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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全文阅读

作者:肖申克117     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txt下载     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孙昌的背影

    正当李思明一门心思钻研的时候,孙昌找来了。

    看到风尘仆仆的孙昌,李思明很是高兴。孙昌是从海南训练营赶来的,满脸风尘,但帽子上的红五星却在冬日阳光下闪着鲜红明快的色彩。

    “真没想到,你会来北京,这次是来办事还是来玩的?”李思明笑道。

    “都不是,我是专门找你来的!”孙昌豪爽给他一个“熊抱”。旁边的项目组成员和工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思明连忙将他拉到会议室。

    “哦,难得啊,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保证办到,办不到也要创造条件办到!”李思明笑道。

    “我们要出发了!”孙昌压低声音说道,却掩饰不了他的兴奋。

    李思明心中猛地一沉:“南疆?”

    “是的,下周就出发!”孙昌的眼睛迸发出炽热的光茫。

    “就为这个?”李思明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孙昌愕然:“你就不说点什么?”

    “我能说点什么,祝你旗开得胜!”李思明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的茶杯,一片茶叶孤苦伶仃地漂在上面。

    “对了,你不是军人,你不了解军人!我不期望你和我一样。”孙昌并不责怪他的冷漠。

    同样的话,李思明前不久还听说过,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杨首长曾对自己说过的:“你不是军人,所以你不了解军人,虽然你很适合做军人。就像你对你的实验室念念不忘一样,军人都渴望战争,渴望建功立业,虽然会有牺牲,会有犹豫,但军人责无旁贷。”

    李思明相信如果战争需要自己拿起武器,自己绝不会退缩,可现在国家并没有到了自己拿起武器去与敌厮杀的时候,如果自己真地在战场上被一颗子弹击中的话,李思明不知道自己值不值。他觉得很羞愧,坐在对面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军人,孙昌无畏无惧,也许他会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但他体现了自己的军人荣誉。

    “你现在这样也不错,这可能更适合你。”孙昌看着满脸胡子茬来不及清理的李思明,“我到你们学校一打听,立刻有许多人争着为我领路,要不然我根本不会找到这里来。人才就是人才,听说你做教授了。这在古代那是不是翰林?”

    “没那么玄乎,只不过一点成绩罢了。”李思明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不想到孙昌的连队去,是不是就怕上战场?

    “谦虚了吧?我还真巴不得你干不下去了,那样的话,就来我那里,咱们合作,那是绝配!”孙昌开玩笑道。

    “你有信心吗?”李思明忍不住问道。

    “看吧,你还是关心我们的!信心什么的,我从来就不曾担心,我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组成队员本来就是各部队的精英,这样的队伍哪里去找?”

    “你就没有一点担心?”

    孙昌一愣:“担心?要说一点没有那是假话,可咱是军人,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当兵打仗哪有不牺牲的。我担心的是,我们这支部队在战场上是否能够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活着回来,答应我!”李思明不忍泼冷水。

    “我不知道,但我尽力!你知道的,那一枚小小的军功章,经历过炮火洗礼的军功章,就是我的梦想!有那么一枚,我这一辈子也就值了!”孙昌默默点头。

    “队员们情绪怎么样?”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了目的地才会知道。现在这还是军事绝密,我也只是因为咱们部队的特殊性,才提前知道的!”

    “你就不怕我泄密?”李思明想挥去心中的阴霾。

    “你接触的秘密还少吗?”孙昌笑道。

    晚上,李思明拉着孙昌进了一家国营饭店,李思明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主动要两瓶二锅头。孙昌也没反对,两人一杯杯往喉咙中灌着浓烈的白酒,边旁若无人的谈着往日种种趣事,也许受到李思明的感染,孙昌也没有再谈军队的事情,心情也有一丝莫名的伤感。聊到高兴的事情,禁不住高声唱起军歌。在嘹亮的军歌声中,那两瓶二锅头很快喝光,又要了两瓶,那饭店负责人看他们穿着并不像是借酒发疯的样子,也就没有出面干预。

    夜深了,李思明搀扶着孙昌往招待所走去。冬夜干冷的北风充斥着北京的街头,让俩人为之清醒,偶然有纸屑被风刮起,在空中飞舞。两人边走边唱,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路人并不理会他们,只有偶尔有巡逻的民警上前探视,看到孙昌穿着军装便没有过问,只是在后头忠实地不紧不慢地跟着。

    已是十二月份了,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离才有聚,有聚就有散,走到招待所门口,两人站住了脚步。

    “散了吧!”孙昌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沉声道。

    “好吧!”李思明答道。

    孙昌和李思明用力的拥抱一下,然后转身向招待所院内走去,挺拔魁伟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灯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

    “答应我,活着回来!”李思明远远地喊着。孙昌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到转过楼角,消失不见了。

    浴血奋战,然后凯旋归来,戴着光亮的军功章,享受鲜花和掌声,或者奋勇杀敌与敌同归于尽,长眠在弹痕累累的前线,这是孙昌应有的两种结局,不过可惜地很,李思明既猜错了结果,也猜错了过程,命运之神愚弄了孙昌一把,连带着愚弄了李思明一把。

    李思明在街边站了好久,很快成了一个雪人。这冬天下雪的夜晚,是和平年代很普通的一个夜晚,街道上很是宁静,偶尔才有过路的汽车小心地驶过。人们在一天的劳作之后,此刻正享受着床上的温暖吧,也许在梦里还在想着生活的甜蜜、家的温暖和对新生活的向往吧。而在南国,一些十**岁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正整装待发,准备用自己的鲜血去捍卫着这夜的宁静。

    武侠小说上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所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与国也是一样,有国家的存在,就有纷争,先是闹情绪,然后是小动作,最后是战争这一终极解决纷争的方式。越国是个战争不断的地方,法国人、日本人,然后又是法国人,最后美国人也插上一脚,在不断抗争的过程中,不断的流血牺牲中,越国强大了,至少他们自认为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他们已经不需要中国老大哥的帮助了,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大的BOSS,他们彻底和昔日盟友分道扬镳了,当然这其中也到处是超级大国的影子。

    也是这年的12月,北京举行了十一届三中全会,290人参加了会议,这是建国以来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点,中国走上了与东欧集团不同的道路。几乎与此同时,安徽凤阳小岗村的20户农民在土地承包契约上捺下了鲜红的手印,秘密搞起了包产到户,几年后人们才知道,这一张字迹歪斜且有错别字的契约,已预示了农村一场伟大的革命的开始。而在国际上,中日、中美互相接近,中国人雄心勃勃,已经站在起跑线了。但此时此刻,越国的强硬和冥顽不化正好是在中国人的家门口埋上一颗炸弹。而整个中南半岛已成了火药桶,越国正对着柬埔寨磨刀霍霍,华侨被驱逐。

    研究这段历史的人们,都在寻找这场战争爆发前的种种迹象,他们可从中南半岛的动荡不安中找到答案,他们可以从大国博弈合纵连横中找到答案,他们也可以从李光耀、卡特等人的回忆录中轻易地寻找到答案。

    虽然早就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但李思明觉得还是太突然,可他并不能做什么。因为有战争就有死亡,军人不需要了解为什么会有战争,但他们必须要有流血的准备。李思明明白他阻止不了战争,也不应该去阻止。只是想到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也许永不会再见,李思明便感到心痛。

    第二天,李思明比以往更早地回到了工作岗位后,他像发了疯似的工作。在程磊的印象中李思明总是面带微笑,爱开无伤大雅玩笑的人,可现在他不再有微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麻醉自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酒,越烈的酒越好;一种是工作,疯狂的工作。李思明用的是后种,他让自己的全部精神用在工作上,不再想孙昌的事情。

    他的疯狂工作起了效果,正确地说是他的严谨科学的计划,和专业的知识起了关键的作用。工艺改进后的试生产,效率和成品质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并没有达到它应该有的水平。即使如此,厂方也欣喜若狂。但李思明并没有满足,他带着他的团队继续寻找着原因。

    李思明从事的也是一场战争,只是他的敌人是不会说话的。

第十八章 北上南下

    这年的12月下旬,孙昌带着他的部队,乘坐军用运输机越过海峡,一直向北,然后换乘一列满载物资的军列,一路往西南驶去。

    看着身边精神饱满的特种队员,孙昌心里充满了自信,他们为了保密穿上了普通的绿军装,而这次千里行军的目的,孙昌并没有告诉他们,只是说要异地拉练。

    孙昌忽然想起了李思明,那个总是面带微笑但在训练时刻意一脸严肃的人。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离现在已经有六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那时没想到世事难料,因为自己的擅自主张,才促成这样一支特种部队的诞生。这六年来,倾注了他所有的激情,而现在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也许这些队员包括自己会在某一场战斗中倒下,但那又有什么呢?他所有的奋斗,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队长,我们这是去哪?”谢武问道,数日不停地变换交通工具让他不得不问。

    “不要多问,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孙昌没有多说。

    “队长,我们是不是去西南边疆?”许志强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小声地问道。

    “不要乱猜,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明白吗?”孙昌严肃地说道。

    “明白!”许志强知道西南边疆不太稳,这次往西南跑,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次拉练的真正目的。他内心中有兴奋、紧张和隐藏在深处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渴望。在李思明离开训练基地之前,他和李思明相处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李思明根本就没和他谈私事,仿佛自己仅仅是一个素不相识来自各地的学员而已。不过在这四个月里,他内心之中的一些高傲被无情的打击了,格斗?几个回合就被放倒。军事素质?这支特种部队李思明就是建立者之一。自己所看重的军人身份,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火车在黑暗中一路前行,窗外一片漆黑,看不见外面的风景。车厢内,队员有的在看书,有的在打牌,整整三十六位弟兄,孙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跟着自己回来,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刚刚结婚,也许不久之后,他将不得不去做安慰那些失去儿子、丈夫的家庭的事情。这本来是指导员的事情,但是俞建中这个本来跟自己还算合拍的人没能通过测试。

    军列忽然停止了前进,孙昌看了看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概是临时停车吧。但是左等右等,军列还没有开动的迹象,孙昌注意到外面有许多人打着手电往军列车头的方向走去。孙昌向押车的军官打听了一下,原来前方被人拦下了,不得不停下来。

    这事新鲜,有听说拦汽车的,没听说过拦火车的。孙昌让所有的队员耐心等着,和押车的军官打个招呼,下了火车,随着三三两两的老百姓向前方走去。

    这是昆明火车站以东两公里一个叫做羊方凹的地方,近百位年青人打着旗帜集体卧轨。

    “他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孙昌拉住一位围观的中年人问道。

    “还有谁,知青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闹起来了!”中年人叹气道。

    事情起因是来自西双版纳某农场一位女知青的死亡,这位女知青怀孕因腹痛步行十几里路到了农场医院,因为医生的大意马虎而死。这个母子不幸死亡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农场,人们络绎不绝地前往吊唁,人们放声痛苦,既为同伴的不幸,也会自身的命运而哭泣。

    于是他们逐渐自发地组织起来,要求农场同意举办追悼会,严惩有关人员,后来又提出一些改善知青待遇等要求。知青的这种敌对情绪与农场领导们的对抗愈演愈烈,于是发生摩擦,于是越来越多的男女知青从四面八方赶到现场。两天后,知青不得不采取另一种极端的做法,他们抬着死者母子的尸体,踏上了景洪的路途。这个队伍起先人不多,但在经过几个分场后,大批的知青加入到这支队伍之中,最后到达西双版纳州州府景洪的时候,人数达到近万人。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女知青的猝死,竟会引发这场知青大返城的风暴,成为导致十几万云南知青乃至全国知青最终走向返城之路的第一声吼叫。请愿队伍在州委大门静坐,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们的要求基本得到了满足。然而当请愿队伍退出景洪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另一支知青队伍,这支队伍直接提出“知青要返城”的要求。这次事情越演越烈,知青的罢工浪潮席卷云南,“四十条”已经彻底堵住了他们迫切返城的道路。他们提出了北上请愿的要求,并在未获得同意的情况下,强行组队北上,于是冲突再次升级。此是风声十分紧,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罢工指挥部得到一封来自北京匿名信,写信人透露一个重要信息:北京高层对上山下乡运动存在着不同看法,分岐很大,“四十条”并不代表许多老同志的意见,据说邓副主席对知青工作已有指示云云。

    这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克服困难采取各种途径,分批化装去北京、上海、成都、重庆,其中的过程十分精彩,完全可以写部小说。12月28日细雨蒙蒙的下午,一批人来到了昆明郊外这个叫做羊方凹的地方集体卧轨,致使当日起数十对昆京、昆沪、昆广、昆贵等客运和货运列车受阻。

    这其中也包括孙昌乘坐的秘密前往边疆的军列。昆明号称“春城”,但这个晚上气温骤降到零度以下,看着这些相互依偎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和信念支撑自己也支撑别人的知青,孙昌只有感慨。

    他们当初响应号召,带着狂热的信念来到边疆,而今他们又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寻找回家的路。正如自己,当初自己不也是带着为国洒热血来到军队,来到乌苏里江畔吗?而今自己带着同样的激情来到南疆。

    数日后,请愿团获准赴京。当他们当达北京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接待他们,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于是总指挥率领他们,打着旗帜,直赴人民英雄纪念碑。

    东光厂的3英寸工艺线改造,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曾经也是知青的李思明正在和他的团队正全力以赴,投身到工作中去。团队的工作积极性到了不能再高的时刻,这些只比李思明稍大的年轻人,也许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重要的工作,并在其中挑大梁吧,迸发出最大的热情。

    工艺技术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机器上了,这些日本进口的设备本来的技术水平就低人一等,加上其中一些关键设备在精度上有误,致使生产的产品的效率和质量大打折扣,其中的次品率很高。

    找到了问题所在,李思明重新调整了工作重点,把工作转向设备改进上来。这让大家再一次见识了李思明学识,在机械上的专业知识。

    东光电工厂盘点一下所有的花费,同将来的效益相比,居然可以忽略不计,本来还想花大量的外汇引进外国技术,这下都省了。程磊自然被大大夸奖了一番。

    而项目组的负责人李思明连同项目成员,受到了东光电工厂的一致称赞。在项目完成的庆功会上,东光厂的所有人给予他们最热烈的掌声。李思明倒没有什么,反倒是项目组成员,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李教授,在您的手下干活痛快,也学到不少东西,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在您手下搞科研!”

    东光厂的事例,立即被新闻媒体争向报道,说这是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的典型,东光厂可谓是名利双收。而项目组也受到关注,但是遗憾的是,项目组的工作方式、管理机制没有多少人注意。媒体将自己的关注点放在了成员身上,而李思明这个北大目前最年轻教授的故事被人深挖,被捧上了天,简直可以拿十个诺贝尔奖了。

    按李思明的惯例,他拒绝采访,算是报了仇。

第十九章 纪念碑

    此时元旦刚过,1979年到来了。这一年的元旦,同一天有三件大事,一是中央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二是停止对金门的炮击;三是中美正式建交。

    刚完成一个艰巨项目的李思明,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陈诚和徐大帅两位会长大人又找上门来。

    “两位会长,是不是又要捐款,我其它的没有,工资还是有一点的。”李思明开玩笑道,他已经贡献了起码五次,奖状也不发一个,安慰一下自己。

    “阿明,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见钱眼开似的!”陈诚和徐大帅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确实从李思明身上“压榨”不少钱。

    “不会是你们良心发现,想请我吃饭,补偿一下我受伤的心吧?我也不麻烦你们,请我吃一顿烤鸭就行!”李思明笑道。两人一起找自己,一定是有求于自己。

    “阿明你不会这么狠吧!我们找你是有正事的!”陈诚说道。

    “怎么了?当了教授,就不认我这个‘兵团战友’了?”徐大帅笑道。

    “说的这么严重,有啥事,您们说,我洗耳恭听!”

    “那你跟着我们,以壮声势!”徐大帅拉着李思明直奔校外。

    “干什么,这么急!”李思明看到校外聚拢着上百号学生,都是知青联谊会的。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陈诚道。

    他们的目的地是**广场上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那里早就挤满了人。在人群中,有一批皮肤黝黑衣着单薄的青年男女,一面皱巴巴的大旗在刺骨的寒风下迎风飞舞,一行醒目的大字写着:“云南农垦知青首批赴京请愿团”。他们正是孙昌在昆明郊外所遇到的那批知青。

    李思明明白了,这些人是知青,他们正为他们的返城之路而风尘仆仆地赶到首都。这种事情,陈诚和徐大帅两位曾经的红卫兵积极分子,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他们把李思明也拉了过来。

    这些来自亚热带边疆的男女知青,出发的时候,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寒冷的北国,冻得瑟瑟发抖。李思明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一位知青的身上,那位知青是这群人的总指挥。陈诚等人也纷纷脱下自己的衣服。

    “同志,谢谢你!”那人也不推脱。

    “没什么,几个月前我们也是知青,我们你们!”李思明一指身旁的众人道。陈诚和徐大帅早已将自己的旗帜亮了出来,上面写着:北大知青联谊会云南知青的请愿行动!

    这让这些从数千里的南疆远道而来的知青们,热泪盈眶。请愿团的知青受到鼓舞,打起精神,将自己的苦难的一一向围观的人群道来。一连两天,越来越多的北京市民和知青家长以及从全国各地回京过年的知青,纷纷赶到广场来声援去南知青,食品、饮料和御寒衣物堆成了小山。

    生命的泉流已经枯竭,

    青春的花朵已经凋谢;

    向苍天伸着朽坏的臂膀,

    向太阳索取最后的温暖。

    暴风卷走了仅有的黄叶,

    寒流带来了满天冰雪。

    像虫蛀进它干瘦的肌肉,

    安然地开始冬眠。

    它弯着布满皱纹的体躯,

    向着漫长的岁月,

    用颤抖的声音,

    诉说自己的苦难。

    ……

    巍峨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依然高大挺拔,这座象征中华民族不屈精神的纪念碑,见证1840年以来中国的历史。李思明忽然想起了宁卫东,那个寂寞地躺在北方白桦林中的一位知青,此刻是否能够看到这里。那个酷爱读书,无比倔强并又内心脆弱的青年。如果还活着,他是否会后悔莫及?李思明曾在宁卫东的墓碑前许诺,要为他建个纪念碑,比眼前的这个还要巍峨,看来自己都有点淡忘了。

    知青们的行动最终得到了中央首长的接见。他们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两位老资格的首长接见。知青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从此知青大返城的趋势已成了定局,新年的一月下旬,国务院批准了一个简称为“六条”的报告,知青返城的大门从此打开。不过这是后话。

    回到学校,别人啥事没有,两位正副会长和李思明被周校长请去了,自是一番教育。这让李思明有点不满,要教育也应该教育两位会长,为什么还单单把他也带上。两位会长“虚心”接受了批评,然后双双离开,临走时,还故意对李思明挤眉弄眼。

    “小李,你现在也是教授了,以后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见李思明还想辩解,周校长打断道,“我知道你曾经也是位知青,对他们很同情也是人之常情。但专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上次东光厂的项目就很不错,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你就能做好,为国家节省了大笔外汇,还很大提高了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准。干什么不好,非要做与你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你在这方面受过的罪还少吗?”

    “知道了,校长!”李思明只能接受,校长也是好意。

    回到实验室,杨月在等他。

    “听说你今天被批评了?”杨月问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李思明问道。

    “我们新闻专业的,当然消息灵通了。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伤感。”李思明说道。

    “你要不是恢复了高考,现在恐怕还在黑龙江眼巴巴的盼着吧?”杨月说道。

    “是啊,要真是这样,说不定我已经在那里安家落户了。”李思明笑道。

    “是吗?不知道哪位姑娘这么高尚,肯嫁给你?”杨月不高兴了。

    “说的是啊,这不一回到北京,居然就成了抢手货!”李思明故意大笑。

    “谁希罕你!”杨月自动过滤他的意思。她轻轻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露出明亮妩媚的眼睛,和月牙般的眉黛。李思明无数次看过这张美丽的脸,每次都会短暂地失神。李思明的表情被杨月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明天周六,我准备今晚回家,你跟我回家去吧。”李思明说道。

    “干嘛?”

    “为了稿劳一下你这一个月来对我的精心照顾。”

    “我不跟一起去。”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去,跟我一起光明正大地回去,就不行?”

    “什么‘偷偷摸摸’的?你瞎说什么呀!”杨月不依。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

    “去就去。不过我声明这可不是为了证明给你看。”论口才,她不是李思明的对手。

    两人肩并肩走出校园,李思明笑着道:“咱们这样,算不算‘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你再说,我就不去了。”杨月受不了李思明的言语。

    “好,好,我不说了。”李思明嘴上不说,却一把抓住杨月的手,杨月拼命抽出来却没有成功。

    “快放手,让人看见。”杨月急忙用另一支手掐着李思明的腰部,这是女人无师自通的一招。

    “怕什么,都老夫老妻了。”李思明强忍住腰部的疼痛,抓住杨月的另一支手,两人形成了另一种奇怪的姿势,这下路人不得不行注目礼了,旁边有数位身高马大人士虎视眈眈,准备实施英雄救美之壮举,只要弱女子一声令下。杨月只好妥协。

    “我真的很老吗?”杨月不满地说道。女人对自己的年龄很是敏感,尤其是比对方年龄要大。

    “这个嘛,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何况你比我大不了几天嘛。”李思明“耐心”的解释。

    “其实像我们还有大帅和小丽这样的,能顺利返城,还在一起的不多见!”杨月庆幸道,今天看到那些长途跋涉而来的云南知青,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是啊,我想过一段时间全国各地的知青应该可以返城了。不过,那些已经结婚或者事实已婚的人,恐怕又会有许多悲剧吧。”

    “你还挺有感触的嘛!我看你可以去写诗,写诗的人要么感情磅礴,要么多愁善感。”

    “将来我会建一座知青纪念碑,一座丰碑,记载我们知青所有的荣耀和悲伤,让后人记住我们知青曾经奋斗过。就和**广场的一样。”李思明目视着远方,像是自言自语。

    “那么,如果你就像今天咱们在广场上见到的知青一样还留在边疆。你还会记得我吗?”

    “那我一定哭着喊着拉着你不放,攀上你这个金凤凰,也好早一天脱离苦海。”李思明笑了。

    “我不信!”杨月当然不信,连去劳改农场他都不在乎,何况修地球。杨月的话,同样也引起了李思明的回忆,他想起他被打倒的那天夜晚,杨月的哭泣,想起冰天雪地里那火红的围巾,想起在劳改的岁月里,她盲目的奔波求助。这一切他都是后来才知道。杨月和他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默默关心对方并不计较对方是否知道。

    “谢谢你,过去、现在和未来!”李思明低沉地说道。

    “我也是!”杨月抓紧他的手。曾经在北大荒的一个寒夜,那个寒冷惊险的夜晚,李思明曾用自己的胸膛温暖她的双脚。

    他的手很温暖,她的手也很火热。

第二十章 命运的愚弄

    这天一大早,李思明象往常一样起来跑步。已是隆冬季节,北京的冬天和其它北方城市一样,空气都不好,城市的楼宇间飘着淡淡的煤烟味。

    李思明戴着帽子,戴上口罩,在校园内慢跑,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跑起来倒也不觉得冷。前方停着一辆吉普车,有一位老军人标枪一般立在路边,正盯着自己,虽然这个标枪有点矮小。李思明装没看见,径直向前跑去。

    “李思明!站住!”老军人喊道。

    妈的,这也认得出来?李思明无奈只好停下,装做刚看见的样子:“嗯,原来是杨首长啊,真是巧啊,真没想到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能遇到您。”李思明也许是忘了,不久前也是在同一地方相遇的。

    “废话,别装蒜了,我来这里当然是找你的。”杨首长很是不爽。

    “您有事请吩咐,哪能让您亲自出马呢!”

    “这件事情,哎,你有权拒绝。”杨首长的表情很显然有点为难。

    李思明感到很奇怪,因为对方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要跟自己以商量的口吻说话,他还有点适应不了。

    “首长,看您说的,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开口。”李思明拍胸脯道。

    “我昨天刚得到的消息,一个不幸的消息,孙昌死了!”杨首长黯然道。

    “您说什么?”李思明震惊地不敢相信,“孙昌……死了?”

    “是的,前天下午的事情。”

    “这不还没开战吗?怎么可能?”李思明还是不敢相信。

    “他是死于一起交通意外,他开着吉普车外出时,被一辆大卡车撞入山谷,送到医院不久就死亡了。”杨首长沉痛道。

    “交通意外?笑话,真是大笑话。我不信!”李思明指着杨首长的鼻子大喊大叫。警卫员紧张地看着首长的反应。

    “事实就是这样。可惜了!”杨首长面无表情。

    “这***叫什么事?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正摩拳擦掌准备上阵杀敌,却死于开战前的交通意外!连烈士***都算不上!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件事,就是让我欣赏一下什么叫世事难料吗?告诉我,谁是***凶手?我要撕碎了他!”李思明红着眼发狂般地冲着杨首长咆哮着。

    “你放心,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住了,司法机关会公正的惩罚他的。”

    “公正?以命换命又怎样?一个优秀军人至少六年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他拿什么来换,他十条命也换不了!”李思明呜咽地哭泣着,他为孙昌的不幸而不甘。

    “这种事情也是意外,没有人愿意看到……”

    “意外?全中国那么多军人,你们又为何派他去那里,你们和孙昌都是自欺欺人,为了什么狗屁军功章,连命都不要了。”李思明打断他的话。

    “李思明,你不要感情用事!”

    “哼,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死的光荣死的伟大,孙昌连敌人什么模样都没见着,死的一文不值!”

    “可他的特种队员会去战斗,他们会完成孙昌的遗愿!”杨首长平静地说道。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意外?”

    “是的,你有权知道!现在狼牙特种部队队员情绪很不好,未曾一战,就失去了一位最高指挥官,这对以后的作战很不利。”

    “那就撤回来!少了他们也不会吃败仗!”李思明没好气道。他忘了换了平时,他是没有胆量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你刚才也说了,狼牙部队也是花了孙昌六年的心血。孙昌如果看到他的部队在临战之前就打退堂鼓了,他会怎么想?这支部队需要振作起精神,在战场上快速成熟起来,这也不单单是孙昌一个人的愿望。”

    “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情,也是你的事,我不需要知道!”李思明默然。

    “你教会他们战斗,教会他们杀人的技巧。你以为你做到你应该做的吗?不,你很自私,你连孙昌的一半勇气都没有。撤回来?你认为他们以后还会有勇气抬起头来吗?眼下,这支部队需要一个指挥官,否则他们将会是送死。而你,你也是这支部队的缔造者,所有的战法都是你创造的,他们也都是你训练的,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这支部队了,所以只有你才可以领导这支部队!”

    “这是命令吗?”李思明反问道。

    “不,这不是命令,你有权拒绝。事实上你若有不测,同样更是一文不值。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会派人跟你联系!”杨首长说完,拉开车门,走了。

    李思明一个人立在寒风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任凭寒风像刀子般地往脖子里灌。站了好久好久,以至于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朝天上看去,那里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李思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想着往日和孙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个文化程度不高却十分刻苦学习新知识的人,那个宣称要成为最强部队指挥官的军人,在壮志将酬的时候离开了。他在离开的时候,心里一定很是不甘吧?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着他走进一家饭店,不久前他和孙昌曾经在此痛饮的地方。找到上次坐过的桌子坐下,同样的要了两瓶二锅头,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倒了两大杯。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是对面人的,那是孙昌曾经坐过的地方,仿佛还带着兴奋的笑脸对着自己笑,此刻空荡荡的。一杯烈酒进入腹中,如火一般升腾,李思明喝得太快,忍不住咳嗽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再烈的酒也不能解愁。

    “对了,你不是军人,你不了解军人!我不期望你和我一样。”

    “担心?要说一点没有那是假话,可咱是军人,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当兵打仗哪有不牺牲的。我担心的是,我们这支部队在战场上是否能够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我不知道,但我尽力!你知道的,那一枚小小的军功章,经历过炮火洗礼的军功章,就是我的梦想!有那么一枚,我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

    孙昌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这是仅仅半个月前在同样的地点说过的话。此时,说话的人已经永远都不在了。命运真是弄人啊,本来自己已经想到孙昌的结局,或成功或失败或荣耀或壮烈,但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西方有谚语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李思明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上帝愚弄的可怜人。

    一杯杯的酒下了肚子,李思明喝得很慢,对饭店服务员和客人诧异的眼神浑然不觉,对着对面的空气说话。从中午一直喝到华灯初上,一瓶酒全进了肚子,但另一瓶酒李思明却喝不下去了。虽然头脑还清醒着,但腹部火辣辣的。李思明付了帐,踉跄着走出饭店,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这是北京的第二场雪。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李思明扯着嗓子吼着,声音高亢得甚至都走了调,直到嗓子哑了。孙昌曾最喜欢唱这首歌,但孙昌却总是唱不好,总是会唱着唱着某一句突然变了调,却浑然不觉,惹得战士们轰笑。

    李思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第二天醒来是头疼欲裂。用冷水洗了把脸,头脑才变得清醒了些。

    父母很是担心。母亲说:“思明,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是不是和小月闹矛盾了?”

    “妈,没这回事,跟她没关系。”李思明解释道。

    “那你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是那俩当兵的吗?这些人怎么回事,自己不喝酒,偏让你喝那么多!”母亲埋怨道。

    “什么当兵的?”

    “你还好意思说,想不起来了吧。昨晚是两位当兵的送你回来的,说曾是你的兵团战友。”父亲责备道。

    李思明真得想不起来了,也许这两位军人是杨首长安排的吧。

    “你以后要注意,不要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你现在也是知识分子,要注意影响。还有小月家你去过了吗?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记性!”父亲接着说道。

    “是的,我记住了,爸爸!”李思明点头道。

    “还有,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小月,就趁早提出来,别耽误人家。男子汉大丈夫,畏首畏尾的像什么样子。”父亲不放松任何一个教训他的机会。

    “说什么呢,我看小月和我们家思明挺般配的,人好又孝顺又漂亮,这样好的姑娘到哪里去找,再说我们家思明哪里差了?”母亲沈芳不满道。

    “我也没说差了,我是说思明应该要解放军一样,勇敢直前,义无反顾。像他现在这么个不紧不慢的样子,像什么话。”父亲嘟哝道。

    李思明吃着早饭,心里却在想着杨首长说过的话:“你教会他们战斗,教会他们杀人的技巧。你以为你做到你应该做的吗?不,你很自私,你连孙昌的一半勇气都没有。撤回来?你认为他们以后还会有勇气抬起头来吗?眼下,这支部队需要一个指挥官,否则他们将会是送死。而你,你也是这支部队的缔造者,所有的战法都是你创造的,他们也都是你训练的,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这支部队了,所以只有你才可以领导这支部队!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李思明在心中不停问自己。

第二十一章 痛并快乐着

    放寒假了,李思明独坐在实验室里,盯着桌子上的技术资料发呆。连杨月进来好久都没有发现。

    “喂,阿明,没事发什么呆啊?”杨月将手在李思明眼前比划了一下。

    “小月,是你啊。放假了还在这里?”李思明从沉思中醒来。“小月”是李思明现在对杨月的亲密称呼,搁以前他是没胆子这么叫的。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啊!”杨月笑道。

    “当然可以!”李思明勉强挤出点笑容。

    杨月敏感地察觉到李思明的心情不太好,安慰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不对,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帮你想办法!”杨月关切的眼神让李思明觉得很温暖。

    “假如一名军官带着他的部队上前线,但很不幸的是,这名军官在上阵前不幸出了意外而遇难,而候补军官只有一名。你认为这名候补军官应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直接上去呗。”

    “但是这名候补军官从事另外的事情,他认为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更重要!”

    “要我说,这名候补军官不是怕死就是自私。只要是军人都应该有血性,哪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难道他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部队去送死。保家卫国是每个公民的职责,什么事情能有比国家和人民安全重要。就是女人也比他强!奇怪了,你怎么会想这个奇怪的问题?”杨月奇怪道。

    值不值?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宁卫东值不值?他用刀子轻易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秦言武值不值?他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他所热爱的忠诚的大地。

    张建华值不值?他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大草原。

    孙昌值不值?他壮志未酬在即将达成生平最大心愿的时候,却心怀不甘地离去。

    李思明汗颜,无地自容。仿佛下定了决心,李思明先前的的忧郁一扫而空,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但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李思明却用一生的时间去思考,不过很可惜,他还是没有找到一个。

    “放寒假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我陪你上街玩玩?”李思明勉强笑道。

    “算你有良心!去哪?”杨月开心道。

    “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李思明保证道。

    这一天,李思明陪杨月逛了颐和园、玉渊潭、王府井,还去了什刹海滑冰,出了一身汗。看着杨月开心幸福的模样,李思明觉得自己以前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太少了。李思明带着负罪的心情陪她玩了个够,他很清楚,自己永远也不能还清欠她的债。

    回到家,父母准备洗漱休息。李思明端来洗脚水,亲手为母亲洗脚,母亲执拗不过,只好由这他。

    “思明,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谁给我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父亲说道。

    “爸,我将要去南方工作一段时间。”李思明回答道。

    “春节不在家过了吗?去多久?”母亲急忙问道。

    “是的,这两天就出发,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

    “那就是很长时间了。”母亲有点伤心。父亲抽着烟没有说话。看着父母逐渐苍老的脸庞,李思明的心房缩了一下。

    父亲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沉声道:“不管在哪,都好好干,不要丢脸!”

    第二天,有军人找到李思明,杨首长需要知道他的答复。

    “告诉你们首长,我会接任狼牙部队的队长。请立刻给我开通行证并安排交通工具!”李思明对着那军人开门见山道。

    “首长说,不管你准不准备去,请你务必去他家作客!”那军人并没离开。

    “告诉他,不必了!”李思明一口拒绝。军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思明回到家里,陪着父母,能多陪多久就陪多久吧。一遍又一遍整理着家务,亲手做着饭菜,看着父母欣慰的表情,他也觉得自己的负罪感轻了几分。

    傍晚的时候,杨月来了,父母很是高兴。听说李思明马上要去南方,杨月本来很高兴的心情变得黯淡。

    “你什么时候走?要去多久?什么事情?非要过年的时候!”杨月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这两天就要走,是军工项目,任务比较急。”李思明撒了个“谎”。

    “工作要紧,我你!”杨月道。

    “对不起!”

    “我爸妈想见见你,你今晚去我家。”杨月说道。

    李思明还没来得及答复,母亲却接口道:“思明,你今天又没有事情,应当去。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今天也要去!”

    杨月的家李思明一年前来过,也是在她家里他认识了许志强,那个表面谦逊骨子里高傲的优秀军人,为何不能承担起领导部队的责任?跟着杨月走进屋内,一名老军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李思明张着嘴巴,吃惊地张成了“O”型。杨月姓杨,首长也姓杨,自己早该想到了,李思明第一次对自己智商提出怀疑,不知是自己反应太迟钝还是太笨。

    “思明,这是我爸,几年前你见过一次的!”杨月介绍道。她不知道的是,李思明与自己的父亲早就不是初次见面。

    “你不是不愿意来我家吗?今天怎么大驾光临呢!”杨首长笑吟吟道。李思明这才想起杨首长在年初演习的时候,为什么对自己另眼相看,又挺有深意地嚷着要将自己女儿介绍给自己。现在看来,早就是有预谋,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没错,你的邀请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接受小月的邀请而已。”李思明不服。

    “小李,还站着干什么,快坐!”白阿姨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快,连忙打圆场。

    “爸,阿明难得来一次,还给人家眼色看?”杨月也看出来了,拉住父亲的胳膊不悦道。

    “我给他什么眼色?我要不是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人家还不屑一顾呢,咱高攀不上!”杨首长冷嘲热讽。

    “小月,咱们娘俩去看看张妈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白阿姨拖着杨月走了。杨月带着不情愿的眼神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杨首长和李思明两人。

    客厅里顿时寂静下来,只有一口座钟嘀嗒嘀嗒地响着。

    “你真地决定去了?”杨首长沉声问道。

    “是的。”李思明答道。

    “你可以不去的!”

    “我决定了,不去我想我以后会后悔的。”

    “你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家里呢?”

    “安排好了。”李思明犹豫了一下,对自己的父母,他还是感到十分抱歉。

    “活着回来。”

    “一个月前,我也这样对孙昌说过!”李思明苦涩地说道。

    晚饭时,杨首长和李思明两人都不太愿意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白阿姨和杨月两人总是想方设法打破沉闷地气氛,但是杨首长和李思明却没有积极地响应。

    晚饭后,杨月送李思明走出小楼,杨月忍不住问道:“阿明,你是不是讨厌干部家庭?”

    “没有啊。”李思明答道。

    “那为什么你和我爸那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月追问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你父亲是位将军,他和我能有什么误会?”

    “那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

    “有点伤感而已。”

    “还在为去南方的事想不开吗?不就是工作吗,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爸妈我会照顾好的,家里你就不要担心了。”杨月安慰道。

    “那你呢?我想你怎么办?”李思明停下了脚步。

    “说什么呢,想我就给我写信。再说我一到放假,就可以去看你。”杨月娇羞道。

    “我怕你替我担心。”

    “我向你保证一定吃好、睡好,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对,不能胖,应该是健健康康的!”杨月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思明一把拉过杨月,抱住她,对着她柔软甜美的嘴唇狠狠地吻去。杨月被他霸道的举动惊呆了,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火热的双唇已经交织在一起。杨月大脑一片空白,她早已在热吻中迷失了自己,无意识中紧紧地抱住李思明,想要融化在他的怀里,然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队换岗的卫兵迈着一致的步伐走过来,他们看到这一对热恋的男女在路灯下修长的身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任凭带队军官呼斥也没反应过来。

    李思明放开杨月,杨月还未从刚才的激情热吻中回过神来,仍然紧紧的搂着李思明的背脊,她不想放开,仿佛放开就会失去一样。

    “小月,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无论任何时候!”李思明悠悠地说道,声音空洞地仿佛来自很远的天边。

    “那你答应我,你要陪我一辈子。”杨月在他怀里低声地说道。

    “我尽量!”

    “不,是一定!”

    “是的,一定!”李思明点头道。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去南方,你不要来送我!”他轻轻地推开杨月,替她理了理外套,然后转身走过长长的水泥路,然后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有人说,心与心的距离是最远的,也是最近的。杨月与李思明之间的距离无疑是后者,所以杨月敏感地感觉到李思明的不舍和坚决,只是这实际的情况比她设想的要严重得多。

    李思明快速地走出大院,他不想回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后悔。他要追寻孙昌的脚步,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完成孙昌未尽的事业,尽管有许多牵挂许多不舍,他义无反顾。他不知道那些枕戈待旦的年轻士兵,此刻是否也和他一样也有许多不舍,但是自己的的生命真得比别人高贵吗?

    痛并快乐着,人们在追求愉悦生活的同时,不也是常常会遇到过一个又一个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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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对不住了,偶还是按照我的思路来写。相反,只要有一个人看我的书,我都会写下去的。

    越战其实也是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影响深远的一件大事,主角其实也是更怀疑自己到底值不值的问题,因为他是后世人,他认为自己的价值不在于此,但是他骨子里是一个很重视孙昌那种对军队无比忠诚热爱的感情。孙昌如同那些长眼于地下的知青一样,都是怀着对理想的憧憬去的。

    我们站在后来人的角度来看过去,会觉得很可笑,当年知青金训华为了两根电线杆跳入激流最终牺牲,在现在的人看来,我们会质疑其值不值的问题,在我们看来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还有读书时听说过的一个光荣事迹,记得不太清楚,大意是一位大学生跳入粪池救人最终陪了自己的性命,全国大讨论这到底值不值的问题。

    越战也一样,当初刚交战时他们接受无数鲜花和掌声,受全国人民崇拜,但后期他们却渴望“理解万岁”,这些英雄们会反思他们到底值不值?

    不期望所有的读者都和我一个观点。

第一章 北回归线以南

    在北回归线以南的云南大山深处,一月中旬的某一天中午,谢武坐在营地食堂的正中间,正和炊事班长老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聊天。

    “黑大个,我说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喝酒聊天,不怕首长看见,给你个处分。”老钱善意地提醒。

    “处分?”谢武喝了一杯白酒,不满地嘟哝道。“我还巴不得得个处分,那样我就能见到首长,我要问问他们我们还有没有人管了。咱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有大点的官来看过我们吗?”

    “我还真没见到你这号人?还希望有人来管你们!”老钱感叹道。

    “我们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把我们撂这儿,好歹还管吃管住,还没饿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13军也没亏待你们,我老钱还带着一班人马好酒好菜地侍候你们,这标准赶得上首长的标准了,你们也该知足了!”老钱立刻表示不满。

    “哎,老钱,我代表我们狼牙部队感谢你,我敬你一杯!”黑大个连忙拍拍老钱的马屁。

    “这到没什么,只要你们在战场上多干掉几个越南鬼子就行了。现在连我这个做饭的都看出来了,这天下不太平了。”

    谢武却没接这个茬,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怕了?”老钱不屑道。

    “哼,怕?我谢武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我们狼牙都是好样的!”谢武喷着酒气道。

    “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打仗?你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到处闲逛,尽丢人现眼!”老钱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能怪我们吗?刚到这里,孙队长就遇难了,我们现在干啥都打不起精神!可惜了我们的孙队长。”谢武忍不住哭了起来。六年了,他在孙昌手底下当了六年兵,早就是亲如兄弟。

    老钱看着这么大个哭了起来,忍不住也心酸了起来。

    大山中的盘山公路,一辆吉普车沿着盘山公路,蜿蜒驶来,那车身上沾满了灰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驶到了这个大山环绕中的临时营地,吉普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位身着平民衣服的年青人下了车,卫兵检查了一下证件和介绍信便挥手放行。

    谢武不敢相信地擦了擦了眼泪,睁大了眼睛再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然后开心地拉着老钱的手道:“老钱,我得走了,不要说我来过这里,记住,千万不要说我找你喝酒!”

    老钱不解,谢武又急切地说道:“我那里还有一包‘春城’,我全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我常找你喝酒。”留下还在思考的老钱,谢武整了整军装,连忙朝那位身着便装的年青人走去。

    这位身着便装的年青人,便是李思明。一大早他就乘飞机达到离这不太远的军用机场,然后换乘吉普车赶到这里,这里是13军军部的临时营地。他带着对北京的留恋和对未来的忐忑不安来到这里。

    “李教官,您怎么来了?”谢武一蹦一跳地来到李思明的面前。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思明笑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谢武乐呵呵地说道,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流眼泪。李思明下意识地捂着鼻子,是酒气,他的眉头拧成“川”字。

    “队员们都在哪里?”李思明放下心中的不快。

    “都在休息!”

    “休息?”李思明的心往下一沉,“命令全体队员集合,一级着装!”

    “是!”谢武转身跑去营房传达命令。

    李思明来到宿舍,这里原是孙昌的单人宿舍,现在人去屋空,只剩下他的迷彩服和战斗装具。换上孙昌的迷彩服,孙昌身高和李思明差不多,但要壮实一些,他的军装穿在李思明的身上显得大了点。

    整整三十六名队员整齐地站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他们盯着宿舍的方向,心中期盼着。李思明换好衣服,手握56C突击步枪,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三十六双眼睛迸发出的希望之光,来到队员的面前。

    许正强和他的分队排在第一排,他是一分队的分队长,另两个分队队长分别是谢武和乔小龙。见到李思明已经就位,许志强犹豫了一下,训练营早就结束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思明,跨前一步道:“报告总教官,狼牙特种部队,应到36人,实到36人,请指示!”

    “归队!”李思明答道。

    “是!”

    “全体解散,三个分队长留下!”队员们准备倾听李思明的慷慨陈辞,但是李思明只是让他们解散。

    “李教官,留下我们有什么事?”乔小龙上前问道,他看到李思明过来,心中很是高兴。

    “全体都有!以许志强为首,自左向右,排一横队,开始站军姿训练!”李思明却没有搭理他。

    许志强三人立刻排好队,挺胸收腹,目视前方。李思明也是一样。北国此时已是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是艳阳高照。

    李思明的目光越过三人的头顶,看着不远处那气势磅礴的群山。那绵延起伏的山岭像是千万匹骏马,争先恐后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奔驰。后面有猎人在追赶吗?要不然为何这样执著地向前奔驰?狼牙部队每一个成员都是匹骏马,但是这马群已经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必胜的信念,这三位分队长并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训练松驰,思想消极。让他们带领队员深入敌后,出生入死不过是送死。李思明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而许志强三人也感觉到了李思明的愤怒,也为此深深自责。在孙昌不幸遇难后,许志强本想让部队振作起来,但是自身的威望不够,这里没有几个人比自己差,他甚至在想他们来这里本身就是错误。看来老天也不帮忙,运气不在狼牙部队这一边,未出师身先死,以致于现在士气低落,就连自己也是信心不足。

    老钱蹲在食堂门口看着站在太阳底下这四个人,他不知道站在前面的这位年青人凭什么能让这三个自负的军官乖乖地站在那里。

    这里是13军军部的临时营地,大大小小的机关不少,还包括一个野战医院,进进出出的人看着这四个人忍不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狼牙队员坐不住了,一个、两个、三个,另外三十三人列队站在李思明的面前。李思明的眉头放松了一些,狼牙队员还是他印象中的狼牙队员。

    太阳落下去了,月亮升起来了。柔和的月光洒在营地上,洒在队员们的身上,如同三十尊雕塑,没人说话,但在月光下炯炯的眼神告诉别人他们的决心。各个营房不时有人伸出脑袋看看空地上这三十七个人,心中在想着他们什么时候会宣布解散。

    老钱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钟了,饭菜已经热了三次,看这三十七个人也没有用饭的意思。

    “班长,我赶打赌,他们一定会在十二点钟前用饭的。他们赌气站军姿,我们跟着倒霉!”一伙头兵说道。

    “滚一边去!”老钱瞪了一眼这个伙头兵。

    月光如水,如同母亲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这里昼夜温差大,李思明感到有点冷,但手的钢枪却传来莫名的力量,这是孙昌用过的突击步枪,也是李思明“设计”的步枪。

    “谦虚了吧?我还真巴不得你干不下去了,那样的话,就来我那里,咱们合作,那是绝配!”这是孙昌曾经开的玩笑,没想到这个玩笑真得灵验了,但是开玩笑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当早晨初升的太阳还没有爬上山坡上的时候,起床号响了,营地的所有的人都爬起来了,出操的出操,洗漱的洗漱。让他们惊讶地是,空地上还有三十七尊塑像还屹立在那里,仿佛已经扎下深根并长成参天大树一般。年轻的身躯已经让露水打湿。

    “好了,全体都有!”李思明大吼一声,这一声让所有的大小军官、军医、护士、士兵松了一口气,仿佛站军姿的是他们一般,“稍息!”

    自昨天上飞机起,他就没有喝过一口水,他感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厉声说道:

    “同志们,六年前,我认识了孙昌,当时他真诚地对我说,他想做最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于是就有了狼牙,就有了你们。这六年来,这支部队凝结了他的心血,为了这支部队,他拒绝了数次升迁,他的爱人不能随军,他的儿子不能常见到他的爸爸。不过最令人痛心地是,他壮志未酬,我想他离开我们以前最后时刻,一定心有不甘,非常不甘。于是我来了,本来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我却不得不来,因为许志强、谢武、乔小龙三位分队长失职,你们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们辜负了孙队长的期望。所以我罚你们和我一起站在这里,令我欣慰地是,我们其他的队员也站在这里,这表明我们还是一个团队。我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必须是有我无敌,永不放弃。我们每个人都应是狼,嗜血的狼,我们组合在一起就是狼群,而我们狼牙部队就是狼群的獠牙。”

    “明白吗?”李思明大喝一声。

    “明白!”狼牙队员齐声回答道。

    “今天站在我面前有36人,在海南的时候,你们已经向我证明你们都是合格的。但那只是训练场上,未来我们有可能会上战场,我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有36个好汉站在这里。但是你们现在的战斗意志很让人怀疑,因为我们面对的将是敌人无情的子弹和炮火的考验。只有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一往无前的进攻再进攻才是真得好汉。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好汉?”李思明接着说道。

    “我们是好汉!”三十六人的声音如海啸般响彻云霄。正端着盘子的老钱惊得差点将盘子扔到地上。

    “好,全体都有,向左转,目标,对面那座山峰!跑步前进!”李思明命令道。

    “班长,他们还要跑,真不要命了!”伙头兵忍不住说道。

    “少废话,马上准备饭菜,饭量加倍!”老钱命令道。

第三章 最新颖的训练方法㈠

    几天前李思明才与杨月道别.但李思明却感觉到那是很遥远的以前所发生的。他此刻心里充满着矛盾.这矛盾从听到孙昌不幸消息的时候,就伴随着他。他觉得现在这个心理状态绝对不好.许志强说的对.如果自己没有信心,队员们哪里还有信心。

    怎样才能调动大家的信心呢?一个自己都感到新奇的主意立刻出在脑海里。

    “乔小龙!”李思明招呼乔小龙过来。

    “到!”乔小龙道。

    “命令全体队员暂时结束训练。”

    “是!”

    集合后狼牙队员在李思明的带领下,带着工具来到操场的一角。两组开始挖坑,要求至少两米深,另一组去伐木。四根长长的亚热带乔木.被去掉枝叶,然后高高地竖在挖好的坑里,足有十多米。

    许志强闹不明白:“队长,我们怎么搞起基建来了,还训不训练了?”

    李思明笑道:“这也是为了训练,你就等着瞧吧,保证是你没见过的。”

    “搞什么.神神私秘的!”许志强腹诽道

    弄好之后.李思明又带人砌了个一面光滑无比的水泥高墙,与地面呈九十度.足有五米高,还弄了个两米高的。本来水泥不好搞,但当后勤处听说是狼牙要.立刻忙不迭地找人从山外弄来.狼牙现在声名在外。还弄来四个废弃的大汽油桶和两块长木板。若是后世的人来看到这些东西.许多人一定会知道,这是风靡全球的“拓展训练”。

    拓展训练,起源于二战期间的英国。当时大西洋商务船队屡遭德国人袭击.许多缺乏轻验的年轻海员葬身海底.针对这种特况.汉思等人创办了‘阿伯德威海上学校’,训练年轻海员在海上的生存能力和船触礁后的生存技巧。使他们的身体和意志都得到锻炼。战争结束后,许多人认为这种训练仍然可以保留。于是拓展训练地独特创意和训练方式逐渐被推广开来.训拣对象也由最初的海员扩大到军人、学生、工商业人员等各类群体。训练目标也由单纯的体能、生存训练扩展到心理训练、人格训练、管理训练等。但此时的中国人恐怕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体验式训练。

    警卫团长姓何,自枪击事件之后.他对李思明就上了心,他想抓住他的把柄,这也不能怪他。他职责所在.只能说他责任心太强。今天看到李思明带着人先是做木工,然后又改行做瓦工,想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心里猜出这肯定是训练用的,要不然也不会没事费了这么多工夫,但这么高这么滑的墙和那足有三层楼高地高台怎么训练.他就不明白了。

    忙了一整天,终于弄成了。本来可以更快点.但李思明还要在心里盘算着长度和高度,这速度就不能太快,以免返工浪费时间,他以从没有考虑过搞建筑.现在知道了就这活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人人现在都等着看狼牙淮备接下来怎么办。狼牙队员心中也使有疑问。

    第二天。李思明带着队员先是完成例行的体能训练,五公里武装越野,五个一百,格斗训练。训练的强度让人吃惊。五公里越野大家都跑过,但不是这样早晚各一次。完成了体能训练,李思明却带着狼牙队员来到一个昨天砌好的矮墙,这个只有两米左方高。

    “谢武出列!”李思明道。

    “有!”谢武出列。

    “上矮墙,不要下来!”李思明命令道。

    “是!”谢武轻松的爬上矮墙。

    “好了.我们今天不训练了,今天我们做四个游戏。”队员没有人说话,但大家的表情明显是感到惊奇,不管大家奇怪的表情。李思明接着说:“虽说是游戏。但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去想、去动脑子,当这四个游戏做完之后,你们如果还想不明白,我看你们不如去幼儿园大班重读一下。”有人忍不住笑了。

    “第一个游戏名叫‘背摔’,其实很简单,谢武站在上面,后仰倒下,你们在下面接住就行。不过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可别让谢武屁股蛋摔成四瓣!”李思明想象得出这么一个黑大个摔成七荤八素的样子,一定恨好玩。“背摔”对体力上地要求不高,在这个项目中,你所要做的就是站在约2米高的台子上,合起欢手,向后直倒下去,下面会有同伴们的手臂将你接住。从这个角度说,背摔是非常容易的一个项目,但也有人威觉这个项目对自己的胆量以及对同伴地信任是个巨大考验。

    每个人都做完了,李思明让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谈心得体会。

    “谢武.你先谈谈!”李思明点名。

    “要我说,这也太简单了吧,眼一闭不就稳稳当当下来了吗?”武大大咧咧道。

    “如果底下没有人呢?”

    “那当然会摔得七荤八素的,屁股蛋至少成四块!”谢武下意识地摸摸屁股,惹得别人发笑。

    “很好.那么我再问一句,如果底下的队员还没谁备好,或者站不对.你还敢吗?“

    “那当然不敢了!我之所以敢,是我因为我信任我的队员,信任们会配合默契地。”谢武认真的说道。

    李思明带头鼓掌:“谢武说得没错,大家站在这2米的高台上,勇敢地把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这种信心源于对队员地信任,源于台下队员的紧密配合。我想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一点启示,如果在战场上,我们唯一可以信任的除了手中的钢枪.另外就是我们身边的战友!我们绝不会将后背交给敌人,而只能是战友,因为我们地后背只能交给我们的战友!这是第一点!”

    看着若有所思地队员.李思明接着说:“刚才每一次,都是一个人从高台上背摔下来。而我们在台下队员则给高台上地队员最大的最可信赖的。我们是一个团队,这就是团队的力量!在战场上也同样如此,我们突击组强攻一个堡垒的时候,我们的火力手还有其他队员会为提供他们最强大最精确的火力掩护,以保证完成任务。这也使团队作战。

    带着还在沉思地队员,李思明开始了第二个游戏或者说项目,这个游戏叫做“断桥”。如果平时有人问你能否一步迈过15米的距离。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好笑,这有什么难吗?但是,试想一下把这个距离放到12米的高空,你脚下踩的是一块只有两脚宽、1米左方长的木板,要迈向另一块同样细长的木板,两者距离还是15米,你能保证自己的心里一点儿不打鼓吗?“断桥”就是让你在高空迈过这一步。

    “谢武.你第一个上来!”李思明立在口米高的高台上命令道。

    “是!”谢武答道,“为什么我又是第一个啊?”

    “少废话!”

    谢武刚才在地上。轻松得可以越过2米的距离.但是一上这12米地平台,心都在随着有点轻微晃动的木板颤动。明知道有保险带保护明知道这断桥只有1米9,明知道以前野外训练练过攀登、速降,可是还有点害怕。

    李恩明以前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训练的时候。比他还要害怕,在这种情下最需要克服恐惧的心理障碍,最需要的是鼓励:“看吧,前方有一个敌人地机枪阵地。正封锁着你的战友们冲锋的路线,而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迅速冲到敌人后方,解决对手。你还犹豫什么,每一秒钟都有一位战友倒下。流血牺牲,难道你因为自己的害怕,就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倒下吗?”

    谢武仿佛看到战友一个个在前方倒下,而自己就是帮凶,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巨大地勇气催促着他勇敢的向那看似遥远的木板跳去。

    底下的人早就憋着一口气,紧张地看着谢武那一跳。早就有不少女兵站在旁边观看。随着谢武地那一跳,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差点把刚成功跳到那一头的谢武吓得摔下来。

    李思明见谢武跳了过去,将断桥的长度又调整了一下。谢武脸发白地问道:“队长,是不是比刚才长了?“

    李思明笑道:“只长了5公分而已!”

    有了刚才的轻验.这次跳比刚才坚决地多,下到地面,谢武又开始吹了起来。这个“断桥”项目比刚才要难得多,但大家还是顺利完成了。一旁的女兵不停地在尖叫,让李思明摇头不己,不过随着更多地女兵看着,队员的意志力和信心明显强了许多,这让李思明惊叹不已。这个项目完成,照例是总结。

    “谢武.还是你第一个谈谈。”李思明说道。

    “我觉得在底下倒不觉得什么,但是一上去,心里就有点害怕。最重要的是要克服恐惧的心理,要敢于挑战自我。”

    “许志强.你觉得呢?”李思明点了许志强的名。

    许志强今天大开了眼界,刚才这两个项目,看似游戏。其实难度也不大,但是李思明却从中给了自己和队员们很多启发,这也许就是自己为什么是分队长,他是队长吧?

    “我觉得除了刚才谢武所说的吉克服恐惧挑战自我之外,我们自身的潜力,要比我们平时所表现出的能力要打的多。”许志强说道。

    李思明未置可否,转而问谢武:“你知道你刚才在地上跳了多少?”

    “2米啊!”谢武不解道。

    “那我告诉你,在高台上你第一次跳了1米9第二次跳了思明笑着道,谢武吃惊的张大了嘴,李思明一指其他人,“你们其他人也是一样!这说明了什么?刚才许志强说得对,这说明了我们每个人的潜力远大于我们通常所看到的。这是其一。第二,那就是从地上到台上,环境变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改变不了环境,我们只能改变自己。正如将来的战场,我们会在任何一个我们都会感到陌生的地方作战,我们不可能对敌人说,你们先把机枪扔掉,把手榴弹也放下吧,从掩体里面出来吧,我们用步枪对射吧?”许志强和队员也觉得他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但内心里却很是认同。

    “敌人当然不可能这么愚蠢,但我们怎么办?通常特况下,我们更希望敌人在我们选定的战场进行决斗,但实际上,我们特种兵通常只能在敌人选定的战场上进行战斗,这就要求我们要敢于挑战自己,调整我们的战斗方法,尽我们最大的优势去和敌人战斗。”

    “还有一点,大家可能没有太注意,刚才有几位队员在上面像是孕妇难产一样,在上面磨磨蹭蹭。”有人不好意思笑了,李思明接着说,“可贵的是,我们的战友在下面给予最大的鼓励和,这就是团队。推而广之,我们站在地上脚踏实地,而在这12米的高台上可谓是高处不胜寒。所以我们每个人应该有换位思考,正如站在各位身后的护士同志,为我们提供最好的战场救护;我们的军工同志,为我们捉供弹药;我们的炊事班长老钱同志.为我们提供可口的饭菜。每个人都起着关键的作用。我们狼牙部队每个作战分队也如此,火力手、狙击手、突击组、渗透组、医务兵包括我都是团队的一份子,大家要考虑到如果你处在别人的位置,你会去怎么做,如果弄明白了,你就是真正弄明白了团队作战。”李恩明的话大大地赞了一把在场所有的人,一个也没丢下,捧得人人都心有荣焉。

    李思明的秸音还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阵掌声。李思明回头,见是13军阎军长带着一帮军官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哇,黑压压一大群人。

    “首长好!”李思明连忙敬礼。

    “李队长.讲得好啊.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你这训练法不错啊.新颖有效,道理很简单却令人深思。”阎军长说。

    “我也是自己瞎琢磨的。”

    “谦虚过份等于骄傲啰!我们以前有‘郭兴福训练法’,现在我看应该有一个‘李思明训练法’嘛。”

    “不.不。没那么严重!”李思明连忙推辞,这要是真成什么“李思明训练法”.让外国人知道了.一定会笑死人的。

第四章 最新颖的训练方法㈡

    李想明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才人物都这样的,至少他给我的是这样的感觉。他天生就有对新军事思想有着最敏锐地洞察力,比如我们在对越作战中,他将特种部队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许多特种作战的战例写在全军的教科书上,多次给予我军最有力的…“

    一一摘自原陆军第13军军长对越作战回忆录

    昨天的拓展训练还有两个项目没有来得及做,就被阉军长拉着谈这个“李思明训练法”。李思明好不容易才劝阻成功,要是真来个什么“李思明训练法”,李思明后半辈子就没脸见人了。咱虽然喜欢剽窃,但咱剽窃的水平起码要有国际领先水平的才行。

    不过唯一的后果是,李思明被迫要给13军的军官上一次拓展训练课。所以今天一大早,李思明就被警卫团团长死拉硬拖地给带走了。昨天警卫团何团长可是跟着狼牙部队一整天了,开头只是好奇,以为狼牙部队的人在胡闹,但随着游戏的开始,他发现了这种所谓的“体验式教学”对士气和团队建设有着良好地的效果,完全比平时谈心说教要有效得多。

    李思明倒是觉得和这些来自13军的部分中下级军官认识认识,也是机会难得,反正以后很可能会共同作战。

    13军自78年12月8日受领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任务后,部队立即进入全面准备工作状态。一周之内即搭起了扩编架子。十天内调整了骨干,配齐了领寻班子。三十八师、三十九师由乙种师扩编为甲种师。78年1月5日,13军齐装满员按时到达集结地域云南河口(输送距离一千四百一十四公里至一千入百九十一公里,其中铁路输送一千零七十五公里至一千七百一十三公里、公路输送十三公里至七百五十公里)。并立即投入了紧张而有秩序的临战训练。

    其实这个“拓展训练”并不是对直接提高部队地战斗力有什么根本的影响,但是它会给参训人员一些启示:这就是自信心与团队意识。13军有三万五千五百余人,其中新兵一万一千八百七十四人,刚提升调动的干部达到了三千零四十一人,很显然这支部队每个单位都处于磨合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相互熟悉。而李思明的“拓展训练”经过受训干部的推广,可以让各个单位尽快的相互熟悉起来,培养他们的团队作战精神。这一训练方法.后来被推广,并增加了更多的训练项目,作为日常军事训练的补充,而李思明则成为引入这一训练方法的第一人。

    李思明不会放过利用这次机会,借题发挥,和这些中下级军官谈一谈未来的战场形势。

    “热带山岳丛林地。便于部队实施穿插分割、迂回包围.利于隐蔽行动和达成进攻的突然性,便于部队凭险扼守和进行伏击和袭击,但指挥、协同不便,运输和补给困难。”

    “正如我们刚才大家在12米高台上所体验的一样。当我们面临的环境变了的时候,我们必须随着改变我们的应对方式。比如在红河地对面,多是高山密林,正是这种特况下,我们要注意步坦密切协同。你士别指望着单靠坦克部队一往前,也别单望着靠着步兵反复冲杀!那是自杀!”

    “怎么进行步坦协同?我想一是步坦协同方法要正确:坦克主要采取以火力支援步兵逐山攻击。逐点夺取的步坦协同方法,在不便于坦克行动的山岳丛林地作战,这种协同方法应该是切合实际、行之有效的。二是要灵话应变:战斗中.出现步兵前进受阻。而地形又便于坦克机的有利情况,坦克连果断变火力支援为引寺步兵冲击.及时攻占了敌严密防守地高地。在村落战斗中.步坦及时调整协同,采取步坦混合队形。因而确保了坦克的妥全。三是亲中兵力、火力逐点攻击、逐点夺取,各个击破敌人。这也符合**的,以亲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方法。”

    “未来的战斗中会不会出现一些我们平时不太注意问题呢?比如主要是步、坦之间无法直按建立无线联络。影响了坦克及时、有效地支援步兵战斗,甚至会险些误伤我方步兵。另外个别坦克乘员技术不熟练.机动时发生陷车、掉沟,影响了全队的行动。这些问题大家都应该考虑考虑,以便于我们将来更好地解决对手!”

    “我对人民军队没信心?笑括!从战略上讲,越南当局穷兵黩武,靠苏援雄持100万军队,但要应付束埔寨、老挝、中国三个方向,兵力明显不够。从战术上讲敌人缺乏防御纵深,虽据险而守,但纵深越远越弱。毛圭席说,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我们要重视敌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根据敌人地战术特点灵话机动地歼灭敌人!”

    李思明侃侃而谈,读过战史的他明白,这支军队三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十年文革又使这支军疏于训练,更可怕的是战术呆板,灵话不足,各兵种协同作战能力差。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战士们少流血。

    李思明地话虽然对这些军官没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阎军长得知知后,大为赞赏。于是李思明又被阎军长叫了过去。

    “李队长.听说你对我们战法很有研究?说来听听!”阎军长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还不太成熟。”李思明说道。

    “这是你谦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的大名。在你来之前,我就听说了!那几本书不是你写地?要不是你,能才来几天就弄出一大堆动静?”阎军长直接把李思明地底揭穿了。

    “我那也是纸上谈兵罢了!”李思明可不想背上“妄谈军务”的罪名。

    “那你就给我谈谈吧?”阎军长笑了.“别忘了,你目前直属于我地13军指挥!”

    “是!我说错了您别怪我!”李思明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别废话了!“

    “是!”李思明思考了一下,将自己的的考虑说了出来,“第一,跟据我手上的那份地图。我战线与敌军隔红河相望。我认为我军必须渡河,才可与敌交战,但是强渡必然会有较大伤亡,且不具备突然性,所以我们最好能偷渡。目前我认为敌军并不认为我军会反击,并且敌军可能依恃红河这一天然障碍,思想比较麻痹大意,偷渡可能会成功。”

    “嗯,不错!”阎军长点头称许。“根据我们的判断.敌军可能认为我们是机械化师,行动离不开大路,只会寻求从河口突破,攻击老街、谷柳正面。我军侦察分队多次侦察得知。敌军白天前出河口河岸分散守点,晚上收缩回高地,间隙较大.且河岸茅草丛生,便于我军隐蔽,偷渡是可行地。”

    “当然是的,战史上这要写的嘛。不是才怪呢!”李思明心里想到。

    李恩明接着说道:“第二.我军偷渡之后,应架好浮桥.前突部对立即攻击渡口之守军。占领各要地,掩护全军渡河。然后集中优势火器攻击前进,特别是集中我军火炮的优势,各个歼灭敌人各阵地。集中使用炮群,设立前沿观察所。直按观察炮火射击效果,及时观察目标喝呼叫火力。

    第三。敌人肯定会利用险要的地形,据险顽抗。根据以往越军反抗美军的径验来看,我们要有丛林小部队作战的淮备,敌军会利用他们熟悉地形的优势,小股部队扰袭,以游击战对付我们。所以在当前战步兵训练中要注意解决夜间山林地少路和无路条件下,按地图方位角行进,进行穿插、迂回、包围.将部队带到指定地点的方法;学会在山林地对有防都淮备之敌进攻战斗中正确判断敌情,研究地形、定下决心,布置兵力火力.以及对各种情况地处置,演练对所属和加强兵器的密切协同和组织指挥。这个我请求我们狼牙部队能在丛林作战和城镇作战发挥作用。”狼牙部队不可能跟步兵一样,去冲锋陷阵,那要只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说得很好!关于你们狼牙部队的使用,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们,事实上这也是总部首长和军区前指的要求!”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步坦协同作战地问题。我们现在步兵与坦克之间不能直按用无线电联系,两者之间很容易脱节。坦克没有步兵保护在复杂的地形作战是很危险的,而步兵没有坦克提供重火力,仅靠血肉之躯冲锋,也会造成重大伤亡。我想我军应高度重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在军党委会上也提到过。我们现在新补充的兵员太多,在这方面我们还有许多不足看来我们必须高度重视。”阎军长沉声道。

    “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们的后勤问题。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红河对岸,高山密林难以机械化行军,如何保证我们地弹药、粮食、药品补拾,还有战场救护,人员、车辆、火炮将会相当密集,如何调度是一个难题!”

    “说得好,你看问题看的透彻啊。这也难怪、不是谁都能写出那几本书的!”阉军长称赞道。

    “首长过奖了!其实我真的是纸上谈兵罢了,我只能动动嘴而已,要是我在您地位子上,一定会吃败仗的!”李思明不是万能的,就拿狼牙部队来说,他训练得好,并不能保证能指挥好。李思明从来就没指挥过作战部队的经验,想到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队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来,想到这点,他就感到十分担忧。

第五节 相思树

    临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虽然狼牙队员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是他们营地越来紧张的气氛可以看出。

    陈援朝的老爸是志愿军老兵,负过伤立过功,回来时就有热心人给他介绍对象,然后才有了陈援朝,起这个名宇是为了纪念自己在朝鲜的日日夜夜。陈援朝是个狙击手.代号“狼眼”,他可以在可视条件差的条件下,轻松地的击中一千米外的一个酒瓶。他是一个乐观喜动的人.按理说这样性格的人不应该是个狙击手、狙击手要求绝对玲静,即使在平时也应挂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但平时的训练和演习表明,他只要狙击步枪在手,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可以在阴沟里潜伏一整天.然后趁你放松时许不丁地在黑暗中给你一枪的人。

    他有一个习惯.在休息的时候,他会将心爱的狙击步枪拆开,细致地擦净,然后又装好,如此反复。如果心情愉快的话,他会快速地拆枪.然后快速地安装。但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盯着自己的狙击枪.一动不动。

    今天晚王他已经盯着自己的步枪三个小时了,那把狙击步枪似乎长出花来。

    “他怎么四事?”李思明问道。

    “收到吹灯信了呗!”有人回答道。

    “第几个了?”

    “第八个了。”许志强答道,又补充道:“也是最后一个。”他说的是狼牙共三十七人、来狼牙时大多是军官,有二十一个已婚,八个有对象。剩下的都是光棍.当然李思明不包括在内。眼下这八个有对象地全都成了孤家寡人,光荣的加入到了光棍的行列中去。

    李思明坐到陈援朝地对面,却对着其他队员认真地说:“法律规定:男人20岁才能结婚,可是18岁就能当兵。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队员们好奇她问。

    “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打仗不如结婚危险。二是女人比敌人更难对付。”李思明答道。

    “哈哈!”队员们都笑了,陈援朝也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队长说得对!这没结婚吧,风花雪月的,天天开开心心.一天不见面,像丢了魂似的。这要是一结婚了,这油盐酱醋,每天都得烦着你。吃得不饱不行。吃得饱也不行.因为还要吃得好。结婚前有说有笑,结婚后吹胡子瞪眼地。所以还是单身的好,至少没有托累.一死百了!”有人感叹道,引起有妻人士身有同感。

    “我们上阵杀敌.后方拖后腿。这到底值不值?”有人问道

    “咱上阵杀敌立功,回来让她们瞧瞧,看不上咱。那是她们地损失。咱是真的汉子.就是脱了军装还是好汉!”有人回答道。但是却没人回应。

    “小刀.给大家讲个段子。”李思明见大家从一个悲伤又想到了另一个悲伤,只好使出这一招。“小刀”是队员夏天的代号,学名很有阳光的味道。他喜欢随身带着一把小刀,曾在刀功上花了不少功夫。演习的时候喜欢用刀解决敌人。夏天的另一个爱好是喜欢讲黄段子,整天笑嘻嘻的,他能用鼻子闻出女人的方位,屡试不爽。不像代号为“狼狗”的渗透队员杨兴国,只对危险的气息敏感。

    “好啊。我给你们说一个。说一个男青年.他很喜欢唱的一首歌听《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夏天说道,“他有一付好嗓子,特别对抒情的拿手。一次这个男青年在公共汽车上哼着这首歌的第二段,唱道‘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坐在他旁边的女青年瞪了他一眼。于是又接着唱道‘悄悄望着我不声响’,那女青年气得拂袖而去。”

    “哈哈.小刀.我看你的代号之外加一个绰号,就叫色狼吧,我看这也是名不虚传。”众人大笑。

    “队长.你也给我们也讲一个吧?“小刀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没问题!”李思明平时训练时不苛言笑,但在休息的时候,他和大家都很随意。作为一支部队的主管,过于严厉只会事得其反,“那我考一下大家地智力问题。这个问题连小学生都知道,就不知道你们不会?”

    “队长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难道我们这一帮大老爷们,连小学生都不如?”“黑狼”说道,这是谢武的代号,也是他的分队代号,原因是他本来就比较黑。

    “第一个问题是:树上骑(七)个猴,地上一个猴,请问共有几个猴?”

    “当然是两个,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谢武不满李思明对他智商的怀疑。

    “错了.答案是八个猴!“李思明笑着道。

    “我知道了.是七月地七,不是骑车的骑!“许志强这个“白狼”跳了出来。

    “不错.白狼小学一年级毕业了。我那么就考白根一个二年级算术题!”

    “你说吧.我听着呢!”许志强有些得意。

    “一加一在什么特况下等于三?”李思明觉得有点对不住本山大哥了。

    “一加一怎么可能等于三呢?明明等于二嘛!”许志强不明白。

    “你们知道吗?”李思明转头问了问其他人,都不明白,“那我告诉你们,很简单啊,一加一在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嘛。”

    “切!又被骗了!”众人一致同意。

    看队员们的情绪都从刚才的低落中走出来,李思明说道:“我知道大家有一些不高兴。但谁叫咱是军人,你不当兵,我不当兵,谁来保祖国和人民。我不想对大家说教.但我可以保证,我们三十七个弟兄,前面纵是刀山火海,我将与大家共同进退。大家有什么愿望可以写下来.交给我,只要我还话着,我保证尽我最大的努力实现大家的愿望。”

    “这件事特.你来负责记录!”走出宿舍,李思明对许志强道。

    “那你有什么愿望?”许志强问道。

    有什么愿望?李思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来到这个世界,面对大趋势.他不得不去北大荒,当了知青。当了知青,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然后他又成了大学生、教授,还小有成就,并且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他希望腾飞的80年代快点到来。可是命运在70年代的最后一年.他成了一名军人,马上就要深入敌后,出生入死。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机会去实践心中的梦想。

    “我的愿望就是国泰民安世界和平!“李思明说道。

    “这……这个愿望很高尚律伟大,但不知道你怎么去实现?”许志强一楞,以为他在发牢骚。

    “我不知道.不过我没那么伟大、这不过是气话而已。来这里只不过是头脑发热,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来,但是我却不后悔,只会有憾而已。”

    “那你有信心吗?”

    “这个问题.你问过不止一次了。你是我的下属,我当然会说我绝对有信心。即使明知道会有牺牲,甚至全军覆没,我也硬着头皮说,没有什么是我们狼牙办不到的。很可笑是吧?就像通话故事《皇帝的新装》里的那些愚蠢的官员,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李思明自嘲道。

    “我爸爸是位将军.他珍藏着许多军功章,比小月爸爸还要多。他对那些军功章视作生命,小时候我和哥哥姐姐们只要一动那些东西我爸爸就会打我们,平时我爸爸从不动我们的。他休息的时候,经常会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这些小小的铜制的奖章,每一次都会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他说只要看到这些军功章,他就会想起他的战友,那些牺牲时还未见过军功章的年轻战友们.他说他的军功章不属于他个人的,是属于他的战友们的。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有点懂了.那是无数战士的流血牺牲换来的.我爸爸现在拥有了一切、但他觉得更之有愧。现在轮到我要上战场了,我希望能够获得那个小小的铜制的东西,一枚就够了。”许志强望着宁静的夜空.目光坚定.英俊的脸庞带着坚毅果敢的神采。

    “你会有的.我相信!”李思明拍了拍许志强的肩膀。

    南疆有相思树.常绿乔木,花期为5月至7月,长着金黄色的花朵,金黄色英果内的种子数约5-7粒。说起相思树,我们首先想到的是那寄托在着思念之情的相思豆。“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不过那又红又亮的相恩豆却不是相思树的产物.而是外来树种的小实孔雀豆。也有说此树本名应叫红豆树.红豆呈玛淄红的色彩,人们以收集到一对为荣.很有观赏价值。人们说如果思念一个人.可以以此豆送上一对,即可早日相见.或者目睹此物,即可使相思之情得到宽慰。

    红豆李思明不认识,但此刻他在想着北京,想着他思念的人。

    “小月.答应我好好照硬自己,无论任何时候。”

    “那你答应我,你要陪我一辈子。”

    “我尽量!”

    “不.是一定!”

第六章 黎明前的黑暗

    夜募降临了,在红河北岸.数十万的军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正密的移动着。

    士兵、车辆、各种口径的火炮正在秘密地机动的各阵地。

    在红河北岸十里的地方,根牙部队正在举行誓师大会。

    四周哑雀无声,人们压抑着自己兴奋的神经,体内的血液似乎在燃烧,如刚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地往上翻涌。

    红旗,是鲜红如血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将指引着中华勇士们一往无前。

    钢枪,是带着死神微笑的钢枪,它的每一颗子弹都将射向敌人,完成它应该完成的使命。

    烈酒,是纯净刺激的烈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还”。酒入英雄肠,化作英雄魂。

    “我,狼牙特种部队中的一员,今天面对军旗宣誓!”李思明高举右拳大声宣誓。

    “我将沿着无数先烈的路,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祖国的尊产!”

    “我将奋勇当先,不让高高飘扬的军旗受到任何污辱!”

    “我将沿着军旗指引的方向,杀敌立功,让霸权主义者的鲜血流干止!”

    “上酒!”前指首长手一挥,数十位勤务兵抬来数箱白酒,为位队员一一倒上满满的一大碗

    “我敬各位勇士一杯!”前指首长站在军旗下,双手端起一碗酒仰起脖子一干而尽。

    “干!”狼牙队员们学着首长的样子。仰起脖子,让烈酒顺着喉咙入胃部。

    烈酒进入胃部,像一个火炉一般,让五脏六腑迅速火热起来,李思明感觉道这酒和北大荒的烈酒一样凛冽,一样火热,够劲!李思明清除的急得这一天就是1979年2月16日。

    农历正月二十,在老百姓的眼力,正月为过完,就是春节还未过完。

    在微光中,狼牙队员依次排队上了两辆大卡丰。没有人说括,在黑暗中眼晴也异常明亮。手里紧握突击步枪。卡车沿着山路小心翼翼的行驶着。盘山公路到处是集结的坦克、火炮和各种车辆。天彻底地黑了下来,黑色的大山迎面扑过来,如鬼般让人压抑地透不过气来。卡车走走停停、接近边境的时候、汽车灯灭了。四周陷于黑暗,无穷无尽黑暗。有人开始抽烟。猛吸一口,黑暗中那烟头一闪一闪地。照亮了吸烟者年轻的面孔,驱散了今人压抑地黑暗。

    李思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许志强。许志强犹豫了一下接了下来,许志强是全队中的另类,他是唯一不抽烟的人。李思明给他把烟点着,许志强没经验猛吸了口,呛得直咳嗽。惹得别人笑了起来。这一笑让车内压抑的气氛减了不少。

    “这什么烟,怎么这么呛人?”许志强抱屈道。

    “烟都是这样的。你没抽过烟,吸得又这样猛。”李思明笑道。

    “我就不明白,再好的烟,也是呛人地。真闹不明白,你们干嘛个个都嗜烟如命。”许志强说道。

    “你每天来那么一根,连续一个星期,你就明白了。有道是,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荒谬!要抽你赶紧抽,以后有烟抽的日子就少了。

    李思明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只有他自己才会发觉。李思明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坚强,隐藏在坚强外表之下的是犹豫和懦弱,正如前世曾经看过的汤姆,汉克斯那部经典电影中的主角一般。牙部队将首先偷渡过河,并立即掩护渡河先头部队渡河,以设立火力支撑点,然后趁敌发现我军企图之并穿插至敌纵深。侦察敌军各高地地火力分布,为炮群指引目标,并且实施电子侦察。

    到达了目的地,狼牙队员们依次下了卡车。在一线军官地带领下。李恩明带着队伍向红河北岸徒步走去。到处是席地而坐的士兵,他们不是靠在一边休息,就是反复擦拭着枪支。我方阵地上哨兵密布,遇到动静,即要求回答口今,有士兵因为过于紧张,回答正确了依然拉开枪栓。

    早在一个月前,13军军、师、团三级就已径开始了沿红河我方沿岸高地,设置了几十个观察哨,摸清了对岸守军的活动规律,和浅纵深地形状况,制定了严密地偷渡的计划。在河口上游,冯五寨至瓦窑大约六公里的河段上,敌军在夜晚并未设置哨岗,只在白天才会设立观察哨。

    我方沿岸待渡区域实行灯火管制,控制人员丰辆流动、保持安静,作好伪装。

    李思明和他的队员在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河面上的风吹过来阵阵寒气,手心紧了紧军衣。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手表,明知道时间还早,他却无法驱散心中焦急的情绪。

    “三个分队长,向我集中,我们开个小会。”李思明压低声音命令道。

    “宣布一下战时指挥权接管次序。我若牺牲或者丧失指挥能力,由许志强接管指挥,其后是乔小龙,最后是谢武。”黑暗中李思明沉声说道。

    “要是我们都牺牲了呢?”谢武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话。其他三人都看着他,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懊恼得想抽自己嘴巴。

    “完成偷渡掩护之后,我们立刻穿插侦察,不与敌交火。以免暴露我军偷渡企图。所以任务很艰巨。因为我们对对岸纵深地形并不是很请楚,悄悄地的渗透,打枪地不要。各小队一定要小心。另外在战斗打响之后,我们若一旦与敌短兵相接,记得一定不要留话口,快、狠、准为主要作战原则。不要陷于缠斗。明白了吗?”李思明接着说。这话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临战演练也做了很多次,但他总是不太放心。

    “明白了!”三个分队长压低了声音答道。谢武嗓门一贯比较大,这也难为了他。

    “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吗?”

    “有人受伤了怎么办?”桥小龙问道。

    “我的意见是原地隐蔽,等待后续部队收容。我们不可能带着伤地队员行动!”李思明明白他们不可带着伤员深入敌后。而敌后作重伤一般就意味着死亡,因为你不可能得到太及时的治疗,这也是难以避免的。

    李恩明现在只有祈求这次敌后作战没有伤亡,这可能吗?

    三支分队的火力手将班用机枪架在橡皮艇的前面。队员们睁大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对岸。

    队员小心翼翼的划着桨,他们从抬艇下水,乘坐方法,划桨动作以及下艇上岸,都进过大量的演练。红河河面一百六十至二百一十米。水深三至五米,在黑夜中如同墨汁一般,又如同黑洞,吞噬着一切活动的物体。红河对岸什么也看不见,让人颤声这只不过一个与往常并无二样的幻觉。队员屏住呼吸。只有船桨有规律的划过河面的声音,还有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咚咚”心跳声。

    李思明很担心这个时候被敌人发现。虽然战史上明明说过偷渡取得了成功,但那并不是自己这支小部队,他不敢保证自己也会成功的完成偷渡掩护地任务。红河的北岸。前线指挥部(简称“前指”)以及13军军部也在密切地关注着这支37人的特种部队的行动,因为这次行动直按关系到是否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战役目的。本来申请这次任务地单位有很多,狼牙特种部队作为“外来户”,本来是没有资格与别人争的,李思明虽然也要求过,但他并没有全力去争取。因为他地部队在别人看来只不过也是一支侦察部队而已,事实上看起来也确实是如此。但是总部首长点名让他的这支部队执行这个秘密任务,这是李思明后来才知道的。

    渡河的时间并不长,李思明却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似的。终于到岸了,岸边水草密布,岸上突无着几座巨大地怪石,在黑暗中如同镇河之神一般,另人仰视。水草中栖息着在这越冬的水鸟,被这些不速客打扰了清梦,突然扑腾着跳出草丛飞向夜空中,狼牙队员立即如这惊弓之鸟一般卧倒在地。

    “还好,没有人惊慌中开枪!”李恩明心中安慰自己道。

    “各小组以此处为核心,构筑扁形防线,掩护渡河部队渡河!”李思明命今道,狼牙队员立刻如暗夜之狼迅速灵话沿河岸构筑了一条扁型的防线。敌军还一无所知,他们正在做着“第三军事强国”的美梦。而且他们还有大量的外援,在他们眼里,红河北岸地军队只不过是支三十年未咬过人的“纸老虎”而己。

    “狼狐,呼叫狼巢,狼牙己到达指定地点,一切妥全。可以行动!”李思明命令道。“狼巢”指地是13军军部,“狼狐”是医务兵兼通讯员刘国庆的代号。

    “是!”狼狐刘国庆答道,他打开了加密电台,向身后13军军部出了信号。

第七章 血色的天空

    “命令渡河先遣部队开始渡河。”13军阎军长接到狼牙传来的信息,立刻下了渡河的命令。

    先遣部队渡道红河对岸,立刻接管狼牙的防线,并扩大了渡场范围。全军以冲锋舟、橡皮舟在北山。坝洒、甘蔗园等地偷渡,至17日早晨7时,成功的渡过红河。

    这是一次极为成功的偷渡,首先渡场经过反复的侦察,周密地制定了渡河方案和实施计划;其二,方案确定后,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分配了渡河器材,秘密修建了通往渡场的道路并作了伪装,以便通道畅通,全军做了大量的渡河训练,保证了渡河的顺利进行;其三,渡河的组织严谨有序,舟桥器材做了严密的调度安排,渡河序列分配得当。另外一旦偷渡不成,13军也做好了射击诸元,随时准备给强渡部队以猛烈的火力的支援。

    另外为了掩盖渡河行动,用两辆开着灯的汽车在敌前暴露的公路上来回行驶。为了掩盖操舟机的声音,特意用两台推土机连夜作业.用推土机的声音掩盖操舟机的声音。

    那越军的兵营里还是沉寂一片,对河岸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营地的空地里还桂着一张白色的电影幕布,很显然昨晚对方还在看电影呢,根本没有预料到战争真的爆发了。河的方岸,敌在二三O、二四八、三一八、四**、新官等高地重点设防,封锁河面。其工事比较完备,火力配系亦较为严密。敌依仗前有红河屏障,后有这些高地作依托,曾吹嘘至少可守二个月。世界各国密切关注中越边界地一切风吹草动.新闻媒体更是对此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

    2月10日的香港《远东经济评论》载文《集结兵力准备在边境上打一仗》:“中国在边境一带集结了16万军队、700架飞机和大量装甲车辆、大炮,上星期有充分证据表明,北京很可能把它‘教训一下越南’的扬言变成行动。河内也表明它认真对持这种局势,迅速在边境防御网中增加了一个新导弹发射场院。并把一些米格一一21飞机从南方帛调到北方。”此前越军一日三惊.结果却发现总是虚惊一场。

    众说纷坛中,《马来亚通报》以《中国会惩罚越南吗?》为社论标题,写道:“中国国家领寻人前日完成美国日本之行返回北京后,中越边境局势显得更形紧张,双方剑拔弩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慨。”“自越南驱逐华侨,侵占柬埔寨.并在边境与中**民经常发生小规模的武装冲突后,中国显得不能不有所行动了。”这种对事态发展必然性的清醒预断,透出一种政治家的现实眼光。这篇社论甚至相当精确地展望到:“中国国家领导人所说的惩罚、教训,就象当年中国攻打印度一样。是有限度地打了就撒退而不占人领土的。这种闪电似的一战,既可大快各国人心。也可压一压越南这个东方古巴的气临。”此时,离2月17日仅有七天。

    今天战争的帷幕终于拉开了,等待的将是流血和死亡。

    “狼狐,呼哄狼巢。报告敌营具体坐标!”李思明命令道。

    “是!“狼狐答道

    在大部队开始渡河之前,狼牙己经消失在黎明前地黑暗中。越军浅纵深高山林立。地形复杂,狼牙部队不得不等黎明时分才能摸索前进。山路湿滑难行,可视程度低,狼牙三个分队交替掩护前进。他们目的地是从敌军防守的缝隙中穿过数座高地,到达敌军纵深后方。对我军未来作战区域地形、敌人火力及敌军电子通讯进行侦察,尤其是敌王牌主力316a师的在交火后的动向。

    凌晨四时的时候。当各舟桥部队开始架设浮桥时,越军终于察觉到我军偷渡红河地行动企图,越军利用地势用机枪扫射河堤。随即,我军火炮响起来了,越军各高地的射击诸元早就计算好地。刹那间火箭炮、加农炮、榴弹炮、迫击炮各种口径的炮弹,从渡河部队士兵的脑袋顶上往对岸飞去,还有高机曳光弹,交叉着各种狐度和线条。

    半个天空映红了,似那还羞羞答答不肯出来的太阳,无数颗炮弹落在越军的工事上.绽放出夺目地光辉和浓浓的黑烟。那一群群带着桔红色的尾焰、好像被捅了马窝蜂一般,带着“日一一”的声响连锦不绝地奔向红河对岸。在连锦起伏或险峻或低缓的山坡上,在平日里覆盖着厚厚地亚热带原始森林.各种参天乔木和低矮的树木遮天蔽日。此时成了这些植物地坟场,无数炮火的覆盖,将漫山的乔木削去了树冠,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杈,更多是被击碎被点燃,然后引起大火,最后被烧成灰烬。红色的土攘被掀起再掀起,落在地上,绿色的山地茶成了红色。

    火药曾被我们中国人称之为“四大发明”之一、但是从历史上看,火药从来就不是战争的主角。人们更愿意用它来制作鞭炮和烟花。但当诺贝尔发明了威力惊人的炸药之后,世界变了,它改变了战争的形式,让战争变得更加暴戾。

    当我军的炮火开始发言的时候,李思明和他的狼牙特种部队,已经秘密潜入到了敌浅纵深,此并已经数次与敌巡逻的小股部队擦身而过。如果是我军开炮后,他和狼牙队员们是很难如此轻易地从敌军防守缝隙中穿过去的。李思明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无人犯守的山头,作为他们第一个落脚点.附近的高山还相当远。

    “各小组注意,黑狼分队和苍狼分队负责保卫。潜伏起来.作好伪装,一发现情况立即报告。三个通讯兵向我靠拢,立即开展对敌电子侦察。其他人休息。任何人不得四处走动!”李思明命令道。

    “是!”队员低声应道。

    “妈地,什么时候我们能碰到一个越南鬼子,这大部队都开打了,咱们像耗子一样躲着,一枪都没放!”谢武看这北面那血红的天空叹息道。

    “少废话!执行命今。”李思明一瞪眼骂道。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部队相步兵一样攻城略寨。他们现在的事情更加重要。

    利用山顶几块天然的巨大岩石.和大树的遮挡,李思明将狼牙的临时驻地设在这里。刘国庆和另两位通讯兵立刻迅速地将设备摆弄好,15米的折叠天线竖起来顺着一棵大树伸向天空。这套设备都是李思明在海南训练营时,千万百计地东凑西凑材料才弄成地。分解一下两个人就可以背着行动。刚一按通,就侦听到越军此时无线电中混乱和大喊大叫,我军炮火的强大是越军所不可想象的,许多部队的军官在第一时间被炸死,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使越军一线的部队产生了巨大地混舌。而此时渡河部队在炮火准备之后,已轻开始了攻击。111团于七时三十分将230高地攻占,全歼敌192团二营营部、一个加强步兵连及工兵、侦察分队。毙敌一百六十十人、俘敌十七人,缴获各种武器弹药和其它军用物资一部。115团一营夜袭二四八高地,一举歼敌前沿九个火力点,占领了该高地前的无名高地。接着向主峰突击,经过二个多小时激战。先后夺取了以二四入高地为圭要支撑点的五个山头,守敌一九二团一个连和部分民兵被歼,我毙敌九十五人、俘敌四十一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七时,我军炮击谷柳。敌人一片混乱。八时.我三个舟桥渡场开设完毕。十三时。军主力全部渡过红河,投入战斗,109团连续攻占了深店、152、173高地,歼敌12团连续攻占果沙、221、218高地,歼敌9团连续攻占了坡光、251、305高地,歼敌9团和112团一营并第七连,利用夜暗,秘密接敌,采取“断后路,包围住,先围后歼”的战术手段,围歼坝洒地区之敌。从十七日七时至十八日十四时,经过31小时的激烈战斗,将守敌黄连山省队独立二营、武装公安屯和民兵全部歼灭,共毙敌496人、伤敌24人、俘敌44人.炸毁弹药库三个.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实现了战后被中央军委誉为自卫还击作战的第一个歼灭战。边防13团亦于十八日入夜前.相继消灭了东桑、楠密、谍兰、新官之敌,歼敌200余人。至此,从河口至龙博河长达48公里地地段上.我军全线突破,一举歼敌千余人,并向敌人纵深挺进。

    北边战火正隆,在这隆隆的炮声中,李思明和他地部队正紧张地听着空中的电波。

    第三天夜里,李思明带着枪去查岗。这里是敌人的背后,虽然这里对敌人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不过他不能保证这里在夜里安全。

    李恩明走到一处黑糊糊的密林旁,黑暗中有个声音问道:“口令!哪部分的?”

    “大兴地!”这是他们内部的口今,每天一换。他知道如果他稍有迟疑,对方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都是上膛的。

    这一处哨位是小刀的位置。

    “有特况吗?”李思明低声问道。

    “没有!”小刀答道。

    “紧张吗?”李思明问道。

    “还行。”小刀沉吟了一下,“就是不能抽烟!”

    “明早换岗后.我请你抽。”李思明笑道。

    “不是中华烟,我不抽!”

    “小样.你还挑三捡四地!”

    “你从军首长那弄的一条烟,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黑暗中小刀嘿嘿笑道。

    正当李思明谁备“教训”小刀几句,有队员焦急地把他叫了回去。

    “有什么重大消息?”李思明有点焦急,已轻潜伏了三天,还是没有太大价值信息。听道刘国庆报告说有重大沾息时,立刻围了上来。

    “刚刚得知,敌345师调整部署,将其在红河地区地一个营西调,伙同121团在谷萨、典那、容菏、真尉地区构筑工事,阻止我军南进。”刘国庆是广西人,对越语掌握得不错,临行前又恶补过将近1个月。

    “好.立刻上报13军军指!”李思明命令道。

    “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敌316a师师部与其所属148团通讯频繁,其148团已经开始东援,妄图侧击我军,攻占谷梅和老街,以解柑塘之危!”刘国庆激动的说道。

    “快!快!报拾13军军指。妈的,这么重要的消息放在后面说,下次注意了!”李思明骂道。

    13军军指挥部内,阎军长和他的副手,围在机要员旁边,焦急地等待着前方最新的消息。前线一直开展的很顺利,最初的三天.伤亡还比较大,往往一座山头仅有几名越军把守、依靠地形和大量的武器装备顽强的阻击,我军靠血肉之躯强攻造成过多的伤亡。于是13军调整了战术,依靠我军强大的火炮优势,逐点攻击,以猛烈的炮火覆盖敌军防守的阵地,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虽然战果不小,敌人纵深防御体系摊毁。我军己直指越西北重镇柑搪。现在最关键是要掌握敌主力316a师的动向尤为重要,316a师又称“白颊鸟师”,是越南武装力量中的英雄单位,于1951年5月在谅山地区成立,可以说打了将近三十年的仗.是越军的绝对主力师之一。

    “有没有316a师的动向?”阎军长问道.

    “报首长,还没有!”机要员回答道。

    “上次狼牙部队报告该师于2月18日率148团174团98团7营187炮团东沙巴,现在还没有其它有价值的消息。”有参谋说道。

    “不知道这支敌军的消息,我们的侧翼不稳啊!”阎军长说道。

    “报告首长!最新消息:敌316a师师部与其所属148团通讯频繁148团已轻开始东援,妄图侧击我军,攻占谷梆和老街,以解柑搪之危另外站师调整部署,将其在红河艳区的一个营西调,伙同121团在谷萨、典那、容菏、真尉地区构筑工事,阻止我军南进。”机要员急促报告说。

    “好。是哪支侦察部队发来的情报!”阎军长问道。

    “是狼牙!”

    “好,情报来的及时,我要为他们请功。立刻将情报上报前指!”阎军长命令道。

第八章 清晨时分的枪声

    清晨,李思明醒来。

    这几天他和所有的狼牙队员一样,在休息的时候总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神经绷得紧紧的。特别是夜晚,越军特工和散兵活动的厉害,万一被敌人摸了营,就完蛋了。

    “嗒嗒……嗒嗒!”

    正当李思明庆幸昨晚相安无事的时候,半山腰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冲锋枪扫射声。李思明立刻从地上一跃而且,迅速地抄起突击步枪,飞快地冲到枪声发出的地方。

    “我是狼牙,什么情况?”李思明寻找到一个掩体,用步话机问道。在浓雾中,可视程度太差,原地等待敌人主动攻击是个不算太差的主意。

    “报告,是小刀!他那里有几个敌军被打死了。小刀没事!”报告的是乔小龙,昨夜到今晨是他的小队负责警戒。

    “苍狼分队原地固守,黑狼和白狼分队展开搜素,以防还有漏网之鱼!小心点,雾气很大!”李思明命令道。

    李思明端着突击步枪,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小刀的哨位移动。早晨雾气很大,十米处的目标都看不清楚。浓雾中,小刀抱着枪,呆呆地坐在三具越军尸体旁,眼睛盯着那还瞪着白眼死不瞑目的越军。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小刀条件反射一般,转身将枪口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李思明见他将枪口对准自己,暗想“坏了”,连忙卧倒在地。

    “咔!”枪膛里没有子弹,弹夹里的子弹早就全射进了越军的身体里。

    “你疯了!”李思明一个前扑,将小刀扑倒在地。小刀在身下挣扎,本来地掏出腰间的伞兵刀,向李思明腰部扎过来。李思明连忙扣住他的手,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谢武等人也赶了过来,见小刀正用刀向李思明扎去,大吃了一惊,全部扑了过来。小刀被李思明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终于从神志不清的状态缓过来了。

    “队长,我杀人了!我差点被他们杀死!”小刀“哇”地哭了起来。在慌乱中,他被一颗子弹擦着脖子飞过,留下一道伤痕,算是捡了一条性命。

    “没什么大不了地。在战场上我们面对的都是敌人,不是杀就是被杀。你要是不开枪,你早就光荣了!”李思明安慰道。

    众人这才注意看脚下的三具越军尸体。小刀将一个弹夹30颗子弹全部射光,三人被大成筛子,一人被致命地击中胸部,后背一个大窟窿,另外两人很不行被射中了脑部。前额进后脑出,巨大的冲击力将小半颗脑袋掀掉,地上一滩红的是鲜血白的是脑浆。

    “哇……”虽然在平时的训练中也故意让队员在粪池中举办就餐大会,以培养在恶劣环境下的就食能力,但还是有队员忍不住将肚子里的存货贡献给了大地。李思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恶心的情景,虽然也感到很恶心,但他强忍住嗅觉系统和味觉系统中的不快。

    小刀昨天夜里一直都没有碰到意外,但清晨时,越军特工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利用晨雾偷袭。都光着脚。只是很不巧,因为雾气太大的关系,直接撞在了小刀的枪口上,这个哨位很隐蔽。小刀很显然被这个意外吓住了,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没有任何这样的经历。慌乱中将子弹全部射光,看到三个活生生的敌人全部倒下。他内心中受到很大地打击。

    “你小子行啊!我怎么碰不上呢,哎,露脸的机会怎么让你给摊上了呢?”谢武想安慰一下他,“杀个人算个屁,忍一忍就过去了!”

    “是啊,这到现在我还一枪未发呢!”“狼狗”杨兴国“惋惜”道。

    “好了小刀。别再想了,来,这是我昨天夜里答应你的,这一包烟给全给你!”李思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小刀道。小刀脸色苍白,默默地接过来。

    “队长,对不起,我刚才差点杀了你!”小刀满脸歉意。

    “没事。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紧张的。要换成我,说不定我还不敢开枪呢!你看你这一开枪,一次干掉了是三个!”李思明笑着道。小刀是全队年龄最小的,比李思明小一岁,正如小刀的姓名夏天一样,也是全队的开心果,李思明有点害怕这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李思明将三个分队长召集起来,分析了一下形势。乔小龙道:“看来这里也不安全,敌人一定不是有组织的偷袭,因为到现在只有这三个敌军出现。”

    “刚才我们搜素到山下,根据敌人留下的脚印判断,只有这三个人!”谢武道?

    “现在敌我双方已交战了数日,敌人对其防守据点地外围已经开始注意。在防线被突破后,更注重游击战,特工活动会更多,散兵游勇也会更多。我们今后面临的形势会更加严峻。所以我建议,,我们立即转移!”许志强说道。

    “许志强同志说得好,军指刚才对我们被偷袭表示关切,目前昆明军区前指根据我们的情报,通过了关于在柑塘地区打一个大仗,打一个恶仗的指示,并下达了歼灭柑塘地区之敌的命令。因此军指命令我们向沙巴方向运动,侦察沙巴方向敌316A师地活动,为我军的狙击提供情况。我命令各分队抓紧时间吃点东西,1个小时后,雾气散去点后,立即出发!另外,从今天小刀地事情来看,我们以后在招收狼牙队员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心理因素,都吓得敌我不分了。各分队要注意,遇到敌人绝不能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自杀行为!”李思明命令道。

    “是!”三人齐声道。

    吃点干粮,狼牙不对沿着一个山头山脊向西南方向行走着。山脊上或羊肠小道或根本就没有路,遍布各种乔木。白狼分队在前,另两队在后。成三角阵型前进。狼狗是杨兴国的代号,原因是他对前面未知的危险有着远超过常人的敏感。他是渗透队员,走在最前面,充当全队地前导。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山路湿滑无比,根本就没有像样的路,事实上他们也不会去走大路,那样碰到敌人地机率要大些。他一路上不知道被路边的灌木丛中不知名的刺在身上划了多少道印记。

    狼牙队员高度警惕着四周,后卫队员也不时朝身后观望。猫着腰变替掩护前进。前面的杨兴国突然停住了脚步,半举着左拳,狼牙队员立刻灵敏地就地寻找掩护。

    李思明匍匐移动到杨兴国的身边,顺着杨兴国手指的方向,用望远镜望去“在山脚下,一对大约一个排的越军正向他们走来,并非正规军。因为他们身穿各式的衣服,其中只有一位身着军装的正规军人,但都手持着53式或美制M16步枪,还有一个带着火箭筒,看上去他们式游击队,但火力还是比较强的,至少当年八路军正规不对一个排的兵力也没这样的火力。

    召集三个分队长,李思明问道:“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打,送上门来的当然打!”谢武说道。乔小龙和许志强也同意,他们这些天都憋坏了,一个枪子都没放。

    “好吧,那就打他一仗。但这一仗要打得干净利落。白狼分队正面埋伏,黑狼分队在左。苍狼分队在右边,等敌人进入伏击圈再打。军官由白狼分队的狙击手负责,持火箭筒的由黑狼分队地狙击手负责,必须在第一时间解决掉。其他目标分配到每个人,决不漏掉。听明白了吗?”

    “明白!”三人答道。

    敌军从山脚下正往上爬。大多光着脚,个子都比较矮小。长得黑瘦,但看上去动作很灵活。

    “听我命令!等敌人上了山进入伏击圈再打,狼眼负责那个军官,獠牙对付那个手持火箭筒的,狙击副手同时开枪。其他敌军共有27人,前面9个由白狼分队负责,中间9个和后面9个分别由黑狼和苍狼分队负责。各队火力手要压制住对方。我开枪时大家再一起动,不要打打草惊蛇喽,听明白了吗?”李思明在话机里命令道,这是他们的第一仗,他必须要取得完胜。

    “明白!”众人答道。

    敌军还在山腰磨蹭,放佛要考验狼牙部队的耐性似的。狼牙队员都耐心的卧在草丛棺木中,身上批着伪装,徐风自信没有人能轻易地看出自己的伪装,在平时的训练中他的伪装术也曾得到专业教官地夸奖,他原本也是知青,不过他是在陕西当知青,在当地跟李思明有些相似,他以枪法而闻名,所以部队征兵时带队军官一眼看重他,于是他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历任班副、班长、副排、排长。据他说,他地枪法是因为当知青时嘴太馋,时不时用弹弓偷袭村里养的鸡而练成地。

    与带兵相比,他更喜欢枪,只是很少有实弹射击的机会,本来他是不愿来狼牙的,但是当听说道了狼牙可以随意打枪的时候,他立刻高高兴兴的来了。来道了狼牙,他立刻喜欢上了,不仅每天都有足够地子弹供他消耗,还学道了自己以前闻所未闻的狙击知道。所以立刻要求当狙击手,因为这种远距离一枪毙命地感觉实在太爽了。他的代号叫“獠牙”,是狼攻击目标时的主要武器,可以想象一直狼的凶狠,就在于张开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猎物的喉咙,让猎物立刻血液流光而死。

    敌军终于上来了,但他们似乎有点累了,爬得有点热,松散地站在山脊的尽头凉快。徐风将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的十字线套上了那名肩背着火箭筒的游击队员。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上有一道疤痕,看上去像是子弹留下的。虽然早就在射程范围,他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毙对方,但那样无疑会打草惊蛇。徐风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对方进入伏击圈。

    大约十分钟后,敌军军官呼喝着继续向前。李思明紧握着突击步枪,手心有点出汗,虽然自己曾经射杀过无数的动物,这将人作为射杀目标,这还是第一次,但也不是最后以刺。杀与被杀,他只会选择后者。

    敌军忽然改变了阵型,刚才在山脚下他们排成一纵对阵型,根本就不管前后左右有没有危险,现在那名军官让三名手持冲锋枪的走在前作为前锋,大队人马在后面。李思明心里大骂,这下他必须得让这三名前锋离自己很近,才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好在这段山脊足够宽敞,伏击圈够打。

    敌军终于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李思明首先开枪,身旁的许志强也紧跟着开火,那三人瞬间瞳孔放大了,眼神中带着不敢相信毫米口径枪弹立即穿透了三人的身体各处,带起数道血线。其他队员都同时开枪,那名军官和火箭手在第一时间被狙击步枪子弹的强大的动能,打的身体往后退,当场毙命。一时间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暴雨般射向敌人,没有遮蔽物,大部分敌人在几秒内被击毙,连拉开枪栓的机会都没有。队伍后面的敌军转身想逃,但是密集的子弹追着将其击倒,在倒下的一瞬那,又有长了眼的子弹射入身体。

    早就没有敌军可以站起来了,火力手还在疯狂的对着尸体扫射,李思明不得不命令停止射击。小刀似乎没有听见,端着枪仍然对着其中的一个目标疯狂扫射,那具尸体一惊被打的稀烂。

    队员直起身子,端着枪朝伏击圈小心地走去。伏击圈的中心早就成了血红的一大片,敌军每一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不少弹孔,有的伤口血肉模糊,子弹前面进,后面带出一个碗大的坑。最可怜的是那四位被四位狙击手单独照顾的敌军,子弹都是一颗射进脑袋,一颗射中胸口,脑袋都崩掉了一大块。

    队员们看着地上的尸体,都说不出话来。震撼,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无情。以有备击无备,让他们在人数稍占优势的情况下,完胜对手,这虽然是一个胜利,但是让他们明白无论多么训练有素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会失败。幸运的是,他们是伏击者而不是被伏击者。

    “有没人受伤?李思明首先问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人受伤!”许志强答道。

    “白狼搜素一下,看敌人尸体上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子弹也要就地补充一下!”

    “是”许志强带着队员搬弄着尸体。

    “今后,我们行军时,要拉开距离,不要太紧密,眼睛睁大点。否则我们也会像今天这对敌人一样。这是血的教训!”李思明命令道。

    “是!”队员齐声答道。

第九章 无名村庄的交火

    “我们今天遇到两股敌人,前方敌人的活动频率会更加高,看来比较危险,所有的人现在换上敌军军装,化装潜入!”李思明命令道。

    “是!”狼牙队员应道。不过他们大多数人从外形上看去根本就不像月均,人家都是黑瘦黑瘦的。换上越军的军装,总比他们穿着迷彩服要好,不过越军这帽子太难看了,像个锅盖似的。

    把尸体抛入山谷,狼牙继续前进。

    下了山,李思明看了看地图,确认一下方向,这地图并不精确。前面有一条小溪,这条不知名的小溪顺着黄连山山脉的峡谷往东流。李思明决定逆流而上。

    低地行军是兵家大忌,让对手发现了,在不利地形上作战会吃亏。但这条小溪远离山间小路,更远离大路,应该比较安全的。李思明判断这条小溪的源头一定通向目的地沙巴方向。

    这是一段极为艰苦的行军,水倒是不深,丛林靴已经换下,水中的石头硌得脚痛,但是脚侵入水中也不好受,初春的溪水寒冷刺骨。有的地方仅容一人可以通过,有的地方却落差较大,不得不攀爬才可通过。行走了大约三个钟头,小溪到了尽头,是大约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泊。狼牙队员沿着湖边浅水区,继续向西前进。

    湖的另一边是个小山坡,李思明看到山坡的那一边有炊烟升起。李思明举起左拳,示意所有队员立刻隐蔽起来。李思明趴在山坡上机警地向下面眺望,下面大约200米有一个小村庄,只有几位人家,但他却没有看到任何村民,村庄的前面和后面都是一座颇为陡峭的山,形成一个峡谷。村庄的前面是一小片水田,还有一条路通向西边。村庄里有走动的人,都是身穿正规军装背着冲锋枪的军人,通往西边的小路路口有三名敌军把守,一挺苏制NKM轻机枪。

    村庄地中间大概是个晒谷场,此时正是中午,越军三五个一堆,在一起吃饭。李思明数了一下,共有30人。空气中飘散着米饭的清香,狼牙队员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米饭。忍不住咽了口水。干粮偶而吃一下还可以,吃多了嘴中可以淡出个鸟来,就着咸菜吃勉强可以下咽。

    “咕、咕!”李思明身后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这声音带着传染性,又有人的肚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其他队员们趴在地上。埋着头强忍住笑。

    “看来我们只能强攻了!待会儿,我们穿着敌军衣服到列队进入村庄,敌人一时不会搞清楚我们的情况,以为我们是自己人,他们现在都在吃饭,警惕性不太高。谁都不要太紧张,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等靠近时,我会首先开枪,乘他们都在村子中间吃饭。大家一起开火,争取在他们未反应过来时,一举消灭他们。各组狙击手留在这里,寻找各自地狙击阵地,一听到我开枪,立即将那边路口的机枪手消灭掉,然后严密监视村庄的情况,一露头就开枪。火力手也在这里实施火力压制!听明白没有?”李思明命令道。

    “明白!”众人压低声音道。

    刘国庆会越语,是广西人。一付黑瘦的模样,自然成了这支假冒部队的最高长官,肩上扛着上尉地军衔。刘国庆和大家都将枪背在身后,带着队伍从山坡上下来,那群在村庄中间的士兵也注意到了。刘国庆边走边挥手。做出一副很是亲热的样子,用越语道:“你们好!你们最高军官在哪里?我奉命来这里传达命令!”

    那群越军见他们都将枪背着,还如此“友好”,又身穿和自己一样的军装,警惕性较低了不少。在人群中有位军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那人肩上扛着少尉的军衔,带着警惕的表情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的?有证件吗?”

    李思明很担心对方过于警惕。但200米并不远,说话间狼牙的部队已经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看上去站地很杂乱,但却呈扇形将所有越军包围起来。

    刘国庆装做掏口袋的样子,除了那名军官,其他越军并没有任何举动。在此时李思明大喝一声:“打!”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取下背上的枪,子弹早就上过膛的,半蹲在地上向人群中扫射起来。一时间二十多把3突击步枪编织着火力网,收割着生命,在弹丸笼罩下的越军根本来不及取枪就已经丧命。那些占据制高点的狙击手,早已经在第一时间解决了路口值勤的机枪手和另两名士兵,也加入到射杀目标的行动中来。越军地惨叫并不能带来任何款怒,几秒钟内,全倒在地上。

    就在李思明以为已经大获全胜的时候,突然村后的大山的半山腰一块石头倒了下来,从那土中出来了一根枪管,“嗒嗒嗒……”疯狂的扫射起来。

    “快到墙底下来!”李思明大喊。这是个暗堡,机枪封锁地对象应该是村前的那条路,由于射界的关系,村子中央并不能全被覆盖到。

    这挺机枪疯枉的扫射,将狙击手们压制在那个湖泊的缓坡上抬不起来。子弹打在地上,将石块击碎,然后碎石跳起来,落在头盔上,叮当作响。

    “火力手全力掩护,谢武,用火箭筒对准那个火力点,打掉它。”李思明命令道。

    “是!”谢武取下背在身后地69式火箭筒,放入火箭弹,寻找到一个有利地形,趁着那挺机枪被狼牙火力手吸引,一跃而起向那火力点才打去。“轰”的一声,火箭弹爆炸。

    “报告!敌火力点已经被摧毁!”狼眼陈援朝透过瞄准镜看到那挺机枪已经哑火,枪管歪在一边。

    “白狼带人去看一看,小心点!”李思明命令道。

    “是!”许志强答应道。许志强带人决上村后地这座山,这个半山腰的地堡利用的是个天然溶洞,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挨进时,许志强向洞内连扔了两个手榴弹,洞内没有人的声音,这才端着枪爬进去,洞口是个窄小的平台,躺着一具尸体。洞口很小,仅容一人躺着进去,里面却不见底,里面吟胞胞的,隐隐听见地下河的沫水声。许志强打开手电小心地往下探去,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个火力点应该是临时起用的,根本就没有作任何改造,否则起码也应该有利于枪口移动的空间。

    火力手三人中,有两人桂了彩。想想也害怕,那个从泪口滚下的石头,提醒了他们,否则他们不只是挂彩如此简单。

    苍狼乔小龙带着队员搜索着每一间屋舍,以防有漏网之鱼。忽然最远的那间屋子的门“砰”的打开,一个女人飞快地往路口方向奔去。乔小龙跟在后面追,那个女人越跑越慢,跑了一百来米,就倒在地上。李思明和队员们赶过去。

    “为什么不开枪?跟在后面跑个啥劲!”李思明喝道,他后悔刚才有点大意,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有人,如果是个手持ak的越南士兵,后果不堪设想。

    “队长,这个……这个有特殊情况!”有人说道。李思明拔开围观的人群,见到那个越南女人,在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她的腹部高高的隆起,原来是个孕妇。

    “队长,你不会真得要枪毙了她吧?”乔小龙问道。战前李思明不止一次说过,一旦接敌,一个活口不留。队员也都看着李思明,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李思明检查了一下那名孕妇的右手掌,没有发现她有过长期摸枪的径验。

    “好吧。先看管起来!”从今天清晨小刀遇敌以来,李思明就已轻看惯了生死。但是战争总是会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人扯了进来.比如这名孕妇。

    “好了,黑狼分队和苍狼分队负责警戒,放得远一点。白狼分对负责打扫一下战场,然后谁备一下吃的。”李思明命令道。

    那名孕妇缓过气来,开始大声喊叫着,脸上充满着恐惧。

    “她说什么?”李思明问狼狐刘国庆道。

    “她说不要杀她!”狼狐答道。

    “告诉她,只要她保持安静,我就不会杀他!”李恩明说道。

    狐狼用越语安慰着那名孕妇。孕妇安静了下来.脸上仍带着极度恐惧,不安地瞅着李思明和一旁手持钢枪的凶恶的男人,那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的眼神,让李思明的心颤抖,李思明不敢再看那个眼神,也许这个女人的丈夫,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刚刚在自己的枪口倒下。同样的眼神,李思明曾在北大荒接受公审大会时,在其他与其同为天涯沦落人的眼种中看到过。只不过那时自己还有希望可以安慰自己,现在自己也只不过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完整地回去罢了,他只在乎自己的队员。

    白狼分队队员们在村头挖了个坑,将村庄中间的尸体扔下去,留在地上的是一大片被血染红的地面,那血已轻开始发干,渐渐地发黑。当某天下过一场雨后,一切都似乎会恢复原状。有狼牙队员找来粮食,开始做饭,然后蹲在那滩血地旁,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战争改变了许多参与到其中的人,是战争让人坚强起来或者沉沦下去,或许刚开始时是热血和激情支撑着自己,但到后来是死亡和鲜血让自己麻木。

第十章 战火中的生与死

    当李思明拿出地图,准备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行军。那位孕妇大声叫

    了起来,李思明连忙过去查看。

    “怎么回事?”李思明问道。

    “她叫肚子痛。”刘国庆答道。孕妇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嘴巴里

    杀猪似地叫唤着

    “是不是要生了。”谢武插话道,“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就是这个

    样,折腾了老半天,我都跟着受罪。”孕妇的模样,让他想起了他老

    婆,开战前收到过老婆的来信,信中说自己的儿子已经会叫爸爸了,只是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亲耳听到。

    “妈的.怎么碰到这种事!”李思明骂道,“狐狼召集所有的医务兵

    ,过来给她接生。”

    刘国庆和另两位医务兵围在孕妇身旁,面面相觑。

    “楞着干什么,快动手接生啊!”李思明喝斥道。

    “队长,你忘了?我们在训练营里,教官可没教过这个啊。不知如何

    下手啊!”狐根刘国庆解释道。

    “都没学过?来狼牙之前也没有?”李思明问道。三人点头,要是断

    胳膊少腿的,他们可以救助,可这妇科他们没学过,也不需要学。

    “那好吧,我来!”李思明下决心道,“你们两个人负责拉住她,狐

    狼拾我搭把手。”

    “队长.你会吗?”狐狼刘国庆怀疑地问道。

    “我在北大荒当知青,养过猪,给母猪接生了至少三十次,无一失手!”

    “可这是人啊,两条命呀!”狐狼更担心了。

    “要不你来?“李思明瞪了他一眼。

    “那还是你来吧。”

    “黑狼去把现在正当别人爸爸的人都叫过来!”李思明对谢武说道。

    “为什么啊?我就是当爸爸的。”谢武问道。

    “废话,你以为我真是经验丰富啊。我们要群策群力,三个臭皮匠赛

    过诸葛,让你们商量一下应该做哪些淮备和措施!”李思明回答道。

    很快。那些当爸爸的队员到齐了。有的说要谁备开水,有的说简刀要

    消毒,有的说要给孕妇淮备点营养品,还有的说婴儿刚出来要洗澡。

    那孕妇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双手胡乱挥舞。两名队员使劲拉住她。

    “好吧,谢武立刻去烧点开水,另外我刚才看到鸡舍里有母鸡,熬点

    鸡汤。”李思明看这样讨论下去不是个事,只好硬着头皮命令道。

    刘国庆给李思明做下手,另两位医务兵压住孕妇地胳膊。

    “狐狼,你跟她说,就说我是昆明大医院的医生。我会帮她的,她会

    没事的,不过她要配合我才行。”李思明对刘国庆道。

    那个孕妇年纪不大,长得很漂亮,李思明猜测她顶多十七岁,在中国

    国内城市中这个年纪的还是读书地年纪。李思明觉得有些负罪感也许

    刚才那一场激战,她的丈夫已经命丧自己的枪下,现在也许自己的失手。

    会让一个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的婴孩丧失生存的权利。

    “告诉她,使劲!”李思明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婴孩在母亲的子宫出口

    迟迟不肯出来,也许是害怕来到这个世界吧。孕妇呼吸急促,此她没

    有恐惧,只有痛楚。指甲己经插入两位死死拉住她的狼牙医务兵地脉膊,

    生命的原始本能让她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再使把劲。就快出来了!”李思明满头大汗,他比孕妇还要紧张。

    门外有队员伸头往里张望,许志强将他们全部赶去警戒,这里还不安

    全,至少这里是敌人放得比较远的一个据点。肯定会有敌军钱来巡逻

    或运送补给的。李思明愿意在这里磨蹭这么长时间,他很理解。如果他是

    队长.他也会这么做的。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思考,这一声啼哭也让数日

    来紧张的心情变得生动起来。这一声婴儿地啼哭让正在警戒的狼牙员

    们,不由自主的回头往那间茅屋望去。这件事情也永远在狼牙队的心里留

    下深刻的印记。

    “呀,是个男孩,跟我儿子差不多重,我来给他洗澡!”谢武哈哈大

    笑道。那男婴在水中仍然在啼哭,紧闭着双眼,似乎不愿意看这个世

    界。

    李思明从背包拿出一件干净地白色汗衫,这是属于孙昌的,上面印着

    狼牙地图腾.和孙昌的编号0001用汗衫将男婴包起来,然后用一张行

    军毯仔抽地包裹起来,轻轻地放在他的母亲身边。他的母亲此时已虚弱地

    不能说话,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平妥妥地生下来,脸上详溢着母性地光辉。

    屋子里生着火,上面熬着鸡汤,空气中迷谩着让人食欲大开香气。

    黑狼谢武端着一碗鸡汤,小心地吹着降温,然后用汤子喂着那女人喝。那个女人似乎感到有点意外,眼神中有一些感激。

    “狼狐,通知队员们,十分钟后出发!”李思明擦了把汗。

    “是!”刘国庆答道,“那这母子两人怎么办?”

    “给她淮备一些食物,特别是那个母鸡汤,这里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在被敌人发现这里之钱,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狼牙又出发了,李思明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间茅屋,他不知道这对母

    子地桥来会怎样。但他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他不想拿自己队员的

    生命去冒险。战争本来就应该让女人和小孩走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常彪,他的代号是狼刃,他是黑狼分队的渗透尖兵。

    前面的路仍是很难走,他必须小心谨慎,早晨的那次伏击让他十分震

    憾。

    无论自己的武器多么先进,只要进入了敌军的伏击圈,必将遭受灭顶

    之灾。狼牙部队走走停停。前面离敌军地防守中心不远了,这里有特珠的

    地貌和地质条件,溶洞到处可见,这些溶洞就是天然的碉堡。而路边茂密

    的树林和过膝的野草丛中,同样隐藏着无数地危险。

    走在前面的常彪停下了脚步。他举起左拳,向身后发出了警告的信息。李思明猫着腰赶到最前面。前面有三个越军正在山侧山脚拐弯处猫

    着腰

    警惕地朝自己的方向小心的窥视。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朝着狼

    牙队员的左前方方向走去。獠牙徐风已经将粗击步枪瞄谁了其中的一个目

    标,只等着李思明一声今下。李思明想跟在后面抓活地,看看能不能审问

    出点什么.或者尾随着寻找到重要目标,但是按下来的特况让李思明打消

    这个念头。那三个越军显然是先头的尖兵,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大约一个

    排的人。看他们的行军的动作,训练还是不错的,但这种动作让李思明哨

    种很熟悉的感觉。

    李思明决定按兵不动,决定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到底去哪里。狼

    牙远远地吊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那群越军走走停停,时而东张

    西望,时而靠拢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还不忘时不时的注意身后的情况。李

    思明不敢靠得太近。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这群越军突然停下了脚步,飞快地趴在地上,紧

    接着密亲的枪声响起来,透过望远镜。李思明看到另外一群越军军人

    正在与其对射,这是一场遭遇战。手榴弹在空中飞舞,甚至有未爆炸的手

    榴弹被从地上捡起扔了回去。李思明有点糊涂了,他们怎么自己人打自己

    人,难道刚才那一部分人是自己人?正在这时,刚才被狼牙尾随地越军开

    始往后退。后面跟着一群追击者。李思明连忙命令狼牙队员两边散开,让开

    通道。

    “所有人注意隐蔽。我怀疑刚才那拨人是自己人。等他们从这里通过

    时,我们暂不采取行动,仔细观察,如果是自己人,那么等后面的追

    兵进来后,这里居高临下,我们地形上占便宜,听我下命令后再打。先扔

    手榴弹,火力手要压制住。”李思明做了决定。

    那群被认为是中**队地越军边打边撒,交替掩护,时不时有人倒下。但是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李思明估计了一下,追兵大约一个连。

    李思明在望眼镜中看得很请楚.那些还未被射中致命要害的年轻兵,被赶

    过来的越军一一补射而死。

    “机枪手跟我掩护,其他人向后快撒!寻找制高点,交替掩护。”一

    名军官模样的人用中国话喊着。而后面越军地叫喊声已经清晰可闻。

    李思明趴在一个小土包后面,手中拿着一颗手榴弹,耐心地等着友军

    的通过。那群越军在后面紧追不舍,手中赫然持地都是aK看来这个

    排级规模的解放军遇到了硬骨头了。当大部越军进入这个狭窄的通时,李

    思明率先将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那群越军只顾着前方,根本没有想到这

    是一个临时起意的伏击。手榴弹从拉开拉环到爆炸大约有三点五秒,狼牙

    队员将手榴弹在手中稍停才扔了出去,顿时三十七颗手榴弹在越军头顶上

    爆炸。越军被这突而来的手榴弹打蒙了,这时火力手发言了,密亲的子弹

    向人群中扫去,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但是越军的人数人占了优势,他们利用自己人的尸体,仍然顽强的射

    击。地形对越军太不利了,他们不得不挺直上身向两边射击,那群刚

    才被

    赶着跑的中**队这时反应了过来,回过头来加入了射击。

    少数几个未进入伏击圈的越军士兵,开始向两边高地突击,妄图抢回

    制高点。许志强连忙带着白狼组三个人运动到伏击圈的最前头,前去

    阻击。越军正规军的单兵素质还是比较高的,这些人猫着腰在高地下面不

    断地改变着行动路线,瘦小的身材不断规避着危险,不顾密集弹顽强地向

    许志强冲了过来。许志强四个人的子弹击毙了其中的九个人,另外四个人

    像是突然从地道中冒出一般,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

    “咔、咔!”许志强突击步枪弹夹中的乎弹已轻打光了,来不及更换

    新的弹夹,甚至连绑在大腿上的手枪也来不及拔出。许志强猛得跳了

    起来,一拳击向那名还在换子弹的越军的脸上,对方来不及捡丢在地上的

    自动步轮,两人抱成了一团,向山坡下滚去。另三名队员也如法炮制,各

    自与对手扭打在一齐。许志强用头顶住对方的下巴,对方不甘示弱,猛击

    他的头部。许志强腾出两支手,插住对方的脖子,使出他全身的力气。对

    方也想去掐他,无奈胳膊没有他长够不着,只好用狠命地想掰开他的手指

    ,许志强此时的双手已径如钢条一般坚硬。

    许志强刚才手臂上被一颗子弹擦过,但此时他却毫无知觉,没有任何

    别的想法.他只想活下去,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他的眼睛己经红

    了,

    如愤怒的公牛,那是和鲜血一样的颜色,胳膊因为太用力,青筋暴起。对方在他的全力施展之下,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困难,眼

    神渐渐变得空洞,眼珠往上翻,终于不动了。

    另一边小刀已经用一把锋利的刀将对方的喉管割断了,那鲜血在胸腹

    压力的作用下,喷了出来,溅了小刀英俊的脸满是鲜血,狰拧恐怖如

    地狱的夜叉。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带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喷到了他的嘴里

    ,咸咸的。小刀只觉得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终于忍不住将胃中的存货全

    吐了出来。

    伏击圈中,枪声己经停止了,李思明带着队员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认真地检查越军的尸体,遇到还没死透的,毫不犹豫的补上一枪。突

    然身边的一具尸体突然动了一下,仿佛认谁了李思明就是最高指挥一般,

    猛然跳起,拿着一枚已经开始冒烟的手榴弹向李思明扑去。

    李思明来不及感叹对方的勇敢,最危急的时刻身体的敏捷性体现了出

    来,李思明向旁边一个前扑,大声喊道:“卧倒!”

    关键时刻他和对方错身而过,“轰”的一声,带着不甘的眼神,那名

    自杀者被炸成两截。狼牙队员从极度恐惧中醒了过来,疯枉地朝着有

    能看见的越军尸体射击。

第十一章 一封家书

    狼牙终于需要面对死亡了。

    一名队员被一颗子弹击中了面部,子弹从后脑勺穿过。另一名队员在与敌人搏斗中被迫拉响了挂在胸口的光荣弹,每一个人都有那么一颗,誓死不当俘虏。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一百多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队员抱着牺牲队友残缺不全的躯体痛哭。这些天来他们虽然早就有接受牺牲的准备,但是此时真切地见到自己战友已经开始变冷的躯体,情不自禁地痛哭起来。

    那被救的中**队是隶属于39师的某部特务连的尖刀排,他们跟随连队穿插侦察,但很不幸,他们遇到了敌优势兵力围堵。尖刀排由于比较突前,逃过一劫,于是他们决定沿着预订路线继续侦察。没想到又一次撞到了敌军枪口上了。

    “妈的,估计是我们太谨慎了,刚才这群敌军正在前面那片树林里休息,我们放在前面的尖兵越语不过关,被逮个正着。”尖刀排排长姓何。他们这一战失去了八位战友。

    “我们的目标一致,你们就跟着我们吧。今天我们遇到越来越强的对手,我们合兵一处,也可以增强火力。”李思明说道。

    “是,首长。我们尖刀排坚决听从您的指挥。”何排长认真地行了军礼,他正求之不得,刚才差点被敌军追上,要不是狼牙他们即使逃脱掉,也要受到重大损失。

    “不,一,我不是什么首长,但我保证我们将站在一起。二,在战场上你不要向任何一位军官敬礼,你不是想让成了敌人狙击手的靶子吧?”

    “是,队长!”何排长点头答道。

    “让你的排的兄弟将手中的枪全扔掉。捡敌人的家伙。”李思明命令道。

    李思明来不及缅怀悲伤,带着烈士的遗体迅速的离开了战场,终于在一片竹林中停了下来。

    “就地掩埋吧!”李思明强忍住心中的痛说道。他很遗憾。他不能将它们带回国内,安葬在国地土地上。甚至不能将战友们的遗体火化后,将骨灰带回去。队员给烈士换上狼牙自己的制服,认真地将烈士们地遗体清埋了一遍,找了一个面向祖国的方向,将战友安葬,泥土一锹锹地被铲下,渐渐地掩盖住了烈士们年轻苍白地脸庞,他们安息了。在异国的土地上安息了,他们似乎只是睡着了,无比安详地睡着了,最终将和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融为一体。

    “如果还有将来.我保证会风风光光地将你们,我最亲爱的战友,迎回祖国去,将你们的丰功伟绩雕刻在纪念碑上。让我们的乎孙后代永远记住你们曾轻也有过风华正茂!”李思明在心里发誓道。

    “敬礼!”狼牙队员整齐地列队站在新坟的面静,庄严地举起手。

    天已经黑了,李思明将三个队长和何排长召集起来。

    “看来我们离敌人防守地中心更进一步了。我们一定要高度警惕!”李思明说道。

    “是的,从刚才那一个连队的装备和战斗素质来看,他们属于精锐部队。清一色的aK自动步枪。敢于用自杀式的攻击方。”许志强说道,刚才的那枚手持手榴弹扑向李思明的场面让他惊呆。

    “越是这样,我们更要小心。尖刀排负责挖好掩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狼牙三支分队个晚轮流负责警戒。一定要高度警惕,敌人很可能会派出特工搜索我们的。他们擅长夜战和偷袭。我不希望小刀地那件事再次发生!”

    “是!”四人答道。

    狼牙队员和尖刀排的战友们开始行动起来。尖刀排开挖掩体,他们这次轻历可谓是胆战心惊,在他们没有电台,与部队失去联系的时候,是共和**人的荣誉支撑着他们继续战斗,是战友间的互相鼓励让他们有了生存地动力。遇到了狼牙让他们找到了依靠,无助的心忧了动力。狼牙队员开始在各出入口设置陷进,就地取材,将竹子割尖埋在地上,将罐头包装铁皮剪成尖利状,散布于各地。

    李思明靠在掩体内,掏出一封信,凑着小手电阅读。那是牺牲的狼牙队员凌志军的一封家书。

    “志军:来信和钱已轻收到!爹说了,你在外面当兵,津贴也不多,在外面也要体面,不要都寄家里来,留点钱自己花。

    家里一切都好,咱家是军属,平时村里都很照顾,农忙时村里人都会帮忙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你说你可能会去打仗,俺和咱爹娘都很担心。咱娘说,你一定不要给家里抹黑,要勇敢杀敌立功。咱爹岁然没说什么,可俺知道他经常背地里念叨你,盼望着你能早点回来,爹岁数大了身体不好,老毛病一到冬天就犯,今年比往年更严重。他不让我告诉你他地病,说是怕你分心,影响部队的战斗,让你一定要带个军功章回来。俺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过去。

    咱孩子已经四岁了,长得太快了,上个月刚做地外套,又不能穿了。逢人便说他爹是解放军,专打坏人,他说了你是最勇敢的。

    志军,你放心的去钱线吧,家里一切又我呢。我就是太想你,经常在梦里见到你,可我不能施你后腿,打仗哪有不牺牲的。我不能让娘更担心你,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爹娘和咱们的孩子的。想念你的妻”。

    李思明默默地将信认真地叠好,放入内衣的口袋里。多好的爹娘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是他们的最无私的奉献,让我们的战士浴血奋战,是父母妻儿的让他们在枪林弹雨中充满着勇乞和奉献精神。李思明想起了刀疤脸,那个他在劳改农场的难友,同样是爹娘无私的关爱,让一个浪子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还,怎么去给一个个家庭年事己高的父母还一个儿子,给一个含辛茹苦的妻子还一个丈夫,给一个正牙牙学语的孩童送去一个父亲。那些趴在战壕和掩体中的,和那些端着步枪冲锋在前的人,每天都在上演着胜利或失败,演绎着希望或失望,表现着亢奋或悲伤,刻画着瞬间的生与死的故事。

    “你知道牺牲的同志.部队给的抚恤金是多少?”李思明向身边的许志强问道。

    “听说战士牺牲的抚血金是300元,排长牺牲抚血金是400元,连、营级牺牲抚血金是500元,团级牺牲抚血金是600元。具体多少,我也不太请楚,这得战后才能知道。”许志强道。

    “一头猪的价格是多少?“李思明冷冷地问道。

    许志强没有回答,在黑暗中,他看着漆黑一团山峰,默默无言。夜深了,四周的山峰黑压压的,风过竹林,发出尖锐的声响,那直插云霄的竹子在黑夜中似乎变得高不可测,人处其中,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除了这大自然的声音,远处可以听到西北方向或正北方向间或传来的炮火声,那是穿栖的部队正在与敌廖战,这让李思明和他的部下们在享受激战之后难得的宁静的同时,仍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

    李思明检查完山下的防御阵地之后,来到山顶尖刀排休息的地方。刚一靠近,有士兵站在掩体中端着枪要求回答口令,对了口令之后,李思明才看清原来是尖刀排的战士小程,他是尖刀排年纪最小的战士。

    “一个人值夜岗,害怕吗?”李思明问道。

    “报告队长,不怕。”小程回答道.扰豫了一下说,刚出国时,我们连长说,只要上了战场打过一仗,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现在打了不止一场了,所以我不怕!”

    “队长,别听他啊,他胆最小,刚上战场时,腿发软得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一个老兵打趣道。

    “你瞎说,打冲锋或者掩护战友,哪次我退缩了?”小程不服。

    “哟,生气了?我是跟你开玩笑,能来这的都是好汉。”老兵笑道,转头对李思明说道.“队长,小程在家里是独子,年纪又最小,本来连长和指导员都不让他来尖刀排的,因为我们排是全连的尖刀,处在最前线,伤亡会较大。但是他却一哭二闹三上吊耍无赖,还在胳膊上刻了八个大宇。”

    “哦,哪八个大字?”李思明好奇地问道。

    “左边是精忠报国,右边是誓作尖兵。他就带着被扎得血淋淋的胳膊去了连部,结果连长和指导员都傻了。于是他就来到我们排,也是他命大,要是不来我们尖刀排,兴许也和连长他们一起光荣了。”老兵说道,只是说到最后,有点伤感。

    “我好想连长和指导员。连长说他要看我勇敢杀敌,指导员说要我缴获一支AK给他看看。我现在手上有了aK可他们却再也看不到了。”小程幽幽道。

    “那就打起精神来,将来接敌的时候,多杀几个敌人,哭丧着脸你们连长和知道员如果看到,也不会高兴的。你要让他看看,你是他们手下最好的兵!”李思明给他打气道。

    “是,队长。我会勇敢的杀敌,为我们连长和指导员,还有那些好战友们报仇!”小程紧了紧手中的枪。

    “还有我!”老兵也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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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介绍:
李思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双料博士,军中科技翘楚,因为一场空难来到1972年,然后成了一位北大荒的知青。生活的苦难并不能压跨他,苦中作乐给了他坚毅又随遇而安的性格,不经意间,他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本故事纯属虚构,涉及的地点、人物和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