱纹纠结极了,他又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对嘤鸣道:“帝星蒙厄,于天下百姓绝非善事。兰施主,请随意取走一杆吧。”
明明都那么舍不得了,还肯给她一杆。
嘤鸣便道:“我既然来,还请方丈让我给这仙品紫竹浇些水吧。”
慈渡摇了摇头,“兰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领了,但寻常的水对仙品紫竹无甚用处。”
嘤鸣无声地笑了,柔荑一抬,一注清流便自袖中飞跃而出,这正是药园世界里的淡水药河的河水!河水中蕴含着巨大的灵力,对于灵根而言,此物不啻是久旱甘霖。
一泓清流便落在仙品紫竹根部,瞬间便渗透了下去。仿佛是鲸吞牛吸一般,仙品紫竹干渴地吸收着药河水,而紫竹也已肉眼的可见的速度,啪啪啪抽节生长,三四杆未成熟的竹杆几秒便长到两米高的成熟高度,底下的三头竹笋也蹭蹭生长,吃了激素似的抽条展叶,很快也长到成熟,最后湿润的泥土上还破土出了四五头竹笋。
见状,嘤鸣才停了手,如此便是十四杆成熟紫竹,外加五头竹笋了。
嘤鸣满意地点了点头了,方才大概耗费了七八桶的药河水,能叫仙品紫竹增加一倍,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成效了。
嘤鸣笑着侧脸看了慈渡方丈,“这下子,方丈不会心疼了吧?额……”——此刻她才发现,慈渡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张大了嘴巴,好似能吞下有一枚鸡蛋!一双眼珠子瞪得滚圆,似乎下一刻就要飞出来似的!(未完待续。)
第733章、仙品紫竹(下)
“灵液!!”慈渡回过神儿来的第一个瞬间,便如马猴一般跳窜了起来,“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灵液?!这东西不是早就已经枯竭不存在了吗?!!你不但有灵液,还有那么多!!”
嘤鸣神秘地笑了,笑而不答。
慈渡讪讪笑了,“老衲多言了,这是兰施主自己的秘密,老衲实不该窥探。”说着,慈渡合手,深深一礼,“多谢兰施主为仙品紫竹浇灌的灵液,此后数百年内,荡魔寺都不担心连杆荡魔杖都没有了。”
嘤鸣自然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药河水,她自然是有所求的,“方丈,除了方才允我的一杆紫竹外,可否再挖个带根的紫竹笋给我?”——这才是她的目的,既然遇到了灵根,嘤鸣如何能忍住不往药园世界里移栽一株?!
每增加一种灵根,药园世界便会增加一倍面积!三十二亩方圆虽然不小了,但是已经成林的紫檀占据了大片的面积,药园世界又满了。而她想在再晋一阶,只怕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当从烟儿口中得知有仙品紫竹的存在之后,她就动了心思了。
而且这仙品紫竹能荡涤殷切阴晦鬼祟,有了这东西,她和她的丈夫、孩子就再也不担心为人暗害了。
仙品紫竹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慈渡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嘤鸣的小小要求,便点了点头,亲自施展法力,砍下一根紫竹,挖出带根的紫竹竹笋,一并交给了嘤鸣。
东西一到手,嘤鸣立刻将这两样东西都丢进了药园世界里。竹笋带跟,直接丢在药河边上,任其吸收药河水,任意生长。至于那杆紫竹,还需要稍稍加以祭炼,方可使用。
紫竹虽然比寻常的主子小一些,但也有两米长、小腿粗,这么大一竹竿拿着揍人,着实太不方便了些,得祭炼得小一些,就像是慈渡方丈手里的禅杖般大小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嘤鸣又道:“方丈可还记得一百三十年前那只松鼠吗?”
慈渡一愣,“松鼠?”
嘤鸣点头,“就是那只红色的松鼠,一百三十多年前,他误入荡魔寺后院法阵,险些身死,幸而被方丈所救。”
慈渡恍然大悟,“你说得是那只红彤彤圆滚滚的小东西啊!”慈渡眯着眼睛笑了,“那小家伙甚是可爱,老衲瞧它被紫竹雷电劈得实在可怜,便出手将它提溜了出来。”说着,他“嘿嘿”笑了,手拿着木禅杖,手舞足蹈,“那小东西油光水滑的,尤其那大尾巴,摇啊摇的,真想揪一把!”
额……
见慈渡这般模样,嘤鸣脑海里突然冒出仨字:老顽童!!合着是因为烟儿长得可爱,所以才得救的。要是个大灰狼,估摸着慈渡就懒得救了……
刚刚抵达荡魔寺的时候,慈渡在她眼里还是个世外高人呢。
可她慢慢就瞧出来了,这哪里是个仙风道骨世外高人?分明就是装给外人看的呢!一不小心,慈渡方丈便露出本性来了。
“咳咳!”慈渡方丈这才察觉自己举动有些失礼,连忙收起禅杖拄着,一脸老僧入定。
嘤鸣顿时黑线了,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嘤鸣也不忍心戳穿他老底,便道:“那只小松鼠如今是我的义子,他已经化形了。”
慈渡瞬间目瞪口呆,又透着几分艳羡,“当年他才是筑基初期,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金丹大道了?”慈渡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不免唏嘘,旋即又笑着说:“兰施主法力高深,有你这个义母照拂,他能步入金丹大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慈渡对嘤鸣很是客气,主要是因为嘤鸣的法力远在他之上,嘤鸣若想得到仙品紫竹,直接豪夺既可,可嘤鸣没有那么做,所以慈渡也颇为感念。而后嘤鸣有不惜灵液,帮他浇灌仙品紫竹,慈渡自然只有满心感激。
嘤鸣便从袖中掏出了两只小玉瓶,道:“这是我闲来炼制的丹丸,就当是答谢方丈救了我的儿子谢礼,还望方丈不要推辞。”
丹丸装在玉瓶中,灵力丝毫不泄露,慈渡自然也不晓得里头是什么,便接过来打开一看。只一闻,慈渡脸色大惊,他连忙推辞道:“这么珍贵的仙药,老衲如何承受得起?”
嘤鸣笑着,却是不容推辞的意味:“仙药再珍贵,难道还比我儿子的命珍贵吗?”
一时间,慈渡无言以对。而且这仙药对慈渡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慈渡方丈已经一百九十多岁了,如无意外,他是没可能再进一步了,眼看着寿命耗尽,徒子徒孙又还不能独当一面,慈渡方丈也怕自己死后,荡魔寺便荡然无存了。
握了握那两瓶参华丹,慈渡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他喉咙哽了哽,便道:“如此,便多谢施主厚赐了。”慈渡又叹了口气,“有了此物,老衲早年旧伤也能得以治愈了。”
嘤鸣一愣:“旧伤?”她忙瞅了慈渡一眼,果然,慈渡方丈很虚弱,方才她一直没有注意,这会子才察觉,慈渡方丈周身法力微弱,完全不像个筑基巅峰的修士。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慈渡方丈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老衲外出云游,到了回疆,没想到哪里也有个修为与老衲不相上下的回疆修士,觊觎老衲手中的荡魔杖,便斗了一场法。老衲当时就已经年老,而那回疆修士仗着年轻些,老衲落了下风,被他打伤,幸而有荡魔杖,老衲才逃回了荡魔寺,从此以后便一直养伤,再也没出过寺庙。”
“回疆修士?”嘤鸣低眉沉吟,“方丈说的此人,该不会是回疆先知库尔班吧?”
慈渡方丈一惊,忙问:“兰施主如何知晓?”
嘤鸣冷笑了笑,“这回咒算我丈夫的,便是此人!!”——这个库尔班还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次回去,索性顺手了解了他!(未完待续。)
第734章、巫蛊镇魇
远去河南伏牛山荡魔寺的嘤鸣不晓得,她肉身昏睡的几天里,圆明园中发生了何等大事。
就在她元神离开的第一天的那个晚上,弘历二更十分才来到她的海晏堂,弘历见嘤鸣熟睡着,便想将她推醒,好行夫妻之礼。可没想到嘤鸣是怎么叫也叫不醒,弘历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是嘤鸣累了乏了,于是怏怏睡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弘历起床,嘤鸣还在熟睡。弘历只得满含怨气地去上早朝了,下早朝后,弘历便回了九州清晏批阅奏折,等着嘤鸣承诺的每日的补汤送来。
可他等了一个上午都没等到补汤,弘历怒了,怒气冲冲跑去海晏堂想要找嘤鸣算账,想问问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可没想到,去了之后,才发现嘤鸣还在睡觉!!!
海晏堂的宫女个个面带焦急之色,杏雨哭着说:“主子娘娘怎么叫也叫不起来了,奴才怎么也唤不醒。”
这下子弘历心中一凛,顿时觉得不对劲了,忽然间他也想起来,昨夜一夜,嘤鸣都没翻过身!!弘历心知肚明,嘤鸣睡觉那是最不老实的,翻身翘腿什么的,都是开胃菜,动不动还踢被子,有时候还“咕咚”一声,能从床上翻下去呢!!整夜不动弹,这还从未有过呢!
弘历二话不说,立刻叫王钦去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
太医们赶到,弘历发现人数不齐。
原判徐千障回话说:“昨夜远瀛观中为容嫔娘娘讲经的先知库尔班突然吐血晕厥,容嫔娘娘请了三位太医去,至今都没回来,想来是先知的病情不太好。”
听了这话,弘历再没有质问什么,连忙叫太医给嘤鸣诊脉。
但是,诊脉的结果却让弘历恼怒不已,因为太医么一致确定,皇后没病、皇后身子骨健康得很!!
弘历当时就气坏了,一脚踹得原判徐千障吐血。
太医们吓坏了,只得绞尽脑汁想法子把皇后给唤醒,掐人中的掐人中,施针的施针,开药的开药,折腾到天黑,嘤鸣还是睡得跟死猪似的。
而这个时候,弘历也已经下旨将在兰台学宫中读书的永琚给传召了回来,伴着夜色初上,永琚与烟儿回到了海晏堂。
第二天傍晚才回来,倒是在烟儿意料之中,这会子,嘤鸣还在去伏牛山的路上呢。
烟儿没急着发话,让皇帝陛下的急躁不安进一步加剧,然后他趁着夜晚,偷偷溜出去查探了一下远瀛观的状况,心中暗自有数之后,又做了些布置。到第二天清晨,烟儿估摸着自己娘亲应该已经到了伏牛山取到了紫竹杆,便开口道:“娘亲,怎么也醒不来,莫非是中了巫蛊镇魇?”
一语惊醒弘历,也点醒了弘历。
脉象平稳、气色红润,完全没有生病,却还昏睡不醒,那只有可能是遭了巫蛊暗算了!!
弘历想到这点,不禁恼火万丈,于是立刻下旨,大搜圆明园。
搜查持续了一整日,直到傍晚,侍卫在远瀛观的花坛中,搜出了一只木偶——一只胸口钉着三根血红色长钉的木刻人偶!!而那人偶的五官,完全是嘤鸣的样子!!
看到这样东西,弘历骇然暴怒:是容嫔巫蛊镇魇鸣儿?!!!
容嫔很快就被押解过来,容嫔自是百般磕头,哭诉说是有人陷害,哭得梨花带雨可怜不胜。
那几日连续下的魅心咒,终究还是有作用的,弘历心中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就在这个时候,烟儿又开口了:“那个库尔班昨夜吐血昏厥,而就在昨晚娘亲昏睡。”
这一语,勾起了弘历的疑心,帝王都是疑心重的。任凭容嫔百般哀求,昏迷的库尔班被押解去了慎刑司严密看管。只可惜库尔班昏迷,根本无法拷问。如此一来,能拷问的,自然只有容嫔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了。
容嫔被禁足在了远瀛观中,身边所有人宫人全都被押走了。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库尔班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也救不醒,他的状况就像嘤鸣一样。
只不过远瀛观宫人却不是能挨刑的,第三天便有人招供了,说每次库尔班进宫讲经,容嫔都不许人伺候,二人密谋,都是用回语。还有人招供,容嫔之前给给皇上熬煮的补汤,都是割了自己的手腕,滴血进去!
容嫔却哭着解释道:“嫔妾观察古书,说是以人血入药,最能补身。所以嫔妾割腕取血,奉于皇上。”
容嫔如此含情脉脉情愫,叫弘历也忍不住心中一揪,连忙亲自扶起了容嫔:“你也太傻,这种无稽之谈怎么能信呢?”
但容嫔的危机没有因此解除,又有宫人招供说,自己曾经偷偷瞧见,容嫔不但往补汤里加自己的血,还将符纸烧成灰撒入其中!
而烟儿也从容嫔的枕头底下找出了那种“符纸”!
烧了符纸加入补汤中,这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弘历神色剧变,立刻诘问容嫔这是什么东西!
容嫔满口只说那是驱邪安神的寻常符纸,可惜这一次,弘历不信了。他一想到自己喝了好几次的补汤里,被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觉得全身难受!!
符纸这种东西,历来是宫廷忌讳之物!弘历也很忌讳这种东西,可容嫔竟然暗地里烧了符纸给他喝,弘历如何能安心信她?!哪怕弘历对容嫔有好感,还是深深怀疑她。何况这个时候嘤鸣中了巫蛊昏迷不醒,下了巫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容嫔叫进宫的那个先知库尔班,这个时候,弘历如何能不怀疑是容嫔指使库尔班巫蛊镇魇嘤鸣?!
弘历的内心是纠结的,虽然她怀疑容嫔,但看到她那含泪楚楚诉冤的样子,又不愿相信是她所为。终究,弘历还是没把容嫔如何了,只见她继续禁足在远瀛观,不许任何人探视。
对此,永琚很是气恼,“容嫔镇魇皇额娘,汗阿玛为何不杀了她?!”
便对儿子的质问,弘历恼羞成怒,便斥道:“事情还没查清,岂可轻下论断?!”(未完待续。)
第735章、父子怒目
永琚气得两腮鼓鼓,“汗阿玛是被容嫔狐媚住了吧!竟连皇额娘的死活都不顾了!”
这话大大刺痛了弘历的内心,然而身为君父,他不能容忍永琚的无礼犯上,便怒斥道:“放肆!!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永琚红着眼睛道:“连我都明白,是容嫔要害死皇额娘,为何汗阿玛不明白?!只要杀了容嫔和那个妖人,皇额娘肯定会醒来的!”
“若真下旨杀了二人,你皇额娘还是昏迷不醒,岂非妄杀无辜?!”听到永琚说要杀掉容嫔,弘历心中只觉得痛惜不舍。他心想,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许真的是那先知库尔班所为,但一定和容嫔无关。
永琚恨恨跺了跺脚,“汗阿玛不肯杀,儿子去杀了她!!”说着,小永琚拿起挂在墙上的蒙古王公进献的镶嵌了宝石的小弯刀,便要冲将出去。
弘历心中一急,一把拽住了永琚,一怒便将他恨恨掼在了地上,“孽障!!你竟然残杀庶母不成?!”
听了这般训斥,永琚心中的委屈顿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大叫着“皇额娘”,便扑到了沉睡在里头床榻上的嘤鸣的肉身上,哭得稀里哗啦。
见状,弘历也有些后悔,可他是断断说不出跟儿子道歉的话的。
这时候,烟儿递了个帕子上来,对永琚道:“擦擦泪吧,这时候哭也没有。”
永琚抬头看到是烟儿,便抽噎着道:“阿烟,我知道,你最有本事了,你去帮我杀了容嫔和妖人好吗?”
烟儿只叹气以对,现在杀谁都没有,只能等娘亲回来。
可弘历又不禁恼怒了,便对着永琚斥道:“你最好给朕绝了这个心思!!”
永琚泪汪汪看着弘历,顿时又哇地哭了起来,扑在嘤鸣身上,哇哇道:“皇额娘!你快醒来啊!汗阿玛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汗阿玛是断断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皇额娘,现在却如此维护害了皇额娘的容嫔!!
弘历一怔,他以前不是这样……弘历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哪里不太对劲,朕……这是怎么了?为何对容嫔如此爱护有加,为何会屡屡忍不住回护她?!
这不对!!弘历心中突然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突然,弘历只觉得眉心像要炸裂开来一般,他疼得整个人摇摇晃晃,身子撞在了屏风上,幸好那是个花梨木的大座屏,汉白玉的基座很是稳当,弘历背靠着屏风,这才站稳了脚步。
烟儿看得大惊,他看到弘历眉心的那一抹乌黑之气竟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不可能啊!中了血咒的人,不可能自己祛除血咒!!
可乌黑之气也只是冲到了冲击而已,那是弘历本心的执念,竟将乌黑之气冲散了少许,但也仅此而已了。
弘历大口喘着气,脑仁的疼痛也渐渐消散了,他招手唤了王钦进来,有气无力得吩咐道:“传旨,命纯贵妃、嘉贵妃一同前去远瀛观,审问容嫔。”
“嗻!”
弘历深深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嘤鸣,带着满心踌躇离开了海晏堂。
烟儿呆呆看着,口中喃喃:“难道是帝气的作用??”
“什么?”永琚睁大了红红的凤眼,一脸疑惑。
烟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总之不是坏事。”
永琚扯了扯烟儿的马蹄袖,低声道:“阿烟,你说,汗阿玛会处死容嫔吗?”
烟儿略一沉思,心想,那魅心咒只是缓解了几分,并没有彻底解除,皇帝对容嫔还有很大的怜爱与维护,只怕是不会杀她的。便摇头。
永琚有些怏怏,他吸了吸鼻子道:“汗阿玛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心里只有皇额娘,没有旁人。汗阿玛从前也不会骂我是‘孽障’……”说到这里,永琚觉得委屈极了,小鼻子抽噎了两下,又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时候,小永瑶也探头探脑溜了进来,见到自己哥哥在哭,便摇摇晃晃跑上前,“十四哥,额娘到底怎么了?”他抬起脑袋看了看鲛纱帐中还在睡觉的嘤鸣,圆嘟嘟的小脸蛋上尽是疑惑之色,疑惑中有有些害怕。永瑶虽小,却也感觉得出来,整个海晏堂的气氛都不对劲。
“我是趁着保姆睡着了,才偷偷溜下楼的。这两天,嬷嬷们老把我拘在房里,不许我不出来,也不告诉我皇额娘到底怎么了……”看到永琚带泪,小永瑶突然也想哭了。
永琚一时哑然,他也只比永瑶大两岁而已,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得清。
关键时候,还是烟儿上前安抚了小永瑶:“没事的,过几天娘亲就会醒了。她只是太累了,要多睡一会儿。”
烟儿的语气清澈而温柔,眼睛也是清澈温柔的,小永瑶听了,心下也终于安了,笑了笑,垫着脚趴在床头,对嘤鸣的肉身道:“那额娘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定要醒来呀!”说着,他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拉了拉嘤鸣的手,算是约定好了。然后小永瑶心满意足了,了个哈欠,便跟两个哥哥告别,又偷偷跑回楼上房间睡觉了。
小永瑶走了,永琚却忍不住唉声叹气,“这么哄骗十六弟好么?”
烟儿耸了耸肩膀,“我哪儿有哄骗他?我说得都是真的!”
听了这话,永琚瞪圆了双眸,满是惊喜之色,他抓着烟儿的袖子急问道:“你是说,皇额娘真的很快就会醒来?!她明天真的会醒?”
烟儿摇头。
永琚见状,瞬间惊喜全消,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恹恹了下来。
烟儿托着下巴思索,“明天不确定,但也就是一两天的工夫了。”
听了这话,永琚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忙追问:“阿烟,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永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又不是小永瑶,哪儿有那么好哄!”
永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忽然,他又觉得阿烟的话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他没有十六弟好哄??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孬话?!(未完待续。)
第736章、审问容嫔
远瀛观。
此刻已经是夜色如晦,纯贵妃、嘉贵妃两大贵妃奉旨连夜赶来了远瀛观,前来审问涉嫌巫蛊镇魇皇后的容嫔和卓氏。
两大贵妃对容嫔本来就不喜,如今自是气势汹汹而来,名为审问,实则是想尽快给容嫔定罪,也好叫宫里日后少一个祸害。
皇后昏迷三日不醒,容嫔宫中搜出巫蛊之物,若说不是容嫔所为,谁都不信。偏生皇上最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像是被容嫔迷了魂儿似的,竟迟迟不肯加以处置。如今总算叫她们两大贵妃联手审问。容嫔今日能对皇后下手,日后保不齐便能对付她们!这等祸害,如不尽早除去,保不齐明天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不醒的人就是她们了!
两大贵妃驾到,也叫容嫔心神一紧,只得赶忙行礼请安:“给纯贵妃、给嘉贵妃请安。”
纯贵妃冷眼一撇,直接便发作,一声怒斥道:“本宫与嘉贵妃奉旨前来,审问罪妇和卓氏是如何镇魇中宫!和卓氏!你还不快给本宫跪下!”
嫔妃之间,无论位份差距多大,礼数也只是屈膝见个万福即可,只有觐见中宫才需要下跪行大礼。可纯贵妃口称“奉旨”,便形同钦差,容嫔纵然有千般不愿,也只得忙跪了下来,跪是跪了,可依然挺直了腰板。容嫔的嘴巴也很硬,当口扬声道:“嫔妾不曾行巫蛊镇魇中宫,嫔妾是被人嫁祸的!”
两大贵妃已经并列坐在了上头的扶手椅上,嘉贵妃见容嫔竟还是死鸭子嘴硬,便讥笑道,“你说是被人嫁祸,那本宫倒要问问,到底是谁嫁祸你?!”
容嫔冷笑道:“嫔妾自入宫以来,因略得皇上垂怜,自然招惹了不少人的妒忌!嘉贵妃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放肆!!”嘉贵妃气得紫涨了面皮,“容嫔,莫说你现在只是个罪妇,就算没有戴罪,你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位,焉敢如此无礼?!”说着,嘉贵妃便指使身边太监:“给本宫掌她的嘴!!”
这话一出,容嫔才真的是慌了,她急忙道:“嘉贵妃恼羞成怒,这是要滥用私刑吗?!”
纯贵妃冷冷道:“本宫与嘉贵妃是奉旨审问你的!你不服审问,嘉贵妃要教训一下你,有何不可?!”
嘉贵妃身边的那太监,是个五大三粗的,巴掌如蒲扇一般大,他已经挽起了袖子,面带阴笑,便朝着容嫔这边走来。
容嫔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道:“皇上让你们审问,但没许你们动用私刑,你们……”
“啪!!”那蒲扇似的巴掌已经落了下来,击打在容嫔娇嫩的小脸蛋上,发出的声音当真是清脆好听极了。
一个巴掌,扇得容嫔耳朵嗡嗡响着,仿佛被塞了十几只蜜蜂在耳中一般。容嫔被扇得七荤八素,只觉得眼前也都是眩晕的,跪在地上的身躯摇摇晃晃,险些要扑倒在地。
良久,容嫔才缓过气儿来,可半边脸已经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也肿胀了起来。比起疼痛,容嫔更怕损伤了自己漂亮的脸蛋,她生怕嘉贵妃再叫那太监给她来一巴掌,便再也不敢语出不敬,腰杆也硬不起来了。
是皇上叫两大贵妃来审问的,就算她们动用私刑会被皇上问责,可若伤了脸蛋,于容嫔而言,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嘉贵妃见容嫔被打肿了脸蛋,气了消了大半,便扬声问:“容嫔,你可知错了?!”
容嫔此刻哪里还敢再顶牛,只得垂首,温顺地道:“嫔妾知错了,请嘉贵妃恕罪。”
纯贵妃笑着看了嘉贵妃一眼,便对容嫔道:“早乖乖不就好了?偏偏要挨一巴掌才肯学乖……”说着,纯贵妃咯咯笑了。
容嫔心中早已恼火万丈,但满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唯唯诺诺垂着脑袋,一句也不敢反驳。
纯贵妃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始审问吧。”
嘉贵妃点头,道:“纯姐姐审吧,妹妹从旁襄助既可。”
纯贵妃含笑点了点头,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听讯问的容嫔,瞬间,纯贵妃脸上笑容尽去,一脸冷漠严肃,她厉声呵斥道:“容嫔!!你胆敢在宫中行巫蛊,可知是死罪?!”
容嫔虽然不敢顶撞两大贵妃,但如何肯忍下这“死罪”?于是她再一次咬牙道:“嫔妾是被人陷害的,还请贵妃娘娘明察秋毫。”
纯贵妃冷笑了:“明察秋毫?!!那镇魇的巫蛊木偶,可是从你宫里花坛里挖出来的!可谓是罪证确凿!!”
提到那个巫蛊木偶,容嫔露出了一脸的惶惑与冤屈之色,她含泪道:“嫔妾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嫔妾宫里埋了那种东西!那个巫蛊娃娃,真的跟嫔妾无关啊!”
嘉贵妃一旁冷笑了笑,“装得倒是一副无辜相。”
纯贵妃也笑了,“也对,这可是死罪,认罪了便是一个死字,她自然是抵死不认了。”
容嫔咬了咬嘴唇,满是憋屈与愤怒之色。
纯贵妃嗤笑了一声,“那花坛就在你正殿外头,是宫人来来往往最多的地方,有什么人有这般能耐,瞒着你竟在那地下埋了东西?!难道那人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还是你这个远瀛观主位是个睁眼瞎子?!”
纯贵妃的一连串讽刺,直叫容嫔涨红了脸蛋。
纯贵妃继续冷笑道:“容嫔!!你若要推卸罪责,也找个好点的理由!!竟拿这种无稽说辞来蒙骗,你当本宫与嘉贵妃都是傻子吗?!!”
容嫔气得梗了脖子,死咬道:“嫔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必定不得好死!”
纯贵妃嗤地笑出声儿来,“你巫蛊镇魇中宫,犯下这等大罪,本来就落得不好死!你若真是冤枉,怎么不拿回疆全族性命来诅咒发誓?!”
容嫔听了立刻竖起右手双指,正色道:“嫔妾以回疆全族性命起誓,若嫔妾与那巫蛊娃娃有半点关系,回疆全族皆遭受灭顶之灾,不得好死!”
听了这话,纯贵妃与嘉贵妃俱是一惊,二人面面相觑,纯贵妃面色反倒是更冷幽了几分,“为了脱罪,不惜拿全族性命来起誓,容嫔,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的歹毒心肠啊!”
容嫔听了这话,都快气炸了,“让嫔妾以全族性命起誓的是纯贵妃,如今怪罪嫔妾以全族性命起誓的还是纯贵妃!纯贵妃到底想要嫔妾如何?!”
见容嫔恼羞成怒,纯贵妃倒是不慌不忙,她淡淡道:“本宫只是想让你如实招供罢了!只不过看你这幅刺头样子,便晓得,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招供的!”纯贵妃的脸色嗖的冷若九幽。(未完待续。)
第737章、水刑逼供
见容嫔恼羞成怒,纯贵妃倒是不慌不忙,她淡淡道:“本宫只是想让你如实招供罢了!只不过看你这幅刺头样子,便晓得,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招供的!”纯贵妃的脸色嗖的冷若九幽。
而纯贵妃话里的意思,容嫔自然也听懂了,她吓得不由一颤,“你、你要做什么?!”
纯贵妃淡淡瞥了容嫔的脸蛋一眼,“放心,本宫不会用那种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刑罚。”说着,纯贵妃以目色示意身后的两个太监。
两个太监齐声道了一声“嗻”,一个退出了殿中,去端来了一盆冷水,搁在容嫔身前。另一个太监则用结实的布条将容嫔的手脚牢牢捆住。
容嫔看着跟前的那盆水,愣是如何也想不出纯贵妃这是想对他做什么……
纯贵妃笑着对嘉贵妃道:“正好帮她的脸蛋消消肿,等明天天凉,什么痕迹都留不下了。”
嘉贵妃看着那盆水,忽然想明白了,“纯姐姐,你这是想……”嘉贵妃微露不忍之色。
纯贵妃淡淡道:“宫里折磨人的法子虽多,但都少不得会留下伤痕,唯有这个刑罚,是最不留痕迹的。”
嘉贵妃叹了口气。
纯贵妃便道:“妹妹心肠软,若看不下去,不放去里头歇息一会儿吧。等容嫔招供了,我会叫人告诉妹妹一声。”
嘉贵妃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反对嘉贵妃,于是点了点头,便叫宫女扶着去了后头歇息。
纯贵妃也露出几分困乏之色,挥了挥帕子,吩咐太监:“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便突然按住容嫔的脑袋,将她按入了那盆冷水中!!
手脚俱被绑得严实的容嫔根本无处挣扎!冰冷的水缓解了她脸上的疼痛,但也封闭了她的呼吸,窒息的痛苦,才是痛不欲生的。冰冷的水倒灌入她的鼻孔中,灌入她的肺腑中,让她清晰地感受着这种折磨!
容嫔也是自幼娇生惯养的,何曾吃过这种苦楚?!
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她想要呼吸,可太监的手却死死按住她的脑袋,容不得她呼吸到半点空气!!
咕嘟嘟的气泡在往上直冒,纯贵妃见冒泡渐少了,便抬了抬手。她的目的是刑讯逼供,而不是溺死容嫔。
太监得了指示,立刻将容嫔的脑袋从水里揪了出来。
落汤鸡一般的容嫔满头的水哗啦啦留下来,自口鼻中也有冷水溢出,她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跪着伏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气势昂扬?狼狈不堪地咳嗽着,整个身躯也在颤抖着,她呼吸着空气,第一次感觉到,能够喘气是多么地幸福。
浸了水之后,容量脸上的脂粉也化了,红的白的滴下来,满面狼狈,姿容残损。
纯贵妃笑道:“人都说容嫔艳丽无比,洗了妆容之后,却也不过如此嘛!”
容嫔此刻只剩下喘气和咳嗽的力气了,哪里还敢反驳纯贵妃的讥讽之词?
纯贵妃又看了看伏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狼狈的容嫔,不由笑了,“都说这种水刑,比贴加官还痛苦,本宫瞧着倒是所言不虚。”说罢,纯贵妃点了点头,吩咐太监道:“继续!”
听得继续二字,容嫔骇然失色,急忙道:“不!!不要!!”
纯贵妃轻笑了一声,“那你是肯招认自己巫蛊镇魇皇后娘娘喽?”
容嫔如何能认下这十死无生的死罪?急忙摇头:“嫔妾没有,嫔妾是冤枉的!”
纯贵妃淡淡叹了口气,“看样子容嫔还没学乖啊!”说着,她再度吩咐太监:“继续!!”
又一次,容嫔被抓着头发死死按在了冷水中!享受了一回几欲溺毙的痛苦,不但是窒息,更有冷水刺激肺腑的折磨,无比清晰的折磨!
太监都认真盯着呢,等见容嫔吐气渐少的时候,便立刻将她揪出来。这样不会出人命,却能让人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咳咳!!!”容嫔剧烈地咳嗽着,口鼻吐出是混合了体内粘液的水。
“我……是皇上的嫔妃,你不能这么对我!”容嫔涕泗横流地控诉着。
纯贵妃幽幽笑了,“只要事后拾掇干净了,谁知道本宫对你做了什么呢?”纯贵妃打了个哈欠,淡淡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想招供啊。本宫不急,这个晚上还长着呢!少说也能再行个八百十次的水刑,只要你能熬得住,本宫不介意陪着你!”
听了这话,容嫔惊恐得浑身颤抖,就在这时候,纯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突然跑进来,低声禀报道:“贵主子,不好了,慎刑司出事了,那个妖人突然醒了,还打伤了看守侍卫跑了!”
听得这话,容嫔面露惊喜之色,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纯贵妃啐了一口,“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看不住一个老东西!”旋即,纯贵妃也看到了容嫔的脸色,便嗤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打伤侍卫,畏罪潜逃,皇上也不过放过他!”——这一逃,那妖人更坐实了巫蛊镇魇皇后的罪名!容嫔自然也没跑!
纯贵妃瞥了一眼那两个太监,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伺候容嫔洗洗脸啊!”
什么“洗脸”,还不是水刑再来一次?
容嫔听得“洗脸”二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在颤抖中,太监再一次将她溺入了水盆中。
又是一次恍地狱般的经历,容嫔只觉得痛不欲生,再度得以喘息后,容嫔再也受不了了,便嘶吼道:“你杀了我吧!!!”
纯贵妃冷冷道:“本宫不会杀你!本宫要让你乖乖招供,然后,皇上会杀了你的!!”
容嫔听了这话,绝望无比,“纯贵妃!我只是言语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纯贵妃嗤笑道:“容嫔,看样子,你的记性不太好啊!你不是想要一顶贵妃的朝冠吗?本宫这个贵妃就在这儿,你大可来取啊!!”
容嫔一愕然,她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是在皇后宫里,“是皇后告诉你的?!“
纯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没那么多闲工夫,是秀嫔告诉本宫的!!”——纯贵妃倒是毫不遮掩,直接就告诉了她,也好叫容嫔九泉之下,做个明白鬼!
“秀嫔?!“容嫔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撕碎。(未完待续。)
第738章、纯贵妃之死
纯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没那么多闲工夫,是秀嫔告诉本宫的!!”——纯贵妃倒是毫不遮掩,直接就告诉了她,也好叫容嫔九泉之下,做个明白鬼!
“秀嫔?!“容嫔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撕碎。
纯贵妃讥笑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容嫔,记得下辈子改改这个毛病,省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罢,纯贵妃继续吩咐太监:“让她再多喝点冷水,清醒清醒!”
容嫔看着跟前那盆冷水,吓得抖若筛糠,她急忙道:“纯贵妃娘娘,嫔妾没有觊觎您贵妃之位的意思!!嫔妾只是跟秀嫔斗嘴罢了!!”
纯贵妃哼了一声,“斗嘴?斗嘴的时候,人就容易冲动,一冲动,那是最容易说出真心话的!”——纯贵妃想到自己是多少年战战兢兢才换来这个贵妃之位,你和卓氏一个逆贼霍吉占穿过破鞋、不干不净的东西,也配觊觎这个位子?!!
想到这里,纯贵妃面目渐趋狰狞,于是几步上前,亲手按着容嫔脑袋,将她死死按入了水中,纯贵妃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身子,能进宫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还想当贵妃?当个贵人已经是抬举了,还敢肖想贵妃之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你比那窑姐也干净不了几分!”
容嫔的被按入水中的脑袋奋力摇摆挣扎着,可根本挣脱不得半点!!手脚更是不得用!容嫔渐渐的也听不见纯贵妃的怒骂之词了,在痛苦折磨中,意识渐渐模糊。
这时候,太监也察觉容嫔不怎么吐泡了,便急忙提醒道:“贵主子,差不多了!再按她就没命了!”——若是真弄死了容嫔,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纯贵妃瞅了一眼,见还有三三两两的泡泡冒上来,容嫔的脑袋也还下意识地挣扎摇摆,便讥笑道:“无妨,再等一会儿!这贱人没那么容易死!”
纯贵妃的冷言刚刚出声,便听得远瀛观的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冷风灌入殿中,一道人影嗖地闪了进来。
纯贵妃一愣,只瞧见是个一道白影,如箭矢一般便朝她直扑了过来。
这样的速度,纯贵妃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便飞出了二丈外,重重撞在了墙壁上,让后打了几个滚摔在了地上,她连痛叫声都没有发出,便直挺挺躺在了地上,胸口处——已然凹陷下去了一个巴掌大……
再看纯贵妃的脸上,鲜血自口鼻涌出,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再看容嫔,她已经被那个白影从水盆里拉了出来。那白影,正是从慎刑司打牢里逃出来的先知库尔班!
库尔班脸色有些苍白,之前吐血所受的伤似乎不轻,但对付凡俗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已经解了容嫔身上绑缚的布条,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满脸都是怜爱之色:“阿依,我来晚了!”
容嫔感动得泪流满面,“先知……”
可没有时间给容嫔叙说委屈了,太监已经高呼出声:“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一声惊呼,传向四面八方!
库尔班心中大慌,连忙道:“阿依,我带你逃吧!”
容嫔急忙摇头:“我若是逃了,岂非是不打自招,承认了巫蛊镇魇皇后?我固然可以跟着先知逃走,可回疆在皇上盛怒之下,却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那怎么办?”库尔班满是焦急之色。
容嫔道:“先知,你自己逃走吧!皇上对我还有余情,他还是信我几分的!只要我抵死不认,就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库尔班一脸不舍,他实在不放心容嫔一个人留在强敌环伺的宫中,可是外头已经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库尔班虽然是修真者,但现在受了伤,也无法一人敌过那么多人。便一咬牙,嗖的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这时候,后头歇息的嘉贵妃也温声跑了出来,发现纯贵妃倒在地上,胸口凹陷、口鼻涌血,顿时惊骇失色,身子一软,便扑了上去:“纯姐姐!”
纯贵妃转了转脑袋,看着嘉贵妃,用尽全力抬起了手,嘉贵妃急忙接住了,她急忙道:“我与姐姐是藩邸一起走出来,几十年的交情了,我必定会照顾姐姐儿女!”
纯贵妃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容嫔身旁的水盆等物。
嘉贵妃点头,表示明白。
纯贵妃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终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嘉贵妃满眼是泪,她将纯贵妃的身子轻轻搁在地上,然后便问:“我听见有刺客,到底是谁,竟敢谋杀贵妃?!”
纯贵妃的太监道:“就是那个妖人!”
嘉贵妃咬牙切齿,“那个妖人,不是在慎刑司中吗?竟然跑了出来?”
太监道:“那妖人端的是厉害!奴才都没瞧清楚,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纯贵妃便中了暗算!”
嘉贵妃深深喘了口气,吩咐道:“地上的东西,赶紧弄干净!”又道:“立刻去禀报皇上此事!”
两个太监手脚麻利地上去拾掇东西,容嫔见他们竟是想要湮灭刑讯证据,张牙舞爪想要上去阻拦,嘉贵妃如何能容她碍事,立刻吩咐自己的宫女道:“带容嫔下去,也拾掇干净了!这般仪容不整见了皇上,可是大大失礼!”
容嫔此刻方知,这个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嘉贵妃,也不是什么善茬!
先知库尔班打伤侍卫、从慎刑司逃走,以及库尔班行刺害死纯贵妃的消息,是一前一后送去九州清晏的。
弘历闻得此事,自是惊怒交加,立刻便披衣,起驾前去远瀛观。
弘历赶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容嫔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旗髻重新梳好,脸蛋重新上妆,只是半边脸上的红肿还依稀可见,没有完全消下去。
弘历一步入远瀛观正殿中,嘉贵妃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当即嚎哭道:“皇上!!纯贵妃姐姐死得好惨啊!!”(未完待续。)
第739章、请赐死容嫔!
“皇上!!纯贵妃姐姐死得好惨啊!!”
嘉贵妃先声夺人,容嫔见状,咬着嘴唇只得跪在了后头,缄默不语。
纯贵妃遗体就静静躺在冰冷的白石地板上,了无生息。弘历上前看了一眼,露出几分不忍之色,便吩咐道:“先入殓了吧。”又道:“连夜传召永璋、永瑢和布耶楚克入宫。”
三阿哥永璋、六阿哥永瑢、六公主和敏,都是纯贵妃的儿女,纯贵妃薨了,他们自当第一时间进宫哭丧守孝。
嘉贵妃带泪啜泣,“纯贵妃姐姐侍奉皇上三十余年,为人公允温厚,未曾想竟遭此噩耗!”哀声之下,嘉贵妃突然恨意绵绵道:“皇上!那妖人简直是无法无天!竟谋杀贵妃!此刻他还在逃在外,只怕整个宫里都要人心惶惶了!”
说到这个妖人库尔班,弘历脸色也阴沉得骇人,“朕已经下旨,命火器营全城戒严,一旦发现,直接取其首级!”——宫里这么多侍卫,远瀛观外也有不少的看守,竟若如入无人之地,还杀了贵妃,逃之夭夭!这等危险歹恶之人,决不能容其活命!!
说罢,弘历抬手虚扶了一下,道:“你先起来吧,纯贵妃的丧事还得你来细心操持。”
嘉贵妃这才叫宫女扶了起来,她拭泪道:“纯姐姐与臣妾情同姐妹,臣妾自会好好送她一场。”说着,嘉贵妃的眼角瞥向了跪在后头的容嫔,便道:“皇上!那妖人逃出慎刑司,便直奔远瀛观,一掌打死纯姐姐,目的便是想带容嫔一起畏罪潜逃!”
听了这话,弘历脸色嗖的冷了下来,便沉声问道:“容嫔,嘉贵妃所说是否属实?!”
容嫔听了这话,急忙含泪辩解道:“嘉贵妃娘娘的确没有说谎,库尔班也的确要带嫔妾逃走!可嫔妾并没有跟他走!因为嫔妾是冤枉的,若是逃了,便要背负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名了!”
容嫔这般声泪俱下,叫弘历心头不免又是一阵悸动,他心想,是啊,容嫔本来可以借机逃走的……
嘉贵妃见容嫔竟如此巧言令色,心中满是恼恨,便道:“皇上,自打容嫔进宫,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纯贵妃姐姐也命丧黄泉,桩桩件件都与她脱不得干系!!那妖人打死纯姐姐,还畏罪潜逃,可见之前巫蛊镇魇皇后娘娘,也必然是她所为!!那儿妖人,是容嫔请进宫!若说此事与她无干,臣妾死都不信!!”说到此,嘉贵妃气得面色紫涨,咬得银牙欲碎。
容嫔盈盈含泪,柔柔怯怯道:“先知与嫔妾,一直情同父女。嫔妾请她进宫,也只是叙叙家常,讲讲古兰经罢了。嫔妾,也着实没想到先知竟会巫蛊镇魇皇后娘娘!嫔妾真的是不知情的!”
嘉贵妃快气疯了,“哼!那妖人如今在逃在外,你自然怎么推卸责任都成!!”
容嫔哭得梨花带雨,可怜不胜,“皇后娘娘一直善待嫔妾,嫔妾有什么理由要加害她呢?”
嘉贵妃冷笑道:“皇上与皇后恩爱,只要皇后娘娘在一日,你就无得宠的机会!为了争宠,这不是最好的加害理由吗?!”
容嫔哭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嫔妾竟不知是哪里得罪过嘉贵妃,嘉贵妃为何要这般置嫔妾于死地?!”
嘉贵妃气得眼前一黑,“本宫要置你于死地?分明是害死了纯贵妃!!纯贵妃此刻尸骨未寒,你这贱人竟还敢颠倒是非黑白?!”
弘历只觉得嘉贵妃言语刺耳得紧,可是看到纯贵妃的遗体,也是无言以对,毕竟纯贵妃是被那妖人活活打死的……
弘历深深叹了一口气,“纯贵妃终究是因你而死。”
容嫔抬头望着弘历,含泪盈盈道:“先知会出手打死纯贵妃,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嘉贵妃面带冷色,刑讯证据都已经被她处理干净了,无凭无据,容嫔还能说出花儿来不成,“容嫔,你可不要空口白话污蔑纯贵妃啊!”
容嫔仰起自己的脸蛋,指着自己右边红肿未消的脸颊,道:“因为纯贵妃打了嫔妾一个耳光,先知才会忍不住动手,没想到下手太重,竟害了纯贵妃性命!”说着,容嫔两汪泪水盈盈而下,一脸的愧疚难掩。
弘历低头一扫,果然瞧见了容嫔发红发胀的半边脸,上头还依稀有巴掌印呢!见此,弘历不禁皱了眉头,眼中似有责怪纯贵妃之意,又有几分对容嫔的怜惜。
听了这话,嘉贵妃又惊又怒,她急忙道:“皇上!容嫔那一耳光,是臣妾打的,因为她不服审问,对臣妾不敬,臣妾才掌了一个耳光!这根纯贵妃无关!”
容嫔轻声道:“逝者为大,嘉贵妃虽与纯贵妃情同姐妹,但也不该在皇上面前说谎。”
这般反咬一口,气得嘉贵妃脸色都紫青了,她怒斥道:“说谎的人是你!!皇上,方才在殿中的所有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嘉贵妃急忙对弘历道:“皇上,是臣妾发话,叫太监打了容嫔一个耳光!”
弘历皱着眉头瞪了嘉贵妃一眼,“够了!嘉贵妃,你不必再说了!”——方才殿中的,不是纯贵妃宫里人,就是嘉贵妃的人,这种作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嘉贵妃神色一怔,有些难过,“皇上这是不信臣妾?”
弘历道:“你维护纯贵妃的心思,朕可以理解。”
嘉贵妃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她明白,打耳光这事儿,再辩驳也是无用了,便道:“好!就算是纯贵妃赏了容嫔一个耳光,可就是这个耳光,她就活该被那妖人打死吗?!容嫔害死了纯姐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说罢,嘉贵妃再度噗通跪了下来,“请皇上赐死容嫔!以慰纯姐姐在天之灵!”
弘历眉头深深皱起,“嘉贵妃,害死纯贵妃的是那个妖人,朕自会通缉杀之,为纯贵妃偿命。”
嘉贵妃气在心头,满腔都是熊熊怒火,便梗着脖子,直挺挺道:“是容嫔害死了纯姐姐,请皇上赐死容嫔!否则纯姐姐死不瞑目!!”(未完待续。)
第740章、一哭二闹三寻死
“是容嫔害死了纯姐姐,请皇上赐死容嫔!否则纯姐姐死不瞑目!!”嘉贵妃语调铿锵,完全是死谏的架势,“若不是容嫔,纯姐姐不会死!皇后娘娘也不会昏迷不醒!一切罪恶源头,都是容嫔!!”说着,嘉贵妃重重磕了一个头,咬牙道:“请皇上下旨,赐死容嫔!!”
嘉贵妃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句句锋锐铺面,。
弘历不免恼怒了,横眉冷哼道:“你这是要逼朕杀容嫔吗?!”
嘉贵妃抬起下巴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容嫔不死!纯姐姐九泉不宁!阖宫不服!”
弘历脸色铁青,多少年了,连前朝都无人敢这般顶撞,何况素日里个个温顺的六宫嫔妃了!弘历万万没想到嘉贵妃竟敢威逼他!登时怒气攒涌,险些要发作!然而,纯贵妃遗体还在跟前,弘历少不得怜悯忍耐几分,便甩袖道:“金氏,朕念你与纯贵妃姊妹情深,宽恕你的放肆!你退下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嘉贵妃如何肯退?她昂起脖子道:“皇上不赐死容嫔,臣妾便跪死在这里!省得有朝一日,也跟纯姐姐似的,死不瞑目!!”
“你——”嘉贵妃的强势,大大出乎了弘历的意料。这个平日里温顺敦厚,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金氏,竟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弘历的性子,又岂是会受人逼迫的?更何况是受到女人的逼迫了!若非嘉贵妃是出于对纯贵妃的姊妹之情、情有可原,弘历只怕早下旨处置她了。
弘历狠狠一甩袖子道:“你愿意就跪多久多久!!朕不拦着!!”
弘历的冷言,叫嘉贵妃眼瞳一颤,心头也是一痛。当年藩邸之时,她年轻貌美的时候,皇上对她也是多有怜惜的,即使后来,她年老色衰,但看在三个儿子的份上,皇上还是很看重她、厚待她,平日里也是温和以对,何曾有这样的冷漠?
容嫔将这一切暗暗收入眼底,她眼珠一动,瞬间泪眼朦胧。旋即,容嫔忙深深磕了一个头,满是愧悔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不是嫔妾杀了纯贵妃,但纯贵妃的确是因嫔妾而死!嫔妾罪孽深重,实在不配活在世上了!”说罢,容嫔突然爬了起来,转头便朝着西墙上狠狠撞了过去!!
弘历见状,心头一震猛烈的悸动,他急忙吩咐:“快拦住她!”
然而,容嫔的举动太快太急促,宫人根本来不及阻拦,便眼睁睁瞧着容嫔雪白光洁的额头“嗵”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一片血花飞溅,血水蜿蜒着从容嫔的额头上滑落,容嫔也如同没了筋骨一般,萎然软到在了地上,宛若一片凋零的花瓣。
嘉贵妃惊骇,弘历失色。
“容嫔!!!”弘历惊呼一声,便扑了上去,将倒在地上的容嫔急忙抱了起来,便大吼道:“太医!!快传太医!!”
嘉贵妃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不禁咬牙切齿:这个贱人!一哭二闹三寻死啊!!
可这会子,嘉贵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死跪相逼是失败了!皇上这般心疼容嫔,看到容嫔撞墙寻死,此刻怜爱心疼得不得了,只怕是更不肯赐死容嫔了!!
见状,嘉贵妃只得站了起来,默默吩咐人将纯贵妃遗体送回她的寝宫中,并前去布置灵堂。看样子,想要置容嫔于死地,今儿是不成了,还需再做筹谋!
海晏堂。
这里是最晚得到消息的,毕竟嘤鸣昏睡,十四阿哥、十六阿哥以及烟儿小公子都还年幼,薛嬷嬷即使得知了宫中剧变,也还是忍住了没吵醒几个小主子,只吩咐了太监在海晏堂外严密戒备——那个妖人能闯入看守严密的远瀛观,打死贵妃苏氏,保不齐便能闯进来还小主子们呢。
当然了,薛嬷嬷的担心是多余的。库尔班岂敢在宫中逗留?!离开远瀛观后,库尔班第一时间就逃出了圆明园夏宫。现在火器营接到弘历的亲笔敕书,正抄家伙全城搜捕呢!
库尔班虽然是筑基巅峰修士,可毕竟受了伤,逃也逃不远,火器营带着猎犬,闻着味道步步紧逼,库尔班东躲西藏,竟跟过街老鼠一般!
若是别的营的兵马也就罢了,火器营也都是配备燧发枪的,子弹的速度,那可真实让凡人躲避不得!哪怕是修真者,也要头疼不已。库尔班左躲右闪,可还是挨了一枪在肩头,血花爆开,狼狈得全然不像是个修真者。
库尔班暗道,难道自己竟要死在这些凡人手里了?心中自是大为不甘。
这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在库尔班的脚边爆开一朵满是硝烟气味的枪花,只听有人大叫道:“抓住妖人,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如此丰厚赏赐,直叫那些火器营的大头兵们热血上涌,砰砰砰一连串开枪,交织成一道严密封锁网,全然不给受伤的库尔班再逃走的机会!
这时候,谁都没察觉,一只硕大的古鼎从黑漆漆的天空上飞过,却突然停了下来。
古鼎中探出一个脑袋,嘤鸣暗忖,她怎么听见枪声了?据她所知,弘历多火器的管制是极其严苛的,没有上级准允,火器营的士兵不许带走一杆枪支、一颗子弹!弘历虽然眼热火枪的巨大威力,但是对这种远程攻击武器还是十分忌惮的,生恐此物落入刺客手中,转而来刺杀他。如今,竟然派出去了这么多火器,可见是出了大事了。
嘤鸣心下好奇,便偷偷循着那火枪声音寻去,结果,就瞧见无数火器营官兵,围住了一处破庙,不要钱似的砰砰砰放枪。
嘤鸣暗道,这些可都是钱啊!!子弹的造价可昂贵的很,昂贵得让弘历这个富有四海的皇帝都觉得肉疼,以他的内库荷包,也才刚刚武装好了火器营和御前侍卫而已。
眼前这些——麻蛋,这是派出了多少火器营兵马?!当初平判大小和卓部也不过如此而已了吧?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能被弘历派出这个多兵马?
嘤鸣忙放出神念扫描,这一扫,不禁吃了一惊!
库尔班!!是那个库尔班!!
竟然是他被火器营追杀?而且似乎还受了伤?!
火器营出动,必然是有弘历的亲笔敕令,否则私动这么多兵马和火器,便是形同造反!
弘历追杀库尔班??
难道弘历是知道是库尔班制了魅心咒咒算他??
嘤鸣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祸害能就此死了那是最好的了!
刚这么想,只见一道白影从破庙中窜了出来,是库尔班,他要突围了!嘤鸣看在眼里,心道,库尔班到底是个修士,弄不好还真能被他给逃了。
于是心下一动,袖子一挥,那是一枚药园世界的枣核,被注入了足足的法力,嗖的便打了出去,直击中了库尔班的后脑勺。
库尔班遭了暗算,便如石头一般,“咚”地坠了下去!
火器营兵马见状,砰砰砰开枪,瞬间便将这位筑基修士给打成了筛漏子,那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翘翘的库尔班还睁大了眼睛,他是死不瞑目啊!(未完待续。)
第741章、请赐死容嫔第二波
阴死了库尔班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嘤鸣不敢耽搁,急忙驾驭仙鼎,便朝圆明园方向飞去!
嘴里默默嘀咕:“库尔班啊库尔班,放心吧,你在底下不会寂寞的,你闺女容嫔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没错,容嫔其实根本不是小和卓部上一代酋长阿里的女儿,而是阿里王妃与库尔班私通所生之女!
所以库尔班才为了这个女儿留在京畿,一旦女儿有所求,库尔班也绞尽脑汁帮她!
这点,还是方丈慈渡告诉她的呢!三十年前,慈渡便发现了二人的奸情,可惜没来得及揭穿,便被库尔班重伤。
这一天,天刚刚亮,小永瑶便爬了起来,因为烟儿哥哥昨天告诉她,额娘今天就会醒来。所以他哆哆哆跑下来楼,跑到了嘤鸣寝殿,摇着嘤鸣肩膀,奶声奶气唤道:“额娘,起床啦!天亮啦!”
可惜嘤鸣元神尚未回来,如何能起来?自然是白摇晃的。
这会子,烟儿与永琚也赶来了海晏堂,他们都超过六岁了,自然不能跟着住在母亲的寝宫里,一进来,薛嬷嬷便急忙禀报了昨晚上发生的一系列爆炸性的大事。
永琚自是愕然:“你说,纯母妃被那妖人害死了?!”
薛嬷嬷点头道:“这会子三阿哥、六阿哥和六公主都跑去了九州清晏,想来是想求皇上做主为生母报仇。”
听了这话,永琚咬了咬牙,便拉上弟弟小永瑶,道:“十六弟,咱们也去!!这回一定要让汗阿玛赐死容嫔!”
小永瑶却是懵懵懂懂,牵线木偶似的被哥哥拽了出去。
烟儿耸了耸肩膀,他倒是没去,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了,因为娘亲已经回来了。他已经能感应道,娘亲正飞速靠近海晏堂呢。
罢了罢了,要去就去吧,反正他是不去的,皇帝总看他不顺眼,他才去自讨没趣呢。
反正永琚永瑶都是他亲生儿子,皇帝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嘤鸣觉得自己速度还蛮快的,满打满算两天三夜,就赶回来,还顺手灭了库尔班那厮。
进了圆明园,嘤鸣便收了仙鼎,虽然她是隐形的,但仙鼎不是,这会子天已经亮了,还是收敛点好。于是一路飞窜回到了海晏堂,可这一路上,她隐隐觉得宫里的气氛不太对,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钻进海晏堂的寝殿,便看到烟儿坐在床头,正等着她呢。
嘤鸣笑了笑,还是烟儿乖,真的是好好守住了她的肉身。点头一笑,便一头钻进了肉身中。
瞬间,肉身的那股重量便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略有些僵硬,但还关节还能转动,想来这几天,伺候的宫女倒是悉心,肯定帮她翻身子了。
睁开眼睛,便看见烟儿那张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嫩白小脸蛋凑了过来,烟儿问:“娘亲,仙品紫竹拿到了吗?”
嘤鸣扭了扭发僵的身子,笑着说:“到手了!而且还移栽了颗竹笋……这会子已经长到人高了,都快成熟了。”简单地把去荡魔寺,与慈渡方丈的事儿跟烟儿一说,便道:“你要进去瞧瞧吗?”
烟儿立刻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看样子一百三十年前的事儿,还是让他记忆犹新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烟儿苦恼地道:“那种危险的东西,移栽了做什么?”——反倒是他以后每次进药园仙境,都得绕着走路了。
嘤鸣嘿嘿笑了,“每多一种灵根,药园世界的面积就会翻倍,现在已经是六十四亩方圆了,可宽敞着呢!”
烟儿撇撇嘴,“谁叫你栽了那么多树,当然地方不够长了!”劳什子的成片紫檀树,还有香樟树、桂树、合欢树、玫瑰树……麻蛋,都快成山林了!——烟儿却忘了,里头还有好几株专属于他所有的红松树呢!——专门给他结松子吃的。
嘤鸣想起了圆明园内的紧张气氛,便问:“宫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烟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说:“出的事儿比较多,不过都不碍事。娘亲还是先祭炼紫竹吧,只要解除了血咒,那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嘤鸣颔首,说得也是!于是摸了摸烟儿脑袋,“那我进去了,你帮着看着点,别叫人进来!”
“诶!”烟儿爽快地应了。
嘤鸣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床榻上。
烟儿这才拖着腮帮子思索:永琚和小永瑶应该已经到了九州清晏了吧??算了,让他们闹一闹吧,顶多挨他们老子一顿臭骂。
这会子九州清晏那叫一个热闹,弘历被自己的儿女们堵在了门口,连早朝都没法去上了。
循郡王永璋、贝勒永瑢以及和硕和惠公主布耶楚克,这三个全都披麻戴孝,齐刷刷跪在了九州清晏的正殿外。
兄妹三人俱是怒容满面、幽恨至深,三人齐声道:“求汗阿玛赐死容嫔!!”
也不怪三人如此,昨日还是好好的,一觉醒来却被告知自己老妈死了!谁肯?!要是得病死的,寿终正寝也就罢了!可偏偏竟是被人一掌打死的!
俗话说得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其中的六阿哥永瑢虽非纯贵妃亲生、也已经过继了出去,可生恩不及养恩大,他也是纯贵妃一手拉扯大的。在永瑢做错了事,被皇父的厌弃出继的时候,也是纯贵妃这是养母百般为她周旋,他才有今日。永瑢成婚没几年,还没好好尽孝,母亲竟然死了,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呢?
连六贝勒都无法接受,更遑论循郡王与和惠这两个亲生的了,当嘉贵妃告诉她们事情始末的时候,兄妹三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母亲报仇,让容嫔偿命!!
他们三个可没有中血咒,心里可清明着呢,若说容嫔冤枉,他们是死都不信的!!若不是远瀛观被御前的人把守着,只怕兄妹三人都要忍不住冲进去掐死容嫔了!
昨日被嘉贵妃以死相逼,如今又换了三个儿女前来要求处死容嫔,两度被相逼,弘历当然恼火得很,他怒斥道:“害死纯贵妃的妖人库尔班已经伏诛!朕会以他的首级祭奠纯贵妃在天之灵!”(未完待续。)
第742章、本来就是妖妇!
昨日被嘉贵妃以死相逼,如今又换了三个儿女前来要求处死容嫔,两度被相逼,弘历当然恼火得很,他怒斥道:“害死纯贵妃的妖人库尔班已经伏诛!朕会以他的首级祭奠纯贵妃在天之灵!”
身为纯贵妃长子的循郡王永璋道:“可罪魁祸首还活着呢!!”——容嫔撞墙自杀的事情,他们也从嘉贵妃口中得知了,他们和嘉贵妃的想法一样,这个贱人不过是装模作样引汗阿玛怜惜罢了!!
弘历听得此言,不禁怒斥道:“什么‘罪魁祸首’?!这件事跟容嫔无关!!”——对容嫔的怜惜是弘历维护她的主要原因,但也有很大程度是帝王的专断独行作祟,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不容许有人挑衅自己的威严。越是有人要求弘历杀谁,弘历便越是要维护!
循郡王素日也算稳重之人,但遇到这种事情,身为人子,哪里还稳重得了?六贝勒也是差不离,俊脸已经面红耳赤,永瑢梗着脖子道:“额娘是死在她宫里,也是被她请进宫的妖人杀害的!她就是罪魁祸首!!请汗阿玛赐死妖妇和卓氏!”
“放肆!!”弘历凤眸圆瞪,已然是火冒三丈,“什么‘妖妇’?!容嫔是你的庶母!!”
永瑢仰着脖子道:“那妖妇害死儿子额娘!儿子死也不会认贼做母!!”
永瑢一口一个“妖妇”,只叫弘历眼中冒火,已然是要克制不住那滔天的怒意了。
还好和惠公主布耶楚克是女子,心思细腻也冷静得多,见状渐渐有些不妙,便掩唇呜呜哭了起来,泪水吧嗒吧嗒掉,她嘤嘤啜泣道:“汗阿玛,难道我们的额娘就那么白白死了吗?”
父子间的剑拔弩张,一不小心便会擦枪走火,这个时候,和惠的泪水便是湮灭怒火的最佳武器了。
和惠这一哭,永璋和永瑢也湿了眼眶,也跟着泪水横流。
眼见着跪在底下三个儿女都成了泪人,弘历想训斥也训斥不出口了,他们才刚失了母亲,自此之后便是没娘的孩子,弘历怎么能不怜惜?
弘历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纯贵妃才刚去了,你们对容嫔有所偏见也是难免的。朕不怪罪就是了!”
弘历的宽恕之词,却叫六贝勒永瑢大是恼火。和惠见状,急忙拉了他,瞪了他一眼,生生把六阿哥到喉咙边的话给瞪了回去。
和惠抹泪道:“容嫔入宫未久,汗阿玛为何这般相信容嫔?!自她进宫,皇额娘昏迷不醒,生死未知。我们的额娘更是惨遭杀害,汗阿玛叫我们如何去相信这么一个人?!”
和惠带泪的控诉,叫弘历也有些心酸,弘历道:“容嫔只是识人不明,受了妖人连累罢了。因为纯贵妃之死,容嫔也是满含愧疚,甚至都撞墙自尽了!”
听了这话,连和惠都有些忍不住要发火了,她自尽了又如何?又没真的死成!!我们的额娘才是真的死了呢!!
永瑢忍不住讽刺道:“肯定没死成!!她怎么舍得死?!”
永瑢的声音着实有些尖刻,尖刻得叫弘历都皱起了眉头:“孽障!你难道盼着庶母死去不成?!”
永瑢刺头般昂了昂脖子,道:“她本来就该死!装模作样寻死觅活,不过是做给汗阿玛看的罢了!”
“住口!!!”弘历怒斥声如雷,伴着这雷霆之声,他一脚狠狠踹了出去,正中永瑢心口。
弘历怒极之下,也没收住力气,一脚下去,永瑢如遭重锤,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人也倒在了地上。
“六弟!!”三阿哥大惊,和惠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可弘历的怒意仍旧未消,他指着吐血口脸色苍白的永瑢怒斥道:“朕已经将你出继慎靖郡王允禧一脉,你非朕子!!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这披麻戴孝,也没你的资格!!你给朕滚出宫去!!”
弘历的话着实刻薄,还有那句“非朕子”,可谓直刺永瑢心痛痛处!永瑢嘴角带血,眼中满是怆然之色:为了容嫔,汗阿玛竟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和惠见状,忙跪着膝行上前,哭诉道:“汗阿玛!额娘现在尸骨未寒,若连儿女们都不能在灵前送行,您叫额娘如何走得心安呢?!”
弘历冷哼道:“有什么不心安的?这孽障又不是纯贵妃亲生,自然用不着他发送!!”
和惠不禁满目悲怆,汗阿玛是真的动怒了……
三阿哥永璋扶着永瑢,亦是满心悲戚,哪怕出继了,六弟都还是汗阿玛的亲生儿子啊!为了一个妖妇,汗阿玛竟如此对待六弟,三阿哥心中感同身受般悲痛愤懑。
弘历怒冲冲道:“来人,将这个孽障逐出宫去!以后,再也不许入宫朝见!!”
听了这话,永璋心中的悲戚再也遏制不住,他忙磕头道:“汗阿玛,六弟……”
“闭嘴!!”弘历一声呵斥打断了永璋的话,“谁敢替这孽障求情,便与他一起滚出宫去!!”
永璋心中愤慨不已,挺直了腰杆想要辩驳,却被虚弱的永瑢一把拽住了衣袖,“三哥……别、别冲动……”——他自己就是太冲动了,只盼着三哥别跟他似的。
“六弟……”三阿哥怆然泪下。
这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闯入了弘历的视线,哥哥永琚手里牵着慢吞吞踉踉跄跄的弟弟永瑶,便跑了过来。永琚撩起马蹄袖,便跪了下来,永瑶不知状况,也只懵懵懂懂跟在哥哥身边也矮墩墩跪好。
“汗阿玛!”永琚刚要说出自己酝酿了一路的话,却突然瞅见六阿哥永瑢倒在三阿哥永璋怀里,嘴边还满是鲜血,瞧着不太好的样子。
永琚瞪大了眼睛:“六哥?!六哥你这是怎么了?”
六阿哥只苦笑以对,“只是老毛病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
永琚歪着脑袋想了想,愣是没想起了六阿哥到底有什么旧疾,竟到了要吐血这么严重的程度。
永璋愤然道:“六弟因一时冲动,骂了容嫔是‘妖妇’,所以被汗阿玛盛怒之下,踹了一脚,所以就成这幅样子。”——永璋话里满是愤愤不平之色,仿佛又一腔怨怼无处可法。
听了这话,永琚也跟着愤然起来,他握住拳头气鼓鼓道:“她本来就是妖妇嘛!六哥又没有说错!”(未完待续。)
第743章、专挑小的欺负!
听了这话,永琚也跟着愤然起来,他握住拳头气鼓鼓道:“她本来就是妖妇嘛!六哥又没有说错!”
永璋听了这话,心中大怀安慰。可弘历却是大为恼怒,当即斥道:“孽子,给朕住嘴!!”
永琚被自己老子吼得吓得一愣一愣的,可他没愣多久,身边的小永瑶似乎吓坏了,小永瑶从来没见过父亲竟还要这么可怕的一面,“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缩着肉墩墩的小身子嚎叫:“汗阿玛好可怕!——”
和惠见状,心中大是怜爱,忙将十六弟搂在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慰:“好了好了,十六弟不哭哦~~”
和惠越是温柔哄着,小永瑶反倒是哭得更厉害了,别看他小,这几天他心里也不好受呢,哇哇哭着,豆大的泪水滚落,“呜呜呜!皇额娘总也不醒,汗阿玛又好凶!六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哇哇哇!!——”
小孩子一旦扯开嗓门哭,那简直堪比魔音灌耳!弘历被小儿子的哭嚎声吵得脑仁生疼,太阳穴都隐隐发胀了。昨晚才刚睡下,便出了恁多事,他处理完回到寝宫之后,没怎么休息,就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了。昨晚那一整晚,他几乎都没有合眼。精神疲惫的弘历,自然心情也格外不佳。
所以,此刻看着小永瑶咧嘴嚎哭,便烦躁得很,于是怒目圆瞪,吼道:“够了!!给朕闭嘴!!”
小永瑶被自己老子吼了一脸唾沫星子,吓得哭声一滞,小脸都傻木了。和惠见状,不由更搂紧了幼弟几分,连忙道:“汗阿玛恕罪,十六弟还小。”
弘历甩袖斥道:“全都给朕滚!!朕看见你们就烦!!”
弘历的吼声刚落音,响起的却是小永瑶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哇哇!!救命啊!汗阿玛好吓人!!皇额娘救命啊!!”
弘历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几步冲将上前,手指指着永瑶的小脑袋瓜子便破口斥道:“你给朕闭嘴!!!”
弘历刚骂出口,一声母老虎般的声音对峙响起:“你特么才该闭嘴呢!!!”
一丈外,满头大汗的嘤鸣掐腰怒吼,那副表情,似乎恨不得把弘历给生吞活剥了!!
尼玛,她去药园世界祭炼好了仙品紫竹,出来问烟儿自己俩儿子哪儿去了。按理说时辰也不早了,两个孩子也该起床了。结果烟儿告诉她,永琚带着弟弟小永瑶跑去御前跟自己老子讨公道了。
一听这话,嘤鸣便觉得不妙,小孩子说话,往往嘴巴上没个把门儿的,万一被自己老子训了,那该多可怜呀!
嘤鸣一直以为,自己大儿子可能遭殃,毕竟小的还什么都不懂呢。结果,没想到啊,弘历居然专挑小的那个欺负!!!
尼玛太不是人了吧?!永瑶虚岁才四岁啊!!欺负这么个三块豆腐高的孩子,你也下得去嘴!!
嘤鸣的声音,弘历太熟悉了,熟悉到以至于听到这个声音,都忽略了这声音说出的内容了。嘤鸣已经昏迷数日不醒了,弘历为此心力交瘁、惶惶不安,如今嘤鸣的声音,与他而言,哪怕嗓门再大,那也是如同天籁一般。
弘历抬头怔怔看着嘤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鸣儿……?”他揉了揉眼睛,总算确定自己不是看花了眼,是鸣儿真的苏醒了!!
“皇额娘!!”永瑶哇哇大哭着,从和惠怀中飞扑了出来,一头扑在嘤鸣的腿上,抱着嘤鸣大腿,使劲蹭着鼻涕和眼泪,“哇!皇额娘醒了!呜呜呜,烟儿哥哥没骗人!”
见小永瑶哭成了个泪娃娃,嘤鸣那叫一个心疼,他这个儿子长到四岁,还没哭成这般不成样子的模样呢。可见是被欺负得惨了,嘤鸣连忙一把将小永瑶抱了起来,那这手帕替他擦泪擦鼻涕,“永瑶乖,不哭哦!皇额娘回来了,哦哦!”一边哄着,嘤鸣忍不住叹息道:“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我这才几天不在,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了!”这话,嘤鸣说得渐渐咬牙切齿。
嘤鸣只是心疼自己儿子的话,可永璋、永瑢与和惠三人听在耳中,不由悲从中来,六目泪水横流。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三人中最年长的永璋已经年近而立了,可人活在世上,别说三十岁,哪怕六十岁了,也是盼着有娘亲的。
这会子,弘历的气势也被磨了个干净,嘤鸣的话叫他老脸尴尬,同时又有些不服气,朕又没打他,不就是说了几句吗?谁叫这孩子那么不听话的?
又娘亲温声细语哄着,加之哭了那么久,小永瑶哭得也有些累了,便渐渐止了哭声,他抽咽着便开始控诉自己老子的可恶行径:“皇额娘,汗阿玛好吓人啊!呜呜!”
嘤鸣听了,也不由咬牙切齿,怒目滚圆瞪着弘历,磨牙霍霍:“专挑小的欺负!!竟也下得去手!!”
弘历大觉冤屈:“朕什么时候动手了?!”——就训了两句而已,不疼不痒痒,也不会少块肉!!
永璋怨气满满道:“您没动手,就动脚了!”
听见三阿哥的话,嘤鸣一愣,“动脚了?”他急忙上下打量怀里的小永瑶,发现永瑶身上没有被踢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弘历看着嘤鸣的举动表情,那叫一个气恼,朕至于吗?!!啊?!!朕就算再生气,就算动脚,也不可能踹这个最小的儿子啊!!万一踹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呀?!朕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指不定能不能有下一个儿子呢!他可不想再死儿子了!
弘历暗自生闷气的时候,嘤鸣也终于发现到底是谁被踹了——六贝勒、永瑢。嘴角还带血呢,胸口还有个大脚印子呢!!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尼玛永璋、永瑢还有和惠,这仨怎么全都穿白衣服?!!
嘤鸣脱口问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给谁披麻戴孝呢?!”——宫里死了哪个妃子了??起码得是个嫔位以上的庶母,贵人以下的嫔妃,是没有资格让皇子守孝的!
和惠公主布耶楚克潸然泪下,“皇额娘!!我们的额娘……薨了!!”
“你们的额娘??纯贵妃?薨了?!!”嘤鸣双目瞪得滴流圆,嘴里忍不住喃喃道:“这才几天功夫,纯贵妃居然没了?!”(未完待续。)
第744章、棒打弘历
嘤鸣双目瞪得滴流圆,嘴里忍不住喃喃道:“这才几天功夫,纯贵妃居然没了?!”
说着,嘤鸣急忙问:“她怎么没的?之前身子骨还好着呢!”她是绝对不相信纯贵妃是寿终正寝的,肯定死得不寻常!!否则这仨孩子也不会跑到弘历这儿跪着!
和惠哭得妆容都花了,脸蛋跟花猫似的,可怜兮兮的,她膝行几步上前,便扑在嘤鸣腿上,涕泪道:“回皇额娘的话,额娘与嘉母妃奉旨去远瀛观审问巫蛊镇魇您的容嫔和卓氏,没想到妖人库尔班竟闯入远瀛观,一掌打死了额娘!”说罢,和惠已经泣不成声,人也伏在了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永璋与永瑢也是红着眼圈,面有愤愤。
和惠的呜咽声凄凄惨惨:“额娘还说,要给大格格取名呢!哪里想到,名字还没取好,竟被人害死了!”和惠伏在地上,哭得簌簌颤抖。她口里的大格格,便是她与额驸纳兰权的女儿,也是纳兰家孙辈长女,所以是“大格格”,因未满周岁,所以还未取名。
听了和惠的陈述,嘤鸣总算明白了一点,她总算明白,库尔班为什么会被火器营追杀了!这厮倒是牛逼啊,居然打死了大清的贵妃娘娘!!尼玛,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唉,估计库尔班是千古以来第一个被凡人杀掉的修真者了——其实该说是被嘤鸣给阴死的。若是没有嘤鸣出手暗算,保不齐还真被他给逃之夭夭了呢。
诶!不对啊!!
“库尔班为什么要杀纯贵妃?!”——他脑子进水了不成吗?贵妃是可以随便杀的吗?!尤其还是这么明目长大直接刺杀!!就算你修真者,也不能如此挑战这个时代的法则啊!!何况库尔班的修为还没有高到无事封建时代尊卑法则的地步!!他杀了贵妃,弘历岂能让他活命?!
库尔班没那么愚蠢吧?杀纯贵妃对他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招来封建帝王的全力绞杀!!这简直是那自己的绳命开玩笑!
弘历便道:“纯贵妃审问容嫔的时候,动手打了容嫔一个耳光,所以库尔班没忍住,动手伤了纯贵妃性命。”
嘤鸣仍旧有些狐疑,就为了一个耳光?固然,容嫔是库尔班的亲生女儿,亲爹自然疼闺女,可也没必要因为自己闺女挨了一个耳光,就杀贵妃啊!!库尔班有那么偏激吗??她怎么觉得还是不对劲啊?
和惠咬牙切齿:“就因为一个耳光,额娘就合该被杀吗?!!”
弘历皱眉:“和惠!!库尔班已经伏法!你们还想怎么样?非得要容嫔偿命不可吗?!”
和惠泪眼汪汪看着弘历:“女儿只是觉得,一个妖人库尔班,不足以慰额娘在天之灵!”
弘历有些烦躁:“你有孝心,朕知道!但也不该迁怒无辜的容嫔!”
嘤鸣鼻子气得半歪,还“无辜”!!无辜你妹的!!
罢了罢了,看在他中了血咒的份儿上,还是先解咒吧,否则没法跟他讲道理!
对了,还有刚才和惠说,容嫔巫蛊镇魇她是怎么回事?算了,这事儿待会再说。
嘤鸣便把怀中止了哭声的小永瑶搁在地上,唤了永琚过来,道:“琚儿,带着你弟弟回海晏堂。”
“皇额娘……”永琚显然有些不乐意。
小永瑶更不乐意,他一把抱住嘤鸣的胳膊,撒娇道:“永瑶不离开皇额娘!”
嘤鸣温柔一笑,摸着两个儿子的脑袋,温声细语道:“都听话,回去吧,我待会也会回去的。”
永琚看了看她,终于点了点头,便再度牵着弟弟的小手便远去了。
永瑶忍不住扯着稚嫩的嗓门叫道:“皇额娘快点回来呀!”
嘤鸣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远去了,又对跪在地上的纯贵妃的三个儿女道:“你们也退下吧,去你们额娘灵前守着。”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动身子。
嘤鸣又道:“我会跟你们汗阿玛好好谈谈的,自会给你们额娘一个交代。”
永璋听了,便躬身道:“有皇额娘这句话,儿子们自然信得过!”说着,便扶着弟弟、带着妹妹,一并行礼谢恩,也退下了。
人都走了,弘历也松了口气,他揉着太阳穴道:“一大清早的,便被这几个闹事精吵得不得安生!连早朝的时辰都误了!”
嘤鸣淡淡道:“既然已经误了,就别去了!”
弘历眉头一皱。
嘤鸣冷冷一睨,“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单独谈谈!”
弘历想了想,便道:“罢了!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早朝就免了吧!”说着,弘历唤了王钦上前,“你前头通知百官,不必等了,都散了吧!”
“嗻!”
进了九州清晏殿中,弘历屏退左右,便摘下了那么沉重的帝王朝冠,随手搁在罗汉榻正中的炕几上,又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明黄龙缎条褥上,“鸣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只要不是赐死容嫔,朕什么都应允你!”
嘤鸣眯着眼睛瞄了弘历一眼,忽然一愣,因为她发现,弘历眉心的阴郁之气似乎少了些许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于是便道:“你坐着别动就成了。”
嘤鸣这个要求,让弘历不禁一愣,“坐着别动???”弘历一头雾水。
旋即只见嘤鸣素手一捞,手里便多了一根五尺长的紫盈盈竹杆,上头玉质莹润,紫光微闪,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
弘历心声好奇,便问:“这是什么?”
嘤鸣微笑着解释道:“这是以仙品紫竹为原料,祭炼浓缩而成的荡魔杖!”
弘历“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旋即疑惑地问:“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嘤鸣笑容更加灿烂了,“拿出来——”嘤鸣拉长了语调,那灿烂的笑容旋即消逝殆尽,化作一脸恼怒与狠厉,她阴测测道:“打你啊!!!”
话音刚落,那荡魔杖便朝着弘历的脑门劈了下来!!
咚!!!
原来荡魔杖打人的声音,就像敲钟似的,还带着回音呢。
这一杖,嘤鸣用尽了全力,生恐力气不够,会驱散不了血咒阴云似的!——咳咳,其实她是气得,纯粹是想狠狠打弘历一棒子罢了!!
而这一棒子,差点没把弘历打出脑浆来。
荡魔杖这一棒,来得太突然、太没有预兆了些,嘤鸣前一刻还是笑脸温柔,下一刻竟能拿打棒子打人,弘历哪里想得到?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棒子。
这一棒子劈在脑门上,弘历先感觉到的不是疼,耳朵轰鸣、脑子轰响,整个脑仁都晕晕发胀,片刻后,眩晕稍减,疼痛才占据了上风。弘历疼得呲牙咧嘴,当即冲着嘤鸣怒吼:“你发什么疯!!”(未完待续。)
第745章、香妃玉殒
弘历疼得呲牙咧嘴,当即冲着嘤鸣怒吼:“你发什么疯!!”
嘤鸣手握荡魔杖,笑眯眯锻炼着弘历的脑门子,那原本光洁的脑门正中已经紫红高肿,而那原本缠绕已久的阴云也不复存在了。
而弘历本人,已经气得浑身打哆嗦了,他抬起那同样哆哆嗦嗦的手指着嘤鸣:“你想干什么?谋杀亲夫不成?!!”
——弘历气坏了,他除了幼时调皮被自己老子打过一次,这辈子就没挨第二次打!而且这第二次,居然是被自己老婆打!!而且还打得这么疼、这么重!!!
弘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把嘤鸣摁倒,摁倒了扒裤子——扒了裤子,然后——狠狠地……打屁股!!
嘤鸣嘻嘻笑着:“消消气、消消气嘛!弘历,你现在感觉是不是好点了?”——荡魔杖倒是真管用,一下子全部隐晦都驱散了。还真是荡涤妖魔鬼祟的神兵利器!
“好你个头!!”弘历指着自己肿了一个大包的脑门子,“朕这幅样子,哪里是好了?!!你居然还嘻嘻哈哈!!”
嘤鸣暗自咕哝:“火气还真不小……”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了祛瘀化肿的药膏,挖了些许乳白色的膏状物,轻轻涂在弘历脑门上,嗬!肿得还真不轻啊。
弘历歪着鼻子哼哼:“别以为你给朕上药,朕就会原谅你了!!”凉丝丝的膏药涂在脑门上,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肿疼,弘历的语气已经比方才轻了几分,但仍然透着浓浓的不爽。
涂完了之后,嘤鸣便问:“感觉怎么样?”
弘历撇了撇嘴:“药膏还不错,不过朕还没原谅你!”
嘤鸣耸耸肩,“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容嫔。”——容嫔此刻,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弘历听得“容嫔”二字,不由一愣,“和卓氏?”——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最近的一连串事。
他跟鸣儿闹脾气,和卓氏送来加了鹿血的补汤……嘶,这个女人这是要勾引朕啊!嘶——怎么朕当时不觉得?!
和卓氏伤了手腕,他当时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捞过来瞧了??
和卓氏宫里搜出巫蛊镇魇鸣儿的木偶——和卓氏自辩说是被人诬陷,朕为什么着了魔似的信她?!
和卓氏宫里还搜出符纸,据说是连同腕血一起加到朕的补汤里——这个贱人,不只是巫蛊镇魇鸣儿,更是镇魇朕啊!!
想到这些,弘历豁然站了起来,满脸阴云密布:“这个贱人!!!”
嘤鸣笑了,看样子血咒是真的解了,便对弘历道:“你中了容嫔下的魅心咒了。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她好。”
弘历怒目圆瞪,“怪不得!怪不得!!”——如今想想,他怎么就做了那些鬼迷心窍的事儿了?!竟然还为了和卓氏,训斥过鸣儿,还当着鸣儿的面,对她百般维护,甚是还警告不许鸣儿为难和卓氏!!
想到这些,弘历满心懊恼,方才被打了一棒子的恼怒也全消了,他讷讷看着嘤鸣:“鸣儿……朕……真的是中了邪了。”
嘤鸣温婉一笑,“现在好了就成了。”——反正她已经打了弘历一棒子,也出了气了。
说着,便将剩下的祛瘀化肿药膏塞弘历手里,道:“容嫔你看着处置就是了,我回海晏堂了,孩子们还在等着我呢。”
弘历凤眸温润涓涓:“去吧,朕处理了和卓氏,很快就会过去的。”
嘤鸣轻轻颔首,便施施然离开了九州清晏。
远瀛观,容嫔才刚醒过来,额头上抱着层层纱布,脑袋也还是晕晕的,美人虚弱,端的是楚楚可怜。
宫女端了参汤上来,服侍容嫔饮用。
正在这时候,太监急匆匆进来禀报说:“娘娘,皇上来了!”
容嫔倦怠的脸蛋上浮起一阵喜悦,连忙叫宫女扶着,起身迎驾,“嫔妾恭迎皇上。”容嫔盈盈跪了下来,但却迟迟没有听到皇上说“平身”。
容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抬起头来,却看到皇帝面色阴沉冷杀,那样的表情直叫人不寒而栗,容嫔嘴唇一抖:“皇上这是还怪嫔妾害死了纯贵妃吗?”
弘历眸色冰冷,却异常冷静,他道:“朕来这儿,不是听你狡辩的!”说着,皇帝唤了王钦进殿。
那王钦手中捧着一条雪白的三尺白绫。
容嫔看在眼里,那脸蛋也白得跟白绫一般,毫无血色了,容嫔软在了地上,泪水盈眶:“皇上……嫔妾真的不是有意害了纯贵妃性命的!”
弘历显然没兴趣继续听容嫔的狡辩之词,便道:“害死纯贵妃,是罪一!巫蛊镇魇皇后,是罪二!”弘历一顿,脸色冷若寒潭,“最后,你巫蛊咒算朕,是罪三!!”
容嫔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难掩,她忙不迭地摇头:“不!嫔妾没有!都是库尔班自作主张,嫔妾是不知情的!”
弘历冷哼了一声,“那个是叫——魅心咒吧?”
容嫔呆若木鸡,喉咙如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因为一切都已经被拆穿了,再多辩驳也是枉然了。
弘历又道:“以你犯下的罪名,凌迟都不为过!朕赐你全尸,你该谢恩才是!”说罢,弘历却不等容嫔谢恩,直接吩咐王钦:“送容嫔上路!!”
“不!!!”容嫔的惊呼声响彻远瀛观,“不要!!皇上……呃——”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求饶的话,王钦已经将白绫勒在了容嫔雪白纤细的脖颈上,狠狠勒紧——
容嫔再也说不出话来,俏白的小脸蛋一丝丝涨红、发紫、乃至发黑……
而弘历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
王钦对濒死的容嫔笑着说:“娘娘安心去吧,九泉路上,库尔班先知已经在等您了!“
容嫔再度瞪圆了眼睛,连无所不能的先知都死了……看样子,皇上真的已经知道一切了……
旋即,容嫔眼前一阵发黑,娇软的身躯也彻底软了下去。
王钦犹自不放心,愣是死死勒紧勒了半晌,几乎将容嫔鲜嫩的脖子都勒断了,这才肯松了手。
一代绝色美人,大清香妃和卓氏,就此香消玉殒,结束了她短暂的宫闱生涯……(未完待续。)
第746章、死得一点都不冤!
确定了容嫔已经死透,王钦嘱咐底下小太监安置容嫔遗体,便乐呵呵跑去海晏堂复命了。
“回皇上,容嫔已经殁了。”王钦笑着回禀。
嘤鸣一愕,瞅了一眼弘历,“处死了?”
弘历淡淡撇她一眼,“她敢在宫里行巫蛊之事,朕自然断断容不得她活命。”弘历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狠厉的味道。
嘤鸣扶着鬓角轻飘飘一笑,温吞吞道:“这样也好,也算是对妄死的纯贵妃有个交代了。”——弘历能狠心杀掉容嫔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若弘历不愿杀之,她还得再想辙呢。如此,倒是一了百了了。
容嫔的死,给这场大清朝宫廷巫蛊案,画上了一个句号。
纯贵妃的二子一女也因此对嘤鸣这个嫡母感恩戴德,毕竟之前他们跪地死求,弘历都断断不允,嘤鸣进去才多久,弘历就去远瀛观赐死了容嫔。报了杀母之仇后的永璋、永瑢与和惠三人还特意前来远瀛观磕头谢恩呢。
这几日,嘤鸣也总算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容嫔宫里竟然挖出巫蛊镇魇她的木偶娃娃??
“这事儿是真的?”嘤鸣忍不住私底下问了烟儿。
烟儿歪躺在嘤鸣柔软香喷喷的美人榻上,翻了个滚,托腮露出萌态,“娘亲你问的是巫蛊镇魇,还是那木偶娃娃?”
嘤鸣不禁一脑门子雾水,“这不是一件事吗?”
烟儿摇头:“不是一件事!巫蛊镇魇娘亲,的确是库尔班在容嫔指使下干出来了,倒也没冤屈了他们。不过那木偶娃娃——”烟儿嘿嘿笑了,“是我趁着夜色埋进去!”
“啊??!!”嘤鸣瞪圆了眼睛。
烟儿耸了耸肩膀:“我也是没法子,虽然发现库尔班镇魇了额娘,但是证据已经被容嫔时候就湮灭了。我才只好又埋下一个证据,让皇帝挖出来了。”
嘤鸣翻了个白眼,合着烟儿还在里头搅风搅雨呢!旋即,嘤鸣又忙问:“你说那个库尔班镇魇我了??我怎么没感受到呢?”——她这几日昏睡,完全是因为元神出窍的缘故,跟巫蛊镇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烟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库尔班那天晚上吐血了,可见镇魇失败反噬了。额娘那晚上,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嘤鸣刚想说没感觉,可不由一愣,忽的想起飞去伏牛山的路上,的确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晦袭来,但被元神本能驱散了,所以便没有上心。如今想起来,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那道阴晦,就是库尔班算计她啊!!!
不过以筑基巅峰的修为,去镇魇元婴期的半仙,那还真是找死啊!!库尔班若是知道嘤鸣又这等修为,莫说是亲闺女哀求,哪怕是老相好复活,他也肯定不肯干这白痴事儿了!!
嘤鸣长长吐出一口气,库尔班和容嫔死得一点都不冤!!
纯贵妃头七的祭礼刚过,嘤鸣便打算问问嘉贵妃那个最后一个疑惑:就是库尔班为什么要杀纯贵妃。
面对嘤鸣私下的询问,嘉贵妃犹豫了一下,见左右都已经屏退,便也没有遮掩,她直接道:“主子娘娘您也是知道的,纯贵妃姐姐很是厌恶容嫔。容嫔野心勃勃,早有肖想贵妃之位的野心,所以皇上发话让臣妾于纯贵妃共同审问容嫔后,纯贵妃便想给她些颜色瞧瞧。”
嘤鸣暗忖,看样子这“颜色”不轻啊,便道:“只怕纯贵妃不只是打了容嫔一个耳光那么简单吧?”——为了一个耳光,便杀贵妃,实在太不合理了些。
嘉贵妃道:“那个耳光,其实根本不是纯贵妃打的,是臣妾不忿容嫔无礼,才赏了他一耳光!是容嫔在皇上面前诬陷,非说是纯贵妃打的!”说到此,嘉贵妃颇有愤愤之色。
合着连这个耳光的诱因都是假的,那库尔班又是为了什么非杀纯贵妃不可呢?
嘉贵妃看了看四周,忙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让我们审问容嫔,可容嫔生性狡诈,又岂会轻易招认?所以去的路上,臣妾就跟纯贵妃商议好了,决定用刑!”
嘤鸣瞪大了眼珠子,“当时容嫔还颇得皇上几分信任呢,你们就敢用刑?”——何况容嫔有位份在身,本来就是不许刑讯的,万一事发,哪怕你们俩都贵为贵妃之尊,也是逃不得惩处!因为这是大大坏了规矩!
嘉贵妃讪讪道:“这不也是没法子么……”
嘤鸣叹了口气:“罢了,你接着说吧,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刑?”——只怕也不是寻常的刑……
嘉贵妃道:“是水刑。”
“水刑?”嘤鸣一头雾水,她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种刑罚。
嘉贵妃笑了笑,道:“主子娘娘仁厚,想来连听都没听说过吧?只不过,您一定知道贴加官吧?”
嘤鸣心头一凛然,她当然知道贴加官!就是用沾了水的纸,一张张贴在人脸上,以此断绝呼吸,使人窒息而死,这种刑罚不见血,却能叫人痛不欲生,来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嘉贵妃道:“水刑其实和贴加官差不多,就是把人的脑袋按在水盆里,见呼吸渐少的时候,再拉出来让她喘口气。然后再按进去!如此往复。”
嘤鸣目瞪口呆,她还一直以为纯贵妃性子挺仁厚的,没想到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啊!!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那库尔班竟会忿起杀了纯贵妃。”看着亲生闺女被按在水里,都快没气了,哪个当爹的还能忍得住??这个纯贵妃啊,还真是有几分作死啊……不过纯贵妃哪里能想到库尔班竟会从慎刑司逃了出来,而且还直奔远瀛观?
嘉贵妃道:“这事儿,臣妾已经严密叫人封口了。所以,这会子连纯贵妃的几个孩子都不晓得内情呢。”
嘤鸣连连点头:“你做的对,这事儿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嘉贵妃安心笑了,皇后说这话,就是表示会保守秘密了。
嘉贵妃长长松了一口气,“容嫔这个祸害总算是死了,以后也宫里算是安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