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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申克117     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txt下载     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老兵回忆录

    我姓刘,因为生日跟共和国一样,所以叫刘国庆。

    我是作为狼牙特种部队中的一员,参加过那场自卫反击战中我们所遇到的每一场战斗。关于我们狼牙特种部队,大家都对我们的最后一场大的战斗耳熟能详,在许多文艺作品中都有详细描述。但是我想讲述的并不是那场战斗,因为再说一遍就有炒冷饭之嫌。

    在我军攻克沙巴之后,我们在那里修整了四天。在这四天里,我们得到很好的休息,吃得好睡得好,可以从容地舔一舔伤口,所以大家的战斗精神都很饱满,求战的**很高。唯一与此相反是我们的队长,不是因为队长怯战,相反他决不比我们队员差,单就从他身入虎穴刺杀敌特工军官来就可以看出。他是我们的最高指挥官,所以他考虑地不单单是完成任务。

    有的指挥官哨的是勇气、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但现代战争中光靠浴血拼杀是不够的,我们的队长从不愿意拿队员们的生命来换取军功章,在开战之初,他之所以愿意来当我们的头,很大程度上就是希望能够让我们都能活着回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兄弟。只可惜,这一愿望不可能实现,最后的损失比他设想的要大得多,以至于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不打无准备之仗,每一次行动,队长都会反复地侦察敌情,对地形观察地很仔细,还至少设立三个撒退路线,能智取争取智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蛮干。这也是每一任狼牙指挥官的作战原则之一。

    我清楚记得我们是在3月4号离开沙巴县城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军委宣布撤军前的最后一天。别的部队可以撤退,但是我们不可以,我们还要侦察敌人的兵力的调动的情况。为我军的行动提供情报。

    我们是傍晚出发地,刚走出我军的防御范围,天就黑了。我们很讨厌走夜路,在大山里夜晚二十米开外,根本就看不清了,但是我们必须要摸黑前进。因为白天这一段很难安全穿过,只要进入敌人的腹地,那就相对安全得多。好在这一段路我们走过,白天也对这段地形敌军的放手情况做了反复侦察。

    有好几次我们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爬着过去的。就是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在夜间山里的气温比白天要低十度左右,但是我们都是汗流浃背。我是医务兵兼通讯兵,除了战斗装备,我还背着通讯设备和救护用品,有一次我的背包被树枝勾住了,我在休整了几天后有些兴奋地过了头。我一使劲那树枝被拉断了,在黑夜中发出的声响简直就像有人在我耳边大喊。我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地打算。心脏咚咚跳。这万一要是暴露了,整个团队就麻烦了,好在队长学山猫叫,敌人往我的身后打了一串机枪子弹后就没事了,其实在黑暗中敌人

    和我们一样也害怕,在夜间我们有一条不成文的军规:夜中接敌。一定要趴在地上不动,凡是站着的只管打。所以敌人也一样。他们不想冒险。

    我被分队长狠狠地骂了一通,队员们虽然眼神中表示同情,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错误。队长安慰我说,提前犯错误好,至少让自己在事情无可挽回前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我却很羞愧,我向队长保证说不会再犯错误,队长笑了笑,说他相信我可以办到。

    第二天也就是3月5日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深入敌人腹地至少十公里了,再往前就是平原了。队长让我们休息了一下,然后对敌人各进军路线进行侦察。此时越南北方重镇谅山已落入我手,我东西两线大军已形成对河内呈两边夹击之势,到此时为止越军四大全苏式装备王牌师(316a师,3师,346师,27师)中有三个投放在与我军地作战中,结果一个被全歼,两个遭重创,另外生产师345师被全歼,还有大量的无法计算地地方武装、民兵被歼被俘。同日夜,越南政府召开紧急会议,河内谅山与我军决战。结果谅山只打了一天就丢了,吓地他甚至要迁都。

    说实话当时我根本不理解我军为什么要撒军,有狼牙队员甚至鼓动要渗入到河内去,话捉黎笋。当时我只是一个特种兵而已,尽管是排级的特种队员,根本就不可能从战略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3月5日,我国政府公开发表声明,宣布自卫反击目的达到后开始撤军和撤军的期限。这标志着我军力量的强大,政治上的主动,表明我们北方邻居只是一个“纸老虎”,只会吓唬人,也表明了在中南半岛不是任何一个小国可以为所欲为地。各军3月4日就按到了准备撤军的命令和我国政府将发表声明地通报。在军事上还没有停火的情况下,撤军行动要防止敌人反击、袭击,任务十分艰巨。各部都进行周密组织,规定了掩护部队,炮兵及后勤系统回撤的路线和时间,指定主要干部对后卫部队加强指挥。

    但我们仍然在敌人腹地活动,在听到大军要撤退的命令的时候,我们内心也感到有些失落,我们是最早出国作战的,执行着最危险的任务,现在要撤军了,我们却还在战斗。想归想,但是我们却很自豪,有句话不是说过嘛:能者多劳!我是这样自勉的。

    我们在敌人腹地活动了五天,当时敌人的部队已轻龟缩到河内,前线只有一些据点还防守着,在我军宣布撤退后,一些游击队开始死灰复燃。我们碰到一些,只要人少,一律消灭掉,对付这些杂牌军,我们自身毫无损夫。前线由于我军撤退出现了一些空白地带,这让我们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我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敌人军队调动的情况。大多数是实地侦察,监听敌人电台活动情况,搞清敌人的运动情况,那时候我们通讯员的任务最重要,也是受保护对象,连掩体都是别的队员代劳。有时候我们也抓俘。通过审问俘虏套取情报。

    而敌人在发现中国人“说话算话”,真地撤退了,急急忙忙地召集正规非正规部队去填补空白。越南《**》事后来声称“当敌人遭到失败而被迫撤军时,我们表示了和平善意和放生的道德。让它们有条退路而不狙击它们。当侵略军全部撤回它们国家之后。我们随时准备谈判,以恢复同中国人民的友谊和他们国家睦邻和平共处地关系。然而,我们清楚地知道反动势力仍然继续控制北京的政权。它们并没有放弃侵略和吞并我国的敌视政策和阴谋。它们等待着我们放松警惕,认不清它们的阴险阴谋和手段,以便它们进行象过去忽必烈父子那样新的冒险行动。”

    我们尽量掩藏我们的行踪,不主动暴露我们这支小股部队,知道某一天地下午。

    那天下午我们沿着一条公路的东侧山脊慢慢前行。连续几天长途行军,路不好走。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走山民常走的路,所以大家都很累。队长看大家太累了。就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补充一下水份和盐份还有食物。

    水不够了,我和另外一名队员去找水。山下面的公路旁有一个小湖泊,刚才我们在山上看到太阳照在湖面反射地亮光。我们两人小心地下去,因为这个湖就在公路的左边,所以我们十分小心,以免公路上万一有敌军发现我们。当我们准备取水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听到从北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公路的对面是一个被大树挡住的小兵营。开过来的是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卡车。吉普车上押下来两个人,是我军战士,看来他们成了俘虏。这时候从南边又开来好几辆吉普车,车上下来地都是大鼻子外国人,看样子是外国记者,他们用照相机对着我军被俘战士一阵猛拍。这是越军宣传他们的“重大战果”,当时我军被俘地只有很少一部人,大多数是掉队地或者受伤的。

    当时我们俩都很激动,恨不得冲上去解救我们的战友。但是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立刻用随身带的884电台报告队长。很快队长带着队友们赶来了,队长立刻决定要解救这两位战友,这个决定立即得到所有队员的拥护。

    大家躲在湖旁地灌木中商讨作战方案。队长分析说,这里只是敌军的一个中转站,敌人人数较少,看上去敌人会立刻将附录送回后方,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以免敌人将俘虏转移走。我们分队长提出自已地意见,他颇受队长器重,他打仗爱动脑子,跟队长一个样,他的意见队长多半会采纳。所以说一支部队的第一任主官的风格,会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这支部队将来的作战风格。我们当时刚知道原来我们分队长的家世很不错,父亲是位将军,但是我们此时并不知道。

    队长立刻分配了任务。我们分队负责正面突袭,要求从湖泊中泅渡到公路边,这是敌人正面,行动一定要小心;一个分队负责饶到兵营后面高地采取火力压制,另一分队沿公路两侧进行侧击和掩护。只有两个要求,那就是快和隐藏。这些外国记者都是苏联及其卫星国的记者,当是与我国是对立的,据说越南当局唯一邀请的西方国家记者是日本**的记者,不过战后听说是在谅山死于我军炮火。这些记者客观上给我们提供了掩护,一是让敌军有些放松,二是敌军会投鼠忌器,怕误伤这些“贵客”。

    负责火力压制的分队绕到敌人兵营的后面,很不巧地碰到了三个敌军在山上巡逻,队友们当机立断,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对手。要是当时敌军来得及开枪的话,我们的行动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当其他队员们就位后.我们分队开始行动了,队长和我们在一起。大家的背包早就交给其他分队的队友,全都是轻装上阵,因为我们要武装泅渡,我们用湖边的芦苇做成吸管,含在嘴里小心地入水。山里的水底很凉,我刚下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队长在我后面,他轻声地对我说.只要心里有一团火,忍一忍就好了。我想他说的也是,我友军战友正在对面接受问询,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外国记者的面,我们坚决不能让这两位陌生战友受这份罪,所以我就觉得水冷点怕什么?

    我们小心地从湖底穿过,等我们到达公路边的时候,我们个个冻得嘴唇乌青。从水里冒出来,我们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装备,从队尾向前传递各自都已准备好了的信息。我们的头顶停的是两辆卡车,上面的士兵现在都跑到兵营那里抽烟聊天去了。我的一个队友,代号“小刀”是突击手,他和我们分队长利用卡车的掩护,小心地向那辆吉普车摸去。有越南军官正站在两位俘虏身旁,洋详得意的让记者们拍照。

    而那些记者则用各种语言向俘虏提出各种问题,队长后来告诉我们那主要是俄语和德语,旁边有人在翻译。问的当然不是好话,大部分记者提的都是污蔑我军和我国政府,那两名俘虏表现得立场很坚定,柜不回答他们想要得到的回答。我当时在想,要是他们没有守住立场,我们队长会不会扭头就走?

    队长在无线电里发出一个行动的暗号,小刀和分队张,立刻从卡车车头飞一般跑过去,三步两跳地就跳上了那辆吉普车,那些记者是面对着他们的,一时间都目瞪口呆了,两人一个纵身向吉普车前两名俘虏扑了过去,此时埋伏在兵营后的狙击手同时开火,俘虏旁边的两名越南军官的脑袋立刻开花。而我们的分队长和小刀两人正好此时扑下来,眼急手快地记者匆忙中抓拍了这张照片。这张照片成了最经典的一张地照片:两名中**人被捆绑着双手,眼神中透着绝望,两名越南军官同时被射中的脑袋,脸上却还暂时保留着洋详得意的表情,而另两位身著迷彩服,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的中国特种战士如天神般一跃而下,眼神带着强大的自信和杀戮一切的敌人的气概。

    两名俘虏被他们扛起来就往回跑。此时我军的火力组、狙击手一起开火,兵营附近的敌军瞬间倒下一大片,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在公路附近的越军反应过来时,那些记者却挡住了他们的射击角度。有敌军想从左侧绕过来,正好在我防守的地段,我举枪就射,根本不用瞄准,就击毙了大约三名越军。就这样我们交替掩护,从公路往南奔跑,而埋伏在此路口的另一个分队给予我们强大的掩护。

    而那些外国记者胆子真大,不顾横飞的子弹,趴在地上,不停地按着快门,我想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地按近战争吧,这可是一个绝对有价值的新闻,如果他们愿意公开的话。也因为这次狼牙特种部队的突袭,让除越南以外的国家第一次知道中国狼牙特种部队的存在,我们臂章上的狼图腾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一次成功的突袭,只有在掩护的时候,几位队员受伤。后来我们总结时,队长说,主要是我们计划周密、行动果断、配合严密,还有就是充分利用敌人投鼠忌器的特点。我也因为首先发现了此敌情及上报和击毙三名越军,又增加一枚军功章。

第二十九章 战地春光美如画

    李思明带领狼牙队员发动的这一次突袭,在几乎没有损失的情况下,成功的解救了两位我军战士。

    许志强割开这两位得救的战士捆在手上的绳索,让他们跟着狼牙队员跑。在傍晚的时候,李思明觉得安全了,这才停了下来。两位战士一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停下来的时候,两人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等喘过气来,两人一把抱住李思明,忍不住痛哭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你们已经安全了!”李思明安慰道。

    地狱和天堂,就是这两位战士这些天来的经历。年纪大一点的叫胡清河,某边防团的战士,年纪小点的只有十九岁,名叫陈文书。胡清河是随连队穿插时,因为部队穿插地太快,又因为雾大,所以很不幸掉了队,直到遇上越南游击队,连光荣弹都来不及拉响。而陈文书是被炮弹震晕了,在激烈的战斗中他所在的连队己经冲开敌军的防御,当他醒来时,他发现在自已已经成了游击队的俘虏。

    于是,命运将两个不同部队的士兵联系在一起。他们被游击队押着在大山里四处转移,平心而论俩人倒是没有受到**摧残,不过精神侮辱是免不了的。也没什么吃的,游击队也经常饿着肚子。每天不停地变换位置,不停地赶路,直到几个小时前被移交给越军。两人被俘期间,相互鼓励相互支撑着,因为他们地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尝试过逃跑,但是没有成功,结果被打了一顿。

    越军要求他们俩发布声明,谴责中**队的“侵略暴行”,与中**队决裂。两人坚决拒绝。已经抱了必死之志。就在他们准备效仿着电影上面的革命英雄,顽强不屈英勇就义的时候,狼牙特种部队如天兵神降,将他们从敌人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救了出来。所以可以说他们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了。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了。

    队员们拿出干粮和水让俩人好好地饱餐一顿,这些队员们觉得倒胃口的干粮在他们的眼中可以说是美味。

    陈文书一边吃着一边流眼泪,这几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两位战友,你们要是没有坚持住立场,恐怕你们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吃着我们的干粮。”火力手锤子笑着道。胡清河和陈文书两人僵住了。

    “是啊。我们可不愿意救两个窝囊废!”狼眼陈援朝说道。

    李思明看胡清河和陈文书有些庆幸地表清,安慰道:“好了,你们两位我们相信是好样的。最起码这立场是坚定的,不比那些冲锋在前线的战士们差。要还是解放军战士,就拿起枪!”李思明扔过两把缴获地aK。

    “队长。你放心。我们还能够战斗。我们都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也没什么好怕的。”胡清河和陈文书接过自动步枪保证道。

    “那好,那就跟着我们,这里离我军还挺远,我们一时也无法将你们带回去,你们暂时跟着我们战斗!”李思明说道。

    “是!”两人挺胸应道。

    而此时越军从前方到河内已经忙地不可开交。狼牙的这次突袭。而且是当着众多“友好国家”记者的面劫走了“重大战果的体现”,让越军丢尽了面子。如果没有这一突发事件,他们可以在报纸上继续说:中国侵略军已经被击退了,受到重大挫折,在百战百胜的越南军民面前不得不撒退了!

    但现在,一支小部队就可以在他们的驻地肆无忌惮地横行,这就拆穿了他们的谎言。那些记者手中的照相机被越南当局以帮助保管的名义收了过去,但是记者们似乎早就料道这一点,几乎每一个人都暗藏了一卷底片,因为越南人不可能去对“客人”搜身。这些照片以最快地速度传回各自地国家,在一周之内这些照片出现在除苏联外的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报刊头条,紧接着全球各国的报刊纷纷转载,有关这支特种部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一一得到披露,当然是从越军知道内情的相关人员那里得到一鳞半爪,唯一可靠地消息则是中**报中的报道,但这也是仅有地一次。军事专家们对这支中国特种部队十分感兴趣,而情报人员则收到了获取中国狼牙特种部队有关情报的命令。

    在突袭事件发生后的三个小时内,越军以都所未有的速度将部队整合起来,河内当局大发雷霆,发誓要消灭这支在他们腹地“为所欲为的中**队,狼牙特种部队一次又一次给了他们伤害,这一次的不利影响要比之前师长被俘虏还要严重。河内与前线的电台在数个小时之内变得密集起来。

    李思明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但这正中他的下怀。

    “真没想到,敌人被我们这三十几号人给调动了起来。这正体现我们狼牙的价值。”白狼许志强笑道。

    “对,他们一乱,我军大部队就可以从容地撤回去。而我们狼牙则可以最大程度将水搅浑。”苍狼乔小龙点头道。

    “我看,我们干脆调头向南,将敌军北边朝向我军的部队调动到南边,让他们更乱,现在他们恨不得人人咬上我们一口!”常彪建议道。

    李思明和三个分队长商讨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敌人既然对我们围迫堵截。那咱们化整为零,三支分队分开行动,每支分队地任务就是四处攻击和破坏,并让敌人有我们不想回国的意图。然后我们在此处会合,2号会合地点和3号会合分别在此西边和南边5公里处!”李思明指着地图说道,看了看三位分队长,“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吗?”

    “我觉得我们关键的是不要恋战,目的不是要杀了多少敌军,而要发挥我们灵活机动的特点,让敌人疲于奔命!”许志强补充道。

    经商量好了细节。三个分队分头行动。李思明带着常彪的黑狼分队行动,胡清河和陈文书两人也跟着。这次他们的行动共持续了两天,不停的行军、潜伏、攻击或打冷枪,胡清河和陈文书两人累坏了。但是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怨言,为何狼牙队员可以他们不可以,他们只是为自已是累赘而羞愧。

    “你们俩不要有任何想法,你们俩一个是搞副业的,一个是文书。能跟得上我们,就很不简单了。”李思明安慰道。胡清河在部队里是搞副业地,就是种田搞养殖为部队提供粮食、猪肉、蔬菜什么的。摸锄把子的时间比摸枪把子的时间还长,知道这次还击战前才练练军事技术。而陈文书人如其名,在连队里是个笔秆子。这军事素质不是最差,但也高不到哪去,何况年纪也很小。

    前面是一个小山村,静静地卧在山腰上,清晨的薄雾在村庄和山林间飘荡,给山村增加了几分朦胧地美感,四下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让人不忍打破寂静。

    “战地春光美如画啊!”通讯员刘丹忍不住感叹道,他是狼牙的“秀才”。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一时兴起,就会写上几首酸诗。他当兵后的最大愿望是去军报当一个记者什么的,结果却来到了狼牙。

    “酸,真***酸!”锤子咧着大嘴低声说道,仿佛刚吃了一个酸酸地青苹果。

    “我地通讯员同志,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注意你的职责!”常彪瞪了刘丹一眼。

    李思明趴在一高处,正在观察着这个小村庄。这两天以来,敌人明显加强了对狼牙的围剿,虽然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万事小心为妙。这些天来,敌人在电台里发出了动员令,将格杀狼牙队员的奖金提高了整整十倍,可见敌人地决心很大。

    “队长,这个村庄太古怪了、太安静了。”常彪说道。这是七点钟地样子,但是村庄看样子并没有经历过战火,建筑保存地完好,却没有人走动,还有牛哞哞叫也没人管。

    “命今队员,立即离开这里、咱们绕行!”李思明命令道。

    但就在李思明准备带着队员们离开的时候,只见村庄那里的闪亮了一下,紧接着空气中传来尖锐的声响,那是迫击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快卧倒!”李思明呐喊。队员立刻卧倒在地,炮弹在不远处爆炸,队员们顺着左侧山岭撤退。好险啊,看来敌人在山下早就张开了口子,妄图打个伏击战。

    敌军发现他们的企图被识破了,从村庄和三侧密林中蜂拥而上。狼牙队员们边打边撤,交替掩护着前进,但是敌军太多了,悍不畏死地冲锋向前,看来敌人是志在必得。队员们冲上了一个制高点,防御能力得到了暂时地提高。

    山下雾气迷漫,似乎比刚才更浓了,离得远点的敌军并不能看清李思明防守地地段,敌人地形上吃亏,冲锋只会带来重大损失。李思明猜敌军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黑狼,你带着大家先走,留下三个人和我一起阻击。”李思明乘机做了决定。

    “队长,你先走吧,我留下来阻击。”常彪不同意。

    “执行命今吧,不要争了。要通讯员命令其他分队也赶往1号点。”李思明命令道。李思明可以改变这个决定,但他不能这样做,一支部队的主官如果自己做不到,就不能指望着下属做到。

    常彪见李思明不容置疑的口气,也不再坚持。现在时间宝贵,他带着人转身跑过开阔地,利用山包阻挡对方视线,用最快速度穿过开阔地进入丛林,利用丛林地掩护翻过山,从山后的小河泅渡过对岸,然后向东前进,再次穿过小河转南,到达1号地点。

    留下的是火力手锤子,何立功和狙击手陈援朝。在这大雾中狙际枪不好使,他换了一把自动步枪。四人防守的地方是个山包,刚才往上的时候觉得并没什么出奇的,但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个坟山,都是老坟。山包不大,只有九米高,上面横七竖八地堆着小坟包,荒草疯长,阴森森的。

    李思明默念着:“你们躺在这里太寂寞了,我们来给你们来点枪声伴奏一下!”

    敌人改变了方式,他们拖来迫击炮,对着山头炮击,但是大雾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炮击效果。大多数炮弹落在了李思明的身后山谷中。炮声停了的时候。越军没有遭到预料中地猛烈射击,还以为是他们的炮起了作用,一个个的胆子大了。有个越军军官的用生硬地中国家喊道:“缴枪不杀!”敌军喊着口号往上冲,李思明并不能看见下面的情况,他只能等着敌人靠近。四人居高临下,当敌军进入视力能及的范围。四枚手榴弹扔了下去,在敌军头顶上爆炸。摊时躺下一大片。敌军搬来重机枪,对着上面狂射,根本就看不清目标。在重机枪的掩护下,人又往上冲了,四人利用坟头掩护,对着敌军的阵形射击。

    锤子抱着轻机枪,没有一气猛扫而是打点射,有停顿地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这有间隔地点射,越军不抬头他不打,久轻战阵的越军老兵油条子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缠人的打法,不用说往前冲了,连头也不敢抬。锤子稳稳地据枪,有板有眼地“嘎嘎”打着点射,他只有一个原则:你不抬头我不打!这即是两军士兵单兵技术地较量。也是胆识和意志力的较量。他正打得有滋有味,只听“咔”的一声:“不好,子弹打光了!”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不用说眼前的越军了,连身旁的李思明也没有.:想到,只见一身是胆的锤子,身子象是弹簧一样跳下山,天神般冲到了十几个越军士兵中间。他一眨眼的工夫抓起一挺轻机枪后退两步,一个急射,十几个越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些突前地越军人只是口瞪目呆、吃惊地看着我们的孤胆英雄,在弹雨中先找胡志明报到去了。锤子迅速往回退,他机警地观察了一下,一手提一挺机枪,在李思明等人地掩护下胜利地返回了原来的位置。李思明也被这瞬间的场面震撼了!他拍着毫发未伤的虎兵肩头激动的说:“打得好,我给你请功!”锤子笑了笑说:“俺当了好几年兵,个天算是又打了几发子弹,有点过瘾了!”

    敌人被打得有点发蒙,李思明见时间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没有意义,乘现在没有伤亡,立刻命令用手雷在撤退路上设置几个诡雷,迅速向后撤退。

    刚越过身后的山谷,正往另一座山头跑,就听到身后接连的爆炸0声。越军用机枪胡乱地往他们奔跑的路线射击,子弹追着他们跑,枝枝蔓蔓被打得乱飞。

    “哎呀,被咬了一下!”锤子大叫了一声,一颗流弹擦着他的屁股飞了过去。

    李思明这时才发现敌人为什么没有猛攻,原来敌人从身侧和身后围了上来,要是再晚点撤,就只能光荣了。敌人大声叫着,估计是要活捉他们。李思明啥也没想,带着三人连跑带滚地跑下山,一头扎进了一条河里,顺河而下,漂到哪里就算哪里。

    PS:锤子的战斗形象,取自39师117团代乃阻击战英雄的战斗事迹。

第三十章 最艰难的选择

    四人逃出了包围圈,身后的敌人叽哩哇啦地大叫大嚷。

    上了岸,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背包在奔跑中早就丢了,只剩下武器还留着,子弹已经不多了。通讯器已经损坏,现在只能依靠记忆往1号目标前进,好在地图还在。

    “锤子,要不要紧?”李思明问道。

    “没啥,一颗流弹而已!”锤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看应该再让流弹亲密按触一下,让左右各一个,这样叫啥?”狼眼陈援朝开玩笑道。

    “叫‘对称美’!”何立功接过话道。

    “哼,弹痕是男子汉的勋章,你们羡慕吧?”锤子摸了摸屁股。

    大雾还没有散去,四人走走停停,他们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只得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向前摸索着。四人又累又饿,水倒是不缺,刚才在河里倒是喝个饱。前面的路是沿着一个大峡谷的山间羊肠小道,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吊桥,对面是一个被雾笼罩的村子,在雾中隐隐绰绰的,李思明可以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李思明决定冲过去。四人端着枪,快速从吊桥向前冲去,等冲过去一看,这个小村只有几户人家,都围在桥头一个火堆上吃早饭。村民很显然被突然出现地“侵略者”惊呆了。手端着碗筷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思明等人,惊恐万状,连哭泣的小孩都意识到情况不妙。一时停住了哭声。四个将这些村民赶到一边,只有老人、妇女和小孩,年轻男人大都去当兵去了吧。四人快速地吃了个饱,这些村民衣不蔽体。粮食也不多,吃得早饭里面明显夹杂着说不出名称的东西。

    按照我军战场纪律。要把黎笋当局与普通群众区别开来,普通老百姓地东西是不可随便拿的,国有财产是能搬回去就搬回去,特别是一些大型设备,不能搬回去就炸毁。李思明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值钱的东西。

    “狼眼,你的手表借用一下!”李思明对着陈援朝说道。

    “你地呢。我这个进了水。已经不走了。”陈援朝说道,他知道李思明的意思。

    “少废话,以后我还你个新地。防水的!”李思明拎过他手腕上的手表,李思明自己倒是有个,是防水的高档货,但是他需要掌握时间。所以只有牺牲陈援朝的。

    放下手表,四人立刻又上路了。这时雾散去了。四人吃饱了,体力也得到恢复,一路上小心地避过敌人的散兵,朝着1号地点前进,等与其他队员会合,常彪正为他又一次“丢下”队长,在做检讨。看到李思明四人安全地回来了,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其他两个分队这两天也是不停地四处出击,将敌人搅得一团乱,但是敌人明显加强了围剿力度,连民兵都派上了。只是狼牙分散出击,让敌军摸不着头绪。不过敌人的弱点越来越少,许志强和乔小龙在手到会合地命令后,立刺赶到会合地点。

    “首长命令我们,可以撤回国了,通知我们在个天下午5时到达a地点!”许志强说道。队员们都很激动,终于可以回国了,要不是所处地位置是敌人后方,他们一定会欢呼起来。

    “同志们,从参战以来,大家表现得都非常出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现在我们就要回国了,回到祖国的怀抱,但大家仍然要保持高度警惕,不要在最后阶段掉链子!”李思明对队员们说道。他也很激动,终于可以回国了,高度紧张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狼牙特种部队目前的伤亡率他还可以接受,战争总是会有人倒下,但是在李思明的心中是有底线的。

    “是!”队员愉快地应道,压抑着自己兴奋地心情。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残酷地战争正等着他们。

    狼牙队员修整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装备,用不上的东西全丢弃,轻装回国。全队呈V字形行军队形,相互间拉开距离。利用先进的电台巧妙地避开了敌军防守的地点。

    此时已经是3月12日,西线我军各部队从三月六日下午开始,本着先炮兵后步兵,先负有第一线防御任务的部队,后纵深配置的部队和担任掩护部队,以及先配属部队,后本部队的原则,依次撤离战场。为确保顺利撤离,13军组织了交替掩护和炮兵掩护。以三十八师在外波河一线坚守阵地,掩护全军撤离:以一一五团、一一六团和边防十三团分别控制红河两岸从河口至坝洒、坝洒以北至龙博河各要点,保障公路畅通和各舟桥渡场的安全,并掩护各舟桥渡场的撤收。同时,炮兵对外波河以南之敌阵地和重要目标,有计划地进行炮击,给敌人以杀伤和震撼。三月七日至八日,我炮兵又对尾随之敌先后进行了十三次射击,仅八日十四时十五分一次,即毙敌九十余人。

    此时此刻,一种扬眉吐气的民族自豪感在队员们心中奔腾,李思明思潮起伏,感慨万千:我们在枪林弹雨中侥幸存话,在炮火有烟中艰难而行,那是因为我们的忠诚和热血,那一轮日薄西山的红日,分明是我们跳动的心脏。离开硝烟弥漫的战场,就要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重新喝上祖国甘甜的水,李思明有些迫不及待了。

    “臭美!”陈援朝看到常彪时不时拿出老婆的照片边走边看。心里哨有羡慕。

    “羡慕吧,有本事,你也拿出一张显摆显摆?”常彪得意地打趣道。“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是幸福!你一个未婚小毛孩不懂。”

    “住嘴,保持安静!”李思明回头严厉地说道。陈援朝嘴里嘟哝着,冲着常彪比划了个不屑一顾地手势。

    “队长,有情况!”通讯兵刘国庆报告说。

    “什么情况?”李思明问道。

    “刚才听到我军XXX团X营在用明语向上级呼救。他们昨晚完成阻击任务,替换回国。结果半夜迷了路,没有向北走,反而向南走了十几公里,黎明被敌军发现,正处于围攻中。几个报务员全部牺牲,营长、教导员牺牲,副营长负伤后放弃指挥。现在是一个连长在组织。和上级联系不上。”

    “真***乱套!”队长骂了一句:“测向测一下位置,其他组看能不能搞清围攻他的敌军兵力,淮备向上级报告。”

    经过侦察,被围部队在狼牙部队西南方不到一公里地地方,使用的却是3瓦报话机,也就是说根据这种通讯距离5公里的设备。能听到他呼救的友军就只有狼牙部队了。而围攻他地敌军最多也就是一个营级单位,吃他不下。正在联系其他敌军。

    “立即上报军指,同时对敌军施放同频干扰!”李思明脸色变得铁青,队员们也都沉默不语。

    军指内,当阎军长收到狼牙的电报之后,他立刻变了脸色。

    “快,立即调查哪支部队失散,真是乱弹琴!”阎军长慌张地命令道。

    “首长,根牙部队怎么办,让他们去冲一冲吗?”有参谋建议道。

    “不,绝对不能!狼牙部队人数太少,不能更这样地损失!”阎军长斩钉载铁道。

    “首长,首长!帮我们一下吧!营长牺牲了,副营长不中用了,我们谁也联系不上,军心散了,各打各的,收拢不起来了,将近三百条性命呀!首长,求求你了!”对方哭喊着求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思明进退两难,虽然收到了军指要他立刻离开的命今,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遇难不管,对不起良心。队员们都看着在原地转圈的李思明,这是李思明一生中最艰难的选择,他选择的是战斗,也是死亡之路。

    “越军说是包围了他们,就那点儿兵力肯定只是在他们北面阻击,我们摸到敌人背后突然发起进攻,敌人一定慌乱,被围部队士气会大增,南北夹击,打开个口子并不难,顶上十分钟,冲出多少算多少,没时间了,投票表决吧!”李思明说道。空气中有一丝凝固地味道。

    “万一要是冲不进去,我们也可能反被包围了!”许志强担忧道。

    “这也有可能,大家全凭自愿,不让大家为难,我发誓:我可以保证不同意地同志决不会更到不公正待遇!”李思明说道。他知道自己对队员们很不公平,因为对于队员们说,他们的任务巳经完成了,而现在自己却要他们再一次冒更大的危险,自己就是刽子手。

    “……”队员们一阵沉默,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权利与义务,责任与荣耀,总是一一对应的。我们的战士在出生入死为国尽忠地义务之后、享有生的权利:在履行一个战士地责任之后,应当事受鲜花和掌声礼赞。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没有谁比谁更应该尽忠。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拒绝。

    “我同意队长的决定,既然战争还在继续,我们的战友还在流血,我们狼牙就不应该停止战斗。我不想将来有人指着我的脊梁说:“看吧那就是狼牙部队的,他们在关键时刻见死不救,凭什么获得军功章!”许志强首先表态。

    “从出国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全身而退,既然上天安排我们还有这么最后一战,哪怕被最后一场战争的最后一颗子弹打死,身为一个8年的老兵,我也不会退缩。”乔小龙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那么多废话干嘛,队长去哪,我就去哪!”常彪又掏出老婆的照片再看可能是最后一眼,正准备表态,小刀抢先说道,那表情酷酷地,这是他在出国期间少数主动发言之一。

    队员们纷纷表示愿意解救被围友军。李思明很感动,他知道自己的个人决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队员们的主观判断。在军指命令他带队立刻离开的情况下,他没有权利让队员们做更多的事情。

    李思明看着胡清河和陈文书。

    “李队长,我不是你的兵,你无权命令我回国。除了你们狼牙队员,我们边防团也不是孬种!”胡清河抢先说道。

    “我也是!不能站着回国,那就让我躺着回国!”陈文书手钢枪,和胡清河站在一起,幼稚的脸上透着坚毅和不容置疑的表情。

    李思明站起身来,跳上一高处,猛吸一口气大喊一声:“白狼,军旗打出来!”

    “是!”许志强将军旗从背包里取出来,砍了一根竹子将军旗竖起来。

    那鲜红的军旗在风中向着祖国的方向飞舞,仿佛想不安分地向北方挣脱而出。红灿灿的军旗映红了队员们的脸,映红了那巍峨的群山,血红的残阳,更如血管里的热血。

    “敬礼!”李思明和队员向着军旗庄严地举起了方手,热血在血管中沸腾,想要奔涌而出。

    “全体都有,向后转!目标:西南方。全速前进!”李思明摁住心中的躁动,右手大力一挥。

    三十八位狼牙壮士和两位编外队员向目标勇猛地呼啸而去。

    PS:此段取材于某电侦部队的最后一战,是一次成功的解救行动。另外,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被围事件发生在东线战区。但是我要说的是,那些战斗到弹尽粮绝的PLA士兵应当得到我们后人的尊敬!!

第三十一章 狼牙突击

    由于李思明带着狼牙队员,全力冲到发生战斗区域时,双方在一段激烈的战斗之后,我军某营被压缩在两座山峰及其附近区域。李思明仔细观察着战场动态。

    山上有破烂不堪的军旗在风中招展,山峰下到处是越军,有越军正在这些坑坑坑洼洼的或新或旧的弹坑中跳跃。但是这个猎物相对于这个大约有加强营规模的越军来说,角点大了。双方似乎都在喘息,都在等待自己一方的援军。越军的另一个营正在赶来,而我军最近的部队却很遥远。

    失散部队的信息迅速被传达到各指挥机关,我军指挥部高度紧张起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必须要打响的战斗,我军后撤的步伐早就停止了,救援部队已轻丢下非战斗装备,全力冲了过来。

    “首长,你们到了吗?快来救救我们吧!队伍我聚拢不起来,我指挥不下去了!”对方带着哭腔焦急地恳求着。

    “我们已轻到达了你们的东北方,听我的命今:你就从你们连挑选一支15位由党员组成的敢死队,用党纪、军纪要求他们,让他们往西南方突击。我们从东北方向为你们打开缺口,敢死队发动攻击后,带着他人,一个伤员一个烈士也不要丢下,全力往缺口冲,与我们会合。”李思明果断地命令道。

    “是,首长!”对方地语气十分兴奋。仿佛打了强心剂一般。

    “乘现在准备一下,十分钟开始攻击。我们会在你们敢死队打响后三分钟后开始行动!”

    “是!”对方坚定地答道。

    李思明环顾四周的队员们,艰难地沉声道:“同志们!成功或失败在此一举。我们要么打开缺口救出战友,要么我们就会陷入敌军包围。开战前大家都写过遗书,现在大家如果还有什么新的遗言,或者还有什么新的愿望。请大家用电台直接将遗愿发到军指,只有十分钟!”

    李思明转身往前走去,那背影却是无比的寂寥和萧瑟,他仰望如血的残阳,为生命地可贵而感叹。

    “队长,有什么…遗言?”许志强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

    “请你替我发电,转交拾小月。就说她认识我是个美丽的错误!”李思明没有回头。许志强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军指内。阎军长手拿着长长的电问,每个点文包含着每一位勇士的赤胆忠心。那分明是狼牙队员们的心啊/

    “命令李思明全权指挥被围部队!同时命令我增援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增援!”阎军长跌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被围友军在十分钟后准时打响。密集的枪炮声如炒豆子般响起,硝烟在西南方向升起。敢死队勇猛的冲击果然让敌军被吸引至西南方,狼牙位于东北方敌军地身后。狼牙队员们利用众多地弹坑掩护,悄悄从东北方向向山包靠拢,百米开外,十几个警戒姿态的越军警惕地注视着山上。李思明发出停止的手势,李思明快速地分配了目标。要求争取一枪毙敌,在西南面激烈地枪声掩护下,十几声枪响不会太引人注意。

    “开火!”李思明命令道。精准的子弹瞬间将正在观察山上的的十几名越军打死。

    “狼牙突击!”李思明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影如一匹狼王在山林中不停跳起、跃下、卧倒再跃起。身后39位勇士紧跟着向敌人背后冲过去,如古代战场上的黑甲骑兵在广阔地平原上与敌人骑兵撞在一起。又如雨季来临之时,洪水由上游滚滚而来,带着豪迈的气势一冲而下,终于撞上了下游地提坝。

    有队员倒下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有队员倒下挣扎着站起,直到永远地倒下,却仍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战友的牺牲让狼牙队员杀红了眼,“杀啊!”狼牙队员呐喊着,仿佛是来自远古人类茹毛饮血年代呐喊声,在今天又一次响彻云霄。

    狼牙部队从背后突如其来的迅猛冲击,前后夹击让敌军并不牢靠的防线迅速被撕碎了一个长达二十米的口子。

    “火力手,两侧掩护!设立安全通道!”李思明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大声喊道。火力手迅速在出口的左方两侧将机枪架了起来,而其他队员则依靠着敌人挖的坑道对两侧敌人进行阻击。

    被围友军在狼牙打响的时候,卯足了劲迅速向狼牙部队所在的方位冲击,生命的本能在这一刻得到最**裸的体现。而那15位敢死队勇士永远地倒下了。

    以为救出了被围部队,李思明还来不及高兴,敌军的增援部队赶过来了。对于李思明和狼牙部队来说,他们费尽心力刚从一个深渊爬上来,又被打入另一个深渊,他们又被包围了附近的山林中。这就是李思明和他的狼牙队员不得不面临的更苦难的局面。此时战场上相持着,敌军立足未稳,正在构筑包围工事,炮弹不断地往我军占据的山峰轰击。

    “报告首长!XXX团X营指战员312人,烈士52集合完毕,请首长指挥!”那名和李思明用报话机通过话的连长立在面前。这名连长是特务连的连长,姓刘,那15位敢死勇士都是他的兵,全身多处负伤,衣衫褴褛。这些被围士兵在遭受伏击之后,武器弹药不足,更艰难的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员是非战斗人员(卫生员、文书、炊事员等)和伤员。

    当知道有我军来解救他们地时候他们绝望的心死灰复燃,低落的士气再一次高涨起来。但是当看到援军只有区区一个排的兵力的时候,他们又失望了。

    “我们冲不出去的,我们死定了!”一名伤员放声大哭起来,那是他们地副营长,在头部更伤之后。神志有些不清,拼命地挣扎着,“我不走,我们被包围了,我还想活,我还有两个孩子等我回家。”

    “砰!”李思明掏出手枪,一枪击碎了这位副营长的脑袋。那位正搀扶着草包副营长的士兵下意识地松了手。尸体立刻瘫倒在地。

    没有时间了。李思明跳上一处高地。对着下面三百多位意志消沉地战友发表他的动员演说。

    “同志们,我是狼牙特种部队的队长。现在由我按管这里的最高指挥权。”底下有人在议论,狼牙特种部队的英勇事迹他们都听说过,只是这三十来号人并不能给他们以信心。

    “同志们,当没有飞机、坦克和大炮甚至导弹提供支援地时候,我们所能依靠地,只有我们手中的枪和刺刀,当我们地援军还未到达的时候,我们所能依靠地是我们身边的战友。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你们还想堂堂正正的回去,就拿起你们的武器去战斗。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还是一名战士,那么就跟在我的身后,用你们的枪和刺刀和敌人战斗!”

    “战斗!战斗!”李思明地高呼得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响应。

    “哪怕是倒下,也要面向敌人倒下。背对着敌人倒下,是战士最可耻地死亡方式。即使是弹尽粮绝,即焦是身陷重围。即使是寡不敌众,我们要敢于向敌人亮剑,我们要像我们无数的先辈那样去战斗,敢于刺刀见红!”血在燃烧,血性在这一刻迸发。

    “亮剑!”许志强激动地跳上高处,将手中的军旗在空中有力的一挥,呼应着李思明的号召,那红色的旗帜映山了每一张坚毅的脸。

    “亮剑!”士兵们振臂高呼,响彻云霄,那些在山下建筑工事的越南士兵则面露慌张不安的表情。炮弹时不时在士兵们的身旁爆炸,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度过这生死难关。

    “现在我宣布战场纪律。一、不服从命令者,杀!”李思明冒着被炮弹击中的危险大声喊道。

    “杀!”士兵们举起手中的钢枪和刺刀。

    “二、临阵脱逃者,杀!”

    “杀!”伤员们挣扎着站起身来。

    “三、畏缩不前者,杀!”

    “杀!”失去武器的士兵则每人一颗手榴弹。

    李思明每说一句,就会用力挥舞着拳头,那令人印相深刻的形象给士兵们带来了力量和信心。而李思明,却从士兵们的眼神中看到信心和勇气。

    用望远镜看去,只见山下正南方偏西1000多米处,蝗虫一样的越军成宽大散兵线向阵地压了过来,再远处,有十几门八二迫击炮正在安放布阵,看来敌军也知道围而不攻对敌军自己来说,在时间上是不利的。

    李思明迅速将部队整合起来,以狼牙部队为前锋,刘连长的特务连为两翼,另外能战斗的两个排为后卫,其他非战斗人员带着伤员和烈士夹在中间,全军向正北方向突围。

    李思明命令:“狐狼,迅速叫通炮兵,要求远程炮兵十分钟后对这里进行覆盖射击。白狼,请你迅速计算射击诸元,通报炮兵,要求以这里为中心,打一平方公里急速射!”

    “是!”刘国庆和许志强立刻应道。

    “所有人听我口令,目标:正北方。全军——突击!”李思明站在队伍的最排头将手中的自动步枪高高地扬起。

    全体突围行动开始!

    pS:这段抄了李云龙的台词,反正都是老李家的,呵呵!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风景

    握紧手中的钢枪,相互扶持着,所有的士兵向前突击。

    弹药早被收集在一起,交给那些冲刺在前的士兵和狼牙队员。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则人手一颗手榴弹,那是留给自己的最后选择。

    跑出7、8百米后,我军的大炮响了,大地颤抖,硝烟覆盖了身后的山峰、久经战火洗礼的乔木又一次遭受无情的炮火的摧残,这里是士兵的安息地,也是无辜植被的坟场。

    看来身后敌人的大部队是过不来了,身后侥幸存话的敌人只得绕开炮火编成的弹募,可还有身前和左方各百八十个敌人一直钉在那里,此时像一群被捅了老窝的马蜂蜂拥而上。李思明和许志强冲在最前面,手中的步枪疯枉地扫射,子弹在此时体现出了它的高效率,一颗子弹甚至穿透一个敌人之后射入另一个敌人的身体。两翼的特务连士兵也以最勇猛的方式冲锋,没有任何技巧,狭路相逢勇者胜,血红的眼睛迸发出噬人的目光,人类自从有了战争就有了血腥的撕杀。敌军前面三道临时战壕组成的防线被我军勇猛的冲击力给冲破了。

    但是正面的敌人顽强地阻击着,两侧的敌军也蜂拥而上,给特务连防卫的两翼带来极大的威胁。敌人的机枪疯枉地扫射,我军的锋尖被挡住了,他们被压制住了,每停下一秒,就会有更大的伤亡。

    “火力压制!”李思明跳进敌人第三道战壕,大声喊道。锤子将机枪架在战壕上,对着敌军正面的机枪阵猛烈地扫射。乘这个空档。李思明迅速更换了一个新地弹夹,利用地形,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塔塔塔”将敌军的一个机枪手干掉,白狼许志强和小刀迅速跟进。保护着李思明的两侧。

    双方短兵相接,手榴弹在相互之间不足两十米的地方的上空,划出一道道方向相反地抛线,能躲则躲,能检起扔回去的就赠还给对方。但是手榴弹总是要爆炸的,双方的死伤直线上升。

    那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刘丹此刻已经多处受伤,已经无法端起枪来瞄准了,一条腿被机枪子弹打断了。方手腕也被一块手榴弹的破片刺中。他挣扎着为战友们递手榴弹,为战友们上子弹。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帮二鬼子!”刘丹忍着巨大的痛楚,吃力地用膝盖夹住一个早已打空的弹夹,用左手上着子弹。

    不能这样相持下去了。李思明看到身边地队员不断地倒下,眼里的怒火早就喷涌而出。

    :

    “狼牙突击!杀啊!”李思明和许志强带着队员们从战壕中跳了出来。向着敌人防守地正北方冲去,如一把利剑刺入敌人的心房,让正面敌人已经很脆弱的防线崩溃了。

    李思明觉得胸口一麻,然后巨大疼痛从心口处和腋下传来。中弹了,冲锋的身形一滞,但是他没有低头察看伤口地时间了。时间就是生命,不过那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身后那些陌生战友地生命。

    “向两翼攻击,巩固突击通道!”李思明冲着身后呐喊。身后台的队员早就自动地向两翼运动。中间的非战斗人员则迅速地通过安全通往祖国的方向奔跑,但有人很不幸倒下了。

    “妈的,拼了!”一名伤员看到搀扶着自己的士兵倒下了,捡起一颗手榴弹,用他那己经踉跄地双腿和顽强地意志冲入敌人的一个机枪火力点,“轰”地一声,伤员和四五个敌军一同阵亡。

    这位伤员壮烈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效仿,更多的人勇敢的举起手榴弹朝敌人各火力点冲去。有的人则与敌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双方同时接响了光荣弹,战后双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残缺不全的遗体就再也不能分开。

    利剑遇到坚盾,洪水遇到了堤坝,双方巳轻交织在一起了,没有前方没有后方,也没有将来。

    拼刺刀,让刺刀穿透对方的身体,直到一方倒下,这是火器时代东方国家仍然保留的战斗方式,当两支同样不惧刺刀见红的军队撞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古代最冷血的将军也会为此感叹。

    李思明、许志强和小刀三人组成的战斗小组,嗷嗷叫着,如他们手中的锋利的刺刀杀入敌人的阵中,没有机枪的火力,没有手榴弹的爆炸,更来不及换弹夹,双方混在一起,全凭手中的刺刀格杀对方,双方将战场改造成了一个人间的修罗场。这是场冷兵器时代硬碰硬的肉搏战。双方杀红了眼,刺刀相交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枪托在击中**骨头折断发出的咔咔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得性起的吼声响成一片。

    许志强和小刀保护着李思明的侧翼,抵挡着从两侧刺向李思明的刺刀,而李思明负责刺杀正面来敌,三人密切协同,和平时训练的那样,收割着对方的生命。不停地格挡,不停地突刺,李思明一挑对方的刺刀,紧跟着快速地向前一步刺入对方的胸膛,一脚将对方踢倒并将刺刀拔出。

    三人战斗小组在敌阵当中所向披靡,敌军也红了眼,三人成了敌军轮番攻击的对象。一把刺刀檫着许志强的右肋而过,带起一丝血线。李思明左跨一边,将其钉在地上,对方身体一阵痉挛,李思明来不及拔出刺刀,身侧另一个冲了过来,小刀想去架住对方,几条被另一个挡住了。李思明一闪身躲过对方的刺刀,一个拳头照在对方的脑门上砸了过去,对方的身体被这一巨大的力量打飞了起来。但是更多的敌人冲了过来。李思明被刺中了小腹,李思明圆睁双眼,血红的眼睛盯着对方,如死神的眼神让对方肝胆欲裂,但李思明楞是抓住了对方的枪管将刺刀拔出来。在对方心志失神地一刹那夺过刺刀,一个突刺将对方扎个透心谅。推着对方往前冲,穿透身体的军刺又从另一名敌军的后背扎进去。

    李思明拔出刺刀,又转身大吼一声“杀啊!”冲向三名正在围攻许志强和小刀的三名越军。李思明这一嗓子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让那三名越军忍不住躲闪开来。

    “还行吗?”李思明向许志强喊道。

    “我还没杀够!”许志强回答道。两人和小刀会合在一起,又如同一把巨大地剪刀一样在战场上无情地绞杀生命。

    刘丹站不起来了,但是他还可以爬,他受伤的早。血不停地往外流,他感到生命就要随着血液消逝。但他不想这样死去。在一位试图捡便宜的越军,挺着刺刀向他扎去的时候,在地上艰难地往旁边挪过去一点,他用左手撑住地面。用那只完好的左腿将对方扫趴在地上,他猛吸一口气。扑在对方身上,两人扭打一起。对方使劲的插着他的脖子,想把他腿开,刘丹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使出他所有的力气掰开对方地一只手。

    他是狼牙队员,听说狼在捕捉猎物的时候。会死死地咬住不放,直到猎物地血流光而死。

    刘丹张开嘴咬去。对方吃疼,放开插他脖子的手,刘丹乘机向对方的喉咙咬去,恐惧和生的本能让对方抽出匕首狠狠向刘丹地后背扎去。没有任何技巧、全凭勇气、意志和血性,刘丹的后背已经被扎得稀烂,但他仍狠狠地咬在对方地喉咙上,直到对方再也没有力拔出扎在他身上的匕首。

    狼,四周都是狼,这和那个除夕之夜是何等相似啊。李思明感觉到自己的左腋下和腹部越来越疼痛,那个从左胸射入的子弹从左腋下穿透,打断了两根肋骨,鲜血湿透了他的军装,腹部被刺刀扎中,身上多处被刺破,疼痛和流血让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突刺地速度越来越慢。

    “队长,坚持住!”许志强感觉到自己长官的变化,那动作不再如闪电般迅速,那气势不再像奔雷般豪迈。

    是地,在战场上,除了团队,就只有坚持,运动员坚持着跑完42公里的马拉松,即使一只腿也要跳着跳到终点,而一名战士在和平年代坚持着站好最后一班岗,在战争中则坚持着直到最后胜利的号角吹起。

    “队长,坚持住!你还要请我们吃大餐呢!”小刀的刺刀扎透一名越军的喉管,带着哭腔喊道。

    亲手刺杀了二十个,还是三十个,李思明记不清楚了,他在坚持着,就如同那年除夕之夜一样,狼群张开獠牙和利爪不停地攻击再攻击,但是最后胜利的还是自己,因为坚持就是胜利。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大事情还没有得及做呢,还有很多大场面等着自己去开创呢,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还有牵桂,有值得他牵桂的人。所以李思明不甘心就这样倒下。

    “不,我不甘心!”李思明从内心深入呐喊,有些迷糊的心志忽然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清醒。

    “狼牙队员,全速突击!”李思明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冲着还在顽抗的敌军大吼。

    “狼牙队员,全速突击!”仍坚定站在李思明身旁的队员们高声响应着。

    “特务连,全速突击!”特务连刘连长抢着扎着一把匕首的腿,高声喊道。

    “杀!杀!”所有还有力气站起来的中**人,发出这一声吼声,让大山为之颤抖,在高高地山岭间发出长长的回音。

    李思明、许志强和小刀还有身旁的其他狼牙队员,迈着或矫健或踉跄的步伐,带着一往无回不死不休气势向还在顽抗的敌人冲过去,一道道血线将天空染红,一块块敌军身体的某一部分零件飞上了半空中。

    敌军终于崩溃了,他们被这些仿佛来自修罗场的中**人吓倒了,那种有我无敌的噬血之性让他们恐惧地顶礼膜拜。出现一个转身逃跑的,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逃跑,立刻兵败如山倒。

    李思明领着只剩下十七位队员的狼牙特种部队,追上了西侧的一道山岭,他们停下了脚步。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他们相互搀扶着站在那高高的山岭上,如十八座巍峨的高山让人仰视。残阳还挂在天际,金色的光芒投射在十八位狼牙队员的身上,拉扯出十八道长长的身影。

    陈援朝倒下了,更伤的腿撑不住他并不高大的身躯。

    小刀也倒下了,残余的意志和拄在地上的刺刀已径不能让他的双腿撑住自己。

    许志强也倒下了,因为他已经扶不住李思明的身躯,跟着李思明倒下了。

    越来越多绿色的身影不断地从身后奔过,向着敌人溃逃的方向追还有那最后一抹血红的夕阳,这是李思明倒下那一刹那间所者到的风景。

第三十三章 最最最重要的任务

    距中越边界线五公里处的云南某地。

    在残阳的余辉中,长长的穿着伪装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头,如绿色的巨龙。车上载着凯旋而归的年轻的士兵,他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表情,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们迅速地从一个男人蜕变成男子汉。也许他们的眼神里还有一丝悲伤,在内心深深的某个角落里,似乎还隐藏着某位战友那熟悉的背影。他们年轻却坚毅的身躯,带着满身的硝烟和疲惫回到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和人民。

    从越过红河进入国境线起,行军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公路上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千千万万的群众,他们夹道欢迎着我们英雄的人民子弟兵。人们载歌载舞,锣鼓喧天,把一束束鲜花扔给战士,送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呈上亲手酿造的美酒。官兵们无法控制自己,有的紧紧抱住祖国土地上的大树放声痛哭,有的和千里迢迢来迎接自己的父母亲紧紧拥抱。

    但军官们没有走向自己的亲人,没有走向自己的首长,也没有走向迎上来的欢迎群众,而是走向烈士的父母亲。他们的脚步如灌了铅,齐唰唰地跪着向烈士的父母叩头,饱经相思之苦的父母亲也跪下地来,和他们抱头大哭。

    天空中战斗机群不断在边境上空盘旋,那是为迷失地战士指引着回家的方向。车队还在慢慢地向前蠕动着,在离修整地目的地还很远的地方停下来了。

    一群十**岁的女兵坐在返回的军车上嘻嘻哈哈地打打闹闹说个不停。这群女兵,是最勇敢的女兵,她们是某野战医院的战地救护所的一群女兵,曾经深入到沙巴地区的最前沿。也许是回到祖国让她们感到兴奋吧,也许是远离炮火远离男兵地死亡和痛苦吧,此刻如同发条由绷紧变成松弛的状态,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去批评她们的军容军貌。

    但车队停在公路边还是没有开动的样子,有位大眼晴的女兵忍不住探出脑袋来向车队的前方望去。

    “野战医院的同志们,不论医生、护士还是担架队的。立即下车,立即下车,向我集中!野战医院的同志们,不论医生、护士还是担架队,立即下车,立即下车,向我集中!”一名军官站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发动机盖上用高音喇叭大声地传达命令。

    大眼睛女兵认识那是她们师部的副参谋长,而他的身旁赫然站着一位更高级别的军官。她们医院的齐院长和几位副院长急急忙忙地从后面赶到这些首长的面前。离得远,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她远远地能看到几位首长极其严肃和焦急的表情。

    那名副参谋长还在大声传达命令。而院长们急急忙忙地分头奔向各辆卡车。

    “快下车,紧急集合!紧急集合!”一名副院长气喘吁吁地跑到卡车后面,冲着还在说笑地女兵们大声命令道,

    “仗不是打完了吗?怎么还搞紧急集合?”有女兵不解地问道。

    “少废话!除了武器弹药,所有医疗器械和药品,立即搬下车,在此列队集合!这是死命令!”平时一向和气的副院长此时地表情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军令如山倒,大眼睛女兵随着战友们迅速的下车列队。然后随着分队跑步前进,到那几名首长的面都集合。

    “立正!”院长大声地命令着。

    “向右……”院长还想说“看齐”。身旁一位职位最高的首长却站到了吉普车发动机盖上。用高音喇叭打断了他的口令:

    “同志们,没有时间了,我现在传达中央军委和昆明军区命令:所有的野战医院成员在此集中,在三十分钟内搭建好野战医院,并做好抢救伤员地一切准备!这是当前我军区最最最重要的任务,是死命令!所有医务人员必须听从指挥。任何干扰或抢延抢救伤员任务地人员,不论什么级别。不论过去有多少贡献,就地枪决!”首长生硬的口吻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什么死命令?”这些参战的军医、护士们一脸茫然,他们想不明白,大规模的战争不是结束了吗?即使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这是死命令!听明白了吗?”首长高声问道,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分贝让人震耳欲聋。

    “明白!”军医和护士们大声回答,除了职责,他们和那些攻城陷阵以血肉之躯与敌搏斗的军人一样,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所有人注意,立即搭建野战医院!”齐院长命令道。

    哗,所有人行动起来,帐篷搭建了起来,临时照明准备好,药品、纱布、麻醉药整整齐齐码在手术台的旁边,各种精密仪器都准备好,手术刀、剪刀其它器械再一次消毒。

    远远的从前方又运过来一队人马,他们是属于另一支野战医院的人员。还有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过来,将野战医院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枪口一律朝外,如临大敌。一批高级军官焦急地等在野战医院的入口处,时不时地眺望公路南方的尽头。所有的车队已径停止前进,被命令停在公路的左边。

    大眼睛女兵和她的战友们静静地席地而坐,没有人说话,院长们还时不时查问某某医疗物资准备好了没有。某某医生到位没有。那些高级军官们焦急地来回踱着正步,时不时地者看手表。气氛很是压抑,大眼睛女兵觉得这比她深入最前线所遇到的炮火连天的战地气氛还要让人紧张。

    当残阳地最后一片余辉落入西边天际之下的时候,当夜幕开始降临地时候,在所有人注视地方向,一辆59式坦克打着刺目的车灯从南方一路奔来,像对着敌军冲刺一般,清理着公路右侧的一切障碍物,一名军官站在炮塔上,不停大声喊叫着:“让开。快让开!”那些少数站在公路右侧观望的士兵被驱赶得到处乱窜。

    跟在卡车后面是由二十多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打着红十宇的标志,以急行军的速度奔驰而来。

    “嘎……”车队奔到野战医院的入口,紧急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救护人员进入岗位!”齐院长大吼一声。

    运送伤员地卡车刚停下,立刻拥上一大伙军人,他们跳上卡车将一个个伤员连同担架抬下,然后以飞一般地速度抬到手术台上。

    “集中力量,先抢救穿迷彩服的同志,必须是技术最好的医生上,要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这是命令!”现场最高军官高声命令道。这个命令很不近人情,所有战士的生命同样宝贵,没有高低贵践,只有先来后到和轻重缓急。军医们一时愣住了。

    “愣什么?执行命令!”齐院长和最高首长齐声喊道,那名首长甚至拨出了手枪,大眼睛相信这位首长的手枪。在过去的战争中从来没这样拨出过。

    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被优先抬上了手术台,但是其他伤员并没被冷落。因为有更多的医务人员带着各种设备从其它地方赶来。

    “你们不要管我,你们要救就先救我们的队长吧,我求你们了,不要管我,救救我们地队长吧,千万要救回他!”一名伤员哭喊着对着正准备为他做手术的医生说道。这名伤员伤得也很重。身上的迷彩服沾满了鲜血,迷彩服被子刺刀划出十几处破洞。虽然经过处理和包扎过,却还在流着鲜血。

    “你放心,所有的伤员都在被抢救当中。”一名军医安慰道。

    “你们滚开!我不要你们救,只要你们救回我们的队长,我是A型血,和我们队长一样的,你们抽一点吧,我的血还多。你们救救他吧!”伤员大声地喊叫着。

    “许志强同志,李思明同志就躺在你左侧的手术台上。”一名高级军官过来指着旁边地一个手术台说道,“你看,有那么多军医在抢救,而且我们这里的血浆充足,设备也齐备,请你放心吧。”

    许志强转头看向旁边的手术台,李思明正躺在上面,涂着油彩的脸上眼晴紧闭着。

    “首长,求求你!你们一定要救回他!一定要救回他!”许志强挣扎着一把抓住这名军官的手,哀求道。

    “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中央军委和我们昆明军区首长都亲自下了命令!”高级军官安慰道。

    “好!那就…,好!”许志强也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再也没有力量去关心这些问题了。

    “剪掉军装!”

    “立即输血!”

    “手术准备!”

    军医们发出一道道指令。

    大眼睛女兵和她的另一位战友站在几名技术最好地军医身旁,有条不紊的按照军医们的指令快速地行动着。如果这名伤员穿着普通战士那种绿军装,她也许不会留下任何印象。但这位穿着迷彩服军人不同,因为他的左臂上绣着一个图案,那是狼的图腾,让她印象深刻。

    大眼睛女兵忽然想起来了,这位伤员就是在沙巴县城的救护所里,遇到的那位年轻的狼牙军官,记得当时她得知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狼牙部队的最高军官后,心里颇为后悔,她后悔当时不该以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人家。

    眼前这名军官不再如传说中的那样生龙话虎,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年轻的涂满油彩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紧闭着。

    “全身十八处伤口。五处旧伤,十三处新伤。严重的有两处,子弹从左胸进入由左腋穿透,离心脏大约只有一公分,大量失血;腹部被刺刀刺中,肠子断了,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有医生对着围成一圈心情紧张的高级军官说道。

    “竭尽全力抢救!”最高首长有些不耐烦。

第三十四章 阳光下的心情

    野战医院帐篷的卷帘门被打开,进来了七八位军官,这些都是这些医生平时只能远远地看到的通常坐在大会主席台上的首长。

    这个帐篷是由几个连接而成,可以同时进行几十个手术,所有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首长们转了一圈,默默转身出去了因为这里的人显得有点多了,他们不想干扰军医们的工作。

    李思明感觉到自已好像正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下头重脚轻,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感觉到有人好像在用夹子夹自己,又好像是在用锋利的刀子在割自己的身体,像是狼锋利的牙齿在自己身上一试锋芒。

    “难道我已轻死了吗?”李思明以为是传说中地狱饿鬼在分食自已的躯体,“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

    李思明想抗拒,但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努力地睁开眼睛,想打量一下四周,四周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到,黑得让人觉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胸口。低头打量一下自已受伤的地方,他恐惧地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北京,燕园。

    此时的燕园春光明媚,虽然残冬的痕迹还很明显,但是春天早就来了。宿舍里,杨月持手中的新闻稿交给徐丽。

    “这一期的周刊就这样定了吧!”杨月淡淡地说道。

    “怎么都是关于自卫反击战地?太多了吧?”徐丽翻动着手中的稿件。

    “那你自己定吧!”杨月说道。转身穿上外套。拿起放在床上的包,准备出门。

    “你谁备去哪?”

    “能去哪?回家!”

    “小月,你没事吧,我发现新学期开学以来。你就有点怪,神不守舍的,像丢了魂似地!”徐丽关心地问道。

    “没事!”

    “阿明一直还没有消息?他去南方干嘛去了。连封信也不写,不像话了!”徐丽责怪道。

    “大概很忙吧。”杨月摆了狸手,转身朝外走去,“走了!”

    杨月出了宿舍,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地眼睛一时很不适应。身边走过一群群年轻的学子,偶而有认识的人和她打个招呼。便擦肩而过。她低头想着心事,阳光很灿烂。心情却很糟糕。

    和李思明分别的那天晚上。是春节前的某一天。自从那个夜晚的道别之后,她就发现她的日子越来越糟糕,但她很长时间却找不到一个更合理地解释,因为她从李思明道别时的眼神里者出坚毅与犹豫两种截然相反地意思。在她印象中,李思明是一个了乐观地人,即使是在别人看来无比严重的情况。他都不太在乎。

    李思明走后,父亲像是换了一个人。开始关心家务事来,数次主动邀请李思明的父母来家里做客,还花很长时间来陪他们,这跟自己十多年以来印象中熟悉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

    再后来,战争爆发了。2月17日,新华社奉我政府之命发布声明,郑重指出:“越南当局无视中国方面的一再警告,最近连续出动武装部队,侵犯中国领土,袭击中国边防人员和边境居民,局势急剧恶化,严重威胁我国边疆地和平与安全。中国边防部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奋起还击。”

    无论是工人、干部、教师还是学生,人们在战争爆发地那一天,在上班、上学、下班和放学的路上压制不住眼睛中的兴奋之情。一夜之间,所有的新闻报章电台都在报道这一场战争。而杨月则敏感地有了新的发现,联系到李思明以前在北大荒时与军队之间的种种线索,还有父亲似乎和李思明之间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关系,这让她将一些事实串联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她将正要出门上班的父亲拦住了:“阿明到底去了哪里?爸爸你知道吧?”

    父亲一愣,给给笑道:“这我哪知道。”

    “你骗我,我知道,他一定去打仗了,不然他不会不给我写信,更不会一个电话都不打!”杨月问道。

    “这个……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父亲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骗我!我恨你!一定是你让他去的,他又不是军人,为什么要他去!”杨月抓住父亲的衣袖。

    “小月,你不要闹,这是国家和军队的需要,也是他个人的选择,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是没有人命令他去的。”父亲承认。

    “自愿去就天经地义吗?阿明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拿什么陪?抚恤金还是军功章,一条人命就值那么点东西?”杨月得到这个明确却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忍不住痛哭。

    “小月,你放心,据我所知,他现在很好,立了很大的功劳。再说你许伯伯家的志强和他在一起。”父亲安慰道,冲着走出来的妻子使个眼色。

    “小月,你放手吧。你爸还要去上班,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笑话!”母亲拉住杨月。杨月放开父亲抱着母亲痛哭,泪水打湿了母亲的肩头。

    战争是整体,是一小群人指挥一大群人作战。那些政客、统帅和将军们总是会发表一些豪迈的宣言:拿破仑1812年说:再过三年,我就要成为全世界的主人;日本军国主义份子说大日本皇军将在6个月内灭亡中国;麦克阿瑟说“联合**”将在1950年圣诞节前胜利回国。

    但士兵是个体。相对一场战争来说,实在太渺小了,他们只能在密林中踟躇,在战壕中啃干粮。在猫耳洞中思念家乡。没有人会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普通士兵的名字,除非这位士兵成了“战斗英雄”,但这往往意味着死亡。

    哭累了的杨月。发疯似得收集所有的报纸,查看所有与战争有关的新闻报道。上面充斥着政治宣言、战争捷报和英勇事迹。但是她却找不到李思明地名宇,她也不想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因为那样往往意味着流血和牺牲。于是她每天都会回家,希望能够从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父亲似乎知道得也不是很确切,由于工作职责地不同,战报传到他那里往往稍晚一些。每次只是说李思明立功了,说得很笼统。只能说明李思明还活得好好的。

    3月5日。新华社播放我国宣布撤军回国的命今。澳大利亚《时代报》此前称:如果确实出现了(撤军)这种情况,那时中国就将会取得像一九六二年“教训印度”那样的巨大胜利。在这种情况下,越南在印度支那的凶猛形来就会像气泡一样地破灭了。它对柬埔寨(也许还有老挝)的控制就会削弱,而且河内——莫斯科条约将证明对越南在战略上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东南亚就会日益尊重中国地力量。

    听到撤军的消息,杨月忧伤地心又开始欢快起来。杨月并不会去关心什么战果。她只想知道李思明什么时候能够回国。父亲一直声称一切都好,但是随着截止日期到了地时候。她还是不知道李思明的近况,但是她发现父亲的神态不再像以前那样泰然自如。

    作为一名新闻专业的学生,她可以有机会看到国外的各种期刊报章,包括新闻图片和新闻短片,这些内部资料是作为她们专业学习的需要,在这个年代,这是其他系别地学生所不能拥有的。在宣布撤军完毕后3月地某一天,她很很偶然看到一张来自于东欧某国两周前报纸头条的图片,该报纸说这是中国宣布撤军那天,在越军腹地抓拍到的中国一支神秘的特种部队突袭了越军某处军营,并成功救走了两位中国战俘,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

    她之所以注意这张图片,是因为她对照片上一位中**人感觉到了熟悉,只是那厚厚的油彩掩盖了那名军人本来的面目。于是她违反规定,私自将那张报纸带回家。

    “爸爸,你看这是谁,左上面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杨月指着图片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像跟许志强挺像的,你看是不是他?”

    她的父亲极力辩解:“这个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对,不是像,根本就是他!”杨月肯定道。

    “是很像。”杨月母亲也点头道。

    “外国的报纸你也信,都是捕风捉影的!”

    “爸爸,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撤军当天他们都还在敌军腹地作战,这就说明他们还处于危险当中,现在早就撤军完毕了,你怎还不告诉我阿明的情况呢?”杨月哀求道。

    “老杨,你如果知道,就告诉小月吧,看你把孩子急成什么样了?”杨月母亲有些不忍心。

    “这是国家机密,你们不需要知道!”杨月父亲有些急了。

    “呜呜……”杨月听到父亲这样回答预感到有一些不妙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苦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小月,不哭不哭,你爸爸会告诉你的。”杨月母亲看到伤心欲绝的女儿很是生气地对丈夫责备道,“我说老杨,干嘛这么大火气。是生还是……,你倒是说说看啊。”

    “这个……”杨月父亲看到女儿这样伤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好吧,他们部队的一切情况属于国家机密。但是小月,从你跟他的关系来讲,你也有权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爸爸,你接着啊!”杨月停止哭泣、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

    “他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军官,小许是他的下级。”杨首长沉吟半晌,“他率领他的部队最早潜入敌方后方,开战后,多次独立作战,立下了许多重大战功,包括这份外国报纸上的图片所说的一次行动。他们有力配合了我军主力的行动。”他并没有讲一些不需要女儿知道的东西。

    “后来呢?”杨月追问道。

    “只是在回国途中出了意外,我军一支部队由于组织不利,加上通讯不畅,受到了伏击后被包围。小李本来得到昆明军区要他们不要管这个情况的命令,可是他执意要解救被围部队,结果……”杨首长有些痛心。

    “结果怎么样了?老杨,你快说啊!”杨月母亲急切地问道。而杨月大脑一片空白。

    “小月,不是你想的那样严重,他受了重伤,加上失血过多,在胜利之后倒下了。中央军委和昆明军区对此事极为重视、当时组织了一切力量进行抢救,现在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现在小李已经被转到昆明军区医院,有专人照顾。”杨首长并不比自己女儿少关心李思明的一切行踪。

    “爸爸,我要去看他,马上!”杨月猛地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心与心的距离

    春城昆明,此时绝对比北京春意盎然。空间上的距离挡不住思念的脚步。

    昆明军区医院里,鸟语花香,正是绿肥红瘦的时候。在医院住院区深处的某个枝繁叶茂的区域,矗立着一座四层的白色楼房,那是全院最高级的病房。今天迎来了一位来自北京的探访者,天气很好,但是探访者的心情却很糟糕。

    杨月是今天一早搭乘一架顺道的空军运输机来到昆明的。刚下机,就有一名昆明军区的一名中级军官和一名女兵接待。杨月谢绝了对方安排她先休息的好意,直奔军区医院。

    走进医院,杨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接待的军官只得随着她的脚步以相同的速度在前面带路。在门口登记了一下,杨月催促着军官带她去李思明的病房。楼道口右方有两名年轻军人佩枪站岗,走上三楼,在某个拐脚处的病房口,几名伤号正在房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眼神中透着哀伤。

    近了,匆匆地我来了,你却悄无声息地躺着。

    这是李思明的病房,有医生和护士正在给他例行检查。

    接待军官咳嗽了一声,围观的病号一齐回头。

    “哟菏,原来是张处长啊。今天一大早就没看到你,到哪玩了?”一名病号问道。

    “你们不躺在床上。在这里干嘛,快,都回去!”张处长驱赶着众人。

    “张处长,生命在于运动!我们几个地伤现在都没事了,让我们看一眼我们队长都不行吗?”病号问道。

    “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不要在这里吵,你们李队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安静的环境。”张处长斩钉截铁道。

    “好,好,我们马上走,只要有利于治好我们队长!”伤号们听到张处长这样说。就变得听话了,转身就准备回去。

    “回来!”张处长叫住了他们。一指身后的杨月,“我拾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月同志,是李思明同志的……”张处长一时语塞,得到的命令没有说杨月的身份,和李思明是未婚妻或者只是恋爱关系,都没有说请楚。他不知道怎么介绍她。

    “我叫杨月,是李思明的……未婚妻!”杨月也不知道怎样介绍自己,她和李思明的关系好像比恋爱关系更亲密一些,不过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她内心中巳经把自己当成了李思明最亲密的人,“你们是阿明地战友吧?”

    听到杨月这样介绍自己,几位病号一下子变得非常亲热。

    “原来是嫂子啊?敬礼!报告嫂子,我叫刘国庆,这位叫陈援朝,这位叫何立功,这位年纪最小的叫夏天。我们都是李队长地下属。”刘国庆自我介绍道。

    “狐狼。你这样介绍不对,李队长在全队年纪只比小刀大,你这样叫岂不是……把人家说得老了!”陈援朝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好了,都回去吧,好好养伤!”张处长发话了,“杨月同志从北京远道而来。不要耽误时间了。”

    “嫂子来了,我夏天一定陪你好好逛逛这昆明城。”小刀也就是夏天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你有完没完,也不分场合,别在这磨呢了!”何立功将几人拉走了。

    张处长将杨月请进李思明的病房。杨月的心思早就进了病房,李思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在艰难地与伤病搏斗。杨月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李思明,泪珠如脱线的项链一般往下掉。

    “袁医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思明同志的未婚妻,杨月同志。”张处长等她稍微好一点,对着负责医生介绍道。

    “袁医生,阿明怎么样了?”杨月一把拉住袁医生地手急切道。

    “小杨同志,李思明同志伤得太重,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要指挥和参加激烈地肉搏战,这无疑是伤上加上,另外自参战以来,他就没有得到过休息,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脑部又受过重击。虽经抢救,但是伤情反复,这主要是他本人的意志力足够强,换成别人早就……这两天状况得到控制,但身体极为虚弱,只要能够醒来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袁医生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杨月追问道。

    “这我说不好,因为他身体太虚弱,靠营养液勉强雄持身体所需,在这种情况只能靠他自身的意志力。另外……”袁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另外什么?”杨月急切道。

    “你是他关系亲密的人,希望你能多陪着他,多和他说家,刺激他大脑和神经的反应,这样也许有用,这在国内外是有此病例的。”袁医生道。

    “谢谢医生!”杨月点头道。

    “杨月同志,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在楼上401房间,你若是累了的时候,可以去休息一下,另外各首长有指示,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请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大力。”张处长说道。

    “谢谢你。我不累,我想单独在这里陪着他。”杨月坐在病床边,盯着李思明苍白的脸庞。

    张处长默默地离开,顺手将病房地门关上。

    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床铺是白色地,窗帘是白色的,病人的脸庞也是苍白的。杨月喜欢白色。因为那代表纯洁和纯粹,但此刻她觉得这白色让她感觉是那么地让人压抑,觉得单调、哀伤和触目惊心。

    空气中有一股药地味道,夹杂着她的忧伤和哀愁。杨月捧着李思明地手,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床铺,浇灌着李思明沉睡的心灵。

    杨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起身打开病房地房门,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立在房门口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快让张处长派人跟着,看她要干什么?”何立功说道。

    “对!我去找张处长。“陈援朝答道。他们以为杨月想不开。

    杨月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去买花,她不想李思明住在一个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病房里。她要装扮这个病房,变成一个不比外面明媚阳光差的病房。

    昆明是春城,是个盛产鲜花和绿色观赏植物地地方,这里独特的地域和气候特点,让这里出地花卉品种和数量在全国独占榜首。她走出医院,打听了一下,就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处花鸟市场。

    “同志。我买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杨月指着一个个绿色、黄色或红色地可以叫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这么多啊。”店员有些吃惊,看到对方肯定的表情,点头道。

    “您稍等一下,我给您包扎一下。”

    “你们能给送货吗?要是送货的话,这几个花盆我也要!”杨月道。

    “可以,我们有三轮车。只要顾客买这么大的花盆,我们都给送货。”对方肯定地说道。

    当张处长和狼牙队员们看到杨月“押”着一车花花草草回到医院时候。松了一口气。

    “傻站着干什么?快帮忙搬啊!”张处长冲着站岗的军人喝斥着。

    杨月亲手装扮着病房,李思明病床旁地床头柜上摆上一盆红艳艳地鲜花,对面那一面空白的墙下摆了一盆有半人高的湘纪竹,窗台上摆上一盆兰花。空气中的药水味道被掩盖住了,转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芬芳。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点,让外面的阳光斜射入内。洒在屋内古旧的水泥地面上,让屋子里显得更有几分春天地感觉。

    杨月手捧李思明的手。将它紧贴在自己娇柔地脸庞,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杨月想起了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7年前,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年代了,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就在昨天刚刚发生过。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正是花季的少男少女时代,现在他们仍然很年轻,但却感到世事地沧桑得仿佛一个世纪。

    杨月的少女时代也曾有梦,但生命地征途之中,让她认识了李思明,一个乐观向上却又比这个时代同龄人更成熟的人,从相识、相处到了解,于是她的梦中只会出现李思明。她以为他们永远会在一起,但是如今相伴的人却躺在病床上,怎能不让她哀伤命运的愚弄。空间上的距离近了,但心与心的距离却远了。

    “砰、砰!”有人轻轻地敲门。敲门人似乎并不忍心打扰屋里台的人。

    杨月擦干眼泪起身拉开房门。门外也是一个伤号,一只脚踝处打着石膏,拄着拐杜,立在门口,是许志强,他受的伤也不轻,现在只有脚上还未好。

    “小月,听说你来了,我来陪陪你。”许志强勉强浮着笑容。

    “有什么事,你说吧。”杨月放他进来,坐到李思明身边,冷冰冰说道。

    “这房间布置得不错!”许志强一呛,找了个话题。

    “就为这个?有什么事就说,我没空陪你说话。”杨月说道。

    “小月,你不要伤心,我们队长,哦不李思明会醒过来的。”志强安慰道。

    “我知道!如果只是这件事,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月,伯父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恨他不告诉你李思明参战的事,我知道,也许你也埋怨李思明,不提前告诉你,可是你要知道,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替他担心。”

    “那我现在就不担心了?”杨月反问道。

    “我知道,你也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你知道吗?他很想念你,我一直就在他身旁,我们一起并肩战斗。每次在敌后短暂的休息时,他都会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小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他在回国前的最后一仗打响之前,他对我说过他很遗憾也很后悔,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对不起!”许志强像是自言自语道。他是军人,军人都比较口拙,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杨月,只能让她更加伤心,他只好不再言语。

    “情敌”这个词早就从许志强的字典中删除了。许志强和李思明之间,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是战友对战友之间的亲密无间,是患难同志之间的生死与共。对于一名军人,除了友情与信任,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视作珍贵的东西。

第三十六章 百灵鸟的歌唱

    病房里。

    杨月每天都陪伴着李思明,装作和李思明在肺天,谈着北大荒旧事,谈着北大燕园里的新鲜事。

    “阿明,你知道吗?你爸妈都很好,他们都很想念你,但他们都知道你的情况。我昨天发电报回去,骗他们说你一切都好。你不要怪我骗他们,我不想让他们和我一样伤心……”杨月轻轻地在李思明的耳边呼唤着。

    她给李思明念她刚写完的一部小说,念她写的诗,唱她喜欢唱的歌。她不想让李思明感到孤单,因为她知道李思明不喜欢寂寞。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但她别无选择。许志强和其他住院的队员每天都会来李思明的病房坐上一会儿,说着他们在训练营的每一件有趣的事情,谈着每一位牺牲的队员的故事,说着说着抱在一起痛哭。

    李思明在沉睡,但他的大脑在回忆,他看到自己的眼前的画面不停地闪烁,不停地变换着,许多今他难以忘你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纠缠他,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来:

    在寒冷的雪地里,一群狼将一个人包围起来,狼群凶猛狡诈,那个被围的人内心恐惧却如标枪一样立在雪地当中。人与狼的战斗打响了,狼群的车轮战术发挥到了极致,锋利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那人已经多处受伤了,汗水浇灌着伤口,手中的刺刀沾满鲜虹,力气一下一下消逝而去。但他仍倔强地与狼群战斗着,因为他一停下来,就会被狼群撕得粉碎,他还年轻,他想活,他只有不停地战斗下去。杀光所有的狼才能活下去。雪是红色的,是狼的血和那人自己的血染的。

    狼群忽然消失了,变成了人。也是在雪地里,许许多多的人,黑压压地分不清面孔,在一个高台下振臂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在那高台上有个人被两人反扭着双臂。但是这个人倔强着不肯低头。挣扎中衣服被撕裂。旁边几人冲上来帮忙,还是不行。一通木棒辟头盖脸地砸过来。额头很快流血了,血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吓人。

    场景又变了,没有雪,不是平原,是南方苍翠的大山,还血红的夕阳。前面两个场景中出现的那个人正领着一群人和另一群更多的人在相互撕杀。鲜血向空中迸发,如西地夕阳。茶红了半边天空,破碎地身体部件在空中飞舞。呐喊声和惨叫声在山岭间长久地回荡,让人感到刺耳。终于这个人获得胜利,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少了很多,他们站在一道高高地山岭上,在残阳的照耀下化作十八座高山。但高山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然后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那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但是阻力太大。像是在海洋的最深处,巨大的压力让他寸步难行,并且想把他压成粉末。他努力挣扎着,想用眼睛者透这个黑暗的世界,想用叫喊呼唤着别人来帮助他。黑暗中,有个若有若无地声音在对他说:沉睡吧,因为那样可以忘掉悲伤忘掉痛苦忘掉牺牲。这个声音很小,但是却如一个个炸雷在他的脑海中连环爆炸着,让他安睡不得。

    最后,他发现白己远离了黑暗,那个声音虽然还时断时续地响着,但却变得很遥不可闻。身边像是一个温暖的花园,可以闻到春天鲜花开时散发的幽香。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说话,这声音给他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让他烦躁的心得到抚慰。有轻缓歌声响起,如暗夜百灵鸟地歌唱,又如盛夏山泉的叮咚之声,让他干涸地心灵得到充足甘泉的灌溉。

    他想努力睁开双眼看者外面的世界,寻找那个唱歌的人,但他做不到,一次次的失败,又一次次的尝试。于是他想用手抚摸那只柔软的手……

    “袁医生,快来呀、袁医生、他醒了!”杨月敏感地感觉到李思明的变化,欣喜若狂地在楼道里叫喊着。很快袁医生和那些住院的狼牙员们赶了过来。

    “袁医生、他怎么样了?”杨月焦急地问道。袁医生还在细致地不紧不慢地检查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让杨月有些恼火。

    “这是个好现象,他现在有了知觉,眼珠在频繁地活动,神经系统也在恢复。小杨,看来你来照顾他效果很不错!”袁医生说道。袁医生的话让杨月非常激动,刚才的恼火抛到了爪哇岛去了。

    “万岁!万岁!”许志强和队员们欢呼起来。

    “叫什么叫?病人需要安静,都给我出去。”杨月不高兴了。许志强等人尴尬地溜出了房间。

    “小杨,你继续照顾他,多跟他说话,我看不要多久,他就会醒来。”袁医生关切地说道。自从李思明转到这里来,每天都他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里来,都是各部队的首长,询问李思明的病情,左一个指示,右一个要求,搞得他不厌其烦。其实这个病人的重要性,他很清楚,如果这个病人有什么不好的意外,他也会感到万分遗憾。

    “谢谢袁医生!”杨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这些天来,她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陪着李思明读小说,对着李思明说话,给他唱歌,还不避讳地给他擦洗身子。她想,如果李思明醒来之后知道自己为他擦洗身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床头的鲜花已经枯萎了,这不是盆栽的,杨月用一个茶缸放上自来水泡了一个星期,现在该是更换的时候了。打定了主意,杨月兴冲冲地出去再买一束,她要让这个病房更加美丽和温馨,让心爱的人每一天都能闻到鲜花芬芳的味道。她疯狂地做着在别人看来是救命稻草,在她看来很有意义的事情。

    杨月的父亲专程从北京赶来。找到了在病房里的女儿,杨母忍不住一把楼住面容憔悴的女儿,母女二人抱头大哭。

    杨首长看着沉睡的李思明,内心之中极为痛心。他地前半生是在战火之中度过的。无数的战友在身边倒下,这些优秀的中华儿女也许比自己更有资格享受如今的地位,更有权利在那个繁华都市中享受物质。

    狼牙特种部队在这场最接近于现代化的战争中战功赫赫,但是代价却很巨大,如果躺在面前的这个优秀青年再也不会醒来,他该如何向自己地准亲家交待,又该如何对得起自己地女儿。

    在李思明上战场这件事上。他是有私心的。但是迫于压力,他只

    能获得让李思明自愿选择地权力。李思明选择去了战斗。尽管和某些

    人的原困不同,但是杨首长还是很欣慰地看到军队未来的希望。

    “报告!首长好!”许志强带着伤员赶到李思明的房间,他脚上石膏还没有拆掉,夹着拐杖,勉强敬了个军敬。身边的队员也是各有各的伤。

    “你们也好!”杨首长笔直地站起身来,庄严地回了个军礼。

    “首长。您看,午餐地时间到了。我们安排了午餐。您是和狼牙队员们一起用餐吗?”张处长进来问道。

    “当然!”杨首长斩钉截铁道。

    “小月,跟我们一起去吧?”杨母问紧握着李思明手的杨月。

    “不了,给我带点就行。”杨月说道。

    “那好吧?你想吃点什么?”杨母怜惜地问道。

    “随便什么都行!”杨月回答道。

    在这个四层高级住院楼地旁边是个小型餐厅,专门服务于这个高级住院楼里的病人,现在当然只为狼牙队员服务。

    狼牙队员的伤员都在这里,除了李思明。共有17个人在这里,有个别人伤早就好了。但是被命令不得出院,只好窝在这里。这支特种部队是在杨首长的提议下建立的,在参战并也一直受他领导的,他早就派人来慰问过,但是由于战争还未完全结束,他必须在北京负责一些战备工作,现在他得以抽身来看看他地队员。在战争中,他很自觉地不插手狼牙特种部队的战斗,但他很关注着战报,只是这战报写得太笼统,现在他想亲耳听听狼牙队员们对战斗过程地猫述。

    许志强、乔小龙等人立刻陷入回忆当中,那紧张、残酷、激情和悲伤的情锗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同志们,当没有飞机、坦克和大炮甚至导弹提供支援的时候,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手中的枪和刺刀,当我们的援军还未到达的时候,我们所能依靠的是我们身边的战友。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你们想堂堂正正的回去,就拿起你们的武器去战斗,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还是一名战士,那么就跟在我的身后,用你们的枪和刺刀和敌人战斗!哪怕是倒下,也要面向敌人倒下。背对着敌人倒下,那是一名战士最可耻的死亡方式。即使是弹尽粮绝,即使是身陷重围,即使是寡不敌众,我们要敢于向敌人亮剑,我们要像我们无数的先辈那样去战斗,敢于刺刀见红!”说到了激动处,乔小龙站起身来高声大呼。这是李思明在最后一仗中的战前动员演说。

    “亮剑!亮剑!”许志强和其他队员想到了那今人血脉愤张的战斗,忍不住齐刷刷地站起来高声呼喊。

    17个人的声音汇成了最强的音符,一位护士冷不丁地被这震天的声音惊得将手中的药瓶失手丢在地上打碎了。

    在李思明房间的杨月也听到了这一声宣誓,她听队员们说过这是李思明曾经喊过的口号。

    “亮剑!亮剑!”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李思明,像是响应这一震天的喊声,忽然也喊出了声音,尽管这个声音还很微弱。这个声音在杨月的耳里却不弱于一声春雷。

    “阿明,你醒了?”杨月惊喜地喊道。

第三十七章 从噩梦中醒来

    当李思明艰难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二十多张关切的脸,还有一张他无数次牵挂的脸,这张脸上还桂着惊喜交加的泪珠。

    “阿明,你感觉怎么样?”杨月惊喜地问道。

    “我……还活着?”李思明艰难地回答。

    “你不要说话了,安静休养!”杨月说道。

    “恩,好……累……好……辛苦啊。”李思明又沉沉睡去。

    “袁医生,他怎么又昏迷了?”杨月看到李思明又睡着了,焦急地问道。

    “好现象,好现象。小杨你不要担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无法支撑他更多的身体活动,看来这要归功于你的细心照顾。”袁医生笑着道。

    “太好了!”队员们欢呼道。

    “都出去!”杨月命令道。队员们乖乖地鱼贯而出。

    病房里只剩下杨首长和杨母。

    “小月,这下好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两个人都躺下了!”杨母搂着杨月道。

    “是啊,小月,我和你母亲就要回京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杨首长也说道。

    “你们走吧,不要在这里打扰阿明休息!”杨月回答道。她的父母无奈地相视一笑。

    半个月以来的辛苦,得到了回报,杨月此时的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稍稍得到慰籍,如果能够,她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李思明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明媚的阳光和床头怒放的鲜花。他感觉到自己的方手被什么东西压着,偏着头向方侧看去。那是一位杨月地脸紧贴着自己的方手趴在床边熟睡着,那张娇柔的脸此刻写满着憔悴,她似乎还在做梦。在梦中喊着自己:“阿明……阿明!”

    李思明的心感到十分温暖,他轻轻地抽出手,手抚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熟悉的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他地动作让杨月很快惊醒。

    “阿明,你真得醒了?”杨月惊喜道。

    “是啊,我再不醒来,也会被你在梦中叫醒!”李思明勉强笑道。

    “什么?我刚才做梦了?”

    “你看你。脸上还挂着眼泪。”李思明手指着道。

    “不是的。被风沙吹了而己!”杨月撒谎道,说完后就觉得这个谎言太没有水准,“阿明,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这个样子,想吃烤鸭,也吃不了啊!”李思明笑道。

    “你不要说了话,再睡会儿。我去找医生!”杨月止住李思明的张开的嘴巴,她害怕李思明又会昏迷不醒。

    袁医生很快过来了,认为现在情况很好,可以吃一些流质食物,逐渐恢复。当杨月得到想要地答案,李思明又沉沉睡去。他太虚弱了。

    李思明在杨月的照顾中一天天地恢复过来,在这当中,狼牙队员一律被杨月挡在外面。不让李思明接触,她害怕李思明看到队员就会想起一些悲伤的事情,不利于他的恢复。李思明还不知道狼牙队员们也住在同一楼层。刚醒来的那天,身边的人给他的印象太模糊了。而狼牙队员也很有默契地不来打扰李思明,他们盼望着李思明能早一天恢复过来,让他们能看到那个精力充沛的、在训练场上生龙活虎,在战场上机智勇猛的队长。

    杨月打了开水从外面进来。将开水兑上凉水端到床前。

    “这是干什么?”李思明问道。

    “拾你擦擦身子,等着发霉啊?”杨月道。

    “你放那里。我自己来!”李思明连忙拒绝道。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昏迷期间,还不是我照顾地?”杨月红着脸道。

    “这么说,我吃亏不止一次了!”李思明愕然。

    “吃亏?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杨月不满道。

    “恩,怎么说也得感谢你。不过现在既然我已经醒了,我还是自己来吧。这男女有别,对!男女有别!”李思明道。

    “你行吗?”杨月反问道。

    “行,当然行!”李思明斩钉截铁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那好吧,你别逞强哦!”杨月说道。

    “你……怎么还不出去?”李思明见杨月没有出去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哼,谁希罕啊!”杨月起身走出去,将门带上。

    李思明现在还勉强可以动,身上的创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能太劳累,他现在最大地愿望是能够下地走走。

    艰难地擦完身子,李思明靠在床头,他感觉这次的感觉好像又重生过一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在沉睡中让自己受尽了煎熬。

    “小月,进来吧!”李思明喊道。杨月推门而入。

    “今天中午,你要吃点什么,我让小食堂专门做!”杨月问道。

    “我早上听那位大眼睛护士说,我的队员也住在这层楼,他们怎么不过来?”李思明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哦,我怕他们打扰你,就不准他们过来。”杨月恨恨地说道,那位大眼睛护士太多嘴了。

    “噢,那让他们过来,我要看看他们。”

    “阿明,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还是等身体好了,再见见吧!”杨月担忧道。

    “没事,我现在好着呢,就是跑上个一万米也不成问题。”李思明吹嘘道。

    “不行,你现在需要地是安静和休息!”杨月不同意。

    “那我就拒绝吃药打针!”李思明“要挟”道。

    “好吧。你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杨月无奈道。

    许志强带着狼牙队员们列队进来。乔小龙、常彪、刘国庆、何立功、陈援朝、夏天……

    一个、两个、三个……十七个。

    李思明的目光搜巡着队员们队伍的最后面,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但他却没看到有更多的人进来,李思明还带着笑容的脸僵住了,他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伤口似乎在流血。

    “后面还有谁,快进来。就是体形以立方米计算,这房间也能装得下!”李思明故作开心地说道。门外没有人回答,房间外是长长的走廊,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静悄悄地。

    “报告队长,狼牙特种部队共17人,实到17人,另有3人在驻地处理事务,请指示!”许志强报告道。

    “这么说,加上我只有21人,我们原来37人,加上原尖刀排地同志,共63人。伤亡三分之二?”李思明喃喃自语。这个伤亡率当然是最高的,但是李思明却感到痛心,每一个都是他地兄弟。

    “是地。队长!”许志强回答道。

    “这都怪我啊!我自高自大,我以为我能将他们全部带回来,我以为自己比别人更有能力。我错了!许多兄弟的遗体我都没有带回来,我对不起他们啊!”李思明痛哭,他想到了谢武,想到了凌志军,还有那些被他亲手埋葬在异国土地上的队员。

    “队长,这不能怪你,他们是狼牙队员,既然上了战场,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乔小龙哽咽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最后一战,是我一意孤行,把他们往火坑里带啊,许多队员本来可以活着回来,有军功章和亲人在等着他们啊。都怪我啊!”李思明用拳头锤着胸口,那里是他受伤的地方。杨月尖叫着,拼命着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地力气太小了,悲痛中的李思明力气像是和未受伤时一样大了。

    队员们慌了,纷纷拥上来,抓住李思明的双手。

    “我错了,我是帮凶,是我害了他们啊!我不应该创立狼牙特种部队,我不应该训练他们,那样他们就不会被选上,更不会上战场,是我杀了他们啊。呜呜……”李思明痛哭道,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流着,沾湿了衣服,也打湿了杨月安抚他的手。

    队员也跟着他一起流泪,房间哭声一片,狼牙队员之间相处地时间虽然一年不到,但是共同的训练和战斗经历让他们变得密不可分。

    “队长,你看到吗?这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不比你痛心,但是哭有什么用,再也哭不回来牺牲的兄弟。我们只能够多做一些后事,让牺牲的兄弟走得放心!我们还要让狼牙特种部队壮大起来,让新来的队员们高举着牺牲同志的旗帜,像他们一样去战斗,这才是对牺牲同志最好的缅怀。”许志强哭着劝慰道。

    “队长,振作起来。你做得足够好了,你让我们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队员,你让敌人感到害怕了,你让我们做到了我们所能做到地一切,你让我们成为英雄!”乔小龙说道。

    “是的,队长,虽然我们在最后一战中失去了很多战友,但是你却带领我们解救了二百六十名兄弟部队的战友啊!队长,是二百六十名!他们因为你而能活着回来,能够见到他们自己地亲人,你让二百六十个家庭得到团聚啊!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常彪哽咽着安慰道。

    李思明在众人的安慰中渐渐止住了眼泪,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像石化了一般呆呆地一动不动。

    杨月将队员们赶出了房间。默默地握着李思明地手,一双眼睛担忧地望着李思明,她很后悔刚才没有坚持住立场,她低估了李思明对战友之情的重视,也高估了李思明的心理承受能力。

    “阿明,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振作起来!”杨月轻轻地说道。

    李思明恍若未闻,过了好半天才叹道:“你放心,我不会一撅不振,想不开。只是我这心里觉得特难受!

第三十八章 棘手的问题

    李思明在杨月的照料下,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已经可以下床散步了。

    清晨,在医院的花园里,阳光透过茂盛的乔木,在地上洒上满地金子,杨月搀扶着李思明在满院芬芳中散步。堇色的点点阳光下,杨月依偎着李思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这样到底是你在搀扶我,还是我在搀扶你?”李思明忍不住道。

    “有什么了不起,这一个月来我辛辛苦苦照料你也不说谢谢我!”杨月笑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这样说,岂不太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李思明道。

    “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太骄傲了!“杨月轻轻拧了一把。

    “耍说谢,我还真得谢谢你。要是我爸妈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知道就好,你以后有事一定不要瞒着我。”

    “是,首长!”李思明煞有介事地认认真真地敬了个军礼。杨月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你来昆明一个月了吧?”李思明问道。

    “是啊?怎么了?”

    “再不回去,小心考试不及格,得个鸭蛋回来给你爸下酒!”李思明说道。

    “怎么会呢?再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我一辈子还没离北京这么远过。”杨月抱怨道。

    “所以说,我谢谢你!”李思明扶着杨月柔软地肩膀,认真地说道。

    “你要赶我回去吗?”杨月撅着嘴道。

    “我不是赶你,你看:一是你学业不能耽误;二呢,我爸妈还要拜托你照顾呢,记住你进了咱李家的门,就是咱李家的人!”李思明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你倒是理由充分。不过这李家的人这么重大的责任,我承受不起!”

    “这样啊,那改天我和我爸妈商量一下。重新挑个媳妇算了!”李思明开玩笑道。

    “你敢!”杨月倒竖柳眉。

    ……

    四楼401房间,李思明坐在床上看着杨月收拾着行李,来得时候过于匆忙,只带了一个小包,装着洗漱用品。来昆明一个月,气候跟北京不同,又不得不买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她收拾地很慢。像是想让时间停止下来一般,她很不舍,她珍惜着与李思明在一起的最后时光的分分秒秒。

    “记着。每天要按时吃药锻炼,这样恢复得才快!”杨月说道。

    思明点头答道。

    “还有。不要喝酒,烟也要少抽,那对身体没好处。”杨月念叨着。

    “记住了!”

    “那些护士不要按触得太多。尤其是那个大眼睛护士!我怕你犯错误!”杨月转头盯着李思明看。

    “天哪,我要党中央保证,绝对服从杨月同志的命令!”李思明举着拳头宣誓道。

    “还有,每天都要给我写一封信!”杨月又加了一条。

    “一月一封行不行?”李思明问道。

    “不行!”

    “那一周一封?”李思明讨价还价。

    “加每周末一个电话!”杨月也不含糊。

    “好吧。”李思明无奈点头同意。

    分别地时候到了,杨月还想反悔,但是李思明坚决不同意。

    “记着。我爸妈就交给你照顾了。”李思明说道。

    “放心吧,你们家出了你这么个‘孝子’。也怪令人同情的。”杨月戏谑地说道。

    “还有,注意保密,我的情况对任何人也不要讲!大帅他们更不要讲。”

    “放心,我当兵的时间比你长,保密条例我也抄过,比你要熟!”杨月不屑道。

    “还有,你临走前忘了一件事。”李思明说道。

    “什么事?”杨月不解地问道。

    “就是我们上次道别时做过的!”李思明笑道。杨月的脸立刻红了,上次那生平第一个吻,那一次热吻吻得她心跳好长一段时间。

    杨月很害羞,心里倒时很愿意。在这个时候,李思明必须主动一些。他一把拉过杨月,杨月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跳动着证明她激动地内心,两人热吻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面的一切。杨月依偎在李思明的怀里,感受着他地心跳和胸膛的温度,幸福地感觉让她不想走。

    正在这时候,有人从外面闯了进了,打破了屋内宁静温馨的气氛。进来的是陈援朝,他椎门而入发现了屋内有情况,暗想坏了,想转身就跑。李思明叫住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他很不满陈援朝的冒失打断了自己美好的感觉。

    “队长,关于评功,我们刚才讨论好了,三个分队长要我请你过去!”陈援朝装作没看见。

    “我马上过来!”李思明说道。

    “是!”陈援朝转身跑开了。

    “都是你,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杨月埋怨道。

    “这有啥,那外国电影里多的是!”李思明哈哈一笑,“要不我先送你出去,别误了点!”

    李思明将杨月送到了楼下,张处长安排了一辆撤,在楼下等着。

    “走吧。我说地都记住了?”李思明还有点不放心。

    “记住了,我的记忆力还不错。不过我提醒你,我要你做地你还记得吧?”杨月反问道。

    “报告首长,记住了!”李思明敬了个礼。杨月白了一眼,上了车。张处长将头偏向一边,装作和司机说话。

    杨月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李思明一直等到吉普车开出了视线才扭头回到楼上,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幸福地感觉,这让失去战友的他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回到许志强他们的房间,所有的队员都聚在一起,包括那三名在驻地留守的队员,加上自己共二十一人。李思明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仿佛看到那些牺牲地战友就站在身前冲自己笑呢。

    “队长。这是我们讨论的结果。现在参战的各部队,就只差我们没有上报评功申请了,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许志强将民主评议结果递给李思明。

    李思明接过来。这一张纸片上写的就是队员们冒着枪林弹雨流血牺牲换来了,活着的人可以亲自享受这些。而那些倒下的战友却永远也看不到。

    “为什么其他人都是特功,许志强、乔小龙、常彪三位是一等功。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分队长。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真实谦虚啊。”李思明指着名单说道,“你们谦虚个屁!改掉!”李思明将名单扔给许志强。

    “都报特功,这不好吧。”许志强的意思是他和乔小龙、常彪三人评个一等功作为陪村,以免让人说他们太贪功。

    “怕什么。这是实事求是嘛!就凭你们地战绩,就凭你们对我军主力的强有力。就凭你们身上的弹孔、刀伤!316a师少将师长假地吗?二百六十位友军战士的性命是假地吗?”李思明大声道,“还有,孙昌会什么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上?”

    “孙队长是在战前因公殉职,这跟战功挨不上啊,这要是报上去了,各方面都说不过去呀。”乔小龙说道。他说的是实情,从感情上来说,他们也为孙队长惋惜,但是评战功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各部队都极为重视,错报地行为等同于作战不力,在实际的评功工作中,也出现过错报的尴尬事件。另外即使报上去,各军区也会严格审查,总政也会派人来核实的。

    “你们尽管报,我会找杨首长说,没有孙昌,我们狼牙特种部队根本就不会存在,就凭这个,也是一个一等功什么的!”李思明道。

    “另外对于牺牲的同志,凡是能够得上地荣誉称号,一律都报上。另外,再加上一条,或者另个打个报告,对于他们的家庭要解决实际困难,户口、工作、生活补助什么地,要调查请楚,能够做到的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也要努力创造条件做到!我们不能我们的队员流血又流泪!”李思明补充道。

    “报告队长,我讲一个情况。”张醒言举手报告。他是在那次伏击敌伪装的加强坦克连受伤的五人之一,只可惜,只有包括他在内的三人活了下来。自那次受伤后,他一直在驻地留守,解决一些日常事务。

    “说!”李思明道。

    “现在大的战斗已径没有了,只有边防部队在防御作战,各主要部队都已经返回镜内休整。我在驻地收到了许多队员的信件,包括牺牲队员的,这些我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另外在麻栗坡烈士陵园里,昆明军区专门为我们狼牙队员单独安排了一块墓地,但现在一些队员的遗体不是还留在境外无法带回吗?这些队员如何下葬?”张醒言说道。

    李思明沉默了,这些问题他也考虑过,只是他似乎想回避这些问题,尽量不去想,但他也知道,他最终将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还有,现在一些家属陆续来到云南,我们部队的情况有些特珠,我们不属于昆明军区,别人出面也是对这些家属的不尊重。我们又大多在这医院里,无法接待家属,这也是我们要面对的情况!”许志强说道。

    这些问题都很棘手,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好吧,这些问题我们只能勇敢地去面对。张醒言,你先回麻栗坡,关于烈士下葬的问题,现在看来只得找一些平时用过的衣服什么的,建个衣冠塚吧。这件事情要快办!”李思明道。李思明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找回烈士们的尸骨,不能让他们在异国他乡等得太久。

    “是!”张醒言答道。

    “我和张处长商量一下,争取让我们明天一起出院。”李思明说道。

    “队长,这些事情我们办吧,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你就在这里吧”许志强说道,其他队员也纷纷附和。

    “怎么,你想坐我的位子?”李思明瞪了许志强一眼,“既然我是队长,这些事情我必须出面,我必须亲口告诉那些家属,他们的儿子是如何与敌英勇战斗的。他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必须站在他们面前。”

第三十九章 领导的关心

    张处长这两天很烦恼。

    自从李思明醒来之后,各路神仙都打着各种名义想来探望,张处长以李思明刚醒来需要恢复为由一一推辞了,当然他的心里也是有私心的。现在李思明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再也不可能拒绝别人的探望了。

    第一个来探望当然是张处长的顶头上司,昆明军区的一位副参谋长,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来的时候,李思明正在房间里和许志强等人商量一些事情。

    “首长好!”见到首长进来,李思明和许志强等人立正敬礼。

    “放松、放松,你坐下坐下,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要累着。我代表昆明军区来看望你们!”副参谋长亲切地搀扶着李思明说道,李思明有些受宠若惊。

    “报告首长!我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李思明说道。

    “你还有你的队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昆明军区一定大力!”副参谋长将“昆明军区”四个宇咬得很清楚。

    “报告首长!没有其它要求,只是我们想尽快出院,还有很多善后事宜要我们去处理呢?”李思明说道。

    “这个啊,你们狼牙的事情,我们昆明军区的1号和2号首长都亲自过问,对于牺牲的队员的家属情况非常关心、已经有指示有关部门,给予我们最大的关怀,一定让你们满意。”副参谋长说道。

    “谢谢首长关心!”李思明感谢道。

    “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副参谋长问道,李思明正要回答,副参谋长接着说,“你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为你们狼牙补充兵员。绝对是百里挑一,个个都是百战老兵、战斗英雄,就等着李队长去挑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少啊。”

    李思明和许志强面面相觑。副参谋长又在李思明的陪同下看望了其他队员,拉着队员们的手话家常,传达昆明军区首长的慰问,几位警卫员将一大堆热带水果和几条烟堆满了队员们的房间后,扬长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真让人受宠若惊?”乔小龙叹道。

    “这很简单。咱们狼牙现在虽然只有21人。但是我们总会重新补充兵员的,监于我们在战场上的表现,我们是一个实验性质地部队,杨首长总不可能永远将我们抓在手里吧?将来我们总会划归到某个军区的吧?他们这是提前感情投资!”许志强分析道。

    “对,许志强同志分析得对!队长你说我们将来会划归到哪个区?”常彪问道。

    “这种事情。咱们管不着。也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李思明说道,“再说,他们吵来吵去,争得越凶对我们越好。因为那样我们的军费越足,我们的装备越好。不论是谁,我们都不得罪,我们只听上级命令,因为只有上级才能决定这些事情。”李思明话音刚落。又一位首长来了,正是在战争中狼牙所配属作战的主力13军的阎军长。身后跟着的正是149师的一位同志,李思明曾打过交道地叶团长。他们俩都是成都军区地。

    “哎呀,早就想来探望一下你们,就是昆明军区的张处长一直拦着不让我们来,他们那点鬼心思我们心里一清二楚。怎么样?小李,身体刚好可不要太劳累啊?”阎军长一见面就表示关切。

    “报告首长,我身体已经好了,可以马上出院了。”李思明拍拍胸脯道。

    “李队长,抽一根!”叶团长倒是自来熟,递上一根中华,这让李思明想起来在沙巴的时候,叶团长曾经借花献佛,欠他几条烟。在首长面前递烟似乎有些太不严肃了,但阎军长对此却视而不见。

    “开战以来,狼牙特种部队有力地配合了我成都军区13军的作战,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为我军的行动提供的宝贵地。活捉敌316a师少将师长,夜袭敌通信战,最值得软佩地是,不顾个人安危,挽救兄弟部队的官兵!你们狼牙的功绩让全军称赞!”阎军长像是在回忆,将狼牙大大地捧了一番。

    “是啊,我们和狼牙部队配合末期,就像是同一支部队一样,有成语怎么说来着,如臂使指啊!将来我们配合得会更好!”叶团长道,他也大大地捧了狼牙部队一番。

    “是啊,还有你那个,拓展训练,法很有借鉴意义,我们成都军区,准备推广这种训练法作为日常军事训练的补充。到时欢迎你们狼牙部队来指点一二。”阎军长乐呵呵地说道。

    “首长太客气了,只要我们能够办到,我们一定不推辞!”李思明保证道。

    阎军长照例也是慰问了一番狼牙队员,又是一堆礼品。

    “这次是感情投资加攀交情!”许志强说道。

    对于狼牙特种部队的未来,李思明倒是并不担心,只会更好。从全局来讲他倒是不希望狼牙特种部队单单划归到某一个军区,因为那样无疑会限制狼牙特种部队的发展。就现在这支部队来看,只是一个加强版的侦察兵部队,随着未来军事科技的进步,新地装备必须要有新的战法适应。他宁愿狼牙特种部队永远成为一支新技术、新战法试验地部队,为全军特种部队建设走出一条成功之路。

    “不好了,队长,外面又来了两拔人!”陈援朝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

    “他们是不是得到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李思明问道。

    “不知道,也许他们对上级放出的消息应该比我们知道的要早!”许志强摇头道。

    这次来的是广州军区和沈阳军区的。广州军区来地是一位程姓作训处长,沈阳军区来的李思明也认识,就是当年孙昌在大兴时所在连所属师的师长孙伟,现在是某部副军长了。两人正在门口相持不下,都要先进来。

    “两位首长,一起进来吧!”李思明无奈道。

    “李队长,我代表广州军区对狼牙特种部队表示慰问!”程处长先说道。

    “李队长,我代表沈阳军区对自己的子弟兵表示慰问!”孙副军长也不甘示弱。

    “孙副军长,狼牙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可是在海南,是属于我们广州军区管辖的范围的!”程处长不满道。

    “这是没错。可是狼牙特种部队是在东北创立的,是在我军区首长的关怀下茁壮成长地,说是嫡系也不过份,并任队长孙昌同志是我们军区地一位优秀军官。就是李队长当年也是隶属于我们沈阳军区的生产建设兵团吧?李队长。我没说错吧?”孙副军长斜着眼看着程处长说道。

    “报告孙副军长,没错!”李思明回答道,转而对程处长说道,“我们狼牙的训练营在海南、我们也非常感谢广州军区拾我们的大力!”李思明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感谢什么的,就不用提了。我们广州军区首长讨论后。己经研究决定,准备将你们狼牙部队的训练营彻底翻新一下,该扩大的扩大,该添置地添置。就等着狼牙部队回去呢。”程处长说道。

    “我们沈阳军区也准备好了,只要李队长你提出来,我们保证能够办到!”孙副军长保证道。

    “谢谢两位首长,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接到任何扩编或补充地命令!”李思明为难地道,“如果有了命令,我绝对服从!”李思明将决定推到上级。反正最终还是根据上级的命令行事。

    送走了两位首长,李思明累地躺在床上。松了口气,这比跑一万米还要累。

    “这些事情又不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我看,我们还是早走为妙!”许志强说道。

    “就这么办,你去和张处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提前出院!”李思明道。

    “是!”许志强答道。

    “哎呀,李队长,怎么急着出院呢?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呢?”张处长唏嘘道。

    “张处长,我已经差不多完全康复了,不能老躲在这里,浪费国家医疗资源!”李思明回答道。

    “可是军区首长,一再指示要等你康复才能办理出院手续!你要这样就走了,我无法交待啊。”张处长为难道,

    “张处长、我代表全体队员感谢军区首长的关心,请您转答我们地谢意,同理也感谢您的细心照顾。可是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李思明握着张处长的手道,“你看,回国以来,我们还没有去看看那些牺牲的兄弟,他们躺在那里一定非常孤单寂寞,我们总得去敬个烟敬点酒吧,给他们送送行吧?”

    “这样啊,那好吧,我来安排一下你们的出院手续。你们总不能穿着这身伤号衣服出去吧?”张处长无奈道。

    “也对,那就麻烦你了!”李思明点头道。

第四十章 青山作证

    吉普车和一辆军用客车将队员们拉回到了驻地。

    驻地是靠近麻栗坡的一个昆明军区某军营,狼牙特种部队临时驻扎在这里。昆明军区考虑得很周到,安排了后勤和保卫人员为他们服务。

    李思明刚走进办公室。张醒言就捧着一堆信件送了进来。

    “队长,信件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张醒言有些为难道。李思明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挥了挥手,让张醒言出去。

    这些都是那些牺牲的队员的家属写来的,大多是战争中和战后写来的,平均一个人有三封以上。李思明认真将每一封信打开细细地的阅读着,这是不想做的事情,但现在他不得不做。字里行间透露的浓烈的亲情让他唏嘘不已,而我们的军人家属是伟大的,没有一个是拖后腿的,他们冒着失去儿子的巨大风险,鼓励自己的儿子杀敌报国,他们将自己的儿子奉献给了祖国。

    李思明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许志强敲门进来了。看到李思明的手往脸上飞快地一抹、再看看桌上的一大堆信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队长没事吧?”许志强关切地问道。

    “没事。你有什么事?”李思明问道。

    “各牺牲同志的家属都到齐了,包括未牺牲同志地家属。现在都在招待所里,昆明军区有专人接待。有的己经来了不少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把他们接来?”

    “接,当然要接。在接之前,交待你一个任务,找几位同志将烈士们的英勇事迹完完整整地写出了。告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儿子是如何牺牲的。这是个最重要地任务!”李思明猛吸一口烟道。

    “还有这个。”许志强道,他从口袋掏出来一个笔记本。

    “这是什么?”李思明问道。

    “这是战前你要我记录的大家的遗言!”许志强道。

    李思明翻开一看,立刻惊呆了:谢武只是希望将来能让他的儿子当兵,继续为国奉献;凌志军只是希望部队能给他家提供一头耕牛,好解决家里劳动力不足的情况;还有一些来自农村的队员欠帐不少,希望能用抚恤金还上,还附有详细的名单。

    “我们地队员是多么伟大啊!”李思明喃喃自语。李思明默默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钞票。这是杨月返京前塞给他的。

    “这些钱,你先拿着,替队员们换上,他们的抚恤金一分钱也不能动,其他的我来想办法,不要让家属们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让他们寒了心。”李思明说道,“另外。同志队员,晚上开个会,研究一下如何接待家属。”

    “是!”许志强敬礼,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合在一起,用信封装起来,塞进口袋转身走了。

    晚上,在晚餐之后,队员们齐聚在一起。这个会议室里聚集着21位狼牙特种部队队员,这是这支部队全部成员了。会议室不大。却空出了很多的地方,那每一个空出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每位永远失去的队员们的音容笑貌。空气弥漫着悲伤地气氛。

    “怎么都哑巴了?”李思明强自欢笑、“大家都发言,看看如何接待家属,这是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我知道大家都很悲痛,我也一样。但是我们要让牺牲的同志走得放心,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家属们满意而归。”会有满意吗?也许家属们只会带走悲伤和永远地思念吧。

    “队长说的对。我觉得我们应该将烈士们的英勇事迹认真地总结并在家属们的面前宣读,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乎是如何地赤胆忠心,并让他们的功绩永远让后人缅怀!”许志强说道。

    “我们举办一次集体扫墓话动,越隆重越好,让我们地战友一路走好!”乔小龙说道。

    “对一些队员们的实际生话困难,我觉得我们是否应该给予足够地重视,尽量地提供帮助,向上级申请也好,捐款也好,一定不要让九泉之下的队员们不会带着遗憾而走。”常彪说道。

    带彪说的问题是个普遍性的问题,我们的军人一面忍受清贫地生活,一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奉献给租国和人民,这就是当代最可爱地一群人,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年代。这让李思明明确了自己将来的一个奋斗目标,将来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尽自己的最大可能为烈士和伤残、复员军人建立一个基金,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和他们的家庭。

    终于要面对烈士家属了,这是李思明和队员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清晨,李思明和队员在驻地的门口列着整齐的队伍,欢迎着家属们的到来。已是四月末,此时的云南已是酷热难耐,早起的知了在树丫上没完没了地叫唤着。李思明垫着脚往公路的尽头望去,他此时的心里既是期盼,也有一些抗拒。

    两辆军用客车终于到来了,在昆明军区有关部门干部的陪同下,家属们一一下了汽车,人群中有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也有还在吃奶的小孩,他们走到队员们的面前,默默相视。

    “全体都有,立正!”李思明喊着口号,“向英雄的家属们敬礼!”

    21只方手庄严地举起放在右额前,向英雄的母亲、父亲、妻子、孩子们敬礼,久久才放下。

    “各位家属同志,我是李思明。是狼牙部队的队长,我代表全队指战员欢迎各位家属地到来!”李思明迎着家属们说道。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陪同的干部说了句:“李队长,家属们都有些累了,还是请大家进去吧。”

    李思明和队员们引着家属们进了军营里,本来商量好了,大家都面带笑容。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

    在会议室里,李思明带着队员们给家属们讲述着队员们的英勇事迹:凌志军拉响了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谢武自愿担当掩护部队撤退的任务、原尖刀排的小程在关键时刻,勇敢地扑向一颗手雷,刘丹拖着残缺之躯与敌拼命。

    每讲一个队员的英勇事迹,家属们一片痛哭声。李思明和队员也忍不住抱住痛哭。那七十二岁高龄地老奶奶是小程的奶奶,老人家不远千里来到边疆,就为了能给自己的孙子送上一程,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老人家,您要保重啊!”李思明沉痛地说道。

    “李队长,咱们家娃他爷爷当年也是烈士,如个他也成了英雄,算是给咱们程家长了脸面。就是苦了他,他年纪小,他刚参军那会儿,一个劲说想家,如今他一个人躺在地下,一定更想家,这次我跟爹他娘,就是来陪陪他,让他不觉得孤单!”老奶奶哭着说道。

    “老奶奶。明天我们一定陪你去看看小程,让他安安心心地走!”李思明安慰道。

    “各位家属同志们,大家家里还有些什么困难,请说出来,部队会尽量为大家解决。”李思明对着沉浸在悲痛中的家属们说道。

    “李队长,我们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咱们家男人是个英雄,咱不能施后腿。给他抹黑,尽做让部队为难的事啊?”有家属说道。

    “谢谢你们!”李思明强忍着泪。庄严地敬了个礼。

    第二天清晨,狼牙队员们搀扶着家属们来到了麻栗坡烈士陵园。

    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显示着它深邃辽阔地一面。高大的乔木如哨兵般挺立在陵园的周围,四周高大的青山像历史老人见证着历史的长河。在这群山环抱中,在这南疆浓浓绿荫的的笼罩下,四十多个墓碑默默无言。那分明是四十多个活生生地共和国士兵鲜话的生命赞歌,在这红土地上袅袅升起,在这片热土上永远地成为绝唱。

    “预——备!”李思明站在齐整地队伍的最右边,“放!”队员左脚跨出一步,将手中的冲锋枪的子弹射向蓝天,向英雄们告别。枪声在群山间发出一连串的回响,久久地不肯散去,像是英雄们对他们的呼应。

    李思明带着队员们,呈上最好的美酒,点上烟插在烈士们的坟前,并庄严地敬上二十一个庄严地军礼。

    戴着白色纸花的家属们早就哭成了一片,他们手抚着墓碑,像是抚摸烈士们地年轻的脸庞,送上他们从家里带来的特产,也许只是几块窝窝头,也许只是来自家乡的红枣。但是他们的亲人永远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能亲口品尝这些来自自家家乡的东西了。

    徐风地妻子来了,没有徐风牺牲前最想吃到的杨梅,因为这个季节不是杨梅地季节,他的妻子只得带来陈年的杨梅酒。将杨梅酒倒在徐风的墓碑前,干渴的地面立刻贪婪地吸收着。

    凌志军的妻子带着过年刚五岁的儿子来了,那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按照母亲的吩咐在父亲的墓碑前,认真地磕了三个头。虽然还不太懂事,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永远也不会再看到那个他引以自豪的父亲。李思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那里面放着一叠钱,那是李思明按照凌志军的遗嘱拾的买耕牛的钱,他谎称是凌志军平时积攒的。

    谢武的妻子也带着儿子来了,他那个常常挂在嘴边的儿子,现在已经上小学了,明白眼前这墓碑意味着什么。

    “李叔叔,我爸爸是英雄吗?”他脸上挂着泪痕。

    “是的,你爸爸是个大英雄”李思明回答道。

    “那将来我长大了,我也能当兵吧,成为和我爸爸一样的英雄吗?”

    “能,我保证!”李思明抱着他道。

    孙昌的墓也被迁到这里,这是李思明争取来的,他不想让孙昌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在这里,他的身边都是他的队员,生前不能一起战斗,那就让他们死后再相伴吧。

    “嫂子,这是孙昌同志的军功章,是特功!”李思明将军功章交到孙昌妻子的面前,事实上,他找到了杨月的父亲,并为孙昌请功,但只获得了个三等功,因此李思明将自己的军功章交给了她。他只能做到这一点。

    孙昌妻子手捧着军功章,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悲怆的哭声让李思明觉得自己为烈士们做得太少,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将来离开军队应该做些什么。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青山作证,大地作证。这里躺着的分明是共和国走向复兴之路的先行者,分明是人民事更安定和平生话的守卫神。他们与守卫他们的青山一样不朽。

第四十一章 新的任务

    家属走了,带走了对儿子的思念,还有悲伤。

    这些远道而来的家属们未必年年都能亲自到这祖国的边陲之地,亲眼看看自己的亲人,而烈士们则永远地留在这片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土地。这就是英雄无悔。

    当乘坐着家属们的汽车小失在公路的尽头的时候,李思明和队员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营地。而李思明的准岳父大人杨首长则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

    李思明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都走了?”杨首长耐心地等了老半天才问道。

    “哦,首长…好,都走了!”李思明这才意识到办公室里多了个人。

    “关于狼牙队员们的家属,我已经专门派人分别处理,有实际困难的都会会同当地民政部队专门处理和照顾的,这点你放心。”杨首长安慰道。

    “谢谢首长!”李思明道。

    “听说最近找你的人不少?”杨首长问道。他说的是各军区名为探望实为说客的事情。

    “是!”

    “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首长,没有什么想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李思答道。

    “我知道,你个人是有意见,是不是要用你的时候,不顾你的死活,让你上战场。现在大功告成了,还是抓住你不放。”杨首长说道。

    “不是!“李思明答道。

    “你是个人才,这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是你知道吗?在该不该上战场地事情上,是有争论的。你那几本书现在高层领导都看过,大家都知道军队要改革,一号首长早在75年用‘肿、散、骄、奢、惰’这五个字来形容我们的军队,这是实事求是的。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参战,去验证特种部队设立的必要性?进而证明我的那几本书的正确性?难道你认为狼牙的战斗经历真地有那么伟大的意义?“李思明反问道。

    “你不要激动。这至少证明特种部队的设立是必要的,进而我们军队地编制和兵种、作战方式应该做一些必要的改变。但很不幸,这场战争中所暴露的问题在你那几本书中都可以找到!”

    “我很荣幸哦!”李思明道。

    “这份会议纪要,你看看吧!”杨首长从公文报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李思明。

    “这是什么?”李思明问道。

    “这是关于这场战争初步的总结和反思,你也可以把它看作是军队改革的开始。这是1号首长特意让我带给你看的,想知道你地意见!”杨首长解释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营级的军官而已,有必要吗?”李思明说道。

    “很快你就不是小小的营级军官了。1号首长不会高估你,但你也不要太低估自己的价值!”

    “那好吧。我需要时间思考!”李思明道。

    “李思明同志,这是新的命令。是由总参签发的命令!己经下到各军区和空军、海军等各大军区级单位。”杨首长又抛出了一份文件,严肃地说道。

    这份新的命令说,狼牙特种部队将正式成立,将不会隶属于任何军区,而是在未来一段时间承担着为各军区培养特种队员的重任,这和李思明地设想一样。

    “前一段时间,各军区派来和你接触的人不少吧?哼,他们只打自己的小算盘。而不放在全军的全局考虑问题,相互争夺狼牙特种部队。当初设立狼牙特种部队地时候都不说话,现在看到好处了,都来抢。”杨首长抱怨道。话语中还包含着一份得意。

    “请首长放心,我和我的队员们将坚决完成任务。”李思明立刻保证道。

    “好了,现在公事谈完了,咱们谈谈私事!”杨首长笑道。

    “私事?”李思明被杨首长神情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看在我们家小月的面子上,你就不能赏口水喝?”

    “哦。对、对,勤务兵!给首长上茶!”李思明这才想起来。刚才心里一直怨气冲天,忘了面对的首长还是自己准岳父,这勤务兵也不机灵,让首长在这里干坐着。

    勤务兵一溜小跑,过来上茶。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岳父问道。

    “打算?不是训练嘛?”李思明奇怪地问道。

    “我说的是你个人。你总不会总是呆在军队里吧,我记得你以前就告诉过我,你并不想呆在军队里。再说在军队外面,也许更能发挥你的价值。“准岳父说道。

    “那是以后地事情,在下一批特种队员训练完毕之后,我会提出申请复员的。”

    “事实上,在你受伤昏迷地时候、有根多人关心你、如果你牺牲或真的永远也醒不过来,我想很多人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们家小月也会怨我一辈子的!”准岳父叹道,他没有提到哪些人关心他,但李思明可以猜出来是谁。准岳父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扔给李思明。李思明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钞票。

    “拿着吧,最近你的前都掏空了吧,连小月的私房钱都被你掏空了,这是我给你的,收下吧。当兵的都穷,该还都还上!”准岳父笑着道。

    “谢谢伯父!”李思明不好意思道。

    “三中全会以来,全国各行各业都在改革。军队也要改革,但是军队争不过地方啊。而你也一样,你在地方又远远比在军队地价值更大,所以你要忍耐,将来你到了地方,国家会给你力所能及的!这是1号首长的保证,也算是对你的补偿,这下你满意了?”准岳父许诺道。

    “谢谢首长!”李思明激动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训练得不好,我可不答应你!”准岳父骂道。

    杨首长拍拍屁股。坐上吉普车一溜烟走了,留下一摊子任务给李思明,李思明却又骂不得,因为那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大人。只得在自己心中腹诽。

    “陈援朝,你在这蹲着干什么?”李思明进了军营门内,远远地不经意间,看到陈援朝正在某个角落里发呆。陈援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条件反射地立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李思明注意到他正急急忙忙地往自己口袋里塞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李思明有些奇怪。

    “没……没干什么!”陈援朝回答道,不太理直气壮。

    “刚才往兜里塞什么,我怀疑是违禁物品,拿出来看看?”李思明说道。

    陈援朝躲躲闪闪慢腾腾地掏出来刚才他慌慌张张往兜里塞的东西。那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李思明也认识,那是他们曾住过的医院地那位大眼睛护士。

    “哈哈!”李思明大笑了一声,将照片塞给有些不好意思的陈援朝。“你搞得还挺秘密的,继续!”

    李思明扬长而去,留下陈援朝还在那里继续发呆。

    休整了很长时间了,李思明身体早就恢复过来。绝对要比躺在医院里好得快,所以说人不能太舒服,人一太舒服,这身体机能都要退化。该休整的休整了、该探亲地也探了,现在是恢复正常的时候了。不然就成了放羊的了。

    某天晚上李思明召集队员们,召开全队会议。李思明要将未来的任务分配下去: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狼牙特种部队正式被上级批准成立了。我们的编制将是一个团级单位,换句话说大家都升官了。但是还有任务分配给我们,那就是不中新的病院,跟你们当初一样,都是从各军区选,任我们挑!”

    “队长,我们沈阳军区能选多少人,我去那里吧,那儿我熟!”乔小龙抢先道,他原是沈阳军区地。

    “乔小龙,孙副军长给了你什么好处?老实交待!”李思明扳着脸道。

    “没有……”乔小龙岂图蒙混过关,可是见其他人都是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有点发毛,“没有什么,就是一条烟!不过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出卖狼牙!”

    “我看你将那条烟贡献出来,我们就不追究了!”常彪道。众人纷纷附和。

    “大家都是来自各军区的,都有这种想法吧?”李思明环顾四周,果然大家心中都有小九九,“不过大家可能要失望了,这次选兵不是给我们的,我们只是负责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特种兵,也就是说我们替各军区组建特种部队!”

    “啊,这样啊。这不是在替他人作嫁衣啊!”许志强道。

    “就是啊,我累死累话的,到最后还是替别人干活啊!”何立功道。

    “闭上你们的嘴巴,军队是你们家的啊。”李思明骂道,“不过呢,我们也不做太亏本的事。这个挑兵嘛,当然挑最好地,这个数量嘛我们也可以放大点,让挑100个,挑他个120,最后训练好了,只还他100个,那20个就是咱们的辛苦费!要是不同意,就扣他的名额!”

    “高,真是高!”乔小龙模仿着电影里面的某个人物笑着道。

    “不过,我对你们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一个个都打着小九九。这样吧,为了让你们没有犯错误地机会,你们相互错开,不准回老部队挑人。”李思明说道。

    “队长,不要那么苛刻吧!”陈援朝叹道。

    “队长,这个挑选的标淮是什么?”许志强问道。

    “当然军事技能是最重要的。我提一点,那就是文化素质,最好是高中毕业的!因为未来的特种兵绝不是一把枪一把刀一把盐一个指北针就行的,将来会有大量地新式武器装备。况且这火人注定将来是人民军队的指挥官,没有文化是不行地!”李思明道。

    “高中毕业?”乔小龙张大了嘴道,“这不可能吧?”

    “是啊、队长,这个标准太高了吧?”许志强道,“你看,我们这批人有几个是高中毕业?”高中毕业算是文化人了,进工厂进政府机关,最不济的在农村也可能是生产队的笔杆子。在许志强的心里,李思明这个高级知识分子算是个特例。

    “那就初中毕业,部队不是扫盲班,不能比这还要低了!”李思明也意识到自己的标淮是有些高了,很无奈,这是国情。

第四十二章 选拔

    队员们立刻动身赶往全国各地。临行前李思明一个劲给队员提醒不要吃请,要有原则性,果然被他言中了。

    许志强和小刀也就是夏天同志奔赴广州军区。刚到广州,广州区的程处长早就带着人等着他们了,一面递烟一面寒喧,好不热情。

    “两位同志,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程处长热情地问道。

    “程处长,我看还是先带我们去驻地,看者选拔者的资料吧,我想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吧?”许志强说道。

    “这个嘛,命令我们军区早就收到了,军区首长非常重视,这你放心,早就准备好了,绝对都是人才!”程处长保证道,“这样吧,二位还没来过广州吧,我带两位同志先在这广州城里逛逛,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吧,这也是军区首长的意思。”

    这虽是军区首长的意思,但是这是因为广州军区内部各部队也在为名额分配相互争夺,谁不想自己的部队中多几个特种兵?以后别人一提起自己的部队,就会说这支部队军事技术过硬,尽出特种兵苗子!况且还有其它他们看到和看不到的好处。

    程处长的任务就是拖住这两位考官,让他们有时间分配好待选名额。许志强和夏天两人客随主便,就跟着他将广州逛了个遍。选拔地点在某个偏僻的训练场,来自各支部队的两千名官兵汇集在这里等待选拔,这当中不乏战斗英雄,更有不少立功受奖之人。

    “许同志,你者看这都是我们军区的精华啊,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同志,绝对是全**人的模范啊。一个顶别人十个!”程处长吹嘘道。

    “这全天下做母亲的都说自己地孩子最好!程处长。这全国的各军区都说自己地人好,我也相信你们初选上来的都是精华。但是这名额是有限的,我也不好擅自增加吧?”许志强道。

    “许同志,你说得没错,这个稍微……稍微增加点,没问题吧?”程处长说道。

    “这个很难办啊?”许志强故作为难道。

    “许同志,听你口音,像是北京人。我也是北京人,你就看在是老乡的份上,增加一点。这我也好交待啊?”

    许志强和夏天强忍住笑意,“勉强”接受这个要求。

    单兵测试很简单,分批次十公里负重越野加射击,就这两项。全副战斗装备跑五公里可能不算什么,但要是再多加点几公斤负重跑十公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其中先到的一千有资格进入下一环节。当你跑得腰酸背疼手软腿抽筋的时候,立姿和跪姿打靶各十发。取优胜者五百名。剩下的这优胜者五百名再进入面试及资格审查。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选拔?”许志强问一个兵。

    “报告首长,不知道!”兵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来啊。”许志强奇怪道。

    “报告,是俺连长非要让我来,所以我就来了!”兵说道。

    “什么文化程度啊?”

    “报告。俺不知道啥程度!”兵挠挠头道,“俺在家地时候,爹说读书没用,种地挣工分是正事。俺是在部队扫的盲。首长,俺可以给家里写100个字的信了!”

    “下一个“许志强无奈道。

    进来的是个“文化人”

    “知道来选拔什么?”许志强翻着他地档案问道。

    “报告首长、知道。是选拔特种兵!”文化人回答道。

    “那你说说什么是特种兵?”

    “特种兵就是特别能战斗的兵。也是我立争要做的兵!我一定会高举无数先烈们的旗帜,勇做尖兵。勇敢地冲锋陷阵,将胜利的红旗插……”文化人说道。

    “行了行了!”许志强打断他的表明心迹,“从你的档案上看,你两年换了三支连队五个班,能说说怎么回事?”

    “首长,这可不怪我啊。在第一个班地时候,连长说我老乡太多,影响不好,就把我调到另一个班。在这个班,我的射击最好,每次我都是第一名。营长说那调到二连三班去吧,教教别人,那是个后进班,后来我们二连连长说不用教了,就去了二连五班,这次教的不是射击,是格斗。后来营长又说不用教了,所以我就到现在这个班当了班长!首长啊,我真得不想一次又一次换班啊,不听上级的命令,那是要犯错误地。”文化人解释道。

    许志强忍不住笑了:“那你愿不愿意离开现在这个班?去我们那里当个特种兵?”

    “我是有些舍不得离开我们班的同志,每一次都生离死别似的。不过,营长说这是命令,所以我就来了,首长,不会现在就要走吧?”

    “哦,没那么快!好吧,回去和你的战友们道别吧,也许过半个月就要走!”许志强笑道。

    ……

    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军装笔挺的排级军官,很年轻,给许志强第一眼就留下很深地印象,因为在这个人的身上他看到在认识李思明之前地自已:骨子里的高傲、固执和自以为是。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选拔?”许志强问道。

    “报告首长,特种兵是我们步兵的颠峰,我要做站在颠峰之上的人!”军官回答道。

    “从你的档素来看,你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的不错,立过一等功,曾率领你的排歼敌逾倍,你已经做到了步兵的颠峰,为何还要来?”许志强问道。

    “报告首长。因为我听说有一支特种兵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劳,所以我还远还没有到颠峰!”军官直挺挺地立在许志强和夏天的面前。直视着两人背后地白墙。

    “要是你失败了怎么办?”许志强摆弄着手中的钢笔,“不是任何人都适合特种部队地!”

    “报告首长,在我的宇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哦,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值得我重视的地方!”许志强追问道。

    “我当兵五年,在全团是最快当排长的。熟悉各种枪械射击,在各种地形和光线条件下射击优秀。5公里越野全团第一。步兵战术竞赛全师第三。”军官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不错。但你会驾驶汽车吗?坦克车怎么样?无线电电子战?空降?两栖作战?悄无声息渗透到敌重兵把守的指挥中心?不远的将来,还有更多更先进的装备等着你去学习。你还那么自信吗?”

    “这……”军官一时有些语塞。

    “还有,你现在是排长。到了特种部队。也许你只是一个作战部队中地毫不起眼的一名队员,你的队长也许只是一位入伍不到两年地新兵,这也是你要的么?”许志强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报告首长,我坚决服从指挥!”军官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那好,我们走着瞧!回去吧!”许志强颇为玩味道。

    “是!”军官敬礼转身离开。

    “哎,白狼。你真的要收他?我看他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夏天说道。

    “收,当然收。因为他就是以前的我,目空一切自以为是,好像中国人民解放军离开了自己就溃不成军了!”许志强道。

    “说说为什么要当特种兵?”许志强问进来的一名排长。

    “报告首长。当特种兵光荣!”排长大声地回答道。

    “从档案上看,你当过三年知青,你能否告诉我当知青光荣吗?”许志强挑了个与选拔无关的问题。

    “这个……报告首长,光荣!**说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所以大知识青年去农村创业光荣!”

    “那你还当兵入伍?”许志强抓住其中地漏洞,反问道。当兵是十年文革中青年人几乎唯一的出路。有许多人当兵就是为了躲避上山下乡。

    “因为当兵更光荣!”排长也不含糊。

    “排长同志,光荣在什么地方?”

    “因为当兵可以保家卫国。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和人民财产安全。部队是大熔炉,可以将废铁锻造成钢!”

    “既然如此,在哪当兵都一样,都很光荣。特种步也是兵,也是人民解放军中的一份子,没有区别!无论你在C步兵团还是空军、海军的,也都很光荣嘛!”

    “因为……我听说特种兵训练最难,挑战性最高,也是特别能战斗,是尖兵中地尖兵、所以我希望成为特种兵!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当特种兵就是我的理想!”

    “哦,这是你的理想?我们特种部队的最高首长曾经也是位知青,他告诉我你们知青曾是最有理想的一代人,为了理想愿意扎根农村和边疆。但是现在这个理想没落了,于是军队成了唯一的理想主义者汇聚地方。但是我们首长也说过,军人的光荣在于平淡,在于耐得住寂寞。在我们特种部队,你只能呆在方圆百里看不到人烟地山沟里,没完没了的训练,每天面对的是冷冰冰的武器装备,严格的保密条例,还有一群没有自我意识的兵。就拿眼前这场还在继续的战争来说,没有一个慰问团来我们部队慰问演出,那是因为我们特种部队的保密性质,甚至你的家人都不知道你的部队是干什么的,无论你曾做出多么大的成绩,无论你对它是如何的引以为傲!”许志强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道,“那么你告诉我,这还是你的理想吗?”

    “报告首长,无论是东北寒冷的黑土地,南方蚊蝇密布的橡胶林,还是西北广隶的荒漠,我们这些曾经当过知青的人。都是用信念和相互间地友情支撑着,让我们活着。现在我在部队中。我是用军人的荣誉自勉!首长,我坚持这个理想!”对方坚定地说道。

    许志强和夏天两人忙了一上午,也才面试了不到一百位。这时程处长来了,一见面照样是好烟递上。

    “程处长,你这烟我可不敢抽啊,怕欠人人情啊!”许志强笑道。

    “瞧你说地,两位辛苦了一上午。也不能抽根烟解解乏?”程处长说道。

    “这是什么?”许志强指着程处长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许同志,这是我和几位同志拟定的名单,都是在那500人之内的,你看,是不是能够优先考虑一下?”程处长搓着手道。

    “是连夜弄得吧?黑眼圈都还在呢!”许志强指着程处长一对熊猫眼道。

    “你看,是不是考虑一下?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走后门,这当中没有一个是人情兵!”程处长保证道。

    “一个都没有?”许志强有点不相信。

    “我用我十五年老党员的党性保证没有。这都是我军区各部队的好苗子,保证军政素质俱佳。许同志,你知道的。咱们军队官兵的比例本来就不适当,提干或者上军校地机会本就不多,这些好苗子不用那就是浪费。正好现在军区要着手组建特种大队,这些好苗子就能留住了。他们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并且提高了咱们军队的战斗力、两全其美嘛。”程处长说道。

    “可是我们是有标淮的。好吧,但我可不能保证他们都能被选!”许志强接过名单说道。

    “能有你这句秸,我们就心满意足了。”程处长高兴地说道。

    已经是吃午饭地时间了,程处长陪同许志强和夏天走出办公室。外面排列的队伍早就散了。还未轮上面试的就餐后继续排队。许志强注意到一名士兵模样的人,正蹲在某个偏僻的荫凉处捧着书本看得津津有味。

    “同志。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许志强站在这名士兵背后。士兵看得过于投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吃了一惊。

    “报告首长,我没……没干什么!”士兵惊慌失措中书要掉在了地上,迅速地立正敬礼。

    “《军事地形学》看得懂吗?”许志强捡起那本书,惊讶地问道。

    “报告首长,看得不太懂,只对其中南方丛林地形作战一部分熟悉。其他的我没到过,没有切身体会,所以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下雪呢!”士兵回答道。

    “这书从哪弄地?为什么看这个?”

    “报告首长,是从我们连长那借的。连长说,一个优秀的士兵就该不断地学习,不间断地提高自身的军事素质!”

    “噢,那是你们连长说地。你自己怎么认为呢?”许志强追问道。

    “我……我觉得只有不断学习,才能赶上别人!”

    “放松放松,不要绷得太紧。怎么不去吃饭?”

    “这里的食堂太小,一次容不下太多的人,炊事连人手又不够,我们兄弟部队来的人太多,所以只能分开就餐。”程处长解释道,“人数超过我们预先的计划!都一股脑儿想选上,这精神可嘉,我们也没有追究。这埋锅做饭吧,锅又不够。”

    “你是参加选拔的吗?”许志强问那名士兵。

    “报告首长,不是。我是这里地兵,我们营里竞赛,我只得了第三,有两个军事素质比我强的战友参加了选拔!”士兵回答道。

    “程处长,这个兵下午让他参加面试,如果他地军事素质也足够标准,我要了他!”许志强道。

    “好啊,我马上安排!”程处长高兴地答道,对着那位还在发愣的兵笑骂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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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介绍:
李思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双料博士,军中科技翘楚,因为一场空难来到1972年,然后成了一位北大荒的知青。生活的苦难并不能压跨他,苦中作乐给了他坚毅又随遇而安的性格,不经意间,他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本故事纯属虚构,涉及的地点、人物和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