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记账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麦克塔维什逃过了无数次追杀,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
这是在遇到秦致远之前。
来自21世纪的秦致远对于安保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同时对于20世纪初的恶劣形式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
早在婚礼前的一个星期起,安保人员就几乎是挨家挨户排除游行路线上的隐患,道路两旁的楼房内,所有人都被要求不得靠近窗户,距离街道稍远一些的制高点更是重点防护对象,某个修道院的钟楼更是一天内被巡查七次之多。
作为一名成功执行数十次任务的职业杀手,麦克塔维什知道,他的计划要改变了。
因为一路上合适的狙击点只有四个,而这四个地方,在婚礼当天都会有人固定守卫,麦克塔维什没有可趁之机。
丰厚的佣金令麦克塔维什无法拒绝,于是麦克塔维什选择了在巴克街伏击,这里距离圣日耳曼大道大约为200米,巴克街和圣日耳曼大道的交叉口大概有50米。
50米,如果乘坐汽车的话,大概一闪即逝,但如果使用马车,大概要十来秒才能通过,这段时间足够麦克塔维什从容射击,然后顺利撤离。
为了确保没有意外,麦克塔维什提前三天就来到伏击点开始潜伏,但没想到这成了噩梦的开始。
麦克塔维什选择的伏击点是一墥楼房的阁楼,这里有一个斜着面向圣日耳曼大道的窗户,从这里射击,不会再第一时间被人怀疑,麦克塔维什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200米距离,对于使用加装了消音器和瞄准镜的步枪来说足够了,麦克塔维什有充足的信心一发命中。
计划总是很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这三天内,先后有七八波安保人员过来巡视这个阁楼,每一次麦克塔维什都是躲在烟筒里才蒙混过关。能躲过安保人员的搜查,并不代表这里就是安全的,麦克塔维什是一名活生生的大活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才是关键。
为了确保成功,想吃点热饭喝口热汤是不可能了,好在麦克塔维什早有准备,他随身携带的有干净的水和罐头,撑过三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人总是有生理需求的,吃完了就要拉,但是拉在哪里成了大问题。
虽然这里是阁楼,但白天还是有安保人员过来搜查,如果弄上一堆排泄物,大概是会引起安保人员的怀疑的。于是麦克塔维什白天的时候只能忍耐,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麦克塔维什会从窗子爬出阁楼,到外面的屋顶上解决。
呃……也不能直接解决,那样也会留下痕迹。
幸好麦克塔维什带的有罐头,罐头吃完了之后,正好用来盛那些排泄物……
每次回忆起这三天的非人生活,麦克塔维什就感觉心丧若死。
十余年的杀手生涯,从来没有像这三天一样狼狈过。
等到婚礼当天,情况又有变化,那些已经丧心病狂的安保人员拿来锤子,把阁楼上的窗户直接钉死,又用木条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下别说狙击,连看都看不到。
钉完之后还没完,这些安保人员并没有撤走,留下两个人当起了固定哨。
如果不是从这俩人的对话中知道这条街上有上百名安保人员,麦克塔维什说不定会直接暴起,先把这两人击杀然后再实施狙击。
这对于精通暗杀之道的麦克塔维什而言并不困难。
但麦克塔维什没有把握能在狙击之后成功脱离,于是只能在烟筒内继续煎熬。
更令人无语的是,楼下有人开始生火……
麦克塔维什简直想骂娘,大街上有那么热闹的花车巡游不去凑热闹,宅在家里很有意思吗?
总会有些人对秦致远和朱莉的婚礼不感冒。
于是麦克塔维什就真正成为烟筒里的老鼠,苦不堪言……
当保卫人员撤走的时候,秦致远的花车已经走远,麦克塔维什从藏身的烟囱里爬出来,试图继续执行任务。不过麦克塔维什忽略了一个细节,他在烟囱里烟熏火燎的近两个小时,虽然有防毒面具没被熏死,却也已经变得灰头土脸,于是灰头土脸的麦克塔维什刚刚出现在大街上,就被保卫人员盯上。
如果让麦克塔维什远距离狙击,麦克塔维什确实是把好手,但正面交锋就非麦克塔维什所长,虽然麦克塔维什也试图反抗,但终究是敌不过专业的保卫人员。
发生在麦克塔维什身上的事情,秦致远没有心情追究,估计也审问不出什么结果,就算是麦克塔维什受人雇佣,雇主想必也不会让麦克塔维什知道他的身份。
秦致远现在正准备出去度蜜月。
“蜜月”,听上去是多么浪漫美好的一个词,但因为正处战时,军部特意要求秦致远不得离开巴黎1500公里范围,这个范围,正是运输机的极限距离。
也就是说,秦致远的蜜月随时可能因为战争而中止。
虽然不甚完美,但秦致远和朱莉都表示理解,他们俩也没有环球旅行的心思,干脆就返回科西嘉岛,在雷霆崖安静地度过这一段甜蜜时光。
科西嘉岛正在进行“整风运动”。
啊,别误会,这个“整风运动”和通常意义上的那个不太一样,并不以某个人或者是某个群体为目的,而是以强化保密意识为主。
其实很多泄密事件都是当事人无意识中泄露,并非故意为之,那么怎么才能减少这种无意识泄露,那就要靠监察部门的监督,以及当事人所在单位经常性组织学习《保密手册》。
如果保密意识深入人心,人人都能做到不违反《保密手册》中的条令,那么泄密事件自然会大大减少。
隆承辕理所当然的成为反面教材,被直接写入《保密手册》。
对此隆承辕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失误造成的,隆承辕并不是一个逃避的人。
秦致远又给隆承辕下达了新任务,开发一种吉普车。
目前的汽车,除了卡车就是古老的“老爷车”,说实话,秦致远并不喜欢。秦致远喜欢的是吉普车,不是那种不伦不类的各种“uv”,就是那种充满硬朗铁血气息的全地形吉普车。
提起吉普车,可能人们第一印象就是美国的“威利斯”吉普,实际上还有更早的一种,那就是德国的kfzb20。
b20吉普才是世界上所有吉普车的鼻祖,而且使用了很多哪怕是到了21世纪,仍然能称得上先进的技术。
比如h形钢制车阵、前置引擎、五前速手动波箱、恒时四驱系统、前后轴及波箱的差速设有差速锁、四轮独立避震、四轮转向、气阀轴设计1.8公升引擎及干油池式引擎润滑系统等等。
集如此之多的先进技术于一身,b20却没有取得与之相匹配的名声,原因是因为成本太高,不利于大规模生产。
到了秦致远这里,自然要规避不利因素。
秦致远舍弃了所有华而不实的功能,只要求四轮驱动,独立避震,其他并没有过多要求。
当然了,为了让隆承辕有更清晰的概念,秦致远做了个威利斯吉普的模型交给隆承辕,并不是要求完全防止,而是要求有类似功能。
一个比例不要求精确的模型,对于模型爱好者秦致远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但让隆承辕看上去就极为震撼,因为秦致远拿给他的模型,完全颠覆了隆承辕脑海中关于汽车的概念,这绝对是超越时代的产品设计。
确实是超越时代,如果没有秦致远横插一杠子,威利斯吉普要到20年后才能诞生,现在时间则是大大缩短。
圣诞节之后就是元旦,对于这个西方节日,其实华人并没有庆祝的习惯。
于是就在元旦这天,早已厉兵秣马的兰芳公司治安军,终于向荷兰人率领的殖民军队发起进攻。
就在发起进攻之前,其实兰芳公司的治安军和荷兰人的殖民军队已经对峙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中,兰芳公司和殖民政府虽然没有动用武力,但嘴炮从未停止。
殖民政府把兰芳公司说成是“叛乱者”,并且在婆罗洲各地进行了妖魔化宣传。在殖民当局的宣传中,兰芳公司就是一群残暴的入侵者,他们来自民国大陆,是民国国内斗争的失败者,他们极端仇视本地土著,动辄毁村屠城,已经在泗水犯下滔天罪行,整个婆罗洲应该联合起来反对兰芳公司。
在兰芳公司的宣传中,他们才是本地人的代表,而荷兰人则是卑鄙无耻的入侵者,荷兰这个已经沦为二流的“破落户”国家,为了维持在婆罗洲的统治,压榨婆罗洲百姓,刻意挑拨本地人之间互相仇杀,而他们则是居于“调停者”的地位超然其上,婆罗洲的百姓应该联合起来把荷兰人赶出婆罗洲。
荷兰人毕竟已经统治了婆罗洲数百年,而且很多当地土人的手上都沾有华人的鲜血,于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婆罗洲居民开始了大规模的迁移,主要是兰芳公司控制区中的土著居民向殖民公司的控制区开始迁移。
这倒是遂了兰芳公司的心意,他们不加任何阻拦,想走就走,哪怕是携带财物也不加干涉。
与此同时,殖民政府控制地的华人也在向兰芳公司的控制地迁移。
殖民公司虽然有意阻挠,但因为有“保护伞”公司派出的武装人员随行保护,荷兰人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土著居民向那些没有来得及迁走,或者是不想迁走的华人家庭发动了袭击。
和以前一样,所有的财产全部被抢光,所有的男人全部被杀死,所有的女人也是一样,而且在临死前还要遭受各种非人虐待。
这些帐,兰芳公司都记着呢!
(未完待续。)
351 谈判
张添寿和秦浩歌并没有留在婆罗洲,这俩的军衔太高,不好糊弄过去,于是随“保护伞”撤往西贡。
现在的婆罗洲,当家作主的是顾兴邦和关建元他们这些低级军官。
虽然是低级军官,但他们手下的人可不少,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上万人。
当然了,这些人并非全部都接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有些人甚至是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土著。
之所以接收土著进入军队,这是为了团结极少数,反对大多数。
这里的极少数,不是指某个民族,或者是某个地区的原住民,而是指不仇视华人、向往中华文化的那些人。
至于如何区分,很简单,只要会说简单的汉语就行。
这种方法或许并不科学,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也只能如此,毕竟现在“兰芳公司”的主要敌人是荷兰人,而不是当地的原住民。
这样一来,顾兴邦和关建元他们每个人手下就足有上万人,其中本地原住民都占据大多数。
在荷兰官方的宣传中,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动辄屠村灭寨”并非空穴来风,就是兰芳公司的这帮原住民干出来的。
顾兴邦和关建元他们并不是全都待在泗水,他们现在已经遍布加里曼丹岛和苏拉威群岛,声势浩大,遍地开花,颇有烽火燎原之势。
进攻从泗水和坤甸等地同时开始,泗水从东往西向着椰城方向进攻,坤甸则是从西往东向着真正意义上的婆罗洲方向进攻。
荷兰人此前虽然组织了近四十万人的殖民军队,但在兰芳公司的攻击中几乎是一触即溃,和真正的荷兰陆军一样,几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战斗力。
从一月一号开始,顾兴邦在泗水七天之内三战三捷,击溃近三十万殖民部队,从泗水一直打到三宝垄。而关建元则是在坤甸高歌猛进,七天之内几乎控制了整个西加里曼丹。
战争打到现在这个份上,荷兰人再继续打下去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于是荷兰人终于低下头,找英国人通过法国人向秦致远请求停战。
找秦致远?
荷兰人得到的答复很干脆,秦致远正在度蜜月,没时间管这事;同时“保护伞”公司已经撤出婆罗洲,发生在婆罗洲的战事,和秦致远没有任何关系。
一句话,管不着!
管不着!
真是不要脸,全世界都知道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和“保护伞”脱不开关系,恐怕也只有秦致远能厚着脸皮否认。
但在这个当口,荷兰人已经没心思指责秦致远不要脸,因为就在这几天扯皮的功夫,顾兴邦已经打到椰城附近,关建元则是占下大半个中加里曼丹。
而另一路马高杰率领的“兰芳公司”部队,从泗水自西往东进攻那一连串的岛屿,已经接连攻占巴厘岛、萨萨克、松巴岛等地,殖民军部队接连后撤,眼看就要撤到巴布亚岛。
北路的关建元也分兵,董子时率领近3000士兵登陆苏拉威西岛,仅仅是三天工夫,3000士兵已经发展到近万人,半个苏拉威西尽在掌握。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最多半个月,荷兰人就将被赶出苏拉威西。
形势如此之严峻,令荷兰人心急如焚。
荷兰驻法大使恩哥拉尔天天待在黑天鹅城堡,苦苦哀求想见秦致远一面而不可得。荷兰人终于走投无路,向法国发出如果不停战,荷兰就加入德国同盟对法宣战的最后通牒。
还是那句话,发生在欧洲的世界大战,其实就是一帮表兄弟之间的纷争,雷蒙·扑恩加莱或许是不想欺负荷兰女王,从中牵线促成英、法、荷、“保护伞”公司、“兰芳”公司五方之间的停战谈判。
英国人和法国人加入其中,是为了居中调停,不节外生枝,共同对抗德国人。
英国人其实算是荷兰的保护国,有义务帮助荷兰。
法国人加入则是因为秦致远的原因,没有法国总统牵线搭桥,秦致远根本就不准备和荷兰人对话。
“保护伞”公司的角色原本应该是北洋政府,但国内打成一锅粥,实在是没心思顾及婆罗洲,只能由“保护伞”派出代表参加。
一月中旬停战,两天之后谈判马上开始,别问“兰芳”公司的人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在巴黎,很多人都认识那名“兰芳”公司的代表——黄富贵。
好吧,秦致远再次展现了什么叫无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谈判在著名的大韦佛餐厅进行,这里现在还是不公开营业,是一个很合适的场所。
当所有的谈判代表步入会场之后,气氛马上剑拔弩张。
“无耻!”恩哥拉尔明显是认识黄富贵,这一句连黄富贵带秦致胜一起给骂了。
“无耻之人骂谁?”黄富贵下套。
“无耻之人骂你!”恩哥拉尔马上往下跳。
黄富贵不再废话,笑嘻嘻的一脸得意,在秦致胜身边坐下,没忘帮秦致胜拉开椅子。
看黄富贵如此做派,秦致胜脸上简直是大写的懵逼,哪怕是一家人,要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啊?
黄富贵也意识到了自己狗腿行为的不妥,一脸讪笑连连念叨:“习惯了,习惯了……”
“我习惯你妹哦!”秦致胜简直想破口大骂。
骂归骂,谈还是要谈,等所有人全部就坐,恩哥拉尔宣布要求:“……兰芳公司的行为是对现有秩序的破坏,是对整个西方文明国家的挑衅,更给东印度居民带来深重灾难,使东印度社会动荡,居民流离失所……因此,兰芳公司必须马上解散,当地政府将会考虑重新修改法律,赋予各民族平等的权利……”
巴拉巴拉半个小时,恩哥拉尔念得口干舌燥,别人听得昏昏欲睡,黄富贵甚至和秦致胜开始研究桌上的桌布是棉质还是沙质。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哪怕是国与国之间的谈判,跟菜市场大妈智斗小贩差不多。
等恩哥拉尔念完,黄富贵也宣布要求:“……兰芳公司并不反对各民族和平共处,但殖民政府的倾向太过明显,已经失去了婆罗洲人民的信任,兰芳公司作为婆罗洲人的代表,坚决反对腐朽落后的殖民政府……因此,殖民政府必须结束在婆罗洲的殖民统治,由婆罗洲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无耻!你们是哪门子的东印度人?对于真正的东印度人来说,你们同样是外来者,有什么资格代表东印度人?”听完黄富贵的陈述,恩哥拉尔忍不住怒骂。
“你特么才是无耻!老子就算不是纯种的婆罗洲人,好歹和婆罗洲人沾点边,你们算是哪门子婆罗洲人?一群二流国家的破落户,只知道从婆罗洲吸血的寄生虫,你们就该下地狱!”黄富贵骂起街来词汇丰富。
“艹,你个臭不要脸的!”恩哥拉尔抓起面前的咖啡杯向爱黄富贵砸去。
黄富贵翻译出身,虽然当了一年多的兵,从来没有摸过枪,一时不防居然被咖啡杯砸中胸膛,黑乎乎的咖啡溅出来,溅得黄富贵满头满脸都是,映着黄富贵又惊又怒的脸,真是有莫名的喜感。
“哇哈哈哈哈……”看黄富贵如此狼狈,恩哥拉尔心怀大畅,指着黄富贵哈哈大笑。
别人都没笑,反而用怜悯的眼神看恩哥拉尔。
秦致胜甚至把手边的茶壶往黄富贵的方向推了推。
恩哥拉尔这才感觉到不好,正欲起身躲避,已经躲闪不及,一壶浓茶劈头盖脸浇在头上,几根茶叶顶在恩哥拉尔的脑门上,看上去更是滑稽。
直到此时,与会的英、法代表菜假惺惺的说几句“莫伤和气”之类的话。
因为前段时间荷兰人的走私行为,英、法两国看荷兰人都不顺眼,再加上秦致远的哥哥赫然在座,英、法两国的代表又怎么可能会给荷兰人好脸色。
双方差距实在过大,根本没有调和的余地,于是第一天的谈判没有任何成果。
欧洲和东南亚是有时差的,散会的时间是巴黎时间下午11点,到了婆罗洲就成了下午六点。
当天晚上,“兰芳”公司马上开始了新一轮攻势,等到谈判重新开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天,顾兴邦占领椰城,把荷兰人赶出爪哇岛;关建元完全占据西加里曼丹和中加里曼丹,开始进攻东加里曼丹;董子时攻克南苏拉威西和中苏拉威西,荷兰人被赶到东南苏拉威西以及被苏拉威西;董子时进展最快,他已经攻占了阿鲁群岛,和巴布亚岛隔海相望。
这三天之内,荷兰人数次要求开始谈判,却都被黄富贵拒绝。
黄富贵的理由很简单,他在第一次谈判中被咖啡烫伤了,现在需要治疗。
恩哥拉尔欲哭无泪,治疗你妹啊?老子才是满头包好不好?
恩哥拉尔要哭也只能在阿姆斯特丹哭,因为谈判进展不利,荷兰人更换了谈判代表,新的谈判代表叫维拉尔杜姆。
于是在一月中旬,谈判重新开始。
这一次,荷兰人面对的形势更加恶劣。
(未完待续。)
352 集体抛弃
当时间进入1918年,世界大战已经走到穷途末路。
协约国因为1917年发起的数次进攻,虽然看上去有输有赢,但至少保持了进攻的态势。更因为秦致远率领外籍军团获得的两次胜利,看上去局面占优。
但尼维勒和黑格的贸然进攻给英、法两**队带来了极大伤亡,再加上意大利战线的崩溃重组,协约国并没有一口吞掉德国的实力。
德国人虽然感到疲惫,但并没有完全绝望,鲁登道夫继续国内的洗脑,德国人普遍认为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力,德国就会占领巴黎。
所有问题的关键就在美国人,按照鲁登道夫的预计,在法国的美军部队到年中将拥有25万人,到时候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力量,德国如果想要获得胜利,必须在六月份之前击败协约国。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
到了1918年,英、法两国终于肯面对现实,如果没有更多的新鲜血液加入,协约国无法彻底击败德国人。
秦致远确实能打,但秦致远也不可能只手擎天。
在兰斯战役中,秦致远的外籍军团一度打到埃纳河畔,但最终又退回到叙普何,因为阵地太过突出,已经受到德国人的三面围攻,为了和其他阵地保持平衡,福煦命令接替外籍军团防守的第10集团军后撤20公里。
在去年底的协约国首脑会议中,协约国首领一致决定,在1918年不再发动大规模攻势,他们想要采用一种更加划算的方式战胜德国人——把德国人活活耗死。
鲁登道夫明白德国面临的处境,因此不会给协约国消耗德国的机会。
那么鲁登道夫会选择何处发动进攻,就成了协约国的头等大事。
目前的西线,还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战线,黑格手中有57个师,分别来自英国、印度、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以及葡萄牙,这些部队防守着从弗兰德斯到索姆河以南25公里之间的漫长战线;福煦手中则有包括外籍军团在内的104个师,其中60个被布置在第一线,其余的分布在纵深战线,以及“兵变”之后才开始的轮休。
相对来说,福煦手中的兵力较多,但福煦负责防守的战线也更长,因此英法两国在西线面临的压力差不多。
虽然知道德国人在1918年肯定会发动进攻,但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黑格在布局上出现了纰漏。
英军第五集团军总司令休伯特·高夫奉命防守英、法两**队的阵地结合部,第五集团军只有14个师,要负责防守52英里长的战线,而在第五集团军北部的另外两个集团军加起来拥有32个师,只负责61英里长的防线。
这样一来,如果刨掉去年支持意大利战线的五个师,黑格手中只剩下六个师的机动兵力。
因此黑格和法军参谋部联系,想建立一个支援机制,当任何一方的防线遭遇维基的时候,另一方必须无条件支援。但限于黑格手中只有六个师的机动兵力,负责谈判的法军总参谋长贝当也承诺在英军遭遇紧急情况时,会排出六个法军师前往支援。
于是当高夫向黑格抱怨要求增兵的时候,黑格告诉高夫,一旦他的防线出现问题,法军会派出部队支援。而此时贝当给法军下达的作战命令是,一旦战局不利,法军要退往巴黎,保证巴黎的安全,而不是救援英军。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变故,源于英军内部的人事变动。
黑格对英国英国首相劳合·乔治的不恭敬人尽皆知,劳合·乔治也看黑格不顺眼随时都想收拾,两个人在指挥上也有很多不同意见,种种原因累积到一起,终于在1918年初爆发。
1918年初,劳合·乔治逼迫黑格更换了他的总参谋长、副总参谋长、情报部门负责人、工兵负责人、医护部门负责人,看上去除了黑格,劳合·乔治把远征军司令部换了个遍。
同时劳合·乔治任命亨利·威尔逊担任去年决定成立的最高战争委员会中的军事代表,这对黑格又是一个冒犯。亨利·威尔逊和黑格之间关系不和,他常常批评黑格,是黑格的竞争对手。
黑格当然不会示弱,于是拉拢英军总参谋长威廉·罗伯特·罗伯逊一起对抗劳合·乔治。
因为威尔逊是劳合·乔治排出的,同时又是罗伯逊的手下,于是就衍生出一个问题,威尔逊到底应该向劳合·乔治汇报工作,还是想罗伯逊汇报工作。
威尔逊选择劳合·乔治,这引起了罗伯逊的不满,罗伯逊向劳合·乔治证明了他是忠实于原则而不是权利,向劳合·乔治提出,如果威尔逊不按照规定听从参谋部命令,那么罗伯逊就将辞职。
劳合·乔治求之不得,于是罗伯逊辞职。
罗伯逊也算是求仁得仁。
罗伯逊的绰号叫“快活人”,他是英军中唯一一个从士兵晋升到元帅的人。辞职之后的罗伯逊在给黑格的信中写道“我已经厌倦了这充满死亡的生活”。
厌倦了这充满死亡的生活……
是啊,战争已经进入第四个年头,很多人都厌倦了,却只有罗伯逊敢说出来,果然不愧是“快活人”。
罗伯逊辞职之后,劳合·乔治想任命第二集团总司令普卢默担任总参谋长,但普卢默想到罗伯逊的下场,果断拒绝了劳合·乔治的任命,于是威尔逊成为英军总参谋长。
考虑到威尔逊和黑格之间的恶劣关系,黑格出现失误的原因不言自明。
英国自顾不暇,自然没心思给荷兰人足够的支持,于是等谈判重新开始的时候,荷兰人发现,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态度很明确,眼看德国人即将发起规模前所未有的进攻,英国人和法国人没有心情为荷兰人“主持公道”,英国人和法国人必须保证秦致远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欧洲战场上,好为己方增加更多胜算。
于是得意洋洋的黄富贵提出一个看似绝不可能实现的要求:荷兰人可以保有婆罗洲的税收权益,但荷兰不再直接管理婆罗洲,婆罗洲的管理由“兰芳公司”负责。
听到黄富贵提出这个要求的荷兰代表维拉尔杜姆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无耻了,先不说苏门答腊岛和巴布亚岛上的领土现在都在殖民政府的控制之中,就连苏拉威亚和加里曼丹,“兰芳公司”都没有完全占据,而兰芳公司居然贪心不足蛇吞象,对整个荷属东印度提出领土要求,这令荷兰人无法接受。
“兰芳公司”虽然提出可以保留荷兰人在婆罗洲的税收权益,但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荷兰人无法直接管理婆罗洲,到时候税收具体有多少完全就是“兰芳公司”说了算,每年给一亿荷兰盾是给,给一千万也是给。
如果考虑到“兰芳公司”的无耻程度,更有可能是每年一万……
就连这一万,估计也给不了几年。
更令维拉尔杜姆无法接受的还在后面,听完黄富贵的要求之后,英、法两国的代表居然表示很合理,欣然支持黄富贵的要求!
支持你妹啊?
印度如果独立英国人会不会支持?
阿尔及利亚如果要独立法国人会不会支持?
维拉尔杜姆当场失态破口大骂,然后被赶出会场。
接下来是闭门会议……
把荷兰代表维拉尔杜姆关在门外的闭门会议!
当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协议已经签署,就等维拉尔杜姆签字。
“我绝对不会签这个字,荷兰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维拉尔杜姆悲愤欲绝。
过分?
这是英法两国的一贯作风,想想巴黎和会上的民国,想想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波兰,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
和原本的历史不同的是,秦致远现在也属于无耻的行列,而且是最无耻的那一个。
其实维拉尔杜姆签不签这个字都无所谓,英、法两国既然签了这个字,就表示英法两国已经承认“兰芳公司”的合法存在,以后英、法两国就不会拒绝和“兰芳公司”的“贸易”。
因为有秦致远的存在,这种“贸易”和实际支持没有任何分别,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支持。
现在的荷兰人在和“兰芳公司”的对峙中已经处于绝对劣势,如果再有英、法两国的支持……
荷兰人终于感受到全世界满满的恶意!
荷兰人在愤怒、在哀叹、甚至是在悲泣、但他们不知道应该找谁发泄。
这种恶意,华人在荷兰人身上已经感受了几百年,或者说华人从全世界已经感受了数百年,现在终于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
英国向中华走私鸦片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华人的感受?
八国联军入侵清帝国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华人的感受?
列强逼迫清政府一次次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华人的感受?
华人在“红溪惨案”中哀嚎的时候,荷兰人没有在意过华人的感受;婆罗洲原住民侵入华人的家庭,掠夺华人的财产,屠杀华人成员的时候,荷兰人可以装作视而不见,那么现在,华人凭什么在意荷兰人的感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外如是。
(未完待续。)
353 独立
《巴黎协定》签订的消息传回婆罗洲,婆罗洲顿时一片哗然。
估计就连“兰芳公司”众人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顺利,殖民当局更是难以置信,本地原住民更是无所适从。
不管是难以置信,还是无所适从,都要接受荷兰殖民政府从现在开始就在国际上得不到普遍认同的事实。
意识殖民政府内部马上就开始分化。
一部分原本担任“甲必丹”在战争刚开始时站在荷兰人一方的华人开始谋求和“兰芳公司”接触,“兰芳公司”当然欣然接纳,不过会不会秋后算账要两说,除非是能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更多的荷兰人开始考虑撤回欧洲,现在的婆罗洲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冒险者的乐土,当荷兰人失去了法理上高人一等的地位,“兰芳公司”哪怕是给予荷兰人平等竞争的地位,荷兰人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数百年的高高在上,已经把荷兰人的竞争能力消弱到极致,他们已经习惯了使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掠夺华人的财富,祖先具有的冒险精神和吃苦耐劳被丢了个一干二净。
而殖民军队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任谁都能看出,荷兰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不考虑向“兰芳公司”臣服,那么就要考虑迁往英属马来亚,澳属巴布亚等地。
对于来自婆罗洲的移民,马来人和澳洲人简直是敞开怀抱接纳,此时的人口还没有达到大爆炸的阶段,人口就是财富的意识深入人心,所以马来人和澳洲人并不拒绝移民,多多益善。
而对此,“兰芳公司”并不阻止,全世界所有的民族都需要新鲜血液,只有华人不需要,华人的人口基数足够大,如果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从民国移民就是了,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为了方便原住民们的迁移,“兰芳公司”下属的各支部队都纷纷放满了脚步,给那些本地原住民足够的搬迁时间。
而同时,各种关于“兰芳公司”如何残暴,“兰芳公司”治下百姓如何苦不堪言的流言在迅速传播,几乎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于是更多苏门答腊、几内亚岛、加里曼丹的原住民加入迁移的大军。
特别是苏门答腊,这里的原住民在十天之内有超过一半迁往马拉西亚和狮城,留下的那些人中,除了那些对时事漠不关心的,就是那些实在是故土难离的,他们已经听天由命,如果“兰芳公司”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残暴,那么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
而按照他们和华人接触的经验来分析,华人这个种族从来就不是残暴的。
这样的情况在几内亚岛和加里曼丹几乎都差不多,之所以说苏门答腊比较特殊,那是因为“兰芳公司”的军队甚至还没有登陆苏门答腊岛。
而在几内亚岛和加里曼丹,“兰芳公司”的部队都已经登陆,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从一月初到二月中,几乎是在一个半月之内,已经维持了数百年,看似稳固无比的荷兰殖民政府在婆罗洲的统治土崩瓦解,“兰芳公司”占据了所有婆罗洲(荷兰称荷属东印度)的土地,成为了这片19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主人。
二月底,第一届婆罗洲全体国民代表大会在泗水(苏腊巴亚)召开,会议达成了几项颇有争议的共识。
首先,从即日起,原荷属东印度,华人称婆罗洲,正式更名为“兰芳大公国”,定都泗水。
其次,“兰芳大公国”邀请秦致远担任兰芳国王,同时成立立法小组拟定宪法,并决定兰芳大公国所有权利属内阁所有,内阁领导人被称为“首相”,第一任首相为黄博涵担任。
再次……
没有再次,当议题进入第二项时,立即引起了极大争议。
提出异议的那些人是北洋政府的代表,以及《巴黎协定》签约后投靠兰芳大公国的华人“甲必丹”。
北洋政府代表要求兰芳大公国应该以北洋政府马首是瞻,承认民国的宗主国地位,并且请北洋政府派员管理兰芳大公国政务,请北洋政府派军进驻兰芳大公国,由北洋政府负责兰芳大公国的军事、外交、行政等各方面事务。
这又怎么可能!
黄博涵直接一句话给顶回去:我们不信任北洋政府的执政能力!
真的是不信任,看看已经打成一锅粥的民国,北洋政府的执政能力可见一斑。
更何况在兰芳公司“起义”的过程中,北洋政府几乎没有任何实质上对兰芳公司的支持,甚至在兰芳公司起义的最初阶段,北洋政府的代表是比较倾向于荷兰殖民政府一方的,这让新生的兰芳大公国诸位权贵对北洋政府已经是无法容忍。
别说“以北洋政府马首是瞻”,能让北洋政府的代表列席会议,已经算是看在同根同种的份上了。
至于那些在《巴黎协定》签订之后,才投靠兰芳大公国的华人“甲必丹”,这就是一群不识时务的人,他们现在不知道反思,反而提出政治方面的要求,这就是不知死活。
确实是不识时务,如果识时务的话,“兰芳公司”刚开始起义时,他们就不会跟着殖民政府一块跑,不说和“兰芳公司”共进退,最起码也应该保持中立观望的态度。
看看来自狮城(新加坡)的那些代表,他们在“兰芳公司”起义的过程中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捐款捐物从不甘于人后,而且通过各种渠道发出声音支持“兰芳公司”。现在虽然“兰芳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兰芳共和国,但来自狮城的代表并没有居功自傲,在兰芳大公国的具体事务上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安安静静的做好“看客”这个角色,这才是聪明人的为人处世之道。
于是轰轰烈烈的清算马上开始,清算对象不仅是在以前殖民时代欺压过华人的那些土著和华人“甲必丹”,连已经退走的荷兰人也在清算行列,只要是以前在兰芳大公国境内手上沾过华人的鲜血,哪怕是缺席,也会由新成立的最高法庭宣布判决结果。
这种时候判决不需要多么精确,尽快发泄华人心头的那股积攒了数百年的怒火,然后把精力集中到发展自身上才是王道。
但积压了数百年的冤屈和愤怒那里是宣判了几百个死刑就能宣泄的,有些极端的华人把目光转移到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土著居民,以及荷兰后裔的身上。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之内,兰芳大公国发生了数起或者是数百起华人针对原住民的袭击事件,具体数字没人知道,因为兰芳当局销毁了所有的官方资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保密期”,查无可查。
可以肯定的是,针对原住民的袭击事件涉及到了兰芳大公国的所有地区,因为就在一个星期之后,兰芳大公国宣布全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这一状态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解除),并且紧急颁布了《治安管理条例》,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兰芳公国的原住民。
随即有数十个工作组奔赴全国各地,禁止针对原住民的袭击再次发生。
但此时为时已晚,在二月底的人口统计中,兰芳大公国境内共有370万人口,本地原住民不足30万,成了标准的少数民族。
在此后的半年内,当初因为战乱逃入山林的原住民陆续返回家园,但本地原住民的数字始终也没有超过50万人,在越来越多的华人移民浪潮中,原住民彻底边·缘化,再也没有形成过任何有规模的势力。
二月底的人口统计,包括了从马来亚和民国东南省份迁入的新移民,以及兰芳本地的华人。
直到此时兰芳大公国的诸位领导人才知道,在兰芳大公国的这片土地上,之前生活着超过150万华人,其中有相当多一部分都是黑户,更多的华人和本地人通婚产生的后裔,则是在殖民时期不敢表露身份,被划为本地人一列。
现在情况已经截然不同,只要和华人沾点边的,马上就会承认华人身份。甚至是那些纯粹的本地人,只要会说两句汉语,不管如何的拐弯抹角也要和华人扯上关系,于是又有近百万具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或者是八分之一,甚至是十六分之一、三十二分之一华人血统的本地人出现,这些人也被兰芳大公国接纳,成为兰芳大公国的一部分。
汉语终于成为兰芳大公国的唯一官方用语,“荷兰语”和“爪哇语”虽然没有禁止使用,但已经没有了任何地位,报纸上的文字是汉语,政府部门出台的政令上使用汉语,学校教育使用的是汉语……
如果不精通汉语,就无法在兰芳大公国谋取任何职位,甚至连商店里的售货员都会装作听不懂荷兰语和爪哇语而拒绝交易,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针对荷兰语和爪哇语,但针对随处可见,已经不需要刻意强调。
因为秦致远的“法国属性”,法语的地位在兰芳大公国倒是水涨船高,这一方面的原因固然是因为秦致远也是法国人,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已经重返兰芳大公国的“保护伞”公司成员,多少都会几句法语。
是的,兰芳大公国成立的第一时间,“保护伞”公司就宣布重返兰芳大公国,和“保护伞公司”一起抵达兰芳大公国的,是英、法、美等国派驻兰芳大公国的大使。
从这个反应速度上,就可以看出世界各国对于兰芳大公国的态度,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宣布承认兰芳大公国,并且谋求和兰芳大公国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甚至就连身陷囹圄的威廉皇储,也在呼吁德国和兰芳大公国尽快建立关系。
嗯嗯,虽然秦致远代表的民国和法国和德国处于交战状态,但兰芳大公国可没有和德国宣战。
这可真够乱的!
而已经加入法国国籍,本身还拥有民国国籍的秦致远受邀担任兰芳大公国的国王,在欧洲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欧洲是有这个传统的,如果本国没有一位威信可以获得普遍认可的人,那么就从其他国家请个人来担任本国国王。
英国、俄罗斯、西班牙、葡萄牙、瑞典等等,都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未完待续。)
354 民以食为天
秦致远往科西嘉移民是迫不得已,因为秦致远并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来支撑自己前进。
现在就好办了,因为兰芳大公国的成立,秦致远总算是有了一块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的地盘,可以肆无忌惮的按照秦致远的意图来规划。
于是关于婆罗洲的发展规划马上就被提上日程。
发展规划作为一种战略性、前瞻性、导向性的公共政策,具体到兰芳大公国来说,就是秦致远想把兰芳大公国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到底是农业国、工业国、还是以科技为主导的区域性大国乃至于全球强国。
如果按照秦致远的想法,他需要一个以科技为主导的全方位强国,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文化,在全世界……最起码在东南亚,兰芳大公国要处于领导地位。
既然以科技为主导,如果依靠兰芳大公国本身,必定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要走,秦致远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资源,那么就肯定要借助外部力量。
想把一个地区由乱致治,一个关键点在于要让人们有事干,只要有事可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就不会游手好闲,社会秩序就会很快恢复。
兰芳大公国目前就处于由乱致治的过程中。
好在如果在兰芳大公国想找点事做,还真是不难。
在兰芳大公国中,有面积庞大的种植园以及各种矿藏,这些地方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人手,同时并不需要专业技术,可以说就算是把目前所有的兰芳大公国人口都塞进去也不敷使用。
为了能迅速恢复社会秩序,兰芳大公国在进行了人口普查之后,马上开始从国内进行移民,充实兰芳大公国的种植园以及矿山。
为此,秦致远把手中的商船集中到兰芳大公国,全力从民国开始移民。
此时的民国,南北两派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并且在南北两派内部也是纷争不断,不时会爆发出局部战争,整个民国战火连天,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有关兰芳大公国的消息终于传到民国,苦于战乱避无可避的华人终于有了可以躲避战乱的世外桃源。
于是“闯南洋”的大潮再次在民国兴起。
这一次的范围就不仅是东南省份,因为赴欧华人大多数来自北方,在这一次“闯南洋”的大潮中,北方各省占据了相当比例,几乎和南方各省的人数比例差不多。
甚至在战乱最为纷杂的内陆省份比如川湘,都有整村整镇的居民集体搬迁。
从二月份开始,移民兰芳大公国的华人以每月十万人左右的速度增加,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兰芳大公国的居民快速增加,这又带来了一个让内阁即高兴又头疼的问题,那就是这些新移民的生活物资如何保证。
加入到移民行列中的华人,大多都是在大陆没有什么财产的佃农,想想就能够理解,如果他们家有浮财,想必也不舍得全部舍弃掉然后移民。
那么这些身无长物的新移民抵达兰芳大公国,如何生活就成了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住的地方好办,以前的本地原住民出逃,遗留下来很多房屋,这些房屋足够分配给这些新移民。
土地问题也好办,兰芳大公国虽然拥有占地广阔的种植园,但土地利用率并不高,大片的荒地尚处于无人开垦的状态,甚至于类似松巴岛这样的岛屿,虽然有近1.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整个岛上的居民居然只有几千人,这还是在原住民没有出逃之前,现在那上面几乎就是个荒岛。
衣服也好办,华人女性本身就几乎点满了纺纱织布的属性点,只要安定下来,服装不成问题,更何况兰芳大公国这里气候炎热,现在虽然还是冬天,但根本不需要穿棉衣,对于那些从寒冷的北方迁移过来的华人来说,哪怕是一身夏装也没有任何问题。
主要问题是食物,民以食为天,只要能吃饱肚子,按照华人的习性,马上就会安定下来,除非是刀架到脖子上,否则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问题新生的兰芳大公国内阁无法解决,于是就提交给秦致远,让这位兰芳大公国的“国王”解决自己治下百姓的口粮问题。
而这个问题对于秦致远来说还真不难,已经被欧洲接受的秦致远具有黄博涵他们不具备的影响力,秦致远只需要调动自身的资源就能解决兰芳大公国的粮食问题。
法属印度支那的主体是安南,而安南本身有东南亚粮仓之称,因为地缘不同,此时的法国并不依靠来自安南的大米,而是选择了来自美国的小麦,那么安南的大米就出现了滞销,甚至是严重的滞销。
秦致远只是给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发了封电报,问题就得到圆满解决,兰芳大公国现在就可以从安南开始进口大米,而且价格维持在世界大战爆发前的水平。
这是个很大的人情了,要知道世界大战进行到现在,粮食价格已经普遍暴涨,在某些局部地区甚至已经涨到战前数倍的水平,法属印度支那总督的这个人情秦致远要领。
于是随着西贡至泗水之间的固定通航,粮食问题逐渐平息。
还是有点美中不足,因为来自北方的华人吃不惯大米,他们更习惯吃小麦磨成的面粉。不过这已经不是问题,从战乱中解脱出来的华人没有更多要求,只要他们有饭吃、有活干,他们就心满意足,不会给政府和社会找任何麻烦,他们更习惯于依靠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
秦致远可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这些华人选择相信秦致远,选择投靠兰芳大公国,秦致远就要为这些华人负责,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是秦致远应有的责任。
于是秦致远又派加斯帕德前往澳大利亚,确定一个可以稳定提供小麦的途径。
1918年时期的澳大利亚,全国总人口不到500万人,但向欧洲却派出了近30万军队,而且一直维持在这个水平,战损多少补充多少,这实属不易。
在大战期间,澳大利亚国内的经济水平不降反增,特别是小麦,增产幅度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1914年世界大战爆发时,澳大利亚的小麦年产仅有2500万蒲式耳,但仅仅是过了一年,到1915年产量竟然高达1.7亿蒲式耳,一年之内增产7倍,并且这个产量还在逐年增加。
而同时,澳大利亚国内的小麦耗用量仅为4000万蒲式耳,这样一来,仅仅是在1915年,就有高达1.3亿蒲式耳的小麦需要外销。
1.3亿蒲式耳,大概折合35亿公斤,如果一个成年人每个月消耗15公斤粮食,就算是兰芳大公国370万人都吃小麦,也够吃近五年……
小麦出口,和羊毛出口并列,是此时澳大利亚的两大支柱产业,澳大利亚人为了销售小麦,在全国范围阻止了小麦管理局,同时在伦敦成立小麦出售委员会,用来向英国推销小麦。
在整个世界大战期间,澳大利亚向英国出口小麦达到4.47亿蒲式耳。
加斯帕德的出现,真正解了澳大利亚人的燃眉之急。谁都不愿意远赴重洋低三下四的求人,更何况兰芳大公国承诺会自己运输,不需要澳大利亚人负责,这对于澳大利亚人来说更是贴心之举。
澳大利亚虽然以出口为导向,但国内没有运输船队,澳大利亚向英国运输物资,要全靠英国船运业协会协调,这是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哪有直接出售给兰芳大公国方便快捷?
于是兰芳大公国的小麦供应也是极为充足,再加上几乎是遍地的果树以及随处可见的渔船,新移民们的餐桌很快就丰盛起来,这让新移民几乎是刚刚踏上兰芳大公国的土地,瞬间就爱上了这里。
对于勤劳朴实的人来说,没有外来压迫的土地就是王道乐土。
有了充足的物资,也不能无条件的发放给新移民,那会导致新移民滋生惰性,养成伸手讨要的习惯,于是一批以工代赈项目马上上马。
这些项目涵盖了钢铁、石油、肥料、水泥、基础建设等等方方面面,只需要一个成年人出售力气,就能养活一家老小。
这又是一个令新移民感恩戴德的项目。
华人对于徭役从不陌生,几乎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会强迫百姓服这种没有任何报酬的徭役。
在兰芳大公国刚刚公布以工代赈项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新移民都认为这是兰芳大公国的徭役,虽然家小还没有安置下来,虽然刚刚脱离民国那个战乱纷飞的环境惊魂未定,但踏实勤恳的新移民还是放下行李,挥泪告别依依不舍的妻儿老小走出家门。
好了,没有那么煽情,根本不需要走太远,往往只是为自己居住的村子平整一条公路,整修一下村庄附近的河堤,维修一下防野兽的篱笆墙而已。
但当辛苦了一天之后,这些劳力每人都领到半袋粮食。
粮食?
白给?
所有领到粮食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小看着手中的口袋都感觉难以置信,这些淳朴的人从来没有自己的勤劳也是一种商品的意识。
哪怕是有这种认识,他们也从没想到随便干点什么,就会有这么多丰厚的报酬。
要知道不管是修路或者是修河堤,这归根到底还是方便了移民自己,在民国时,这些根本就不是徭役,而是举手之劳。
但没想到,在兰芳大公国,这样的工作就能被称为是“徭役”,而且还给粮食。
给粮食的“徭役”还是“徭役”吗?
有付出就会有收获!
(未完待续。)
355 新移民
半个月之后,泗水附近的居民工作一天之后如果选择要小麦的话,那么就会直接领到面粉。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一个面粉厂终于落成,并成功投产。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来是一个惠民之举,但到了居民那里却成了“乱政”。
对于居住在民国北方的华人来说,小麦不仅仅是供应人吃的面粉,同时也是饲养家禽家畜的饲料。如果到了灾荒时节,甚至麸皮筛糠都是人的食物,根本不存在浪费一说。
呃……这个描述不准确。
民国时期的华人食谱,主要是由玉米、红薯、土豆等杂粮组成,面粉还真不多,哪怕是地主家,也不可能天天吃面粉,每年除了年节以及农忙时期,也多是以杂粮为主的。
生活在民国真的不幸福,除了天灾,还有更多的**,在中华大地上,除了那些官僚买办,普通人还真是没什么好日子。
真应了那句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向兰芳大公国这样,连“赈灾粮”都是细粮的政府,别说在民国,在整个亚洲都算是独一份。
如果这个消息传回民国,单单是这一点,恐怕就会吸引大半个民国的华人移民兰芳大公国,哪怕是那些中小地主也会变卖家产举家搬迁。
民国此时的地主,要说没有强取豪夺那肯定是扯淡,但更多的地主靠的是勤劳踏实,才能置办下一份家业,到了农忙时期,连地主都是要下地干活的。
而勤劳踏实的人,哪怕是到了兰芳大公国,也一样会凭借双手置办下一份家业。
成功的人自然有成功的道理,并不一定都是如影视作品中描写的一样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在以工代赈开始半个月之后,负责发放物资的民政官员发现那些干活的华人营养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很多人还是有气无力、弱不禁风的样子。
没道理啊?
虽然这些华人来到兰芳大公国的时候普遍营养不良,但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生息,每天吃得饱睡的香,就算是一时半会长不了多少肉,最起码精神状态应该明显改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仔细询问了之后,民政官员得到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这些华人虽然领到了足够的粮食,但他们不舍得吃,除了女人和孩子能吃个半饱,这些成年人对于物质的要求极低,只要饿不死就行。
那怎么行?
问题反馈给内阁之后,内阁马上做出决定,粮食还是继续给,想要小麦给小麦,想要大米给大米,想要面粉给面粉。同时工地上开始做饭,每天随便吃。
哪怕是随便吃,这些成年人还是不舍得吃,他们宁愿把做好的饭菜带回家,也不愿意自己混个肚儿圆。
于是内阁再次做出决定,工地上的饭菜不准带回家。
这一下不得了,华人们拼命吃,很多人甚至因为吃得太多不得不送医。
于是内阁又一次下发规定,就餐必须定时定量。
至此,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看上去是不是感觉这些新移民们异常的刁钻滑流?
其实不是,他们只是饿怕了。
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自身的认识不足,对于社会保障的不信任,造成华人有非常明显的忧患意识,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种忧患意识已经深入到骨子里,身在异国他乡则表现得更加明显。
有统计表明,华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储蓄的民族。
对于华人农民来说,不管是丰年还是灾年,总是要在家里储存足够数年食用的粮食那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否则感觉上就是朝不保夕。
对于兰芳大公国的华人也是一样。
其实很多人家中已经有了不少存粮,要小麦不要面粉,就是因为相对于面粉,小麦更加便于储存。
虽然家中有粮,但人们还是感觉远远不够,于是存粮食的小口袋换成大口袋,一口袋变成两口袋,再变成三口袋、四口袋……
华人们就像是过冬的松鼠,拼命在洞穴里储存更多的物资,以应对寒冷的冬天。
这些粮食的待遇比人高得多,它们被放置在最好的房间内,下不着地以防潮,上不见天以防止被雨淋,哪怕是人睡在院子里,也要保证粮食有完美的存储。
这是千百年以来老祖宗传下来对抗天灾**的经验,任何人都无法扭转,除非有一天,农民家里的粮食无处存放,每年增加的粮食远远超过消耗的粮食,这才能让农民主动减少家中的存粮。
在以工代赈的同时,为新移民分配土地的工作也在进行中。
在兰芳大公国成立之前,婆罗洲的土地大多掌握在黄博涵等种植园主的手中,荷兰殖民政府为了更好的控制婆罗洲经济,强制要求发展种植园,实行“强迫种植制度”,迫使农民用最好的土地种植殖民政府指定的农作物,主要是咖啡、甘蔗、茶、烟草、胡椒等,并规定这类作物的种植面积至少占耕地总面积的1/5以上,当然实际上的比例远高于此。
婆罗洲也因此成为向欧洲国家提供热带经济作物产品的基地。
到了1870年以后,荷兰殖民当局开始推行“种植园”政策,此时的种植作物已经变成甘蔗、棕榈树、橡胶树等等,出口产品也变成蔗糖、棕榈油、棕榈仁、天然橡胶等等。
不能说种植经济作物是错误的做法,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粮食全部依赖进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兰芳大公国在成立之后,在秦致远的授意下,内阁对于种植结构进行战略调整。
婆罗洲当地气候炎热,不适合种小麦,但非常适合种植水稻,特别是爪哇岛,这里水网密布,地势平坦,用来种植水稻最合适不过。
于是所有的爪哇岛的居民以户为单位,每一户居民可以获得一百亩土地用于耕种,这些土地将全部种植水稻,争取在两年内达到粮食自给自足。
两年的时限其实要求有点低,婆罗洲这个地方,种植水稻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三熟,正常情况下,一年应该就可以做到粮食自给自足。
这里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把秧插下去,几乎什么都不用做,过几个月来收稻子就成,产量远高于国内那些已经耕种了上千年,已经贫瘠不堪的土地。
科西嘉岛的生物研究所正在研究杂交水稻,这在一两年内估计不会出成绩,不过一旦出成绩,仅仅是爪哇岛上的水稻,就能养活上亿人或者是数亿人。
鉴于这些新移民并没有生产资料,一个全国性的农业互助合作社以最快的速度成立,农民可以从合作社以极低的利息贷款,然后购买生产资料用于农业生产。
这个农业互助合作社其实就是初级的银行,而黄博涵以前的产业里就有银行,做这个可以算是轻车熟路。
黄博涵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为农业互助合作社提供一套人马,设计出章程,然后就把农业互助合作社的管理权交给内阁,自己则是什么都不管成了撒手掌柜。
到了黄博涵这个层次,都已经是全世界都有数的富豪了,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他甚至带头把自己所有的种植园都捐给兰芳大公国,以配合兰芳大公国的土地国有政策。
没错,土地国有!
兰芳大公国承认私有财产的神圣,但不包括土地。
在兰芳大公国内,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国家,百姓对于土地只有使用权,并没有所有权,因此土地不能转让,你要种就种,不种可以交给国家,绝对禁止土地买卖。
和水稻种植相对应的,是国有农场。
国有农场主要就是那些已经开始产出的种植园,除了爪哇岛之外,包括苏门答腊、加里曼丹、苏拉威西、巴布亚岛在内,全部推广的是种植园,种植橡胶树、棕榈树、甘蔗、咖啡、可可等经济作物。
在一段时间之内,兰芳大公国的支柱产业还是农业,工业想要见效,恐怕要等到一段时间之后才行。
相对于农业来说,工业的建设周期更长,纵然是一个中型的钢铁厂,建设周期都是以年计,兰芳大公国之前除了对石油进行初步的开采之外,并没有其他重工业。
要想发展工业,钢铁和石油必不可少,如果说钢铁是骨架,那么石油则是血液。
兰芳大公国不缺少石油,巴厘巴板的油田已经初步开发,生产出来的石油除了销往欧洲,还出口到亚洲的日本等地,但因为缺少炼化设备,一般是直接出口原油。
现在的巴厘巴板,一个大型的炼油厂正在施工,等施工完成之后,就可以直接出口成品油,以攫取更多的利润。
兰芳大公国境内的铁矿主要集中在巴东地区,这里的铁矿储量约为2.8亿吨,属于低钛磁铁矿,矿石品位67%,但对于这个矿,秦致远并不想动,因为就在一海之隔的澳大利亚,有着全球最丰富的矿藏储备,想要一劳永逸,还是要想办法把澳大利亚的铁矿搞到手。
澳大利亚现在还是英国的领土,虽然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自治权,但内政外交还是由英国人控制,同时澳大利亚名义上的首领还是英国派出的总督,因为在世界大战中澳大利亚的表现,英国人对于澳大利亚还是很看重的。
那么怎么才能顺利的弄到澳大利亚的铁矿就成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英国对待秦致远可不像法国,如果处理不好,稍有不慎就是为英国人作嫁衣裳。
嗯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未完待续。)
356 造个富翁出来
英、法两国主导的殖民体系的坍塌,或者说是民族独立的大潮,是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再过三、四十年,民族意识才会普遍觉醒,殖民体系才会坍塌。
在此之前,英、法两国或者说世界上所有的拥有殖民地的国家,在殖民地都是推行单一的经济模式,所有的物资分配权都掌握在宗主国的手里,殖民地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进而对宗主国更加依赖。
比如在婆罗洲,荷兰人就是推行种植园模式,婆罗洲因为不生产粮食,所以粮食必须依靠荷兰人进口,这就使婆罗洲更加依赖荷兰人的调配,离了荷兰人,本地原住民连饭都吃不饱。
英国人对澳大利亚也是一样,澳大利亚现在的经济支柱是小麦和羊毛,采矿业虽然有初步发展,但还远远没到“坐在矿车上的国家”这个层次。澳大利亚国内没有工业生产能力,生活用品都需要英国人供应,甚至澳大利亚人连商船都没有,他们的小麦和羊毛要靠英国人帮忙转运,才能运到欧洲。
英国人对澳大利亚控制之严格可见一斑。
其实民族独立之所以大规模涌现,主要原因还是英、法两国没有充分认识到殖民地的价值,比如说科威特,这个面积仅仅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弹丸小国,集中了全世界十分之一的石油储量,如果英国人认识到这一点,他们会放任科威特独立?
不,他们会搞一次“西进运动”,把科威特变成无人区。
别以为英国人干不出来这种事,美国人进行“西进运动”的时候,美国还不存在呢,哪里本来就是英国人的殖民地。
但这种单一的经济模式对于华人行不通,华人已经习惯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模式,吃的粮食自己种,穿的衣服自己缝,房子自己盖,家具自己打制,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力介入,华人就能生活得很好。
所以英国人才会发动鸦片战争,用坚船利炮打破清国的封闭,说白了,就是要打破小农经济模式。
对于秦致远来说,他是想在兰芳大公国搞一个超大规模的“小农经济模式”,争取所有的东西都能自给自足,同时还能把剩余生产能力对外输出,以换取更大的剩余价值。
那么对于澳大利亚的铁矿就要小心操作,否则一旦英国人认识到澳大利亚的价值,英国人肯定会不惜毁约,也要把澳大利亚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要对付英国人,其实还是要靠法国人,只要是按照正常规则办事,秦致远就有把握让英国人吃个大亏,因为如果上升到国家层面上,哪怕英国看上去国力比法国人要强一点,法国人也不会放弃自己应得的利益。
到时候英、法两国打嘴炮,不知道谁会赢?
不知道会不会动手?
秦致远很期待。
于是在二月中的某一天,秦致远找到老雷诺,商量对澳大利亚的投资。
“买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买来干嘛?”老雷诺不以为然。
实在是前段时间信了克里蒙梭散布出去的流言,抢购摩洛哥土地的那些人都赔惨了,那些人买下摩洛哥的土地,就兴致勃勃的前往摩洛哥,寻找传说中的油田。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那帮人在摩洛哥忙活了近三个月,水井挖了不少,油田是一块也没找到。很多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石油公司已经资金链断裂无以为继,只能出售公司购买的土地妄想收回一部分成本。
但买的时候容易,卖的时候可就难了。
摩洛哥现在就是“坑货”的代名词,没有谁敢在这种时候吃下那些所谓的“油田”,那自己的钱扔进那些无底洞里。
很多人因此倾家荡产,赔的血本无归。
但这又能怪谁呢?
秦致远在总理府门前那句“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的提醒言犹在耳,现在总不能怪秦致远挖了个坑让你跳,人家可是提醒了的。
但在当时那种群情激昂的情况下,谁又能分辨得出哪个是陷阱,哪个是天堂呢。
怪只怪自己太贪心。
“上一次我要买新巴库地区时,你也是这么说的。”秦致远不留情面。
“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老雷诺面不改色,要比脸皮厚,老雷诺可不输任何人。
“怎么样?买不买?咱俩不能出头,找个英国人去买,反正哪些地方都是山地,现在没有任何价值,估计那位总督连皮尔巴拉在哪都不知道,花不了几个子的,但是潜在利益巨大。”秦致远对于老雷诺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把目的地说出来。
“皮尔巴拉……那里也有石油?”老雷诺说起石油就俩眼放光。
杰尔巴岛到新巴库油田的石油管道已经铺了一大半,巴塞尔亲王为了能够早日寻找突·尼斯的油田,动用了超过20万工人铺设管道。
别看巴塞尔亲王口口声声把原住民的利益挂在嘴边上,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利益时,巴塞尔对待原住民比法国人狠多了。要知道老雷诺是支付了这20万人的薪水的,但这些工人一个子都落不到,全部被巴塞尔中饱私囊。
“没有石油,有的是铁矿,无与伦比的超大规模铁矿!从现在开始可以用到下个世纪也用不完,说不定可以用到下下个世纪。”秦致远的饵料下的足。
“真……真的?”很明显能看到老雷诺喉结有吞咽。
路易斯·雷诺自己就有钢铁厂,当然现在是出于半停产状态,因为德国人现在占据着法国境内的矿场,钢铁厂没有原料只能停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雷诺才能买到钢铁厂。
据说那个把钢铁厂卖给老雷诺的家伙,拿着老雷诺付给他的钱去投资了摩洛哥的石油,结果全部打了水漂,现在那个倒霉蛋估计正考虑是不是要跳楼。
老雷诺现在正逐渐往“矿业大亨”哪方面转型,对于钢铁的作用理解深刻。
话说路易斯·雷诺的汽车工厂本来就是钢铁消耗大户,老雷诺对于铁矿的需求,实在是比秦致远还要强烈。
“对,铁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秦致远肯定。
老雷诺的脸上现出挣扎之色,半响才有点咬牙切齿:“不好办啊,那里是英国人的地盘,如果真有那么多铁矿,英国人不会让咱们控制的。”
这一刻,老雷诺真的是羡慕英国人的资源,他们有全世界最广阔的殖民地,有最大的生存空间。
“所以咱们俩不能出头,找个英国人顶前头,让他去出头买下皮尔巴拉,然后组织公司去开发,公司里的员工可以是法国人和华人,这个英国政府总是管不了吧。”秦致远计划周密。
这个计划也是包藏祸心,找英国人出头,不会引起英国政府反感,也不会招致澳大利亚殖民政府反对,至少能够顺利的将皮尔巴拉地区弄到手上。
等弄到手上之后,那事情的走向就不受英国政府或者是澳大利亚政府的控制了,这些国家不是号称尊重民意么,习惯躲在黑暗中的秦致远可是最擅长裹挟民意的。
“想找到个合适的英国人不容易,有权有势的不容易控制,没权没势的无法掩饰资金来源,总不能咱们直接造出来的大富翁吧。”老雷诺不无忧虑。
“谁说不能?就凭咱们现在手中的资源,造出来一个富翁很麻烦吗?”秦致远笑得诡异。
“造出来?怎么造?”老雷诺一头雾水。
“去利亚比,找一个当地的农场主,把他的农场买下来。”秦致远直接。
“以什么名义?总不能去随便找个人,然后直接给他一大笔钱吧,这样的话,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老雷诺不明就里。
“以联合石油公司的名义去,去利亚比和突斯尼的交界处,我会提供几个坐标,随便买一个就行。”秦致远不想过早暴露真实目的。
说起来,利亚比的石油存储量比阿尔及利亚多多了,但是利亚比的油田比较分散,没有新巴库地区那么集中,再加上利亚比现在是在英国人的控制中,秦致远并不好操作。
好在秦致远现在的野心也没有这么大,只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给他一大笔钱,让他有能力去购买澳大利亚的皮尔巴拉地区就行,至于利亚比的石油,有机会就采点,没机会就算,反正新巴库地区的石油几十年内采不完,秦致远并不着急。
“哪里有油田?”老雷诺还是比较敏锐的。
“有!”秦致远肯定。
“那咱们没必要让联合石油出头,另外组成一个石油公司去,专门开发利亚比的石油。”老雷诺有野心。
“另组公司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一个问题你要考虑到,利亚比可是在英国人的控制区,如果哪里的石油储量足够多,多到英国人可以为之不要脸怎么办?”秦致远不无担心。
“不要脸就不要脸!谁怕谁啊?只要是咱们光明正大买下的,英国人能说什么?如果英国人敢强行收走咱们的油田,雷蒙和乔治不会坐视不管。”老雷诺信心足。
“那就好……”秦致远满意。
要的就是法国政府出面,这样势均力敌才好打擂台啊!
(未完待续。)
357 换防
三月份,法军阵地换防,防守了一个冬天的部队后撤休息,冬天休息的部队阵地前移,为1918年的战争做准备。
外籍军团负责的阵地还是兰斯地区,他们要接替米舍莱的第十集团军。
此时的外籍军团已经进一步扩编,拥有八个华人步兵师、两个华人炮兵师、一个装甲师、以及一个轰炸机和战斗机混编的空军师。
粗略一算,仅仅是现在的华人部队就已经超过了15万人,同时在科西嘉还有3万多人正在训练,他们大概要到五月份才能完成所有的训练科目。
除了华人部队,秦致远手中还有四个安南师,以及两个塞内加尔师,这些部队加起来又是近十万人。
现在的整个西线,要数秦致远手中的兵力最多,就连巴斯蒂安的第五集团军也要相形见拙。
巴斯蒂安的第五集团军防线紧邻外籍军团防线,负责苏松瓦至贡比涅一线,再过去就是英军第五集团军休伯特·高夫的防线。
和秦致远、巴斯蒂安比起来,高夫最惨,他手中只有14个师,但是要负责52英里的防线。
巴斯蒂安手里有17个师,但是只负责鲁瓦至拉昂之间大概41英里的防线。
秦致远手中的兵力最多,他负责从拉昂到香槟沙隆之间大概56英里的防线。
三月初,秦致远告别朱莉,前往兰斯和米舍莱交接。
还记得当初秦致远第一次见到米舍莱是在福煦的办公室,当时的米舍莱是中将,秦致远只是个尚未获得正式任命的上校。
一转眼一年半过去了,秦致远的军衔升到上将,米舍莱虽然也升了上将,但和秦致远比起来就像是蜗牛一样慢。
所以见到秦致远的米舍莱不无艳羡:“哦,秦,见到你真高兴。”
“啊,将军,你的肚子又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恐怕你的车要特别定做。”秦致远随意的开着玩笑。
秦致远和米舍莱见面的地方叫布里蒙,这里原本是威廉皇储的指挥部,米舍莱抵达兰斯之后,也把这里当作指挥部。
秦致远无意更改,也不想再折腾,就把指挥部也定在这里。
布里蒙是个小镇,镇子不大,大概百余户人家,周围风景秀丽,有山有水,如果忽略狗啃一样的战壕,这里是个挺不错的地方。
当布里蒙被德军占据的时候,这里的法国居民都已经跑光了,秦致远收复兰斯之后,这里的居民有人曾经返回,但又被米舍莱的人以战争尚未结束为理由劝走。
所以现在的布里蒙就是一个军事要塞,除了军人之外连条狗都没有。
米舍莱的指挥部设在一个旅馆内,这里虽然不太宽敞,但胜在生活设施齐全,而且有单独的会议。
进到指挥部内,秦致远的语气不无抱怨:“我刚才去前线转了一圈,你可真够省事的,连防御工事都不修,这下子我们这一个月有事干了。”
“防御工事?”米舍莱的表情很精彩,仿佛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咱们有必要修筑防御工事吗?德国人一直都待在战壕里,只要他们敢离开阵地,我们就能把他们顺势赶回德国。”
在整个冬天,德国人还是发起了几次进攻的,并且成功把第十集团军的防线从埃纳河赶回到叙普河,不过看样子米舍莱忽略了这个事实。
“最高战争委员会已经做出了决定,今年不会发起大规模进攻,所以咱们有必要防备德国人。最近的情报表明,德国人的调动很频繁,他们很可能在两个月内发起进攻,甚至是一个月,所以哪怕是你们到了后方,也要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秦致远不想纠正米舍莱的做法,只想提醒一下。
“真该死,快点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吧,我们的神经已经绷紧了整个冬天,可哪怕是休假也不得安宁。”米舍莱对战争也感到厌倦,他揉着太阳穴倒在沙发上,沙发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
“快得了吧!你们冬天负责防守,但是德国人不会进攻。我们夏天过来换防,每一次都和德国人厮杀到底。所以别抱怨,和你比起来,我更有抱怨的理由。”秦致远也很想抱怨,但是秦致远不敢,因为福煦是秦致远的顶头上司。
“哈哈哈哈……你说的很对!我的假期要开始了,那么再见。”在这个问题上,米舍莱确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参谋们和秘书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所有的箱子都装了车,就等米舍莱和秦致远告别。
秦致远把米舍莱送出指挥部,米舍莱和秦致远握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我在楼上给你留了点好东西,不用感谢我。”
秦致远不明就里,还是礼貌致谢。
等上了楼秦致远才发现,米舍莱给秦致远留下了整整一个酒架的各种酒,这让秦致远忍不住摇头苦笑,看来米舍莱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的确不错。
但到了秦致远这里,就没有好日子过,安顿下来之后,秦致远马上召集所有的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安排一下阶段的部署,准备应对德国人的进攻。
目前的华人部队,八个步兵师的师长分别是:葛立夫、刘子正、张添寿、徐盛、向安康、秦浩歌、金泰和、以及王定山,炮兵师的师长分别是郑大力和成飞鸣,装甲师的师长还是陈康健,空军师的师长则是周鸿光。
四个安南师的师长分别是武元庭、阮俊才、范文雄、以及胡阳舒,两个塞内加尔师的师长则是陆军部指派,一位叫亚历克斯·斯蒂尔,一位叫杰罗姆·维恩。
和德国人作战,已经不需要动员,老兵们已经打了一年半,新兵最少也已经经历了六个月的个人技能训练,从作战技能上说没有任何问题。
主要是部署,其实按照战斗力排序,应该是华人部队最强,其次是安南部队,最次是塞内加尔部队,但秦致远不舍得把华人部队全部安排在第一线,于是第一线只有五个华人师,然后是三个安南师,以及一个塞内加尔师。
其中塞内加尔师的防线在最南端的香槟沙隆附近,正面战线只有三英里宽,应该没有问题。
在去年的作战中,鲁登道夫的“弹性防御”给秦致远留下深刻印象,因此在需要防守的时候,秦致远干脆把鲁登道夫的战术完全复制过来,也准备使用“弹性防御”进行防守。
唯一的不利是时间,秦致远没有足够的时间,因此在阵地的设置上可能不如德国人的阵地坚固。
不过外籍军团也有德国人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装甲部队。
在秦致远的设计中,如果第一线阵地被德国人占领,当需要反攻的时候,外籍军团会以坦克部队为先导发起攻击,到时候因为德国人缺乏反坦克武器,估计会被陈康健的坦克碾成肉泥。
陈康健的坦克部队现在有近400辆坦克,这其实已经差不多可以分成两个师,但为了堵住潘兴和贝当的嘴,秦致远并没有分拆。
经过去年的兰斯战役,所有人都已经充分认识到坦克的作用,于是坦克成了抢手货,利奥泰不可能继续肆无忌惮的把坦克拨给秦致远。
对于外籍军团中装甲部队的规模,几乎所有的法军将领都羡慕异常,对于利奥泰的偏心,他们也颇有微词。、
其实秦致远在步兵师中也配备了坦克,每个师大概是40辆左右,这么算下来,秦致远手中现在有七百多辆坦克,是目前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装甲部队。
这一次陈康健的坦克部队并没有集中使用,而是在科尔贝尼、勃艮第、巴科内各放了一个团,这些部队承担防御支点的作用,一旦某处防线被突破,距离最近的装甲部队将马上支援,装甲部队算是秦致远手中的撒手锏。
不对,相对于装甲部队,空军部队才是撒手锏。
现在的空军部队,拥有近百架轰炸机,以及140多架战斗机,严格说起来,这些轰炸机才是秦致远手中的撒手锏。
近百架轰炸机,单机载弹量一吨左右,每次出动,就可以把近百吨钢铁扔到德国人头上,这个投放能力,比起炮兵部队强多了。
外籍军团中的两个炮兵师,一个装备的是自行火炮,一个装备的是拖拽式火炮。
自行火炮师装备的火炮分别是194毫米口径和152毫米口径两种,一共装备76门。拖拽式火炮师装备的也是这两种口径,虽然炮弹都完全一样,但火炮的射程和威力比起自行火炮来都有所不如。
其实步兵师中装备的也有火炮,而且数量还不少,但都是以“75小姐”居多,每个师只有一个重炮团,装备24门152毫米口径火炮,为步兵实施火力支援,
整个三月份,外籍军团的所有部队都在忙着修筑阵地,他们要在56英里长的防线上修筑纵深达两公里的防御阵地,准备应付德国人可能的进攻。
期间利奥泰和福煦多次来到外籍军团的阵地上视察,不断地对秦致远提出更高要求,防御阵地的纵深也从两公里变成四公里,从叙普河一直修到了兰斯。
好在利奥泰给秦致远派来了不少劳工,否则单单是依靠士兵们手中的工兵锹,估计完不成任务。
(未完待续。)
358 风起
秦致远率领外籍军团趴在叙普河挖战壕的时候,协约国的首脑们正在巴黎不停的开会。
第一次会议持续四天时间,矛盾的焦点集中在英法两国需要负责的战线上,贝当要求英国人不要把部队集中在弗兰德斯,那里现在是沼泽地,德国人不可能从弗兰德斯发动进攻。贝当认为英军阵应该向南延伸,至少要延伸到努永瓦,那样法军可能多出来10个师的后备部队。
对于贝当的提议,英国人表示不满,他们反对吧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安排在兰斯,因为那里现在已经成为德国人的伤心地,德国人不太可能在兰斯发动进攻。
英国人认为法国人应该把外籍军团放在英法两军的阵地结合部。
英国人和法国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是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没有丝毫的大局观。
福煦试图从中调和,但没有任何效果,因为福煦对于英军并没有管辖能力。
会议的进程每天都在争吵中度过,四天的时间不仅没有任何决议诞生,反而激发了更多问题。
麻烦来自于美国人。
美国总统威尔逊在这次会议期间提出了国际关系相处的“十四点基本原则”。
在某些条文中,威尔逊呼吁恢复比利时的独立,德国人占领的阿尔萨斯和洛林要还给法国,奥匈帝国占据意大利的领土也要归还。
这些条文听上去不错,至少比利时、法国、意大利都同意。
但与此同时,威尔逊的这“十四点基本原则”种还有关于民族自治的意见。
威尔逊提出:所有民族自决、公开盟约、公开签署。
众所周知,世界大战之前,全世界几乎所有的盟友和协定都是在秘密中诞生,除了当事国之外,没有人知道某两个国家是否签署过密约,具体的条文是什么。
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某些国家的误判,比如说意大利,如果他们知道英国人和比利时的关系,同时也知道法国和比利时的关系,意大利在战争开始的时候不一定会选择德国。
那样的话,感觉势单力孤的德国人不一定会发动世界大战,或许,世界大战开始的时间会大大推迟。
“公开盟约、公开签署”这也得到很多国家的认可,只有某些国家发表了一番不咸不淡的评论,比如日本。
日本人反对是有理由的,在世界大战期间,借助欧洲列强都忙于世界大战无暇东顾,日本已经通过一系列密约,攫取了尽可能多的对华利益,如果这些密约都被公开,日本人的利益能否保证要打一个问号。
毕竟相对于全世界来说,民国的四亿人实在是太多了,谁都不愿意被排挤出民国市场。
最后就是“民族自决”,这一点几乎引起了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强烈反对。
所谓的“民族自决”,这就是美国人主张“门户开放政策”的放大版。
美国的情况和德国人差不多,他们醉心于发展经济,提高生产力,但当生产出来的产品已经足够本国消耗,需要寻找外部市场时,他们却发现全世界已经被人瓜分完毕,他们的产品没有销路。
要知道,此时全世界的殖民体系都是由英法确定的,为了更好地控制殖民地,英法两国推行单一的殖民地经济,那么殖民地需要的所有物资都需要宗主国调配,这就给了宗主国倾销本国工业品的机会。
威尔逊提出的这个民族自决,等于是让殖民地人民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让英国人和法国人绝对无法接受,他们甚至因此公开表达对美国的不满,因为美国的军队虽然抵达巴黎,但到现在为止并未参战,美国人还没有足够的话语权。
至少,美国的话语权没有威尔逊认为的那么多。
作为既得利益集团的一份子,秦致远也对“民族自决”表达了旗帜鲜明的反对态度。
华人的移民布局尚未完成,秦致远现在还不想支持“民族自决”。
更何况站在法国的立场上,秦致远也应该和法国政府保持一致。
更重要的是,秦致远不能因为威尔逊的大胆,就让法国人对科西嘉岛产生警惕。
威尔逊确实很大胆,他在发表这个“十四点基本原则”之前,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沟通过,甚至于连雷蒙·扑恩加莱和劳合·乔治也不知情,这种行为,和去年卡尔一世抛开威廉二世和法国单独谈和的行为没有区别。
嗯,这俩人确实够二。
就在巴黎吵成一团的时候,柏林也在争吵。
德国人和俄国人的谈判已经到了是执行阶段,俄国人退出世界大战已经不可逆转,唯一要讨价还价的,就是德国人将会以什么样的条件允许俄国人退出战争。
二月中,鲁登道夫在第二次德皇抠密院会议中提出,不仅爱沙尼亚、芬兰、乌克兰应该从俄罗斯分割出去,同时德国应该继续东进,直接推翻布尔什维克政权。
威廉二世更加激进,他提出,应该把原本属于罗曼诺夫王朝的国土分为四部分:被割掉部分领土的俄罗斯本土、乌克兰、西伯利亚、以及东南联合体。
或许威廉二世是想把俄罗斯分割,好让俄罗斯看上去没有那么大。
但威廉二世恐怕没有意识到,就算是把俄罗斯分为四个部分,每一个俄罗斯看上去还是比德国大不少。
对于威廉二世和鲁登道夫的异想天开,与会的新晋少将,或许是德国最聪明的将军马克思·霍夫曼、外交大臣库尔曼、首相赫特林不仅无力抗争,甚至无力吐槽。
三月份,《布雷斯特-利托夫斯克和平协议》签订,时任外交人民委员的托洛茨基没有参加签字仪式,因为这个所谓的《和平协定》是对俄罗斯的羞辱,根本不会取得和平。
约定规定,俄罗斯放弃库尔兰、爱沙尼亚、芬兰、拉脱维亚、立陶宛、利沃尼亚、波兰、乌克兰、白俄罗斯。
这些地方并不是直接割让给德国,而是由德国扶植傀儡政权进行统治。
按照协约规定,俄罗斯损失了5500万人,这相当于原来的俄罗斯帝国三分之一的人口,数十万平方英里的土地,三分之一的铁路和农田,一半的工业。
同时俄罗斯还同意将剩余的士兵马上解散。
俄国代表团拒绝了这个协议,哪怕是即使他们不签字,协议也会被执行,他们也拒绝签字,甚至看都不看合同文本。
他们很清楚,一旦他们签下这份协议,对于他们来说代表着什么。政治前途什么的就不用再说了,如果他们敢签字,恐怕回去之后就会面临审判。
威廉二世和鲁登道夫确实是过分,他们抛弃了从俾斯麦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优秀传统,如果俄罗斯人知道现在的德国人是如此贪婪,他们会抗争到底。
俾斯麦曾经在19世纪打败了奥匈帝国,但俾斯麦没有掠夺奥匈帝国的任何领土,为的就是不使已经被羞辱的奥匈帝国产生更多的怨恨。
这份合约,就目前来看,说不上对谁更有利。
俄罗斯确实丧失了大片国土,但同时,俄罗斯也终于从世界大战中解脱出来,他们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清除国内的反对党、发展自身实力上。
对于德国人来说,那些看似广袤的领土无法产生任何利益,反而因为要维持政权,占用了德国原本就紧张的资金和兵力。
比如在乌克兰,这里驻扎了40万德军士兵和25万奥匈帝国的士兵,他们无所作为,反而每天要消耗30列火车输送的物资。
而所有的地区加起来,一共牵扯了150万德军。
德国人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殖民地,但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德国现在国内生产不出任何物资,他们甚至无法保证自己人的需求,更不用说向殖民地倾销。
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通过这场战争,上述地区终于和俄罗斯剥离开来,这么看起来,乌克兰这些国家都应该感谢德国人,因为是德国迫使俄罗斯放弃了对他们的直接统治。
因为去年作战的损失,德国人的兵力部署出现了一定困难,鲁登道夫原本计划在三月中发动进攻,但一直到了三月底,部队才算是全部部署到位。
三月初的时候,鲁登道夫的指挥部还在比利时,三月中,鲁登道夫的指挥部已经前移至法国境内,同时三月二十号这天,随着炮兵部队的部署到位,德军更换了电报密码。
看上去,德国人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但实际上此时步兵部队还没有运动到位,鲁登道夫还要继续等待。
三月二十五日,黑格的情报部门给他提供了最新情报,在这份报告中,情报部门写道:有许多明显的迹象表明,敌人将进攻第三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的前线,目标是切割康布雷突出阵地,并把我们的后备部队全部吸引出来。
这份情报是正确的,但是因为劳合·乔治刚刚更换了黑格的情报部分负责人,黑格不愿意相信这份情报。
于是黑格派出侦察机之后得出结论:德军并没有在康布雷和巴波姆集结兵力的迹象。
从天上看,确实看不到德军在运动,因为德国人选择夜间行军,就是为了暴露作战目标。
就在黑格得出结论的时候,有47个德军师正在向康布雷的方向集结,只需要几天时间,他们就将运动到位。
具体到兰斯,秦致远的对面的德军并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这或许表明兰斯并不是德军的进攻方向,但是谁都无法肯定。
毕竟秦致远的对面有近40万德国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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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第一天
三月底的时候,从弗兰德斯到兰斯一线,由北至南分别是亨利·霍恩率领的英军第一集团军、朱利安·宾率领的英军第三集团军、休伯特·高夫率领的英军第五集团军,以及巴斯蒂安的法军第五集团军和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
黑格在判断鲁登道夫的攻击方向上出现了错误,黑格认为德军将在弗兰德斯发动进攻,因此把更多的兵力集中在比利时海岸。
高夫率领的第五集团军成为整条防线上的薄弱点,高夫手中既没有足够的兵力,又要防守过长的战线,同时他也没有坚固的阵地,到三月底的时候,只有3500名劳工帮助高夫修筑防线。
英国人对待劳工极其苛刻,劳工们不愿意为英国人工作,很多人哪怕是和英国人签订合约,也会中途撕毁跑到法国的劳工营内。
相对而言,秦致远拥有太多的有利条件,兰斯附近的劳工人数多达五六万人,最大程度帮助外籍军团减轻了工作量。
三月底,德国部队终于全部运动到位。
在进攻发起之前,第一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对面是奥托·冯·毕洛的14个师和2200门火炮。
毕洛指挥部队打赢了卡波雷托战役,毕洛在这次进攻中的任务是撕破英军第一集团军的防线,向前推进到阿拉斯,然后向右回转,包围英军在阿拉斯以北的部队,迫使黑格调遣后备部队,消弱英军在弗兰德斯的兵力。
这个攻击计划被称为:圣·米夏埃尔计划。
毕洛的左翼是格奥尔格·冯·德玛维茨的第二集团军,他指挥了去年的康布雷反击战,他在这次进攻中的任务是协同毕洛一起推进。
第二集团军的左翼是胡蒂尔率领的21个师和2600门火炮,胡蒂尔的任务是要阻挡法军部队支援英军。
毕洛、德玛维茨和胡蒂尔的部队加起来有100万人,这是德军在这次进攻中的主力部队,他们足以击溃没多少准备的英军防线。
四月初,德国人蓄谋已久的进攻终于开始。
一号早晨凌晨两点,皮卡第浓雾弥漫,能见度只有数米,在三四月份,皮卡第经常是这样的天气。
到了凌晨五点,雾还是没有散,由于无法确定风向,德国人对于是否要投放毒气弹有些犹豫不决。
炮兵部队指挥官布鲁赫米勒了解到实情之后,马上命令炮兵开始轰击,不管风向如何,只管把炮弹打出去。
于是规模前所未有的炮击马上开始。
在森斯和奥义斯和之间40英里长的战线上,德国人集中了6473门火炮,这些火炮包括重型加农炮、轻型加农炮、榴弹炮、舀炮、列车炮等等。
当6000多门火炮一齐开火的时候,声势真的是惊天动地,不管是开炮的德国人,还是处于地狱中的英国人,都被这前所未有的密度惊呆。
布鲁赫米勒有一个绰号,叫“突破米勒”。
这充分形容了布鲁赫米勒的作战风格。
在布鲁赫米勒的指挥下,所有的火炮按照射程的长短负责不同区域,他们轮番交替发射高爆弹、榴散弹、以及毒气弹,不厌其烦的对英国人的阵地进行清理,哪怕因为浓雾无法侦查炮击效果,炮兵们仍然在竭尽全力把炮弹打出去。
炮击一直持续到早上八点,炮击进入**,所有的炮兵竭尽所能,冒着把火炮打废的危险全力开火,爆炸声几乎连成一线,没有丝毫停止。
这样强度的炮击持续了一个小时,然后是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就要进行弹幕炮击。
弹幕炮击同样是有计划地,德国人已经设定好了射击参数,甚至详细到某个角度发射几发炮弹都有预案。
五分钟后,炮击继续进行。
就在这五分钟里,德军士兵发起了地面攻击。
令鲁登道夫感到欣慰的是,英军阵地上空无一人,他们早已放弃了第一道防线,向着第二道防线,以及第三道防线撤退。
在这个撤退的过程中,英军的指挥出现混乱。
高夫的部队率先扛不住,他的部队人数最少,又因为大雾看不清楚进攻的德军,所以他们纷纷放弃阵地向后逃跑。宾的部队却在福莱奎尔斯坚持作战,这里是去年康布雷战役获得的成果,英国人为了攻取这里付出了十几万士兵的代价,宾不想让这一切变成泡影。
德国人的前锋部队根本不管第三集团军的抵抗,他们按照战术小册子的要求,绕过福莱奎尔斯继续追击高夫的部队。
到目前为止,德军的战术动作严格遵循了战术小册子的要求。
在这本战术小册子中,德军第一天的作战任务是“摧毁英国人的炮兵阵地”,第二天的作战任务根据第一天的进展调整。当在遇到抵抗部队的时候,战术小册子要求德军士兵“不应该僵硬的执行之前的作战计划,而是应该灵活使用正确的战术突破英国人的防守。”
同时,按照这种思路,后备部队也不会投入到陷入僵局的地区,而是投入到进展顺利的地区。
在攻克英军第一道防线之后,参与进攻的德军难得的吃了顿饱饭。
发起进攻的时间是早上八点,这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英国人做好了早饭,但德国人已经发起进攻,于是英国人仓皇撤退,做好的早饭就全部归了德国人。
很多德军部队因此士气大振,因为这些德军士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牛排,同时也没有足够的酒,足够的烟草。于是当德军士兵越过英军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很多德军身上多了一个英军配发的背包,里面装满了罐头、香烟、以及各种酒。
在德军总参谋部的宣传中,协约国和德国一样陷入物资短缺的窘境,但现在看起来,英国人的物资很丰盛,这也让很多德军士兵对总参谋部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很快,这些怀疑被漫长的追逐战驱赶的无影无踪。
高夫在第一天撤退了五英里,这让高夫的战线变得更长,兵力更加捉襟见肘,于是当黑夜降临的时候,高夫又撤退了十英里,退到索姆河和柯柔仔运河之后防守。
高夫的撤退,导致宾在福莱奎尔斯遭到德国人的围攻,鲁登道夫希望在发起进攻的第一天就攻占这里,因此命令德玛维茨对福莱奎尔斯发起进攻。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双方都在为荣誉而战,英国人装备了数量众多的坦克,德国人的坦克也终于装备部队,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在德军的三个集团军中,胡蒂尔的部队进展最大。
终于不用面对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胡蒂尔打得极为奔放,胡蒂尔的部队几乎是用摧枯拉朽的状态撕碎了英军防线,部队前进的速度取决于德军士兵能跑多快。
到了中午,黑格终于能确定德军的攻击方向,但此时黑格手中已经没有了预备队,于是黑格按照之前的约定,向福煦请求增援。
如果按照军部的命令,福煦应该收缩阵地,保证巴黎的安全。
但福煦没有这么做,他抽出七个师的兵力增援黑格,比承诺中的六个师还要多一个师。
在第一天的攻击中,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也遭到德军攻击,不过攻击规模远远小于阿拉斯附近。
兰斯地区在四月份的早上不会起雾,这里能见度良好,并且有完备的防御阵地,同时又有炮兵部队和坦克部队的支援。因此遭到攻击的徐盛和葛立夫大胆出击,仅仅是一个上午,就用同样摧枯拉朽的方式击溃了正面的两个德军师,击毙两千余人,俘虏六千余人。
此后德国人没有发起任何进攻,估计他们已经充分认识到,发生在阿拉斯的局面不可能重演,哪怕是重演,双方角色估计也会互换。
福煦同样在关注着秦致远,中午时分,福煦向秦致远发了电报,询问秦致远这里的情况。
秦致远如实回报,福煦并没有回复。
傍晚,福煦再次给秦致远发电报,要求秦致远抽调两个师向亚泯方向增援,同时附带了这一天的战报。
秦致远惊讶的发现,徐盛和葛立夫获得的胜利,居然是这一天协约国获得的唯一胜利,在其他各个战场上,不是僵持就是撤退,兰斯成了唯一的亮点。
其实几乎在所有德国人的攻击区域中,英国人都在撤退,除了福莱奎尔斯。
福莱奎尔斯现在已经成了绞肉机,仅仅是一天之内,宾的部下有三个师被打残,伤亡超过两万人,同时他们也造成了德国人几乎是同样数字的损失。
秦致远无法拒绝福煦的命令,于是抽调位于第二线的刘子正师和金泰和师以及装甲部队的一个团,临时组成一个军,前往亚泯增援。
这个军是秦致远手下目前最大的编制,由刘子正担任军长。
亚泯距离兰斯,直线距离大概150公里左右,秦致远给刘子正的时限是24小时,也就是说,刘子正必须在一天之内运动到位。
秦致远的部队中现在装备了相当数量的卡车,基本上可以算是半机械化部队,150公里看上去很远,但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一麻烦的是坦克部队,这些坦克必须通过火车转运,否则就连陈康健也无法保证有多少坦克能抵达亚泯。
亚泯,也就是秦致远他们作为劳工刚刚来到法国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现在一年半过去了,外籍军团终于重返亚泯。
相比起当时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一群农民,现在的外籍军团目标明确。(未完待续。)
360 指挥官的日常
当第二天战斗重新开始的时候,德国人遇到了点麻烦。
炮兵部队确实已经运动到位,但由于他们没有了坐标,导致他们的攻击看上去威力没有那么大,至少没有第一天的时候大。
浓雾继续出现,起到了阻碍视线的作用,这对于福莱奎尔斯的士兵来说影响不大,他们沿着昨天同伴丢下的尸体,就能找到敌人的方向。同时因为一夜的补给,宾和德玛维茨都拥有足够多的兵力可供消耗。
但对于刚刚渡过索姆的高夫第五集团军来说影响很大,他们看不到德军的位置,无法有效防守。
最关键的问题是,高夫虽然渡过索姆河,但是没有炸毁河上的桥,德国人几乎是毫无阻碍的继续发动攻击。
高夫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维持防线,包括命令宪兵组成军法队,对逃跑的士兵执行枪决。
然并卵,英国人已经被昨天德军的疯狂炮击吓破了胆,他们不想抵抗,只想往回跑,看样子想就这么游过英吉利海峡跑回英国。
于是昨天的一幕重演,胡蒂尔的士兵继续快速前进,前进的速度取决于德军士兵能跑多快。
就在福莱奎尔斯激战正酣,索姆河两岸的英德军队比赛谁跑得快的时候,兰斯地区并没有战斗发生。
这让秦致远有情绪跟他的新婚妻子朱莉通了个电话,然后才施施然去吃早餐。
“有没有新的消息?”只穿了衬衣的秦致远来到餐桌坐下,问正在大快朵颐的皮埃尔。
“并没有。”皮埃尔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有点含糊的回答。
秦致远摇头叹息,每次只要是米夏准备早餐,皮埃尔总是这个德行。
皮埃尔对米夏的追求没有任何效果,看样子皮埃尔已经死了心,或者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米夏则是没有任何表示,对待皮埃尔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并无两样,不管皮埃尔怎么做,看样子米夏只准备和皮埃尔保持工作关系。
“刘子正他们到了那里?”秦致远保持了华人的习惯,喜欢在餐桌上谈事情。
皮埃尔还是无法适应,他总不能一直吃不回答秦致远的话,于是干脆放下手中的刀叉,准备回答完秦致远的所有问题之后再继续:“刘的进展正常,一个小时之前他在拉西尼,距离亚泯大概50公里,中午之前肯定可以赶到。坦克部队要慢一些,他们昨天晚上到12点钟才把所有的坦克装上火车,现在应该在苏松瓦附近,在苏松瓦他们要换一次车,然后才能开往亚泯,今天之内应该也能抵达。”
兰斯到苏松瓦的铁路,是一条不太标准的窄轨铁路,苏松瓦到亚泯,则是标准的宽轨铁路,这是由于修建的先后顺序不同造成的,未来肯定会统一,但现在法国人顾不上把窄轨换成标准钢轨。
“陆军部有回复吗?”秦致远拿起餐巾塞到领子里,对送上米粥的米夏表示感谢。
米夏现在还是秦致远的生活秘书,在秦致远成婚之后,米夏本来可以申请调离,但米夏并没有那么做,秦致远也没有调走米夏的意思。
秦致远已经习惯了米夏在身边。
“发过了,陆军部的回复是他们正在沟通,短时间内估计没有成果,不过路易从欧塞尔和桑斯调了三个师过来,充当咱们的预备队,好像是第十集团军的部队。”和陆军部沟通,这是皮埃尔的责任之一。
譬如皮埃尔这样的官二代,在世界大战中也要冲锋在第一线,没有任何例外。或许在和平时期,他们因为深厚的背景会受到照顾,但战争一起,这种照顾就无影无踪,或许因为示范作用,他们要付出比常人还要多的牺牲。
就在昨天的阿拉斯,鲁登道夫的第二个养子驾驶的战斗机在法国境内被击落,他的养子也因此把年轻的生命断送在异国他乡的陌生土地上。
这是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痛,所有人都概莫能外。
“告诉陆军部,别让他们调第十集团军的部队过来,我不需要一支有怨气的军队,给科西嘉岛发报,让他们马上把预备役送过来,如果有没有完成的训练科目,那么就到兰斯来继续完成训练。”秦致远果断。
第十集团军刚刚撤回后方享受假期,他们的悠闲时光还没有结束,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带回战场,那么他们肯定会有怨气,秦致远不想指挥那样的部队。
秦致远发报给陆军部,是想调一部分美军部队上来,美军部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或许他们没有经验,但他们不缺乏勇气,这是一支优秀部队的基本素质。
或许是知道德国人即将发动大规模进攻,从三月份开始,美国往法国输送军队的速度加快不少,在法国的海岸线,有三个港口用来转运从美国国内训练完毕的美军士兵以及他们的随身装备,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来则能战的,他们在三月底,以每天5000人的速度抵达法国,这样的速度还将持续两个月。
为了更快的转运部队,美国人想获得一部分法国铁路的使用权。法国人不想给美国人这个权利,但限于前线日益紧张,巴黎被迫同意,条件是美国支援给法国300个火车头。
“好的,我待会就去。”皮埃尔连连点头,然后埋头大嚼。
吃完早饭,秦致远照例要去前线巡视,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香槟沙隆附近两个塞内加尔师负责防守的区域。
这两个师在外籍军团中的番号分别是第11师和第15师,说是塞内加尔师,其实也有一部分来自几内亚和中非刚果等地,算是两个混编师。
这倒无所谓,反正在华人或者法国人眼里,小黑们都长得差不多,估计他们看华人或者是法国人也一样。
香槟沙隆距离兰斯50公里左右,乘坐汽车的秦致远一路风驰电掣,中午之前顺利抵达。
在秦致远的车队中,有指挥车、通信车、餐车等很多特殊车辆,也因此秦致远敢离开指挥部,否则的话,秦致远离开指挥部前往前线就是擅离职守。
现在则不同,科技的进步是所有人都能随时找到秦致远,并不会因此而误事。
在香槟沙隆,亚历克斯和杰罗姆正在等待秦致远,他们可不敢怠慢这位声名日隆的远东霸主,再加上福煦的原因,简直可以说是殷勤。
“这些小家伙们表现怎么样?”秦致远想听听旁人对于这支华人教官亲手训练出来的部队的评价。
“令人难以置信!”亚历克斯表情夸张,脸上写满了惊奇和赞美:“以前只听说小黑们毫无纪律性,他们甚至学不会打枪,现在看起来很明显不是这样,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同时个人技能也不错,身体素质更是一级棒。”
小黑们的确是特点鲜明,或许他们无法胜任要求精密的工作,但对于作战,小黑们并不陌生。
非洲人其实应该算是狩猎民族,他们几乎不耕种,也不养殖,就是看天吃饭,运气好连续几天都吃肉,运气不好连续几天都饿肚子。
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于战争肯定不陌生,经过短时间训练,或许达不到精英部队那种层次,但充当炮灰还是称职的。
别嫌弃“炮灰”这个词难听,在此之前,英国人和法国人已经充当了好几年炮灰,在战争面前,没有谁高贵与否。
“确实不错,他们有时候还是有点散漫,甚至有点犯傻,但大多数时间能集中注意力,当他们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他们是不错的士兵,尤其是和现在已经丧失了锐气的法军部队相比,他们是难得的补充。”杰罗姆补充说明。
“服从性和执行力怎么样?”经历过去年的兵变,秦致远更关注纪律。
其实这在目前的法军中是一个令人忌讳的话题,几乎是所有人都对去年的“兵变”闭口不谈。秦致远不想逃避,秦致远一向认为,想要预防某件事,最佳的应对方法不是漠视,而是应该时时警醒。
亚历克斯和杰罗姆明显不这么认为,他们俩对视一眼,由亚历克斯给出答案。
“服从性还不错,除了白天的时候有点闹,其余时间并不需要严加约束。至于执行力,因为现在还没有进入战争状态,无法评价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单就挖战壕而言,很不错,又快又好。”亚历克斯给出正面评价。
“对这些小黑的管理不能放松,一定要严加约束,否则的话,他们会分分钟给你弄出来点乱子。”秦致远对于小黑们的纪律性不抱太大希望。
“好的,我们会注意这个问题。”亚历克斯端正态度。
这其实并不是秦致远第一次提醒亚历克斯和杰罗姆,从他们上任的第一天起,秦致远就提醒过他们。
秦致远隐隐感觉有点不妥,它的体型看上去效果不大,亚历克斯和杰罗姆虽然答应,但并没有真正重视,这或许会在未的某一天造成严重后果。
(未完待续。)
361 联军总司令的诞生
战争在第三天继续。
英军的战线正在持续恶化,不仅高夫的战线无法维持,在宾放弃福莱奎尔斯之后,宾的部队也开始逃跑。
第三集团军在福莱奎尔斯坚持了两天,终于坚持不住了。
第三集团军给德国人造成了重大杀伤,他们自身的伤亡也很大。当福莱奎尔斯的左右两翼都开始撤退的时候,福莱奎尔斯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突出部,虽然看上去坚不可摧,实际上英国人每天都要使用列车向后方转运伤员和尸体。
对于德国人来说,最大的进展还是来自胡蒂尔。
在这两天的战斗中,胡蒂尔的部队向前推进了15英里,如果不是因为德军士兵要掠夺物资,胡蒂尔的部队会有更大进展。
相比补给充分的英国人,德国人实在是有点寒酸。
德军士兵几乎是在掠夺他们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牛、鸡、烛台、窗帘等等,只要是能用得上的,德军士兵就会全部抢走,如果不是有法国居民亲眼所见,实在无法想象平日彬彬有礼的德国人会如此下作。
战争对于人性的冲击是如此之大,甚至于某些无法带走的东西,比如喝不完的酒,德军士兵会全部破坏,他们把瓶子统统摔碎,或则是干脆一把火全部烧光。
这种肆无忌惮的日子好景不长,在越过索姆河之后,胡蒂尔的部队进入前年的索姆河战役旧址,这里的一切已经在前年就被全部破坏,整个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被打成一片废墟。
或许是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法国人没有腾出手来恢复这里以前的繁荣,这倒是在客观上形成了一种类似“焦土政策”的效果。
胡蒂尔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到底是应该继续前进,还是应该转向其他方向。
在进攻开始之前,不管是毕洛还是德玛维茨,都有明确的作战目标,只有胡蒂尔没有。
鲁登道夫给胡蒂尔的命令是向前推进,但具体推进到哪个位置并没有明确标注。
在昨天的战斗中,因为胡蒂尔的部队进展顺利,鲁登道夫给胡蒂尔的部队增派了六个师的援军,这并不是说明胡蒂尔遇到了麻烦,而是因为胡蒂尔进展顺利。
在鲁登道夫的计划中,增援的原则是有利进攻,只有进展顺利的部队才会获得支援,遇到阻碍的部队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克服。
当第三天的进攻开始的时候,鲁登道夫给胡蒂尔的命令是继续进攻,仍然是没有给出具体的战术目标。
或许在鲁登道夫的意识里,只要进攻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在等着他,所以部队要做的就是向前。
如果此时的鲁登道夫看地图,会发现亚泯就在德军前方不远处,如果德军发力,两天之内就会抵达那里。亚泯是法国西北部的交通中心,所有的铁路和公路都经过哪里,如果占领亚泯,德军就会占据主动,无论是向周围的任何方向进攻都方便快捷。
可惜鲁登道夫没有心情看地图,他的精力也被国内复杂的政局牵扯,虽然身在法国,鲁登道夫随时都关注着德国国内的政局。
于是胡蒂尔命令是部队继续攻击,德军士兵兴高采烈的腾空他们所有的背包,准备继续冒险之旅。
为了能尽可能多抢一些东西,德军士兵甚至没有携带食物和水。
前两天的经验告诉德军士兵,在前面有美味的小牛排和香槟酒等着他们。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进入索姆河旧战区的德国人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和胡蒂尔一样,秦致远也面临困难的选择。
在第二天晚上,贝当致电秦致远,要求秦致远抽调兵力,前往拉昂地区填补因为第五集团军调动出现的空缺。
在秦致远派出兵力增援亚泯的时候,巴斯蒂安的部队也被抽调了一部分,前往阿拉斯地区增援溃退中的英国人。
巴斯蒂安和秦致远一起赢得了费尔昂塔德努瓦战役和兰斯战役的胜利,现在已经有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因此巴斯蒂安并没有直接前往阿拉斯,而是在阿拉斯后方大概十英里的地方构筑防线,准备迎击德军的进攻。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如果有某个牌倒下去那么就一定会引发连锁反应。
因为英国人的阵线崩溃,巴斯蒂安要去填坑。
而巴斯蒂安去填坑之后,他的防线也出现空缺,需要秦致远的部队去填坑。
秦致远很想对贝当的命令置之不理,但总不能任由巴斯蒂安的防线出现缺口,只能再次派出部队。
于是阮俊才和范文雄率领的两个安南人组成的步兵师被派出。
之所以派出安南部队,是因为秦致远已经感觉到危机,现在秦致远负责的防线中,一线阵地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预备队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值,如果德国人现在发起进攻,那么秦致远的阵地将出现极大的风险。
好在目前德国人攻击重心仍旧是北线,鲁登道夫的视线还没有投向秦致远。
但秦致远也不敢大意,他一方面命令科西嘉的后备部队加快速度,另一方面也向贝当声明目前自己部队的现状。
到第二天为止,法国人已经向英国人提供了20个师的支援兵力,这远远超出了福煦当初的承诺,英国人应该为此表示感激。
实际上英国人并没有,甚至黑格认为,福煦有能力提供更多的支援却没有付诸行动,并因此心怀怨恨。
幸亏新任皇家参谋长威尔逊帮福煦说了不少好话。
威尔逊会法语,是法国的崇拜者。在世界大战之前,威尔逊曾经前往法国进行战前协调工作,和福煦在工作中有交叉,因此萌发了对福煦的崇拜,被人称为是“福煦的宠物狗”。
在四月二号,福煦、贝当、以及克里蒙梭在贡比涅森林福煦的专列里召开了一个会议,商讨如何同英国人更好的协调作战。在当天,黑格和他手下的将领们也在距离贡比涅不远的杜朗召开会议,商量如何应对德国人的进攻。
因为某些原因,高夫没有参加这次会议,这或许是一个信号,因为英军一败涂地,肯定要有人为此负责。
当克里蒙梭知道英国人也在开会之后,克里蒙梭表达了想要参加的愿望,黑格欣然同意,于是连雷蒙·扑恩加莱都去了,法国总统、法国总理、法军总司令、法军总参谋长齐聚英军总司令部,参加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联席会议。
英国人没想到法国的领导人来的这么齐,劳合·乔治来不及参加这次会议,与会的英方高层除了黑格还有战争大臣米尔纳以及威尔逊。
因为身份的差距,这让这场会议看上去有些不对等,当法国人发言的时候,英国人总是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在会议上,黑格首次表态愿意合作,在回答克里蒙梭的问题时,黑格发誓要死守亚泯,再也不会后退半步。
米尔纳提出一个新建议,建议福煦担任亚泯地区的军事协调员。
威尔逊有不同意见,他认为福煦应该获得更高的职位,比如“联军总司令”。
所有的法国人都对威尔逊的提议表示出热情回应,这让黑格看上去颇为失落。
黑格明白设置“联军总司令”的好处,这会使后勤更加统一有序,同时兵力的调拨也更加合理,尤其是在目前英军处于困境的前提下,黑格需要更多地援军,但如果让黑格担任“联军总司令”,法国的将军们不一定会服从黑格的调遣,尤其是某些连战连捷的“跋扈将军”,单凭战绩来说,黑格没有任何优势。
军人,毕竟还是要靠战绩说话的。
福煦担任联军总司令,贝当顺理成章的成为法军总司令,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贝当和黑格的第一次会议就很不愉快。
黑格终于了解到内阁给法国陆军的命令,如果德军继续进攻,法军将向巴黎方向撤退,力保巴黎不失。
这个命令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下达给福煦,但福煦努力维持了英、法两军的联系,给了黑格足够的帮助,并没有真正执行内阁的命令。
贝当刚刚上任,就引爆了这个火药桶。
黑格对法国内阁的命令表示愤慨,然后命令高夫的部队向北移动。
这导致了严重后果,当第四天开始的时候,英、法两军之间出现了一个宽达30公里的缺口,如果德国人能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把英、法两军顺利切割,然后各个击败。
别怀疑,如果是德国人单独面对英、法两国的任何一个,德国人都有战而胜之的能力。
世界大战打了四年,即使是号称全世界“陆军第一”的法国人,也要承认德国部队的战斗力,从陆军这方面来说,德国确实已经是世界性强国。
英军部队的北撤,给了刚上任的福煦当头一棒,这之间的缺口如何填补,成为福煦目前工作的重点,而且是急需解决的重点。
目前的法军,在法国国内一共超过100个师,在外驻扎的也有不少部队,在北非、在意大利、甚至是在埃及,都有法军部队的身影。
几乎所有的部队都处于疲惫中,他们有的是刚刚换防,还没有恢复足够的战斗力。有的是刚刚补充大量新兵,这些部队的状态更差。
福煦手中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力量。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在巴黎后方的奥尔良,还有一支部队拥有强大实力,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水平、训练程度、作战意志都是丝毫不差。
四月四号当晚,福煦致电潘兴,要求美军参战。
(未完待续。)
362 麦克阿瑟
自从去年四月份美国宣布参战之后,美国一方面向法国直接派出士兵,一方面也在本土修建军营用于训练。
在大西洋沿岸,美国人一共修建了十几个训练营,每一个都能容纳近万人。
经过一年的训练,美军士兵已经有了初步的战斗力。
因为没有足够的军官,所以美军部队拥有超出常规的规模,每个师有大概2.7万人,差不多是英、法、德等国的两倍左右。
当然了,虽然人数足够多,但这些部队能展现出来多大的战斗力还有待战争的检验。
实际上,当福煦致电给潘兴的时候,潘兴已经向美国总统威尔逊发送了请求参战的电报。
潘兴身在法国,每天看着英国人和法国人打生打死,自己却待在奥尔良作壁上观,实在是说不过去。如果说去年潘兴还能借口美军没有接受足够的训练拒绝加入战争,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借口。
潘兴心里很清楚,英国人和法国人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没准烦成什么样呢。
收到潘兴的电报之后,威尔逊也在评估是否应该立即参战。
自从威尔逊公开发表了“十四点原则”,英国人和法国人现在对威尔逊的观感不佳,连带着对待美国也没有以前那么热情,威尔逊需要一个机会缓和同欧洲之间的关系。
从另一个方面讲,威尔逊也在评估欧战态势,在美国内阁的决议中,美国应该参战,但应该在战局陷入僵持的时候加入,或者是应该在协约国处于劣势的时候加入,这样美国人才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欧洲,才能使参战的利益最大化。
看上去,这个时间已经到了。
四月五号,潘兴给福煦回电话,表示四个美军师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加入到战争中。
这四个师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四个师,而是总兵力超过十万人的大部队。
其实就在昨天,鲁登道夫终于注意到亚泯的重要性,命令胡蒂尔向亚泯方向进攻。
不过胡蒂尔的部队却处于麻烦之中,在四号晚上,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胡蒂尔的部队中很多人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
德军士兵终于为这两天的放肆付出代价,原因就是因为德国人在索姆河旧战场地区并没有找到任何给养,德国人的“以战养战”策略正式破产。
虽然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战术目标,但胡蒂尔率领的部队已经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能力,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后方的支援物资,同时也等一等移动缓慢的炮兵部队。
这终于给了高夫一个喘息的机会,到目前为止,高夫的部队已经溃散大半,只有从14年开始就跟随高夫的八个师还能联系到,其余的六个师根本联系不上。
高夫不知道这六个师目前的位置,同时也不知道他们还剩下多少战斗力。
而更有可能的是,这六个师已经被德军歼灭或者是俘获,如果这种悲剧真的发生,这将是英军自从索姆河战役以来最大的悲剧。
高夫不想被钉上耻辱柱,英国人也不能任由这种状况发生,于是高夫被调回国内,黑格从意大利战场调回第二集团军司令普卢默,命令普卢默负责指挥高夫的部队。
这么一来就好看了,在目前的亚泯地区,集合了英国人、法国人、华人以及美国人,这么多部队集中在一个小小的亚泯,顿时凸显了亚泯作为交通中心的重要性。
在亚泯的防守力量持续增强的同时,秦致远也获得了支援,前往兰斯地区的是美军第42师的一个旅,旅长是即将年满38岁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可是个传奇人物,他到目前为止还保持着西点军校的最高分记录,这一纪录直到21世纪仍未被人打破。
在原来的历史上,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毁誉参半。
通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麦克阿瑟解放了整个东南亚,又扶植了这些国家的独立,使他们摆脱英、法两国的殖民,同时又把日本从战后的废墟上重建起来,最后还负责指挥联合****和中国在朝鲜打了一仗,那一仗也成为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滑铁卢,剥下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所有的传奇光环。
现在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并没有表现出超人一等的实力,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美军军官,充其量只是一名善于和新闻界打交道的美军军官。
这得益于前两年担任陆军部长贝克的副官,负责和新闻媒体打交道的经历,那段时间麦克阿瑟的影响很大,麦克阿瑟也为之终生受益,如果不是因为新闻媒体的吹捧,麦克阿瑟估计达不到原本历史中的高度。
在原来的历史上,麦克阿瑟不管是在菲律宾还是在日本,都是以先知和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但在1918年的四月份,当麦克阿瑟面对秦致远的时候,麦克阿瑟表现的异常恭敬。
“将军阁下,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率领第84旅向您报告。”麦克阿瑟敬礼的姿势非常标准,果然不愧是最高分记录的保持者。
麦克阿瑟现在是准将军衔,前几天刚刚晋升的,原因是作战勇敢。
这有点奇怪,美军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参战,几乎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出现,真不知道麦克阿瑟这个作战勇敢是从何说起。
“道格,欢迎你的加入。”秦致远回礼,和美军那种把手伸到脑门前敬礼的方式不同,秦致远使用标准的pla军礼,指尖停留在鬓角的那种。
秦致远对麦克阿瑟还是很好奇的,因此当见到麦克阿瑟之后,秦致远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和普遍意义上的身材消瘦不同,出现在秦致远面前的麦克阿瑟身材高大健壮,麦克阿瑟的面部棱角分明,给人印象深刻。同时因为麦克阿瑟帽子戴的有点低的缘故,如果麦克阿瑟要正视别人,就要把下巴略略抬起,这给人一种略显骄傲的感觉,不过还没到傲慢那个层次,这让秦致远感觉不错,决定以后在华人部队中也推行这种戴帽子的方式。
确认上下级关系之后,麦克阿瑟随秦致远进入指挥部。
指挥部内,一干将领正围在一个沙盘上讨论近期的防御调整计划,争论相当激烈。
秦致远手中原本也是兵强马壮,但被调走四个师之后,秦致远的预备队已经不敷使用,麦克阿瑟的这个旅虽然只是旅级编制,但人数却不少,整整有一万多人。
现在的美军部队还没有后世那么浮夸,部队就是部队,不分作战人员和后勤人员,这一万多人几乎都是作战人员,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师。
如果按照秦致远的设想,美军第84旅会加入预备队行列,以后再随着战争进程决定84旅的支援方向。
但麦克阿瑟很明显不想待在后方,麦克阿瑟在听完秦致远的命令之后,强烈要求被部署到第一线,即使将直接面对德军的进攻没有任何缓冲也在所不惜。
如此好战,这给秦致远留下的印象是:这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
“好战”并不等于善战,对于“好战”者来说,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踩着士兵的头颅登上人生巅峰理所应当,“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种人。
秦致远当然并不反感麦克阿瑟的主动请战,对于秦致远来说,麦克阿瑟这样的将领越多越好,反正死的不是华人,秦致远没必要为美国人的生命负责。
于是在抵达兰斯的当天,麦克阿瑟的第84旅被派往阿米方丹,那里的地形对防守不利,并没有叙普河可以依靠。
对于第84旅的战斗力,秦致远持怀疑态度,因此把第84旅部署到阿米方丹之后,秦致远又命令秦浩歌旅进驻科尔贝尼,保护第84旅的后方。
如果第84旅防守的阵地被德国人突破,秦浩歌师要及时顶上去,为此秦致远又给秦浩歌加强了一个营的坦克部队,进一步增强秦浩歌手中的装甲力量。
其实第84旅也有坦克部队,大概有50多辆,麦克阿瑟明显接受了乔治·巴顿的提醒,并没有把这些坦克打散,而是编成了一支装甲部队,直接受麦克阿瑟指挥。
当这一切全部部署完毕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十号。
此时亚泯地区已经有了足够的部队,福煦把重新集结的第十集团军派往亚泯,至此,法军已经派出三个集团军支援英军。
鲁登道夫失去了攻占亚泯,占据战场主动地机会。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鲁登道夫也完成了一部分战略目的,他在阿拉斯地区发动的进攻,不仅逼出了英国人的预备队,同时也把一部分法军吸引在阿拉斯。
现在看上去整个西线处于北强南弱的状态,北半部分实力强大,德军占据主动,英法联军加上华人部队和美军部队的支援,虽然还处于后退状态,但在距离一线较远的地方,已经成功建立了一条坚固的防线。
而整个南半部分虽然现在没发生太大规模的战斗,但战争的阴云正在聚集,整条战线都处于躁动不安的亢奋状态。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鲁登道夫的下一个动作。
(未完待续。)
363 步入深渊
米夏埃尔战役实际上进行了16天,到四月中旬,亚泯地区恢复阵地战状态。
鲁登道夫曾经试图取得突破,但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徒劳的又增加了一部分伤亡。
截止到四月中旬,德军占领了1200平方英里土地,俘虏了九万人,缴获一千门火炮,同时还有大量的军需品。
协约国再次遭受重创,英军有16万人伤亡,法军有6万。
同时德军自身也有16万人伤亡,大约7万人被俘。
和英法两军不同的是,德军损失的都是精英部队,这些人无从补充。
休伯特·高夫被当成替罪羊送回英国,他在战前的提醒无人提及,英国政府对此从不评价。
黑格实际上也应该被解职,但是劳合·乔治手中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黑格得以继续担任英国远征军总司令。
英国人虽然打了败仗,但黑格的努力在客观上也使得鲁登道夫想在今年结束战争的想法彻底破产。
德国人现在看上去确实占据优势,不过他们后劲不足,已经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
鲁登道夫并不承认他的计划实际上已经失败,虽然从他命令胡蒂尔攻击亚泯的那一刻起,米夏埃尔战役实际上已经偏离了原定计划,但鲁登道夫还想继续努力,或许在鲁登道夫的潜意识里,协约国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德国人继续投入部队,协约国的阵地就会崩溃。
鲁登道夫的意识现在已经不够清醒,不管鲁登道夫承认还是不承认,德国人现在才是强弩之末,而协约国以为美军的持续增兵,现在的优势每一天都在扩大。
从四月中开始,美军的增兵速度进一步加快,在四月底的十天内,每天都有一万人登陆法国,这些部队会先在巴黎进行整编,然后分批投入战场。
就在米夏埃尔战役尚未结束的时候,鲁登道夫开始准备在弗兰德斯发起进攻。
因为原本为攻击弗兰德斯准备的部队被用于亚泯,鲁登道夫缩小了进攻规模,同时攻击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比较仓促,既没有足够的火炮,也没有足够的a7v。
a7v是德国新近研制的大型坦克,这种坦克的车组成员有18个人,可想而知有多么巨大,那简直就是会移动的钢铁堡垒。
幸好因为德国资源紧张,德国人无力装备足够的坦克,仅仅只有一部分部队分配到了少量坦克,无法实施大规模突击,否则的话,现在德国人应该已经占领巴黎。
鲁登道夫制定的攻击弗兰德斯的计划,被鲁登道夫的参谋人员称为“乔其纱”攻势,这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名字,讽刺鲁登道夫的不切实际。
乔其纱攻势在四月下旬开始,德军的九个师在11英里长的阵地上发动进攻,和米夏埃尔战役发起时一样,炮击的当天早晨有浓雾,布鲁赫米勒亲自指挥炮兵部队进行了五个小时的炮击,炮击的重点是两个葡萄牙师防守的阵地。
这两个葡萄牙师是葡萄牙政府为了表示对英国的友好而排出的,这些士兵的士气很成问题。首先士兵们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参加战争,其次在德国人发起进攻的第二天,这两个师原本是应该撤回后方轮休的,在这个关键时刻遭到攻击,葡萄牙人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
于是在德国人具有毁灭性的炮火攻击中,这两个葡萄牙师的阵地迅速崩溃,士兵们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行装,纷纷四散逃亡,阵地处于无人防守的状态。
德国人的进攻非常顺利,他们一直前进了3.5英里,直到下午才遭遇英国第一集团军仓促组织的抵抗。
乔其纱攻势的战术目的是要夺取阿兹布鲁克,这里同样是一个铁路中转站,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霍恩将军率领第一集团军在阿兹布鲁克坚持防守了两天,在第二天夜里,德国人在进攻中使用了a7v坦克。
坦克的出现,加速了英军的崩溃,当天夜里,德国人在第一集团军的防线上凿出了一个30英里宽的缺口,第一集团军的防线立即崩溃。
从战役刚刚发起的第一天,黑格就意识到了危险。
黑格一方面向法军求援,另一方面命令普卢默的部队直接去支援第一集团军。
此时福煦手中的部队正在逐渐增多,于是福煦往阿兹布鲁克方向派出了4个师,其中有两个美军师。
知道有援军即将赶到,黑格心中大定,合格下达了一个命令:每个岗位必须坚守到最后一个人,不许撤退。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但只要我们还相信正义,每个人都应该坚守到最后。
黑格的话听上去确实非常鼓舞士气,但实际上,黑格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找到了威尔逊,讨论如何利用英吉利海峡的海港帮助他们的部队撤离法国。
这个时期,也是协约国实际上最危险的时期,法国内阁命令一旦战事紧张,法军部队应该放弃支援英军,保证巴黎的安全。
而英军虽然喊着要“战斗到底”,实际上也在打随时撤退的主意。
在英军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服从黑格的命令,比如普卢默就没有遵循黑格“坚持到底”的命令,哪怕是当德国人进攻黑格在去年以25万人伤亡换来的阵地时,普卢默也毫不犹豫的撤退。
普卢默的果断使英国人避免了更大的伤亡,在接下来的两周内,普卢默一直在撤退。
普卢默并不是一路狂奔,每当撤退到一定程度时,普卢默就会命令部队停下脚步,建立起一个如果不依靠火炮就很难攻克的阵地。
德国人不得不频频停下来,等待移动缓慢的火炮部队赶上来支援。
而在德国人的炮兵赶上来的时候,普卢默已经放弃了阵地,继续向后方撤退。
这种机动灵活地战术令德国人的进攻变得断断续续,德国人的每次努力都像是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松软的棉花上,哪怕是获得胜利,也没有任何畅快淋漓的感觉。
直到五月初,普卢默仍然在使用这种战术,一直到法军的增援部队赶到,普卢默才选择坚守。在这两个星期之内,普卢默给德国人造成近十万人伤亡,自己仅仅有四万损失,这对于英国人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胜利。
到五月初,德国人看似取得了不少成果,但并没有控制具有战略价值的支点,到五月初,德国人距离亚泯不远,距离阿兹布鲁克也不远,距离凯默尔山和德凯特山也不远,只要夺取任何一个地方,德军就能控制伊普尔以及周边地区。
鲁登道夫的胃口很大,他并不是进攻其中的某个点,或者是某两个点,而是进攻所有具有战略价值的地区。
这严重分散了德军逐渐变得有限的兵力,向亚泯和阿兹布鲁克的攻击行动都失败了,只有攻击凯默尔山的行动获得成功。
但在攻占凯默尔山之后,鲁登道夫也没有了足够的兵力继续攻击德凯特山。
此时的鲁登道夫又犯了一个大错误,如果鲁登道夫命令部队继续攻击,那么德凯特山绝对无法阻挡德军的攻击,哪怕是鲁登道夫大胆一点只派出一个师,德凯特山也会成为鲁登道夫的囊中之物。
但此时的鲁登道夫异常的谨慎,他命令德军停止进攻原地待命,于是战机稍纵即逝。
等第二天德军有了援兵发动进攻,福煦已经调动了足够的兵力守住德凯特山。
鲁登道夫犯下了和在亚泯地区一样的错误。
当北部地区彻底陷入僵持的时候,鲁登道夫不得不把视线投向南部的秦致远。
此时在秦致远对面的,是巴伐利亚皇子率领的近30个师,总兵力仍是秦致远的两倍以上。
在整个五月份,德军蒙受的损失比四月份更大,到目前为止,德军的伤亡高达35万人,几乎每十名德军士兵就有一人出现伤亡。
与之相对的,是协约国的实力在不断增强,在整个五月份,有25万美军士兵抵达法国,在潘兴手下的中层军官中,有一些在未来光芒四射的人物,比如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比如乔治·马歇尔,比如乔治·巴顿。
秦致远手中的实力也在不断增强,五月份,又有两个华人步兵师和一个安南步兵师加入现役,这些士兵只剩下一部分训练科目没有完成,但在兰斯的近两个月内,这些功课全都补上,等于是接受了全部的训练内容。
五月底的时候,秦致远手中的部队和战前的规模差不多,八个华人步兵师、一个装甲师、一个空军师,三个安南师、两个塞内加尔师,以及一个美军旅。
和秦致远隔河相望的巴伐利亚皇子手中虽然有30个师,但这些部队并不是齐装满员,其中有一部分师的兵力甚至不足一万人,为此鲁登道夫在六月初解散了100个营,把这些部队充实到其他部队中,保持部队有足够的战斗力。
鲁登道夫越来越荒谬了,他总是出现不该出现的错误。
实际上,现在对德军士气影响最大的并不是兵力不足,而是看不到任何希望,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未完待续。)
364 狩猎红男爵
在持续对法国保持压力的同时,德国在其他战场上正在不断获得胜利。
五月中,德国的罗马尼亚签署了加列斯特条约。
在这份条约中,德国人延续了和俄罗斯签订条约时的没有远见的贪婪,对罗马尼亚同样进行了残酷的压榨。
罗马尼亚人被迫将他们的油田租借给德国99年,在这份条约中,罗马尼亚人几乎得不到任何利益,所以可以想象罗马尼亚人的愤怒。
在加勒斯特条约签订之后,鲁登道夫的下一步方案终于出炉,这一次鲁登道夫的目标变成了兰斯以及苏瓦松。
很不幸,这两个地方都在秦致远的防御范围之内。
鲁登道夫的目标是要威胁巴黎,同时要把弗兰德斯的法军部队吸引到兰斯地区,这样,鲁登道夫就能继续在弗兰德斯发动进攻,以打破僵局。
为了保证达到战术目的,鲁登道夫进行了周密的准备,准备时间长达一个月,不仅要准备炮弹,还要调动步兵师,巴伐利亚皇子手中的部队很快增加到50个师,他们将对外籍军团负责的战线发动一次强力攻击。
在目标的选择上,鲁登道夫又一次犯下错误,如果鲁登道夫不把目标定为兰斯或者是苏松瓦,而是定在凡尔登,那么德国人会势如破竹。
目前负责防守凡尔登地区的部队是法军第7集团军,这个集团军是拼凑而成的部队,很多士兵没有经过足够的训练,甚至有全部是40岁以上的男子组成的部队。
或许正是因为秦致远对阵德军部队的战绩太过辉煌,鲁登道夫无法漠视秦致远,这把促使鲁登道夫把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当成下一个目标。
六月初,德国人完成了所有的战术准备,进攻即将开始。
就在德国人进行战争准备的时候,秦致远也没有闲着。几乎是每一天,都有从巴黎抵达兰斯的军列,上面装满了的炮弹和食品,福煦对于德军的进攻也有所预感,因此加大了对兰斯的补给力度。
整个五月份,秦致远在兰斯囤积了700万发炮弹,近260吨各种食品,同时还有超过40万瓶各种酒水。
酒水的供应超出秦致远的预料,以至于秦致远不得不给负责调配物资的布鲁诺·阿贝尔·加西亚发电报,要求把酒换成柴油。
加西亚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油料对于坦克部队而言意味着什么,秦致远的部队囤积了45吨柴油,听上去或许挺多,实际上如果坦克全部开动,那么只够两天的消耗。
六月十号,德国人几乎是同时对拉昂和香槟沙隆的防线发起炮击,包括中间沉寂的兰斯在内,德军发起进攻的战线宽度达到80公里,第二次兰斯战役开始。
德国人的目标明确,那就是使用他他们惯用的钳形攻势,从兰斯两侧取得突破,然后两面夹击兰斯,打开通往巴黎的大门,威胁巴黎的安全。
当巴黎感到威胁的时候,福煦就会把部队从弗兰德斯抽调回来,鲁登道夫就可以顺利歼灭那些孤立无援的英军。
对于即将发动进攻的德军而言,不幸的是,从拉昂到香槟沙隆,都是由外籍军团负责防守,这个骨头很难啃。
然而对德军比较幸运的是,负责防守德军攻击重点的阿米方丹地区的,是刚刚抵达前线的过分乐观的美军第84旅。
而负责香槟沙隆地区防御的,是两个管理不甚严格的塞内加尔师。
在德国人开始炮击之后不久,双方的空军部队先一步在天空中缠斗。
秦致远手中的战斗机有近百架,听上去不少,但实际上远远比不上巴伐利亚皇子拥有的战机数量。
福煦及时发现秦致远的窘迫,派出英、法联军的战机群助战。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空中到处是来回穿梭的战机身影,不时有战机临空解体,更多的战机冒着黑烟被击落,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下,飞行员都很难逃生。
华人空军中最大的王牌包德水也随队出击,并且在兰斯上空遭遇了大名鼎鼎的红男爵。
没办法,红男爵的飞机实在是太显眼了,那种令人刺目的红色对懦弱的人来说代表着死亡,但对包德水来说,这种红色代表着挑战和激情。
在过去的两个月内,红男爵获得了50个战果,他的总战绩现在已经达到92个。
这令协约国的飞行员们大受刺激,协约国的飞行员们纷纷把自己的机鼻也漆成红色,表示自己一定会打下红男爵。
在休战期间,秦致远为外籍军团的战斗机设计了一套战术。在每次攻击行动中,外籍军团的飞机都是两架同时出动,一架负责吸引敌机的注意力,当敌机开始和第一架飞机低空缠斗的时候,另一架从高处俯冲,给敌机致命打击。
这种二战中大行其道的作战方式在一战中简直是所向披靡,仅仅是开战的两个月来,华人空军中就诞生了8位王牌飞行员。
包德水还是最耀眼的那一个,现在包德水的战机有37个战果,就连他的僚机都成了王牌飞行员。
也正因为华人空军的威胁,巴伐利亚皇子保持了高度的谨慎,他要保留一支空军力量,用来对付华人空军。
红男爵也因此没有丧命在索姆河地区。
但在兰斯地区,红男爵的日子也不好过。
十号当天,红男爵率领他的狩猎大队飞临奥梅南库尔上空,准备驱逐这一地区的协约国战机。
巴伐利亚皇子有足够的情报证明,秦致远的指挥部就在布里蒙,而布里蒙距离奥梅南库尔仅有五公里。
在奥梅南库尔,红男爵率领的狩猎大队和包德水率领的第一空战团相遇。
现在可没有雷达,飞行员们想发现敌机,只能靠目测,而飞行员们的视力和普通人相比都是堪称变态的。
红男爵和包德水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和红男爵一样,包德水也把自己的飞机喷成红色,而且并不仅仅是后半部,而是整个机身,包括庞大的机翼在内。
于是所有的战机都在第一时间开始爬升,意图占据更有利的位置发动攻击。
和驾驶双翼或者是三翼战机的德军不同,华人战机几乎都是单翼,这得益于材料的进步和更大功率发动机的研发,秦致远现在手里也有飞机工厂,造出来的飞机肯定要优先满足自己的部队使用,这不归法国陆军部管。
单翼飞机在面对双翼飞机时优势很大,尤其是飞机表面经过优化处理之后,最大限度的减少的各种凹凸物,使空气对飞机的阻力降低到最小,同时安装在两个机翼上的机枪拥有更强的火力,是德军的两倍以上。
从爬升阶段开始,华人战机就占据了明显优势,他们的爬升速度更快,在相同时间内,爬升的高度更高,这样在开战的时候,华人战机就能拥有更大的优势。
这种优势反映到战场上,结果就是德国战机纷纷被击落。
红男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击落,但他也被包德水盯上,不得不用尽浑身解数试图摆脱,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战机在空中缠斗时,低空性能非常重要。
拥有流线造型的外籍军团战机其实在低空作战领域性能还不如双翼战机,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就会飞过头错过攻击位置。
这并非无计可施,可以打开扰流板增大空气阻力,同时使操纵飞机更精准,也可以选择轻骑兵战术,一触即走,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包德水选择的是轻骑兵战术。
轻骑兵战术简单说就是利用战机更快的速度反复袭扰敌人,就像是蒙古轻骑兵的“曼古歹”,凭借高速占据目标上方,对敌机实施俯冲打击,如果击毁敌机就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果没有击毁,那就凭借高速快速脱离,在远端绕个圈继续占据优势地位俯冲。
拥有更好战机,拥有更好战术的外籍军团战机凭借这一战术几乎是无往不胜,这几个月来,德军战机吃足了苦头,现在终于轮到红男爵。
包德水的空战团有48架战机,在第一波攻击中,他们击落了11架德军战机,自身也有两架被击落,同时有两架被击伤。
然后就是混乱的空战,这种时候就不用追求什么战术、编队了,别管用什么方法,能把敌机揍下去就行。
包德水发现红男爵之后,和自己的僚机窦勇毅打了个手势,然后压下机头,对准红男爵的方向急冲而去。
窦勇毅和包德水已经在一起配合了半年多,彼此心意相通,了解包德水的意思。因此看到包德水俯冲,窦勇毅继续爬升,准备进行第二次俯冲。
红男爵可是个大目标,就在包德水俯冲的同时,足足有三架战机都在向着红男爵的飞机发动冲锋,谁都不想放过这块大肥肉。
红男爵的飞行技术确实厉害,在第一波攻击中既然毫发无损,不过他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因为很快,僚机们也开始俯冲,而主机都已经高速脱离,准备抢占有利位置继续俯冲。
循环往复,没有片刻停息,知道达成战术目的。
这就是包德水他们的战术,打不过你也要耗死你。
红男爵手下的狩猎大队成员们发现了指挥官的危险处境,他们纷纷奋不顾身过来支援,但没有任何作用,空战团的其余战机并没有闲着,他们也在进行娴熟的双机编队作战,很快就将狩猎大队的战机一一击落。
狩猎大队——这个令西线飞行员闻风色变的魔鬼终于成了别人的猎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