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誓杀皇甫嵩
本来想让高顺挑选最精壮的兵卒操练,可高顺却推脱了,除非陈削的队伍中能够挑选出七八百的精卒,高顺才愿意亲自操练,可按他的标准,陈削这里所有人绑在一起,能达标的精卒,也不超过二十人。
但是,高顺也没闲着,他将身手好的渔叉兵镰刀兵锄头兵弄到一起,最近一直在操演阵型。
阵型这玩意,陈削压根就不懂,也只能任凭高顺折腾,可是有一次闲着无聊,高顺提出跟周仓的兵卒比试,结果,所有人全都大跌眼镜,周仓的兵,简直就是被完虐,愣是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自那之后,对高顺,陈削干脆放权,他想怎么弄,全部由他决定。
“报,削哥,黑山军那边回信了,张燕说了,只要我等肯依附,黑山军的大旗,可以借我们一用,从今往后,太行山一带,无论什么事情,黑山军都会关照的。”
一个报信的斥候急匆匆跑来禀报道,陈削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众人,“这张燕的确不错,急公好义,豪迈磊落,我听说不少人都投奔了他,能借他的大旗庇护,也不错,关键时候人家能帮一把,树大好乘凉啊。”
众人纷纷点头,黑山军发展迅猛,前来依附的各地义军数不胜数,如今已经聚众十余万之多,何况彼此都在冀州,能归附黑山军,就连官府也不敢小觑。
“陈削,此事非同小可,须得三思后行。”倒是高顺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头。
“哦?你不赞成?”陈削有些不解。
“跟黑山军结盟可以,但,我们必须保持自己的大旗,一旦奉了黑山军的大旗,我们还是黄巾军吗?”打什么旗,高顺并不介意,可一想到陈削得来的那根九节杖,高顺便否定了投奔张燕的想法,结盟可以,绝不能加入黑山军。
无论如何,张角虽然死了,可天下各地,黄巾残余中仍然有不少昔日太平道的教众,他们心里只愿追随黄巾,也只认太平道。
“结盟?不错,这样你马上再回张燕那里,就说我黄巾陈削,若他不弃,可以结盟,老子是黄巾,生是黄巾军,死也是黄巾鬼。”
“啪啪…说的好。”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一位魁梧彪悍的壮汉,一边走,一边鼓掌大笑,此人步伐稳健,身形魁伟,手里拎着一根通体黝黑的狼牙棒,那棒头上,根根钢钉棱角分明,尖锐锋利,不时的映射出道道逼人的寒光,狗蛋一路小跑着将此人引了过来,来到近前,狗蛋邀功似的喊道“是我把裴校尉带来的,否则,他东转西转,一个人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进山的路。”
“好,下去吧,记得,两百个俯卧撑,五十圈负重跑圈,完不成任务,一天不准吃饭。”摆了摆手,不理会撅嘴抗议的狗蛋,陈削忙笑着将裴元绍迎了过来。
“裴校尉,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能见到你活着,真是太好了,下曲阳战后,我派人四处打探你们的消息,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可急死我了。”说着说着,眼圈一红,陈削猛的一把将裴元绍抱在怀里。
在下曲阳的时候,多亏裴元绍关照,否则,说不定陈削早就被管亥给扒层皮下来了,管亥对陈削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很是不满,裴元绍没少替陈削说情,就连陈削身上背的宝雕弓,也是裴元绍送的。
“呵呵,你都没死,老子能死吗?看到你们都活着,我心里也很欣慰,算是见到亲人了,如今,管渠帅打算去北海,我特地来寻你,就是想邀请你跟我们一块,如何?到时候,一起杀官造反,一起吃肉喝酒,岂不痛快。”
裴元绍对陈削很看重,他本是草莽出身,反而对刘备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不惯,倒是陈削这个滑头,很对他的胃口,下曲阳兵败后,裴元绍跟管亥杀出了重围,对于滑的跟泥鳅一样的陈削,裴元绍打死也不相信他会轻易死掉,这不派人一打探,听说陈削在太行山一带活动,裴元绍便亲自找来了。
“哦?周仓你也在这里?”见到周仓,裴元绍又吃了一惊。
“怎么?你们认识?”拉着裴元绍坐下后,陈削纳闷的看着周仓和裴元绍,觉得很奇怪,貌似当初是周仓一个人非要央求加入自己屯的。
“自然认识,周兄可不得了,昔日跟我一样,都是管渠帅麾下的校尉,后来队伍打残了,我四处寻他,都没找到,想不到,跑你这来了。”
周仓愤愤的撇了撇嘴,“队伍都打没了,只剩下我一个光杆校尉,有什么意思,管帅让我带着妻儿归入刘备一伙,老子看不惯,也担心自己的妻儿性命不保,索性就投了陈削,你不说,他至今还不知道我是个校尉,呵呵…”
陈削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周仓比自己军衔还大,居然肯委身投到自己麾下。
刘备军纪严明,老弱都得参战,周仓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也怕害了妻儿的性命,想也没想,就投了陈削,谁让陈削的部卒命都活的长远呢,尤其是老弱妇孺,只要队伍里还剩下一个青壮,陈削打死也不会让他们参战,这一点,让周仓很欣赏。
“怎么样?一起随我去北海如何?”不但碰到陈削,还见到了周仓,裴元绍很激动,恨不得拉起两人的手抬脚就走。
“呵呵,算了,怕是要让裴校尉失望了,我在这里挺好,何况,我还有大事要做。”陈削心感愧疚的摇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裴元绍瞧的起自己,可是,皇甫嵩来冀州上任,正好做个了断,何况,陈削知道自己的本事,冀州多山川丘陵,地势险要,在这里,陈削如鱼得水,跟在老家一样,去了平原城镇,他的本事,浑身有劲也使不上啊。
“什么大事?”裴元绍心中大为失望,没想到自己亲自来邀请,他居然不领情,要知道,自己在管亥面前可是替陈削说了不少好话,管亥才答应带上陈削的。
第四十七章,突然出手
“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了,不杀皇甫老儿,我陈削决不罢休。”
腾的一下,陈削站了身来,拽出腰间的钢刀,咬牙切齿的高喊道,义军袍泽,死在皇甫嵩手中不下几十万,这笔血海深仇,时时刻刻压在陈削的心头。
广宗,逼死五万儿郎悲壮跳河,下曲阳,修筑京观,大肆屠城…这累累血仇,让陈削着实做了不少噩梦,何况,他跟张宁的约定,也是杀了这老儿,张宁才肯嫁给自己。
“誓杀皇甫嵩。”
出乎裴元绍的意料,周仓等人跟陈削一样,也全都愤然起身高喊起来,声音久久在山谷激荡,惊吓的林中的鸟兽都四散奔跑,裴元绍对陈削的印象,顿时再次改观。
“管帅都不敢留在冀州,想不到你区区数百人,居然敢留下来跟皇甫嵩死磕,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一点,你跟刘备倒很像。”
“刘备?”陈削觉得裴元绍这是在骂自己,就算自己跟鸡鸭鹅一样,陈削也不愿跟刘备一样。
“刘备今非昔比,自从率军突围之后,打着大汉皇叔的旗号,四处招兵买马,收拢了数万名义军,就连圣女也在刘备的身边,如今刘备声威大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裴元绍提到刘备兴致并不高,毕竟,就连管亥也不想去投刘备,昔日刘备得管亥器重,可如今管亥身边只有几个残兵败将,要是投奔了刘备,整日听命于刘备,这对管亥来说,实在接受不了。
“希望他能跟皇甫嵩真刀真枪的拼一回吧。”个人仇怨,陈削倒暂时放在了一边,既然刘备有这么多的人马,陈削倒真希望刘备能真心替黄巾效力。
刘备之所以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全亏了身边有张宁在,太平道的圣女,份量可不轻,冀州附近不少小股的义军纷纷投奔而来,自然而然让刘备实力暴涨成了气候。
“刘备,大耳贼,哼…你我之间的仗,我早晚与你了结。”得知张宁跟在刘备身边,陈削差点气的咬碎了钢牙,刘备这只狡猾的狐狸,运气还真是好,义军刚刚惨败,他居然借着圣女成了气候。
“陈削,刘备居然跟你抢女人,要不要弄他?”
连周仓都看不过去了,谁都知道,陈削稀罕圣女,刘备虚伪奸诈,在众人眼里,哪配跟陈削相提并论。
“削哥,当初在悬崖上,就不该放过刘备,哼,一想到他那狗一样跪地求饶的模样,兄弟们就来气。”武炎也愤愤不爽的攥紧了铁拳。
“闭嘴,娘的,当初要是杀了他,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大局为重,先除掉皇甫嵩再说。”陈削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既然跟刘备同属同一阵营,他并不想跟刘备发生冲突,至少,暂时不会。
裴元绍没再勉强,反而心里很佩服陈削的胆魄,区区几百人,就敢留下来跟皇甫嵩玩命,是条好汉。
送走裴元绍之后,陈削当即展开了行动。
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一路所过之处,各地望族世家文士夹道欢迎,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些不喜受到战乱波及的百姓,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盔甲闪耀,因为黄巾刚刚平定,冀州仍然并未彻底肃清贼患,皇甫嵩此行带了足足万余名精兵,其中更不乏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三千天狼骑兵。
黑山张燕,聚众作乱,刘备也在巨鹿一带成了气候,皇甫嵩这次来冀州赴任,治所选的就是巨鹿,一来为了讨伐刘备和张燕,二来,张角起事于巨鹿,这里对皇甫嵩别有一番深意,他要让全天下的乱贼知道,连张角都被自己剿灭,谁还敢继续放肆?
刚离开邯郸城不久,十里长亭前来欢送的络绎不绝,官道之上更是围堵的水泄不通,皇甫嵩气定神闲,面色沉稳,并不像旁人动不动就骄狂意满,可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却瓷牙咧嘴,一边举手欢呼,一边冲四周藏在人群中的同伴使着眼色。
“动手!”陈削猛的一点头,随即突然挤开人群向前扑了过去,背上的褡裢猛的抬手一扬,一阵熏呛的草灰登时随风散开,陈削拽出藏于腰间的弯刀,窜到一个慌乱不迭的兵卒近前,纵身一刀劈出,寒光一闪,映射出道道摄人心魄的冷芒,噗嗤,一道血剑随即彪溅飞出,陈削得手之后,转身就逃。
与此同时,扮作樵夫路人的周仓等人,也借着周边看客的掩护暴起偷袭,有的得手,有的没有得手,但是,出手之后,谁都没有恋战,转身拔腿就跑,四五十人愣是敢在邯郸城附近暴起伤人,场面登时大乱,皇甫嵩一声沉喝,“皇甫郦,马上带兵给我捉住这伙乱贼,朗朗乾坤,居然敢当街偷袭,这伙逆贼,真是狂妄。”
“叔父放心,侄儿去去就回。”皇甫郦从腰间抽出青云剑点了一百精骑直接奔陈削等人追了下去。
陈削等人跑的都跟兔子似的,撒腿如飞,双腿飞奔,围观的人群突然大乱,等皇甫郦好不容易从官道上冲开人群追了出来,陈削等人已经蹿出去了很远。
皇甫郦气的咬牙切齿,策马如飞,恨不能让马儿飞起来,耳旁风声呼啸,周围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掠,皇甫郦眼冒凶光,恨不能立马将这些贼人杀个精光,可是这些贼人专门往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奔跑,骑兵的速度受到限制,马儿根本无法全力奔驰,渐渐的脱离了皇甫嵩的队伍,前方不远处有处密林,这些贼人全都一窝蜂的钻了进去,想也没想,皇甫郦就打马追了进去。
进入林中之后,贼人逃进了林中深处,有几个正在砍柴的樵夫见官兵追来,吓的全都蹲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冒。
皇甫郦根本没在意,大喝一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速速退去,官军抓贼,刀剑无眼,丢了性命休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们。”说着,皇甫郦再次策马往里边追去。
可是,那些吓的战战兢兢浑身抖作一团的樵夫,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各自从柴草堆里拽出兵刃扑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杆冷森夺目的狼牙枪,此人头上草帽一摘,冷峻的脸上,微微挤出几丝冷笑,纵身掠地,几步冲到一名骑兵的近前,手中狼牙枪突然急刺而出,枪头寒光一闪,带起一阵刺耳的锐啸声,冰冷夺目的枪头,没有丝毫悬念,狠狠的洞穿了那名骑兵的胸口!
第四十八章,农夫列阵
皇甫郦带了一百名天狼精骑,追四五十个乱贼,在皇甫嵩看来,根本就没有继续派兵增援的道理,他一边安慰那些吓的慌乱胆丧的看客,一边停在路边坐等皇甫郦的捷报。
天狼精骑,乃是皇甫嵩亲手操练出的一支铁血雄狮,历经大小无数恶战,战力非常强悍,哪里有输的道理?
可是,既然陈削敢来这里偷袭,自然早有准备,附近有山有水,地形陡峭,对陈削来说,正是最佳的狩猎场所,打仗之前,不但找寻了伏击的地点,陈削也提前想到了撤退的路线,做事之前,必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在他看来,不管皇甫嵩有多少人,哪怕一次干掉十个,自己有的是时间,十次就是一百人,一百次就是一千人,皇甫嵩精锐再多,早晚会被自己耗死在冀州。
“削哥,接着。”见陈削飞奔而来,前面不远处草丛中猛然窜出一道身影,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将陈削的宝雕弓扔了过去,陈削点了点头,纵身接住宝雕弓,又将藏在此处的箭壶背在身上,转身就爬上了一棵十几米的大树,骑在树杈上,弯弓搭箭,冷冷的瞄向了身后不断逼近的骑兵。
周仓等人钻进林中之后,也各自散开,纷纷鸟枪换炮,拿出了各自趁手的兵刃,毕竟刚刚偷袭的时候,众人身上根本不便携带刀枪,所有的武器都藏在了树林中,甚至,这里还设置了不少伏兵,三五十人,仅仅是陈削给皇甫嵩设下的钓饵罢了。
“来了,很好,看箭。”
见一个骑兵策马追来,陈削嘴角含笑,猛的撒开了早已拉紧的弓弦,弓弦声骤然响起,那一路狂奔的骑兵,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树上有人,淬不及防,一股冷风突然袭来,噗通一声,那骑兵胸口中箭身子当即飞了出去,身后几名骑兵吃了一惊,忙抬头看向树上,藏在草丛中的黑娃金彪等人纷纷从地上窜出拎着刀枪棍棒就冲了过来。
这些骑兵反应还算敏捷,急忙抽出刀枪杀将过来,倒没有人理会依旧骑在树杈上的陈削。
没办法,就算他们看到陈削,又能怎么样?就算会爬树,也依然难逃陈削的夺命冷箭。
“嗖嗖嗖…”陈削逮住机会,毫不犹豫,箭如流星,快如疾风,趁黑娃等人围攻这几名骑兵的时候,连连拉动弓弦,几箭过后,地上便多了几具依旧还算温热的尸体。
“他们在那里,杀啊。”见同伴被杀,远处的骑兵又冲了过来。
没等冲到近前,地上突然迸射起几条粗绳,马儿正跑的飞快,压根就躲闪不及,一连好几匹战马全都翻倒在了地上,人仰马翻,尘沙激荡,骑兵一阵大乱,藏在树后的周仓,纵身抡刀,高高的跳到半空,手中大刀当空怒斩,刀芒闪过,随即一道血剑喷涌而出,咔嚓一声,一个趴倒在地的骑兵当场被周仓砍掉了脑袋。
“嗷嗷,杀啊。”
周仓狂啸一声,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凶恶的脸上,露出狮虎般狰狞的冷笑,狂刀劲舞,偃月刀卷起漫天寒光,刀锋呼啸,锐啸连连,滴血的刀刃,冷气夺人,刀芒电闪,招招夺命,周仓乃是黄巾中赫赫有名的一员虎将,本领甚是强悍,与管亥,赵弘,孙夏,何曼,都是响当当的黄巾豪杰。
赵弘孙夏,让朱儁费劲了苦头,管亥,更是能跟关羽激战三四十合的猛将,何曼与曹洪苦斗五十回合,人送外号——截天夜叉,也是难得的一员勇将,陈削这个啥都不懂的小屯长,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现在居然也算藏龙卧虎,他压根就不知道,周仓,勇猛过人,高顺,统兵不凡,都是数的着的英雄豪杰。
幸亏陈削不知道周仓和高顺如此了得,否则的话,当初在下曲阳,早就忍不住跟刘备叫板了。
高顺一出手,就轻松击杀了一名天狼骑兵,惊的皇甫郦忙回过身来挥剑杀向高顺,可是高顺并不独自杀敌,冲身后一摆手“列阵,索命玄甲阵。”
接着,皇甫郦便惊讶的发现,这些乌七八糟的农夫,居然十几个人有进右退,有攻有守的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小型方阵。
为什么怪异?因为他们都是农夫,手里拿的不是锄头就是渔叉镰刀,皇甫郦跟随皇甫嵩也算是久经沙场,啥时候见过泥腿子列阵迎敌啊?
十几个农夫,最前面站着五个手持渔叉的,两旁,一边有两个手拿锄头的,众人身后,又是五个手持镰刀的,这种镰刀,并不是寻常割草的镰刀,而是,经过高顺的改进,跟长枪一样长,前端的镰刀,都是镔铁打造,镰刃很宽很长,成月牙状,从树缝间投射出道道日光,映照在镰刀的刀刃上,激射出闪烁夺目的寒光,让人看了之后,不由得心中一紧。
不过,一群农夫百姓,能有多强的战力,皇甫郦不屑的摇了摇头,举剑振臂高呼一声,带着十几名骑兵就杀了过来。
“铁锄刨地。”高顺长枪高举,陡然一声高喝,骑兵没等冲到近前,两旁的锄头兵率先抡起锄头狠狠的刨在地上,然后,各自向前一挥,骑兵的眼前,顿时黄沙飞溅,三个离得近的骑兵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实在太乱来了,三人当即被迷住了眼睛。
“渔叉上挑,镰刀滚地。”
五名渔叉兵突然纵身跃起,手中的渔叉全都狠狠的刺了出去,直奔三名眼睛被迷住的骑兵哽嗓咽喉刺出,藏在渔叉兵身后的镰刀兵则猫腰向前一滚,同时将镰刀从左右向中间擦着地面狠狠的割向那几匹战马的马腿。
虽然动作不起眼,甚至上不得台面,可是这些人彼此之间的配合,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只一个交锋,那三名骑兵便有两人被挑穿了喉咙跌倒了地上,好几条马腿也被镰刀给割了下来。
出手之后,十几个庄稼汉愣是快速的绕到了两旁,趁对方骑兵混乱之际,再次夹击,一时间,锄头乱舞,尘沙激荡,渔叉突刺,鲜血狂流,镰刀如风,马腿遭殃,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打法,因为他们训练的非常熟练,彼此配合又默契,愣是打了皇甫郦一个措手不及,十几名骑兵,简直有劲使不上,没等怎么交手,就死了七八个了。
气的皇甫郦嗷嗷大叫,愤怒的近乎咆哮起来,“该死的逆贼,有胆跟我决一死战?”
第四十九章,张燕有请
“嗖…”皇甫郦话音未落,身后一棵大树上突然射来一道钩爪,紧跟着从身后另一棵树上顺着绳索飞速的划来一道黑影,没一会的功夫,此人便跳到了皇甫郦身后的大树上,来人掏出钢刀,冷笑一声,“皇甫郦,待会,让你叔叔来替你收尸吧。”说着,那人直接从大树上奔着马背上的皇甫郦纵身跳了下来。
皇甫郦没等抬起头来,便觉得身后一股劲风呼啸而来,紧跟着就好像被一块巨石砸中了一样,陈削居高临下,浑身的力量一瞬间全都落在了皇甫郦的身上,皇甫郦能受得了才怪,当即被陈削撞的摔到了马下,没等爬起来,骑在他身上的陈削,一声冷笑,手腕一翻,手中的钢刀狠狠的划开了皇甫郦的脖子。
杀掉皇甫郦之后,陈削本能的远远的跳了出去,钢刀紧握,两眼直勾勾的狼一样盯着四周,生怕遭了别人偷袭,高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都杀干净了,你怕什么?”
“嘿嘿,习惯了,好,马上将这些官军的人头给我砍下来,高高的挂在树上,一会,好让皇甫嵩好好欣赏一番。”陈削尴尬的笑了笑,忙将钢刀收好,笑着摆手吩咐道。
大伙马上行动起来,不多时,周仓也带人赶了过来,没等来到近前,周仓就咧嘴大笑了起来“真是痛快,没想到,仗还可以这样打,只要再伏击上几回,皇甫嵩非得活活被咱们气疯了不可。”
“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撤!”
陈削依旧不敢大意,忙摆手带着众人匆匆逃离了此处,毕竟,皇甫嵩的大军真要杀来,自己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周仓边跑边咧嘴,“就这点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吃了败仗了呢?”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追着别人跑的。”陈削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皇甫嵩气定神闲,看起来甚是悠闲,可是左等没有消息,右等也没个人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甫嵩终于坐不住了,忙派出斥候打探,可是,斥候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少将军他们…”
说到半截,那斥候愣是惊吓的满脸煞白,不敢再往下说了,甚至身子还不停的哆嗦起来。
“嗯?快讲,究竟怎么了?”皇甫嵩心中一紧,眉头顿时挑了起来,沉声喝问道,斥候战战兢兢,好不容易颤声把话说完“少将军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脑袋也全都被砍下来挂在了树上。”
“啊?…”皇甫嵩目瞪口呆,禁不住大吃一惊,心中犹不相信,忙亲自带人赶往了那片伏击的树林,当来到近前,望着那高高挂在树头上的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皇甫嵩登时傻了。
这位久经杀伐的汉末名将,做梦也没想到,一群毛贼,居然将他的百余名天狼精骑全部杀死,就连侄儿也没有活下来。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一声悲吼,皇甫嵩胸口处的箭伤顿时迸溅开,身子连晃几下,当即跌下马背。
箭伤哪里来的,自然是当初在下曲阳拜陈削所赐!
“四十五圈……四十六圈…”从晌午足足跑到天黑,才九岁的狗蛋,累的跟狗一样,汗流浃背,粗气直喘,就连舌头都伸了出来,瘦弱的小身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虽然速度很慢,甚至连走都赶不上,可狗蛋,依旧倔强的咬紧牙关,拖着两条腿继续一晃一晃的围着树林跑着。
“行了,别跑了,反正就差几圈了,削哥又不在,姐帮你瞒着,别累坏了。”虎妞心疼的眼都红了,不过她并没有哭,两人经历了太多磨难,不管遇到什么事,已经很难让他们再流泪了,何况穷人的孩子,压根就没那么娇贵。
“我不,削哥说了,等我练好了,就让我给他一起杀敌,就算他不在这里,我也不能偷懒。”狗蛋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继续咬牙硬撑着,虎妞叹了口气,“好,姐赔着你跑。”
“姐…你觉得削哥怎么样?跟他,你愿意吗?”
“小鬼头,说什么呢。”
“我看你是傻了…跟着削哥,亏不了你…你得主动点,你看人家翠花,深更半夜愣是跟黑娃滚到了一起,我都瞧见了,这不,黑娃当了什长,翠花也跟着成了什长夫人,甭提多神气了。”
在狗蛋的眼里,黑娃这个管十几个人的什长,就神气的不得了,那削哥,管两千人,要是再成了自己姐夫,那自己也可以横着走了。
“闭嘴,姐的事,用不着你管。”
“早晚你也得被人睡,谁睡不是睡?你啊,脑子我看就是进水了,你看人家周仓大哥……每天晚上都在河边跟他娘们亲热一回,你啊…就是笨,这么好的姐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却不要。”
就算跑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夜里狗蛋还是主动缠在大壮屁股后头跟着一起守夜巡逻,狗蛋每天都把自己的手斧磨的锃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得到削哥的认可,跟着一起去战场杀敌宰官兵。
别的本事没有,但狗蛋心狠下手更狠,就算手里啥都没有,照样能用牙齿咬死别人。
男的守夜巡逻,女的就围坐在篝火旁缝补衣服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一直忙到深夜,才各自散去,不一会的功夫,林中的草丛河边就响起了阵阵粗重急促的只属于男女之间才有的声响。
几日后,陈削带人返回了营地,第一时间,就是拔营转移,太行上丛林密布,有的是藏身的地方,陈削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宿营超过一个月。
皇甫嵩足足在邯郸修养的几日,才继续上路,这一次,皇甫嵩彻底的怒了,对冀州各处的乱贼,他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当然,眼下最大的目标,就是屯扎在巨鹿一带的刘备。
“削哥,黑山军送来消息,张燕想见你一面。”得知陈削不愿奉黑山军的大旗,张燕大感诧异,对陈削不由得生出了兴趣,他想见见这个人,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仅凭几百人就敢跟自己结盟。
第五十章,豪杰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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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全体集合,临时加练。”接到消息,陈削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打算将人全部带过去,顺便让大伙来个深山徒步拉练,虽然藏在深山中还算安全,官军还不敢进山围剿,可是,陈削却从未马虎大意,就算没有官军进山,自己的部下,也必须时刻绷紧心弦,翻山越岭林中奔袭的本领,时时刻刻都得操练,妇孺老弱也不例外,就算他们不能上战场,可,至少大部队转移的时候,他们绝不能成为众人的累赘。
否则的话,一旦被官军进山围剿,这些人连路都走不动,岂不麻烦?
因为经常转移营地,大伙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女眷们负责收拾行囊,男的负责收拢营帐,倒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除了经常下山采买米面,大山里什么都有,收拾完毕之后,男的将包裹背在身上,女的则扶老携幼,两千多人拉开队伍,也算是浩浩荡荡,队伍里只有几匹健马,陈削都分给了斥候,就算是周仓高顺,暂时也得徒步跟随。
“嗯,有点意思。”见狗蛋身上也背上了鼓鼓囊囊的包裹,行囊背在身上,就跟个大气球似的,甚是滑稽,陈削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赞道:这小子身上有股子倔劲,是个上场杀敌的好苗子。
至今,当初逃难的时候,狗蛋用嘴撕咬别人的一幕,还深深的刻在陈削的脑海中。
“削哥…”走了一会,狗蛋身子太弱,累的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不过还是咬牙继续坚持着,见陈削走了过来,狗蛋忙咧嘴笑着打起招呼来。
“啥事?”陈削拉着弓箭,不时的射向旁边的枝头,只要有闲暇,陈削从不放松对自己的加练,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再是一个人,这么多人的生死全都担在自己肩上,虽然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行,可陈削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不断的变得更强。
“吱吱…”一支鸟雀刚刚振翅飞过头顶,陈削嗖的一声,虚瞄了一下,直接脱弦射了一箭,扑棱棱,鸟儿很不幸的跌落了下来,随风吹起一阵凌乱的羽毛。
“削哥,你看我姐咋样?”狗蛋眼珠子一转,这么好的姐夫,哪找去啊。
都是一群苦命的泥腿子,自然不兴找媒说亲那一套,也不用什么聘礼,甚至连婚礼都免了,只要双方愿意,当天就能滚到一起,也没人笑话,因为,大家都是如此,就算那些拖家带口的,两口子亲热被人看到,也不会觉得羞臊。
狗蛋有心替姐姐虎妞牵线,陈削却冷哼一声,“你才多大?你姐才多大?毛都没长齐,聒噪什么。”
“削哥,你瞧,我姐屁股一点也不小,都赶上翠花了,虽然瘦了点,你也知道,我俩一路逃难,吃不上什么好的,但是我保证,我姐绝对比翠花漂亮,以后补一补,绝对摸起来有手感,干那事也能让你快活。”
“滚…”这才几岁的小屁孩,脑子乌七八糟装的全是什么,气的陈削狠狠的在狗蛋屁股上踹了一脚。
“哼,周仓,黑娃他们搂着老婆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都听见了。”狗蛋不服气的争辩道。
“周仓,说你呢。”金彪扛着铁棍忍不住冲周仓笑了起来。
周仓毫不在意,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地当床,天当被,搂着女人松筋骨,连神仙都羡慕。”
队伍里全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听了之后,全都哄笑起来,倒是虎妞,被自己弟弟当青楼姑娘一样往外推销,羞的脸都烫的厉害,双手攥的紧紧的,恨不能马上把狗蛋的嘴给撕烂。
位于云岭山虬龙岭上,太行山附近的各路豪杰草莽全都聚集在一起,大伙可不是为了迎接陈削,而是张燕的黑山军发展迅猛,大伙争相前来归附黑山军麾下,谁都明白,树大好乘凉,能借黑山旗一用,就算被官兵追杀,也不用担心,至于是不是真心归附黑山军,那就不得而知了,这年头,谁的心里,没有点杂念私心啊?
“黑云寨,白雀到。”
“紫云岭,李大目到。”
“虎头山,左校到。”
九沟十八寨,各方豪杰纷纷前来,这些人都是一方贼首,相貌甚是凶恶,当然,也有俊朗风流之辈,甚至还有不让须眉的女人,其中,白雀就是一个,白雀身穿一身姿色的紧身短打,浑身上下,英气逼人,冷艳不失干练,白雀人如其名,长的甚是漂亮,凤目琼鼻,皓齿朱唇,柳眉含悄,精致的一张瓜子脸,真难以想象,整日藏在深山邱泽之中,居然肌肤如雪一般白净光滑,嫩的都让人馋的恨不能扑上去咬上几口。
白雀一出场,所有雄性-牲口全都看傻了眼,有几个更是眼珠子瞪的溜圆,馋的口水直流。
这些人都是造反的义军豪强,哪里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素来粗莽惯了,就算附近富户世家的小姐,只要相中了,直接抢来就睡,就算队伍里别家的姑娘,也不需要客气。
面对众人的丑态,白雀柳眉微蹙,轻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随身护卫径直走向一旁一个空地,张燕亲自出迎,看的出来,此人没什么架子,甚是豪迈,跟众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和。
张燕此人很有头脑,势头之所以发展如此迅猛,靠的并非只是自己的实力,而是此人磊落豪迈,结交了不少江湖草莽,这些人最后受他感召,都带人前来投奔,甚至当初也有不少结盟的最终却被张燕收到了麾下。
张燕明白,自己实力还不算强,必须继续扩充,只是如今张燕今非昔比,别人只能选择依附,要想结盟,想跟张燕平起平坐,除非能让张燕心服口服,能认可对方的实力。
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削,居然敢跟自己结盟?张燕倒要瞧瞧,这陈削有什么惊人的本领。
“报,渠帅,黄巾陈削到。”
“哦,有请。”张燕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忙摆手吩咐道。
“渠帅,可是来的不仅仅陈削一个人。”
“哼…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有请。”张燕根本就没想到,他还以为陈削仅仅带几名贴身随从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几个随从,难道还怕自己请不起酒菜吗?
可是,当陈削的队伍,大包小包的呼啦啦的被带进来之后,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这是干什么的?要饭的乞丐不成?
第五十一章,喧宾夺主
两千多人,不但拖家带口,连行囊帐篷都带来的,乱糟糟一片,一个个累的粗气直喘,热汗直流,甚是狼狈,跟之前那些神采飞扬的各地山寨头目来时的洒脱豪迈登时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哈哈,这就是黄巾陈削的队伍?怎么看?怎么像是来这里避难的,这带的都是什么东西?”
“真是丢脸,对了,哪个是陈削?莫非是那个手提大刀的魁壮大汉?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度,怎么做出如此可笑之事?”
“不对,我看是那个神色冷峻的持枪少年才对,那小子,你瞧见了没,颧骨高突,二目如电,太阳穴鼓的厉害,走路步伐稳健,龙骧虎步,倒有几分煞气,应该错不了。”
这些各地赶来的一方豪杰,全都好奇的探头望了过来,有的忍不住捧腹大笑,有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虽然陈削的队伍杂乱不整,可周仓高顺,却鹤立鸡群一般,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周仓彪悍,长的甚是凶恶,尤其手里的那口偃月刀,更是出奇的吓人,刀面很宽很厚,映射着日光,爆射出逼人的冷焰,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脊背冷汗直冒。
高顺虽然身量不高,相貌也不出众,脸上还斜斜的挂着一道刀疤,可是此人,步伐沉稳,健躯笔挺,站的直,走的正,虽然才十几岁,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彪悍的杀伐之气,更像军中历练多年的精卒悍将。
难怪大伙会把这两人当成陈削,毕竟,无论是谁,都会第一眼将真正的陈削的给过滤掉,因为他实在太不出众了。
强忍心中的鄙夷之色,张燕堆着笑脸,还是亲自迎上前来,来到周仓高顺两人近前,张燕一抱拳,“不知哪位是陈削?”
“这呢。”周仓高顺齐齐的往左右分开,身后也飘来了一声略带几分稚嫩的声音。
张燕目光落在陈削的身上,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就是那位敢跟自己结盟的陈削,居然是个泥娃子啊。
左校,李大目等人也齐齐的摇头笑了起来,陈削实在太不起眼了,不但小,还很瘦,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嘻嘻哈哈的邪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这伙人的头领,陈削赤着臂膀,身子晒的黝黑,肩头背着一张大号的宝雕弓,腰间别着弯刀,下身是一条肥大的滚裤,脚上穿着两只鹿皮靴,不过,明显不是一双,一个很新,一个很旧,颜色都不一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山里出来的野孩子,身上没有丝毫的豪杰之气,张燕不由得大失所望。
“都把行李放下,咱们黄巾跟黑山军是一家人,天下义军一家亲,都不要客套,就地扎营,过一会张渠帅会安排大伙的酒菜,到时候,千万别没规矩,一定要排队领饭,这里以后咱们会常来串门的,谁要是给我丢了脸,看我不收拾他?”
陈削吩咐完之后,转过身来,冲张燕一抱拳,“这位就是张渠帅,果然气度不凡,小弟久仰多时,在冀州太行山一带,提起张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传言,为人不识张飞燕,即称英雄也枉然,今日一见,小弟真是三生有幸。”说着,回头冲身后众人喊了一声,“见过张渠帅。”
“我等见过张渠帅。”黑娃大壮等人忙高声喊了起来。
张燕真是哭笑不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谁跟你是一家人啊,谁说管你们酒饭了?这乌七八糟的全都来了,成什么样子?不过对陈削恭维自己的话,却让张燕听的心花怒放,尤其最后一句“为人不识张飞燕,即称英雄也枉然!”这马屁拍的让张燕很是受用。
既然都来了,张燕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摆手道“好,诸位稍候,酒菜马上就会奉上,对,陈削说的对,天下义军是一家,来的都不要客套,诸位随意。”
“嗷嗷…”好吗,张燕话音刚落,眼前顿时一片欢呼喝彩声,紧接着,这些人便更加糟乱了,有的直接躺在地上,有的当即脱了鞋子,一个个东倒西歪,袒胸露背,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细一瞧,有扣鼻孔的,有摸脚丫的,还有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的,张燕眉头连跳了几下,实在瞧不过去,只好将身子背了过去。
“哦,张渠帅果然盛情,今儿,弄这么大的场面,哎,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周仓高顺,走,别让张渠帅在这站着了,还不赶紧随张渠帅入座。”
一边拉着张燕,陈削一边笑着夸赞起来,张燕心里这个难受啊,好吗?这么大排场,倒成了给陈削摆酒接风的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燕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只好点头陪着再次上了山顶,至于留在下面的那些人则很快有人送来酒菜,一会,那些人就没个正行的吃喝胡闹了起来。
高顺脸色越来越沉,几次想要提醒陈削,可守着张燕,也不好把话说开。
不过心里,却也是哭笑不得,自家这屯长,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哪跟谁都不客气,可你知道吗?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诸位,陈削这厢有礼了。”上了山顶,张燕忙回到了主座,陈削则自来熟的跟众人客套了起来。
这些人可没人把陈削放在眼里,有的鼻子哼上几声,有的强忍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里却一个个的骂道:你谁啊?谁他娘的是来迎接你的,就你也配?
“这位姐姐真是漂亮,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啧啧,小弟有礼了。”来到白雀的跟前,陈削瞧的两眼冒光,忍不住啧啧的称赞道。
白雀强按心头怒火,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一个陌生男人当众夸赞自己漂亮,还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这让白雀很反感,可是,陈削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女人长的漂亮,夸几句,说点玩笑,倒也没什么。
不能说陈削好色,只是他在山里野惯了,心里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素来直爽,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吗,陈削一来,就喧宾夺主,还真把这场欢宴当成了给他准备的接风宴,一想到那句天下义军是一家,张燕也不好当场翻脸,只好强压心头怒火,酒菜摆上,众人谁都没有胃口,倒是陈削自我感觉良好,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的甚是开怀。
“陈削,听说,你想跟张渠帅结盟,不知此话可当真?”左校实在瞧不过去,开口略带鄙夷的冲陈削道。
“自然,张渠帅乃是一方豪杰,胸襟四海,气量不凡,人人称颂,个个夸赞,能跟张渠帅结盟,是小弟我莫大的荣幸。”陈削笑着回道,趁机又给张燕戴了一顶高帽。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校鼻子都快气歪了,忍不住脱口道“你凭什么跟黑山军结盟?”
第五十二章,周仓发威
虽然明知道左校故意挑衅,可在场所有人还是将目光齐齐的看向陈削。
陈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单纯的以为,只要一起都是造反的义军,就可以结盟,岂不知,没有高人一筹的实力,谁会正眼看你?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不配?”周仓忍不住站了起来。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就凭你们这两千人,哼,就我,你们就比不过,不瞒各位,我左校虽然不才,手下也有八千来人,皆是能征惯战的精兵锐卒。”
“哦?既然你麾下有这么多人,可敢与皇甫嵩一战?”陈削笑着看向左校,语出惊人。
正得意洋洋的左校,差点没晃个趔趄,红着脸反驳道“你不是在说笑,皇甫嵩,统兵如神,乃是无敌的沙场猛将,此番来冀州赴任,足足带了万余名精兵,你可不要说笑,我想在座诸位,怕是没人敢跟皇甫嵩正面为敌吧?”
左校被问的很是尴尬,不过,还是趁机给自己寻了个台阶,那意思不是我不敢,在座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敢跟皇甫嵩叫板。
“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来此之前,不瞒诸位,我刚带人在邯郸城外伏击了皇甫嵩,一百多天狼精骑加上一个皇甫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我连锅端了。”似乎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小事,陈削说着继续往嘴里扒着菜,还别说,黑山军的伙食还真不赖。
“哦?这么说邯郸城外伏击官军的毛贼,是你们?”不但左校吃了一惊,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算得了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摘下皇甫老儿的首级,替死去的数万万黄巾袍泽弟兄报仇雪恨。”
“哼,口说无凭,就凭你这点人,就能对付得了皇甫嵩的天狼骑兵,我第一个不信。”
左校打死也不相信,毕竟那可是皇甫嵩一手训练出来的无敌雄狮,一百人,足以抵得上千余精兵。
陈削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爱信不信,倒是周仓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怎么你才肯信?”
“傲虎,出来跟这位好汉比试一番,就当给大伙助助酒兴。”左校看了周仓一眼,一摆手,身后顿时闪出一个彪形大汉,长的个头比周仓还要高大壮硕,胳膊跟小树似的,胸前满满的全是虬须暴长的胸毛,给人一种很强悍的压迫感。
大伙顿时来了兴致,也想见识一下,看陈削的手下,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好,正合我意。”周仓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利落的脱去身上的长衫,笑呵呵的望着傲虎,伸手勾了勾手指“请赐教。”
倒是张燕目光落在周仓的大刀上,赞赏的点了点头,地上全是砂石,可周仓的刀,随手一插,整个刀头却全都没进了地下,看的出来,此人天生神力,身手绝对不简单。
傲虎个头大,长的也比周仓粗壮,压根就没把周仓放在眼里,一上来,舞动双拳,拳挂风声,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打的噼啪作响,看起来,如下山猛虎,霍霍生风,着实凶悍,周仓左躲右闪,身形闪转,看似处于被动,却气定神闲很轻易的躲过了傲虎的一番猛攻,一连攻出十几招,傲虎累的都喘出了粗气,可愣是连周仓的衣角都没沾上。
“该我了。”周仓猛然大笑一声,后腿发力,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如猎豹,狠狠的扑向傲虎,右手铁拳啪的一声,照着那傲虎的拳头用力的砸了过去,傲虎根本没在意,他自问自己的力量强过周仓,甚至两拳相交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挂着得意的奸笑。
嘭…咔嚓…,拳头重重的砸在一起,随即咔嚓一声,傲虎一声惨叫,身子顿时向后飞了出去,再看他的手骨,血迹横流,连白骨都露了出来,反观周仓,虎躯傲立,威风凛凛,一点事都没有。
在场众人,全都瞧的目瞪口呆,左校更是脸色狂变,嘴角都惊的抽搐了起来。
高顺悄悄的提枪退了下去,来到扎营的地方,冲黑娃等人招了招手“虎狩营的兄弟马上集合,待会都给我好好表现看,可别弱了咱们黄巾的威风。”
“周仓,你怎么回事?”虽然心中得意,可陈削还是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呵斥了周仓几句,“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出手如此没轻没重。”
“头领,我已经收了一半的气力了,只是没想到,嘿嘿,对方实在太不禁揍了。”周仓略显尴尬的笑着回道。
好吗?敢情人家才使了一半的气力,否则的话,那一拳还不得把人活活给砸死啊。
不过,周仓的话,不少人听了还是不服气,一连又上来几个好手跟周仓较量,结果,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逼周仓使出全力,一个个都被轻易的打倒在地,还有一个想跟周仓比试刀法,结果,刚出手,周仓的大刀就快如旋风般的落在了那人的头顶,吓的那哥们都快尿裤子了,臊的满脸通红,忙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来,诸位,别光顾着看热闹,喝酒,我敬各位大哥一碗。”陈削瞧了一会热闹,见大伙都看的呆住了,酒也不喝了,陈削有心活跃一下气氛,哪知,这个时候,谁还喝得下去啊。
“陈削,我看你是故意的是吧,你的手下,一连打伤我好几位兄弟,这仗怎么算?”左校气哼哼的拍案站了起来。
“左校,难道不是你说的要比武助兴?怎么?武比过了,却比出了火气?莫非,输不起?”陈削也拍了桌子,看架势,比左校还要愤怒。
左校无言以对,愣是被质问的哑口无语,张燕忙笑着劝慰“都息怒,自然是比武助兴,左校,既然是比斗,输了自然就输了。”
张燕心说,你们非要让陈削出丑,结果怎么样?倒让自己人前出了丑,想收拾人家,可以,拿出本事来,这么多人轮流上场,却被周仓打的狼狈不堪,还好意思寻人家的麻烦。
“哼,一个人的武勇,算不得什么,有本事,咱们各自挑出麾下的一支队伍,再比试一番。”
“好,先把酒喝了,比武助兴,怎么光比武了,酒该喝还是要喝的,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大家可别太生分了。”说着,陈削又端起了酒碗。
第五十三章,刘备求婚
陈削杀了皇甫郦拍拍屁股溜了没了影,却把皇甫嵩心中的怒火全都给激了出来,领军刚刚来到巨鹿,皇甫嵩当即在校军场展开誓师讨贼的动员‘大会’,目标直指位于巨鹿附近的刘备,如今刘备借助张宁的号召力,加上自己大汉皇叔的威名,已经聚拢了不下四万义军,皇甫嵩决心连根铲除这个眼中钉,甚至,他还把邯郸外伏击的毛贼,也当成了是刘备派去的。
陈削要是早知道自己把皇甫嵩的怒火烧向了刘备,当初就该把动静弄的再大一些。
“大哥,皇甫嵩已经抵达了巨鹿,我等该如何应对?”张飞疾步匆匆的寻到刘备,见刘备正在给孩子们编草鞋,气呼呼的几步走到近前,张飞一把夺过了刘备手中的草鞋,很不爽的丢在了一旁。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群泥娃子,穿不穿鞋,有什么打紧的。”
“翼德,休得胡言,你看,都把孩子们给吓哭了。”刘备故作恼怒的训斥了张飞几句,
“皇甫嵩,此人绝不可小视,你且稍候,我去见过圣女,与她商议一番。”刘备说着起身就走了,张飞气的咬牙切齿,不满的嘀咕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大哥怎得如此在意?”
“凡我子弟,皆是兄妹,凡我袍泽,皆是弟兄,黄天在上,诸神庇佑,保我教众,无剥削,无压迫,无偷盗,穿有衣,吃有粮,众生平等,致世太平…”来到一片葱绿的树林外,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悦耳动听的女人说话声,不过,这声音虽然好听,却让刘备皱紧了眉头,刘备的眼中悄然划过一丝摄人的寒光。
太平道,讲究众生平等,无论男女老幼,皆一视同仁,无论卑贱富贵,皆一律平等,刘备连日来,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对于太平道的教义,刘备深恶痛绝。
他是汉室宗亲,是帝王贵胄,若尊奉太平道,刘备便觉得自己再没有任何威严,整日跟这群泥腿子称兄道弟,这不是刘备想要的。
‘人无贵贱,人人平等!’刘备咬牙轻轻嘀咕了几声,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不过,进了树林,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刘备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如往昔般亲和如春的笑容。
“啪啪…讲的真好,大家说是不是啊?”过了一会,刘备当先鼓掌叫起好来,众人也跟着鼓掌喝彩,张宁扭头见是刘备来了,顿感甜蜜,忙摆手吩咐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伙都散了吧。”
燕赵之地,百姓受迫害最深,对朝廷也最是痛恨,同样的,因为张角多年传道经营,这里太平道教众最多,就算被打残打散了,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很快就能聚集起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之所以留在冀州,刘备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现在刘备已经开始逐渐的要弱化太平道的思想,比如,他打出大汉皇叔的口号,就是间接的告诉众人,人,还是有尊卑的,一旦把张宁娶到手,刘备便会将这只队伍,彻底的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什么太平道,什么众生平等,,全都见鬼是吧。
刘备虽生在穷苦之家,可他从小,就觉得自己贵不可言,就连关羽张飞,在刘备的面前,也是毕恭毕敬,因为,他们敬重刘备的身份。
刘备要让天下所有人,全都敬重自己,之所以暂时收敛气势,跟众人打成一片,一切,仅仅是个收拢民心的手段罢了。
“嫁给我吧?”当两人独自走在林中的时候,刘备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让刘备跟张宁谈情说爱,争取日久生情打动张宁,这对刘备来说,根本不可能,因为,在他心中,女中如衣服的思想,根深蒂固,他自问,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天下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如今,黄巾已经名存实亡,唯独自己称雄一方,他觉得,没有理由张宁不答应自己。
“我听说皇甫嵩来了冀州,而且,治所,就设在了巨鹿,只要你能杀了皇甫嵩,我便嫁给你。”
父亲尸骨未寒,愣是被皇甫嵩命人剖棺戮尸,那么多义军兄弟也都惨死在皇甫嵩的手里,知道刘备喜欢自己,可张宁,宁愿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杀了皇甫嵩。
看着转身离去的张宁,刘备收回近乎贪婪的目光,他不好色,可一个女人居然让他如此费劲心思,他发誓,一旦娶了张宁,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跟皇甫嵩叫板?刘备一点也不傻,很难,可是,他更需要将张宁永远的收到身边。沉吟了一会,刘备还是决定跟皇甫嵩见上一阵,毕竟,上次讨贼,皇甫嵩身边足有数万名精兵,可这一次,他仅仅是来冀州赴任,身边满打满算,不过才万余人,刘备觉得,自己并非没有机会。
………………
左校等人只好一仰脖,将酒喝干,心说,待会,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就凭你那些站都站不稳的泥腿子,算个屁。
左校从身旁挑出五十人,高顺这会功夫也带了几十人来到了近前。
打周仓打不过,收拾陈削手下的这些毛贼,对左校来说易如反掌。
冲自己的手下,偷偷眨眼使了个眼色,甚至还劈手做了个手势,左校那意思不言而喻,给我往死里弄,打死打残,也没有关系。
带队的张翔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虐的冷笑,率队来到居中的一块空地处,冲对面的高顺一抱拳,“咱们点到为止,不过,正所谓,刀枪无眼,真要失手伤了谁,可都不要记仇啊。”
“那是自然。”高顺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张翔的身后,清一色,五十名长枪兵,选的都是身形健壮的好手,一眼望去,阵型整肃,气势逼人,手中的长枪齐刷刷高举半空,宛如一片夺命的丛林。
高顺的身边,手持长枪的没有几个,倒是拿渔叉镰刀的不在少数,当然,肩头扛着锄头的也不下十余人。而且,手里还有拿斧头铁棍的,看起来很是混乱,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想笑,别人选的都是精壮,可高顺这里面,上了三十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两个四五十的老汉。
第五十四章,高顺出手
好兵都让周仓挑走了,高顺选人,并不仅仅看重外表,尤其是对这些人的个人经验,格外的看重。
以下是当初高顺选人时的对话节选:
“你是做什么的?”
“打鱼的。”
“使了多少年的渔叉。”
“二十五年,不瞒统领,只要水里鱼儿冒泡,侯三绝不会失手。”
“叉人呢?”
“嘿嘿,人应该比水里的鱼儿好插的很。”
“你呢?”
“砍柴的,碗口粗的大树,最多三斧子劈倒。”
“树都能劈倒,很好,我想,人的脖子应该更容易吧。”
“你呢?”
“割草的,割了整整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割的齐刷。”
“三十年,很好,以后,咱不割草,割人,要是也能给我割的齐刷,让陈削赏你个漂亮老婆!”
“左校,这次你不会再发火了吧?”比试之前,陈削觉得应该给左校提个醒,左校笑的很得意,连连摆手,“自然不会,诸位可以做个见证,到时候,我决不生气,小兄弟,你可别输不起啊。”心里左校却是暗自冷笑,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怕是会输的哭鼻子求饶吧。
见众人纷纷点头,愿意做个见证,陈削又没心没肺的吃喝了起来,连看也不看高顺那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开始。”令旗一挥,急促的战鼓声响起,张翔手中长枪高高举起,然后陡然劈落,怒喝一声“杀…”
五十名长枪兵阔步向前,齐齐的扑了上来,高顺神色不变,直到双方距离不到十步,才高喝一声,“盾牌拒敌。”
十几面木质盾牌轰的一声,齐整的砸在地上,连同高顺在内,所有人全部快速的藏身盾牌之后,只留下十几个渔叉兵刺出渔叉守在四周,张翔不屑的冷笑一声,“难不成要做缩头乌龟不成,好,我就撬开你的龟壳,让你们无处容身。”
张翔纵身扑到近前,手中长枪陡然刺出,高顺突然飞身跳到一面盾牌的上面,狼牙枪当空横扫,轻易的挡开张翔的长枪,当即一摆手,盾牌手身后突然窜出十几道身影,顷刻之间,铁锄狂舞,钩镰齐挥,逼近到近前的长枪很快被锄头勾到了一旁,那些枪兵一愣神的功夫,地面上十几把镰刀齐齐的奔着他们的脚腕划割了过来,黑娃大壮等人则各自拎着棍棒见缝插针一般窜到敌兵近前,黑娃一刀劈在一个枪兵的脖颈间,并没有下死手,眼瞅着刀刃就要划开对方的脖子,黑娃强行守住了钢刀“退下吧,如果在战场上相遇,你已经死了。”
说好的点到为止,一出手,张翔的枪兵便不少人中招了,可张翔却突然怒喝一声“杀…”手中长枪奔着黑娃急刺而出,枪如毒龙,速度奇快,黑娃躲闪不及,胸膛当即被张翔一枪洞穿。
“你…”黑娃瞪大双眼,咬牙死死的盯着张翔,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进入实战,菱形绞杀!”
高顺依旧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即便黑娃倒下,高顺好像也习以为常,不过,冷冷的几个字说出。
场上形势立马风云突变!
“左大哥,小弟再敬你一碗酒。”陈削还是没有回头,左校刚刚举起酒碗,还没等喝,噗通,噗通…自己的兵卒,一连倒下了十几个,而高顺的阵型,三五一群,一下子分成了七八个菱形的小型方阵,盾牌手在前,锄头兵镰刀兵渔叉兵守在四周,这些方阵飞速旋转了起来,张翔的枪兵瞬间被分割开来,而且,不少人莫名奇妙的倒了下去,仔细一瞧,这些菱形杀阵,并非独自作战,而是快速变换着,临近的方阵之间,时而合拢,时而分开,盾牌手拒敌,锄头兵扰乱敌人视线,镰刀兵专攻下盘,渔叉兵负责致命一击。
阵型看似杂乱,却发挥出了让人震撼的杀伤力,一个枪兵刚要刺向大壮,身后的菱形方阵突然转了过来,锄头兵勾住他的枪杆,镰刀兵贴地割向他的腿腕,那名枪兵没等做出躲闪的动作,一条腿便飞了出去,惨叫一声刚摔倒在地上,紧跟着一杆滴血的渔叉狠狠的刺了过来,轻而易举的便洞穿了他的胸口,鲜血流淌,眨眼之间,这名枪兵最后一丝生机也都消耗的干干净净。
“五行聚合,灭杀阵。”
长枪一挥,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所有分割开的菱形方阵再次向中间合拢,顷刻之间,又变成了一个聚集在一起的大的杀阵,左校的枪兵已经被杀的损伤惨重,这个时候,正是一鼓作气,全力击杀的时候,所以,高顺再次把分散的力量聚拢在一起。
“左大哥,你怎么不喝啊?”见左校木呆呆的端着酒碗,整个人都傻了,陈削再次‘欠揍’的劝慰道。
在场所有人全都震惊了,就连张燕也不例外,一群看似不起眼的泥腿子,手里拿的只不过是锄头刀叉,却杀伤力如此惊人,左校的五十名长枪兵,没坚持多久,就全部倒在了地上,连张翔也不例外,高顺那边,伤亡才仅仅十余人。
白雀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陈削,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看似没个正行,一副吊儿郎当的奸猾模样,可,此刻,白雀的心中,却生出了强烈的好奇,他的手下,周仓勇猛不凡,单打独斗,无人能敌,又有高顺这样精通布阵练兵的能人,如果陈削真的一无所长,这些人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追随在他身旁呢?
比斗一开始,陈削就一直在自顾自的吃喝,他真的没心没肺不理会比试的结果吗?
恰恰相反,对自己的手下,陈削一向信任,而且是近乎没有底线的信任。
周仓喜欢冲锋杀敌,且武勇过人,高顺喜欢操演阵型,看起来古里古怪,连陈削都看不懂,但,陈削不但有自知之明,而且度量过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该放手的时候,绝不插手,最合适的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这就是陈削的做法。
第五十五章,树间飞纵
“啪…”左校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将酒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面露狰狞,近乎咆哮的伸手指向陈削“小兔崽子,你找死是吧,说是比试,你居然让你的人下死手,把我的人全都给杀了,我要杀了你…”
陈削却扭头看向张燕,张燕无奈的苦笑一声,只好气哼哼的拍案站了起来,“够了,左校,给我退下,今日之事,错不在陈削,说是比试,可你的人却率先下手,这一点,我想在座的都瞧的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哼,陈削,我要向你挑战?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见左校近乎疯狂,陈削摇了摇头,“我们是义军,要是你杀官兵能拿出这股狠劲,那该多好,自相残杀,陈削没兴趣,抱歉,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怎么?没胆跟我比试?要是真的怕了,也好,就跪下来给你左大爷磕几个响头。”左校冷声讥笑道。
“你找死。”没等陈削发话,周仓提刀在手,怒声冲冲的瞪向左校,很不能一刀宰了这个狗东西。
“呵呵,我不会打仗。”陈削缓缓站起身来,自嘲的笑道。
“哈哈哈…”不但左校笑,在场不少人全都笑了,谁也看的出来,陈削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看来,他是真的怕了左校,可是陈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可我会杀人。”
“哼,油嘴滑舌,有胆就出来跟我较量一番。”说着,左校闪身阔步来到居中的空地上,他自问打不过周仓,有心在陈削这里找回点颜面。
见张燕也不阻止,陈削眼珠子一转,咧嘴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些人都想见识一下自己的身手,这他娘的什么事啊,跟周仓单打独斗完了,又拉出队伍跟高顺打,打输了也不认账,又找自己挑战,左校啊,左校,看来你是故意找死啊?
心念已定,陈削蹭的一下,拍案从桌上跳到了左校的身前,伸手一抱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赐教。”
“嗨…”左校怒喝一声,抡拳就打,可是,下一刻,他差点晃个趔趄,陈削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动作,这小子居然拔腿就跑,几个起落,就跑到了临近的几棵大树下,左校心中更加不屑,“哼,哪里走。”说着,左校就追了过来,围着几棵大树,陈削脚下生风,跑的飞快,左校累的粗气直喘,愣是抓不住陈削。
“你给我站住,到底还想不想打了?”
气的左校哇哇直叫,恨不能逮住陈削将他当场扯成碎片,可跟陈削比起来,他就像一头笨拙的大狗熊一样,几步见宽的空地,愣是被陈削耍的团团转,好几次狼狈的摔在地上。
“赤溜溜…”陈削猛的纵身抱住一棵大树,蹭蹭几下,猴子一样爬了上去,左校刚想抬头大骂,忽然,头顶上空一道黑影飞速袭来,陈削右臂弯曲,凌空跳下,一个肘击狠狠的砸在左校的肩头上。
居高临下,速度奇快,陈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惊人,浑身所有的力量,借助高空下落的惯性,全都集中在肘部,咔嚓一声,左校的右肩,愣是被陈削砸的脱了臼,身子当场就跪倒在了地上,陈削双腿落地,紧跟着就是一个扫堂腿,一下将左校扫倒在地,没等左校从地上爬起来,陈削身子微曲,再次纵身扑了上去,身在半空当中,陈削已经飞快的从腰间拔出了弯刀,眼瞅着左校就要命丧当场,张燕急忙出声喝止“刀下留人!”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左校便险些丧命在陈削的刀下,全场哗然,左校也羞臊的满脸涨红,恨不能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丢脸到家了。
“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请坐。”张燕终于开始正视起陈削,陈削笑了笑,轻轻摘下背后的弓箭,转身虚瞄了一下,目光落在立在左校座位后的那杆旗杆,嗖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众人一愣神的功夫,一道虚影快如流星一般在众人眼前划过,下一刻,嘭的一声,小小的旗杆,愣是被陈削一箭射中,旗幡随即落了下来。
“献丑了。”冲众人一抱拳,陈削这才再次就坐,因为他明白,这里的人,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不拿出点真本事,没人瞧的起自己。
接下来,除了左校脸臊的跟茄子似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视陈削,张燕见陈削身手敏捷,兴趣越发浓厚,毕竟,他号称飞燕,闪转跳跃,本是拿手好戏,张燕先起身敬了陈削一碗酒,随即冲大伙一抱拳,“陈削身手不错,难得诸位相聚一堂,本帅有心跟陈削比较一番,只是切磋技艺,并无恶意,请。”说着,张燕纵身跳到陈削刚刚攀爬的树下,脚尖一点地,身子原地窜起两三米,猛的伸手抱住树身,双手用力,蹭蹭,他不是爬树,仅仅一借力,两三下就翻身上了十几米的大树。
“好…渠帅威武!”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全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叫好。
陈削点了点头,起身一抱拳,“渠帅这一手实在是漂亮,陈削自愧不如。”
“哦?我看不见得,凭你刚才的身手,并不输于我,来,不妨露几手让大伙开开眼。”
张燕‘不依不饶’,陈削咧嘴一阵苦笑,只好紧了紧滚裤,迈步来到近前,猛的加速一个助跑,脚尖凌空在树身上一点,陈削身子陡然变向跳向另外一棵大树,那棵大树树头上探出几个粗壮的枝杈,陈削抓住一个树杈,动作不停,再次借力跳出,身子在空中,如矫捷的猴猿一样,在几棵大树间,来回纵跳,跟飞一样。
大伙全都瞧傻了,这种身手,真是见所未见,要知道,稍有不慎,摔下来可就完了,陈削不但力道角度把握的精准,眼睛和手臂,更是让人叹服,眼到,手到,身子到,动作飞快,晃的下面的众人眼都花了,可陈削,面带邪笑,愣是玩的不亦乐乎。
“好,厉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张燕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
第五十六章,黄巾少帅
陈削猛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飞爪,照着对面的大树抖手射出,飞爪正好勾住对面的树杈,两棵大树之间,一根绳子连到了一起,大伙都很纳闷,不知道陈削要做什么呢,只见,陈削摘下弓箭,翻身一个倒转,双腿交叉,稳稳的勾住绳子,身子竟然倒立着快速的划向了另外一棵大树,可是,陈削却弯弓射箭,倒立移动着,一箭射出,远处桌上的一个酒坛,咔嚓一声,被一箭洞穿,里面的酒水登时全都流了出来。
飘身落地,众人全都鼓掌叫好,白雀看向陈削,那双本就明亮的眸子,变得更加闪亮。
喝酒已毕,张燕命人备好香案,跟各路义军头领携手跪拜,“黄天在上,祖宗冥灵,凡我义军袍泽,皆是兄弟,念黎庶遭殃,生灵涂炭,我等当齐心协力,共讨汉廷,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陈削的那句话让张燕感触良多,天下义军是一家,张燕素来心胸宽广,既然陈削真有本事,且不管他手底下有多少人,至少,张燕不再轻视。
哪知,陈削见张燕说完,又主动加了一句“但有一息尚存,此生必将与汉廷死战到底,谁若背弃盟约,归降汉廷,凡我袍泽,必将与之死战到底。”
张燕点了点头,很是赞赏的朗声大笑道“那是自然,若有人背信弃义,归降了汉廷,我九沟十八寨的弟兄,必将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陈削当众立下重誓,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对于叛变归降者,他格外的痛恨,要知道黄巾之所以覆灭,其中,唐周叛变,韩忠归降,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岂料,此刻的张燕哪里意识到,终究有一天,他会率领麾下的百万大军改换门庭主动向朝廷招安。
正如水浒中的梁山好汉,一旦招安,便不再被人敬重。
张燕盛情款待了众人一番,陈削没有过多停留,虽然在张燕这里吃吃喝喝,很是快活,可这不是陈削想要的,几日后,陈削辞别张燕等人,离开黑山军,一路之上,陈削的兴致并不高,高顺并肩跟陈削走在一起,见陈削脸色不悦,高顺笑了笑“怎么?受刺激了。”
“哼,本以为当了屯长,手底下有两千多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若不是你我还有周仓在人前露了一手,谁会瞧得起咱们?看看张燕的黑山军,人家都是从各地争抢着前来投奔,就是寻常的黑山军,走起路来也趾高气昂,神气的不得了,我们,还是太弱了,不行,这次回去之后,必须招兵买马,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旗号。”
对于陈削这个小猎手来说,两千多人他就觉得很了不起了,可是,跟人家一比,才知道自己屁都不是。
高顺点了点头,陈削能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欣慰,凑到陈削的耳边,高顺提醒道“听我一句劝,回营之后,你亲自带头,加入太平道,别忘了,你手里还有一根张角亲传的九节杖,那玩意,可金贵的很,别整日当成摆设。”
“亲传?”陈削没听明白,有些愣神,那不是自己在棺材里捡的吗?啥时候成亲传的了?
“张角已经死了,九节杖怎么来的?此事没人知晓,也没人在意,你说是亲传,那就是亲传,而且,你的身份,也该换一换了。”
高顺看了眼四周,故作神秘的一笑“没有威信,别人自然不会高看你,今后,我们不但要杀官济民,替天行道,你也得需要一个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的名头,你瞧瞧刘备,人家自称汉室宗亲,有谁会去考证此事的真伪?听我一句劝,九节杖,永远别说是捡来的,就说是张角临死前亲传给你的,而你的身份,从今往后,就是张角的关门弟子。”
这件事,高顺想了很久,从陈削捡到那根九节杖开始,高顺就给陈削谋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道路。
陈削点了点头,回到驻地之后,马上召集众人军议,众人都纷纷赞同,屯长的身份,显然不再适合,陈削想了许久,在众人面含希冀的目光下,终于一咬牙,豁然站起身来,“我决定了,要闹,就闹他个轰轰烈烈,从今往后,老子就是渠帅了。”
“早就该这么干了。”武炎周仓等人全都鼓掌叫好,众人谁也不希望陈削一直把屯长挂在嘴边,说出去都丢人,别人问你跟谁混?谁好意思说俺跟着屯长啊?
“不过,管亥,刘备,张燕他们都是渠帅,咱既然是张角的关门弟子,总不能跟别人一样,就黄巾少帅吧?”
只要陈削不再把屯长抱着不撒手,管他少帅还是渠帅,众人都点头应允。
二日清晨,陈削当众命人摆上香案,将黄老太乙法相请出,跪地叩拜,正式加入太平道,更请出了张角的九节神杖,自称张角临死前亲传的关门弟子,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晓真相,武炎金彪高顺等人自然不会拆穿陈削,旁人见了九节神杖,如见张角真身,纷纷跪地泣拜,九节杖都在陈削的手里,自然没有人怀疑,这一幕,高顺早就料到了,张角就算死了,依然在义军心里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人无贵贱,众生平等。”结果,刚加入太平道,陈削就闹出了笑话。
“这里我来解释一下,虽然这是太平道的教训,是良师的遗志,但是,并非讲究人人绝对平等,而是我太平教众,我黄巾子弟,不分贵贱,这里的人人平等,指的是,不受剥削,不受欺凌,大家彼此都是兄弟姐妹,身份平等,但是,并非绝对的平等。”连太平道经文都没念全,陈削就不干了,尤其的对人人平等这四个字,更是大为不满。
这一点,陈削竟然跟刘备一样,难道两人真的心有灵犀?
“这…”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瞅着陈削,高顺也愣了一下,这陈削胆子实在太大了,刚当了少帅,屁股都没坐热,就敢说太平道的教义不对,这不是找死吗?
“我来细说一下,有点绕口,比如狗蛋和虎妞,他们是亲姊弟,你们说他俩平等不平等,自然是平等,可并非绝对,因为,姐姐会照顾弟弟,有好吃的好穿的都会让给弟弟,弟弟也会拼死保护姐姐,所以,他们并非绝对的平等,懂了吗?我们太平道,讲究平等,没错,但是,也并非绝对,我中华儿女,自古以来,以孝为先,讲究尊老爱幼,那么,上阵杀敌,你们忍心让老人孩子跟着去跟官军拼命吗?”
第五十七章,截天夜叉
高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陈削,看似稀奇古怪,却总能抓住要害,让人心服口服。
“周仓,你的女人上阵杀敌,你乐意?”
周仓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让女人杀敌,那老子还算个球,少帅说的对,男人没死光,女人老弱绝对不能上阵杀敌,这混账事,也就只有那大耳贼刘备能做的出来。”好吗,周仓一句愤愤不爽的抱怨,刘备躺着也中枪。
见大伙没人反驳,陈削认真的朗声喊道“良师说的没错,只是有些笼统,从今往后,希望大家都能明白,大家身份平等,但是,绝对不会百分百的均等,毕竟,有的要杀敌,有的要做饭洗衣,有的上了年纪,有的还在嗷嗷待哺,你总不能让个三岁的娃儿也跟一个壮汉一样拎着刀枪去杀官军吧?”
众人顿时捧腹哄笑起来,对陈削的解释,也都表示认同,平等,但不绝对均等,之所以解释清楚,陈削就是怕日后分配不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除此之外,天下人,绝不平等,我们是第一等。”跳到一块巨石上,陈削双手掐腰,再次喊道。
“我们闹革命,我们造反跟朝廷叫板,我们流血牺牲,我们的袍泽,自然要高人一等,我们每个人,都要有这种觉悟,等到打倒汉廷,夺了天下,我们就是开国功臣,凭什么跟别人平等,凭什么跟别人平起平坐,那些没出力的,绝不能跟我们一样。”
“少帅说的对,就该这样,那么,敢问少帅,我们是第一等,那下面第二等第三等又是谁呢?”金彪鼓掌叫好的追问道。
陈削的说法,让众人大受鼓舞,既然众人是最先造反的,那么理所应当,自己这些人就得高别人一等,不然,岂不白白流血牺牲,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问的好,第二等,就是那些满腹经纶的书生文士;第三等,就是那些贪生怕死,不敢拿起锄头棍棒跟朝廷叫板的百姓;第四等,就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们,就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恶霸豪强们,他们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全都该死,第五等,蛇鼠一窝的十常侍还有最大的吸血鬼狗皇帝。”
陈削越说越激动,一番话说完,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眼冒血光,怒火高涨,眼中好像有一团火在汹汹燃烧。
攥紧铁拳,陈削猛的振臂高呼“即日起,我陈削,与汉廷誓不两立,此生,有他没我,我必将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激荡的喊声,久久在山谷中回荡,每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都在沸腾,陈削当即命人扯起大旗,打出替天行道的口号,在周边附近的村镇,大肆招兵买马,四处带人杀官济民,终于开始张开獠牙,如睡醒的雄狮一样,一时间,声威大震,少帅之名,也不胫而走。
陈削无所畏惧,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官军不追来倒好,否则,一旦追进深山丛林中,便休想再活着离开。太行山,不但占据有力的地势,这里更有九沟十八寨的十几万义军,陈削并不孤身作战,加上黑山军发展势头凶猛,寻常的官军根本不敢前来围剿。
三个月之后,陈削的麾下,队伍已经暴增到一万多人,当然,有一半都是老弱妇孺,毕竟,不可能光招收青壮,既然是造反,有家有口的自然不会把家人留在家里,免得被官府迫害。
“削哥,刚刚接到消息,刘备败了,一连激战了三个多月,刘备三人根本不是皇甫嵩的对手,损伤甚是惨重,刘备已经开始拔营向兖州徐州一带逃窜了。”
眼瞅着已经进入了盛夏,刘备终于顶不住了,四万多人,险些被皇甫嵩连根铲除,跟陈削不同,刘备并不擅长山地战,他的人马一直在平原一带活动,虽然关张武勇,却也不是皇甫嵩的对手。
“这个狗东西,打不过就跑,娘的,老子跑了不知多少回了,可老子何时说过要离开冀州,接下来,换我们了,大耳贼,还真是贪生怕死,我非取下皇甫嵩老儿的首级不可。”气的陈削狠狠的冲地上踢了一脚,没想到,刘备还是跑了,甚至都不敢在冀州继续呆了。
“传我命令,马上拔营向常山一代转移。”
“诺…”一声令下,陈削的队伍迅速的开赴常山,这一点,不得不说,因为经常改换营地,陈削的队伍,机动性远比别的义军要强的多,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就连老弱,也没人抱怨。
“削哥,山下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投奔咱们的。”狗蛋拎着手斧,带着几个小伙伴急匆匆的从山下跑了过来。
“让他过来,我瞧瞧。”
“削哥,那人长的可凶了,手里拿的家伙,也出奇的吓人。”狗蛋自问胆量不小,可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
“哈哈哈…怎么,还能吃人不可?”功夫不大,狗蛋将人带到了山上,嚯,远远的瞧见一个黑大汉步步伐有力的走了过来,众人都吓了一跳,此人又黑又壮,足有一丈多高,跟个小山似的,黝黑彪悍的身上,全是腱子肉,似乎用牙咬上一口,牙口要是不好,都能蹦下俩门牙来,太魁梧了。
不但高大粗壮,手里拿的兵刃也大的出奇,是一柄托天钢叉,前头一长两短,类似寻常的渔叉,后面足有丈八长,往地上一站,就跟天上的巨灵神下凡一样,甚是威猛,四方脸,一脸的络腮胡,眉毛居中都打着卷,类似月牙状,就跟脸上挂了两把圆月弯刀一样,狮鼻阔口,满脸横肉,让谁瞧一眼,都得吓一跳。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来自何方?”陈削站起身来,往人家跟前走了两步,两人站在一起,倒显得非常的滑稽可笑,陈削才十五岁,长的又偏瘦,站那人跟前,就跟个小泥鳅一样。
“俺叫何曼,打汝南来,你们谁是陈削?”此人一开口,嗓门出奇的大,就跟咣咣打雷一样,瓮声瓮气,震的陈削耳朵嗡嗡直响。
第五十八章,何曼加入
“我就是。”陈削只好离他远一点,他娘的,说话这么大声,谁受得了啊。
“嗨,看叉!”
何曼突然大喝一声,举叉就刺,陈削大吃一惊,忙纵身往后跳了出去,钢叉狠狠的扎在了刚刚陈削站立的地方,连地上的砂石都顷刻间插的粉碎。
“胜过我,俺便投你麾下。”何曼大叫一声,迈步追来,再次举叉刺来,陈削心里这个不爽啊,感情是来砸场子的啊。
周仓瞧不过,刚想出手,高顺伸手给拦住了,“呵呵,周仓,不必冲动,此人,身强力壮,看的出来,天生神力,雄壮不凡,可要捉住陈削,却是万难。”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陈削就蹿树上去了,气的何曼哇哇怪叫,指着陈削怒声咆哮道“你给我下来,有胆跟我比个高下。”
“有本事你上来。”陈削不爽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家伙长的实在太凶了,都把陈削给吓坏了。
“有本事你下来,缩头藏尾算什么好汉?”何曼气的挥舞着钢叉,哇哇爆叫,那喊声,嗡嗡直响,跟打闷雷一样,震的耳朵都疼。
高顺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理会,反正大伙也知道,在山林里跟陈削比试,压根没戏,不管是谁,就算武艺再高,想抓住陈削,实在太难了。
“看招。”
陈削有心试一下何曼的身手,猛的纵身从树上跳下,身在半空,如雄鹰展翅,双臂平伸,稳住身形,右腿高抬,凌空一记下劈,腿风呼啸,来势如风,何曼笨拙的身躯根本来不及躲闪,嘭的一声,陈削嘴角刚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眉心紧皱,疼的瓷牙咧嘴的倒飞了出去,感觉就像踢在铁板上一样,这家伙实在太壮了。
“终于肯下来了。”何曼不屑的咧嘴大笑一声,迈步冲向陈削,钢叉当空高举,照着陈削的脑门狠狠的砸了下去。
陈削就地一滚,身如猎豹再次窜到何曼身前,右腿贴地横扫,旋起一股尘沙,趁何曼愣神之际,陈削左手撑地,身子侧向踹向何曼,一连踹了四五脚,也仅仅逼的何曼退后两步,倒是陈削嘴巴咧的更难看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皮糙肉厚,根本无法破防啊。”
不过,仗着身手矫健,一时半刻何曼倒也伤不到陈削,两人一个立如松,一个动如兔,陈削浑身解数全部施展开来,借助周围的山石草木,闪转腾挪,飞上跳下,时而一记侧踢,时而一记肘击,再来个扫堂腿,攻势倒甚是猛烈,可何曼却稳如磐石,最多被打的退后几步,连皮肉都伤不到,当然,自始至终,陈削都没有掏出弯刀。
“是人都有要害,我就不信你比金钟罩还厉害。”
再次窜上一棵大树,陈削眼珠子一转,脚尖在枝头上一点,再次纵身扑向何曼,左臂虚晃,吸引何曼的注意,右臂一个肘击,狠狠的击打在何曼的脖子上,何曼身子连晃几下,愣是没有倒下去,不过,没等陈削逃走,何曼猛的丢掉手中的钢叉,磨盘大的手掌,嘭的一下抓住了陈削的腿腕。
“哈哈,受死吧。”何曼狂笑一声,双手抓住陈削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猛的往下砸去,顺势一个膝顶,高顺等人全都吃了一惊,感情这家伙是玩真格的,可是想要阻止,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眼瞅着陈削瘦弱的小身板就要被粗壮的膝盖顶上,却见陈削双手猛的伸出,轻轻的搭住何曼的膝盖,借力一转身,身子竟然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就好像,荡秋千一样,愣是眼疾手快的逃了出来,换了旁人,如此危机时刻,早就乱了心神,可陈削,多次跟野兽搏斗,就连睡觉,都保持三分的警觉,他的心弦,永远都保持高度的集中。
“咦…”何曼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飘身落在远处的陈削,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逃出去。
“不打了,我看出来了,你打不过我,我也很难伤的了你,就当是个平手吧。”陈削客气的笑道,狗蛋却撇嘴嘟囔了一句,“我削哥是赤手空拳,要是手里拿把刀,你早就死了。”
“聒噪。”陈削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厉声训斥道,即便拿刀能胜得了何曼,陈削也仅仅是占了地形的便宜,要是在外面,自己怕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啊。
何曼点了点头“呵呵,这小娃娃说的很对,你的确厉害,小小年纪,有如此身手,不错,要是刚才被俺一下弄死,那俺就不加入你们了,现在俺决定了,正式入伙。”
这什么逻辑?来了先跟人家玩命,弄死了拍拍屁股走人,打输了才肯加入。
“哼,你当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动不动就下死手,哼…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周仓看不过,气哼哼的怒斥起来,陈削一摆手,“呵呵,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不是没事吗,好,大家鼓掌欢迎何曼成为咱们的好兄弟。”
高顺欣慰的点了点头,陈削的心胸和气魄,绝对值得让人追随,虽然他奸猾顽劣,可是,却有着惊人的容人之量,就算险些丧命在何曼手中,他也不生气,当然,度量大,仅仅是对自己人,跟别人,几句话不合心意,照样拍桌子翻脸。
“嘿嘿,能给俺先弄点吃的不,俺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何曼忽然尴尬的嘿笑起来,搓着双手冲陈削道。
“狗蛋,把昨儿剩的袍子肉给何曼端来。”
接下来,大伙继续收拾行囊,准备马上向常山转移,何曼就蹲在地上撸起袖子西里咕噜的吃了起来,十几斤袍子肉,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吃了个精光,要是陶盆也能吃的话,估计也得被他吞下肚。
“还有吗?俺还没吃饱。”
那可是十几斤袍子肉啊,大伙一顿饭也捞不着分到一点,他倒好,一点也不客气,全吃光了还没吃饱,这饭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陈削对此并不在意,何曼身宽体厚,长的如此威武,力气的也出奇的惊人,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多吃点,算个啥,关键是能宰官兵,能帮到自己,这才是最紧要的。
摆了摆手,又让人给弄了不少饼子,何曼一番风卷残云,愣是又给吃光了,眼瞅着又要伸手讨要,陈削都忍不住乐了,还真是个吃货!
第五十九章,各方动态
一边向常山转移,陈削一边将自己刚刚宣布的人分五等的口号派人四处散播了出去,既然造反,就要有一定的威慑力,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厉害,虽然兵力单薄,可仗着深山大川,陈削毫无畏惧,这一招是把双刃剑,一来可以激怒甚至震慑那些贪官污吏豪强地主们,二来,也可以让分散在各地的黄巾前来投奔,尽快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什么?义军是第一等,****娘的,老子这就去投奔陈削的部队。”
“谁也别拦着我,被人欺负的滋味,老子受够了,跟着陈削,高人一等,就连贪官污吏朝廷大员,都得乖乖的被咱踩在脚下。”
附近的穷苦百姓,听说此事之后,欢喜鼓舞,不少人争相带着家眷钻进了大山,找寻陈削的队伍。
张燕听了此事之后,也是大为吃惊,他自问自己兵强马壮,帐下义军已经不下几十万,可,却不敢公然这么叫板朝廷,要知道,陈削的做法,很容易就会激怒朝廷,到时候大军进山围剿,难道陈削就不怕吗?
…………
皇甫嵩的军营。
“将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跑来,见皇甫嵩正在给受伤的兵卒包扎伤口,那亲卫心中一阵感动,跟着这样的将军,死也值了,皇甫嵩虽然刚来冀州上任不久,可是,却做了两件让百姓心悦诚服的大事,第一,上奏朝廷,减免冀州百姓的赋税;第二,率军大破刘备,逼的刘备率领几千残余狼狈逃窜到兖州徐州一带。
皇甫嵩给伤员包扎好伤口,这才起身跟着亲卫来到外面的校场,常年杀伐,皇甫嵩一向跟将士们同甘共苦,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例外,将士们打心里敬重皇甫嵩,一旦上了战场,全都甘愿死战不退,皇甫嵩带出来的兵,能轻易连败几十万黄巾,并非没有缘由。
爱护百姓,体恤兵将,严于律己,对贪官污吏,敢于直面痛斥,对汉廷来说,皇甫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股肱忠臣。
当初进冀州围剿张角的时候,路过邺城,见十常侍赵忠的宅院建的太过奢华,规模大的惊人,皇甫嵩直接奏明朝廷,予以没收,当初黄巾暴乱爆发的时候,也是皇甫嵩第一个出来劝谏灵帝连根铲除十常侍,可惜,灵帝不予理会。
十常侍对皇甫嵩恨之入骨,可又无计可施,因为,乱贼四起,没有皇甫嵩,这局面根本无法应付。
冀州张角刚刚平定,黑山张燕已成气候,凉州一代,也爆发了反叛,北宫伯玉李文候率领东羌胡众杀了护羌校尉四处攻伐,杀官夺城,在凉州一带,乱军实力暴涨,趁着朝廷征讨黄巾的时机,实力骤增,又联合边彰韩遂攻略凉州,势头极为凶猛。
无论是黑山张燕,还是凉州边彰韩遂,又或者汉中五斗米教,能发展如此迅猛,都多亏了张角,因为,张角将朝廷的精兵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些人才有机会得以乘机崛起。
凉州暴乱,朝廷却暂时无力征讨,冀州刚刚平定,张燕又成了气候,皇甫嵩根本无暇抽身,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削居然敢站出来散播人分五等的大不敬之词,皇甫嵩气的两眼喷火,咬牙切齿的冷喝一声“这些该死的逆贼,就应该将他们赶尽杀绝,来啊,传我军令,马上向太行山进发,同时奏请朝廷,增派援军,连同张燕,一同剿灭。”
皇甫嵩眼里不揉沙子,对叛贼,一向狠辣无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屠城铸造京观了。
灵帝得到消息,也是雷霆震怒,指着奏表上的五等人的划分,灵帝脸色比哭还难看“瞧瞧,朕居然被划到了第五等,连寻常的庶民百姓都不如,真是岂有此理。”
十常侍也不干了,他们跟灵帝一个待遇,都是第五等,众人当即给灵帝出主意,先暂且放下凉州,务必尽快将陈削剿灭。反正皇甫嵩就在冀州,剿灭叛贼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之事。
之前谁也没有在意小小的一个陈削,可是,现在,陈削却毅然决然的站在了风头浪尖上,整个神州大地,都震动了。
散播在各地的义军,纷纷赶往太行山,皇甫嵩的大军,也向太行山不断逼近,天下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这边。
…………
刘备处。
率领残兵败将逃到兖州,刘备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很是懊悔,叛贼就是叛贼,根本无处容身,即便人数再多,也会被官军奋起讨伐,自己根本就无法顺利的发展。
四万多人,险些被皇甫嵩连根铲除,就算到了兖州,当地的官军也不断的派兵围剿,这让刘备很是着急。
关羽倒真的跟那些穷苦百姓打成了一片,同吃同睡,同甘共苦,甚得众人拥戴;张飞脾气越发暴躁,经常醉酒鞭打兵卒,动不动就是皮开肉绽,被打的人浑身鲜血淋漓,张飞看不起低层的百姓,更看不起这些揭竿造反的反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朝廷叫板,打死活该。
得知陈削的消息,刘备冷笑一声“陈削,你这是自寻死路,皇甫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你非死不可。”转过身来,刘备吩咐左右,“此事非同小可,切莫让圣女知晓。”
刘备生怕张宁会离自己而去,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张宁,反而一味的劝说张宁,说自己只是暂时逃离冀州,等积攒足够的力量立马再杀向冀州,誓与皇甫嵩决一死战。
刘备温和亲善,举止儒雅,人又仪表不俗,张宁并没有生出疑心,倒依旧帮着刘备四处招募义军。
…………
曹操!
汉室天下,风起云涌,四海动荡,借助讨伐颍川波才立功升迁为济南相的骑都尉曹操,雷厉风行的在济南一番作为之后,激流勇退,竟然称病辞官回到了谯县,他要坐看风云,以待时变!
第六十章,枭雄曹操
曹操,可是位不得了的盖世枭雄,祖上三代,都是敦厚之人,曹节、曹腾、曹嵩,都是老实忠厚,可到了曹操这里,却是出奇的顽劣,曹操从小就喜欢飞鹰遛狗,整日四处游荡,人小鬼大,是个四处惹祸的问题少年。从不刻苦攻读,整日厮混,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曹操将来没出息。
在家族的眼中,曹操走上了歧途,成了不良少年的典型,甚至成了教育子女的反面榜样,可有人却瞧出了曹操的不凡,而且还是身高权重的两位大名士。
一个是身拜太尉的桥玄,(跟大乔小乔的父亲不是一个人。)桥玄有长者之风,他语重心长的对小曹操说道“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救也,能安天下者,其在君乎!”
惯于讲真话的党人名士何颙(yong)初次见到曹操,等人都走了之后,仰天叹道“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乱世,不仅仅是英雄豪杰粉墨登场的世界,也是枭雄称霸四方的舞台,两位名士,高瞻远瞩,慧眼如炬,这个时候的曹操,年纪还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枭雄潜质,岂不知,这种潜质,是不知不觉中养成的,既有先天的气质,又有后天的因素。
曹操生来就聪慧过人,而且是超乎寻常的聪灵,无论何物,一看便知,无论何事,一点就透,家门富贵,身世显赫,加上亲人宠溺,使他养成了任性,毫无顾及的任性,久而久之,让他对任何事,都无畏无惧;
虽然曹操狡黠奸猾,可他任何事情,都会用脑子想,用办法解;和狐朋狗友厮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看似野蛮,却也滋长了侠气;飞鹰走狗,纵马持弓,狩猎于田野,也锻炼了曹操的勇武和高人一筹的本领;曹操并非不喜欢读书,而是打小就厌烦那种书呆子的读书方法,喜欢在不经意间,看透内在的宗义,读懂读透,并非死记硬背,而是用脑子真正的理解到心里。
豪侠,任性,无畏无惧,聪慧过人,不拘常理…!这些条件融合在一起,不正是曹操日后成为枭雄的潜在气质吗?
桥玄何颙的评价,让曹操的声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两人的奖掖之恩,曹操终生不忘,一直视为大恩人,若不是两人的勉励,曹操很可能一直顽劣下去,可桥玄何颙的肯定,振聋发聩,醍醐灌顶,让曹操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从此以后,曹操立下雄心壮志,遍览兵法,苦心读书,他并不像别人那样只是一味读书,更敢于实践,十常侍祸国殃民,曹操做的第一件事,石破天惊,他居然潜进张让的府中行刺张让,不过还是失败了。
暗杀并未成功,事迹也没有败露,惊魂未定的曹操,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太鲁莽冲动了,杀了张让,还有十个百个张让出来,曹操又继续潜心苦读,立志要做个运筹帷幄号令一方的统帅,到时候,指挥千军万马,用战争来彻底涤荡这个腐朽无能的江山。
只读兵法,最多只是个一军之将,是个高级武夫,曹操的志向可不仅仅是这样,诸子百家的学说著作,尤其是儒家和法家,他更是读的通透,甚至烂熟于心,扫灭天下,仅仅是第一步,自己更要能治理天下,安定天下。
天色暗蓝,烛光攸得就亮了,夜深人静,隐约能听到狗叫声,可曹操的书房里,烛光永远都是亮着,倒映出的身影,也始终呈伏案状。
族人无不感慨,阿瞒终于变了样。曹操文武双全,虽有些贤名,仍然算不得名仕,这对雄心勃勃的曹操来说,绝不甘心,听闻许子将品人识人非同一般,在士林享誉盛名,曹操两眼陡然一亮,愣是孤身一人登门拜访了许子将。
许子将傲气凌人,连公卿大族世家门阀都不放在眼里,对于携带厚礼登门的曹操也是不予理会,一次被拒绝,曹操二次登门,两次被拒绝,曹操三次登门,可许子将始终冷漠相对,不肯品评,最终,曹****急了,愣是提剑闯入许子将的家中,这一次,彻底豁出去了,不给评,让你人头落地。
许子将看惯了奇人怪人,可是像曹操这样,敢于拔剑威吓的,却是头一回遇上,惊讶之余,许子将的眼中,也悄然划过一丝欣赏,终于还是开了金口“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曹操听后,大喜,大悦,随即放声大笑,笑的癫狂,笑的开怀,笑的豪情尽显!
这一年,曹操还不满二十岁,可他,凭借许子将的品评,已经引起了士林一致的认可和赞赏。
之后,曹操举孝廉,跻身仕途,平步青云,先是议郎,随即调任洛阳北部校尉,掌管京师武备和治安,屁股没等坐热,曹操就修葺城墙,四处高挂起十几根五色棒,他雷利风行,将法学思想学以致用,下打扰民盗贼,上打犯禁豪强,偏不巧,蹇硕的叔父仗着侄儿的权势,没把曹操放在眼里,结果,愣是活活被曹操用五色棒打死在街头。
敢行刺张让,敢打死蹇硕的叔父,曹操绝对非同一般,不但胆魄过人,更是能行霹雳手段,下手着实狠辣果敢!
此举,朝野震动,十常侍等人恨的咬牙切齿,可愣是抓不到曹操的把柄,无奈他们换了法子,极力吹捧曹操,将曹操调任为顿丘令,让他远离京师,谁料曹操的妹夫宋奇恃强凌弱犯了命案,曹操也受到了株连,之后凭借族中的权势,曹操修养一年之后,再次进入宦海,适逢黄巾起义爆发,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文武双全的曹操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朝廷的重用。
立功封赏之后,曹操升迁为济南相,上任之后,曹操大刀阔斧,毫无顾及,行雷霆手段,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极得百姓爱戴,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小官吏,全都吓怕了,罪责轻的立马改邪归正,罪责重的纷纷逃到了邻郡避祸,生怕被曹操活活打死,不过,曹操的做法,还是引起了贪官污吏的不满,很快朝廷下达了新的调令,曹操却早已看透了其中的玄机,主动称病,辞官回乡。
大风起兮,云彩飞扬,隐居在田野整日耕读习武的曹操,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天下局势的变化!
官场腐朽,任凭自己做的如何出色,都无济于事,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破而后立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