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没有援军
只用了半个小时,奥梅南库尔空中的战斗就全部停止,名噪一时的狩猎大队全军覆没,无一逃脱。
红男爵也被击落,但不在包德水账上,这让包德水非常遗憾。
外籍军团的战果统计方式和法军的统计方式有所不同,如果是群体攻击,那么战果只会记在最后一个发起攻击的战机头上。
如果按照法军的统计方式,击落红男爵的荣耀同样属于包德水。
好在这个战果最终记在包德水的僚机窦勇毅头上,这令窦勇毅欣喜若狂,这一战之后,窦勇毅也将成为击落十架敌机的“双料王牌”,而整个空战团又增加了两个“王牌飞行员”。
炮击从凌晨三点开始,一共持续三个小时,大约4000门火炮和4000门迫击炮参与炮击,从规模上来说又创下一个记录。
当炮击停止的时候,14个师的德军部队同时在阿米方丹和香槟沙隆发动攻击。
秦致远的担忧果然被证实,这两个地方的部队都没能守住阵地。
首先崩溃的是香槟沙隆。
其实在香槟沙隆,除了塞内加尔的两个师,现在还有丹尼斯·杜谢恩将军率领的第九集团军的一部分。
丹尼斯·杜谢恩以前担任过福煦的参谋,在大战中也快速的被提拔上来,当秦致远向福煦表达了对香槟沙隆的担心之后,福煦派出丹尼斯·杜谢恩的一部分军队协助防守香槟沙隆。
丹尼斯·杜谢恩派出的部队是三个英军师,这三个英军师现在都不满员,他们本来应该待在后方休整,同时逐步补充兵力,但前线的激战没有给他们太多休整的机会。
在德国人发动进攻之前,丹尼斯·杜谢恩本来有机会加强防御。
他的部队俘获了两名迷路的德国人,一名是军官,一名是士兵。
在押送俘虏的过程中,那名士兵和负责押送的法军士兵攀谈,言语中透露了德国人即将发起进攻的信息。
这虽然遭到军官的严厉训斥和矢口否认,但马上被上报。
于是军官和士兵被分开审讯。
士兵交代了更多信息,比如他们已经领到了足够的子弹和手榴弹,这是一个德军即将发起进攻的重要信号。但同时士兵并没有领到战地口粮,所以无法确定进攻发起的时间。
在审讯军官的过程中,军官侃侃而谈,声称德军并没有任何攻击计划。
负责审讯的英**官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告诉德国人:如果你说谎,将会被当成间谍处理。
军官害怕了,终于交待出更多东西,包括德军将在十号早晨发起进攻。
英军指挥官汉密尔顿·戈登马上把这个情报上报给丹尼斯·杜谢恩。
丹尼斯·杜谢恩却不以为然,他傲慢的回复:没有人证据表明德军即将发起攻击。
回复之后,丹尼斯·杜谢恩离开香槟沙隆,去巴黎和他的情人幽会。
然后德国人在第二天凌晨发起进攻。
丹尼斯·杜谢恩安排的防御阵地也有问题,秦致远本来把两个塞内加尔师安排在伊普尔运河后面,包括炮兵阵地在内,阵地纵深大概五公里。
相对于兵力而言,这个不熟很正常,但在丹尼斯·杜谢恩抵达香槟沙隆之后,防守部队增加到五个师,阵地纵深还是五公里,这就不合时宜。
于是德国人炮击可以轻易的将前线阵地和后方的炮兵阵地全部覆盖,而德国人此时并不吝啬炮弹。
在铺天盖地的炮击中,两个没有经过严格管理的塞内加尔师首先崩溃,然后是伤亡惨重的三个英军师,负责攻击的德军第七集团军轻易就跨过伊普尔运河,向香槟沙隆前进。
秦致远得到攻击消息后,第一时间调派向安康师以及胡阳舒率领的一个安南师前往增援,增援的位置并不是伊普尔运河,也不是比西河,而是香槟沙隆后方的马恩河。
秦致远对英军师和塞内加尔师的战斗力感到悲观,估计要在马恩河才能顶住德军的进攻。
和秦致远设想的差不多,德国人上午十点跨过了伊普尔运河,下午三点又跨过了比西河,晚上七点的时候抵达香槟沙隆。
仅仅是第一天,德国人就在20英里宽的战线上前进了15英里,这是个辉煌的胜利,相对于以往和外籍军团对战时的战绩而言。
对于现在的进展,巴伐利亚皇子仍旧不满足,他要求部队继续进攻,前进前进再前进。
但第七集团军已经筋疲力尽,他们没有能力攻击严阵以待的外籍军团阵地,仅仅是发起了一次试探性攻击,德军不再贸然进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马恩河防线后一片凄惨,三个英军师现在加起来不到一个师的兵力,两个塞内加尔师更是伤亡惨重,小黑们在德军开始炮击时出现了混乱,很多士兵跑出防炮洞想逃回后方,结果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毒气弹熏死。
统计结果令秦致远和丹尼斯·杜谢恩无言以对,整整近七万人,一天之内损失了四万六千,只剩下两万多凄惶不堪的士兵渡过马恩河。
肯定应该有人为此负责,但不应该是亚历克斯·斯蒂尔和汉密尔顿·戈登,亚历克斯在战斗中阵亡,汉密尔顿则是身负重伤,一直在昏迷之中。
在阿米方丹,德军同样有进展。
麦克阿瑟太激进了,他把部队放置在第一线,直面德国人的炮击。
美军士兵确实不缺少勇气,但面对如交响乐般复杂的炮击,美军的勇气起不到任何作用,在德军炮击的过程中,大约3000美军士兵阵亡,同样数字的美军受伤,第84旅基本上被打残。
等到德军的地面部队开始攻击的时候,美军的战斗意志发挥了作用,士兵们挺着安装了刺刀的步枪,和德国人一寸一寸的争夺阵地。
潘兴犯下了和福煦他们在战争之初同样的错误,潘兴认为,士兵们的勇气应该反映在步枪和刺刀上,机枪不应该成为决定战争进程的关键因素。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美军部队中装备的机枪数量很少,整个第84旅只有六挺重机枪,这仅仅是华人部队半个营的机枪数量。
因为缺少机枪,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美军伤亡惨重,但他们誓死不退,在很多战线上,哪怕是只剩下三五名士兵,士兵们也会拼死抵抗。他们依托着简陋的阵地,或者是某个房子的残垣断壁,甚至是一棵树,和进攻中的德国人竭力周旋。
战斗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中午,秦致远数次命令第84旅撤退到秦浩歌的防线后,都因为双方部队的纠缠太紧密,第84旅一直没能撤出战斗。
中午时分,秦致远命令部署在科尔贝尼的坦克部队前往阿米方丹支援,又经历过一番苦战,第84旅终于撤出战场,但此时,近万名士兵只剩下两千多人,而且有数量众多的伤员。
德国人没有放弃歼灭这支美军部队,他们衔尾追击,一直追到科尔贝尼。
秦浩歌已经在科尔贝尼建立了坚固防线,这里依托着森林和并不太高的山岭,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足以挡住德军进攻的脚步。
四月份,当美军乘坐卡车奔赴前线的时候,他们在车厢里用最大的声音唱着歌,讲着略带点荤腥的笑话,肆无忌惮的谈论即将开始的战斗,仿佛是救世主一样,将把英国人和法国人从战争的泥潭中解救出来。
现实给了美军重重一棒,美军没能力挽狂澜,他们在第一次战斗中折戟沉沙,遭到沉重打击。
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第84旅的惨败,美军终于收起骄横之心,潘兴也开始务实,不把希望寄托在步枪和士兵们的勇气上,而是把目光转移到坦克和机枪这些新式武器上。
麦克阿瑟初战失利。
这也是美军参加的第一次战斗,却因为指挥官的莽撞,以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告终。
痛定思痛的潘兴总结经验,要求部队装备更多的机枪,同时向福煦提出要把分散前往各个方向战场提供支援的美军集中起来使用。
福煦部分同意了潘兴的要求,给潘兴的部队分配更多的机枪,但表示已经进入阵地的美军无法撤回,因为福煦手中也没有更多的部队填补那些漏洞。
如果有援军,福煦会最先派给秦致远,秦致远现在手中虽然还有完整的华人部队以及安南军队,但毕竟他们面对的是50个德军步兵师,同时还有一定数量的k7v。
威廉皇储已经被秦致远俘虏,德国无法承受另一位皇子被俘的打击,因此在巴伐利亚皇子的部队中,坦克的比例比起其他部队来要大得多。
午夜,秦致远终于拿到最终的战报,在这一天的战斗中,外籍军团加上美军和英军,一共损失了近六万人,同时他们至少消耗了同等数量的德军。
香槟沙隆的伤亡比较惨重,同时并没有太多的战果。
美军在阿米方丹作战勇敢,他们造成了大概两倍于己的德军伤亡,但并没有确切统计数字,这要等战斗结束才会有最终数据。
最大的战果来自出击的坦克部队,他们最少击溃了德军的两个师,在造成德军近万伤亡的同时,俘虏了五千名德军,这是今天战斗中唯一的亮点。
这一晚,秦致远彻夜未眠,他终于感觉到了焦虑。
去掉派往亚泯的两个师,以及今天的损失,秦致远手中还有差不多完整的华人部队和安南部队。
同时,秦致远对面的巴伐利亚皇子虽然损失不少,但手中可供调用的部队不降反增。
鲁登道夫把原本准备在弗兰德斯发动进攻的九个师,全部补充给了巴伐利亚皇子。
而秦致远,现在没有援军。
(未完待续。)
366 死战
1918年的前半年,看上去战争确实有结束的迹象,不过胜利的天平倾向德军一侧。
几乎所有的战场都在请求援军,新上任的协约国总司令福煦焦头烂额。
法国已经动员了40岁以上的男子参战,英国更是有动员50岁以上男人的计划,至于德国,他们已经开始动员妇女从事后勤工作。
秦致远的情况虽然危险,但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华人部队并未伤筋动骨,这是秦致远最大的依靠。
福煦并非不明白秦致远的窘境,但福煦无能为力,福煦手中的预备队不多,要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请求援兵无果的情况下,秦致远请求把刘子正和金泰和的两个师调往苏瓦松,以保证这个铁路枢纽的安全。
这个要求也被贝当拒绝,贝当的理由是亚泯更加重要。
秦致远被贝当的理由气得摔了杯子,亚泯确实比苏瓦松更加重要,但亚泯已经有了七个师防守,苏瓦松有什么?
两个新编的步兵团。
秦致远无奈,从张添寿的部队中抽调一个团出来,由张添寿亲自率领前往苏瓦松加强防守。
同时把最后两个安南师派出,一支前往科尔贝尼,一直前往香槟沙隆。
这样以来,兰斯只剩下不到六个师的步兵,以及两个师的炮兵,空军部队的大本营则是在巴黎。
第二天一早,战斗继续开始,而且比昨天的规模还要大,巴伐利亚皇子投入了17个师,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战斗首先在科尔贝尼打响,德国人用五个师的兵力进攻科尔贝尼,在科尔贝尼狭窄的正面战场上,几乎每一千码就有一个师。
巴伐利亚皇子的战术还是胡蒂尔的“暴风部队”战术,和胡蒂尔不同的是,巴伐利亚皇子手中有足够的“暴风部队”,同时在后续部队中有大量的a7v,这将对秦浩歌的阵地造成极大威胁。
秦浩歌从婆罗洲返回之后变得更加成熟,或许是在婆罗洲见惯了死亡,秦浩歌有点漠视生命,这从他昨天对待美军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哪怕是美军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秦浩歌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还是秦致远直接下达命令,秦浩歌才派出了装甲部队。
这个问题张添寿身上也有,但不如秦浩歌表现的明显,至少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
好在秦浩歌虽然变得更加冷酷,但并没有忘记秦致远安排的战术,当德国人开始炮击的时候,秦浩歌命令部队后撤,暂时避其锋芒,等德军部队的锐气消耗掉一部分之后再进行反击。
令秦浩歌没有想到的是,德军的第一次攻击,就派出了整整三个团,半小时之后又是三个团,再过半个小时又是三个团……
秦浩歌马上意识到不妥,德军的数量太多,已经远远超过守军力量,如果此时再使用以前的战术,那么将无法夺回阵地。
于是秦浩歌在第二道防线摆出死守的架势,再也不肯后退半步。
科尔贝尼附近是山脉和森林,防守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德军的暴风部队虽然速度较快,但地形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德军的进展远远没有战斗刚开始时那么快,从早晨激战到中午,德军只前进了两千码,而且还全部都是战斗刚开始时获得的,从秦浩歌严防死守之后,德军的攻击速度就开始慢下来。
当昨天第84旅的残兵撤下来的时候,秦浩歌的部队目睹的美军部队的惨状。
士兵们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能想象得到惨烈到何种程度,于是就好像是要和美军比一比谁比较勇敢一样,华人士兵战斗意志极其顽强,他们也和昨天的美军一样,一寸一寸的和德国人厮杀争夺,寸步不退。
华人部队的武器明显好于只有步枪和刺刀的美军部队,往往只需要一挺刘易斯机枪,就能封锁一个山口或者是一道山梁,德国人虽然穿插的极为大胆,但进展有限,因为几乎是每一棵树、或者是每一个石头后面都藏有火力点,这些火力点难以清除,成为德军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
德国人试图使用火炮打开通道,但因为到处都是反斜面的存在,火炮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同时因为山路崎岖,a7v庞大的身躯行驶困难,反而远远不如小巧灵活的ft-17。
还没到傍晚,德国人就停止了进攻,因为惨重的伤亡使德国人无以为继。
德国人为了打通攻击苏瓦松的通道,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更换了七个师,几乎每一个撤下来的师,都被判定为不适合继续进攻。
在香槟沙隆附近,战斗进行的同样激烈。
等所有的英军和塞内加尔人渡过马恩河之后,向安康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炸断马恩河上的所有桥梁,如果德军想渡河,他们只能自己制作木筏,因为所有的船只都被烧毁,德国人找不到可供利用的船只。
等德国人完成攻击准备,已经是下午。
向安康没有撤退的意思,就沿着马恩河沿岸布置防线抵挡德军的进攻,半渡而击,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都有很好的效果。
德国人毕竟拥有优势炮兵,从上午开始,德国人的炮击一直就没有停止,向安康的部队伤亡惨重,绝大多是是德国人的火炮造成的。
但向安康不敢撤退,他已经从德国人连续不断的进攻中感受到德国人的决心,如果现在后退,恐怕会演变成雪崩式的惨败,到时候局面将无法挽回。
为了保证在最危急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哪怕是德国人已经冲到岸边,向安康也保留着一个团的部队没有派上第一线。但除了一个团的预备队之外,所有还能动的士兵都被向安康赶上前线,哪怕是流干鲜血,也要流干在哨位上。
于是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不管是河水还是河岸都被鲜血染红,德国人的尸体铺满水面,守军的尸体填满战壕,没有时间去收拾,死去的同伴都被拿过来当沙袋使用,不管是德国人、英国人还是华人又或者是塞内加尔人,这一刻没有贵贱之分,只为了活下去奋力厮杀。
在下午的战斗中,为了把英国人和塞内加尔人赶上战场,向安康派出了执法队,所有拒绝执行命令的士兵将会被就地枪决。
一个连的塞内加尔部队试图反抗,但被坦克碾成碎片,英军指挥官马上表示会执行命令,但同时保留投诉的权利。
向安康没有动摇,哪怕是投诉,那也要等到战后,最起码到时候如果那些投诉对向安康有威胁,那表示向安康还活着。
而活着,现在就是最大的奢望。
因为向安康很清楚,秦致远手中同样没有援军。
秦致远接到了向安康的求救,但没有派出地面部队支援向安康,而是派出了轰炸机部队去袭击德军炮兵阵地。
袭击的效果非常明显,当轰炸机部队出动两个批次之后,德国人的炮火明显减弱,此后再也没能组织起上午时的大规模炮击。
相比较第一天的战斗,第二天的战斗更加残酷,这一天仅仅是华人部队就出现了近万人的战斗减员,其中大部分出现在向安康师。
战斗减员并包括轻伤员,因为不管是向安康的部队还是秦浩歌的部队,轻伤从来不下火线,只有重伤无法继续坚持战斗才能算是战斗减员。
晚上看完战报的秦致远双眼通红,这固然有熬夜的原因,更多的是心疼。
近万人的战斗减员,也就只有在去年尼维勒发动的春季攻势中才出现过,而那并不是秦致远指挥的部队。
当晚,秦致远给贝当通电话,如果再不给援军,秦致远将命令香槟沙隆的部队撤出阵地,因为哪怕是秦致远在和贝当通电话的时候,德国人仍然没有停止进攻。
向安康和他的部队已经陷入绝境,哪怕是预备队在刚入夜的时候投入阵地,现在的阵地也随时会崩溃。
入夜的德国人更加疯狂,他们利用一切可以渡河的工具从任何水域渡河。战士们虽然拼命射击,但毕竟人手有限,他们根本无法防御越来越宽的阵地。
哪怕是身为师长,向安康也亲自上了阵,在战斗中,向安康浑身上下四处负伤,其中最严重的一处是在脸颊上,一枚弹片在向安康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贝当拒绝了秦致远的要求,命令部队必须坚守阵地。
贝当或许因为秦致远的战绩,对秦致远保持尊重,但这并不代表贝当会重视所有的华人。
实际上在相当一部分法国人心中,秦致远已经是一名纯正的法国人,很多人在谈论起秦致远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秦致远实际上是一名华人。
挂掉电话的秦致远立即命令向安康撤出阵地。
秦致远不想和贝当讨价还价。
无论是谁,只要知道向安康的部队付出了多么重大的牺牲,又获得了怎样的战果,都不会要求更多,因为无论再要求什么,那都是苛求。
午夜,向安康师撤出阵地,乘坐卡车退往布洛涅大本营,卡车的数量足够,因为和来的时候相比,整整少了一半的乘客。
那些战死的士兵们没有时间收拾,他们的尸体都被留在原地,想必德国人不会任由他们曝尸荒野,因为不管是从勇气上还是从能力上,这些战死的士兵都值得尊重。
凌晨时分,车队抵达距离香槟沙隆25公里之外的威尔提,部队进行了简单的休整。
看到最终统计数字的向安康跪地大哭,整整一万六千人的部队,完好无损的只剩下370人。
(未完待续。)
367 监狱(给成蛟110的舵主加更)
大概从四月份开始,一场流行性感冒在悄无声息中开始蔓延。
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最初的时候,这场大规模感冒没有引起任何重视,直到四月份出现了第一个死亡病例之后,这场看似寻常的感冒才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
之所以是“逐渐”,是因为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以至于引发了社会性的恐慌。
这场感冒,被称为西班牙流行性感冒,之所以被冠以“西班牙”,是因为西班牙的感染人口比例最大,包括西班牙国王在内,全部被感染。
而在西班牙,这场灾难被称为“法国型流行性感冒”。
嗯嗯,都是标准的地域黑。
这场在四月份看似并不严重的感冒最终造成全世界大概4000万人死亡,而1918年的全世界,总人口只有17亿人。
鉴于某些人口大国政治体制不完善,无法提供精确数字,有人估计这场灾难有可能造成一亿人死亡。
不管具体的死亡人数有多少,被感染的总人口差不多是10亿人,也就是说,全世界超过一般的人口被感染。
听上去有点像是1918年版的生化危机。
六月份,秦致远偶然通过米夏得知科西嘉岛的感冒患者越来越多,才意识到这场感冒就是“西班牙流感”。
在此之前,秦致远甚至忘记了这回事。
然后纵然是身处战地,一道道行政命令也不断的发往科西嘉岛和兰芳,覆盖范围从个人日常卫生一直到公共场所管理规定无所不包。
如果要仔细说起来,重视程度大概和秦致远经历过的“**时期”差不多。
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一方面是为了预防病毒大规模扩散,另一方面秦致远是想通过这件事让所有的华人都养成讲卫生的好习惯。
说起讲卫生,华人在这方面和西方人不是一个档次,并不是落后,而是领先。
很多欧洲人认为,欧洲到目前位置最伟大的发明并不是蒸汽机,而是18世纪发明的抽水马桶。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抽水马桶是18世纪发明出来的,那么之前人们都在用什么?
答案是什么都没有。
当时的人们没有抽水马桶用,甚至没有厕所,如果想方便,那么就去旷野上吧。
那么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怎么办呢?
答案令人瞠目结舌,城里人在家里自备小桶,方便完之后直接往街上泼。
直接泼!
真豪迈!
在17世纪的伦敦,如果你在街上听到有人大喊“水来了”,那么你一定要小心,因为肯定是有人从道路两旁的居民楼上往下泼污水,如果不幸正好在你头上,那么恭喜你……
这一点都不夸张,更夸张的事情还有。
大约13世纪时,巴黎城墙外到处是大便,堆积的程度差不多和城墙一样高,如果有敌人进攻巴黎,他们不用造云梯,直接踩着大便就能冲上巴黎城头。
伟大的巴黎市民决心改变现状,他们把城墙加高了一截。
呃……
不说了,太恶心……
秦致远的命令主要是针对个人卫生以及公共道德,同时还辅以青霉素。
有了青霉素,对于病毒性感冒不要太容易,这个时代的病毒根本就没有什么抗体。
但总有些地方是照顾不到的,比如说监狱。
科西嘉当然也有监狱,里面关的除了捣乱分子,就是身份不明的未知人士。
这些未知人士大多是来自各方的间谍,虽然他们都在喊冤,实际上真正冤枉的没有几个。
生活在监狱里,条件肯定不如外面那么好,感染上某些病症很正常。
秦致远并不是暴君,如果监狱里的囚犯感染上感冒,秦致远一样会提供救助,并且因为这里是科西嘉岛,青霉素的原产地,所以医生和护士并不吝啬。
科西嘉岛上的监室,每个房间大概五六个平房,里面住六个人,仔细说起来,和秦致远他们前往法国时住过的船舱差不多大小。
麦克塔维什就被关在科西嘉岛的监狱里。
麦克塔维什确实是想刺杀秦致远,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严格说起来只是有嫌疑,所以并没有被单独关押,还是和普通的囚犯关在一起。
这里的囚犯每天都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能让他们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和别人交流一下,免得和社会脱节。
麦克塔维什很珍惜这半个小时,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监狱里的操场上。
六月的天气骄阳如火,麦克塔维什躲在操场边围墙下的阴影里,这是他的习惯。
“喂,老麦,安东尼和比尔去医疗室了。”麦克塔维什的“室友”乔·约翰逊靠过来,用神秘兮兮的表情小声说。
“那又怎么样?”麦克塔维什懒洋洋的随口应付,眼睛一直在观察围墙上的守卫。
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麦克塔维什就在盘算着如何逃出去,观察守卫的巡逻路线肯定很重要,一旦能完全确定,麦克塔维什就会找到机会。
“这几天安东尼一直在磨东西,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比尔在帮他打掩护。”乔头也不抬,好像是蹲在那里整理自己的裤腿,眼睛其实一直都在观察周围是否有人靠近。
“磨什么?”麦克塔维什来了点兴趣。
这些囚犯并不是带在监狱里无所事事,他们要从事劳动,否则就没有饭吃。麦克塔维什的工作是给衣服剪线头,安东尼的工作是上鞋底。
“不知道,我估计是一截钉子,好像是一个星期之前,安东尼申请更换了自己的工具,我当时看见了,那个锥子少了一截。”乔的工作和安东尼一样,因此有机会了解这些。
“哦,那又怎么样?”麦克塔维什不以为意。
这里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秘密,因此有些怪癖可以理解。
“喂,你不该是这种态度,你忘记那位护士小姐了?和天使一样的护士小姐,今天可是她值班。”乔一脸嫌弃。
“那又怎么样……”麦克塔维什想起那位护士小姐,一脸的无奈。
前几天,麦克塔维什生了一场病,当时就是那位护士小姐给麦克塔维什进行了治疗。
麦克塔维什当然记得那位叫“苏沫”的护士小姐,有怎么可能忘记呢?
实际上,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苏沫,没有人会讨厌他。
麦克塔维什也喜欢,但同时麦克塔维什也清楚,他和那位护士小姐之间大概没有交集,特别是当他逃离这里之后,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再见的机会。
想到安东尼,麦克塔维什站起身来,向着医护室那边走去。
安东尼这个名字,听上去就知道是意大利人,这是一个来自撒丁岛的偷渡客,据他自己说,他是向往科西嘉才会偷渡。但麦克塔维什感觉并不是,因为从安东尼身上,麦克塔维什能闻到危险气息。
不知为何,麦克塔维什突然感觉有点心悸,这是危险的征兆。
麦克塔维什的第六感一向都很灵验。
就在这时,医护室方向突然传来苏沫的惊叫,然后就是响彻监狱的尖锐警报声,以及阵阵噪杂的脚步声,几乎就是一瞬间,四周的围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排的士兵,其中一半的人使用刘易斯机枪,这令麦克塔维什感到绝望。
幸亏麦克塔维什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如果麦克塔维什想越狱,后果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听着,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许说话,不许乱跑,违者就地枪决。”
围墙上的喇叭里传来重复的警告声,囚犯们纷纷跑回自己的监室,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上个星期,有两个人不知何故在放风的时候打架,当时周围围了很多人。同样是这样声音平静的警告声,但当时没人在意,甚至还有人对着守卫们比划中指,甚至是大声叫骂。
守卫没有犹豫,直接在岗哨上开了枪。
距离大概五十米,现场有很多人,守卫直接一枪打穿了那个竖中指的倒霉蛋的脑袋,从此再也没有人怀疑这个警告声音低威慑力。
“咣!”医护室的们被人从里面大力踹开,然后一脸凶相的安东尼手持一直左轮手枪顶在苏沫的脑袋上,从医护室走出来。
“放我走!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知道苏沫是谁,她母亲是桑迪、父亲是米歇尔、有个姐姐叫米夏,和秦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我不想伤害她,我只想离开这里。”安东尼大声喝道。
“对,放我们离开!”比尔是个身材瘦小的家伙,他拿着一截钉子,看上去就是安东尼这几天磨得东西。
“冷静点,把人质放开,否则我保证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名年轻的上尉脸色铁青。
普通人不会知道苏沫的身份,纵然是知道也联系不起来,安东尼既然知道,那么想必早有准备。
“我没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但如果我死了,我保证这位苏沫小姐死在我前面。”安东尼尽力缩小自己的身体,把自己隐藏在苏沫身后。
苏沫有些呼吸困难,她面色涨红,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喂喂喂,算我一个。”麦克塔维什大叫着冲向安东尼。
“站那别动!”上尉和安东尼几乎同时喊出声。
上尉只能口头制止,他现在不敢开枪,生怕刺激到安东尼的情绪,导致谁都承担不起的后果。安东尼更不敢开枪,他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这支苏沫随身携带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听我说,大家都冷静点,没有人应该受到伤害,这件事会和平解决,和苏沫小姐比起来,我们这几个烂人不值一提,所以放过我们,这并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们马上会离开科西嘉,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麦克塔维什背对苏沫挡在苏沫和上尉中间,这等于是给安东尼又增加了一层盾牌。
“我现在无法信任你们。”上尉当然能看到麦克塔维什的表情,微微一愣后,脸上显出挣扎之色。
“问题是,你现在只能选择信任我们,你没得选择。”麦克塔维什仍旧双手高举。
仿佛是过了十分钟那样的漫长,又仿佛只有十秒钟,上尉终于咬牙:“好!”
麦克塔维什几乎能够听到安东尼悬着的那颗心掉进肚子里的声音。
“好小子,真有你的!”安东尼不敢放松,仍旧用枪顶着苏沫的脑门往前走。
麦克塔维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麦克塔维什重重的一拳砸在安东尼的腋窝上,同时飞起一脚把比尔踹开两三米远。
就在麦克塔维什动手的时候,上尉头上的冷汗一瞬间布满脑门。
“不!”上尉的声音撕心裂肺。
麦克塔维什上前,没有拉起跌倒在一旁的苏沫,而是飞起一脚把安东尼直接踢晕。
“这枪的保险都没打开,怕什么?”麦克塔维什轻松。
嗯嗯,反正是没有子弹,打开不打开保险都无所谓吧。
(未完待续。)
368 灾难
苏沫被安东尼劫持的时候,秦致远的指挥部迎来一位怒气冲冲的客人。
亨利·菲利普·贝当,新任法军总司令。
秦致远命令向安康撤出阵地,这是公然违背贝当命令的行为,贝当有理由愤怒。
同时贝当更加担心的是,因为秦致远对他的不满会导致其他的将军们群起效仿,同时招致高层对贝当本人的不信任。
相对于前一点,后一点更加重要。
所以贝当亲自感到秦致远的指挥部,不管是表达愤怒,还是加强沟通,贝当必须表现出他在关注秦致远。
“秦,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的胆大妄为所导致的严重后果?现在已经有十万德国人跨过了马恩河,半个法国处于危险之中,你要为这个后果负责。”贝当有充足的理由。
德军突破香槟沙隆,对南部的半个法国都会形成威胁,但如果看地图,就会发现那其实别不会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区并不能让巴黎屈服。
“别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我身上,调配兵力是你的责任,当部队面对完全不对等的敌人时,更多的失职属于你而不是我。”心头也有股邪火的秦致远一点也不客气。
贝当虽然是法军总司令,但要说他这个总司令在秦致远面前有多少威慑力,那还真难说,起码从军衔上说,秦致远和贝当是平级,他们都是上将,而从作战能力上,秦致远高出贝当太多,如果忽视人种和资历,秦致远比贝当更有资格担任法军总司令。
“你是在指责我吗?这是推卸责任,只有懦弱的人才会这样做。”贝当也不客气,实际上他一直是怒气冲冲,进了秦致远的指挥部甚至没有坐下来,当着所有参谋的面就这么和秦致远大吵起来。
“没错!我就是在指责你,但并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因为这就是你的失误,你自己都说了,有十万德国人跨过了马恩河,但你安排了多少人防守,只有特么的不到三万,难道你要责怪士兵们不够勇敢?”秦致远破口大骂。
“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哪怕防守的只有三千人,面对十万人也不能逃跑,那是懦夫的行为。”贝当也在破口大骂,当然了,或许是出自个人修养,贝当只能骂到“懦夫”这个层次。
“去你的懦夫,一万六千人的部队打到还剩下三百七十人,这样的部队是懦夫?那么什么样的才算是勇敢?”秦致远口沫四溅,和贝当面对面的互喷。
秦致远的个子要高一点嘛,居高临下的很有要帮贝当洗脸的架势。
“370……”贝当意外,这是个他不知道的情况。
“是的!昨天晚上的时候外籍军团第11师确实还有一个团的预备队,但是只过了四个小时就只剩下370人,这是最新的战报,本来应该写在今天的报告里。”秦致远悲痛。
昨天夜里的战斗最残酷,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某些地段发生了身负重伤的士兵拉响集束手榴弹和冲上阵地的德国人同归于尽的事例,这样悲壮的事例没有办法一一描述,特级英雄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勇气和决心,法军的荣誉军团勋章也不够发,因为有名有姓的就有37人之多。
“怎么可能……”贝当气焰全消,措手不及的状况令他顾此失彼。
“为什么不可能?你认为华人作战时全靠武器优势去碾压?不!我们不缺少勇气,我们也不缺少牺牲精神!如果我不命令他们撤出阵地,他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人,但我不能抹杀一支优秀部队的优良传统,这种传统应该延续下去,而不是因为这一仗彻底断绝。”秦致远想留种子。
只要部队没死光,就有重建的可能,而一旦全军覆没,在法军序列中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撤编。
“听着秦,我已经命令第二集团军顶上去为你擦屁股,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希望没有下一次。”贝当的态度依旧生硬。
“如果你继续这么漠视士兵们的生命,那么我可以保证,肯定会有下一次。”秦致远更加生硬。
“你……”贝当怒火中烧,他认为自己已经给了秦致远台阶,没想到秦致远拒绝和解。
“如果你早派第二集团军顶上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态度,那么并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善。”秦致远不仅仅是为了第11师的遭遇鸣不平,更为了以后的战事能顺利进行。
“部队调动是需要时间的,你总不能让他们都坐飞机飞过去。”贝当强调客观事实。
“但在那之前,你身为总司令必须要有预见性,在德军形成突破之前,你就应该预料到并且及早应对,否则就是你的失职。如果没有足够的判断力,总是被动的左支右拙,那样拙劣的表演配不上总司令这个职位。”秦致远撕破脸。
坚定不移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是获得重视的方式之一,只要秦致远表达的足够充分,那么不管贝当是不是喜欢秦致远,贝当都必须重视秦致远的要求,否则下不了台的一定是贝当。
至于贝当喜不喜欢秦致远,谁在意呢?
很多人也不喜欢曼京那个屠夫,但是曼京本人还是有能力的,也有足够的服从性和执行力。在尼维勒手下,曼京受到重用,当贝当上台后,曼京同样已经复出。
最终贝当是带着郁结不畅的愤懑离开兰斯的,他这一行除了自取其辱,没有达到任何目的。
送走了贝当,秦致远迎来狂躁的麦克阿瑟。
美军第84旅要撤退了,退回奥尔良进行休整,或许等第84旅重新加入战斗序列的时候,那和麦克阿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战争已经结束。
总之,历史上那个令麦克阿瑟时常挂在嘴边的“彩虹师”估计再也没有了原本的光环。
时常回味是肯定的,但估计并不是甜蜜,而是苦涩。
美军第84旅和德国人苦战一天,全军伤亡大半,近万人只剩下三千多点,绝大部分都有伤在身,严格说起来,比秦致远还要更加凄惨。
严格说起来,对于第84旅的损失,麦克阿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而且是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战斗开始之前,麦克阿瑟在排兵布阵上犯下了错误,他的阵型太过靠前,以至于在德军的炮火中伤亡惨重。
麦克阿瑟知道这一点,所以自从撤出阿米方丹,麦克阿瑟就表现的很暴躁。
秦致远理解麦克阿瑟的心情,对于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来说,相对于部队的损失,麦克阿瑟更担心美国政府对他的观感。
秦致远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秦致远在战报中把第84旅伤亡惨重的原因归结为德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对于麦克阿瑟的失误只字未提。
这本身对秦致远也是有利的
如果第84旅在德军具有毁灭性的炮火中伤亡惨重而不得不撤退,那么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坚持战斗的华人部队会赢得更多赞誉。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实际上,当手中的部队失去战斗力的时候,麦克阿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因此有点顾此失彼。
“秦,我需要更多的青霉素,为什么你宁愿用在那些感染了感冒的人身上,也不用在那些痛苦哀嚎的伤兵身上?”麦克阿瑟是来鸣不平的。
目前的战地医院里,有很多各个方向战场上的伤员,同时也有大量的感冒患者。
相对来说,感冒患者收到了更好的照顾,毕竟他们在痊愈之后还能返回战场,而伤员则需要漫长的恢复期。
“道格,要重视这场灾难,这不是普通的感冒,他造成的后果会比世界大战更加严重。”秦致远正色。
第一次世界大战共造成1000万人丧生,而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计,这场“西班牙大流感”也造成2000万人死亡,是世界大战的两倍。
这次的流感在20岁至35的年轻人中发病率很高,很多人早上还是好好的,中午就染病,晚上就会死亡。
“你在开玩笑吗?”麦克阿瑟不可思议。
在此前,没有任何一次类似感冒的疾病能达到这次“西班牙大流感”的严重程度,当然“黑死病”不算,那又是另一场浩劫。
“我不是开玩笑,道格你知道的,我在科西嘉有一个实验室,那里有足够聪明的科学家,有完备的设施,我的首席研究员告诉我,现在的程度只是预演,情况会愈发糟糕,甚至可能持续到明年或者是后年,所以一定要重视它。”秦致远说完,看向一脸震惊的麦克阿瑟,忽然灵机一动:“如果我是你,我会给美国政府警告,让他们重视这场灾难,储备更多的药物,促使公民更加重视个人卫生。”
对于一个“上进”的人来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如果麦克阿瑟听从秦致远的劝说,那么哪怕是麦克阿瑟因为这一次的战斗失败被证明军事能力不足,也会在其他方面赢得分数。
“灾难?”麦克阿瑟还没有明白。
“对,灾难!好像美国有很多西班牙裔,所以一定要小心,破坏力不容小觑。”秦致远强调。
秦致远只知道这场“西班牙流感”造成的严重后果,但并不清楚具体进程。
在原本的历史上,美国在1918年的十月份死了25万年轻人,美国当年的人均寿命因此下降12个百分点,如果美国人清楚这些数据,恐怕他们会驱逐所有的西班牙裔。
(未完待续。)
369 围困
六月十三号,战局持续恶化。
为了防止秦浩歌师和向安康师一样拼的要撤编,秦致远命令秦浩歌退往苏瓦松,同时给苏瓦松的张添寿下命令,如果德军攻至苏瓦松的时候,援军仍然没有赶到,那么张添寿和秦浩歌将把部队撤往苏瓦松以西的贡比涅,让开通往巴黎的通道。
如果法国人自己都不在乎巴黎的安全,那么华人没必要为了巴黎拼命。
就在秦浩歌且战且退的同时,香槟沙隆地区的战斗重新开始,在向安康撤走之后,法国第二集团军顶替了向安康的位置。
德国人并未停下脚步,他们一直在攻击,并且试图向兰斯后方迂回,准备包围仍旧驻守兰斯的外籍军团。
这一次,连法国总统雷蒙·扑恩加莱都直接给秦致远发了电报,要求秦致远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兰斯。
德国人已经攻陷香槟沙隆,正在步步紧逼苏瓦松,如果秦致远再撤退,那么发动钳形攻势的两路德军就会汇合,巴黎将无险可守。
秦致远答应了雷蒙·扑恩加莱的要求,秦致远可以拒绝贝当一个人,那并不影响秦致远在法国的声誉,但秦致远不可能拒绝所有人,那样的话,秦致远也将会被所有人排斥。
事实上就在贝当返回巴黎之后,秦致远陆续接到了福煦、扑恩加莱、克里蒙梭、以及潘兴等人的电话,这些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安抚秦致远的。
现在的战局看上去愈发艰难,所有人不敢大意,唯恐出现因协调不力导致战局糜烂的局面,而秦致远的外籍军团在协约国阵营中现在属于重要力量。
外籍军团或许还不能改变战争形态,但已经可以左右局部战区的走向。
打到现在这个份上,秦致远肯定不会退出战争,但哪怕是心生懈怠,这也会严重影响战局的走向。
协约国之间没有秘密,就像是黑格知道贝当在危机时刻会放弃救援英军一样,巴黎也知道英军在危急时刻会启动“海峡计划”。
这一点都不奇怪,世界大战的爆发本来就是因为利益之争。
六月十四号,德军继续进逼苏瓦松,贝当承诺的支援还是没有到,于是张添寿和秦浩歌按照预定计划退往贡比涅,和即将抵达贡比涅的刘子正、金泰和汇合。
德军一直前进,一直到皮埃尔丰才被潘兴的两个师拦住。
皮埃尔丰,距离巴黎只有不到70公里。
六月十五号,德军开始进攻皮埃尔丰,同日,德军开始进攻兰斯。
在兰斯对面,巴伐利亚皇子放了近20个师,这让秦致远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香槟沙隆和苏瓦松相继丢失,秦致远也不敢分兵增援。
这也是虽然上述两地先后失陷,秦致远却没有受到苛责的原因,协约国承受不了兰斯被攻占的后果。
巴伐利亚皇子杀伐果断,不进攻则已,一旦开始进攻就毫不留手,直接投入15个师。
而秦致远手中现在还剩下六个师又两个团的华人部队,以及一个师的安南部队,同时还有两个团的坦克部队。
秦致远的总兵力是十万人出头,单单是正面就有超过30万德国人,如果加上兰斯的两翼,秦致远最多有可能面对超过70万德国人。
实力差距之大令人眩晕。
为了尽可能弥补差距,陆军部再次给予外籍军团补给物资不受控制的权利,只要是外籍军团需要的物资,要多少有多少。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秦致远在巴黎组成第二个装甲师,这个师的骨干力量就是撤往巴黎的第11师,师长为尚未伤愈的向安康。
随着第二份战报发出,第11师成为了外籍军团第一支受到表彰的师级单位,这个师也被命名为“香槟师”,也叫“胜利师”。
为了表彰向安康的勇敢和坚韧,陆军部授予向安康本人大十字骑士勋位。
这也是秦致远之后,外籍军团第二位获得大十字骑士勋位的华人军官。
和不限量的坦克一样,飞机的装备也不再受到限制,总部设在巴黎的空军师很快就拥有了近300架战斗机,以及超过200架轰炸机。日过按照标准编制计算,这些飞机够编成6个空军师或者是飞行编队,以及四个轰炸机师或者是轰炸机编队。
因为规模的再次扩大,秦致远不得不把空军部队拆分,分为战斗机部队和轰炸机部队,分别由包德水和周鸿光率领。
15号早晨,德军的开始进攻之前例行轰炸,超过十个德军炮兵师围绕兰斯设置炮兵阵地,同时对兰斯进行狂轰滥炸。
这一次就不再留手,秦致远马上命令炮兵实施反制。
于是双方展开战争开始以来规模最大、最为激烈的炮战。
其实这一次的规模并不如德军前段时间进攻阿米方丹和香槟沙隆时的规模大,但那时因为双方力量的不对等,称不上是炮战,只能说是单方面的火力宣泄。
这一次则不一样,有轰炸机助阵的外籍军团炮兵没有沉默,他们勇敢地和德国人的优势炮兵展开炮战,虽然火炮数量差距巨大,但打的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
炮战在凌晨三点开始,因为时间尚早,轰炸机不能出动,因此只能是让炮兵师死扛。
自行火炮还好点,他们打一阵就能换换地方,固定火炮就比较惨,他们就算是暴露了阵地位置也无法更换,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数量的绝对差距并不是勇气或者技术能弥补的,特别是在技术差距不大的前提下。
仅仅是两个小时的炮战,炮二师伤亡近半,火炮的损毁更多,好在弹药库的位置比较隐蔽,否则一旦备用弹药被引燃发生殉爆,伤亡将更加惨重。
早晨五点,第一波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前来支援。
自从红男爵被击落之后,兰斯的天空很少看到德军飞机,少量的一些也只是侦察机,德国人已经不敢大规模出动,生恐怕会撞上新一代的“狩猎大队”。
自从歼灭了红男爵的率领的“狩猎大队”,华人飞行员们就以新一代“狩猎大队”自居,并且把他们的服装从军装改成“猎人”服饰专门为他们生产的夹克装。
嗯,看上去很帅!
当轰炸机部队出现在兰斯上空时,战局顿时为止改观,外籍军团的轰炸机分成四个编队,每一次都是几十架一起出动,几乎每一次都会打掉一个德军炮兵阵地。
虽然德军阵地上设置有数量众多的高射机枪,但无法阻止轰炸机部队前赴后继的热情。
那些高射机枪,也纷纷被俯冲的战斗机打成一堆废铁。
天空中没有德军战斗机,并不代表“狩猎大队”无事可做,哪怕是战斗机上没有炸弹,也可以使用航空机枪俯冲,对地面上的敌人造成严重威胁。
到上午八时,德国人看炮战再无进展,于是派出地面部队对外籍军团的阵地发动攻击。
负责防守第一线的是葛立夫和徐盛的两个师,这也可以说是外籍军团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师,他们已经苦等了三个月,就为了等待生意上门。
不过这送上门的生意也不好做,德军进攻的时候,他们的部队中有大量的a7v坦克,这对守军是个严重威胁。
葛立夫和徐盛的部队中都装备有ft-17,相对于庞大的a7v,ft-17更加灵活,因为装备了75毫米炮,火力也丝毫不弱,和a7v打得棋逢对手。
其实在葛立夫和徐盛的阵地前,还有一道伊普尔运河充当天然屏障,只要守军不犯重大错误,德国人想突破伊普尔运河并不容易。
当然这要在兵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
在伊普尔运河南岸,机枪的密度令人吃惊,几乎是每个五米左右,就有一个机枪阵地,里面或者呆着一挺mg08,或者是两挺刘易斯。
在这样的火力密度面前,德国人想渡过伊普尔运河不大可能。
于是这一天的战斗在外籍军团游刃有余的应对中结束。
当晚,巴伐利亚皇子紧急调派部队,从兰斯的两翼,向兰斯后方迂回。
于是突然间,泰西和米易宗的地位凸显,哪里是兰斯后方的关键点。
秦致远已经收到相关预警信息,马上调动兵力准备应对。
调动的部队除了步兵,还有全部的两个团的坦克部队。
在被动防御的同时,秦致远也在思索进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但伊普尔运河就横亘在外籍军团和德军部队之间,既阻碍了德军部队装备的a7v前进,同时也阻碍了ft-17发起反击。
这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当晚,福煦致电秦致远,向秦致远通报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
鉴于德军正在从苏瓦松和香槟沙隆源源不断的涌入法国腹地,陆军部已经调集了四个集团军准备反攻。
这些部队现在有的部署在意大利,有的刚刚整编完成,想要进入战斗状态还需要更多的训练。
福煦给秦致远的命令是最少在兰斯坚守半个月,等待陆军部调动兵力,将两个巨大的突出部内的所有德军全部消灭。
那样的话,战争或许会在本年度内结束。
当然了这只是或许,或许这是结束的开始,更有可能这只是开始的结束。
(未完待续。)
370 收缩
福熙计划的很好,但在法军调集足够的部队包围德军之前,压力都在秦致远的肩上。
苏瓦松和香槟沙隆两地,对于法国人来说是巨大的突出部没错;但秦致远防守的兰斯对于德国人来说也是巨大的突出部。
有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死死的钉在兰斯,巴伐利亚皇子就不敢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因为兰斯随时都会威胁德军的后路,德军如果不管不顾的推进,他们就算是抢到足够的东西也运不回德国。
没错,进入苏瓦松的德军已经成了一群抢劫犯。
就在16号上午,一支德军部队在进军苏瓦松的时候没能按照计划推进,比原定计划足足慢了四个小时,原因是这支部队抢了太多的东西,因此严重拖累了推进速度。
一名德军上尉记录下了他看到的一切:我们靠近了一个镇子,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一些陌生人,不像是士兵,正在往后跑,他们赶着一群一群的牛,腋下夹着鸡,有的人抱着从文具店里抢来的信纸,手里拿着酒,还有人在边走边喝……进入镇子,街上流淌着酒,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名第二海军陆战师的中尉从一间酒窖里走出来,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停止前进?”中尉的样子绝望而又悲伤“如果不使用流血手段,我无法把士兵们从酒窖里弄出来……”
从物资短缺这方面说,德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程度,所以德国人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放手一搏。
困兽犹斗,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六月下旬,德军终于从厄特雷吉维尔把他们的a7v运过伊普尔运河,秦致远马上命令葛立夫和徐盛收缩防守,把防线从伊普尔运河收缩到贝特尼到尚弗勒里一线,这样一来,外籍军团需要防守的面积大大缩小,只剩下大约50平方公里左右的区域。
在这个狭窄的区域内,集结了10万外籍军团以及40万德军士兵,他们即将展开一场生死厮杀。
一个有利因素是,哪怕是在如此狭窄的区域内,还是有两条河流可供利用,外籍军团需要防守的防线是两条宽达四公里左右的直线,剩下的区域都被河流覆盖,德军想利用没有那么容易。
这两条防线已经布置了三个月,构筑工作从秦致远进入兰斯地区之后就已经开始,现在虽然不说坚不可摧,最起码如果德军不运来攻城大炮,恐怕想要攻下来要费一番力气。
在德军围困兰斯的同时,秦致远命令刘子正向拉昂方向迂回,随时准备骚扰德军的后勤,以减轻兰斯方向的压力。
就在德军围困兰斯的同时,德军也没有停止向巴黎进攻的努力,11个师的德军部队昼夜不停地进攻潘兴手下的两个整编师,乔治·巴顿是这两个师的指挥官,他没有和德国人硬拼,而是且战且退,逐步消耗德国人的实力。
巴顿的计划很成功,从皮埃尔丰退到克雷皮昂瓦卢瓦,巴顿终于顶住了德国人,那里距离巴黎不过五十公里。
实际上,当德军占领苏瓦松之后,德军已经拥有威胁巴黎的能力。
德国人运来一种超级列车炮,发射距离超过70公里,从苏瓦松能对巴黎实施直接打击。
当然了,在这个距离上,这种火炮毫无精准度可言,也就仅能保证把炮弹达到巴黎的范围内,至于能打中点什么,那就全靠运气。
从六月中开始,炮击一直没有停止,每天维持着大概四五十发的强度。
这在巴黎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很多巴黎人因此出逃,而法国政府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前往波尔多,他们比民众更早的放弃了巴黎。
六月下旬,德军完成攻击准备,开始对兰斯发动第一次围攻。
没有试探,没有策略,没有声东击西,巴伐利亚皇子上来就真刀实枪的开干,端的是干脆利落。
德国人还是很讲究策略的,他们只进攻西南方的那条防线,而放弃了东方的那条防线,给外籍军团留出了撤退的通道。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外籍军团放弃坚固的阵地从东面撤离,那么巴伐利亚皇子就可以调集军队,把外籍军团围歼在旷野上。
秦致远当然不会上当,从德军包围兰斯的那一刻起,秦致远就准备在兰斯和巴伐利亚皇子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看看德国人的精锐部队到底有多少战斗力。
德军的进攻是以坦克部队为先导开始的,从这方面说,德国人确实非常善于学习,他们通过和秦致远进行的有限的几次战斗,已经从秦致远这里学到了不少经验,至少现在步兵和坦克的协同相当熟练,配合这原来的步炮协同,简直是威力倍增。
a7v的身躯太庞大了,一辆a7v向前冲锋,后面几乎能躲一个连的德军,这给守军造成了麻烦。
外籍军团的防线是一个依托在山坡上的类似于立体的防线,第一线在山脚位置,哪里全部都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坚固碉堡,每一个露出地面都不高,射击孔被没有直接面对敌人来的方向,而是通过各种错位,形成交叉火力。
在碉堡群之后,是一个有坡道的平台,哪里停放着坦克。坦克可以直接给碉堡群火力支援,也可以快速出击击退接近碉堡群的德军。
再往后就是炮兵阵地,这个位置的炮兵全部都是配属到营一级的“75小姐”,这些火炮都经过一定的改装,可以以近乎直射的角度射击。
这是秦致远安排的反坦克阵地,没有战斗的时候,这些火炮和坦克隐藏在坑道里,只有德军开始进攻的时候,坦克和火炮才会快速部署。
德国人对于外籍军团的防守强度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外籍军团已经武装到牙齿。
因此进攻的德国人就倒了霉。
第一次进攻,德国人出动了大概一个师,a7v则是有近百辆,他们用一种近似平推的姿态向外籍军团阵地前进。
为了照顾步兵的速度,坦克的前进速度并不快。
这给了外籍军团的炮兵们从容瞄准的时间。
负责指挥这些炮兵的是成飞鸣,他的炮兵师在和德国人的炮战中损失惨重,现在外籍军团的所有固定式火炮都归成飞鸣指挥,自行火炮部队还是归郑大力指挥,那是现在唯一的一支机动力量。
成飞鸣是炮兵的主官,他手下的参谋们则有一半都是法国人,现在参谋们都在等待成飞鸣的命令,准备打响地面战斗的第一炮。
“命令,一旦德军的坦克进入射程,不必协调,马上开始炮击,要把他们尽量摧毁在冲锋的路上。”成飞鸣的命令出人意料。
“要不要放进一些,那样的话战果更多。”参谋长格林顿·奥古斯丁有不同意见。
如果从概率学的角度上说,肯定是距离敌人越近就越有把握,格林顿想追求最大杀伤效果。再说了,外籍军团没有和a7v的战斗经验,并不清楚在最大距离上75毫米口径火炮能不能击穿a7v的前装甲。
德国人的a7v刚刚入列,所有数据对于协约国来说还是一个谜,格林顿他们甚至还不清楚a7v前装甲的厚度。
“不用,不能让他们距离我们的阵地太近,否则哪怕是击毁他们,他们也会为后续的德军提供掩护,那会成为碉堡群射界内的障碍物。”成飞鸣有清醒认识。
“好吧,如您所愿。”格林顿同意成飞鸣的意见。
让欧洲人既不甘又无奈的说“如您所愿”,这曾经是秦致远的目标之一。
现在这句话并不仅仅只属于秦致远,越来越多的华人军官取得了令人信服的战绩,他们成功的赢得法军军官的尊重。
成飞鸣的命令马上就通过一条条电化线送达不同的炮兵阵地,几乎是顷刻之间,此起彼伏的炮声开始轰鸣。
负责防守西南防线的是徐盛率领的第九师,这个师有一部分士兵属于原来的第二师,战斗力在外籍军团中属于第一集团。
徐盛的参谋长叫加里·尤利塞斯,这是个行为比较老派的军官,不过并不抗拒新战术和新武器。
加里以前是福煦的参谋部成员,在秦致远向福煦请求调一部分军官加入外籍军团时,加里来到第九师。
加里和徐盛的配合很不错,徐盛的性格有点阴柔,受葛立夫影响不太爱说话,加里则是个话唠,有他在的地方不会寂寞。
“徐,你有多大把握?”加里惴惴不安。
“为什么这么问?咱们只需要防守一天,难道连一天都守不住?”徐盛正在喝没有加糖的咖啡,他喜欢这种略带点焦糊的味道。
秦致远的部队现在分成三部分,葛立夫、徐盛、王定山各率领一部分,其中葛立夫手下有两个师。鉴于东部防线没有发现德国人,战斗都集中在西南部这一带,于是秦致远命令部队进行轮换,既保持一定状态,又不至于把一支部队往死里用。
按照计划,如果东部一直都不发生战斗,那么第一天是徐盛,第二天是王定山,第三天和第四天是葛立夫,以此类推。
“这要看德国人的决心有多大,如果巴伐利亚皇子真的想为那位‘红男爵’报仇,那咱们就有大麻烦。”加里瞬间歪楼。
红男爵战死之后,他的座驾在地上摔成碎片,很多协约国的飞行员都拿走一部分,准备留作纪念。
皮埃尔建议厚葬红男爵,秦致远同意了这个要求,给了红男爵和身份相匹配的待遇。为了对应红男爵的军衔,六名协约国上尉抬着红男爵的棺木将他下葬在兰斯,有士兵鸣枪致敬。
德国人显然不满意红男爵的尸体被葬在兰斯,在德国国内,有人提出要用20个师的兵力5000门大炮去抢回他的尸体。
这显然不现实,虽然现在围攻兰斯的德军超过20个师,但他们可不是为了红男爵而来。
加里也知道德国人不是为了红男爵而来,他只是讲个笑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加里成功的赢得了徐盛的白眼,徐盛感觉这一点也不好笑。
(未完待续。)
371 意外
德国人发起进攻的时候,秦致远在指挥部里坐立不安。
这里已经不是布里蒙的指挥部,而是在兰斯镇内的一个地下室。
没错,就是镇。
现在的兰斯占地仅仅有大概两三个平方公里,说是镇都算抬举,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村。
秦致远之所以坐立不安,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部队,也不是为接下来的战事担忧,而是因为米夏的病情。
这场西班牙大流感终于也波及到兰斯,米夏上午的时候还好好地,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有感冒症状,然后送入战地医院之后就开始昏迷。
幸亏医生及时为米夏注射了青霉素,否则的话,现在米夏应该已经遭遇不测。
这一点都不夸张,最近的兰斯,已经出现了十几例类似症状,每一次的过程都一样,突然间就被感染,然后数小时之后死亡。
对此秦致远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相对于历史上的“西班牙大流感”,兰斯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这里有充足的青霉素。
而那些没有青霉素的地区,比如说德军营地,秦致远可以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惨状。
外籍军团确实是死了十几个人,但相对于发病人数,这个比例非常低,大概是千分之一的概率。
如果按照这个概率推算,那么在德军营地中应该有一万人左右被感染,死亡人数应该是在2000两千人左右。
相对于五十万人的德军,这个数字并不多,但足以在德军营地内引起恐慌。
其实相对于秦致远的估计,德军感染流感的人数要多得多。德国人现在处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之中,对于病毒的抵抗能力极低,就目前来说,兰斯地区有近3万德军感染流感,已经为此死亡6千人。
就在秦致远幸灾乐祸的时候,奉命前往战地医院的皮埃尔一脸郁闷地走进来。
“怎么样?”秦致远关心战地医院的情况。
“不太好,今天又有六个人病故,加上前一段时间,因为这个该死的感冒,咱们已经减员295人。”皮埃尔摇头叹息,坐在沙发上猛拍脑门。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秦致远不满。
秦致远当然知道从四月份以来总的因病致死人数,但他问的是米夏的病情。
“米夏很好,现在生命特征稳定。”皮埃尔翻着眼回答,然后看到秦致远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非常不爽:“秦,我认为你对米夏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工作关系,你应该反省自己。”
皮埃尔毕竟是秦致远的大舅哥,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考虑,皮埃尔必须时刻提醒秦致远。
“该反省的是你,你想得太多了。”秦致远终于感觉到点轻松。
说实话,秦致远一点都不喜欢把命运交给上帝的感觉,虽然他刚才确实曾经虔诚的祷告。
“我该反省什么?难道是我没有努力吧米夏娶回家?”皮埃尔当然不肯反省,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的思想太肮脏了,真难以想象,福煦老爹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秦致远嫌弃。
福煦可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若非如此,福煦不一定同意把朱莉嫁给秦致远。
复习指导秦致远和圣殿骑士团的纠葛。
“喂喂喂,咱们说咱们的,别把老头子扯进来好不好。”皮埃尔更加不满。
“如果你有时间在这里瞎扯,不如去清点一下仓库中的物资。”秦致远给皮埃尔找点事干。
“耿的工作完成的很好,不需要我的帮助。”皮埃尔不挪窝。
负责外籍军团后勤工作的耿新民确实干的不错,他现在要保证近十万人的日常供给,每天的消耗和库存之间要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自从兰斯被围之后,巴黎开始使用运输机空投物资,各种罐头、饮料,甚至是新鲜水果源源不断,弹药倒是不用空投,在被围之前,秦致远已经囤积了足够两个月消耗的弹药。
“那么你就制定一个攻击计划,从东部战线发起,向贝吕森林方向进攻。”秦致远只负责大方向。
“进攻?老天,现在我们周围有50万的德国人,先做好防守吧。”皮埃尔不同意。
“一味死守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的信条是进攻,只有在进攻中才能更多的消灭敌人,快去。”秦致远坚持。
“好吧,好吧。我们要进攻……”皮埃尔说服不了秦致远,嘟囔着前往参谋部干好本职工作。
秦致远说的没错,一味死守并不符合外籍军团的风格,放手进攻才能大展所长。
西南防线,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
德军的进攻发起点距离外籍军团的前沿阵地大概一公里左右,之所以把出发阵地设置的这么远,是因为守军的强大火力。
哪怕是距离一公里,德国人仍然没有丝毫安全感,不管是外籍军团的mg08还是75小姐,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盖德军的出发点。
当然了,在这个距离上,75小姐的精度可以保证,mg08的精度就值得商榷。
所以外籍军团的机枪手们没有进行骚扰射击,那没有任何用处。
a7v坦克高达三米,其庞大的身体矗立在旷野上,就像是一座座中古时期为了战争而打造的攻城车,这成了战场上最显眼的靶子。
几乎是a7v刚刚出现在战场上,就引来75小姐的骚扰性射击。
也不算是骚扰,因为哪怕是距离一公里开外,也有十几辆a7v被击毁,或者是出现故障无法前进。
此时的坦克,还处于初级阶段,哪怕是以精密制造出名的德国人,他们造出来的坦克也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一点也不稀奇。
当开始进攻之后,距离外籍军团的阵地越近,坦克的损失就越发严重。
外籍军团的阵地上,火炮的密度很大,四公里的防线,几乎是每隔10米,就有一门75小姐,再加上ft-17上的75毫米坦克炮,火力密度大得惊人。
a7v确实庞大,18名机组成员保证有足够的人手操作坦克,其前后左右都有足够的机枪,同样装备有75毫米坦克炮。
但仅仅是百余辆坦克,对外籍军团的阵地造成的伤害极其有限。
外籍军团内部经常搞演习,坦克手们要训练定点射击,炮兵们要训练反坦克,他们要尽量把炮弹打在坦克的结合部上。
ft-17坦克是焊接炮塔,虽然正面装甲较厚,但如果一炮正中炮塔和车身的结合部位置上,还是可以一发入魂的。
同时最关键的是,外籍军团装备了穿甲弹,就是那种从海军炮弹演变而成的专门用来反装甲的穿甲弹。
在三个月前的圣·米夏埃尔攻势中,德国人使用了a7v,秦致远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请老雷诺组织生产75毫米穿甲弹,不仅能用于75小姐,也要能用于坦克炮。
法国人的军工生产能力还是可以的,两个月间,外籍军团囤积了三万多发穿甲弹,就算是按照十发穿甲弹击毁一辆坦克的强度,这些穿甲弹也足够击毁全世界所有的坦克。
更何况在实战中,击毁一辆坦克最多两三发,很多时候甚至都是一发入魂,庞大的a7v毫无反抗能力。
穿甲弹并不是仅仅是击穿坦克装甲,而是在击穿了坦克装甲之后,弹头直接钻进车体内部爆炸,依靠弹头的碎片杀伤敌人。
a7v使用的是汽油发动机,因为有数量众多的机枪位和火炮,囤积的子弹炮弹也更多。这样一来,当穿甲弹的弹头在车体内部爆炸时,往往都会造成汽油和炮弹的殉爆。
于是在a7v的冲锋道路上,是不是就会有倒霉的家伙变成一朵灿烂的大烟花。
有针对性的防守,造成的结果就是屠杀。
德国人在进攻中使用a7v,是想依靠a7v的冲击力形成突破。但在实战中,a7v发挥的作用最多是为步兵们提供了一些掩护,在抵达外籍军团阵地的路上就纷纷被击毁。
这种结果令攻守双方都始料未及。
德国人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要靠步兵们去解决问题;守军更加意外,他们还有很多对付坦克的手段没有用上,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那么就用传统的手段解决问题吧。
失去了坦克保护的步兵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他们发起了悲壮的冲锋。
人海战术,在去年的战斗中就被证明在拥有众多机枪防守的阵地面前毫无用处。
也不能说没用,至少证明了德军的勇气,并且为外籍军团增加了战功。
当战斗结束之后,秦致远和巴伐利亚****鲁普雷希特都感觉意外。
所不同的是,秦致远感觉赢得太轻松,而鲁普雷希特终于知道威廉皇储为什么全军覆没。
于是看似声势浩大的对兰斯的第一次围攻草草落幕。
在找到有效的突破方法之前,鲁普雷希特不会发动下一次进攻,那只会徒劳消耗士兵们宝贵的生命。
外籍军团虽然守得稳如泰山,但也没有多少攻击能力,一旦离开设施完备的防御阵地,外籍军团的武器无法发挥防守时的效果。
从六月下旬开始,战争陷入沉寂,交战双方都需要喘口气,重新集结兵力,准备下一阶段的进攻。
但时间的拖延对德国人是不利的,因为每过一天,双方的力量对比都会发生变化,向着对德国不利的那一面。
(未完待续。)
372 扩张
从六月份开始兰芳的“西班牙大流感”疫情也开始严重。
这里远离欧洲,青霉素要靠船运才能运过来,每次的数量也不太多,因为科西嘉生产的青霉素主要还是要供应欧洲和美国。
麦克阿瑟提交到报告起了作用,美国政府向法国政府无限量的求购青霉素,并且请秦致远派出人力,在美国设置青霉素工厂就地生产。
秦致远马上同意了美国人的要求,因为不仅仅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更重要的是美国人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美国人除了一大笔钱,一个让秦致远无法拒绝的数字。
英国人也一样,对于青霉素的需求是世界性的,没有那个国家可以例外,因为秦致远已经让艾伦在各国都申请了专利壁垒,所以现在全世界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是向大规模生产青霉素,必须要得到科西嘉总厂的授权。
其实科西嘉岛所收取的专利费用,法国政府都是要抽头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如果不依靠法国,秦致远也无法收取专利费用。
如果青霉素工厂诞生在民国,就算是某些国家撕破脸皮公然侵犯专利权,民国能有实力帮助秦致远维护利益吗?
结果可想而知。
在全世界大规模建厂的同时,民国政府也向秦致远提出要求,这个不是建厂,而是要求成品。
民国国内已经打成一锅粥,想要建立一座工厂安稳投产并不容易。
秦致远对于自己的族人当然不吝啬,马上在有限的库存中挤出一部分送往民国。
结果很令人意外,这批青霉素运抵民国之后,很快有相当大一部分流入日本,这让秦致远和操作这件事的陆徵祥极为不满,对民国政府更加失望。
其实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兰芳的疫情还算是轻的,在人口较多的英属马来亚、美属菲律宾、澳大利亚管理的几内亚,病情已经泛滥到无法控制。
上述这些地区,在兰芳战乱时接纳了很多兰芳地区的移民,数量甚至庞大到已经和本地人达到一比一的程度。
人口如此密集,一旦有疫情爆发,根本就无法控制。
在情况最严重的美属菲律宾,以及加里曼丹岛上的英属马来亚地区,每天烧掉的因为流感致死的尸体都超过万具。
在加里曼丹岛上的英属马来亚地区,已经有整村整村的人全部死绝,那些村子现在已成禁地,没有人敢去料理后事,也没有人敢去搜索是否还有活人。
现在可是夏天,如果那些尸体不及时处理,几乎肯定会爆发瘟疫。
于是整个东南亚殖民地区,白人正在疯狂逃离,最佳选择是逃往疫情较轻的加拿大,哪里地广人稀,相对于东南亚,几乎可以说是蛮荒之地。
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到加里曼丹岛上的兰芳控制地区,秦致远和英国政府商议后,以援建青霉素工厂为条件,获得了前往加里曼丹岛上英属马来亚地区清理的权利,这等于是攫取了哪些地区的控制权,等疫情过后,哪些地方还是否属于英国并不好说。
澳大利亚所属的巴布亚及新几内亚也一样,
巴布亚及新几内亚,包括几内亚岛的一部分,以及附属的所罗门群岛。这些地方现在都是澳大利亚属地,其中有一部分是一战爆发后,澳大利亚出兵占领的德国殖民地。
因为治理的时间尚短,特别是在德属殖民地一侧,澳大利亚人还没有建立起有效统治,甚至还在实行军管。
“西班牙大流感”对于澳大利亚同样有影响,澳大利亚虽然总体上看也是地广人稀,但人口都集中在东部沿海一带,那里的人口密度还是很高的,堪比英国本土。
有人的地方就有疫情,澳大利亚本土现在也有“西班牙大流感”在蔓延,对于一个只有不到500万人的国家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
于是澳大利亚也在收缩,他们几乎放弃了几内亚岛,把全部的澳大利亚人撤回本土严防死守。
在几内亚岛上,并不仅仅是只有澳大利亚人管理的地区,还有一半属于兰芳。
澳大利亚人能跑,兰芳不能。
于是还是同样的理由,为了不使疫情蔓延到兰芳的领土上,黄博涵和澳大利亚工党领袖,现任的澳大利亚总理比利·休斯商谈,用1500万美元的代价直接买下几内亚岛上的澳大利亚领地以及附属的所罗门群岛。
没费什么劲,比利·休斯同意了黄博涵的建议。
澳大利亚人在世界大战中损失惨重,他们一直在欧洲维持30万人规模的军队,这对于还没有发展采矿业的澳大利亚政府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负担。
有人愿意出钱买下一个包袱,比利·休斯很乐意抛出去。
20世纪初的民族领土概念,远远没有21世纪那么强烈,欧洲人对此也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领地内的工业消费能力,因为所有的殖民地都不是欧洲人的固有领土,在很多人眼里,那些土地,包括土地上的人民,都是可以出售的商品。
当然了,澳大利亚人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把那些没有感染“西班牙大流感”的人带走,这些人都是劳动力,澳大利亚人不可能放弃。
哪怕是到了21世纪,澳大利亚对于土地的开发,仍处于一个初级阶段。当民国哪怕是田间地头都已经被勤劳的农民利用上了的时候,澳大利亚还有足够多的荒地没有开垦,这并不是因为澳大利亚人懒,而是因为他们缺乏人力资源。
并不仅仅是澳大利亚是这样,在加拿大,在西伯利亚,都是同样的情况。
在澳大利亚人撤走之后,兰芳随机组织人手进入原来的澳属领地,逐步清理那些因为疫情造成的“无人区”的同时,初步建立起村镇级别的统治机构。
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有人对东南亚地区做过一个统计,因为“西班牙大流感”,造成东南亚地区近半的人口减少,估计有500至800万人死于这场灾难。
这个数字比原本历史上的数字要高得多,一方面是因为发生在兰芳的战争使兰芳周边地区国家的人口密度大大增加,因此当疫情爆发时显得格外猛烈。另一方面英国人和美国人当灾难来临时的自私行为,导致当地处于无政府状态管理混乱也是原因之一。
兰芳在这场灾难中表现出了强烈的责任心,哪怕是那些因为疫情严重而造成的无人区,兰芳的部队也会主动去清理,不辞劳苦,不畏病毒。
这些工作并没有白做,在加里曼丹岛上的英属马来亚地区,很多当地人为了自保,组成了类似“自救会”一样的组织开展自救,当兰芳的部队抵达这些地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当地人都对兰芳感激涕零,很多人立即表示愿意加入兰芳,哪怕是疫情过后英国人再回来,他们也不会再承认英国人的统治。
其实在整个东南亚地区,英属马来亚的华人是除了暹罗之外最多的,整个英属马来亚地区,目前有大约120万人,其中马来半岛上的集中在狮城,其余的大多都在加里曼丹岛。
相对于西方人以及原住民,华人的卫生水平现在是最高的,疫情当然也最轻。
就算是在原本的历史中,华人在这场全球性大灾难中的损失也不大。在这场灾难中,亚洲死亡人数占据总人数的七成以上,其中印度人又占据了这个数字的八成。
到六月底的时候,兰芳的国土增加了澳属几内亚以及附属的所罗门群岛,实际占领的土地包括加里曼丹岛上的英属马来亚地区,以及美属菲律宾的巴拉望岛和棉兰老岛的一部分。
这片广袤的区域,包括大部分传统意义上的东南亚地区,以及大洋洲的一部分,成为名符其实的东南亚第一大国。
当然了,在这片土地上,现在生活着数量占绝对主体的华人,以及爪哇人、马来人、巽他人、马都拉人、甚至是法国人,他们现在都有一个名字:兰芳人。
秦致远没有人为地划分种族,而是强制性的把所有人都归为统一的兰芳人,不管是华人还是爪哇人、法国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只要生活在兰芳的土地上,必须认可自己是兰芳人,否则一律违法。
没错,兰芳已经制定出自己的宪法,这标志着兰芳正式进入法治时代。
根据《宪法》规定,兰芳国内以汉语为官方用语,兰芳境内所有的官方文件、出版物、带有文字信息的标识牌等等,只要是用到文字的地方,都要使用汉语书写。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也开始普及汉语,不会汉语的国民要进入语言学校加强学习,兰芳境内的所有设施以及机构,可以拒绝为不使用汉语的人提供服务。
这一招最狠,从现在开始,在兰芳境内如果不会汉语,那么连日常生活也无法保证。
秦致远要的就是同化,而且是和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推行的同化有所不同,这是强制性推行的无条件同化。
(未完待续。)
373 旁观者清
六月底,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西线的战斗在亚泯首先爆发。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联合派往欧洲参加欧战的部队叫澳新军团,在征战的过程中,约翰·莫纳什逐渐成为澳新军团的司令官。
协约国在亚泯的反攻,就是从约翰·莫纳什率领的澳新军团开始。
约翰·莫纳什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将军,如果没有秦致远,他可能是交战双方最聪明的指挥官。
约翰·莫纳什出生于澳大利亚,他的父母都是来自德国的犹太人,因此很多人不喜欢约翰·莫纳什。
和很多人最初也不接受来自远东的秦致远一样,每一个和约翰·莫纳什合作过的人都对约翰·莫纳什充满赞赏,进而忽视约翰·莫纳什身上的标签,甚至包括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在内。
在约翰·莫纳什发起这次被称为“哈梅尔战役”的进攻之前,约翰·莫纳什刚刚被乔治五世授予爵士爵位,并且晋中将军衔。
英国国内的守旧势力质疑乔治五世的决定,但约翰·莫纳什很快用行动证明他配得上这些荣誉。
约翰·莫纳什仔细研究过秦致远和德军对战时的战术,对秦致远非常推崇,在“哈梅尔战役”中,约翰·莫纳什综合运用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机枪、大炮、坦克、飞机在内,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约翰·莫纳什指挥的部队在93分钟之内结束了战斗,歼灭德军一个师,俘虏了数千德国人,自身伤亡却微乎其微。
“哈梅尔战役”规模不大,但保证了亚泯的安全,同时为协约国进攻打开了一条通道。
当约翰·莫纳什获胜之后,英国人马上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他们把约翰·莫纳什宣传成协约国最好的军人,同时把约翰·莫纳什的战术印刷成小册子,发给英军的每一位军官以供参考。
法国人对此很不满,并且对约翰·莫纳什不屑一顾。
约翰·莫纳什使用的战术已经被秦致远数次使用,并且每一次都获得比“哈梅尔战役”更辉煌的胜利,英国人如此推崇约翰·莫纳什,仅仅是因为约翰·莫纳什来自英联邦。
在约翰·莫纳什发起“哈梅尔战役”的时候,曼京和乔治·巴顿指挥的法美联军也开始了对德军的进攻。
福煦把曼京从备用名单上激活,命令命令曼京担任第九集团军司令,和乔治·巴顿、巴斯蒂安一起,把德国人赶回阿米方丹。
原第九集团军司令丹尼斯·杜谢恩要为香槟沙隆地区的溃败负责,一个调查小组已经成立,调查丹尼斯·杜谢恩在战斗过程中的失职行为,在结果出来之前,丹尼斯·杜谢恩暂时哪都去不了。
七月初,反击从克雷皮昂开始,美军正面推进,左边是曼京的第九集团军,右边是巴斯蒂安的第五集团军,一起向突入苏瓦松地区的德军发起进攻。
发动攻击的部队包括23个法军师,以及四个美国师,总兵力大概45万人,他们装备了500辆坦克,1300门火炮,准备包围包括苏瓦松地区的所有德军,就像是捆麻袋一样,把德国人围在这个突出部里。
此时的战场异常胶着。
德国人包围了兰斯,兰斯地区成为收紧麻袋口的绳子。
法国人包围苏瓦松,苏瓦松成为法国人和美国人眼中的大馅饼。
秦致远当然也有动作,他命令已经迂回到拉昂地区的刘子正、张添寿等人率领的部队,从拉昂地区向阿米方丹进攻,彻底断绝德军的退路。
刘子正和张添寿手里有四个师的步兵和一个团的装甲部队,坦克数量加在一起超过200辆,执行这个作战任务没有问题,鲁普雷希特布置的守军如果少于十个师,肯定无法挡住刘子正他们。
与此同时,皮埃尔已经制定出进攻计划,陈康健和葛立夫的部队将负责执行。
和秦致远想要的攻击计划有所不同,陈康健和葛立夫的部队将从西南防线出击,直接向阿米方丹方向进攻,和刘子正他们汇合。
法国人和美国人开始反攻,顿时使鲁普雷希特感受到压力,就在陈康健和葛立夫准备进攻的前一天,鲁普雷希特再次组织部队进攻兰斯。
从地图上看,苏瓦松周围全部都是丘陵,美国人和法国人选择在这种地形进攻,推进速度肯定快不了。
但同时,德国人如果想撤退,那么他们的速度也同样快不起来。
于是麻袋口,也就是阿米方丹的位置就变成了极为关键的所在。
如果此时有一支部队占领阿米方丹,那么对于麻袋内的德国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鲁普雷希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调派更多的部队围困兰斯。
哪怕无法攻克兰斯,鲁普雷希特也要把外籍军团困在兰斯城内,那样的话,至少秦致远不会对麻袋内的德军造成威胁。
既然目的是围困,那么德军的进攻就雷声大雨点小,鲁普雷希特只拿出了一个师的兵力,每一次进攻只肯投放一个团,一天之内只发动了三次进攻。
这也太敷衍了。
秦致远感到被人轻视,有种“我要让你好看”的想法。
当晚,一封来自巴黎的电报发到秦致远的司令部,电报使用密语写成,看似只是寻常的问候,实际上透露出一个非常急迫的问题:威廉皇储要见秦致远,马上!
秦致远立即安排了一批运输机,从巴黎直飞兰斯。
天黑之前,这些飞机降落在兰斯的临时机场,大约一个连的步兵住进兰斯的军营内。
晚上九点,秦致远在一个不起眼的军营内见到了威廉皇储。
根据电报要求,秦致远支开了包括皮埃尔在内的所有法国人,他身边现在全部都是华人,包括这个营地,也全部是华人组成的部队,而且还是胡听风率领的侦察部队。
胡听风率领的侦察部队目前已经超过千人,再称呼侦察连已经不合适,这是秦致远手中直辖的武装力量,一支已经可以称为是“特种部队”的军队。
威廉皇储穿了一身外籍军团的制服,为了掩盖他标志性的发色,也戴了一定外籍军团的钢盔,并且化了妆,如果不仔细观察,看不出这就是威廉皇储本人。
“内务部居然没有发现你已经离开巴黎?这也太扯了吧。”确定是威廉皇储本人之后,秦致远表达了对内务部的不满。
威廉皇储确实拥有极高的自由度,但同时,威廉皇储的一举一动也都处于法国内务部的监视之中,哪怕是睡觉,内务部的官员也会待在威廉皇储的卧室门外。,当然了,窗户外面也同样有人。
所以秦致远非常好奇威廉皇储时怎么躲过内务部的监视的。
“我有我的办法,那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威廉皇储的面色不大好看,不知道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那么你来干嘛?”秦致远好奇。
秦致远和威廉皇储有一定默契,但两人从来没有过类似约定之类的交流,这也是法国政府对于秦致远和威廉皇储的接触不加限制的原因。
威廉皇储沉默了好一阵地,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幻,脑门上更是有汗水流下来。
很显然,威廉皇储正在挣扎。
“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威廉皇储说得很艰难。
“什么?”秦致远心中警铃大作。
“我要干掉埃里希,否则他会把德国带进深渊里,我不能看着德国走向灭亡,虽然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求你,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报答你……”威廉皇储语出惊人。
“怎么干掉他?我也想……”秦致远打断威廉皇储的话。
“埃里希”,全名叫:埃里希·冯·鲁登道夫。目前的德军上将,德军体系中的二把手,实际上的掌权人。
“派个人去杀掉他!”威廉皇储杀气腾腾。
“威廉,别开玩笑了,如果鲁登道夫真的那么容易被干掉,他早就已经死了无数次,你以为法国政府和英国政府不想干掉他?据我所知至少有20个预案,近千人在为此努力。”秦致远摇头失笑。
对于协约国来说,如果派出一两个人就能把鲁登道夫干掉,那真是意外惊喜,哪怕是让英国政府和法国政府为此出资一亿英镑他们都心甘情愿。
这种事并不少见,就在前段时间,秦致远刚刚经历过一次危险。
“如果有我的人作为内应,我有足够的把握致埃里希于死地,这和那些英法政府组织的行动有根本上的不同。”威廉皇储有信心。
“如果有你的人做内应……确实有较大把握。”秦致远动心,不过马上又提出一个问题:“不过我不大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目前的德国,鲁登道夫还用有数量众多的支持者,德军在鲁登道夫的领导下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如果再过几个月,情况或许会截然不同。
“如果有可能,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我现在看不到希望。”威廉皇储说着,拿出一张地图扑在桌子上:“看看吧,现在是目前的态势,不用我解释,如果你部署在拉昂的部队发起进攻,你感觉包围圈里的40万德军士兵能逃回去多少?”
“真特么的,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些?”秦致远愤怒。
秦致远面前放的是一张目前的西线态势图,详细到团级番号,在拉昂地区,代表坦克部队的标志非常显眼。
这是很严重的泄密。
“别管我从哪弄到的,和你的人无关。我想说的是,如果是以前,我还担任集团军总司令的时候,我也不会注意到,但现在不同,我没有任何职务,反而让我看得更清楚。”威廉皇储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沉的悲哀。
这或许就是旁观者清。
(未完待续。)
374 话语权
在威廉皇储到来之前,秦致远曾经设想过威廉皇储的来意。
如果着眼于未来,威廉皇储可能会和秦致远探寻联合的可能性。
如果关注目前,威廉皇储可能会提出某些关于徳裔,或者是德国战俘的问题,甚至是青霉素的问题。
任由秦致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威廉皇储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如果站在德国人的立场上,威廉皇储的这种行为近似叛国。
因此秦致远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他要核算这样做的利弊得失。
威廉皇储也知道兹事体大,并没有催促秦致远,而是安静的等待秦致远的答案。
“如果我派人去,那么我能得到什么?”秦致远直指问题核心。
无利不早起,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秦致远才不会干。
“如果除掉埃里希,战争会马上结束,这样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吗?”威廉皇储信心满满。
“别说这些没用的,就算是我不去冒险,战争也一样会结束。更何况,如果现在战争结束,恐怕对你的好处更大。”秦致远不屑一顾,看威廉皇储刚想张口,马上抢过话头:“虽然这里是法国,但对于德国国内的情况并不陌生,尤其是民众对于你们皇室的态度,所以你最好说点实质上的东西,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牵涉到利益上,秦致远也不含糊,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听到秦致远这么说,威廉皇储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秦,国内的情况确实不太好,民众对于皇室也颇有微词,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现在虽然还是皇储,但实际身份却是俘虏,哪怕是我想做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埃里希会把德国带向未知的深渊,皇室也会成为埃里希的殉葬品,我不能看着那一切发生。”
威廉皇储毕竟不是政客,瞪着眼说瞎话的事情做不来。既然秦致远说到了皇室,威廉皇储也不隐瞒德国皇室目前的处境。
说到这里,威廉皇储的表情更加诚挚:“秦,我现在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但我认为咱们这段时间是有友谊的,如果我即位,我会把你在科西嘉所做的一切在德国复制,不管你是回到民国还是回到兰芳当你的国王,德国都是你坚定地盟友。并不是因为我在战场上输给了你,而是因为你对德国人的这份善意,虽然你是无心之举,对其他种族也会表达这种博爱,但是秦,所有的德国人都会记得你做的一切,和那些现在已经加入法国国籍的徳裔一样。”
虽然威廉皇储还是没有许下任何具体的承诺,但秦致远相对心安的不少,处于威廉皇储的处境,秦致远无法要求威廉皇储做到更多。
“我要考虑一下,或许还会和其他人商议这件事,但无论如何请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大规模扩散,只限于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秦致远当然不会现在就答复威廉皇储,这件事的牵扯太大,秦致远现在还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对此威廉皇储表示理解,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哪怕是秦致远表示会和别人商量。
有资格和秦致远“商量”的,只会是那有数的几个人,威廉皇储并不担心这个消息扩散出去会影响德国皇室的声誉。
自从世界大战爆发之后,各国的宣传机器都在全力开动。
在协约国,德皇被描述成荒淫无道的昏君,人类进步历程的阻碍者,生吃人肉的恶魔等等,哪怕是再加上一些威廉皇储的花边新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更何况,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扩散出去,威廉皇储完全可以说成是协约国的污蔑而矢口否认。
在世界大战期间,这种消息多了去了,真真假假的令人难以分辨。
于是当晚,秦致远和威廉皇储又乘坐运输机飞回巴黎。
夜间飞行,在20世纪20年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现在可没有导航,也没有对讲机,没有雷达,全靠飞行员以及领航员的经验,在地面上还要用火光设置参照物,这才能勉强做到。
秦致远具备所有的条件,只是一个命令,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立即进行。
其实自从德国人围困兰斯,陆军部就要求秦致远离开兰斯撤回巴黎,因为不管怎么样,像秦致远这样的高级将领都没有必要留在兰斯冒险。
秦致远肯定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抛弃部队离开,哪怕是在巴黎遥控指挥也不行,不管如何,秦致远都会选择和士兵们在一起,不论生死。
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秦致远必须亲自回巴黎去找某些人沟通,这种事电报里不好说。
坐上运输机,皮埃尔对机舱内那个用一袭斗篷完全遮住头脸身形的家伙感到好奇,但在秦致远的目光制止中没有追问,一行人就这么没有任何交流的飞向巴黎。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接下来就要看秦致远的活动能力。
巴黎距离兰斯其实近的不得了,感觉飞机还没有爬升到位就开始下降,下降的时候其实最危险,一不小心就是机毁人亡的结果。
秦致远已经通知巴黎机场自己的飞机将降落,机场方面在地面跑道两侧点燃了两排大火堆,用来照亮跑道,指引飞机降落。
飞行员的技术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颠簸,但总算成功,没有任何意外。
下飞机之后,秦致远和威廉皇储分开,威廉皇储继续回去当俘虏,秦致远则去具体实施。
黑天鹅城堡派出的汽车早就在机场等候,接上秦致远一路飞驰直奔福煦的司令部。
这样的事,于公于私秦致远都要先找福煦商量。
虽然已经是午夜,但明显还没有到福煦的休息时间,福煦的指挥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穿梭如织,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福煦正在会议室和一帮参谋开会,听取参谋部的战术推演以及新出炉的作战计划,这种计划每天都会有无数份,福煦会选择最合适的那一份当做自己的计划推行。
听到秦致远抵达的报告,福煦马上中止了会议,回到办公室见秦致远。
“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新的进展吗?”福煦关心。
秦致远每天都要给陆军部提交战报的,那上面有秦致远的亲笔签名。电报里虽然无法把签名原样搬过来,但只要落款人是秦致远,那就表示秦致远还在战地,是战地的最高指挥官。
这一点不敢作伪,战后都是要存档的。
“有一点,这里……没问题吧?”秦致远不太相信这里的保密工作,虽然这里是协约国总司令部,但可以想象,英法两国都会严密监视这里。
特别是英国人。
“当然没问题,这里是我的领地,谁敢在我的领地动手脚,我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福煦霸气十足。
身为战时的协约国总司令,福煦拥有超脱英、法两国政府的权力,福煦有底气说这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福煦现在确实是已经达到人生的巅峰,这往往也就预示着衰败的开始。
当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福煦将不会获得任何职位,对于福煦来说,自然而然的退休时最体面的结局。
“那就好……威廉刚才找上我,想让我去干掉鲁登道夫。”秦致远开门见山。
“干掉?怎么干?”福煦眉头紧皱目光惊骇。
鲁登道夫在此时德军中的地位毋庸讳言,威廉皇储如果想干掉鲁登道夫,就像是前文所言,这种行为近似叛国。
“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决定,但威廉承诺,在德国国内会有人配合。”秦致远不说自己的想法,只陈述事实,把决定权交给福煦。
“如果在德国国内有人配合,那么确实有可能。”福煦认可这一点。
协约国视鲁登道夫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机会,福煦并不介意**毁灭鲁登道夫。
对于德国人来说,福煦、克里蒙梭、秦致远他们也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有机会,德国人也不会放过,不管是使用什么方式。
当然了,福煦这么说,并不代表福煦就会同意这么做,这可不是件小事,福煦肯定会深思熟虑。
“如果干掉鲁登道夫,战争的进程会加快,但也有不利因素,德国皇室估计能从漩涡中逃出来,这牵涉到一个问题,我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德国。”秦致远只分析,并不夹杂自己的看法。
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德国?
这是一个大问题。
世界大战已经看到结束的曙光,那么在大战之后,作为胜利国的协约国,将如何处理作为战败国的德国,就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到底是保留德国皇室,维持现在的局面,还是仿照英国建立君主立宪制,又或者是完全推翻帝制,建立和法国类似的共和国体制,再或是建立苏维埃俄罗斯一样的体制……
有太多种可能。
“你的看法呢?”福煦征求秦致远的意见。
其实现在秦致远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权都多大力量,如果仔细算算,福煦又或者是克里蒙梭说的话都不如秦致远的有力量。
秦致远手中有军队,那些华人部队对秦致远忠心耿耿,可以预见得到,他们会一直忠于秦致远,就这一点,秦致远已经完胜目前所有的协约国将领。
福煦手中的权力确实大,听从福煦命令的士兵也更多,但那些士兵是忠于国家的,并不是忠于福煦本人,这和秦致远的部队有根本性的区别。
再说克里蒙梭,当担任法国总理时,克里蒙梭当然是大人物,在协约国的整个体系内,甚至在全世界都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但民选政府有一个致命缺点,那些大人物只是因为地位而尊贵,一旦克里蒙梭下了台,克里蒙梭就什么都不是,仅仅还是一家报社的主编。
而秦致远却不同,秦致远是联合石油的大股东,手里不缺钱;手里有数个顶级实验室,站在科技的最前沿;同时又是兰芳大公国的国王,手中握有相当数量的军队,而这些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公认的超强……
所以,纵然是世界大战结束后,仍然没有人敢小看秦致远,因为秦致远现在已经羽翼丰满。
(未完待续。)
375 国家行为
其实德国不管战后向那种方向发展,秦致远并不关心。
很多人提起德国就会说二战时的纳粹如何如何******,犹太人如何如恶化悲惨,但在秦致远看来,这都是无病呻吟。
比起人类历史上消失的很多民族,犹太人已经很幸运了。
比如玛雅人,比如印第安人,比如突厥人,比如巴比伦人……
为什么没有人为那些族群鸣不平?
说句题外话,如果二战美国不是战胜国,那么现在应该如何评论美国人的“西进运动”呢?
就算退一万步讲,犹太人是公认的诞生科学家最多的民族,但二战时期很多人津津乐道的德国黑科技,正是在清除了犹太人的基础上才发展起来的。
所以秦致远对于德国没有恶感,不管是德皇在位,还是希特勒上台,德国距离民国都太远了。
也正因为如此,秦致远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德国。
“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德皇可能会退位,德国将变成一个民主国家。”秦致远谨慎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根据秦致远所知道的历史,德皇的确会退位,魏玛共和国在协约国看来的确算是民主国家,如果没有意外,在这个时空,应该也是这个走向。
当然了,因为秦致远的出现,这个进程或许会快一些。
“民主国家?他们想都别想,我们将会肢解德国,把他变成无数个对法兰西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国。”福煦心狠手辣。
“这只是一厢情愿,英国人恐怕不愿意看到法兰西在欧洲大陆一家独大,美国人也不愿意看到。”秦致远实话实说。
英国对于欧洲的作用就是个搅屎棍,英国人从来就不愿意看到一个统一的欧洲出现,因为那会危及英国人引以为傲的“独立性”,会危及英国人的利益。
21世纪是秦致远出事的时候,英国人确实是加入了欧盟,但是英国人拒绝加入欧元区,当然了,秦致远不知道的是,在他出事之后,英国退出了欧盟……
“欧洲大陆的事情轮不到英国人说话。”福煦霸气十足。
英国人在全球范围内来说,现在的确是无可争辩的第一国家,但在大陆上,法国人看不上英国人,德国人也看不上英国人,美国人同样看不上英国人。
“恐怕不一定,如果加上美国人,法兰西并没有任何优势,恐怕很难达到目的。”秦致远并不回避。
美国和英国、法国互相之间的关系很特殊,曾经英国是美国的宗主国,在美国独立战争的时候,法国人给了美国人很大帮助,所以英国人恨法国人,但当面对德国人的威胁的时候,法国和英国又不得不抱团取暖。
当然现在美国才是英国和法国两国的债主,在英、法、美三国之间,美国人的地位正在上升,虽然没有达到一家独大的程度,但至少已经有了和英国。法国平起平坐的资格。
如果说1918年,美国对于欧洲的作用仅仅是后勤基地,那么当1918年,美国到了暴兵阶段,一个月25万人的速度确实令人惊讶。
不是某一个月,而是每个月。
“该死的,美国人不一定和英国人站在同一立场。”福煦对于政治并不如军事般精通,至少没有足够的敏锐。
“但是美国人和不会和法国站在同一立场。”秦致远并不看好美国和法国之间并不牢固的盟友关系。
在1917年美国对德宣战之前,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思想严重泛滥,他们是谁都不帮,闷声发大财只顾做生意,只是后来德国没了钱,美国才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选择站队。
所以千万别认为美国参战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他们只是因为没钱赚了,所以才想加入世界大战,想办法在战后再捞一把。
如果欧洲还有钱买东西,美国人才不会这么着急参战呢。
话说回来,如果不参战,一旦世界大战结束后,那战后的利益分配也就没有美国什么事了。
“说真的,我不认为德国在战后对法国是威胁,如果法国在战后不过分苛刻对待德国的话。对于法国来说,一个潜在的对手正在壮大,那更值得法国重视。”秦致远隐晦的点明北方那头熊。
“你是说俄罗斯?”福煦不以为然,因为不管怎么看,现在的欧罗斯都对法国没有任何威胁。
德国强行施加在俄国身上的《布列斯特条约》,等于是直接肢解了俄罗斯,而素来以“铁血无畏”自称的俄罗斯布尔什维克默认了《布列斯特条约》的存在,并没有继续纠缠。
俄罗斯这样做,等于是丧失了所有作为一个大国的尊严,法国人痛心之余也感到不齿。
沙皇治下的俄罗斯是法国的盟友,是法国制衡德国的重要伙伴。失去了俄罗斯这个盟友,法国人现在没有安全感,所以现在法国的主流思想就是肢解德国。
就像是德国肢解俄罗斯一样。
“对,就是俄罗斯。俄罗斯人现在心中充满悲愤,可以想象,如果给他们时间,他们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所以不要小看了俄罗斯,他们会成为一个麻烦制造者。”秦致远慎重。
说实话,二战之后的苏俄绝对是恐怖的,不仅仅是欧洲,亚洲也笼罩在苏俄的阴影下,甚至远在美洲的美国也能感受到。
俄罗斯人对土地的贪婪令所有国家都感到不安。
所有人都必须明白一件事,俄罗斯人没什么底线,他们就像是流浪在北极圈里的北极熊,会攻击他们看到的所有生物。
“这超出了咱们俩的决定范围。”福煦也开始感觉头疼。
于是,福煦和秦致远决定去找克里蒙梭,同时也要把雷蒙·扑恩加莱折腾起来,这么大的事,肯定绕不过法国总统。
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但不管是福煦害死秦致远,都感觉没有丝毫困意。
克里蒙梭也没有休息,他还在工作,身为法国总理,克里蒙梭有忙不完的工作。
雷蒙·扑恩加莱倒是已经休息了,但听到克里蒙梭、福煦、秦致远三人来意,扑恩加莱马上睡意全无。
“说说看,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扑恩加莱搞民主。
“说实话,我们没有统一意见。派人去干掉鲁登道夫当然可以,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这么做。问题的关键在于法国在这个过程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们能得到些什么,这是我们不能决定的。”克里蒙梭神采奕奕。
世界大战已经进行了四年,到现在,终于看到结束的曙光,克里蒙梭有理由兴奋。
不管世界大战将以何种方式结束,都会是在克里蒙梭的任期之内。
从这一点上说,克里蒙梭已经有了青史留名的资格,这足够一名政治家兴奋了。
“有没有可能,我们在德国建立一个亲法政府。”扑恩加莱脑洞大开。
“很难,英国人和美国人不会坐视不理。”克里蒙梭有足够的政治敏锐度,不用秦致远提醒。
说到这里,秦致远很想发表意见,但想想临来时福煦的警告,秦致远调整了一下坐姿,保持沉默。
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也引起了扑恩加莱的注意,这里是扑恩加莱的官邸爱丽舍宫,当然不存在椅子不合适之类的狗血问题。
“秦,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扑恩加莱充满期待。
扑恩加莱现在对秦致远充满好感。
秦致远在战场上的战绩先不说,单单是一个“联合石油公司”,就能为扑恩加莱提供源源不断的收入,这些可都是合法的,比扑恩加莱担任总统挣得多得多。
总统又怎么样?一样要吃喝拉撒睡,如果脱离了总统的位置,扑恩加莱的日子远没有老雷诺过得舒服。
所以,真金白银才是硬道理,不管是对于国家还是个人都一样。
“呃……”秦致远在回答扑恩加莱的问题之前,下意识看了眼福煦。
福煦还是保持麻木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存在感。
“啊哈哈……拜托,秦,别管我们这帮老家伙,我们都老了,年轻就是你们的资本,哪怕是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也不要因此变得不敢说不敢做,法国的未来是你们的,总有一天你们要独立的做出决定,决定这个国家的走向。”扑恩加莱发出爽朗的大笑,鼓励有些迟疑的秦致远。
能当选总统,扑恩加莱确实有过人之处,至少在思想开明,鼓励年轻人这一点上做的不错。
虽然扑恩加莱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能在世界大战期间一直担任法国领袖,这本身就了不起。
想想看,在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总理换了好几个,扑恩加莱的位置却稳如泰山,这很能说明问题。
“美国人动不动就把民主挂在最边上,这里面或许有机会。”秦致远谨慎表达意见。
“对,威尔逊那个婊·子养的,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民族自决、民族自决……他敢在美国国内实行民族自决,我就同意在全世界法兰西的领土上推行民族自决。”扑恩加莱提前美国总统威尔逊就破口大骂。
威尔逊的“十四点”,现在已经成了臭名昭著的提议,或许在全世界广大的殖民地内那些有野心的人心中有市场,但在目前的欧洲主流社会,这个“十四点”已经成了臭大街的代名词,几乎所有人提起来都是破口大骂,甚至包括前段时间刚刚被迫放弃兰芳的荷兰。
别看荷兰这个国家小,人家在美洲居然还有一块殖民地……
“没错,如果有一个能让德国国民接受的人选,相比英国人和美国人都无话可说。”克里蒙梭不打嘴跑,突然福至心灵。
确实,在现在的法国境内,还真有这么个人。
(未完待续。)
376 着手准备
其实“民族自决”这个东西,他就是一个伪命题。
如果落到那些擅长裹挟民意的政客手中,就会沦为多数派对少数派施加暴力的工具。
克里蒙梭身为政治家,本身就是裹挟民意的好手。
要知道在担任法国总理之前,克里蒙梭可是报社主编。
而新闻媒体出版物,本身就是引导舆论风向、操纵民意或者说是裹挟民意的最佳工具。
所以秦致远只是说了个开头,就在雷蒙·扑恩加莱还在破口大骂的时候,克里蒙梭已经理解了秦致远的意思。
当然,这不是说明扑恩加莱没有克里蒙梭聪明,只能说明扑恩加莱更加善于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思。
政治家嘛,当然要阴沉一点,哪怕是时不时会发出爽朗的大笑,那也仅仅只是伪装。
“你是说威廉?”扑恩加莱醍醐灌顶。
“哈,一个俘虏有什么用,等威廉回国,恐怕一切早已尘埃落定。”福煦难得发言。
“威廉拥有很高的自由度……”秦致远不怀好意。
“如果咱们的内务部工作人员打瞌睡……”克里蒙梭阴险。
“嗯嗯,一个机智出逃顺利回国的皇储更有利于树立正面形象。”扑恩加莱补刀。
福煦瞠目结舌,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和面前这三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或许这会福煦非常后悔把女儿嫁给秦致远,不过后悔也晚了,天主教不赞成离婚,因为那对结婚时发下的誓言是亵渎。
“呃……我只是说说而已。”秦致远试图修复在福煦心中的形象。
福煦用看大傻逼的眼神鄙视秦致远,扑恩加莱和克里蒙梭也差不多。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秦,你的任务是去干掉鲁登道夫,找个人去就行了,你不用亲自去,否则那可就成了大笑话。”扑恩加莱分配任务。
仅仅是一个眼神,扑恩加莱就和克里蒙梭交换了看法,于是接下来的事就和秦致远以及福煦无关,那是政治层面的事情,是扑恩加莱和克里蒙梭的本职工作。
扑恩加莱肯定不愿意让秦致远亲自去干掉鲁登道夫,不管秦致远有多恨鲁登道夫。
这又不是上个世纪的“决斗”,没必要让秦志远以身犯险。
于是秦致远就和福煦一起告辞,直到坐进汽车,福煦仍然不搭理秦致远,甚至看都不看秦致远一眼。
秦致远也不吭声,缩在车门口尽量缩小占地面积,力求不引起福煦注意。
说实话,如果再有一辆车,秦致远绝对不和福煦坐同一辆。
可惜世间不如意,十之常八·九,秦致远想躲着福煦,这让福煦更来气:“看看你都出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主意?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得如此下流无耻,你身上的正义和光明都去哪里了?难道为了利益就可以肆无忌惮吗……”
福煦瞬间化身吹风机,好在车内还有司机,福煦没有骂的太直白,否则的话,秦致远会更加无地自容。
“还有你,你这个骑士的职责是什么?秦变成这个样子有没有你的责任?我看你现在也堕落了,堕落的和秦一样无耻的没有底线,难道我和你妈妈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福煦没有放过坐所在副驾驶位置上装死的皮埃尔,反正是开骂了,那就骂个痛快。
其实皮埃尔最冤,秦致远和威廉皇储见面时皮埃尔没有在场,秦致远和福煦进入爱丽舍宫和扑恩加莱、克里蒙梭他们密谋时,皮埃尔也没有在场。
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皮埃尔面对福煦没有丝毫底气,一声不吭随便骂。
看来秦致远这次真的惹火了福煦,从爱丽舍宫一直到黑天鹅城堡,福煦嘴里的污言秽语就没停,一直到朱莉过来,福煦才算是住了嘴,气哼哼的回了家。
“怎么了?”朱莉对于没打招呼就走的福煦很失望,也从秦致远的脸上发现了不对劲。
秦致远返回巴黎,当然要顺便告诉朱莉一声,朱莉已经等了秦致远大半夜。
秦致远和朱莉本来就是新婚,再加上小别,肯定要住一晚再走的。这大半夜的,秦致远可不想坐着飞机再次去冒险。
其实天也快亮了,留给秦致远和朱莉的拉手时间不多,抓紧时间吧……
早上八点,神清气爽的秦致远返回兰斯,却惊讶的发现巴伐利亚****已经退兵,而本来准备出击的陈康健和葛立夫有点不知所措,既然兰斯周围没有了敌人,参谋部的计划也就失效的一大半,陈康健和葛立夫不确定是否要按照原计划执行。
“当然要执行!现在口袋阵里的德国人已经无路可逃,正是咱们去抓俘虏的时候,难道把功劳都让给美国人和曼京那个屠夫吗?”当陈康健和葛立夫向秦致远请示时,秦致远果断要抢人头。
曼京确实已经复出,但这并不代表秦致远就会和曼京修复关系,工作关系当然要保持,私人交往还是算了吧。
从机场会指挥部的路上,米夏滔滔不绝:“刘和张他们已经按照计划从拉昂地区开始向阿米方丹经进攻,德国人的抵抗意志并不强烈,到目前为止没有爆发激烈战斗,但刘的部队已经收容了近万名德军战俘,因为战俘的人数过多,甚至已经拖累了刘他们前进的速度……”
虽然身在“敌境”,但威廉皇储肯定有特殊渠道可以和国内取得联系,所以兰斯周围的士兵会撤走,而包围圈内的德军回向华人部队投降。
仅仅是向华人部队投降,当遇到法国人和美国人时,德军部队并没有完全丧失勇气,尤其是海军陆战队的六个师和来自巴伐利亚的十几个师,他们作战非常勇敢,虽然从武器到补给都不如法、美联军,但勇气上并不缺乏。
“总司令部发过来电报,要求您立即派出一支部队进攻苏瓦松,保护哪里的铁路,防止德国人撤退的时候破坏铁路线。同时总司令部承诺,这个月过后,外籍军团就可以轮休……”米夏继续报告。
苏瓦松也是铁路枢纽,和兰斯在交通部内的地位差不多,协约国如果想更快的调动部队,加快向兴登堡防线发起进攻的节奏,就要保证铁路线的完整。
战争发生在法国的土地上,法国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破坏基础设施,哪怕是前一阵子德军发起进攻时也曾利用法军没有破坏的桥梁继续发动攻击,法国人也不想破坏铁道桥。
至于司令部所说的轮休,这简直是扯淡。
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结束,也许就在未来的几个月内。这种时候,谁都想上前线来风光一把,“轮休”简直就是说笑话,这种平时士兵们翘首以盼的待遇现在并不招人喜欢。
德军突入法国境内之后,不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起码士兵们也是大大发了一笔战争财,他们抢到的东西可不少。
现在终于到了反攻的时候,士兵们都准备攻入德国后以牙还牙,现在让他们“休假”可不是个好主意。
回到指挥室,秦致远才发现,仅仅是一夜功夫,攒下来的事情可真不少。不过大的问题没有,大多都是些琐事,基本上都是主事军官已经处理完毕的例行汇报,这倒不麻烦。
因为秦致远要负责行动,所以人选问题必须尽早确认,于是秦致远命令下面的各部主官上报精于射击的合适人选,结果负责科西嘉岛事务的秦致胜报上来一个出人意料的人选——科西嘉岛训练营射击教官麦克塔维什。
干脆利落的解决劫持事件的麦克塔维什真的是平步青云。
解救了那个叫“苏沫”的护士之后,麦克塔维什才知道苏沫身后代表的力量。
于是麦克塔维什马上被释放,并且秦致胜承诺会送麦克塔维什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至于麦克塔维什的嫌疑……
那没关系,嫌疑仅仅只是嫌疑,麦克塔维什并没有开枪,反而阴差阳错就下了苏沫,这足以将功补过。
了解劫持事件始末的秦致胜大汗淋漓,如果苏沫真的出了事,秦致胜不知道该如何向米歇尔和桑迪交代,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米夏。
米夏在科西嘉拥有很特殊的地位,在秦致远非常看重的童子军内部,米夏拥有无可争辩的地位,就连朱莉也远远不如。
如果说有人能和童子军的公主吉拉尔丁单独相处,那么就只能是米夏,这代表很多童子军的小家伙们的态度,据说在很多资格较老的童子军心中,米夏和母亲的地位是要划等号的。
在最早时期,几乎每一个童子军,都是米夏亲手打理他们的一切,从衣食住行到学习。甚至在很多孤寂寒冷的夜里,当小家伙们从睡梦中被噩梦惊醒痛哭流涕的时候,米夏总是第一个出现,陪伴他们,给他们温暖……
很多童子军的小家伙们把这份感激藏在心里,虽然没有说,但并不代表忘记。
虽然后来米夏重新回到秦致远身边,和秦致远征战四方,但米夏一直都在童子军们心中,从未离开,包括那些后来进入童子军的小家伙们。他们几乎没有见过米夏,但并不妨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童子军代表着未来,米夏在童子军中拥有可以比拟秦致远的威望,那么米夏在科西嘉的地位可想而知。
麦克塔维什当时并没有选择加入外籍军团,但在某日,麦克塔维什和那名已经成为朋友的监狱上尉一起出去打猎时露了一手后,麦克塔维什就成为了外籍军团新兵营的射击教官。
本来是敌人,但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外籍军团,麦克塔维什也说不清楚。
或许,只是因为那个午夜梦回时萦绕不去的身影。
(未完待续。)
377 杀手在行动
(忘记说明,这是给linaaa1985的舵主加更!)
自从进入1918年以来,鲁登道夫的指挥部已经换了好几处地方。
先是在阿维纳,后来换到斯帕,再后来又换回阿维纳。
就和频繁的更换指挥部所在地一样,鲁登道夫陷入了严重的焦虑之中。
鲁登道夫变得越来越脆弱,他经常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独自一个人离开指挥部,鲁登道夫的医护人员说,有人曾经听到鲁登道夫一个人哭泣。
鲁登道夫的参谋们担心鲁登道夫的精神状况,偷偷为鲁登道夫安排了人治疗,那是个鲁登道夫认识的人,霍赫海姆博士。
霍赫海姆在和鲁登道夫交流一段时间之后,指出了鲁登道夫现在存在的问题。
鲁登道夫并没有如同他的参谋们担心的那样发怒,而是平静的接受了霍赫海姆的劝说:多散步、多做深呼吸,改变生活习惯,不要工作的太晚。
鲁登道夫同意了霍赫海姆的要求,所以每天晚饭后,鲁登道夫都会在他的指挥部附近散散步,时间不定,距离也不定,有时候时间较长,有时候时间较短。
以上,就是秦致远得到的所有有关鲁登道夫的信息。
而身为500万德军的实际掌舵人,鲁登道夫对于他自己的行踪肯定是保密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参谋人员自作主张的帮鲁登道夫请医生,协约国根本不知道鲁登道夫现在就在阿维纳。
阿维纳是法国境内的一个小城,鲁登道夫把指挥部设在这里用意很明显,他就是要在法国人的土地上击败法国人。
这想法不错,但鲁登道夫肯定没有仔细看历史,百年前,拿破仑曾经在这里秘密集结法军,准备和英荷联军在比利时决战,结果在就在布鲁塞尔以南20公里的一个小镇,拿破仑和威灵顿率领的部队相遇了。
那个小镇叫滑铁卢。
虽然明知道此行的凶险,但麦克塔维什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于是麦克塔维什独自一人踏上前往阿维纳的道路。
选择麦克塔维什,是秦致远深思熟虑的结果。首先麦克塔维什的射击技术值得肯定,其次是麦克塔维什的身份稳妥。
秦致远当然看过麦克塔维什的档案,虽然不知道麦克塔维什为什么背着装有瞄准镜的步枪出现在巴黎,秦致远也知道麦克塔维什肯定负有特殊任务。
至于是谁指示麦克塔维什而来,这不重要,真正的雇主也不会露面,秦致远就算是想追查,也不得到任何结果。
这也有一个好处,如果麦克塔维什失手,那么德国人也查不到秦致远头上。
哪怕是德国人知道麦克塔维什去过科西嘉,秦致远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哦,他因为立功已经出狱,我们没必要追踪一个已经出狱的人。
至于是不是秦致远指使,那不重要,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杀手的话。
麦克塔维什明白这一点,但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任务,或许只是想里苏沫近一点。
自从劫持事件之后,麦克塔维什再也没有见过苏沫,但时间没有冲淡记忆,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如果说现在麦克塔维什还有遗憾,那么就是离开科西嘉岛的时候没有机会亲口和苏沫告别。
麦克塔维什当然知道此行凶险,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麦克塔维什才不愿意让苏沫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曾经有个卑微的人想念过她。
为了避嫌,麦克塔维什甚至都没有去兰斯,而是经过瑞士绕道德国,最后进入比利时,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达阿维纳。
这一圈下来足足好几天,也正是因为这一圈下来,让麦克塔维什对秦致远的能量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不管是在瑞士的巴塞尔,还是在德国的斯图加特,甚至是在卢森堡和比利时的阿尔隆,每当麦克塔维什下火车,或者是需要乘坐火车甚至是乘坐马车的时候,总会有人适时出现,或者是塞给麦克塔维什一张票,或者是塞给麦克塔维什刚好够车费的钱。
吃饭更不用担心,总是会有服务周到的侍应生准时出现,送上精心制作的精美菜肴,以及各种所能想象到的高档美酒,哪怕是在物资匮乏的德国也不例外。
每一次麦克塔维什进餐完毕,侍应生总是会询问麦克塔维什下一顿想吃什么,等到下一个就餐时间,虽然侍应生肯定会换人,但送上的菜式绝对是麦克塔维什之前所要求的。
麦克塔维什曾经想试一试秦致远到底有多大能量,于是在斯图加特前往卢森堡的火车上,麦克塔维什提出想吃产自波的尼亚湾的金枪鱼刺身,等到下一个用餐时间,麦克塔维什如愿以偿。
表情平静的侍应生充满歉意的表示,现在这个季节的金枪鱼并不好吃,如果等到冬天,那时的金枪鱼才是鲜美无比。
于是麦克塔维什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麦克塔维什很清楚,虽然看上去他是孤身一人,但他周围随时都有最少十个人跟着他,如果麦克塔维什敢临阵逃脱,那么等待麦克塔维什的一定是难以形容的悲惨。
麦克塔维什也不想临阵脱逃,就算是没有苏沫的因素,秦致远的付出也值得麦克塔维什为之效命。
几顿饭就能换到一个人的忠诚,这听上去有点不对等,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甚至得不到交换的机会。
人生而平等?
别搞笑了!
七月十五号,麦克塔维什抵达阿维纳。
刚下马车,就有人把一个箱子放在麦克塔维什腿边,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
麦克塔维什没有追上去看看那人长什么样的想法,提起箱子沿着山路向着山上走去。
这是麦克塔维什第一次到阿维纳,但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在临来之前,麦克塔维什已经看过这里的照片,拍摄者很有经验,从下马车那里开始拍,一直到伏击点全程都有照片,甚至在某一张照片上,还拍到了散步的鲁登道夫。
照片上的鲁登道夫中等身材,满头白发,表情说不出的疲惫的迷茫。
麦克塔维什当时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虽然只有五十三岁,但看上去就像是有八十三岁。
在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旁,麦克塔维什找到了两根绳子和一包食物,这是三天的给养,如果这三天内没有机会,三天后会有人继续往哪里放食物。
接下来的旅程就没有路,是一个距离地面二十米高的断崖,那里就是麦克塔维什的伏击点。
攀岩对于麦克塔维什来说并不是难事,作为一名杀手,麦克塔维什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断崖上的平台并不大,两个平方大小,足够趴下一个人,旁边的灌木丛很茂盛,从上面往下看除非是仔细观察,否则什么都看不到,从下面更是想都不用想。
平台上还有一条蛇的尸体,头被人用利刃斩断,看来是以前有人上来勘察地形时已经清理过这附近。
不过麦克塔维什不敢大意,他把驱蛇药小心的洒在周围,然后才铺上了一张毯子。
毯子的主色调是绿色和青灰色,这是灌木丛和岩石的颜色,上面有很奇怪的几何图案,麦克塔维什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出于伪装考虑,这样的毯子铺在山上,恐怕有人从上面走过去也发现不了。
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套和毯子同样颜色的衣服,麦克塔维什马上换上,非常合适。
箱子里还有一把枪,德国产98b式步枪,上面装有蔡司产四倍标准镜,麦克塔维什把枪组装好,准备等过一会试射校枪。
做完这一切的麦克塔维什情不自禁的感叹,那帮人实在是太贴心了,他们甚至非常了解麦克塔维什的喜好,在胡桃木枪柄上的弯曲位置用绷带缠了三圈,增加摩擦以更加方便握持。
有那么一瞬间,麦克塔维什想干脆加入外籍军团算了,和做事如此周到细致的一帮人在一起感觉真幸福。
这种感觉令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的麦克塔维什感觉陌生,但又非常好奇。
麦克塔维什虽然在科西嘉新兵营担任射击教官,但并没有加入外籍军团,他在科西嘉只算是外聘。并不是麦克塔维什不想加入外籍军团,而是加入外籍军团有很多限制,比如身家清白这一条,就断了麦克塔维什加入外籍军团的念头。
身为杀手,麦克塔维什当然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本来麦克塔维什并不回避,但当麦克塔维什心中有了牵挂之后,麦克塔维什不想回忆,因为哪怕只是想想,对于记忆中的那个人都是亵渎。
邪恶的人啊,怎么可能站在那个天使身边……
趴在毯子上的麦克塔维什忍不住胡思乱想。
其实以前麦克塔维什不这样,但往往是人心中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忍不住发散思维,这并不受大脑控制,再严格的训练也无法避免这一点。
下午六点,果然和请报上说的一样,鲁登道夫出现在麦克塔维什的瞄准镜里,麦克塔维什做了个深呼吸,用最放松的姿势瞄准,把瞄准镜里的十字架从鲁登道夫的头上慢慢向下落……
当十字架的中心套在鲁登道夫的头上时,麦克塔维什把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看上去,只要轻轻扣动手指,世界大战就会结束。
麦克塔维什开过无数次枪,从来没有感觉和这一次一样意义重大。
如果有可能,麦克塔维什真想用照相机把现在的场景拍下来,那绝对有保存价值。
准星正中的鲁登道夫正在和身边的参谋人员说话,他表情狰狞,面色涨红,情绪激动,好像是正在大声训斥。
麦克塔维什眼中只有鲁登道夫,看不到旁边唯唯诺诺的参谋。
“啪!”
(未完待续。)
378 开枪吧(为sleepingun的长老加更)
七月中,战斗愈发激烈,法、美联军向包围圈中的德军攻击强度达到最高。
距离苏瓦松13公里左右的卢阿特尔,美军第一师终于攻到德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防线,分属美军和德军的两支王牌部队开始正面碰撞。
从早上九点半开始,美军连续突破德军三条防线。
虽然德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在节节败退,但美军第一师伤亡惨重,打到中午,第一师不得不后退休整,美军第二师继续顶上。
战斗异常激烈,一名战士写道:机关枪四处咆哮,步枪弹到处横飞,手榴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线,所有人都失去控制,部队的基本建制不复存在,只要遇上同伴,只管跟上向前进攻就是了,不用管他是a连还是b连……士兵们无法保持队形,战线毫无规则,断断续续,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到处都有马克沁重机枪,只能从侧翼匍匐过去打掉他,总是会穿着黄褐色军装的勇敢的士兵狂奔而上,挺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入机枪据点,然后据点里爆发出射击声、尖叫声、哀嚎声……不管如何,最后总是会沉寂下来。
就在德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硬扛美军第一师、第二师的疯狂轮番攻击的时候,大批德军正在后退,他们从苏瓦松、从莎克里斯、从拉弗,从所有的方向前往阿米方丹,向哪里的外籍军团投降。
俘虏实在太多,临时修筑的营地无法容纳,外籍军团不得不修筑临时的栅栏。
在修筑栅栏的过程中,居然有德军士兵去帮忙。
更多的德军士兵有秩序的待在栅栏里,他们向着每一个放下武器的德军鼓掌欢呼。
德军放下的武器堆积如山,机枪弹匣还挂在上面,步枪也没有拆掉枪栓,堆放枪支的地方距离关押俘虏的栅栏只有不到百米,负责看守俘虏的外籍军团士兵把枪背在背上,他们甚至在和会法语的俘虏隔着栅栏笑嘻嘻的聊天,还分享手里的香烟,没有丝毫防备。
但没有俘虏抢夺枪支,战俘们甚至不愿意看那些在过去四年里朝夕相处的枪支一眼,他们发自内心厌恶战争,不想再回到那些非人的日子里,甚至连回忆都不愿意去想。
仅仅是三天之内,外籍军团收容了近十万德军战俘,这让正在率领部下浴血奋战的巴顿和曼京各种羡慕嫉妒恨。
曼京和秦致远有旧怨,现在免不了要说些怪话,甚至风传曼京曾跟自己的参谋说过秦致远和德军有秘密协议。
这虽然是事实,但曼京也遭到来自巴黎的训斥,不仅是来自陆军部,同时还有来自总理府和总统府的。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曼京是个大嘴巴,他干过的不靠谱的事多了,倒也没有人添油加醋。
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到德军在面对外籍军团时和面对法、美联军时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让人免不了浮想联翩。
20号,巴斯蒂安率领第五集团军的一个师抵达阿米方丹,同时开始接收战俘,风波才渐渐平息。
但到此20号为止,外籍军团已经接受了超过15万德军投降,在这场围歼德军的“抢人头”作战中,外籍军团几乎没有出现任何伤亡,顺利攫取了最大的那一份功劳。
好吧,相对于外籍军团在战役发起日的伤亡,这份功劳让人无话可说。
秦致远公然放话,如果你们任何一支部队能从一万六千人打到仅剩三百七仍能坚持作战,外籍军团就把这次战役中获得的所有战功全部让出去。
功劳自然是不能出让的,于是也没人去挑战那个记录,要知道,在香槟沙隆防御战之后上报的数字中,外籍军团第11师总计45个战斗连队,有15个连队全部打光,27个连队剩下的士兵加军官在十个人以下,有六个连队只剩下躺在医院里的伤兵……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随着战事推进,德军也公布了香槟沙隆防御战的结果。在整个战役过程中,德军付出了伤亡近十万人的代价,其中战死2.7万人,重伤需要截肢1.4万人,而在战后德军打扫战场时才发现,在马恩河南岸,外籍军团第11师丢下了大概7000具尸体,在这些尸体中,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个活人。
换句话说,在香槟沙隆防御战中,外籍军团第11师没有人被俘。
这简直是个奇迹。
历数世界大战爆发后的历次战争,全军覆没的比比皆是,不管是德军还是法军、英军都有先例,但那大多并不是全军死战到底,而是因为眼看局势不利就主动投降,虽然在战报上全军覆没,但实际上还有人活在战俘营。
但外籍军团第11师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死战到底,以至于德军钳形攻势的南路部队被打的大伤元气,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以至于在阿米方丹的很多德军士兵听说和他们对阵的是外籍军团,马上就军心涣散溃不成军,甚至有整连整营的德军一夜之间全部当了逃兵。
威风真的是打出来的。
潘兴一直派人蹲在雷诺工厂,每生产出来一辆坦克,美国人就提走一辆。但当外籍军团第十一师的军需官赶到雷诺工厂声明第十一师已经改编成机械化部队要求接收坦克时,一向骄横的美国人没有废话,派驻在雷诺工厂的代表直接返回了奥尔良,到现在也没再去过雷诺工厂。
当外籍军团在阿米方丹的战俘营内的德军战俘增加到20人时,麦克塔维什还在潜伏。
在第一天的时候,麦克塔维什并没有扣动扳机,只是用嘴模拟了一下狙杀过程。
机会只有一次,而手中的步枪并没有校准,麦克塔维什不想浪费机会。
很快,麦克塔维什就找到了校枪的机会。
和巴黎一样,阿维纳现在也是个大兵营,而且是各民族士兵混杂在一起的大军营。
德国现在虽然是统一的帝国,但国内其实还有为数不少的公国,这些来自各个公国的士兵,一起组成了德军部队。
同一个家庭的兄弟还会有摩擦,更不用说已经渐渐陷入焦虑和绝望的德军士兵,于是在第二天早上,阿维纳城内突然响起杂乱的枪声,虽然仅仅是持续了两三分钟,但已经足够麦克塔维什完成校准。
实际上,麦克塔维什只用了三枪,就完成了校准,稳稳命中六百米外的一只鸡。
那只鸡当然是有人事先放好的,距离非常标准,虽然是在不同方向上,但是距离麦克塔维什潜伏位置的距离和鲁登道夫经常散步的位置一样远。
这让麦克塔维什信心倍增,如果现在鲁登道夫再次出现,麦克塔维什有足够的把握一枪命中。
不过这个机会可不好找,因为就在当天,麦克塔维什发现一个车队从指挥部中驶出,向着阿维纳方向驶去,鲁登道夫的专车就在车队里面。
鲁登道夫身为德军的实际掌舵人,他也是事务繁多,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指挥部里,有很多工作需要鲁登道夫亲自出面协调。
麦克塔维什倒是不着急,鲁登道夫虽然不在指挥部,但他总是会回来的,麦克塔维什继续潜伏。
这一潜伏就是四天,在第四天傍晚,麦克塔维什下到那块石头旁,放下自己这几天的生活垃圾,然后提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背包。
接下来继续是漫长的潜伏。
其实一个人的时间很难熬,尤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交流的时候,时间仿佛是凝滞的,秒针半天都不动一下。
为了不让自己太寂寞,麦克塔维什自说自话,自己给自己讲故事,从《一千零一夜》到各种黄段子,想起什么就讲什么,讲到高兴的时候,麦克塔维什会自己笑出声,讲到悲伤的时候,麦克塔维什也会难过流泪。
这实在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在这四天内,麦克塔维什也并不是什么正事都不干,他一直在观察德军的巡逻路线,设计最佳的逃跑路线。
麦克塔维什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这里,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麦克塔维什去开创。
麦克塔维什注意到,每天中午,就在鲁登道夫经常出来散步的前一刻,会有大概一个连的部队在自己潜伏位置附近搜查,这个搜查时例行性的,最多持续半个小时。
这些德国人携带有军犬,就是那种德国黑背,因此麦克塔维什不敢随便丢生活垃圾,就是恐怕被那些敏锐的鼻子捕捉到。
这几天的潜伏倒是让麦克塔维什爱上了这种看上去既精神又威猛的军犬,麦克塔维护决定回去之后就养一只。
不过那要等麦克塔维什逃出生天之后才行。
第五天,机会终于重新到来,鲁登道夫回来了。
再次出现的鲁登道夫表情更加憔悴,麦克塔维什甚至注意到鲁登道夫已经有点驼背,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或许就算是麦克塔维什不动手,鲁登道夫也活不了多久,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击杀鲁登道夫是麦克塔维什的任务,因此麦克塔维什没有犹豫,他再次平心静气,把鲁登道夫的头部套在十字架正中。
为了追求一击致命,麦克塔维什特意瞄准了鲁登道夫的鼻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面部三角区”,绝对的致命位置,甚至只需要轻轻一击,就能导致人丧命。
就在麦克塔维什瞄准的时候,麦克塔维什下方20米,三名德军巡逻队的士兵还在抽烟聊天,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德军士兵都走了,偏偏是这三个人留了下来。
不过这没关系,麦克塔维什现在的眼睛中只有鲁登道夫,别的不管是什么麦克塔维什都看不到,都听不到,都感觉不到。
呯……
声动四野。
(未完待续。)
379 成功(为linaaa1985的堂主加更)
大人物的安保,从来都是一个很棘手的工作。
德国人当然也不例外。
对于类似鲁登道夫之类的大人物,除了鲁登道夫的卫兵之外,还有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搜集外围情报。
当然了,所有的安保工作都是预防性的,这种被动的防御肯定会给人可趁之机,特别是有在有内部人员里应外合的情况下。
其实当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全部完成之后,由谁来开最后一枪并不重要,在有瞄准镜可以辅助的年代,只要差不多有点基础的,基本上都可以完成五六百米的狙杀。
毕竟不是动辄数千米,要求没有那么高。
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秦致远还是选择了麦克塔维什这样的顶尖枪手。
顶尖枪手出马,确实不同凡响。
麦克塔维什开枪之后,几乎没有通过瞄准镜观察是否命中,就直接往下方扔了两个手榴弹,然后顺着准备好的绳子往上开始快速攀爬。
麦克塔维什有足够的信心,鲁登道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枪致命,这就是秦致远在上百人的名单里选择麦克塔维什的理由。
枪声刚刚想起的时候,山崖下的三名德军士兵仿佛是难以置信般的惊呆,过了足足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忠诚勇敢地黑背已经叼着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来到三名德军士兵中间。
坑爹啊!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烟尘弥漫,弹片肆虐,碎石横飞。
三名德军士兵非死即伤。
和刚才开过枪一样,麦克塔维什还是没有确定战绩,快速的沿着绳子往上爬。
爬到山顶,翻过这个山头,就是茫茫崇山峻岭,麦克塔维什有把握逃出生天。
麦克塔维什潜伏的断崖距离山顶也不过就是四五十米,以麦克塔维什的速度,一分钟内肯定能爬上去。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已经让正在四处寻找狙击点的德军士兵注意到这里。
就算是枪声不引人注意,刚才剧烈的爆炸也足以为德军士兵指明方向。
于是很快,就有骑着摩托车的德军士兵追出军营,向着断崖的方向疾驰而来。
同时,德军指挥部门口碉堡里的重机枪也开始点射,目标正是已经快要爬到山顶上的麦克塔维什。
能有资格充当鲁登道夫的卫兵,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里面很多人甚至综合素质不在麦克塔维什之下,这种情况下,麦克塔维什想要逃出生天难度确实很高。
就连门口碉堡里的机枪手都是精英,距离不到六百米,但mg08重机枪发射的子弹就打在麦克塔维什周围,弹头溅起的碎石甚至都打在麦克塔维什的脸上。
那些mg08可是没有加装瞄准镜的,机枪手的素质可见一斑。
也就是德军士兵想抓活的,否则别看就这短短十几秒,再有几个麦克塔维什也逃不掉。
很快,麦克塔维什爬上山巅,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翻过山头,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追击的德军士兵已经赶到断崖下。
于是追逐战在山岭间上演。
鲁登道夫的忠诚卫士们发誓要抓活的,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为他们心目中的神报仇雪恨。
麦克塔维什狙击是好手,逃跑也同样不在话下,哪怕是在狱中,麦克塔维什也从来没有停止过锻炼身体,如果德军士兵想要击毙麦克塔维什,那麦克塔维什肯定已经死了无数次,但想要活捉麦克塔维什可不容易,在山岭中,麦克塔维什比猴子还要灵活。
德军毕竟人多势众,他们可以分批次的,不停歇的追击麦克塔维什,让麦克塔维什疲于奔命,没有休息时间,最终只能束手就擒。
麦克塔维什明白这样下去的后果,于是在山路的拐角处,断崖旁,麦克塔维什会尽量设置陷阱,以延缓追兵的步伐。
麦克塔维什从山脚下拿的那个背包,里面有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单数量并不多,总是会有用完的时候。
于是在逃出大约10公里之后,麦克塔维什终于跑不动了,被围在一个山洞里。
这里距离拉昂其实只有不到30公里。
而拉昂,现在还驻守着外籍军团的部队。
但就是这30公里,咫尺天涯。
麦克塔维什有一支手枪,里面只有一匣子弹,8发。
麦克塔维什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子弹,拿出一颗单独放在一边,想想又把子弹塞进弹匣。
哪怕是被俘,麦克塔维什也决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只为了再看那个身影一眼。
“伙计,听着,你已经无路可逃,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你还年轻,没有必要把命送在这个不知名的山洞里,出来吧,我可以承诺,给你和你身份相称的待遇,如果你交代受谁指使,那么你或许还会因此获得点什么……”
山洞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劝降声,而且还是用多种语言来回重复的那种。
麦克塔维什没有理会,他正在仔细寻找洞内是否有其他通道通往别的什么地方。
很快,麦克塔维什彻底绝望,这里就是个死胡同,什么岔道都没有。
就在德军劝降的时候,德军并没有放弃武力进攻,一支六个人组成的突击队很快组成,这些人将武力突入,尽可能生擒麦克塔维什。
没错,“必须活捉”的命令已经换成“尽可能”,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麦克塔维什的生命没有任何保证。
当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之后,突击队开始进攻。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暗,如果再不进攻,当黑夜降临的时候,麦克塔维什逃生的希望就会大增,这也是德军命令改变的原因。
能活捉固然好,是在抓不到那么就地击毙也算是个交代。
山洞内,麦克塔维什还是竭尽所能做了个陷阱,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
这个山洞还是相当深,地形复杂,怪石嶙峋,这给了麦克塔维什机会。
哪怕是德军的突击队员身怀绝技,他们对于麦克塔维什的陷阱也防不胜防,毕竟他们更加精通正面作战,对于这些小技巧并不擅长。
德军突击队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在一个拐角处,还是遭到暗算,一块大石头就在他们斜上方,用一根小木棍巧妙地顶住,只要遇到外力,这根小木棍随时会崩断,然后石头就会滚落。
突击队员们没有防备这样的陷阱,于是石头被某个不小心的突击队员碰落,只听一声巨响,大石头对着突击队员们滚落下来。
突击队员们躲闪不及,两名突击队员脑浆四溅死于非命,一名突击队员被砸断了腿。
其余三名突击队员正在惊愕间,麦克塔维什从他们身前不到十米处闪身而出,半跪在地上用手枪开始逐个点射。
啪、啪、啪……
手枪的声音清脆悦耳,在狭窄的山洞中来回回荡,听上去却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两名突击队员猝不及防中弹倒地。
德军的突击队员也是百战之兵,最后一名突击队员马上举枪反击。
嗒嗒嗒嗒……
火舌狂喷而出,橘红色的弹头组成的火链向着麦克塔维什狂卷而去。
德军突击队员装备的是柏克曼mp18冲锋枪,这种枪在野外威力不大,但在狭窄的室内,简直就是催命的招魂幡。
“呃……”麦克塔维什被子弹重重的推到后面的石壁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哪怕是中弹,麦克塔维什也没有停止射击。
啪、啪……嗒
枪声依旧清脆,好在打光最后一发子弹之前,最后一名德军突击队员也被击倒。
或许是听到撞针击空的声音,那名断腿的德军士兵回头喊了一嗓子,然后不顾一条腿已经无法用力,奋然弹起将想要捡枪的麦克塔维什扑倒在地。
于是两个人在地上翻滚厮打,拳拳到肉,无所不用,力求至对方于死地。
德军突击队员断了一条腿,他无法充分发力实力大打折扣。
麦克塔维什已经被人追了十几公里,体力已经衰竭,此时是最后的余勇。
双方竟然是不分胜负。
狭窄的山洞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发力时的怒吼声,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声,互相纠缠,良久方息。
山洞外,二十多名德军士兵呈半圆形包围着洞口,仿佛没有听到洞内刚才的厮打声,就这么安静地围在洞口。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刚到洞口,那人就直接扑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动静。
那人身上的衣服是德军制服。
这个人是麦克塔维什,他之所以拖延这么半天,一方面是那名德军突击队员确实难缠,另一方面就是要换衣服,好瞒天过海。
一名佩戴少尉军衔的军官表情复杂,对着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两个人驾着那个倒伏在洞口的伤员往外走,又有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往洞内搜索前进。
三步、两步、一步……
眼看就要擦身而过,麦克塔维什心中暗喜,过了这一关,又可以逃出生天,现在已经是夜晚,麦克塔维什有足够的把握消失在山野间。
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名少尉重重的拍了拍麦克塔维什的肩膀。
有那么一瞬间,麦克塔维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老麦,辛苦了!”那名少尉凑到麦克塔维什的耳边轻声说。
汉语,这居然是汉语。
在科西嘉岛上参加过汉语培训的麦克塔维什当然能听得懂这句话,特别是那句“老麦”,真是前所未有的亲切。
七月二十号,鲁登道夫被人从远距离狙杀,杀手使用一支德国毛瑟工厂生产的98b式步枪。
恐怕鲁登道夫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死在一支由德国人生产的步枪下。
当然了,更令鲁登道夫想不到的是,就是一名德国人策划了对他的谋杀,而且还是一名皇室成员。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致远独自坐在指挥部,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鲁登道夫原本应该死于1937年,但现在却死在1918年,这表明,在这个时空中,有些秦致远非常熟悉的事未必会发生,有些秦致远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也未必会出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听到鲁登道夫遇刺的消息后,巴黎和伦敦陷入狂欢,几乎所有人都涌上街头,为这个消息振奋。
据统计,当天巴黎的酒水销售比平常足足翻了两番。
当消息传到柏林的时候,据说威廉二世先是漠然呆立了一个小时,然后召集内阁大臣,宣布了鲁登道夫的死讯,随后命令将鲁登道夫的灵柩运回柏林,以国葬的理解下葬。
又有小道消息,当天晚上威廉二世在宫内非常高兴,他难得的喝了点酒,然后带着愉快的心情入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