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思明的幸福生活
正式开学了,李思明跟着老刘走进了教室。恢复高考搞得有点匆忙,没有准备好,去年高考的试卷用纸,都是挪用《**选集》第五卷用纸,教师奇缺不说,初期连教材都还是“工农兵大学生”那一套。教师不得不得用自己编写的讲义来授课。
阶梯教室里,年纪大的像老刘一样32岁,小的像陈剑16岁,基本上是两代人做同学。当时的课堂也很松散,有的男生可以端着大茶缸就像开会一样走进教室,烟瘾大的同学可以做在后面抽烟。
但是无论时谁,能坐在这大学的课堂听课,对许多人来说如同做梦一样,这绝对让后世的大学生为之汗颜。而刚刚解放出来的教师,则焕发了青春,在讲堂上滔滔不绝手舞足滔。学生怀着最虔诚的激情去学习文化知识,教师以最热忱的激情去哺育学子。这是1978年的大学。更不必说每天早晨校园里,无数的学生从A、B、C开始练起英语。
那封闭已久的图书馆和阅览室也打开了,迎接着求知若渴的学子。外国的小说现在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大饱眼服,不过你得早就去,不然的话是没有座位的。新闻系可以查看一些外刊,甚至被允许到总参三部礼堂观摩当时所谓的“内部影片”。
头两年是基础课和公共课,不同专业不同系别的学生混在一起,李思明认识不少经历各异的同学。对于功课,李思明根本不敢兴趣,他来到大学目标是实验室做研究写论文。但当他看到堂堂北大连正规的教材都没有,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于是李思明逃课了,在1978年的北大,他恐怕是唯一的一名逃课的学生了。
李思明在图书馆,他想写一本电子学发展史,作为本系学生的专业入门读物。每天他早早的等在图书馆或阅览室门口,工作人员一开门,他就进去,先占个座,然后找了一大堆书籍,开始埋头伏案工作。从1865年麦克斯韦从电磁理论研究中的预言写起,直到1971年第一块大规模集成电路出现之前,这百年的电子学的发展,包括早期电磁学、电工学、无线电、现代微电子等。
前世李思明的研究当然不是这些,虽然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但要是写一本书,还需要大量的翻阅资料。这几年在边疆,李思明觉得自己有点“落伍”了,时间对于他来说比金子还要宝贵,他恨不得一天当48小时使用。每天除了晨练和吃饭、睡觉,全泡在图书馆里。渐渐地,图书里的人也知道,北大出了个书呆子。
他逃课得多了,系里的老师也知道了,对比其他学习无比认真的学生,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不可饶恕。老刘作为老大哥,不止一次提醒李思明,系里已经注意到他了。
“思明,你小子逃得课也太多了,系里老师还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以为你家里有什么困难?”老刘关切地问道,宿舍里知道他泡在图书馆里,但还不知道他在干嘛。
“没事,我会解释的。你等着瞧好了。”李思明不在乎道。
“明哥,逃课多不好啊。如今能上大学多不容易啊。不要背个处分,就完了?”陈剑好心地说道。
这1个月来过得真不是人过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要是有方便面,连去食堂的时间也省了。不过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给自己定了目标,将来要在大学里的开展基础科学研究,在自己专业范围内,发挥自己的优势,这要远比在军队科研院所搞科技应用发明要重要的多。这也是自己坚持不加入军队的原因,但他需要用自己的成绩来证明这个重要性。
不过“逍遥”了一个月,系主任忍无可忍地把他叫去了。系主任专业是无线通信方面,姓迟,李思明前世曾和他有过接触,那时他已是北大的副校长之一。
“你就是李思明同学?”迟主任问话了。
“是的,主任。”李思明对北大的老师无比的尊敬。李思明一直认为,八十年代是北大辉煌的一段时期,只是后来显得有点“倒退”。
“许多老师反映,你从开学到现在已经逃课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这机会难道啊。你也是下过乡的,没有书读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年轻人要珍惜啊!”迟主任一通教育,非常的严肃,他还未见过这样对上课不重视的学生,现在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知识往学生脑袋中塞。没有经历过文革的,不知道受教育权利的重要,李思明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不止一次地看到,晚上熄灯之后,有许多同学站在走廊的灯光下看书。狭小的办公里摆满了办公桌,有许多老师挤在一起备课或办公,从李思明进来起他就受到集体鄙视。这让李思明想起自己上小学时的感觉,丢人呐。
“主任,您说的在理。能进入到大学,我也十分珍惜。但是我看到我们现在的教材都很落后,所以我自己自作主张地编了一本比较粗浅的书,请您过目。”李思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稿。
“真的吗?我到要看看!”迟主任不太相信,实事求是的讲,这一届的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基础比较差的,特别是外语,好点的学的是俄语,英语要从ABC学起。主任戴上眼镜,接过李思明递过来的手稿。
李思明并不觉得自己标新立异,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就等待着这个机会,自己有责任去显摆。不管别人有什么看法,即使是对自己天才知识来源的质疑,他相信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主任一页一页着翻着,李思胆干脆自己找了个座,拿起报纸看看。
报纸上没有什么大事,只有例如小泽征儿率领波士顿交响乐来华演出,李思明知道,这位日本著名将会更频繁地来中国演出。还有关于中国同欧共体签订了双方历史上第一个贸易协议,这是一个新起点,具有标志性意义。
还有一个李思明注意到的消息,那位和他两个月前有过对话的杨首长,这次看来升官了,调到了北京,在前世拥有这个职位的好像并不是他。
一份报纸李思明看了三遍,李思明感觉自己可以默写出社论了,迟主任还在看着他的手稿。
“好不好给回个话啊,至少在我逃课的问题上给个结论吧?”李思明看着主任想道。
他不知道的是,主任起先只是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的,哪知道从第一页起,就一发不可收,虽然这本手稿中,所写的只是比较初浅的东西,但作者很显对这些知识很精通,特别是对一些知识点给出了严谨、科学、细致的分析,显示出作者的专业知识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这些真的是你写的?”迟主任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开学以来,我就泡在图书馆,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李思明点头道。
“你对现代电子学有什么看法?”主任不置可否,问了另一个问题。
“大有可为,大有潜力!”李思明脱口而出,“阅览室里的最新外文科技资料,我都看过。我认为我们要关注微电子学的发展,随着大规模集成电路出现,这一技术将会大规模的使用和发展,比如计算机。我国在这方面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现在是追赶的时候,否则我们将落后更多。”
迟主任又接连问了几个更细致的问题,李思明也头头是道地回答了他,但是他并没有提到一些比较超前的科技知识,不然成了一头怪物,这样的话,将来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实验”,得出比较先进的成果也不会太引人怀疑。
最后,系主任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真得不错。这样吧,你可以不用上课。但是你要给我拿出你的研究成果,这本书虽然很不错,但只是对过去的总结,我们要面向新技术,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在新技术方面。”
“那我可不可以使用实验室?”李思明小心地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是没有成果,到时可别怪我?”主任想了想,严肃道说道。得到主任的允许,李思明非常开心,以后不去上课就有恃无恐了,更重要的是,实验室可供自己使用也为自己未来的研究提供了方便。生活多么幸福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这些知识都是自学的?”迟主任好奇地问道。
“是的,主任。我在图书馆里泡了一个月啊,都瘦了五斤半喽!”李思明夸张地说道。
看着李思明的背影,迟主任却更开心:“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样的学生如果将来有成就,也是自己‘慧眼有加’啊。”
下了楼,李思明看到杨月直直地向自己走来。杨月这一个月来找过几次,不过李思明正忙着翻书,没有搭理她,好在杨月知道他在干正事,也没有怪他。
“杨大记者,有何贵干?”李思明笑着主动问道。不像上几次,他都是“哼哼”,冷落了她。
“当然找你,我听说你成了逃学大王了。都让你们系主任有请了,所以来看看你是要写检查,还是被处分。看你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杨月笑道。
“那是。像我这样的久经考验的忠诚人士,怎么会被处分呢?”李思明扬起手中的钥匙,说道,“看清楚没有,这是钥匙,是实验室的钥匙。今后我将奉旨逃课!”
“真得啊?”杨月睁大眼睛,不相信。
“那是当然。今后我可以不去上课了。这是我们系任同意的。要不要找我们主任当面求证一下?”
“得了得了。我找你知道什么事吧?”
“什么事?”李思明不解的问。
“一个月前,我给你一份东西,你不会没看吧?”对方不高兴了。她说的是她的小说,李思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
“看了看了。”李思明连忙答道,“写得很好。”
“那里说说看,好在哪里?”
“都好,文字优美,语句通顺,主题思想鲜明。”李思明胡扯道。
“哼,你这是给小学生评作文啊?”杨月对他的敷衍很不满意。
“我实事求是嘛,表扬你也有错?”
“那你就不能说说缺点?”
“要说缺点嘛。”李思明搜索枯肠,好半天才找那么点,“缺点也是有的,这个结尾不好。小说最后是个大团员,这也太普通了!”
“大团员不好吗,难道悲剧才好?”杨月奇道。
“好是好。人人都想希望和和美美。但是现实中很难达到这个理想境界,悲剧也是美嘛。悲惨世界,悲不悲?卖花姑娘,惨不惨?你写的东西写的正是知青一代,每个人都有相似的经历,这个经历是痛苦的,会引起大家的共鸣。因为有些东西人们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去珍惜。如果是个大团员,读者会觉得这不真实?”李思明真得找出理由,让他自己都有点佩服。
“说得还有点道理。”杨月点头道。
俩人穿过一个几栋楼,到了宿舍楼前,杨月说道:“为了感谢你,我请吃饭!”
“那多不好意思,就门口那家饭馆好了,将就一下。”李思明说是东门口的那家饭店,饭菜不错,但是算是比较上档次了,通常是教师请客常去的地方。
“好吧,就将就你一次。”杨月有点无语了。
第三章 大学精神
晚饭吃得挺痛快,这当然是李思明自认为的,吃白饭没有不痛快的。不过人家杨月并不在乎。
北大恢复正常秩序后,各种社团如雨后春笋般篷勃发展,以中文系为最,各种诗社、文学社层出不穷。杨月他们中文系新闻专业的也是如此,个个自以为是各大通讯社的记者,也办了《未名湖周刊》。内容以诗歌、新闻和新闻评论为主,大至美苏称霸,小到有人不慎落入未名湖,无所不包,没有他们不敢写的。杨月和徐丽两位同学自兼正副社长,网罗几位不明真相的同学,一边写稿约稿,一边编辑印刷。不过到目前为止,李思明还未听到有人谈起过,估计影响不大。
晚饭后,李思明和杨月两人散着步往校内走。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暧昧,好像比朋友亲密一点,比情人远一点。
“什么时候,给我们社写一份稿子?”杨月游说道。
“找我写稿,你没搞错吧?大帅你也找过?”李思明笑道。
“笑什么笑,大帅那边徐丽找过,没问题的。”
“我看是被迫的吧?”李思明笑道。这徐大帅什么都好,就是在徐丽面前唯唯诺诺,估计人家心里偷着乐吧,咱也管不着。
“你说话这么难听?别人求我登我还不用呢!”杨月气急败坏。
“我估计你们发行不理想吧?”
“这你猜得对,好像同学们都不感兴趣。”
“这不是感不感兴趣的事情,关键是你们的内容,大家感不感兴趣,从大报上抄袭是没有前途的。”
“所以我来找你啊?”
“找我有什么用啊?”
“你不是才子吗?大兴的知青都知道。”
“我可没说我是才子,谁说我跟他急!”
“你给我们写一篇吧。”杨月见他拒绝,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还一边晃。
“松手,快松手。虽然现在是晚上,但也要注意点影响!”
杨月觉得脸有点发烧,不过她仍不松手。这让李思明有点抹不开面子,这姿势看上去就像自己欺负女同学,若是想像力丰富点的人指不定想到什么。
“好吧,我就给你写一个吧,写得不好别怪我。不过这个酬劳怎么算?”李思明投降。
“酬劳?你还好意思要这个?咱们只是校园内免费赠送,又不是挣钱的?”
“所以你们才办不好这个。”
“有钱就行?”
“当然!你看没有钱给,别的人可能看着你或某人的面子,偶尔写了一点方块字,不可能总是写吧,况且这个质量也不可保证!也许会因为兴趣给你们写稿,但是写稿总是有时间代价的,是个费脑子的事情,给一点稿费也是鼓励吧,特别是所谓的文学青年和大诗人。”李思明边走边说道,“据我所知,有的人很可能会为那么几块钱给你们投稿的,这涉及到面子的问题,你想啊,码字挣稿费是不是有点名作家的味道。你们是小刊物,自然没什么钱,这就要靠质量,质量提上去了,自然就有人愿意花钱买了,这样你们就有钱了。另外你们还可以向北大教授们约稿啊,他们会很愿意的。这也就扩大了你们的影响力。反过来又促进了你们的销售。还有你的小说也可以在上面连载,没准有人专门为你的小说而追着看。如此反复,你们的名头就是
“你说得也有道理,你还真得有不少鬼主意。”杨月说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李思明哑然。
“你又不去上课吧?”第二天早晨老刘问道。
“不去了。”李思明还对照桌子上的稿纸。
“明哥,你就不怕学校处分?”陈剑关心地问道。现在班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知道班里有一个同学名李思明的。
“是啊,你还是去上课吧!”某位室友很是热忱。李思明懒得解释,丢过去一张纸。
众人翻开凑上看去,上面写着:“从即日起,77届电子学系李思明同学转为本系实验室专职研究人员,从事实验研究。”后面签证系主任的大名。这是李思明特意要的,以免各科老师找自己谈心,没想到用在这个地方。至于何为“专职研究人员”,研究不出什么成果会有什么成果,他就不管了。
“服了你,这也能搞到。不过你好自为之!”老刘不管了,拉着众人上课去了。
写些什么呢?恨自己昨晚为什么要答应杨月,一顿饭就把自己出卖了。清晨柔和的阳光,如金子般洒进屋内,屋外古朴的校舍沐浴在这春日的阳光里,更多了几份朝气。这是北大,八十年来这里成长着中国几代最优秀的学者。丰博的学识,闪光的才智,庄严无畏独立思想,这一切又与先天下的严峻思想、耿正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勇锐的抗争精神相结合,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精神魅力。当政治运动前赴后继摧残这片土地之后,北大已不是我们心目中的最具有人文精神的北大,北大如今之状况令人心痛。但是,饱受摧残的北大需要从苦难中奋起,民族和国家希望她迅速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们处在一个历史的转折点,办好大学,办好一所好的大学已成为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对,就写这方面,重塑大学精神!”李思明有了灵感,在前世无数的中国大学高呼要办成“世界一流大学”,但是后世的学术**、招生**、近亲繁殖情况层出不清,让人心痛,而曝光的名牌大学的学子的“反面典型”,更让人对曾被称为“天之骄子”产生了怀疑。高等教育也是后世备受关注和批评的焦点之一,仅次于官员**、高房价。
于是,这篇名为《重塑大学精神》出炉了。在文章中他提出何为一流大学?他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
一是要具有独特精神魅力和气质的大学。作为中国最具精神魅力的学府,八十年来,这里成长着中国几代最优秀的学者,他们从这里眺望世界,走向未来,以坚毅的、顽强的、几乎是前仆后继的精神,在这片辽阔的国土上传播文明的种子。它不是一种物质的遗传,而是灵魂的塑造和远播。“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传统在北大薪火相传,构成一种恒远而不具形的存在。“科学与民主”早已成为这圣地不朽的灵魂。在北大学会的不仅仅是单纯的知识,感受更多的却是北大对一个人人格的熏陶,从这片园子里面走出的人都会深深打上北大的“烙印”,具备特殊的精神气质。
二是一所好的大学应该具有开放精神。重申“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之义”的办学精神。认为大学应该为不同层次、不同文化背景的专家和学者提供学习和研究的机会。大学需要思考如何接受不同的观念和态度,如何适应不同的习惯,如何在与不同的价值观念的人频繁的交往相处中,保持自身的文化和人文价值。他指出,应当让大学联合起来,自由地交流观点;竭尽全力地去协调冲突,去理解和接受分歧,去鼓励学生和教师之间有益地合作;让图书馆、博物馆极其他学术资源得到更广泛地共享;让彼此在一种互敬的基础上,去
追求开放的思维、自由的探索、真诚的交流。
三是要有大师的大学。一所好的大学,要有大量的德才兼备的大师级教授。他们构成了一所大学独特精神魅力的最重要的载体,大学的学术结构模式是在一种特定的民族历史和文化氛围中形成的,大师们用他们一言一行构筑成民族的精神。他们追求的是真理,而不是热衷于政治和名利,在复杂的社会中保持自己的人格。一个好大学应该有它自己的传奇,这种期待与任何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心理有关。“五四”时的北大里名人、怪人荟萃一堂,蔡元培“兼容并包”的思想在改革后的新北大体现得淋漓尽致。二三十年代的清华以拥有“清华四导师”为自豪,包括后来的钱钟书则更是故事不断。到了抗日时期,北大、清华、南开三校一并暂迁至云南昆明,取名西南联大——随之,三校精英不断思想交汇碰撞,在当时艰苦的条件下充分保持了自由的学术气氛。那段时期恐怕是中国百年现代大学史上最激动人心的回忆。
四是要办成综合型的大学。要反思1952年以来的全国范围的院系调整给大学本身带来的伤害。单一的效仿国外模式,永远是东施效颦,形成不了自己的学术权威。要重视文史哲和数学这样的基础科学,因为这是所以科学的基础。我们要培养不仅是工程师、科学工作者,我们更要培养具有自己独特思考能力和视角的人才。大学乃是一切知识和科学、事实和原理、探索和发现、实验和思索的高级保护力量;它描绘出理智的疆域,在那里对任何一切既不侵犯也不屈服。
这篇文章在杨月和徐丽两位“领导”的亲自关怀下,发表了。李思明和她们没想的是,这篇文章立刻得到广大学生的拥护,人人都在谈论这个话题,有人忍不住发表文章,表达他们的看法,当然是在《未明湖周刊》上发表了,一时让两人应接不暇。最后教师们也坐不住了,纷纷拿起笔来谈自己的看法,认为这篇文章的观点值得推崇,在当前刚从文革中恢复过来的北大及所有高校的建设,具有建设性意义。有的人打听这个叫李思明的是那位高人?
北大学报和人民日报也先后加入了讨论中,认为在当前百废待兴,迫切需要发展教育事业,提高科技水平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形势下,讨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肯定了其中的积极意义。
而事件的“罪魁祸首”李思明同学,正在实验室里享受他的快乐时光。实验室里器材奇缺,不过他不在乎,这里只不过是他写书的幌子而已。他需要时间去回忆已经几年未曾碰过的专业知识。
第四章 李氏字型
电子学系主任并没有忘记李思明。他时不时突然跑到实验室,不过李思明都在一心一意地在做实验。不过有一次,李思明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东西,让他抓个正着。
“你这是在干嘛?”迟主任突然出现身后,吓李思明一跳。
“拆字!”李思明继续自己的工作。
“拆字?你还挺悠闲的嘛?”主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这可不是玩,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李思明道。
“那你给我说一说,伟大在什么方面?”迟主任不信。
“你看,汉字都有偏旁和部首组成的吧?”
“没错啊,小学生都知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通过拆字后,这些偏旁和部首是否有些规律?”
“你想搞汉字输入方案?计算机上用的?”迟主任还是识货的。这时计算机还是个新鲜事物,计算机在引入中国时候,中国人痛苦地发现汉字输入是个头疼的问题。能够看到的输入法有王安99键的三角编码法以及国外各种各样的大键盘,拼音的方法,音读不准以及不认识的汉字就束手无策。很难想像人们在使用电脑的时候用一个巨大的键盘。甚至有外国人声称中国人永远不能使用计算机。
李思明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五笔字型,前世他用的就是这种输入法,他是偶然在计算机所实验室看到一台进口样机忽然想到的。
“要是后人用的都是我的字型,那该多好!”李思明心里美美的。
“你有没有把握?”迟主任看李思明的方案也挺有意思的。
“当然可以!”如果不可以,那就怪了!
“好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完成!”
“没问题!”李思明说道。
“这样啊,年轻人不要太武断了!”迟主任认为有必要敲打一下。
“你就等着瞧吧!”
对于使用过这种字型的李思明来说,这是一件不太麻烦的事情。他先是根据记忆默写了与字母对应的所有字根,画出字根表,给出拆分方法。这是个最重要的事情,知道结果可以节省他大量的时间。北大也有搞计算机的,听说了这件事,派出几位年青人做他的助手,虽然李思明是位学生,但当他将这张字根表展示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方案很有前途。
这几个助手的作用就是,将《现代汉语词典》中的11000个汉字全部抄到11000张卡片上,然后根据字根图编码。编码做好了,包括一级字,二级字及常用词组,李思明开始着手采购集成电路,画电路图。电路机壳设计是李思明的长项。很快的,李思明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去终端厂上机试验,一次性成功。
这年的6月,当李思明将所有的成果资料摆在电子学系迟主任的桌上后,迟主任立刻向上级作了汇报。北大立刻组织了一个汉字输入成果鉴定会。李思明在里第一次宣读了自己的论文,提出“形码设计三原理”,首创“汉字字根周期表”,发明25键4码高效汉字输入法和字词兼容技术。
这一成果一经宣布,立刻轰动全国,有专家激动地说:“从今天开始,汉字输入不能与西文相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个发明的巨大意义,一时还难以估计。”
《北大学报》第一时间刊登了这一个科技发明,立刻引起了全国业界的关注,特别是搞计算机的。新华社4本“内参”评价为“不亚于活字印刷术”的伟大发明。
北大的师生更关心地是,这个发明人李思明居然是大一的新生,成为广大学生崇拜的偶像。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成为人们争相讨论的话题,特别是他开学以来逃课的“劣迹”,有的人开始效仿,自己的举动成了“坏典型”,这是李思明预想不到的。校方看到这个不好的迹象,立刻专门为此发布通知,只要提出开创性的理论或发明,才允许不按部就班上课。
但李思明只有一个,别人是学不来的,只好乖乖地上课。校方现在非常重视李思明,直接将李思明聘为讲师,成了北大的教师,不过这个教师是不上课的,甚至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
李思明却找到了系领导迟主任:“主任,五笔字型出来了,但我们还要有后续的工作要做的。”
“还有什么事,不是完成了吗?”迟主任不解地问道。
“主任,知识产权呐,就是专利权。”李思明解释道,“这个技术其实并不难,只要知道原理,搞这行的立刻就可以仿制的。”
“这不好吗?最起码表明这个技术是很容易推广的。”
李思明简直要吐血:“主任,这是我的成果,也是北大的成果,是经过我们大量的脑力劳动换来的。如果我们不申请专利去保护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去用。国内暂且不说,因为我们现在的专利法形同虚设。可是国外呢,海外如果有人利用这一发明挣钱怎么办?况且,日本人、新加坡人、南朝鲜人都可以用这个的,别忘了计算机也是外国人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我认为我们搞科学创造,要有专利意识。你看我们现在几乎每一个设备都要进口,花了大笔的外汇还不一定买得到,为什么?那是因为别人掌握着技术,那意味着钱!”
李思明接着说:“如果申请了专利,国内要有,国外更要有,将来我们可以授权别人使用,但要收费,有了钱,我们可以做其它研究,这样也可以减轻国家负担,是吧?”
迟主任道目瞪口呆:“小李呐,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的目光太短浅了,这样吧,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见校长,把这个事情汇报一下,看来我想得太简单了。”
校长姓周,著名的流体力学家、理论物理学家,在李思明看来,中国人这点不好,非要一个科学家去担当社会职位,一个还不行,非要兼上几十个职务。有一位李思明非常欣赏的院士曾说:“我现在经常在报纸电视上露面,这说明我的科学生涯结束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一个真正有才能、正在创造高峰的科学家频繁在电视上露脸?上电视说明我的科学生涯快要结束了,只能在电视上露露脸了,一个处在创造高峰期的科学家是没有时间频繁上电视露脸的。”
校长今年七十多岁,但现在看来精力充沛,经过文革的知识份子,现在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你是说,我们要申请专利?”周校长问道。
“校长,不仅如此,我们一切可供应用的科学发明,都应如此。”李思觉得这个很重要,比如VCD的发明就是一个著名的案例,VCD发明人姜万勐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懂专利保护,失去了一次极好的统领市场的机会,同时也使中国在这一产业的发展中失去了本应占有主动权的半壁江山,“我们中国现在和发达国家相比,在科技方面我们至少相差了二十年。我们需要奋起直追才有可能追上别人,这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资金投入,只要我们注意专利保护,就可以获得相当可观的专利费,这样可以反哺我们的研究工作,同时这也是对我们科技工作者的鼓励和。同时专利授权给厂家使用,又可以促使厂家迅速占领市场,这也是民族产业的。厂家受益可以给研究机构更大的资金,这样就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必要时我们甚至可以和厂家直接合作,参与市场。光靠国家的投入,可谓是捉襟见肘,要知道厂家是最重视技术进步的。”
“李思明同志,你讲得好啊。后生可畏啊!”校长很显然他的看法。
“哪里,哪里,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李思明说道。
“过份谦虚等于骄傲哦。你选择来北大,也是我们的骄傲。”校长笑着道,“迟主任,你做的不错,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啊。今后要多给李思明同志”
“校长,那这个建议?”李思明并不关心什么称赞。
“放心吧,我们国家现在虽有‘保障发明权和专利权暂行条例’,但现在看来,有必要专门立法,我会向有关部门提出我们的意见。另外我们立刻着手申请专利,特别是国外!”
周校长觉得还不够,立刻要李思明写篇关于加强专利立法的文章,在北大学报上发表。李思明最怕写与专业无关的文章了,只得跑到政法大学,找人找资料,才勉强写出来。这篇文章一经发表,李思明的名字又一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想不出名都难。
第五章 渡边三郎先生
早晨,李思明很往常一样早起锻炼。早晨的北大校园里,一片生机盎然,早起的学子早就开始大声的朗诵英文,金色的阳光像一把金梭,在湖光塔影之间,让校园增添了一份朦胧的意境。也有老先生老太太们在草坪上打着太极拳。与着早晨的太阳一样显得青春焕发,勃勃生机。
与李思明有过一面之缘的季老先生,穿着一双布鞋,拎着一个很旧的书包,走在湖边弯弯的小路上。
“季先生,早上好。您这是锻炼身体啊?”李思明赶上来。
“哟,是你啊。锻炼什么身体,我这是上班。”季老先生并不放慢他的脚步。李思明只得和他并行。
“先生,**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老工作这么多,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李思明关切道,这样的大人物都是国宝级的。
“难道您没听说过我奉行‘三不主义’吗,就是不锻炼不挑食不嘀咕!”季老先生振振有词。
“为什么不锻炼啊?”李思明不解道。
“哪还有时间,这去系里上班走着去,就是锻炼,一切顺其自然。”季老先生说道。当年文革时,被发配看三十五号楼的门房,极端艰难的情况下,他还翻译了高达三百万字的印度史诗《罗摩衍那》。
李思明来北大接触的人不多,北大老先生们的逸事到是听徐大帅等人说了不少。对比一下,自己现在还是太“清闲”啊。
见李思明不说话,季老笑道:“你们年青人可不能放松锻炼啊。现在是个做学问的好时期,听说你那个五笔字型挺不错的,证明我们中国人也可以搞科学发明。”
李思明有点吃惊,先生搞得是文科,和自己不是一路的:“这您老也知道?”
“这我能不知道吗?大家都说北大出了一个怪才,开学只上了一次课,就逃课了。”
“这个……让您见笑了!”李思明感到有点汗颜。
“不过你写的那篇《重塑大学精神》很好,在当前很有必要,难得你能想到那么深远啊!不过我可不是你说得什么大师国宝之类的,少拍马屁。”季老到了东语系的办公楼,那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飞檐斗梁,历尽风雨却仍然顽强地保持着它的尊严。老人摆了摆手,一头钻进去开始了办公,才刚过七点半。
李思明今天受教育了,他写那篇文章到不是拍什么马屁,出于景仰而已,在他的前世,可以称为大帅的人物简直太少了。
李思明收拾感动的心情,吃过早饭,一头钻进实验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五笔字型完成之后,李思明并没有闲下来,现在他颇受校领导关注,他的研究条件也得到了改善。这一研究成果发布之后,立刻有许多单位发出邀请,让他去讲学。为了更好地推广这一新发明,他将他的几位助手全打发出去,四处讲课,落得个清闲。
现在他给自己确定了一个新的目标,那就是集成电路,现在最紧迫地是编一本系统的教材。自1958年以来世界第一块集成电路问世以来,微电子学得到了很快的发展,1964年Intel的摩尔提出了著名的摩尔定律,预测晶体管集成度将会每18个月增加1倍;1978年这一年,国外出现了在不足0.5平方厘米的硅片上集成了14万个晶体管,标志着超大规模集成电路(VLSI)时代的来临。而此时的中国,以计算机和军工配套为目标,以开发逻辑电路为主要产品,初步建立集成电路工业基础及相关设备、仪器、材料的配套条件,离国外的水准有很大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差距必将扩大。
而未来在计算机芯片的技术鸿沟,将成为中国人跨越不过的巨大鸿沟,而现在对于中国来说,还没有一套很好的关于微电子学较为先进的教材,因此但靠李思明一个人的研究是没法提高整个国家在微电子学领域的水平,必须有更多的人参与这方面,才有可能。否则将来差距更大的时候,摆在面前将不仅是技术问题,单是动辄几十亿美元投资就让人望而却步。
正当李思明忙着写著书提纲的时候,杨月又一次上找上门来。像是跑过来的,鼻尖冒着汗,红扑扑地脸蛋,添了几份妩媚。李思明猜她也许是尝到了上次李思明写稿的好处,这次恐怕又是来催稿的。
“欢迎光临,杨大作家驾到,蓬荜生辉啊!”李思明笑道。
“怎么,李大科学家这名气大了,架子也大了!”杨月笑道。李思明现在的大名现在是无人不知,连报纸上都刊登了。
“岂敢岂敢。你的大作已经出版了吧?”李思明转移话题。
果然一提到她写的小说,杨月立刻眉飞色舞,她的书刚寄到出版社,人家就立刻回话采用了。这本书得到不少人的吹捧,说是题材符合现实生活,很有代表意义云云,她本人也被吹捧为年青作家中的新星。
“哟西,那恭喜你了!”李思明恭维道,杨月很是受用,掩饰不了喜悦的心情。
“好了,收拾一下,跟我走。”杨月道。
“怎么又想请我吃饭?”
“吃、就知道吃。这次是一个外国朋友来看你!”
“外国朋友,你别害我,我家三代雇工出身,没有海外关系。”李思明笑道。
“这都什么啊,是渡边三郎!”
“原来鬼子进城了!”李思明开玩笑道。惹得杨月笑急怒生。
见面地点是一家饭馆。一帮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徐大帅、徐丽、张华也在座,看到李思明进来,张华跳出来,大大咧咧地道:“阿明,你小子现在可了不得了。全北京的大学生都在谈论你,你是我的偶像。”
“我可没那么帅,崇拜我干嘛,要崇拜就该崇拜杨月,人家现在是大作家,肯和我们坐在一起,那是给我们面子。”
“你提我干嘛,你得向我道歉!”杨月不干了。徐丽当然站在杨月一边,最后李思明只得道歉。
渡边三郎还是老样子,只是这脸上变得光洁了,胖了点,一身笔挺的西装,像是海外人士的模样。不过将西装脱了,换上中山装,跟中国人没有两样,他的身上早已打下中国的烙印。他现在做着生意,专门作中日两国间的贸易,他的中文水平派上了用场,但是他毕竟是小公司,只能做些小生意。
酒过三巡,李思明今天高兴,喝得有点高了,拍着三郎的肩膀说道:“三郎,想不想赚大钱?”
“废话,当然想了!”渡边三郎喷着满嘴酒气说道。
“我教你一招,包你赚钱!”
“有说说看!”
“方便面呐!也就是泡面。这在你们日本很平常吧?”
“那玩意能挣钱?”
“当然,就说你现在做的半导体生意吧,虽然中国人希罕这玩意,可这是紧俏货,你的进货渠道也不畅通,又没有门路做大经销商,何况中国人又一般买不起,你也只能小打小闹吧?这方便面不同,货源充足,中国人看着也希奇,也不值几个钱,谁都会忍不住买一点尝一尝,不过你还可以改一下口味,比如红烧牛肉面、浓汤排骨面、香菇肉丝面什么的,你们日本恐怕没有这个创意吧。这叫差异化经营。”李思明掰着手指头道,“总之听起来好吃就行,换着方吸引中国人的注意,但是要注意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品牌,否则做个中间商是没有钱途的。现在进不来,你可以先试试台湾和香港,试试看可不可以。将来中国开放了,你第一个来就来中国投资设厂,因为你熟啊,利用东北的面粉,就近生产,我保准你迅速占领中国市场,在你那些日本同胞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是中国方便面市场的老大了。到时,中国人每人买你一包,你就等着数钱吧。当别人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站稳了脚跟,立足于中国市场,利用中国的人力和资源,规模化生产,成本低啊,你就可以出口,反过来去日本、台湾、东南亚等地攻城略地,他们成本没有你低,口味又没你的好,到时怎么比得上你。嗯,你们怎么了?”
众人目瞪口呆,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
“阿明,你真是奸商啊。”张华说道。奸商到不是,不过李思明觉得这“汉奸”到是有点,至于这个主意管不管用,李思明不管。
“奸,真奸。”徐大帅说道。
“鬼主意真不少,我看你还是把心思放到你的本职工作上去。”杨月笑道。
渡边三郎却高兴道:“好啊,阿明,听起来是个好办法,我喜欢,可以试一试。”忍不住留了口水。
“阿明,你不学经济真是浪费啊?”徐大帅学的是经济,自然看出其中的门道。
“那是当然,将来我要是成了老板,我就请你做总经理!”李思明笑道。
“你还做资本家?搞资本主义,找死啊?”徐丽笑道。
“我们可以打赌,将来全中国人都争着做,你们信不信?”
“信你才怪呢!”众人一口咬定。
哎!说真话也没人信。
第六章 不平等交易
渡边三郎走了,走得比来得还要快,金钱已在前方向他招手,他可不愿意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李思明此时正为北大简陋的实验室发愁,写一本书不难,但需要实验资料和设备。这可难坏了他。系主任三天两头过来视察,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思明也没有办法。有道是瞌睡碰到枕头,有人送上门来了,李思明觉得不宰一把,对不起自己。
某日,正在晨练的李思明被人拦住了,是个年轻的军人,鲜红的五角星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
北大某个不起眼里的角落里,停着一辆吉普车。
“听说你最近的动静挺大的!”杨首长说得。
“哪里哪里。不过我得恭喜你高升了!”李思明笑道。
“哼,我只不过还有点用处罢了。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杨首长很不屑。
“首长,这次来不会是找我聊天吧。我虽是个小人物,但也是北大的未来科技之星什么的,这时间很宝贵的。再说,首长日理万机,也没有这个时间吧?”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负责国家所有的军工生产,我们需要你提供帮助。”
“正好,我也需要你提供帮助。”
“军队的雷达、通讯方面装备落后,需要尽快的提高技术水准,至少与国外相比差距不能被拉大!”
“北大的实验室,现在很缺实验设备,如果设备齐备的话,也许能有成果。只可惜这些实验设备不好搞。”李思明叹道,仿佛说另一件事。
“到军队来,我给你准备。”杨首长斩钉截铁道。
“可你也看到了,我的研究并不止可以应用在军队里。我现在着手在微电子方面,也就是半导体,军队也需要这个吧?现在全国各地方都在搞,搞人民战争似的!浪费啊!”
“好吧,你把你的要求写出来,我给你准备。”杨首长为之气结,跟李思明说话总得低声下气。
“那就多谢了!”达到目的,李思明下车,有点飘然。
“小子,你要小心点,我会加倍要你偿还的!”杨首长在身后咆哮道。
“哼,我又没得到什么好处,无偿劳动而已,你只不过付出一些设备罢了,这完全是不平等条约嘛。”李思明想道。不过他可没有李鸿章的郁闷,哼着歌跑了回去。
吃过早饭,夹着几本最新外国技术资料,李思明去实验室。刚上楼,李思明看见两位女生正笑眯眯着看着他,李思明想转身逃走却早就被两位看见了。在门口等他是杨月和徐丽两位。
“两位大记者联袂而来,真是难得啊。不知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嘛?”李思明打哈哈道。
“我们代表我们《未名湖周刊》来做个专访。”杨月解释道。
“不知采访谁啊。”李思明故意问道。
“当然是你了,北大谁不知道风云人物李思明的名头。”徐丽笑道。
“既然是风云人物,那我看看我的日程安排。”李思明讨厌记者采访,最近有不少记者想采访他,都被他婉拒了,故意拿起笔记本念道,“上午8点翻阅来信,9点要写技术报告,10点到12点要做实验。你们看,没时间呐!”
“你就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吧!”徐丽说道。北大的学生都很想了解李思明这个人,奈何他不愿意公开露面,也不愿接受记者采访,因此她和杨月认为这个有新闻价值,所以她们就找上门来了。
“小丽,你别被他骗了,他还没有到日理万机程度。昨天他还抱怨没有设备做不了实验,时间太空闲。他这个人官没当,却喜欢打官腔。”
“还是杨月了解我啊。好吧,两位记者同志有什么就问吧。”李思明被杨月一针见血拆穿了。
看来她们两人有所准备,一本正经地将所有的采访提纲事先准备好了。李思明拿起薄薄的一张纸,他开始编瞎话了:
“要说我为什么会对电子学感兴趣,这样从小时候说起,从小我就对收音机感兴趣,对发出声音的小匣子感到很好奇,我当时就想,要是长大了我就去制造这个东西,长大了,我才知道最关键的是这半导体,要制造收音机,必须了解电子学的知识,所以我就对电子学感兴趣了。”
“至于五笔字型的发明,纯属巧合。即使不是我,也有别人发明这一技术的。这表明我们中国人并不像外国人声称的那样,用不了计算机。中国人并不比外国人差。大概是我们的祖先在创造文字的时候,就预言到后世计算机的出现吧,所以造出的文字不仅富有美感,更有规律可循。”
“在日本,有人把半导体比喻为工业社会的稻米,是近代社会一日不可或缺的。在国防上,惟有扎实的电子工业基础,才有强大的国防能力。我国自1965年第一块半导体集成电路问世以来,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但是我们与国外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差距不是缩小,而是扩大。现在我们处在科学发展的最好时期,我们只有奋起直追,才有可能缩小这个差距。我愿意为此做出我的努力。”
“至于未来的成果,我不敢肯定。我也是从头开始,事实上我几个月前还是个小知青,我也在学习。但我唯一要以肯定的是,我将为之奋斗。”
……
采访终于完了,两位记者心满意足,李思明却满头大汗,骗人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
“两位记者,采访完了,你们怎么报答我啊?”李思明问道。
“报答你个头,有你这样跟姐姐这样说话的吗?”徐丽说道。这采访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我请你吃午饭吧?”杨月低声说道。
“还是杨月心肠好。”李思明笑道。
“小月,你怎么这样呢。”徐丽说道,忽然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私人时间。”一溜烟跑了。
“现在吃饭去吧。”杨月红着脸说道。
“嗯吃饭,不对啊,现在才十点呐。”李思明说完就觉得自己实在太笨。
“那我等你,你忙你的。我整理一些采访稿。”杨月说道。
李思明于是低头翻看手头的外文资料,一边摘录着。屋子里的气氛很微妙,李思明抬头看正趴在对面一张桌子上写字的杨月,她今天穿着时下颇为流行的白色连衣裙,袖口上绣着漂亮的图案,人显得更加纤细柔美。李思明有点后悔,早晨刚见面时,没有注意观察她的身材,此时她趴在桌子上看不出来。
中午时,两人走出实验楼。杨月说得:“我裙子好看吗?”
李思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好看,当然好看。”眼睛却看向别处。
“哈哈,你只敢偷偷摸摸的看。有心没胆的家伙。”杨月却壮着胆子笑道。
“不对,我心理年龄早就是叔叔级的,怎么在小姑娘面前出丑呢。”李思明想道。于是他豪气从胆生:“不过裙子没有你人好看!”
果然,杨月立刻脸又红了,不过看上去她心里一定觉得很美。两人走在美丽的校园里,杨月立刻吸引了路过的男生的目光,在初夏的季节里,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如同夏日娇美的荷花,亭亭玉立。不过男生们对李思明都是嫉妒的要命,“鲜花插在牛粪上”。李思明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自我安慰道:“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而且,我很有才滴!”
走到一拐角处,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从拐角另一头风一般冲了过来,那男生一看两人就在眼前,坏了。杨月低着头走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看就要撞上她了。李思明一把拉过她,那辆车刹那间重重撞在李思明的腿上,李思明为了减轻伤害,顺着撞击的方向向后摔去,不巧正抱住了躲闪不及的杨月。
前世他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因为工作影响了他的婚姻,直到来到这个时代。此时杨月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勾起了他内心身处对异性的向往,来到这个时代,他接触最多的年轻女性无疑是杨月,这一刻他甚至想起了在劳改农场雪地里那火红的围巾,在冰天雪地里似火一般火热。是的,她关心自己,喜欢和自己说话,喜欢和自己顶嘴,甚至自己的心思她都了解。
“阿明,你准备抱着我多久。”杨月蚊子般的声音在怀里响起。李思明回过神来,哇,四周挤满了男女同学,脸上带着暧昧的表情。
人群散去,那位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阿明,你有没有受伤?”杨月关心地问道。李思明查看了一下腿部,还好只有一点淤青。
“没关系,有点淤血而已。”李思明还在回味刚才抱着杨月时的感觉。杨月却拉着他去医务室擦药膏,连医生她都嫌粗手粗脚,非要亲自动手不可,让李思明哭笑不得。
第七章 校长的疑惑
周校长今天很高兴,因为有人送来一大批实验设备给他,大部分是二手的,少部分是新的,连出厂包装都没有拆开,这些设备正是北大所缺少的,可谓是雪中送炭。但令他疑惑的是这些设备指明是要李思明使用和管理。
不过他没有追问,因为这些设备送货人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让他很自觉的不再追问和干预,只要送进来了,就是北大的。不过李思明这个人不得不令他更加关注起来。
李思明今天很开心,来了这么一大批设备,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需要,有些设备即使在国外也是紧俏货,真佩服某人的神通广大。随设备一起来的是满满一个保险柜的技术资料,和三位专家。
这三位专家,林之文、金伟、许其山,都已经五十多岁了,是新中国第一批雷达专家。当他们得到通知要来北大做研究时,都以为对方是个德高望中的老科学家,打破了头也想不道,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他们感觉自己被骗了。
李思明早就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三位老师,现在一定会有很多疑惑吧,不过不要紧。你们来到这里是帮助我做研究的,所以的心思都暂时抛开,工作是我们唯一的目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不希望因为我年轻,你们当中就有人就轻易的退出。我们从事的是一个伟大的事业,为军队提供弹药,为国防提供粮食,这是我们科技工作者的职责所在。所以关于我这个人,请你们以后再评价。”
李思明的话让三人感到有点羞愧。是啊,工作是第一要务,说不准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有志不在年高”。1960年苏联专家全部撤退,停止援助合同,给仿制工作带来很大损失和困难。经努力,只有那些有资料、样机或只有样机的苏式产品才仿制成功。从此中国在弹道导弹预警系统方面,研制成了大型超远程跟踪雷达,大型相控阵雷达和超视距试验雷达。与此同时,一批为武器配套的雷达也自行设计研制出来了,它们有机载火控雷达、导弹制导雷达、轰炸瞄准雷达、多普勒导航雷达、测距雷达、导航雷达、无线电高度表和轰炸雷达等。虽然如此,他们觉得中国雷达的水平,与发达国家有很大的差距。
李思明抛出三份资料,这些与其说是他的研究,还不如说他抄袭,前世他擅长的就是雷达、电子通迅、火控系统,他只不过将一些型号较旧的装备复制过来而已,但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先进的。
第一份是机载合成孔径雷达。这通常安装在移动的空中或空间平台上,利用雷达与目标间的相对运动,将雷达在每个不同位置上接收到的目标回波信号进行相干处理,就相当于在空中安装了一个“大个”的雷达,这样小孔径天线就能获得大孔径天线的探测效果,能发现低空飞行的飞机、巡航导弹或地面高速行驶的车辆,这时会有很强的地杂波从天线进入接收机中。机载下视雷达的另一重要用途是地形测绘,其原理是利用雷达载机高速运动对地面各点所产生的不同的多普勒频率变化,使方位分辨力比天线真实方位波束的分辨力提高数百倍甚至上千倍。在原来的历史中,是在1979年,机载合成孔径侧视雷达原理样机首次试飞成功,获得我国第一批高分辨率雷达图像,后来在1980年——合成孔径侧视雷达(SAR)原理试验样机和地面光学成像设备获中科院二等奖。
第二份是炮位侦察校射雷达。地面炮兵用于侦察敌方火炮发射阵地位置,测定己方弹着点的坐标,以校正火炮射击。这在未来的边境反击战争中将起到很大的作用。李思明提供的这份是比现有装备的要先进一些,可以利用现有军工设备和材料生产的。
第三份是固态相控阵雷达系统。这个时期国内已经有相控阵体制的三座标雷达,多次完成了对外空目标观察任务,按照本来的历史,1979年7月成功地预报了美国“天空实验室”的坠落时间和地点,较之实际坠落时间仅差4分钟。但是由于技术的限制固态化小型化的还没有,李思明并不指望这个能在短时间内出现。就是在国外,这也是正在研究的项目。
三位专家快速阅览这三本资料,立刻惊呆了,这些无疑是目前国防建设中最需要的东西,虽然与国外比并不是最先进的,但绝对要比目前他们所知道的要先进。
“李老师,你说我们怎么干吧,我们听你的。”三人异口同声道。李思明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学识已经折服了他。古人云:达者为先。对这三位从读书起就对国防事业无比热忱的人来说,在文革之后能够获得这样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无疑是最渴望的东西。
望着这三位已有白发的长者,李思明感到自己真得不能比,在前世自己的贡献不可谓不大,但是与眼前这三位相比,自己差得还很远,这些人才真正称得上共和国的脊梁。
虽然有了技术资料,但是还需要实验验证。四人立刻开始做起研究,李思明做起了总顾问,三人有什么问题,总爱找李思明来请教,几天下来,他们都服了,这个李老师年纪不大,但算得上大百科全书,各种在自己看来很难的技术问题,在他的手里很快就可以解决。这下李思明就苦了,每天都被追着请教问题,有时连饭都顾不上。
几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一个楼层的人也在奇怪他们在研究什么,没人知道他们在北大这个实验楼里搞军工攻关。李思明也怀疑这杨首长就不担心泄密?
迟主任似乎也知道点什么,和周校长三天两头来看看,让李思明受宠若惊。不过李思明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就是这些设备可不可以让北大借用。对此李思明当然不反对,当初他心甘情愿签订不平等条约,换来的这些宝贝就是让北大在电子学方面包括无线电、微电子有一个更好的研究环境。
有了李思明的“原创”设计,研究进展的很快,不必像以前那样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开始,在理论验证完成的情况下,就开始了前两种雷达样机的的生产。三位助手分头行动,去各军工厂,找材料,跑生产,组装设备。这些事情,李思明并不参与,只是在碰到难题的时候,他才会出面干预。事必躬亲,并不是李思明的工作方式,更喜欢做总顾问的角色,带领一个团队来攻关。
李思明最近很忙,忙得他顾不上吃饭,困了他就在实验室里的休息室里睡一觉。不过让他很感动的是,杨月天天来送饭。
“快吃饭,发什么呆!”李思明还在想着刚才的实验,杨月不得不提醒。
“谢谢你!”李思明吃着可口的饭菜,对杨月说道。
“谢什么啊?咱们是朋友吧?”杨月微笑道。
“就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李思明现在胆子也够大了。
“那你说是什么关系?”杨月不甘丧失主动权。
“什么关系嘛?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李思明笑道。
“你在研究什么啊,天天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进来。我看研究到最后,人也会变得神神叨叨起来!”
“最高机密,无可奉告!”李思明笑道。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杨月笑道,“你那三个助手都一把年纪了都出去跑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在这?”
“这应了那么一句话:能者多劳嘛。再说他们熟门熟路的,比我更方便一些!”
“鬼才信你!”
“对,鬼丫头才信我!”李思明强辩道。
“我掐死你!”杨月扑过来,想掐他,不过力气太小,没有得逞。
第八章 知青联谊会(一)
李思明的实验室中的资料柜里摆满了书籍,或新或旧,或中文或外文的,包括随设备一起带过来的技术资料,这些书籍李思明全都翻了一个遍,并且记了很多笔记,书上也到处都是各种批注的符号。
李思明在造假,他努力营造出一种“博览群书”、“孜孜不倦”的假象,可以说李思明是个大骗子,虽然很累,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比如他设计的雷达系统,他只是根据原有的资料,提出新的设计思路,给出或正确或曲折的设计方法,让别人去研究,这样既加快研发速度,又成功的避免了别人对自己学识的猜想,至多只给人一个“天才”的印象。现在是,将来也会是“造假”,这是一个长期的艰苦奋斗的过程。
正当李思明埋头于大量电子元件和书海中,徐大帅将他拉了出去。
“我说大帅,今天是星期天,你不陪徐丽,拉我出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李思明问道。
“今天我们去看一位中学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嘛。”徐大帅说道。
“哪位老师,让你念念不忘?”
“张宏张老师,你不会连授业恩师都忘了吧?”徐大帅解释道。
“噢,原来是他啊。我还想呢,为什么你非要拉我去,原来是心里内疚啊,不敢一个人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你为什么批人家,现在后悔莫及了吧?”李思明想起当年那厚厚地眼镜背后,那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
“什么我批呀?当年你也有份。我只不过带头而已。”徐大帅为自己辩护。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要大义灭亲,和你划清界限。”
“好了好了,当年我是错了,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别忘了我的外号也是受你们拥戴时给取的。”徐大帅连忙低声下气哀求道。
“看你态度还算端正,暂且信你一次。”李思明忍住笑意。
张宏张老师,住在两人母校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打听了好几个人,绕过七弯八扭的胡同,才找到张老师的家。
徐大帅敲门,里面有人应声:“门没锁,进来吧。”两人推门而进,房子很小,客厅和厨房占了大半。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年青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糊着纸盒。徐大帅和李思明注意到,他的裤管自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怪不得刚才没人开门。
“请问你们找谁?”年青人抬头问道。
“请问这是张宏张老师的家吧,我们曾是他的学生,我姓徐,他姓李。这次来是看望他。”徐大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那是我爸。你们专门来看他?”与他父亲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很是明亮。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徐大帅问道。
“快中午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个累赘,得要人照顾。”年青指着自己的腿自嘲的说道。他名叫张建华。
“你们也下过乡?”张建华问道。
“是的,我们从北大荒返城的。”李思明说道。
“那你们还算幸运,只有我这个样子才不得不被送回来。”说到这里,张建华很是感伤,像是回忆道,“我去的是内蒙古,有一年我有事外出,赶上了白毛雪,茫茫大雪原我迷了路,冻坏了双腿,所以兵团把我送了回来。”
“那你家里谁来照顾你?”徐大帅问道。
“我父亲,还好文革结束了,父亲补发了工资,有了工作,不会再被批斗。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活。我虽然干不了活,还可以帮街道工厂糊一些纸盒,贴补一下家里。”
“当年批他的,正是我们这些学生,那时候真是疯狂啊。”徐大帅陷入了深深地内疚之中。
“那时候,我也批过别人,谁也逃不掉,不是整别人,就是被别人整。不过我父亲当年虽然被批的很惨,也得到不少人的帮助。他还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一位学生曾给过他粮票和钱。虽然不多,但是很难得。就像我现在一样,虽然不能自由行动,但是不少热心人给我很多帮助。”
李思明说道:“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忍一忍就过来的呗!”张建华明亮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悔恨和忧伤,“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伤感了。平时没什么人来,逮到谁和谁聊。”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张老师夹着教科书匆匆进来,花白的头发现在全白了。见到两位昔日的学生,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你是徐子健,我认得你,当年你可是风云人物啊。”张老师说道,徐大帅希望地上有个缝,好钻进去。
“至于你,我也知道,你叫李思明,当年你帮助过我,还对我说过那么一句话: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好好活着吧,总有一天太阳将普照大地!用的还是俄语,别忘了我学得就是俄语。当年能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少啊。”张老师追忆着往事。
“张老师,当年真是对不住您!”徐大帅诚恳地道歉。
“徐子健同学,这个不能怪你,那时候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批的。如果你感到内疚的话,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内疚的。”
“张老师,您现在还在教书?”
“不教不行啊,现在缺教师啊,建华他妈死得早,他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等过几年,我就退休,多陪陪他。”张宏叹息道,屋内陷入沉默。
徐大帅和李思明两人说了一会话,就起身告辞,张宏父子想留他俩吃午饭,他们两人婉言谢绝了。临走时,两人掏空身上的钱,不顾张老师的拒绝,丢下钱转身离去。
走在街上,徐大帅情绪不高,李思明说道:“怎么还在内疚啊?”
“我是在想,像张老师这样的家庭,还有多少?”徐大帅答非所问。
“那你应该选择报考政治系,将来做了官,为民作主就差不多了!”李思明接口道。
走过一个街角,徐大帅忽然停下了脚步:“阿明,快看,那个拉板车的是谁?像不像大海?”
烈日之下,一个人光着膀子吃力地拉着板车,车上装满了煤,堆得小山似的。拉车人被晒得黑不溜秋的,污渍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在后背上形成一道又一道印迹。这段路是个小坡,板车像是被装了吸铁石一样,缓慢地向上移动着。拉车人忽然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板车好像忽然装上了发动机,推着自己向上跑着。
上了缓坡后,车停了下来。拉车人回头望去,惊喜道:“大帅,阿明,原来是你们啊。”
拉车人正是钱大海,他们的兵团战友。
“大海,你怎么拉起车来了?”李思明问道。
钱大海有点黯然。原来他家里父母相继病倒,他才得以办了病退回京,虽然父亲单位照顾他给安排了工作,但是给父母治病和调养,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没有办法,只好利用星期天,给人家拉煤,挣点钱。
“刚开始时,我偷偷摸摸地做起了小贩,一不留神被警察抓住了,好不容易才被宽大处理了,结果挣得还没有亏得多。没办法,只好卖体力,咱下过乡的人只有力气!”钱大海自嘲道。
“大海,缺多少钱,我给你。”李思明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大帅也是。
“别,大帅,阿明,谢谢你们的好意。咱有的是力气,慢慢还,总能还上的。”钱大海不以为意,“两位战友,人家还等着我送货呢,以后再聊?”
钱大海搽了把汗,那白色的毛巾立刻发黑,他继续拉着煤车向前行进着,橡胶轮胎在被烈日晒得滚烫的路面上留下长长的辙印。
“两位战友,好好干,将来给我们大兴知青长脸,让别人知道我们大兴知青都是好样的!”钱大海远远地喊道,如骆驼祥子般顶着烈日继续前行着,留下两人立在路边沉思。
“我们是否要做点什么?”徐大帅说道。
第九章 知青联谊会(二)
这是一个聚会,来到这里的是北大的学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曾是无数知青中的一员,他们都曾在边疆在农村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好些人李思明都认识。
大家谈论的都是知青返城后的种种不幸:某某不幸遇难,留下双亲无人照顾,又某某靠在街道办工厂里糊纸盒艰难度日,所得不够糊口。
客观地说,参加聚会的他们是返城的幸运儿,不过他们并没有忘记还留在边疆的兵团战友。事实上,1978年是知青政策发生最重大变化的一年,这一年的年底国家知青政策开始发生重大转变,但此时政策还没有太大变化,但是矛盾的激化开始显露。一些人通过正当或非正当的手段回了城,但能上学的只是少部分人,但有相当一部人回城后过得相当艰难,微薄的工资可以忍受,但当家庭中的发生不幸的时候,生活立刻会陷入困境。而那些在“上山下乡”过程中严重受伤、致残、重病甚至死亡的知青,他们的家庭则更加困苦。
别的人暂且不说,李思明知道自己兵团战友秦言武,自从倒在了黑土地上之后,他的妹妹又不幸染上重病而逝,留下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张建华也是一个例子。
当年去北大荒时,在列车上遇到的陈诚和李思明的朋友徐大帅是这次聚会的两位发起人,他们希望采用募捐的方式,给予困难知青家庭一些物质上的帮助。
“你叫我来,就是来捐款的?”李思明问道。
“当然,在我们这些人中,你可是拿工资的人!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一点同情心?”徐大帅说道。
“捐款是没问题!问题是凭我们这些人,能凑多少?一千还是一万?大家都是穷学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嘛!”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陈诚插嘴道。他当年是建设兵团三师的,离李思明他们六师并不远。但是李思明对他的印象深刻,此人极富有组织能力,现在他也是北大的学生,对李思明的种种传闻倒是挺了解的,也很佩服。
“这关键就是捐款人数的问题,人多了就可以筹措到更多的钱吧?”李思明说道。
“那我们可以号召北京所有高校当过知青的学生,大家都来捐款。”陈诚说道。众人也都赞成。
“这样好。”徐大帅说道。
“好是好,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以什么名义号召大家过来?别人为什么会掏钱,光靠口号是没有用的,再说了,大家这次捐款了,还有下次吗?”
“那我们组织严密一些,广泛发动返城知青。财务公开,请别人担当监督,一分钱也不浪费,花到什么地方都公开,让大家掏钱都掏得明明白白的!”陈诚接道。
“至于名义嘛,对了,现在外国电影挺受欢迎的,一到晚上大家都发了疯似的往电影院跑。我们可以组织大家看一场电影,收的费作为善款。这样可好?”徐大帅建议道。
“不错啊,徐子健,这个主意不错。思明你说呢?”陈诚开心地说道。
“是不错。不过现在人家电影院自己都忙不过来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嘛?电影院售票窗口每天半夜就有人排队。人家干嘛会让你们放映?”李思明说道。
“这到也是。嗯,那我们自己组织义演,阿明当年你导演的演唱会就很不错嘛,会写又会编会导。”徐大帅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对啊。你们当年搞的演唱会,当年我们三师也看过,非常不错。思明这次就这么办,导演非你莫属了,人手、场地我们负责!”陈诚也附和道。
“我看我们干脆把这件事搞大,扩展到整个北京高校,让所有的人参与进来。大家很久都没有进过剧院了,我们要是搞起来,一定很火。”有人说道。
“好是好,不过陈诚你和大帅要做好准备工作,首先这件事要政府部门批准,不然政府以为我们要搞武装暴动,那可不好!现在涉及到知青的事情意见太多!”李思明见大家都同意,也只好再当回苦力。
“没有问题。”陈诚和徐大帅保证道。
他们俩人虽说满口应承,但是事实上这其中的过程可谓是千折百回。有人担心他们会有什么政治问题,会出什么乱子;有人说他们是没事找事;有的则说这是让政府难堪。不过陈诚和徐大帅各自的社会关系网挺广的,在盖了无数个章,拜访了无数的部门,文化部门、知青办、民政部门、宣传部门都一一找过,磨破了嘴皮,写了无数个保证书之后,演唱会终于得到许可。
剩下的事要看李思明了。演唱什么呢?这是个重要的问题,要有吸引力,还不能偏离主题。他和陈诚、徐大帅两位知青联谊会自封的正副会长讨论后,决定以70年以来的中外流行耳熟能详的歌曲为主,当然反映知青的歌曲不可缺少。
确定了内容,剩下的就是唱歌的演员了。这个时候两位正副会长就发挥了他们的号召力,向各高校发出号召。知道了这次演唱会及举办的目的,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许多人报名参加,幸亏李思明专门找了地方作为接待室,不然还没法招架。
陈诚和徐大帅两人每天端坐在桌了后面,一本正经地考察应试人员的才艺,颇有后世导演全国海选的味道。好不容易确定了人选,李思明又忙着利用晚上时间排练,好在这些歌曲都是现成的,直接拿过来用。
杨月和徐丽,还有张华三人也参与进来,这分担了李思明的不少工作。即便如此,李思明还是被搞得晕头转向:有的人在人多的时候就紧张,一张口就跑调;有的人站在台上如同木头人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台风。李思明心里叹道:这导演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想当年自己边看晚会边骂,根本体会不到导演的艰难。其实这是李思明的要求太高,非要有高水准,音乐、布景、配舞都要好看,大家也不是专业演员,哪能达到他的要求。直到请来专业文艺人员来指导,才解决这个问题。
白天他有自己的工作,但他并不觉得这次演唱会不重要,相反地他还很重视。能为知青做这些事情,也是自己的心愿。也许只有知青更了解知青吧,当国家的力量还无法给予更有力的帮助的时候,那就献上自己的的微薄之力吧!
演唱会设在北大礼堂,这也是两位会长大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一些人在他们的组织下,开始做一些准备,服装、道具、音响、门票的印制,样样都需要他们想办法,忙得焦头烂额。所以的人都满怀激情的工作,而他们本身也许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而北京各高校的学生正翘首以待,人们纷纷打探着消息,有人已经开始打听什么地方能买着票。票价不贵,和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一样。但是物以稀为贵,演唱会的高尚目的不说,单就演唱会这种艺术形式在此时的京城,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电视台也被吸引了来。当电视台的某位张姓处长亲自看过彩排现场的时候,意识到这台晚会的水准不错,如果录制下来,一定大受欢迎。两位会长大人看电视台来访,无比兴奋,都是喜欢出风头的人物。李思明却提出了意见:
“张处长,我们欢迎你们来拍。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李思明向两位会长打眼色。
“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到,决对没有问题。”张处长说道。
“这样吧,我们这次演唱会是义演,当年常香玉义演筹款给志愿军捐战斗机,我们虽然没有她的伟大,但是我们性质是一样的,也是个公益活动。你看,能否在贵台宣传一下,扩大一下影响力,这样我们也可以筹得更多的善款。”李思明说道。虽然电视机是稀有的高档耐用品,但是能利用一下还是要用一下的。
“你说的是广告吧?这个不太好办吧,这在全国没有先例啊。”张处长有点为难,他说的没错,只有到了1979年3月9日,上海电视台才播放中国第一条电视商业广告——“参桂补酒”;同年的3月15日,中央电视台首次播出外商广告“西铁城——星辰表”。
“张处长,我们这个不是商业广告,是公益广告,性质是不同的嘛。这样吧,你们就以普通新闻的形式播出,客观报道嘛,就说某某演出将在何地何时举行,举办的目的什么的。这样也算不上广告,这样可好?”李思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中国虚假新闻的始作俑者。
“这样啊,我回去汇报一下,应该可以。”张处长说道。
“阿明,你鬼主意真多啊!”徐大帅和陈诚异口同声道,他们光顾着个人光辉形象了,没想道这里面还有这个门道。
“知道吗?这就是宣传。保证还未演,就先火起来。”李思明吹嘘道。
在紧张排练半月之后,在万众瞩目之中,这次名为“知青之夜”演唱会终于开始了。礼堂里座无虚席,过道上都挤满了人。这当中有下过乡和未下过乡的学生,有下过乡的工人,也有知青家属,他们都是慕名而来。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大家心里都既兴奋又紧张。
雄壮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让人回想起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诙谐的《偷鸡谣》让人在微笑中流下热泪。颇为贴近主题的布景让舞台更具人文魅力,匠心独具的灯光设计让看惯了千篇一律演出的观众大饱眼福。
林森是第一次这么正式上台演出,在当知青时,他曾是文艺队中的一员,但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演唱过。努力的吸了几口气,平静一下心情。当他开口唱下去的时候,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他仿佛看见自己的过去,在黑土地中艰难向前,又仿佛看见困难知青家属在收到他们的帮助之时开心的眼泪。
没有动人的歌喉,但真挚的感情却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没有傲人的身材,但有最认真的专业表演精神。
演唱会取得了成功,唱到**时,观众随着演员一起高唱。两位会长今天出了风头,频频露面,感谢国家、感谢领导、感谢战友、感谢观众。他们还时不时的在台上念还在农村和边疆的知青发来的电报和知青来信,这也是李思明想到的,在前世看春节晚会,主持人一念电报他就上厕所,不过在这里倒是挺有用的。当宣布演出结束的时候,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在礼堂中长久地回荡。
两位会长工作挺细致的,他们启用了一个由公职人员、教师、知青和知青家属组成的监督组,负责所有的财务帐目,每一笔收入和花销的钱都公布出来,让观众不仅看了一场好的演出,还有了一种看得明白的感觉。
曲终人散,三人坐在舞台的地板上,今天累坏了。
“还有下次吗?”李思明问道。
“当然!”两位会长异口同声说道。虽然很累,但是却很兴奋。
“我可听说,你们向别人保证过:下不为例哦!”李思明笑道。
两位会长大人泄气了。
第十章 情敌乎?
李思明正倘佯在微电子的世界。自二战以来的世界科技发展表明,这是电子学和电子工业迅猛发展的时代,以收音机、电视机和电子计算机为代表的电子工业正以日新月异的变化改变着世界。
大量的实验设备、技术资料和电子元件,让他如鱼得水。每天与这些不说话的物体为伍,李思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在他的眼里,这些就是良师益友。
在这个学期就要结束的时候,数月以来埋头苦干的李思明终于完成了他的另一本书《集成电路设计基础》。在这本书中,中国人第一次系统地阐述小规模集成电路、大规模集成电路和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设计的基础和原理,在这本书中有许多开创性的技术思路,可以说是中国在半导体技术方面的革命。
李思明放下手中的笔,揉揉发酸的眼睛,然后走出实验室。工作暂告一段落,李思明准备给自己放一次小假,回家看看父母。自上了大学,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家却很少回,李思明有点过意不去。
回到家,父母都在家休息。看到儿子回来,母亲很是高兴:
“思明,你回来了。今天我给你做好吃的,慰劳慰劳你。”
“思明,听杨月说,你最近很忙,又在搞发明?”父亲问道。
“杨月?她还经常来?”李思明奇怪了,杨月天天和自己见面,家里她也来,怎么自己没听她说过?
“你看你真不像话,人家姑娘知道你很忙没空回来,所以她经常来家里看看。”母亲责备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情我看先定下来,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妈,这事还早着呢。”李思明苦笑道。哎,我只不过偶尔拉了拉手而已,还没有到那一步吧?
“什么还早,你妈说得很有道理,别到时后悔。杨月懂事,经常来家里看我们,你还是春节时去过她家里吧?再忙也要抽空去看看,别让人家笑话!”父亲说道。
“知道了!”李思明无奈只得答应。
李思明对杨月的好感当然不是他说的那样不在乎,但他确实感到有点愧疚,自己没有时间去陪她逛街看电影,相反地,杨月却在他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他们俩人似乎很是享受目前达成的默契,既不疏远,也不更进一步。
他没想到的是,一个貌似情敌的人找上了门。
许志强是位军中精英,精英部队的精英,有好的家世、令人羡慕的前程和加在他头上各种光环。但是这些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什么骄傲的地方,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是最好的军人,未来也是最好的将军,但跟家世无关。
但是在爱情这方面,他认为自己还没有令自己感到骄傲,尤其输给一个小知青。他从不认输,更不会主动退出,主动出击是他的策略。于是他找上了李思明。
“稀客啊,许连长大驾光临,那个什么,蓬荜增辉啊!”李思明笑道,从伏案工作中抬起头来。
“不客气。我找你有事!”许志强面无表情。他外形高大英俊,跟徐大帅有的一比,不过这个表情令人感觉有点不合他的外表。
李思明奇怪了,连茶水也省了:“你有什么事能让我效劳的?我洗耳恭听。”
“你不要纠缠杨月了,你不适合她。”许志强冷冷地说道。李思明明白了,怪不得这个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人找上自己。
“我没有纠缠啊,再说这合不合适从何说起?”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你不会给他带来幸福的。”许志强说道。
“门当户对?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思明笑了。
“你不过一个小知青,不,我打听了,你现在还小有成就。但即使如此,你也只不过是穷书生而已,我不忍看到杨月跟你受苦。”
“这是你的想法吧?你并不能代表杨月。”李思明并不生气,“你虽然和她是青梅竹马,但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去北大荒吗?你知道她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吗?再说,你就认为我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许志强哑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他认为杨月生于军人家庭,就应该找个军人当丈夫,这在他看来天经地义。
“就凭你这个熊样,能有什么成就?臭老九我见得多了!”许志强不屑。
“那你一个当兵的又怎样,你这身军装穿在身上倒是有模有样,告诉你,我最喜欢你们这些最可爱的人。顺便问一下,你每月有多少工资?”
“这个嘛,我每月……”许志强正要说,李思明打断了:“你还是别说了,你那点工资还好意思说,别告诉我你以后成家了,还要让家里贴补。”
“再说杨月从小家庭生活优越,这我是知道的。不过难道你认为她是一个喜欢物质享受的人?如果是那种人的话,还值得你追求吗?”李思明接着打击。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对方很是坚决。
“这样才对嘛!”李思明像个领导勉励后辈。
许志强戴上军帽,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李思明本来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或动粗或威胁,心里准备了数套应对方案,结果全没用上。
“到底谁是程咬金啊?”李思明自嘲道,又埋头于工作。
李思明刚刚拾起专注的心情,杨月又过来了,李思明叹道今天时间又浪费了。
“刚才有人找过你?”杨月开门见山问道。
“是啊,每天都有人找我,没什么希奇的。”
“说了些什么?”杨月没有指明说谁。
“说了些什么?我们宾主双方在坦承友好的气氛中,就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做了深入细致的讨论并交换意见,双方一致认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解决双方争议问题的唯一原则,双方认为任何争端都不应诉诸于武力,应公开公平的讨论加以解决。”李思明开玩笑道。
“都什么啊,搞得跟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似的。”杨月被逗乐了。
“那当然是。难道只能你们搞新闻的可以说,我们学理科的不可以吗?”
“那你们双方都签署了协议?”杨月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要适及到第三国的主权问题,不侵犯别国主权与领土完整,这是一个根本的原则。因此只达一个口头谅解备忘录。”李思明老实承认。
“哼,谅你们也不敢!”
“老实说,这个人还挺不错的。我手下如果有这个兵,我一定提拔他,只是他一直太顺了,好像有点傲气。”
“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引起国际争端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人怎么惟恐天下不乱。我虽然是帝国主义,但对第三世界还是挺客气的。”
“要是万一发生冲突了,你希望我帮谁。”杨月沉吟半天,悠悠地问道。
“没有万一,因为我是核弹头,他只有大刀片子,实力摆在那里。”
“你就吹吧。”
……
“开学以来,你经常去我家看望我爸妈?”李思明问道。
“是啊,你这个做儿子的也太不孝顺了!”
“要说这个,我真得谢谢你,你说吧,要我怎样感谢你。”
“这个可是你说得哦。”
“除了以身相许,什么都可以!”李思明口中花花的。
“呸,不正经!”杨月红着脸骂道。跟李思明在一起,脸红的次数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多。
“这样吧,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到时候我陪你出去旅游,咱们就去海南岛,去看看天涯海角。蓝天、白云、大海和沙滩,你看多么诗情画意?”李思明说道,仿佛真的看见蓝天、白云、大海和沙滩。
“好啊,好啊。”杨月显然也被打动了。
第十一章 海南岛㈠
竺风闹不明白,自己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走自己,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复员了。他从小在云南山区长大,他的父亲是位出色的猎人,能根据猎物的脚印,快速找到猎物的老巢,不用猎枪也能满载而归,在家乡极为有名。因此从小他就是一位出色的猎人。后来参军,在一次围捕逃犯中,立了功,当时三名逃犯躲进密林深处,是他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在密林中追踪了半个月终将逃犯抓住。从此后,他就对丛林作战产生了兴趣,请教了老猎人,查找丛林作战的技巧。不过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就在自己准备复员的时候,接到命令,乘坐飞机,跨越千里来到海南。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乘坐飞机,很是兴奋,不过他心里还在想着军区首长的话:“小竺,这次给你一个任务,你将被调到一支新的部队担任野外生存的教官,记住,是教官不是兵。你要将自己所有的丛林知识教给更多的人。”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呢?”竺风在心里问自己。要知道他现在是以班长的级别,享受的却是副连级的待遇。等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有许多类似“一技之长”的人在那里担当教官,有狙击高手,有格斗高手,有火炮神射手,有爆破专家,有无线电专家,连战场救护都有专门的人担当教官。
许志强更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作为一连之长,绝对是最好的,自己的连队不管是训练还是纪律作风都是一流的,这样将自己的职务去掉,心里实在有些不甘。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这不可能吧!部队首长亲自找自己谈话,让自己去一支部队当兵,许志强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堂堂一支精锐部队的连长去一支新成立的部队当兵?不是瞎搞嘛。回家见了父亲,他向父亲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不是纨绔,靠老子走后门一向被他认为是耻辱。不过这一次他真的很疑惑。而父亲却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只是让自己好好当兵,不要被退回来了。这让他更疑惑了。
他和五位来自同一军区的人,乘座一架军用飞机赶往目的地,一打听,都是军官,最低的一位也是班长。飞机穿过平原、大江,越过高山,当再一次穿过云层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是大海。
带着疑惑,许志强等六人,来到了基地。他发现有许多人来到这里,有的人穿着空军的制服,有的人穿着海军兰。在基地的操场上,这些来自不同军区不同军种的人相互攀谈着。这一打听,原来有来自上甘岭的特功八连,有来自东南沿海的硬骨头六连,有来自红军时代的模范红五团。这让许志强觉得自己所在的部队的无上荣誉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高人一等。
正当许志强和这些人闲聊的时候,一声哨响:“集合了!”
一小队身著迷彩服的士兵,迅速从宿舍里冲了出来,在操场整齐地排成一排。
“你们在干什么,马上给老子过来排队!”孙昌冲着这群新来者吼道。许志强和这些新来的大小军官,立刻自动排成一队,不过是到底是新来的,配合不太默契,速度有些慢。
“速度太慢!没吃饭啊!”孙昌不满道。
“神气什么啊,我又不是没训过人。”有人嘀咕道。很显然,这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谁在嘀咕。”孙昌扫了一眼排在前面的新来的四十四个人,正好四排,见没人说话,“好,你不主动站出来是吧?前面四排,向左转,绕操场二十圈!”
操场够大,一圈起码有600米,二十圈有十二公里。虽然不是全副武装,他们也是个人素质极高的的军人,但跑起来还是够呛。谢武和乔小龙等人看着这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心里偷着乐。不过他们不会在脸上露出什么,要不然他们也得受惩罚。
许志强并不惧跑步,在自己的部队,自己每次军事比武,哪一次比别人差。眼角偶然瞄了一眼操场旁的办公室,一个“老熟人”走了出来,心中惊奇不已。
“老熟人”正是李思明。
时光倒退到一周前。
放暑假了,李思明真的去了海南,不过他是乘坐在一架军用运输机去的,随行的还有大批军用物资,和几位不认识的军官。他是唯一身着平民服装的人,但是没人问他,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飞机在云层上飞翔,下面什么也看不见,李思明也不管,坐在座位上,索性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将来如何向杨月解释。
本来正当他准备和杨月计划着海南之行的行程的时候,准备狠狠心,乘坐民航飞机去,杨首长又一次找上了门。这次是因为军队高层正式决定要组建一支专业特种部队,在孙昌的连队的基础上进行更进一步的训练和建设。
没有人知道一支专业的特种部队是什么样子,在一般人眼里无非是和侦察连、特务连什么的一个样。国外倒是有专职的特种部队,但是他们如何训练、如何战斗,没人知道。而李思明无疑是最早提出这一计划并取得一定成果的人,因此杨首长把他“请”了过来。可怜李思明的“蜜月”计划泡汤了。
飞机稳稳地停在海南的一个野战机场。然后,李思明被一辆吉普车拉到某处秘密基地。基地处在热带雨林的包围之中,吉普车在某处停了下来,有持枪的军人拦住了,检查了证件之后,才放行。一路上被检查数次,才到达了基地。基地看上去像一个废弃的军营改造而来,成排的营房看上去像是刚翻新过,李思明甚至可以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国民党军退守海南时留下的痕迹。
李思明在这里遇到了熟人,孙昌和他的手下正列队欢迎他的到来,这些军人都是从孙昌的连队数次考核后剩下的,这群人加上孙昌仅有12个人,包括黑大个谢武和乔小龙。其余的军人都是后勤人员和纠察队,为这个还在建设中的特种部队服务。
“怎么样,思明,一路辛苦了!”孙昌寒暄道。
“还好,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点春风得意?”李思明调侃道。孙昌现在绝对是春风得意,现在不仅是营级军官,享受的却是团级的待遇,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愿望终得实现,能成为人民解放军第一支专业特种部队的主官,是他最引以自豪的事情。
“哪里,不过我们现在又要白手起家了。现在加上我只有12人,组成一支标准编制的特种部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怎么只有这几个人?”李思明问道。他来的匆忙,杨首长也不负责任的将自己推上飞机,什么也不交待一下。
“首长说,我们现在是实验部队,除了这12人,剩下的将从其他军区挑选组成,其他的没有说什么?”
“哎,还有什么?”李思明有点泄气,这又要从头训练,是个费力费时间的事情。
“不过,我们这次也鸟枪换炮了,各种武器装备和后勤设施齐备,完全是高级水准。”孙昌看到李思明情绪不高,“我带你去你的宿舍看看。”
李思明的宿舍和孙昌的隔壁,是个单间。床上整齐地码着两套崭新的军装,李思明手抚着迷彩服,这还不是眼下部队的标准装备,是李思明当年“设计”的,款式优美,注重形体,并考虑了实战的需要。
“离上一次穿迷彩服,有多少年了?”李思明有点感伤想到,逝去的日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思明,你没事吧?”孙昌看李思明很是悲伤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啊,没事。想到了一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李思明掩饰道。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谈谈训练计划。”孙昌说道。
晚上,李思明换上迷彩服,穿上刚从工厂出来的丛林战靴,努力迈着还算有力的步伐来到食堂。食堂面积挺大的,摆下了二十多张大圆桌,孙昌和他的兵正围在其中的一张桌子前等着他的到来。
穿上军装的李思明,让这些人眼前一亮。他们只见过李思明穿过知青常穿的自制的土黄色“兵团服”,李思明穿着这一身军装,给人以英挺、豪迈的感觉。
“李教官,这一身穿上,真有军人的气质。我看李教官不当兵,真是浪费!”黑大个谢武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都点头附合。要说这军事素质,在坐的各位,都是他的弟子,没有人不服。
“我来到这里做教官,不也是为国防做贡献吗?”李思明可不管他们的想法。
“大家今天都随意点,你们都是我手下的老人了,今后的训练工作中你们要好头,不要给新来的笑话!你们以后也不要抱成团,欺负新来的!”孙昌正色道。
“就怕新来的人,受不了苦,要骂娘了!”谢武嘿嘿笑道。他们都经过长期大运动量的训练,想当年他们也骂过,这其中的苦和累他们都深有体会。
“来到这里,不管是谁,都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训练,受不了那苦,退出好了。反正我们总要淘汰三分之一的人。”孙昌说道。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如果连训练都受不了,让这样的人上战场,无异于送命。”李思明也说道。他不知道军方把训练基地安排在这热带雨林里,是否有某种特别的含义,如果是的话,他可不想让自己亲手训练的兵在战场上送了命,这让他感到更多的压力。
第十二章 海南岛㈡
当李思明拿到受训人员名单的时候,当许志强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他以为是同名,等仔细看了一下个人资料的时候,他知道这位真的是“老熟人”,他很是期待这位“老熟人”兼情敌,在自己手下会如何表现。
当许志强这些人跑了十圈的时候,队伍逐渐拉开,一些人开始掉队。海南的夏天闷热,气温很高,这里又是一个山谷,热空气得不到流通,当跑了十五圈的时候,终于有人不支中暑倒在地上。李思明手一挥,立刻有人上来拖到阴凉处。
许志强是个地道的北京人,北京的夏天虽然也是酷热,但是这海南岛雨林中的闷热,他是没有经历过的。他只觉得吸进去的是火,肺部如同火炉,汗流浃背,跑在前面的人军服上可以看见一层白花花的盐碱。
不过他不能落在后面,更不能倒下,因为那个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又接连倒下了几人,开始还有人在骂教官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但现在已没有人还有力气骂人。
“这不是玩命吗?”许志强在心里埋怨道。
李思明看着这些脚步越来越慢的军人,对这个效果却很是满意。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松懈了下来,有的人直接躺在地上,立刻有人拖着水龙头对着脸直接喷过来,水是地下水,凉爽无比,喷在身上立刻打个冷颤,一骨碌爬了起来。
“下面我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以免大家忘记是谁在惩罚你们!我叫孙昌,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军官,在这个基地里我的话就是命令,谁不服立刻可以退出。我们这里只有男子汉,没有孬种。在这支部队训练期间,你们还不是正式的一员,你们随时可以宣布退出,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决不挽留!留在这里的才是真正的特种部队队员。”孙昌看到李思明走了过来,“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总教官,李思明同志。请他训话!”
李思明走到队伍前面,严肃地说道:“你们都来自英雄部队,有的是特功八连的,有的是硬骨头六连的。但这些荣誉是属于过去属于一个集体,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当中有的当过连长,有的当过排长,最低的也是班长,都有引以自豪的过去。但在我的眼里,那全是一文不值,因为我们是特种部队。你们中的一些人将成为人民解放军中最勇敢的群体中的一员,你们将接受最残酷的训练,你们当中只有一部分人会留下来,一些人将会被扫地出门!因为这些人都是废品,这里只有优等品!”
许志强很不以为然,心说自己这些人哪个不是从训练场上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英雄部队获得提升。不过自己在这个人的手下会不会受到“公报私仇”,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们都是小学生,不过我很宽大,我送给你们每人一百分。但是如果在训练中犯错,你们将视情节大小被扣分,直到扣完。扣完了,你们就可以回老部队去,到时我再送给你们一张介绍信,上面写着该学员在训练中比小学生还笨,得了个鸭蛋,特此奖励!”李思明接着说。
“妈的,谁怕谁啊?”有人骂道,觉得被羞辱了,不过只敢在心里骂。
之后,所有的人解散,领军服、日常用品和训练用品。然后,安排宿舍,八个人一间,居然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每个人都有一个私人的柜子,油漆还未干,不过私人物品全被没收了,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当许志强和另外几个人抱着一大堆装备回到宿舍,有人迫不及待地试穿起新军装,然后在试衣镜前臭美。谢武坐在床上看着这些人臭美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屑,不过他忘了自己第一次领新装备时是什么样子。
这一套装备包括单兵战术背心、战靴、迷彩服、突击步枪这些基本装备,这些都是许志强以前所未见过的。虽然他也很想立刻穿上试试,不过他可不想在谢武面前丢面子,他也看出来了,谢武是这支部队的“老兵”了。
“哥们,我叫许志强,怎么称呼?在这里几年了?”许志强套近乎道。
“嗯,我叫谢武。来这里也不久,我们以前一直在东北训练。”谢武道。
“那个李教官是干什么的,是什么级别?”许志强很“好奇”这个。
“要说李教官,那可了不得。想当年在东北,一个人就一把刺刀,单独面对狼群,知道后来怎么样?”谢武开始吹嘘道,仿佛他亲眼所见一样,将李思明的“事迹”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遍。
“不可能吧?你是吹牛吧?”同屋的一人表示异议。
“吹牛,你去我们那里打听打听,要提起李思明三个大字,哪个不知,谁个不晓?”见这三个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接着说道,“今年初在东北有一场演习,你们南方的部队恐怕不知道吧?当时我们连也参加了,那时我们有一百多号人,可惜有许多人没能来这里……”
“演习怎样了?”有人问了。
“这个嘛,是军事机密!”谢武卖起了官司。
“这个我知道。”许志强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在杨月家第一次见到李思明的时候,这个名字却给他似曾听过的感觉。不过,他不是一名知青,现在又在大学里,怎么成了军事教官?
“你知道?”谢武奇怪了。
“我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就是所谓**。那次演习我听说过,红军连败了三场,输得很惨。只是细节不太清楚。”许志强解释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这是军事秘密!咱们是一个宿舍的,是大集体中的小集体,你们可不要到处说。”谢武忍不住心中的秘密,这是他一直引以自豪的事情,可惜平时一般没有人能够和自己分享。
“快说,快说。”有人主动上了根烟。于是谢武又开始吹了。
……
“你是说,你将红军司令打晕了?”有人崇拜地问道。
“那不是演习嘛,我只能将对方当作敌人!”谢武为自己辩护道。
“那李教官当时在你们连队,担任什么职务?”许志强问道。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军人。不过我们这支部队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我说你们别看他年轻,格斗的时候千万不要和他打。”一个平民来担当教官,这让人接受不了。
“为什么?”许志强不服气。
“你要是找他试试,我不拦你,不过到时别怪我不打招呼。”谢武笑道。这帮人都一个比一个傲,让他们吃点苦头吧。
晚上大家排队去吃饭,食堂里准备了不少好菜,新鲜蔬菜不用说,肉菜也有不少,主食考虑到了新学员的口味,有馒头和大米,不仅如此,食堂的炊事班的炒菜的水准不低。许志强和这帮新人都吃得狼吞虎咽。孙昌和李思明相识一笑,心里却在笑,这好日子快到头了。
夜晚,熄灯号刚刚响起,许志强躺下休息,今天一路颠簸到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又跑了二十圈,早就困了。就在他刚刚睡着,传来尖利的哨子声。
“紧急集合了!”谢武从床上跳了下来。黑暗中一片忙乱,所有人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操场。以许志强的标准看,大家的动作够快了。不过他发现谢武这帮老人,更快更齐整。
“瞧瞧,你们用了几分钟,动作比老太太还要慢。”李思明掐着表骂道,手一挥,“没事了,你们解散,回去睡觉!”
这种训练,这里所有的人都经历过,有些人还精于此道。不过他们今天尝到了自己挨整的感觉。
回去刚躺下,哨子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比上次慢了点。动作慢了点的,当场每人被李思明扣了两分。所有人都表示不服,这个速度够快了嘛!
“不服是吧,所有人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李思明笑道。
许志强等人立刻打上背包,向茫茫夜色中奔去。折腾到了后半夜才能安稳地睡下。
早晨五点的时候,起床号一吹,许志强又不得不爬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先是10公里越野。昨晚还未缓过劲来,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完10公里,都累趴了。许志强在老部队里不是没跑过,相反地,他还在这点上引以为豪,认为自己的连队是最棒的,号称是跑不死的。但是没有这样跑过,鞋带还不让系上,背包也被故意弄得松松绔绔的。后面还有李教官和纠察队在跟着,见跑得慢的往身上就是一鞭子。
许志强觉得自己就是杨白劳,李教官是黄世仁,而纠察队是打手。不过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想被李思明找到借口惩罚,更不想被扣分,丢不起那个人,他想让李思明明白,他才是真正的军人。
早饭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份量有限,早跑回去的人才会有饭吃。许志强还在庆幸自己第一个跑回去,可刚啃了两口馒头,紧急集合的哨声又响了,然后又是五公里,气得他心里问候李思明家里所有的女性。结果,连午饭都省了,因为他们都因为太累跑得太慢,被罚顶着烈日站军姿,说是锻练抗晒能力。晚上吃饭时,有的人吃得太猛,抱着肚子叫疼。
终于夜幕降临了,许志强躺在床上,心里盼着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今天他是少数没有被扣分的人。
“妈的,这是什么训练,就是整人嘛!”黑暗中有人骂道。
“就是,这是部队嘛,李教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官兵友爱!”有人评价道。
“黑大个,你说说,他是不是故意整我们?”有人问道。谢武的外形让人自然这样叫他,不过他并不在意,这本来就是他的外号,总比乔小龙的的外号要好得多。乔小龙刚进部队的时候,身材娇小,说话细声细气地,被人冠以“丫头”的外号。现在外形上看,可没有如此健壮的“丫头”。
“哥几个还是睡吧,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可好,我们还要跟着你们受罪。”谢武安慰道。
“我们也都是带过兵的,不是军官的,也是班长,骂人是经常有的事,可殴打新兵是个重大错误!”有人不服。
“这里是特种部队,只有残酷的训练,才可发挥人的潜力,自尊心是什么玩意?只有向教官证明你是最优秀的才成。其它部队里的那一套,在这里根本不适用。只要熬过体能训练阶段,就好了,到时候没有人会骂你。”谢武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十三章 海南岛㈢
体能训练进行了将近一个月,许志强每天机械的跑步、攀越,连续不断地奔跑,身旁还有人大声的喝斥着,稍慢点就会挨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去的,有几位兄弟自己主动退出了,这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许志强也想过退出,不过他想到对方是自己的“敌人”,轻易的服输不是他的原则,你越是折磨我,我越是不服输。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仿佛他们辛苦的训练,为的就是李教官的满意。
李思明当然了解他们的想法,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当年自己也抱怨过,到最后还不是爱上了特种部队。
“思明,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孙昌有点担心道。
“别担心,我这是为他们好。他们命中注定以后会在追逐和被追逐中执行每一次任务,如果没有体能,在恶劣地环境中,累也要累死。再说这些人都已经挺过来了,都是好兵。”
“这些人不愧是王牌部队出来的,比我们当年大兴的兵,强得太多了。体能训练一个月就已经够了!”孙昌感叹道。
“你别太高兴,这坏人全让我当了,他们现在可是对我恨之入骨!”李思明不满。
“这别怪我,谁让你是总教官?”
……
体能训练结束之后,教官们和以往总是在身旁虎视眈眈的纠察,似乎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除了少数人适应不了或分被扣完之外,大多留了下来。
接下来是为期两个月的渗透技巧、伪装、队型、搜索、格斗、逃脱、攻击、扫雷、线路选择、攀岩、泅渡、野外生存、轻武器射击和爆破。虽然每天还有体能训练,但训练的强度不再像上个月那样让人精神崩溃。
许志强现在终于了解特种部队是什么样的部队,每一个科目都让他有耳目一新,跟自己以前所学的都不一样,每一天都学到很多的东西,他跟李思明学会在丛林中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入敌人后方,跟孙昌学会如何利用小分队攻击重要据点,跟竺风教官学会如何从浮游生物中获取盐份,如何赤手空拳利用大自然获取食物。他学会和任何一组战友结成一个作战分队,进行团队作战。听说后面还有火炮、狙击和基本战车驾驶。
只是他疑惑的是,李思明从来没有单独和自己说话,好似不认识自己一样。
三个月过去了,李思明想到现在早就开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脱身。杨首长终于在他的企盼中来到了基地,他观看了训练成果之后,很是满意。
“嗯,不错,像是一支特种部队样子。但是还缺了一点。”杨首长一个“但是”,让李思明大为不满:“缺哪一点?”
“杀气,没有经过实战的部队,总少了股杀气。”
“那当然。”李思明点头道。废话,和平年代怎么有“杀气”。现在部队总有点样子了,但还要经过大量的反复训练,才可能有战斗力。
“首长,您看现在基础训练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其它专业训练和反复的巩固提高。您看,我可不可以回去了?”李思明充满希望地问道。
“急着回去干嘛?这也是重要工作!”
“当然重要了,本来我和我女朋友商量好了利用暑假旅游,结果我的时间全奉献到这里了!”
“女朋友?这屁大点的事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到时我把我女儿介绍给你认识?”
“首长,您说笑吧?就您这个年纪,您的女儿恐怕都做母亲了吧?”李思明说道,见首长的脸色变了,立刻改口道,“首长,您别生气。我是说我和您女儿年纪恐怕不合适。这年龄不符,个人经历也就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啊。”
“嗯,年纪是比你大。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可别后悔!”杨首长笑道。
“不后悔,绝对不后悔!”李思明连忙接口道。别为了革命工作,将自己也搭进去。
“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李思明走到一旁,不过他还是不太愿意离得太远,他想找个理由让杨首长同意自己离开这里,回到大学的实验室,那里才是自己的阵地。
杨首长个子不高,但很有精神,他在训练场上四处看看,逮到谁问谁。老家哪里的,来自哪支部队,训练累不累啊,体现一下领导的关心。对待这些学员倒是和言悦色,对自己却是严格要求,李思明有点不爽。杨首长和许志强似乎很熟的样子,俩人坐在地上聊了足有半个小时。
等杨首长去另一边的时候,李思明把许志强叫住了:“你认识那个老头啊?”
李思明主动找自己说话,让许志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老头?”
“就是杨首长!”
“当然,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他是谁你都不知道?”许志强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
“哦对,你是大院里的,相互认识也属正常。我干嘛要认识他,虽然见过两次面,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好感。对了,他的女儿是不是年纪很大?嫁不出了,逮谁向谁推销!”
“你真得这么认为?”许志强都想哭了。
“那当然,你想啊,他都一把年纪了,他的女儿还能比我小?”
“……”
“拜托你一件事?”李思明说道。
“啊,什么事?”三个月无情的训练让他对李思明的和言悦色感到紧张。
“你不是和他很熟吗?待会儿你就和他说我的坏话,有多坏就有多坏。你们不是都在背地里骂我吗?这次我让你骂,绝不怪你。就说我肆意打骂学员,常常辱骂你们的长辈,摧残你们**,总之有多坏就有多坏,只要能把我驱逐出这个基地就行!”
“啊?为……为什么?”许志强完全目瞪口呆。
“那你就看在我们是情敌的份上,骂骂我好吧?”李思明无奈,这天底下还没听说过有喜欢找骂的。
“那我更不能骂了!”许志强一口拒绝,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会议室里。
“首长,将来他们会上战场吗?”李思明问道。
“是军人,就得时刻准备上战场!”杨首长并没有确定。
“话是没有错,但是他们都没上过战场……”
“没有什么但是,放眼全国,又有哪支部队上过战场?哪支部队的组成人员有这个素质,哪支部队有如此装备,哪支部队有这样的后勤保障,再说我们当年还不是只学过三点一线,发几颗子弹就上了战场。”
李思明默然。
“你不是军人,所以你不了解军人,虽然你很适合做军人。就像你对你的实验室念念不忘一样,军人都渴望战争,渴望建功立业,虽然会有牺牲,会有犹豫,但军人责无旁贷。”
“首长,人不分高低贵贱,但是每个人都是有着不同价值,像孙昌,他现在是将来也是一位出色的特种部队指挥官,还有许志强,他将来也会是。而我,我的价值并不在此,我属于实验室,我可以为军队提供新装备的设计,可以为国家贡献我的科技知识,那里才是我的战场!”李思明觉得很有必要解释清楚。
“我也没有阻止你搞科研,相反地我还提供给你足够的,这还不够吗?你在这里不也都是为国贡献嘛。要不是把你拉来,怎么会有这支部队的成长?”杨首长并不生气,相反地,他还有点洋洋得意。
“这……算你有理!”李思明不能否认。
“接下来的训练怎么安排?”
“除了少量的专业训练,剩下的将是分组演练。我们将利用各种手段,模拟实战条件,在这过程中,有一些人将会淘汰。最后剩下的人将是我们这支特种部队的的组成部分,虽然人员编制较少,但这里只留下最好的。”李思明说道。
“小李,这里的事情关注的人不少,你知道我现在并不负责这些事情,这支部队是我费尽心思才立项的,我是向更高领导保证过的,不然也不会轮到我来管这件事情。”
“所以你就拉我来?”李思明心里想道。
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杨首长接着说:“所以我拉你过来,你这个人怎么说呢?吊儿郎当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首长,我没有那么差吧?你叫我来,我说一个‘不’字了吗?我只是认为这里大局已定,我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有限的时间应该有效的利用,对吧?”李思明委屈的说道。
“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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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读者说这几章《士兵突击》,巨汗!!!专门找来看,颇受感动。我认为这是目前为止反映现代军人最好的一部影视作品。没有女人,没有谈情说爱,就是一大成功,演员表演也是朴实无华。其中有一句台词让人印象深刻:不抛弃,不放弃!
第十四章 北京的秋天
当李思明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秋。各种乔木已纷纷换上新的颜色,一场秋雨一场寒,洗去夏的铅华,收获秋的炫烂。
每次回北京,李思明都能感觉到这个古城正日益焕出新的活力。这一次也不例外,伴随着真理标准问题的全国性大讨论,共和国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正向时代的起跑线走去。
也是这一年,中国人第一次看到新加坡美丽的花园之城,第一次看到日本风驰电掣的新干线,第一次了解什么是现代化。
杨月的《未名湖周刊》也在赶潮流,积极参与这场思想大讨论,介绍外国的文章也是不少,都是从外刊上抄袭而来的。虽然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但是在空闲下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李思明。本来说好暑假一起去旅游的,他倒是一放假就不见人影,问学校领导,说是参与什么科研项目,等他回来,一定要骂他。
等再一次见到李思明的时候,她却狠不下心来骂。李思明看起来晒得有点黑了,原来白皙的脸孔显现出更健康的颜色。
“哟,李老师还知道回来啊!”杨月板着脸孔说道,但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对不起,我食言了。”李思明心中愧疚。
“没有什么,你是大忙人。”
“你不问问我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李思明问道。
“你愿意告诉我,就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李思明无语。
“好了,别装可怜了,这几个月过得可好?”杨月并没有追问下去,她知道一点,但并不完全。
“还行,有人专门做饭。”李思明说得没错。
“这么多天也不写个信,发个电报什么的,让你爸妈担心!”杨月埋怨道。
“我有罪,我有罪!”李思明就差磕头了,想想自己真是不孝啊。
“好了,下不为例啊。”杨月看他满脸羞愧,心中不忍。
李思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色彩斑斓的贝壳,递给杨月道:“这个送给你!”这是他带领队伍长途拉练时,在海边捡的,亲手做成的项链,非常漂亮。虽然只能和一帮大男人来到这里,捡些贝壳也算是到此一游。
“哇,真好看!”杨月欣喜若狂,“谢谢你,看在这串贝壳的份上,就原谅一次。”
哎,一串普通的贝壳就收买了?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关心不够。
回到宿舍,老叶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那一本英汉大词典,已经被翻烂了。年纪大了,记忆力比不上年轻的同学,但勤能补拙,这是老叶的学习方法。学校也千方百计多开一些选修课,往往整个一百多人的大教室连过道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搬椅子来听。现在的大学生有着强烈地求知欲,有一种凡事我要把它搞清楚的**,而后世的大学生完全被考试所左右,他们对于任何问题,关心的就是“老师,这个内容考不考?”如果不考,决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只要能把考试混过,就完整大吉。
见到李思明回来了,腾得站起来,欣喜地说道:“李老师,你回来了?”李思明汗颜,虽然自己算得上北大教师中的一员,但让年纪大的人这么称呼自己,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是啊。今天没有课?”李思明问道。
“刚上完。你去哪里了,开学了都不见你人影。”
“这个啊,学校派我出差了,所以回来晚了。”李思明解释道,岔开话题,“最近学校里有什么新闻?”
“这个啊,这你得问问杨月同学,她们学新闻的,消息最灵通。”老叶笑道,他因为李思明对杨月也挺熟的,“新闻人民日报上天天都有。不过有一个新闻到是引起我的注意,中央刚出来一个‘知青工作四十条’。”
“什么‘知青工作四十条’?”
“大意是肯定十年以来的上山下乡工作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明确规定今后农场(兵团)知青一律按照国营企业职工对待,不再列入国家知青政策的照顾范围。”
“这不是将大家回城的希望给掐断了吗?”
“是啊。我看一定会出乱子不可。”老叶感叹道。
床上摆放着一堆信件。都是兵团战友寄过来的,有的索要考试复习资料,有的是打听小道消息的。连长居然也会花时间写了信,信中抱怨现在的工作不好做了,再也没有当年红火的场面了,还问李思明有什么好办法?李思明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百宝箱,或者现在搞个人承包,要不然自己倒是不介意做回农场主。
曾智也来信了,这小子就要离开上海,他将去香港投奔他的“资本家”亲属。现在可以说他是时来运转,家族不仅在内地,在香港也很有影响力,曾经唯恐避之不久的身份,现在倒成了香饽饽。
李思明放下行李,立刻回到了实验室。林之文、金伟、许其山三位专家还在实验室里忙碌着。
“李老师,你回来了?”看到李思明的身影,三人放下手中的活,开心地笑道。
“三位,最近进展怎么样?”李思明关心项目的进展情况。
“比我们预想的要顺利得多,虽然也出了不少问题,但问题不大。”许其山非常高兴,“关键是你的设计再完美了,以致于我们只是碰到一些样机生产上的小问题。”
“是啊,李老师,这次的项目完成的太顺利了,接下来我们再进一步做更多的测试,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林之文也说道。
“你们辛苦了!”李思明其实只是抄袭而已,而大量的工作都是眼前这三位专家完成的。
“不辛苦,不辛苦!”三人连忙摇头道,“装备能早一天交给军队,都是我们搞军工的最大心愿。”
……
晚上的时候,杨月拉着他去看电影,同行的还有徐大帅和徐丽两人。
这次看的是日本电影《追捕》,这是一部轰动全中国的外国电影。前世自称是铁杆影迷的李思明当然看过,不过在这70年代末的电影院观看,更让他感觉到其中经典的味道。
人们习惯了国产电影“高、大、全”的形象,而高仓健那高大、冷漠、坚毅的硬汉形象在中国掀起了“寻找男子汉”的热潮,而令中国男演员郁闷的是,他们被自己的女同胞冠上“奶油小生”的名号。随着影片的热播,以至于在70年代末的中国,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那些男青年,穿着“杜丘”式的风衣,拎着日本进口的录音机,放着“啦呀啦……”的影片主题曲。
随着人流出了电影院,杨月和徐丽两人走在前面,还在叽叽喳喳地谈着电影中的硬汉,崇拜的不得了,大有恨不得嫁给男主角之感,身后俩男人则像两个受气的贴身丫头。李思明和徐大帅两人无比郁闷。
“大帅,别泄气,将来咱们有钱了,我们也去拍电影,清一色全是中国男人来演,绝对是大片。情节要多曲折有多曲折,场面要多火爆有多火爆。拍完了送到日本去放映,保准让所有日本男人自卑的集体跳太平洋自杀,所有的日本女人争先恐后往中国跑。”李思明道。
“为什么往中国跑?”大帅觉得他说的有趣。
“因为日本男人都死绝了,只有咱中国才有男人,保准这将是中国未来最大的一笔对外贸易!”李思明继续胡扯。
“哈哈……”杨月和徐丽两人听到,捧腹大笑!
“那为什么不去美国呢?”徐大帅哈哈大笑道。
“美国人跟欧洲一个种,你没看到他们一个个都长得跟毛猴子似的,全身汗毛还没进化完全。咱中国人就不一样了嘛!绝对是最优良品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净胡扯!”徐丽好不容易忍住笑意。
“这是典型的阿Q精神胜利法!”杨月说的很深刻。
“对,就是阿Q!刚才电影里有个跳楼的情节,如果是你,你敢跳吗?”徐丽问李思明。她说得是电影中,一段经典的情节,杜丘和横路在摩天大楼顶层的最后较量,横路用枪逼着杜丘说:“你看,多么蓝的天空啊,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现在就轮到你了,你倒是跳啊,跳啊……”
“大帅你敢跳吗?”李思明转而问徐大帅。
“问你呢!我干嘛要回答。”徐大帅并不吃这一套。
“要我说嘛,这个电影嘛,是个艺术加工的作品,咱们不要当真。”李思明打哈哈道。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杨月笑道。
“这明知道跳下去会死,我干嘛要跳。”李思明不服。
“枪逼着你,你也不跳?”徐丽不依不饶追问道。
“那我就和他谈判,和他谈谈人生啊理想啊家庭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让犯罪份子哭着喊着向我认错!”
“吹牛!”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月,你要注意,阿明太能忽悠了,别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徐丽大义凛然道。
“我抗议!徐丽同学,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李思明好歹也是人民教师队伍中的一份子,你这是污蔑。”李思明抗议。
“就你,也是混在人民教师队伍中的黑帮份子。”徐丽宣布抗议无效。
“大帅,你也不管一管?看来你气管炎病得不轻。我介绍你一个医生认识一下,我劳改时一难友,专治你这样的病,保证药到病除。”
“说什么呢?杨月,咱们不能饶了他。”徐丽气得不轻,寻找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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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书自9月初问世以来,得到广大书友万分宝贵的,谢谢!!!目前初步定为11月1日上架,请多捧捧场!!!另外提醒大家今天晚上六点看嫦娥奔月!
第十五章 报告会与学术权威
第二天,李思明就被迟主任拉到了校长办公室。
看到了李思明,周校长很是高兴,亲手给他倒茶,让李思明受宠若惊。
“校长,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李思明满腹狐疑。
“小李啊,你的那本新书,我拜读了,也让许多业类专家看了,大家都说不错,其中的技术水准很先进,基本上不比国外差,填补了我们在集成电路方面的技术空白,还有一些开创性的设计思想。所以大家都对你这个作者很是感兴趣。”周校长兴奋地说。
“这个啊,我只不过将以往国内的研究资料进行了总结而已,加上国外近年来的科技成果,作进一步的研究而已。”李思明实话实说,说得不一定对,因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技术还未出现过,他只不过将自己前世大学时代的东西复制一遍而已。
不过周校长以为他是谦虚:“就凭你这一本书,你可以称得上业类专家了,谦虚谨慎是对的,但也要实事求是嘛。我们北大还是很重视这一成果的,你能写出来,也是我们北大的荣誉嘛。”
“您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李思明问道。
“我刚才说了,大家都对你比较感兴趣,所以呢,学校安排你做一次学术报告会,邀请的人主要是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的同志,北京各电子厂的技术人员,京城各大学相关专业的教师,以及我校相关专业的学生。你看这样好吧?”周校长说道。
“我说不行,能行吗?”李思明双手一摊。参加报告会的都是专家,到时候一定会提出各种专业性的问题,看来得好好准备一下。
“怎么,你紧张了?没啥的。”迟主任鼓励道,他以为李思明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会紧张。
“你好好准备一下,我对你有信心!”周校长笑道。
听说李思明要做学术报告会,还邀请业内专家来考评,这个消息立刻引起北大学子的注意。早就听说过李思明的大名了,那个号称只上过一次就逃课的家伙,被校方直接聘为老师的牛人,长得什么模样,是否名不副实呢?有好事者早就在公告栏里打出了学术报告会的广告,天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在人们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李思明正埋头于实验室里的大堆资料中。做报告,他并不惧怕,要说这理论知识,作为电子学博士,他的理论知识比任何人都要深得多。但是理论毕竟是理论,要转化成技术实践,还差得很远。正如一个稍懂科技常识的人都知道爱因斯坦著名的伟大的公式“E=MC2”,但是没听说哪个人能独自制造一颗原子弹。再比如,如果设计一艘具有国际先进水准的军舰,但是如果国内的钢板质量和制造工艺跟不上,也是白搭。
就拿70年代末的中国的来说,微电子学及其对应的半导体行业国外正蓬勃发展,但是微电子技术是随着集成电路特别是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发展起来的一门新的技术学科,是微电子学中各项工艺技术,包括系统和电路设计、器件物理、材料制备、工艺技术、自动测试及封装组装等一系列专门技术的总和。所以要将理论转为现实,还需要具备相关的工业基础,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投资和相当数量的专家才行。
李思明清楚,微电子学是个未来技术,将来计算机将成为个人的必备物品;晶片的生产动辄投资几十亿美元,关键技术却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现在这方面关键的技术刚刚开始研究,现在开始追起,还有可能追上。远的不必说,现在国内连录音机、彩电都需要进口。在七十年代初期,由于受国外IC(半导体)迅速发展和国内‘电子中心论‘的影响,加上当时IC的价格偏高(一块与非门电路不变价曾高达500元,销售利润率有的厂高达40%以上),而货源又很紧张,因而造成各地IC厂点大量涌现,曾经形成过一股‘IC热‘。不少省市自治区,以及其他一些工业部门都兴建了自己的IC工厂,造成一哄而起的局面。集中人力、物力,才能搞高科技,否则只能是低水平重复。
李思明有一个梦想,不仅要理论上要追踪微电子学应用方面的最新发展趋势,更重要在商业应用上要不落后于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很可惜,现在各方面条件不太成熟。但是目前可以将理论研究可以作为自己的重点。
学术报告会,如期举行,宽大的礼堂座无虚席。老叶和陈剑及一帮同学,早就来了,作为电子学系的学生,虽然还未接触到专业课的学习,但是来给李思明捧捧场也是应该的。虽然李思明比老叶年纪要小得多,但达者为先,李思明早就成了他学习的榜样。
而徐大帅和陈诚早就发动出身于北大荒的知青,全部来听报告,尽管他们根本就不懂。
杨月自然是一定要来的,她不明白李思明为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总要搞出大动静出来,但是这是令她自豪的事,还能有什么能比看到心爱的人做出成绩更让自己高兴的事?
会场的第一排坐着不少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他们当中有一位姓黄的老科学家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是中国半导体行业内的领头人,早年师从数位外国著名科学家,回国后是中国半导体方面的开拓者。他曾是北大的教授,据说“大跃进”激发了北大半导体专业的师生的创业激情,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一度雄心勃勃,计划建立半导体工厂,但苦于没有资金,师生们就在物理大楼的门口卖冰棍。黄老师一马当先,大声叫卖,有一次正好碰到要去开会,他居然把自己的英国太太请来替他叫卖。但是文革一度中断了他的研究工作,在沉寂近多年后,又重新活跃起来,他开始了他研究生涯中第二个活跃时期。
在周校热情洋溢的介绍之后,李思明走上了讲台,看着底下或期盼或鼓励或热切的眼神,李思明激情澎湃。这是他的讲台,一个他在北大荒曾梦想过的一个舞台,现在他终于站在这里,他坚信这是他挑战科技高峰的起点,尽管未来的路还很远。
在这个讲台,他深入浅出地论述了集成电路的理论基础和设计原理,结合国内现状和国外最新发展,以最浅显的语言,生动地表述了他的观点。提出了许多新观点,诸如多晶硅薄膜“应力增强”氧化模型、工程应用方程和掺杂浓度与迁移率的关系,对实践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他还以电视机用集成电路为例,论述了集成电路的应用,让人印象深刻。
最后他特别强调了,目前国内在集成电路产业方面的无序发展状态,倡导国家相关部门,整合研究力量和企业布点,形成一套产、学、研的有序发展机制。
不过,坐在下面的科学家们并没有保持沉默,他们向李思明提出了许多专业性的问题,李思明根据自己的理解也一一给予回答,在理论知识方面他并不比任何人少,站在理论的高度上,他都轻易地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报告结束后,黄教授带头站起来,为李思明鼓掌。北大的学生们也热烈响应,这让李思明有些沾沾自喜。
人群散去,黄教授热情地拍着李思明的肩膀说:“小李,你的报告讲得太好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研究所,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李思明正要回答,周校长插嘴道:“黄教授,您曾经也是我们北大,哪有在娘家挖墙脚的。小李我们又不是闲置着嘛,我们还是挺重视的!”
“周校长,我们可以直接让小李任研究员,将来如果有成果,我保证可以在评职称上给予更大的。”
“这个不用麻烦您,小李我们可以让他做教授,北大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北大提拔的是人才!”
李思明夹在两人中间,哭笑不得。最终周校长占尽地利、人和,学术权威黄教授也没有办法。
会后,李思明顺理成章成了北大教授,也是北大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这下李思明的大名在北大师中又一次成了讨论热点,甚至成了年轻学子的偶像。
……
“怎么,成了北大教授,还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杨月笑道。
“高处不胜寒呐!”李思明苦笑道。
“别得了便宜卖乖!这样的事情人家打着灯笼还找不着呢!”杨月其实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我现在都不敢在校园里走动了,人人都围着我,感觉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李思明哀叹。
“能比得上大熊猫吗?”杨月开玩笑道。
“当然比不上喽,人家大熊猫有专人照顾,整日养尊处优饭来张口的,我可没那个福份。”
“得了,每天还不是我来送饭,有你这样的吗?”杨月道。
“对,对。杨月同志劳苦功高,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李思明恭维道。
“这还差不多。”杨月并不计较这点,“我妈还念叨你,说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去我家?”
“对,这岳母大人是要拜见一下的。”
“什么岳母大人?别乱招呼!让你去我家做客,是看在兵团战友的份上。”杨月辩驳道。
“是,是。兵团战友!”李思明看着杨月绯红的脸,有些想入非非。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走了!”杨月终究抵不过他炽热的眼神。
第十六章 新的项目
(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
李思明每天继续躲在实验室里,每天要求见他的人很多,多半是新闻机关,李思明一一拒绝了,只有校方安排的推不掉的记者,他才接收书面采访,但拒绝拍照的要求。
对此,有人不解,有人冷嘲热讽,但他并不以为意,他始终认为,一个喜欢频频在媒体露面的科技工作者,他的贡献注定是有限的。
不过北大知青联谊会的会长陈诚大人来拜访,他却不能拒绝,对知青他有足够的好感。
“思明,哦不,李教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陈诚说道。
“什么教授,咱们还搞这些虚的?”李思明不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思明,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京东光电工厂高级工程师程磊同志。他有一些事想拜托一下,你看有没有时间?”
程磊是陈诚的校友,要大几届,也是北大荒的知青,不过他是最早的那一批。幸运的是,他去了北大荒没多久就上了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国营东光电工厂任技术员,现在已经成了高级工程师。
至于这国营东光电工厂,大有来头,李思明返城后也不止一次听说过。该厂是在1968年建立的(代号:878厂),当时正处于动乱的十年“文革”初期,国家领导号召建设大三线,四机部新建工厂,采用“8”字头的都是在内地大三线,唯独878厂,为了加快建成专业化集成电路生产厂,破例地建在首都北京。与此同时,上海仪表局也将上海元件五厂生产TTL数字电路的五车间搬迁到近郊,建设了上海无线电十九厂(简称上无十九厂)。到1970年两厂均已建成投产。从此,七十年代形成了中国IC行业的“两霸”,南霸上无十九厂,北霸878厂。在国外实行对华封锁的年代里,集成电路属于高新技术产品,是禁止向中国出口的。因此,在封闭的自力更生、计划经济年代里,这两厂的IC一度成为每年召开两次电子元器件订货会上最走俏的产品。当时一块J-K触发器要想马上拿到手,得要部长的亲笔批条。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由于“电子中心论”,一时间采用群众运动的方式“全民”大搞半导体。为了打破尖端迷信,报上宣传说城市里的某老太太在弄堂里拉一台扩散炉,也能做出半导体。批判878厂建厂时铺了水磨石地板为“大,洋,全”。这股风使工厂里不重视产品质量,这曾导致878厂为北京大学电子仪器厂生产电子电路研制百万次大型电子计算机“推倒重来”。最后质量改进后的电路才使北大在1975年研制成中国第一台真正达到100万次运算速度的大型电子计算机-150机。
文革期间,从研制小规模到大规模电路,在技术上中国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只是从国外进口了一些水平较低的工艺设备,但是与国外差距逐渐加大。在这期间美国和日本已先后进入半导体规模生产的阶段。东光电工厂从日本进口相关设备,但受制于国外的技术封锁,缺少技术“软件”,一直没有形成生产力。这次他们听说北大在这方面取得了突破,希望获得北大的帮助。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李教授如此年轻,这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程工,目前从技术上讲,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北大可以在这方面独立完成。”李思明当了教授,校方为他配了几位助手,他正愁没有项目。
“我们厂本来想从日本引进相关技术,但是这资金缺口太大,全国许多厂都张口要钱,国家又没有那么多外汇,所以我们想从贵校这里想办法,在不增加国家太大投资的情况下,完成技术改造。”程磊解释道。
“没有问题的,不过,我有一个难题,这也是跟以往有所不同的,有点为难。”李思明说道。
“您请说吧?”
“为企业解决技术难题是我们这些搞科研的职责,但是我们搞科研项目是有付出的,没有钱我们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名堂。所以我希望贵厂能否在回报上考虑一下?”李思明委婉地说道,毕竟在目前的科研体制下,科研单位哪有直接向企业要钱的。
“李教授,您说的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厂你知道,是没有自主权的,目前就全国来讲,今年只在重庆钢铁公司等6家企业开始扩大企业自主权试点。没有自主权,就没有财权,任何重大事情都需要打报告的。”程磊说的是实情。
“这样吧,我会向我们校方领导汇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李思明说道。找厂家要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程磊回去后,李思明立刻找上了校长,将这一情况汇报。
“小李,你的考虑我也理解。但这没有先例啊。我们大学包括一些科研院所,一向都是根据国家和上级部门下达科研项目进行科技攻关的,资金也是上级调拔的。我们要是向企业要钱,别人不仅会说我们见钱眼开,更有可能会说我们路线错误。”周校长沉吟了半晌,“还有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使人家有钱,也愿意给你钱,可人家知道应该给你多少钱?少给了,你觉得太亏了,因为你搞的是高科技;多给了,人家还没有那么多钱,再说人家也不敢多给你,因为一涉及到钱的事情,事情就复杂了,即使咱们学校没多拿,外人也会认为里面有猫腻。”
“你的愿望是好的,我们目前的科研体制有问题,国家管的太多太死,项目、人员、资金都管,搞科研的不知道工厂里的情况,搞出来的东西不是不实用,就是难以转化成生产力,工厂又不知道技术的发展趋势,用行政管理那一套搞科研是不行,有识之士也多次反映,但现在难啊。搞得不好要引火烧身,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这方面打主意,专心搞你的科研吧!”周校长语重心长道,他很看重李思明的,尽管他知道李思明的背景有些特殊。
“那我们接不接这个项目?”李思明颇受“打击”,他将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握?要知道,这个项目是尖端项目啊,国外对我们封锁得厉害,弄得不好,别人会议论的,你考虑过了吗?”周校长认真地问道,他知道外界特别是新闻界有些人对他大力“提拔”李思明,有些非议,如果这个项目搞砸了,李思明一定会遭到口诛笔伐。
“这个我有把握,3英寸的技术,我们可以达成。但是要形成规模生产,还需要深入研究一下,他们缺的不是设备,而是工艺流程和相关技术。”李思明自信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你,年轻人就要勇挑重担,你现在有几位助手,我看还不够,我会找中科院的黄教授,请他‘支援’几位专家。如果这个你也能搞成,没人再会说你什么不是。不过你要做好‘万一’的思想保证。”周校长鼓励道,却有一些担忧。
“谢谢校长,我会全力以赴的。”李思明十分感谢。
当李思明带着一个十二人的团队进驻东光厂的时候,受到了厂方的热烈欢迎。但是在厂方领导的心里,并不是太指望他们能搞出大的成果了,尤其当他们看到李思明如此年轻。即使他的团队中,也有一些人却不对他有信心。
李思明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工作成果,现在不正流行那句话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现在有因特网,这绝对是点击率最高的。他先是参观了整个生产流程,考察工艺控制流程,和所有技术人员深入地探讨了生产中出现的问题。东光厂设备都是日本进口的,但是技术水准和工艺水平却不是最新的,特别是后者日本人看来是留了一手,既挣了钱又抓着摇钱树不放。将来见到渡边三郎,一定敲诈一下他,让他为他的同胞多出点“血”。
了解了整体情况,李思明对工作更有信心,前世他曾在著名外国IC公司实习过,对工艺技术是比较熟悉的,还曾差点投入了外国IC公司的怀抱,尽管这几十年IC技术水平发展的何止一日千里。
经过讨论,李思明制定了一份长达三十页的工艺改进计划,详细地规定了每个阶段的工作任务和目标,经过他的积极争取,东光厂、北大、中科院三方达成协议,东光厂在政策允许范围内,拿出少量的奖金作为对项目完成的奖励。而北大和中科员拥有其中的技术成果。有了这个协议,李思明就好办事了,李思明在项目组内实行“五定”(定方向任务、定人员、定课题、定设备、定制度)的基础上,要建立研究小组的科研责任制,做到责、权、利有机结合,把完成任务的好坏与最后的奖励挂钩。
当这些制度出台,以及李思明制定的工艺改进计划,项目组的人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最重要的是这些制度保证了他们的自由发挥的空间,没有人再来干涉他们,而李思明丰富的知识功底让他们看到了成功的期望。
李思明和他的团队一头扎入工厂里,研究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的工作热情让东光厂所有的人吃惊,厂房特意安排人手做好后勤,而工程师程磊却每天跟着李思明,学习他的专业知识。
“我说,您别老跟着我,我这是去上厕所!”李思明没好气道。
“那我给您带路!”程磊尴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