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买买买
撤出,实际上没有那么好操作。
如果秦致远选择撤出在婆罗洲的保护伞公司人手,那么一旦有人留下来,秦致远就必须要“放弃”这些人。
至少是名义上要放弃。
那么在之后,这些留下的人在面对荷兰人的疯狂围剿时,还能不能保持对秦致远百分百忠诚要打一个问号。
特别是在荷兰人被赶出婆罗洲之后,这些人还会不会承认秦致远的领导地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秦致远是想打一场代理人战争,并不想养一只白眼狼。
代理人战争,是21世纪某些大国不方便公然撕破脸时经常会出现的情况。
用华人的话来说,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秦致远就是想在婆罗洲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现在的问题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为了战胜德国人,法国人为了面子,不会和荷兰人公开撕破脸,背上一个仗势欺人的黑锅。
那么留在婆罗洲的人就要单独面对荷兰人的压力,能不能顶得住是个大问题。
荷兰人的陆军还好说,他们肯定不是在欧洲战场上纵横阖捭的华人部队的对手,但荷兰人的海军是个大麻烦。
荷兰人的海军现在有3艘3500吨级岸防战列舰、5艘5000吨级岸防战列舰、6艘的3800吨“荷兰”级防护巡洋舰、以及一艘6530吨的“七省联盟”号岸防战列舰。
这些军舰大部分都是19世纪的老旧型号,除了那艘“七省联盟”舰龄较短,剩下的都是属于早该退役的老爷爷级战舰。
哪怕是这艘“七省联盟”号,舰龄也已经超过十年。
虽然荷兰人的舰队在此时看上去陈旧不堪,但在婆罗洲依然可以称王称霸。要知道,张添寿他们手里甚至连重炮都没有,所以在面对荷兰人的“爷爷”级战舰时,根本就没有反制能力。
如果秦致远想要和荷兰人干一架,那么起码要在海上拥有和荷兰人抗衡的实力。
当然了,这种抗衡,并不是说张添寿他们要成立一支和荷兰人实力差不多的海军舰队,而是只要把荷兰人的水平拉低,拉倒和张添寿他们的海军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就可以。
还是那句话,破坏永远比建设要容易,既然一时半会造不出战舰,那么就想办法把荷兰人的战舰弄沉,双方都没有军舰,也就无所谓优势不优势。
于是预定的军火还是要装船,不过目的地从泗水改为爪哇岛以南400公里的圣诞岛。
圣诞岛在之前一直是狮城属地,秦致远命令加斯帕德寻找可以修建机场的岛屿时,圣诞岛进入加斯帕德的视线。
此时的狮城政府,可不是“廉洁高效”的代名词,贪腐无能才是他们的标签,加斯帕德没费多大力气,就从狮城政府手中获得了圣诞岛的所有权。
圣诞岛的总面积为135平方公里,加斯帕德为此付出了135万法郎的代价,一万法郎一个平方,听上去便宜的要命,但和新巴库地区相比,那就是贵得要命。
要知道老雷诺日前向法国政府购买新巴库地区时,价格是每平方公里100法郎,比圣诞岛便宜100倍。
其实现在的英法政府,对于这些星罗棋布的岛屿还真看不上眼。
岛屿的价值此时还远远没有展现出来,在英国人建立的殖民地帝国中,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等等这些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地区才是大头。
如圣诞岛这样的地方,英国人根本就懒得过问,估计英女王都不知道她手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在购买到圣诞岛的同时,加斯帕德还在寻求购买其他岛屿。
比如查尔斯群岛中的某个岛屿,哪里现在只有一个渔港,连航线中转站都算不上,是属于英属毛里求斯的一部分。加斯帕德甚至都没有通过英国人,直接和毛里求斯政府就达成了转让协议。
在签订这个协议的时候,毛里求斯政府甚至都没有提到岛上的居民,因为对于毛里求斯人来说,这个叫“迭戈加西亚”的岛屿从来就不是毛里求斯的领土,上面的人也不是毛里求斯人,是死是活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秦致远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是大笑着就把迭戈加西亚收入囊中,并马上从科西嘉岛中抽调一个连的部队连同他们的家属,迁移到迭戈加西亚。
一个连队有120人,加上家属大概是六七百人的样子,这已经足以在迭戈加西亚形成人口优势。
要知道,那个岛上现在只有不到500人,秦致远还打算给他们重金补偿,让他们迁移到其他岛屿或者是迁移到大陆之上。那样的话,迭戈加西亚上面就只有华人,在合适的时候,他们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归属。
现在对于秦致远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迭戈加西亚距离圣诞岛太远,直线距离已经超过3000公里,飞机还无法直达,否则的话,现在秦致远能从科西嘉岛出发,一路乘坐飞机飞抵远东,那可就快捷多了,一个星期就能打个来回。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随着技术的提高,飞机的飞行距离会不断延长,总有一天,当航程超过3000公里的飞机出现时,地球就会成为地球村,到时候这些岛屿的价值就会凸显。
秦致远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加斯帕德在全世界范围内收购这样的岛屿,不需要太多,只要在关键节点有岛屿存在,那么秦致远以后就会拥有广阔的战略空间。
当然了,如果法国国会集体脑袋抽风,那类似马达加斯加这样的大岛屿交给秦致远,秦致远也不会拒绝。
不过对于马达加斯加那样的大岛屿,就不适合使用类似科西嘉岛那样的手段加以同化。
要知道,马达加斯加岛上有数百万马达加斯加人,秦致远找不到可以安置这么多人的地方,也没有能力迁移数百万华人填充马达加斯加。
当然了,虽然不可能完全同化,但同化一部分还是可以的……
在殖民地危机尚未全面爆发的时候,马达加斯加这种占地面积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岛屿还是算了吧,法国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放手的。
就目前来说,秦致远的做法已经引起了法国国会中某些人的警惕,要求秦致远给国会一个解释就是一个信号,如果秦致远继续有大动作,说不定就会招致国会的群起围攻。
这是秦致远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因此自从泗水事件爆发后,秦致远一直都待在西迪贝勒阿巴斯,看似收心养性训练外籍军团的新兵,避免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不去找事,并不代表事情不去找你。
新巴库的石油钻探虽然进展顺利,但石油管道的建设却困难重重。
从新巴库到加贝斯的石油管道,全场大约500公里,加上管道两旁的十公里范围,这个区间被法国政府命名为巴库走廊。
要在沙漠地带修筑管道其实并不容易,为了防止地质变动对管道的影响,修建的位置要选择在地质情况相对较好的区域,而这些区域上,往往都有当地原住民的居民点,这就牵涉到一个搬迁问题。
在这一片大约为500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大概有十几个原住民的居民点,要说服这些居民搬家本来并不是一件麻烦事,只要给钱就行。
但当一个叫做“加贝斯联盟”的组织出现之后,搬迁居民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这个“加贝斯联盟”的要求简单粗暴:既然石油管道是从我们加贝斯的土地上经过,那么我们加贝斯居民就要享有一部分利益,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允许石油管道从我们的土地上经过。
用句华人的俗话说,就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吧,这个表述并不准确,因为管道并不是这些加贝斯人修建的,甚至这个“加贝斯联盟”的首领根本就不是加贝斯人,而是标准的突·尼·斯人。
但这并不妨碍这个组织提出自己的利益要求。
当秦致远收到这个组织类似最后通牒一样的公告时,秦致远并没有在意,因为法国政府一定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受损,不需要秦致远出手,法国政府就会主动解散这个组织。
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这件事情的走向。
十一月中的某一天,杜斯附近的一个建筑小队遭到伏击,四十五名建筑工人和一名来自法国本土的工程师全部死亡。他们的头被人用利刃砍下来,在尸体附近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经人辨认之后,这个图案是来自当地封建王朝时期骆驼骑兵的标志,这种做法也是骆驼骑兵的传统习惯。
就在同一天,新巴库地区的勘探队也遭到袭击。这一次因为勘探队有外籍军团的士兵保护,并且装备有自动武器,因此袭击并没有得逞,袭击者反而被击毙二十几人,但同时,袭击者也造成勘探队4名外籍军团的士兵死亡。
在袭击者遗留下来的尸体上,有非常明显的星月标志,这也是骆驼骑兵的传统。而且通过尸体分析,这些骆驼骑兵还使用着比较原始的武器,就是那些长矛以及又弯又长的马刀,并没有装备现在火器。
都20世纪了,还玩大刀长矛那一套,真是不知死活。
秦致远马上就命令飞机起飞,去寻找这些骑兵的踪迹,同时命令再向新巴库地区增兵一个团,预防此类恶**件再次发生。
就在秦致远命令部队出发之后,秦致远的办公室迎来一位非比寻常的客人,朱尔·弗雷西内。
这个人是克里蒙梭的私人代表。
(未完待续。)
336 辞职
人都有私心,这无可厚非。
哪怕在一个大集体中,当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大的利益目标而奋斗时,也会有无数的个人利益存在。
自从克里蒙梭上台之后,秦致远和克里蒙梭的关系逐渐疏远。
这很正常,身为政治家,克里蒙梭本身就不应该和军人走得太近,特别是秦致远这样手握兵权的方面军将领。
军人一旦和政治相结合,很容易发展成独裁政府,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克里蒙梭很注意这一点,自从上台之后,就主动疏远了秦致远、利奥泰以及福煦他们,纵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达成一致,更多的时候也是通过老雷诺转达。
现在克里蒙梭派人来找秦致远,这倒是很罕见。
“秦,好久不见。”朱尔·弗雷西内和秦致远以前就认识,两个人算是点头之交。
“朱尔,你看上去还是这么累。”秦致远打趣。
朱尔·弗雷西内四十多岁年纪,身体发福的厉害,属于那种走两步就会喘的类型;他的头发没剩几根了,标准的地中海发型;脸上皱纹很多,看上去就苦大仇深。
“啊……秦,你还是那么不友好。”朱尔·弗雷西内有点费力气的把自己塞进单人沙发,刚刚坐下就拿起桌上的咖啡开始喝。
“友好的人无法生存,特别是在西迪贝勒阿巴斯这个鬼地方。”秦致远说得有深意。
秦致远知道,最近利拉德·艾萨拉一支待在巴黎,不用想就知道艾萨拉想干嘛,他想通过法国政府曲线迂回,在西迪贝勒阿巴斯成立一个主要由当地人组成的政府,改变西迪贝勒阿巴斯的军管状态。
“说到西迪贝勒阿巴斯,秦,乔治最近很头疼。你知道的,巴黎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乔治的心思都在巴黎,而西迪贝勒阿巴斯,说实话,目前这里不应该成为麻烦。”朱尔·弗雷西内眨巴着小眼睛,看向秦致远的目光别有深意。
“这里现在成为麻烦了吗?我不这么认为。”秦致远有不同意见。
利拉德·艾萨拉为了这件事找过秦致远,但秦致远没有理会他。自治,不管到什么时候在殖民地都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那怕是秦致远同意,法国国会也不会同意,
秦致远在西迪贝勒阿巴斯推行的是宗教自由,这不出意料又引起了利拉德·艾萨拉的坚决反对。
如果说秦致远之前和利拉德·艾萨拉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那么在秦致远推行宗教自由之后,秦致远和利拉德·艾萨拉之间也再无缓和的可能。
这牵涉到一个根本利益,秦致远推行的宗教自由,是从根子上断绝了拜物教的信仰。拜物教传承至今上千年,教中早有人意识到教规教义和现代生活的格格不入,要求“改良”的呼声从未断绝,就现在的拜物教而言,教中也有很多不同的教派分支。
如果说和世俗的格格不入只是拜物教所表现出来的温和的那一面,那么在拜物教内部之间的倾轧则是充分展现了残酷的那一面。
拜物教维持教众的信仰,就在于一旦信奉,终生不得退出,而且子子孙孙都要信奉。如果真按照秦致远的意思推行“宗教自由”,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在短时间内会有很多人脱离拜物教,拜物教的信仰基础会直接坍塌,这对于利拉德·艾萨拉来说,不亚于世界末日。
“或许在你看来这不是麻烦,但在很多人看来,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麻烦,或者说,已经成为了麻烦的开端。所以秦,看在上帝的份上,拜托别再折腾了。”朱尔·弗雷西内言辞恳切,对着秦致远晃悠手中的空杯子。
秦致远长叹一声,起身从酒架上拿下来一瓶酒,也没有心思看出厂年份,直接给朱尔·弗雷西内倒上。
看着酒杯内琥珀色如梦似幻的酒液,朱尔·弗雷西内终于心满意足,靠在吱吱作响的椅背上慢慢品尝。
“这怎么会是折腾呢?”秦致远摇头失笑,边说边给自己也倒了点,仅仅是没过杯底:“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乔治的意思?”
“有什么分别吗?不仅仅是我,或者是乔治,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信仰自由这很好,但在这里并不合适,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很不合适。”朱尔·弗雷西内抿了点,满足的摇摇头,仿佛这是无上美味。
“但是,朱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直都不改变,就这么下去,会是什么结果?”秦致远确实是想试一试,并不仅仅是为了法国,也是为了将来的东南亚。
“就这么下去难道不好吗?风平浪静,一切安好,每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人们朝九晚五,努力工作。”朱尔·弗雷西内用咏叹调的方式感慨。
人总是这样,如果环境不变,很少有人会主动求变,因为“求变”的结果可能是往好的一方面发展,也可能是往更坏的一方面发展。对于政客来说,他们尤其小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种现象并不是华人独有。
“那仅仅是在理想状态下,你可以确定每天太阳都会升起,但你能确定人们每天都会朝九晚五,努力工作吗?”秦致远有求变精神,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走向。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秦致远知道,如果法国不作任何改变,那么最多30年,他们努力了几百年才确立的殖民地体系就会坍塌。但秦致远无法向任何人证明,那种坍塌肯定会发生。
或许对于很多殖民地原住民来说,殖民体系的坍塌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已经成为既得利益阶层的秦致远来说,这种坍塌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呃……不太准确,如果殖民地体系坍塌那么也很美妙。但在那之前,秦致远必须完成初步的布局,保证当殖民地体系坍塌的时候,一部分殖民地会成为华人繁衍生息的乐土。
这个时间肯定是越长越好,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华人会越来越多,而因为秦致远存在,移民的华人也会越来越多。
“好吧,好吧,应该改变。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明白,现在的殖民地法律几乎都是几百年前制定的,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有很大不同,现在看上去,确实是有点不合时宜。但秦你要知道,如果有问题一定会发生,那么当问题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那就是个雷区,而你现在,就站在这个雷区里。”朱尔·弗雷西内终于说了点掏心窝子话。
“无所谓!我已经做好了排雷的准备,如果雷区一定要爆炸,那么我会提前引爆它。”秦致远意志坚定。
“啧……”朱尔·弗雷西内有点头疼,他揉了揉宽阔的脑门,又理了两把没剩下几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秦,为什么不能用一些缓和的方式呢?不要一上来就使用太激烈的手段,那会引起强烈反弹,说不会,你会因此而受伤。而乔治,他绝对不会看着那种情况发生,你知道你在乔治心中的分量。”
秦致远现在在法军体系中的分量,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在所有已知的战斗中,只有秦致远在和德军对垒的时候取得了完美的胜利,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因此对于乔治·克里蒙梭来说,秦致远就是他手中的王牌,为了保护秦致远能安心作战,克里蒙梭肯定会做点什么。
“朱尔,没有完美的变革,所有的变革都会触碰到一部分人的利益,那么当那些人的利益受损时,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一定要有痛苦,那么长痛不如短痛。”秦致远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妙,但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克里蒙梭会怎么做。
“没错,长痛不如短痛。我同意这句话,但如果能推迟这种痛苦,那么就尽量把它推迟。秦,你一定要理解一件事,乔治的任期并不确定会有多久,那么如果一定要痛苦,为什么一定要由乔治来承受呢?”朱尔·弗雷西内表情有点赫然。
秦致远能明白朱尔·弗雷西内的意思,那绝对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民主,很多时候是不错,但也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所谓的“任期”。
要知道,每一届政府都是选民选出来的,那么政府就要对选民负责,不能让选民失望,以防止以后再也没有上台执政的机会。
这样一来,就会造成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政府的政策并不是以客观世界为准则,而是以选民的喜好为准则。
就像是秦致远推行“宗教自由”这件事,只要是了解殖民地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并不是所有的好主意都会赢得普遍赞誉,肯定会有一部分人反对,而那些持反对态度的人,也是民选政府不想得罪的。
朱尔·弗雷西内的意思很明显,殖民地的人心向背确实是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肯定会爆发,但如果要爆发,也别在克里蒙梭的任期内爆发,等克里蒙梭下了台,殖民地就算是马上造反,那么也和克里蒙梭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我辞职!”有那么一瞬间,秦致远真的是心灰意冷。
“呃,秦,乔治的意思并不是让你辞职。”朱尔·弗雷西内非常意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刚刚推行宗教自由,如果现在就要让我亲手推翻它,你是想让我成为笑柄吗?”秦致远是真的想辞职,如果不能做点什么,那么担任外籍军团总司令没有任何意义。
“秦,这个……进进退退这很正常,不应该成为辞职的理由。”朱尔·弗雷西内说得很艰难。
对于政客来说,反反复复确实很正常,上台之前说的花一样,上台之后全忘光,这并不稀奇。
“对,确实很正常。但或许,这就是我愿意当一名军人的原因,纯粹的军人。”秦致远表情复杂。
在适当的时候,秦致远也不介意唱唱高调。
或许“辞职”是好事,对于现在的秦致远来说,他现在的职务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如果放弃一部分权力,那么有可能会得到更多。
(未完待续。)
337 毁人不倦
不出意料,克里蒙梭很痛快的同意了秦致远的辞职申请。
秦致远辞去了外籍军团总司令的职务,同时还保留着新巴库特别行政区长官的职务,这个职务秦致远不可能放弃。
辞了职的秦致远并没有马上返回巴黎,而是去了加贝斯湾的杰尔巴岛。
那些华人教官则是继续留在西迪贝勒阿巴斯,他们要等结束这一批士兵的训练工作之后才能离开。
在杰尔巴岛上,有一个大型炼油厂正在建设,新巴库的石油将先运到这里进行精炼,然后才会送往法国本土。
老雷诺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杰尔巴岛,现在新巴库就是老雷诺的命根子,老雷诺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因此在见到秦致远之后,老雷诺不无抱怨:“那些该死的家伙抓住了没?我要把他们统统吊死在加贝斯,让所有人都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老雷诺指的是那些袭击建筑工人的家伙,那些人就像幽灵,如果不把他们抓出来,始终都是笼罩在建筑队头上的阴影,并且还会有一定的示范作用,说不定会有人群起效仿。
“正在找,目前已经有了点线索,再等一等。”秦致远也不会放过他们。
袭击事件发生之后,秦致远命令胡听风和周鸿光组成了联合调查小组,追查那些肇事者的下落。那些人虽然来去如风,但留下的线索还是不少,就目前来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加贝斯的巴塞尔亲王。
巴塞尔亲王是突·尼·斯皇室成员,他的封地就在加贝斯,法国政府规划的新巴库走廊,几乎全部都在巴塞尔亲王的领土上,因此算是直接关系人。
法国政府征用巴塞尔亲王的土地,已经给了巴塞尔亲王不少补偿,这些钱当然都是老雷诺出的,法国政府只负责牵线搭桥,一个子也不出。
老雷诺很大方,正常情况下,巴塞尔亲王应该感到满意,但和新巴库的石油相比,那些补偿款就变得不值一提。
财帛动人心,巴塞尔亲王也想插一杠子。
“要加快动作,咱们现在已经打了二十多口油井,每天的产量都在增加,但因为运力有限却只能堆在新巴库,上帝,我都不敢想,想起来我的心就在流血。”老雷诺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表情很是担忧:“秦,你确定石油不会蒸发吧?”
“天,路易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异想天开。”秦致远无奈,摇着头走进老雷诺的办公室。
老雷诺的办公室装修豪华,但和北非搭不上什么边,如果一定要说关系,那么地上的地毯和墙上的挂毯很有北非风格,除此之外,办公室里的陈设和老雷诺在巴黎的办公室别无二致。
秦致远在老雷诺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都不用老雷诺招呼,秦致远自己到酒柜前倒了杯酒,然后坐在沙发上沉思。
的确要沉思,秦致远在西迪贝勒阿巴斯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各方因为秦致远推行“宗教自由”做出的反应,本来就是经验之一。
秦致远现在要反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如果使用相对缓和一些的手段,那么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你现在也习惯没事喝点了?”老雷诺看着秦致远打趣。
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老雷诺确定秦致远很有自控能力。比如说喝酒,秦致远虽然并不是完全不喝,但基本上不会过量,也就是浅尝辄止的意思意思,老雷诺几乎从来没见过秦致远主动喝酒。
“不是,我需要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一些问题。”秦致远只是端着酒,看着酒液在杯子中来回荡漾,闻得成分更多一点。
“没什么好想的,在这个问题上,你并没有错,只是不该由你来做。你以为别人就没有发现那些问题?不,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要没人提出来,所有人就会装作不知道。”老雷诺的确老奸巨猾。
“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秦致远不满,如果当时有人告诉秦致远实情,那么秦致远说不定会采取另外一种方式。
秦致远终究是没有从政经验,或许他知道世界未来的方向,但具体到实际政务上,有失误在所难免。
“你让我告诉你什么?就算是我告诉你,你会听吗?”老雷诺不屑一顾。
“难道在你印象里我是个专断的人?”秦致远自认很民主。
“难道你感觉你不是?”老雷诺的看法和秦致远截然不同。
“艹!”秦致远难得爆粗口。
“其实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该赤膊上阵。如果我是你,我会把那个杰拉德·艾萨拉推上前台,那么一旦出现了方向性错误,你只需要换个人就是了,还能落下个及时拨乱反正的名声,那样多好?”老雷诺很有想法。
实际上,这也是老雷诺一贯的做法。
按照老雷诺拥有的实力,他完全可以进入法国国会,哪怕是当不了总统总理,起码也能混个议员当当。但老雷诺从来没有从政的意思,他一直都在幕后,寻找自己的代理人在国会中代替自己发出声音。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让杰拉德·艾萨拉去推行宗教自由比杀了他还难。”秦致远不认为和杰拉德·艾萨拉有合作的可能。
“你可以让他选择,他不是要求成立政府吗?把这个当成条件之一,让他自己去选择。如果要成立政府,那么必须同意宗教自由,如果不同意,那就别想成立政府。”老雷诺轻描淡写,谈笑间化被动为主动。
“真是的,你这种行为叫马后炮……”秦致远鄙视老雷诺这种藏拙的行为。
老雷诺还要秦致远解释一下,才能明白“马后炮”的含义,在听秦致远解释完中国象棋的规则后,老雷诺马上就有阐发:“你看,咱们就像是棋盘上的旗子,总是要遵守一定的规则,才能整齐有序,如果棋盘上的棋子都是车,那这个游戏也就太无趣了点。”
对于老雷诺而言,这个世界上能够称得上是挑战的事情已经不多,单就商人而言,老雷诺几乎做到了一名商人所有能做的,虽然老雷诺不涉足军政界,但他在军政界从来不乏影响力,这是老雷诺个人智慧的表现。
相对于老雷诺而言,秦致远选择的道路就艰难得多。
当然了,秦致远的路也更加具有挑战性,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么会比老雷诺有更充足的成就感。
“规则是人定的,有些人终老一生,都只能活在别人制定的规则内,而我想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秦致远并没有贬低老雷诺的意思,人各有志吧。
“制定规则……”老雷诺若有所思,秦致远的话,好像是为老雷诺打开了一扇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门,老雷诺看到了更宽广的天空。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老雷诺对秦致远的思想很感兴趣。
“怎么想的?还能怎么想,让我爱的人过得更加幸福,让爱我的人过得更加幸福。”秦致远有保留。
“你这个定义太宽泛。”老雷诺不满。
“没有办法更具体了,路易斯,你有过理想吗?”秦致远反问。
“当然,19岁那年我第一次看到汽车时,我就想做出全世界做好的汽车。到现在为止,我的雷诺虽然不是全世界最多的,但是的确是全世界最好的。”老雷诺志得意满。
作为一名汽车生产商,老雷诺做得确实不错,当然因为有福特公司的存在,雷诺公司在全世界范围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但在欧洲的确是最好的。
“那么现在呢?你的生活还有目标吗?”秦致远毁人不倦。
“又有多少事值得我把他当成目标呢……”老雷诺苦笑。
站在老雷诺的位置上,人生巅峰,寂寞如雪。
“钱,你已经挣得够多了;事业,基本上达到巅峰了;看上去,你的人生已经辉煌到极致。但是路易斯你只有40岁,你的后半生怎么过?虽然你现在有花不完的钱,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感到快乐吗?”秦致远想的有点多。
“当然快乐!快乐的要素之一是要懂得满足和感恩,对比大多数人的人生,我没有理由不快乐。”老雷诺语气不是那么肯定,眼神已经黯淡。
“你的快乐显然没有看上去那么多,否则你现在应该在巴黎,而不是待在杰尔巴岛,你不是也在追求新的挑战吗?”秦致远不留情面。
“没错,我就是在追求新的挑战,我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你也一样。我知道,咱们是一类人。”老雷诺举杯致意。
“当然是!否则咱们不会坐在一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致远把杯子递过去,让老雷诺重新满上:“如果我说我的理想是让全人类过得幸福,那无疑是不自量力。如果是让我的族人过得幸福也显得过于宽泛,那么我就单纯的为了不让对我抱有期待的人失望。人总是要有点理想的,我也不想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
“我也对你抱有期待,所以秦,你也别让我失望。”老雷诺笑得有点勉强。
希望是一颗种子,只要种下去,总有一天会萌芽。
(未完待续。)
338 敲诈
在秦致远目前的生命中,并不仅仅只有华人值得牵挂。
秦致远的朋友、事业、甚至家庭,目前的重心都在法国,秦致远本人也加入了法国国籍,所以秦致远也要为了法国的利益而奔走。
于是当胡听风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之后,秦致远让老雷诺准备了一个晚宴,然后邀请巴塞尔亲王赴宴。
别看亲王的名头不小,但在宗主国的大人物面前,巴塞尔也摆不了亲王的谱。
更何况,巴塞尔追求的是利益,既然要求利益,那么就必须合作,所以巴塞尔欣然赴宴。
宴会的举办地是老雷诺家中,并不是巴黎的家,而是位于杰尔巴岛上的别院。
这个别院的概念和华人印象中的别院不太一样,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一座庄园,有森林、绿地、花园、喷泉等等应有尽有,甚至庄园里还有一个小型的私人动物园,里面生活着十几只非洲狮和一些骆驼、长颈鹿,甚至还有两只来自亚洲的孟加拉虎。
话说老雷诺来到杰尔巴岛应该只有不到两个月,这两个月中,肯定无法完成如此庞大的建筑群,看来这应该是某个权贵的产业,老雷诺是接手了这里。
果然,当巴塞尔亲王步入老雷诺的办公室时,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当然很棒,从三百年前,这里就属于伟大的侯赛因家族,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于此,在此繁衍生息。”
当看到秦致远也在办公室中时,巴塞尔亲王眼中有意外,但并没有慌乱。
杰尔巴岛上现在还有大批原住民,秦致远的飞机降落在这里,自然是瞒不过杰尔巴岛的居民。
或许正是因为对这里的熟悉,拥有“主场优势”,令巴塞尔亲王自信十足,没有任何畏惧。
“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秦……”老雷诺准备牵线搭桥。
“不用,虽然是初次见面,但闻名已久。”巴塞尔亲王很不礼貌的打断了老雷诺的话。
自从秦致远推行了“宗教自由”,秦致远在北非三国已经是声名远扬……
应该是臭名远扬!
“见到你很高兴,巴塞尔殿下。”秦致远表情有一丝戏谑,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那是对你而言,对我而言,就不是那么令人高兴了。”巴塞尔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选择了正对秦致远的位置。
“你当然会不高兴,特别是当你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秦致远将一个文件夹扔到巴塞尔面前。
“这是什么?”巴塞尔狐疑的看一眼文件夹,并没有伸手去拿。
“如果我是你,那么我就会打开它。”秦致远冷漠。
“那只是你的想法。”巴塞尔反唇相讥。
其实对于王室成员来说,他们都有一个基本信条,那就是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巴塞尔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半个月前的杜斯和新巴库,发生了严重的暴力事件,亲王阁下相比是知道的。”秦致远主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巴塞尔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结束这个并不令他愉快的会面。
“如果你现在就走,那么你什么都得不到,你将失去你所有的一切,包括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的在盐湖里的那些骆驼骑兵,甚至包括你的王位继承权。”秦致远下猛药。
“你什么意思?”巴塞尔眼神一凛,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妙。
“昨天下午,我派出了一支轰炸机部队轰炸了杰拉德盐湖里的某个营地,同时出发的还有两个营的步兵,如果你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就表明这个营地无人逃脱。”秦致远陈述一个冷冰冰的事实。
“你个混蛋!那里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巴塞尔表现出来的是夹杂着惊恐的愤怒。
巴塞尔说话的时候直接冲到了秦致远面前,虽然怒发冲冠,但还是很好地克制了情绪。
当然了,看巴塞尔那五十多岁的肥胖体型,估计要动手也打不过秦致远。
“当你选择以袭击的方式作为开端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还有,指责别人的时候想想你自己做了些什么,那些建筑工人和工程师的家属也在诅咒你!”秦致远不留丝毫情面。
这种事真没什么好指责的,战争从来不会因为女人和孩子停止,比如现在的德国,德军部队里的一部分人就是孩子,德国妇女在国内从事着从制造毒气弹到维护果园的所有工作。
无辜?
呵呵……
“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和北非开战吗?”巴塞尔开始扯虎皮。
“先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吧!要不要我给你念一下联合石油公司的董事会名单?你确定你能承受住这份名单给你带来的压力?”秦致远同样会扯虎皮。
“我并没有要求获得全部,我只要求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巴塞尔气焰顿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千万别以为巴塞尔把女人和孩子挂在嘴边上,就是巴塞尔重视人权的表现。实际上,在信奉拜物教的群体中,女性的地位极端低下,甚至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全世界很多人都有资格说人权,但这帮拜物教的信徒没几个有资格。
“你认为你应该得到多少?”秦致远不置可否。
“至少应该有一成半到两成,我提供了土地,同时提供了工人,也提供各种便利,应该得到这么多。”巴塞尔狮子大开口。
“呵呵,就算是一成,那也是法国总统和发军总司令加起来才有的份额,难道你认为你可以比肩他们对于联合石油的贡献?”秦致远不屑一顾。
“你们之间的份额如何分配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我应该得到的。”巴塞尔开始耍赖。
“别傻了,你已经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现在的份额都有主人,并没有你插手的空间,如果你想加入联合石油,请关注联合石油公司以后的项目。”从进了屋就一言不发的老雷诺幽幽说道,老雷诺现在非常庆幸在合适的时间加入联合石油公司。
“傻?如果我们任由你们掠夺我们的资源而不做任何改变那才是真的傻。”巴塞尔不同意老雷诺的提议。
“但是这并不是你们的资源,油田在阿尔及利亚,哪里并不属于你们的传统区域,如果你仅仅是因为管道从你这里经过,就要求获得利益,那未免太异想天开。”秦致远不客气。
“难道不应该获得利益吗?你从远东来到欧洲要经过苏伊士运河,你在那里要不要花钱?”纳赛尔反唇相讥。
“苏伊士运河是人工修建的,花钱是理所当然,那么这些管道也是你们修建的?你不但没出钱,而且还得到了补偿,相对于你付出的,你应该感到满足。”老雷诺也不客气。
说起苏伊士运河,这又是法国人心中永远的痛。原本的苏伊士运河完全属于法国以及埃及总督,但自从埃及总督被迫将苏伊士运河公司的股份卖给英国人之后,运河就成了英法两国共有。
“你确实是付了钱,但相比你得到的,你付出的只是九牛一毛,这不公平!”巴塞尔坚持。
“公平?如果不是因为管道要从那些地方经过,那些地方就一文不值,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老雷诺不甘示弱,真要耍嘴皮子,巴塞尔这个皇室和老雷诺这个商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你就别要啊!”巴塞尔干脆耍赖。
“好啊,你把我当初付给你的钱还我,这些地我不要了,我把管道放到本加尔丹去。”老雷诺不怕麻烦。
“你随便把管道放到哪……”巴塞尔顿时没了底气,只字不提还钱的事。
老雷诺还真不怕一拍两散,如果巴塞尔这里谈不拢,老雷诺会选择把管道放到其他地方,那么巴塞尔什么都得不到。就像是老雷诺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管道要从这里经过,这里的荒漠没有丝毫价值。
“退一步海阔天空,都别意气用事。”秦致远开始唱红脸,这在原本的计划中,本来应该是老雷诺的角色:“路易斯你不用另行选址,巴塞尔你也别坚持获得新巴库油田的利益,如果你真的想要,咱们可以再弄一个公司,在突·尼·斯境内寻找油田。”
“这里有油田?在哪里?”巴塞尔目露精光,情急之下从沙发上坐起焦急的追问。
老雷诺不说话,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秦致远下套。
秦致远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巴塞尔。
巴塞尔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秦致远就算是知道油田的位置,也不会告诉巴塞尔。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巴塞尔终于肯认清事实。
如果没有秦致远的配合,巴塞尔什么都得不到。
突·尼·斯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也有16万平方公里之多,如果漫无目的的去寻找油田,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烧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出钱。”秦致远准备开宰。
“出多少?”巴塞尔感觉到满满的恶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2000万法郎!”秦致远下手狠。
“2000万?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巴塞尔着急。
2000万法郎,这是老雷诺当初为了获得新巴库地区,向法国政府支付的数字,现在如果从巴塞尔这里榨出来这笔钱,等于是老雷诺和秦致远白白获得了新巴库地区的油田。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巴塞尔发愁。
不是谁都能和老雷诺一样随时能拿出2000万法郎的,现在虽然法郎和黄金已经不再直接挂钩,但如果按照战前的兑换比例,这就是将近60吨黄金。
“这是你的问题,同时你还要负责搞定土地手续,摆平这里的人际关系,而且只能得到四成五的股份。”既然有机会下刀,秦致远就毫不客气:“对了,别忘记那些建筑工人和工程师的抚恤金。”
“四成五?不不不,我绝对无法接受这个比例。”巴塞尔受不了。
“只能是四成五,其他的属于联合石油公司,如果你想改变分配比例,那么你可以直接去找雷蒙。”秦致远不怀好意。
联合石油公司,有雷蒙·普恩加莱的股份,如果巴塞尔要求更多的分红,那么就会损害法国总统的利益……
就看巴塞尔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未完待续。)
339 疯狂
事实证明巴塞尔没有胆量挑战法国总统的权威。
在十二月份之前,巴塞尔终于筹足了2000万法郎,然后成立巴塞尔石油开发公司,开始在突·尼·斯探测石油。
巴塞尔石油开发公司虽然使用了巴塞尔的名字,但实际上巴塞尔什么事都管不了,公司的管理掌握在老雷诺的手里,资金分配也是一样。
这2000万法郎,立即就成了联合石油公司的第一笔收入。
巴塞尔承诺不会过问公司经营情况,只看具体结果。所以这些钱现在完全归联合石油公司支配,或者说是完全归秦致远和老雷诺支配。
这笔钱马上就被秦致远和老雷诺二一添作五就地瓜分。
秦致远需要钱去满世界购买岛屿,而老雷诺需要钱去还银行贷款。
老雷诺确实很有钱,但他才不会从自己兜里拿钱出来买东西,他的钱一半是找银行借的,另一半是通过多方途径筹来的。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投资方式,用别人的钱帮自己赚钱。
在听说秦致远的计划之后,老雷诺表示他也很有兴趣,于是也加入到秦致远的全球购买计划中。
老雷诺现在认准了一个事实,别管秦致远是干嘛,跟着干就是了,或许现在还看不明白秦致远的用意,但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获利丰厚。
很明显,自从秦致远一连串的点石成金之后,并不仅仅是老雷诺一人这么想。
在法国,有一帮人正盯着秦致远的动向,只要秦致远想购买东西,那么大家就会一窝蜂的往上涌。
对此,秦致远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尽量把自己藏得更深一些,不让人摸清楚自己的投资方向。
当巴塞尔亲王不再捣乱,而是真心实意提供帮助之后,工程进度明显加快。
新巴库走廊内的原住民搬迁工作在三天内就全部完成,秦致远和老雷诺终于完全拥有了杰尔巴岛。管道的修建进度也明显加快,因为按照秦致远的计划,在新巴库走廊的管道完工之前,不会启动突·尼斯境内的石油勘探计划。
这就是逼着巴塞尔全力配合新巴库的管道修建工作。
巴塞尔虽然对此感到愤怒,但不得不屈服,还是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去杰尔巴转了一圈,秦致远返回巴黎,几乎是刚到巴黎,秦致远就被克里蒙梭叫到了办公室。
上任半年多,克里蒙梭风采依旧,还是那么胖,也是那么精力充沛,威势与日俱增。
“我本来想安慰你一下,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听说你和路易斯这一次在杰尔巴赚了不少。”克里蒙梭微笑接待秦致远。
在成为法国总理之前,克里蒙梭也是一名商人,因此克里蒙梭并不忌讳谈利益,也能放下架子对秦致远和老雷诺表示羡慕。
“我找过你的,是你放弃了机会。”秦致远看上去挺开心。
这是废话,无论是谁,刚刚赚进30吨黄金都会很开心。
当初成立联合石油公司的时候,秦致远曾经邀请过克里蒙梭,但克里蒙梭为了避嫌,并没有加入联合石油公司。
现在看起来,其实无所谓嫌疑不嫌疑,总统都加入了,再多一个总理也不多。
“哈,确实是,我认为我的薪水足够支付我的生活,到现在我依然坚信。”克里蒙梭表达有限的羡慕,并不是谁都对金钱充满渴望。
“放心吧,该缴的税一个生丁都不会少。”秦致远想做个不偷税漏税的好公民。
缴税在西方是天经地义的,西方人尊重个人财产,同时也竭力维护税务系统,如果某个人曝偷税漏税,那么那个人马上就会身败名裂,这个罪名的性质比在东方严重得多。
“那样最好!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联合石油想要产生利润最快也是明年的事,而我这个烂摊子看上去明天就会破产,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年。”克里蒙梭愁眉不展。
世界大战打到现在,法国政府已经接近油尽灯枯,数百年间积累的财富已经在战火中被焚烧一空,欠美国人的钱每天都在累积。克里蒙梭有时候真想马上结束这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该死的战争,只有上帝才知道这种日子哪天是个头。
“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哪怕是再艰难,你也要坚持走下去。”秦致远不怜悯。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种事没有对错,在接手法国政府之前,克里蒙梭就知道政府的财政状况不佳,既然克里蒙梭依然选择就任总理,那就必须接受这一切。
“没错,我当然会坚持下去,哪怕情况再恶劣一万倍。”克里蒙梭坚定,他确实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有人告诉我,如果有财政困难,不妨找你想想办法。现在,我有麻烦了秦,帮我想想办法。”克里蒙梭发愁,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谁告诉你的?我怎么没有发现我还有这能耐?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会让他知道信口雌黄的代价!”秦致远信誓旦旦。
“别问我他是谁。我仔细想了下,你在理财方面确实有一手,看看你的lll,再看看未来生物,再看看联合石油……不得不说,你虽然刚到法国一年多,但做的事比我这个老头子一辈子还要多,如果说到理财,我想,我这一辈子也挣不到你这一年挣的钱。”克里蒙梭的高帽子论打送。
未来生物,就是专门为了运营青霉素而成立的公司,这家公司现在也是秦致远手中最赚钱的产业。
桑迪研究出青霉素之后,就把目光转移到生物科技上,其中农业改良和工业合成是重点方向。
秦致远还是老样子,不设上限的资金支持,没有时间要求的项目设置,给予桑迪充分的自由。
“重点,说重点……”秦致远提示。
“呃……重点是……”克里蒙梭真的老了,听到秦致远的提示,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重点是你的每一项产业都是对社会有利的,比如青霉素,这几个月已经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比如lll公司,他们的产品物美价廉,你看,猎人服饰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很喜欢。”
克里蒙梭说着,向秦致远展示他身上的“猎人”衬衣。
“说到青霉素,法国政府挣得比我多,每一支青霉素我只收取100法郎,但你们卖多少?上帝,听说黑市价现在是10000法郎。”秦致远愤愤不平。
秦致远在巴黎也有眼线,发生在巴黎的事情瞒不过秦致远,特别是青霉素这样敏感的东西。
“法国政府从来没有倒卖过青霉素,那都是些不法分子的个人行为。”克里蒙梭义正言辞的表态。
克里蒙梭瞪着俩眼说瞎话,秦致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法国政府正在有组织的倒卖青霉素牟取暴利。
不过这种事没有必要揭穿,也正是因为青霉素,法国政府才能容忍秦致远在科西嘉以及西迪贝勒阿巴斯的出格行为,并且在“泗水事件”中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为秦致远顶包。
国家行为其实无所谓对错,用一般道德标准去要求国家行为那就是生搬硬套。
想起国家行为,秦致远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办法,不过这需要克里蒙梭的配合。
“说起赚钱,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需要某些政府部门的配合。”秦致远试探克里蒙梭的底线。
“配合?怎么配合?”克里蒙梭很有兴趣。
“摩洛哥……那里有石油。”秦致远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克里蒙梭惊喜。
“假的!”秦致远诚实。
“噢……上帝,真令人沮丧!”克里蒙梭如遭迎头痛击,拍着脑门重重的倒在沙发上。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这是假的。”秦致远另辟蹊径。
“什么意思?”克里蒙梭炯炯有神。
“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我和路易斯买下新巴库,现在有很多人盯着我,他们正在等我的下一步行动,如果现在我想购买一部分摩洛哥的土地……”秦致远一本正经。
“哇哈哈哈哈……秦,我喜欢你,你真是个坏家伙!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把他嫁给你。”克里蒙梭大笑。
秦致远看着克里蒙梭那张恶形恶状的老脸,嘴角抽搐两下,实在是笑不出来。
克里蒙梭的女儿……
呃,实在是有点惊悚。
很快,巴黎有一则流言开始疯传:拥有新巴库油田的秦去了总理府,要求购买摩洛哥的土地……
这流言实在是语焉不详,信息也不充分,即没有说明秦致远想购买哪个地区,也没有说明具体价格。
但这并不能阻挡某些有心人的热情,几乎是一夜之间,巴黎冒出来十几家石油公司,纷纷涌向总理府要求购买摩洛哥的土地。
买哪儿?
无所谓了,只要和摩洛哥这三个字沾边就行!
于是在一夜之间,因为十几家石油公司的疯狂炒作,摩洛哥的土地从无人问津到炙手可热,价格也开始疯狂飙升。
在某些看上去地形和新巴库地区有些相似的沙漠地带,那里的土地甚至不再以“平方公里”为单位,而是以“公顷”为单位出售,甚至有以“亩”为单位出售的趋势。
财富,真的能能使人陷入盲目的疯狂。
(未完待续。)
340 坑爹
12月中的某一天,秦致远前往总理府找克里蒙梭,就遇到了这疯狂的一幕。
总理府人潮汹涌,人头攒动如过江之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疯狂和焦虑。
这一幕秦致远似曾相识,他曾经经历过很多次类似事件,以至于有一瞬间,秦致远感觉自己是置身于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而不是20世纪初的法国。
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确实是给了秦致远一种时空错乱感,想到这种情况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秦致远的感觉更加复杂。
“他们在干什么?都疯了吗?”朱莉感觉不可思议。
朱莉和秦致远一起来总统府,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朱莉和秦致远邀请克里蒙梭参加秦致远的婚礼。
婚礼定在圣诞节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的白天举行,秦致远和朱莉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送请柬。
给值得送的人送请柬。
秦致远和朱莉的婚礼已经成为巴黎本年度最大的盛会,所有人都以能拥有一个婚礼的请柬而感觉荣幸之至。
据说,现在秦致远和朱莉的婚礼请柬已经炒到10万法郎以上,而且是出于有价无市的状态。
能让秦致远和朱莉亲自送请柬的人肯定不多,在这半个月中,秦致远和朱莉只送出十几份请柬,上至法国总统雷蒙·扑恩加莱,下至卡皮镇治安官汤姆森,以及镇长安德烈。
都是秦致远的知交故旧。
“的确是疯了,你可以这么认为。”秦致远心情复杂。
虽然出现这种局面是秦致远一手造成的,但当看到这种场景时,秦致远还是忍不住感觉心有戚戚。
但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哈……秦,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白胖子看着秦致远大叫。
“菲利普,你找我干嘛?”秦致远不明就里。
菲利普曾经找过秦致远,在之前秦致远组织联合石油公司的时候。菲利普的家族算是名门望族,可以从波旁王朝追溯至今,在秦致远组织联合石油公司的时候,菲利普筹集了1000万法郎,想要入股联合石油公司,但是被秦致远拒绝。
原因很简单,秦致远不喜欢菲利普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好像是菲利普会投资联合石油是看得起秦致远一样。
秦致远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站在秦致远的角度上,他可以直面任何挑战。
“秦,看我拿到了什么?”菲利普展示手中的文件,几乎伸到了秦致远的脸上,秦致远不得不把菲利普推开一些,免得菲利普直接撞到自己怀里。
“批文!我现在也有批文了!想知道是什么吗?我可以慷慨的告诉你,看看吧,这是内斯地区五万平方公里的开采权!要不要我告诉你这个值多少?看来你不想知道。不过没关系,如果你考虑加入的话,我会给你留出一部分股份,你看百分之一怎么样?哇哈哈哈哈……”菲利普得意洋洋,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击败了秦致远。
“不用了,你留着吧……”秦致远无语,看向菲利普的目光充满戏虐,言辞更是犀利:“需要提醒你的是,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股市的,但用来形容采矿业同样合适。
几乎每年都有资本力量涌入采矿业,有些人一飞冲天,有些人倾家荡产。一飞冲天的那些人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发财,是因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那些倾家荡产的人,则是把原因归咎于时运不济上。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孤注一掷。
“哈哈哈哈……我从中听到了酸楚的味道,秦,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标准石油,那么请不要客气,我会给你留下总裁助理的职位,供你大展身手。知道总裁是谁吗?就是我!哈哈哈……”菲利普仰天大笑。
这个标准石油并不是1911年被拆分的那一个,菲利普取这个名字,显然是含义深刻。
就在菲利普仰天大笑的时候,周围的很多人也都在大笑,他们都在两个月前被秦致远拒绝过,现在多少有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思。
或许是嘲笑秦致远让他们感觉扳回一城,终于在秦致远这个“外来者”面前有了点“我们才是正宗巴黎人”的主场感觉。
菲利普对秦致远的敌对和奚落,也从另一方面也充分证明秦致远已经融入巴黎。
“看样子你干的不错,恭喜你。”秦致远假模假式的,真有点故作绅士的惺惺作态。
“啊……我得去赶飞机了,秦,感谢你的运输机,可以让我尽快飞往摩洛哥大干一场,再见。”菲利普把文件递给身边侍从,假模假式的把头上的帽子向上抬了点挺直了上半身微微鞠躬,充满贵族式的告别方式。
“呃……再见,另外,谢谢。”秦致远不得不致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公司的大客户。
秦致远和老雷诺合伙开发的运输机已经开始进入民用领域,虽然价格比较高,但总是有人愿意挨宰。
随着菲利普离开,堵在秦致远面前的众人纷纷散去,他们都急着去赚大钱,嘲笑秦致远只是一个小插曲。
很令秦致远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走的时候居然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
这简直是好笑,就算他们能找到石油,也最多是取得和秦致远一样的成就,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充满恶意,有人看到秦致远就挺不好意思:“秦,不好意思,这并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
不好意思的人是费舍尔,费舍尔经营着马赛的科莫兹航运公司,船队主营远东业务,因为地中海护航和秦致远的lll公司下属舰队打过交道。
“费舍尔,不用这样,毕竟机会均等。”秦致远微笑面对。
这样的表情,看在费舍尔眼里就是故作风度,于是费舍尔加以解释:“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董事会申请,你可以加入进来。”
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代表着一群人,他们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集体决定,并不是由那一个人决定的。
出于商人的精明,费舍尔确实想和秦致远合作,因为不管怎么看,秦致远和费舍尔相比都具有巨大优势。从内心来讲,费舍尔=隐隐感觉到不妥,因为秦致远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像上一次一样先下手为强,那么这里的人将没有任何机会。
但这疯狂的炒作几乎没有给费舍尔冷静思考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摩洛哥一定有石油,只是多少之说,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才是那个幸运儿。
“你买下了哪里?花了多少?”秦致远忍不住关心。
“不阿尔法地区,哪里和新巴库地形相似,至于价格……噗……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费舍尔的表情看不出多少喜悦。
“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秦致远还是郑重提醒。
“风险……”费舍尔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摇摇头似乎是想把那个念头赶出脑海:“什么事没有风险呢?我们一直都在风险中寻找机会。”
“那么好吧,祝福你。”秦致远无奈。
“谢谢。”这句话更加真心实意一些。
秦致远可以泰然自若,朱莉就忿忿不平:“真是太可恶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吧。”秦致远表情古怪。
关于这个事儿,秦致远实在是没办法向朱莉解释,难道直接说,这是秦致远和克里蒙梭设的局?
这未免步子太大。
“我要回去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从哪里泄露的消息,我要把那个人吊上绞刑架。”朱莉攥着拳头发狠,事关秦致远的利益,朱莉感同身受。
“别,莉莉,那不是你的工作范围。”秦致远满头大汗,如果有人该吊死,那么最该的就是秦致远和克里蒙梭。
“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太过分了!我们能到法院去控诉他们吗?”朱莉不想善罢甘休。
“以什么理由?”秦致远试探。
“他们偷了我们的钱!”朱莉咬牙切齿,还没有进门已经开始惦记秦致远的钱包。
“哈哈哈……”秦致远感觉朱莉实在是太可爱了,在朱莉的脸上用力亲一口。
“别这样……”朱莉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如此亲密,推开秦致远拿出面巾擦脸,同时还掏出小镜子看看需不需要补妆。
啧……
女人的注意力啊!
和外面的办公室比起来,克里蒙梭的办公室倒是清静。
看到秦致远,克里蒙梭哈哈大笑着过来招呼:“啊哈哈……秦,见到你真高兴。”
秦致远可以确定,克里蒙梭的“高兴”是真心实意的,毕竟秦致远都能看到克里蒙梭的小舌头。
“怎么样?看上去收获颇丰。”秦致远饶有兴致。
“哈哈哈……丰,太丰厚了,秦,你这个注意真棒,至少我不用担心圣诞节买不起糖果,你可真是个坏家伙。”克里蒙梭非常满足。
“别只强调我,你也有份,而且比我更可恶。”在朱莉面前,秦致远无法容忍被贴上“贱格”的标签。
“当然,当然,我是最可恶的那一个!”克里蒙梭毫不在乎,甚至为了这个得意洋洋。
“这怎么回事?”朱莉狐疑的看秦致远。
“哈,看来我们的福煦小姐还不明白,没关系,我来给你解释……”克里蒙梭好为人师。
其实要解释起来很简单,克里蒙梭还没有说完,朱莉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朱莉看着若无其事的秦致远和得意洋洋的克里蒙梭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国家元首,两个人合伙坑自己的国民……
如果站在民选政府的角度看,真是坑爹。
(未完待续。)
341 兰芳公司
1917年法国的冬天因为一桶石油陷入疯狂。
1917年民国的冬天则是打得如火如荼,堪比战乱纷飞的欧洲。
民国纷飞的鹅毛大雪丝毫没有掩盖住督军们的野心,“南北战争”愈演愈烈。
不对,比欧洲还要激烈。
随着英军在弗兰德斯的攻势陷入停滞,欧洲的战争再次进入“冬歇期”,协约国的首领们齐聚意大利拉帕诺开会,这一次少了俄罗斯人。
俄罗斯1917的冬天格外寒冷,克伦斯基政府宣告终结,列宁率领布尔什维克组成苏维埃政府。
列宁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德国人议和,这在协约国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要知道,在世界大战之前,俄罗斯是欧洲最具前景、前途最光明的国家,但战争进行到现在,俄罗斯已经面目全非。沙皇被关进监狱,克伦斯基被推翻,列宁终于走上台前,相对于英国和法国,列宁和德国更加熟悉。
或许有人还记得,正是因为鲁登道夫的同意,列宁才得以从流放地瑞士返回俄罗斯。
鲁登道夫的这一手非常绝妙,正如鲁登道夫所预料的,俄罗斯因为列宁天翻地覆,首先退出了世界大战。
俄罗斯的行为招致了英国人和法国人的不满,这也为日后的干涉埋下祸根。
美国人也派出代表参加了拉帕诺会议,虽然美国人还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们在法国已经有了四个师的兵力,这是四个超出常规的步兵师,总兵力超过10万人。
美国缺少军官,因此编制超出常规的大。
民国缺席了这次会议,秦致远现在像一个法国人更多过民国人,陆徵祥虽然想参加但没有获得授权。打成一锅粥的民国没有心思理会发生在欧洲的战争,因为段芝泉的辞职,北洋政府已经自顾不暇。
陆徵祥纵然是想参加也参加不了,因为国内的战争,使馆失去了资金支持,大使馆已经快要揭不开锅,陆徵祥现在非常后悔两个月前没有接受秦致远的邀请。
在拉帕诺会议中,协约国的首领们达成了两个共识。
第一,是成立一个盟军内部最高战争委员会。
第二,在1918年中,协约国将不会发动大的进攻。
关于最高战争委员会,这个提议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出现,但因为主次之分一直未能达成共识,现在英国人和法国人终于肯面对现实,在争权夺利之前,先把德国人干掉。
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1917年,英法两国发动了数次攻势,除了秦致远这边大获全胜,尼维勒和黑格都被搞得灰头土脸,看似局面占优,但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法军还没有恢复正常,秦致远手中兵力有限,英国人也开始搞内乱,劳合·乔治终于不满整天被黑格骂成“狗娘·养的”,派遣英军总参谋长罗伯逊前往法国,分散黑格手中的权利。
通过1917年的战争,英国人和法国人终于前所未有的确定,想要获得世界大战的胜利,必须要依靠华人和美国人的新生力量。
美国人现在已经有了10多万人,每个月都有近万美国士兵抵达法国。
秦致远手中的华人也在不停的增加,虽然有一部分被分流进入工厂,每个月还是有数千名华人加入军队,现在秦致远手中已经有六个师,近十万人的兵力,其中有五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师。
如果再加上安南的四个师,秦致远现在手中可供调动的兵力已经超过15万人。
英国人和法国人对于战局的判断,和鲁登道夫不谋而合。
在鲁登道夫看来,如果战争拖延到明年中,在法国的华人和美国人加起来会超过50万人。
这其中美国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美国人和饱受战争之苦的英国人、法国人不同,美国人具备近似天真的勇敢,他们因为充足的后勤保障吃得饱、穿得暖、有最好的武器,而且经过长达一年多的训练,美国人也不缺乏技能。
华人更是巨大威胁,秦致远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被誉为“皇室最亮的将星”的威廉皇储在秦致远面前败下阵来,而且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鲁登道夫的表兄奥斯卡·冯·胡蒂尔在秦致远面前也没讨到好,他在兰斯地区一败涂地,一直退到埃纳河后方才稳住阵脚。
如果秦致远手中能掌握一个集团军,一旦秦致远发动进攻,鲁登道夫想不到应该派谁去防御。
按照此时的习惯编制,一个集团军大约有25万人左右,大概是12到18个师。
按照鲁登道夫的推算,最多到明年中期,秦致远手中就会有超过25万人的兵力,到时候有可能将会抵消因为和俄罗斯停战抽掉出来的全部兵力。
于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就是明年中期,也就是1918年6月份,或者是四月份。
在鲁登道夫的计划中,如果战争不能在1918年的四月份结束,那么德国最好和协约国展开和谈。
“被迫谈和”,这个结局是鲁登道夫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看看俄罗斯吧,如果德国人被迫谈和,处境会比俄罗斯更惨。
于是德军总参谋部给出1918的作战计划:在确定俄罗斯和意大利不再是威胁的前提下,战争必须在明年的三月份之前展开,最好是二月份,主要打击目标则是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
为了更好地执行作战计划,鲁登道夫从前线抽调一批年轻军官,参加一个为期八天的培训,学习《战壕攻击战》,这个战术就是胡蒂尔以“暴风部队”为核心的作战方式,这种战术虽然在兰斯失败,但在弗兰德斯证明可以成功,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鲁登道夫选择信任这种战术。
这个培训很快被延长到四个星期,同时鲁登道夫从东线把最好的部队抽调回来,同时又从一些较差的部队中抽调一批35岁以下的士兵,组成42个精英机动师,准备用于明年的进攻。
这些部队装备了为数不多的坦克和自行火炮,是德国现在倾国之力打造的部队。
在鲁登道夫的计划中,当1918年来临的时候,西线将拥有191个师,350万人的总兵力,德国人即将向协约国发起最后一战。
就在鲁登道夫磨刀霍霍的时候,秦致远终于等来了荷兰人的宣战。
11月中,秦致远下达了保护伞公司退出婆罗洲的命令,这当然赢得了荷兰政府的欢迎,同时也为保护伞公司赢得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中,和秦致远交好的华商如黄博涵、黄锦盛、郭盛隆和****茂等人纷纷前往狮城和西贡避难,同时他们手中的资源则是往泗水方向转移。
而泗水的本地土著和荷兰移民也预感到不妙,他们纷纷迁往椰城(雅加达),甚至是巨港。
其实就在黄博涵他们开始调动物资的时候,荷兰人就已经预感到不妙,荷兰人曾经试图抓捕黄博涵,却被得知风声的黄博涵提前一步逃往狮城(新加坡),然后又被张添寿接往西贡(胡志明市)。
进入12月份,保护伞公司名义上已经全部撤出婆罗洲,其中的一部分撤往西贡,另一部分撤往金兰湾。但与此同时处于势力真空的泗水陷入混乱,泗水当地的爪哇族和巽他族开始彼此仇杀,很快,仇杀波及到马都拉族和马来族以及其他民族,泗水一片混乱。
在这次混乱中,华人因为有保安部队的保护,并没有收到波及。
当然了,这个保安部队不再是“保护伞”公司的保安部队,而是由本地华人组成的一个叫做“兰芳公司”下属的保安部队。
兰芳公司!
对于这个名字,荷兰人太熟悉了。
兰芳公司,又被称为“兰芳公国”,从1777年诞生,一直到1888年才被荷兰殖民军彻底消灭。
至今在西加里曼丹,兰芳公司还拥有人数众多的拥趸,当泗水成立兰芳公司之后,在宽甸和东万律(曼多尔),立即就有人响应,同样成立兰芳公司,建立保安部队维持当地秩序。
维持秩序,这是行使权力的象征,一向是荷兰人的禁裔,绝对不容他人插手。
于是荷兰人感觉不能再拖,开始命令殖民军队前往泗水地区“武力平叛”,同时倾尽国力组成一支远征军远赴婆罗洲,准备武力镇压。
没错,荷兰人就是把成立在泗水的“兰芳公司”称为是一场叛乱,不仅从武力上进行镇压,同时还指责秦致远的“保护伞”公司在这场叛乱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秦致远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立即义正言辞的否认,同时法国外交部也谴责荷兰人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
刚刚爆发“走私丑闻”的荷兰人此时在国际上没有朋友,在欧洲的世界大战中,荷兰人因为无欲无求保持中立,这种态度虽然没有得罪任何一方,但是也没有讨好任何一方。
同时因为荷兰人向德国走私铜矿,现在英国人和法国人对荷兰人都极其不满,英国人征用了荷兰人的商船,法国人在西贡光明正大的为黄博涵提供保护,这都导致荷兰人在国际上孤立无援。
更雪上加霜的是,荷兰人刚刚对兰芳公司宣战,其停泊在椰城的两艘“荷兰级”防护巡洋舰就遭到袭击,一艘被炸沉,一艘被重创。
而与此同时,当接到以“七省联盟”号为首的远征军已经起锚的情报后,秦致远返回了科西嘉岛。
此时的科西嘉岛,正处于群情激奋之中。
在科西嘉岛上的华人,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婆罗洲的渠道前来欧洲的,其中甚至有黄博涵等人的直系亲属,现在婆罗洲已经和荷兰人开战,让这些人如何能在婆罗洲坐得住?
(未完待续。)
342 乡下人
这段时间威廉皇储的时间异常忙碌。
自从被俘之后,威廉皇储就开始在法国各地来回奔波。
战俘营,德裔居民区,民间对德友好组织,是威廉皇储经常出现的地方。
在十月份的时候,威廉皇储向法国政府提交了一份《法国徳裔居民生存调查报告》,要求法国政府重视法籍徳裔居民的生存状况,同时要求改善对徳裔居民区的歧视,并且特殊强调了法籍徳裔儿童的问题。
秦致远的名字也出现在这份报告中,成了这份报告唯一的亮点。
因为这份报告具有极大的话题性,《费加罗报》全文刊发了这份报告,随后,这份被告被传到德国。
就在这份报告传到德国之前,德皇的处境很不好。
德国首相贝特曼辞职之后,德国首相这个职位变得无人问津,有资格担任首相的人怀疑鲁登道夫和兴登堡不会遵守自己的命令,其他人想担任首相却不会赢得鲁登道夫和兴登堡的同意。
最后一个叫格奥尔格·米利凯斯的人成为德国首相,在这个过程中,德皇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这之前,德皇甚至没有见过格奥尔格·米利凯斯。
这是德皇被漠视的开端。
令人遗憾的是,仅仅是不到一个月,格奥尔格·米利凯斯黯然辞职,格奥尔格·冯·赫特林成为德国首相。
在这个过程中,德皇同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整个十月份,德国人津津乐道的是皇室还有没有保留的必要,就在此时,威廉皇储关于徳裔居民的报告出现在德国的报纸上。
当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所有的倒皇派集体失声。
是啊,哪怕是身陷囹圄,威廉皇储也没有停止为了德国人民的利益奔波,而且居然还说服法国政府改变对待徳裔居民的态度,哪怕是德皇威廉二世已经不适合待在皇位上,这样的皇储也值得期待。
十一月份的时候,威廉皇储因为一户法籍徳裔居民和当地政府的纠纷而出庭作证。
站在法庭上的威廉皇储据理力争,哪怕是当有极端法国人在法庭上大骂“让该死的德国人滚回老家”,威廉皇储仍没有停止为这户已经是法国人的徳裔争取应得的权利。
当庭审结束后,威廉皇储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包括法庭庭长在内,所有人都对威廉皇储表达了敬佩之情。
当天的法国报纸,更是把威廉皇储形容为“正义和坚强的贵族典范”。
这则报道同样被德国的报纸大量转载,当德国人看过这篇报道之后,所有人议论的焦点已经不再是皇室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而是威廉皇储是否应该现在就马上继位。
甚至有些极端的保皇派提出应该和法国人议和,迎回这颗德国皇室的“希望之星”。
看上去似乎已经是众望所归的威廉皇储并没有迷失,他继续奔走在法国各地,和德军战俘们聊天,参加民间友好机构的座谈会,参加徳裔居民的宴会,只要有德国人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威廉皇储的身影。
秦致远回到科西嘉岛的时候,威廉皇储也在岛上。
当秦致远见到威廉皇储时,威廉皇储正在参加一个社区的奠基仪式。
这是一个徳裔社区,在雷霆市政府的计划中,这里居住的都是徳裔居民。当然了,现在他们还都是童子军的孩子们,等他们长大之后,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他们的将来。
顺便说一句,这个社区,全部是由德军战俘负责修建的。
雷霆市和三叉戟市启动了一项新议案,从现在开始,雷霆市和三叉戟市的所有建筑物,都会增加一个纪念铭牌,上面会注明这些建筑物的开工日期、完工日期、工程造价、承建单位等等。
其他的都还好办,“承建单位”这个比较麻烦。
比如目前这个社区,承建单位就是德军战俘科西嘉地区第17营、第18营、以及第21营,重点不是后面的数字,而是前面的前缀。
想想看,并不仅仅是只有德国人组成的建筑队在盖房子,还有华人和法国人,当这些社区建成之后,建设的速度和建成后的质量很明显会被人们放在一起比较,如果到时候华人和法国人建造的社区既漂亮又坚固,而德国人建造的社区却成了豆腐渣,那德国人在科西嘉岛就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同理,对于华人和法国人也是一样。
这听上去或许是有点卑鄙,但实际效果出奇的好。
到目前为止,仅仅是大概十个月,雷霆市建成了三个研究所、十一所小学、四十五个童子军营地、以及九个居民社区。
这三个研究所,分别是生物研究所、材料研究所,以及动力研究所。
生物研究所已经研究出青霉素,光是这一项已经值回了所有的本钱。
材料研究所现在还没有成果,不过秦致远并不着急,不管是尼龙还是合成橡胶,只要搞出来一样,价值不亚于青霉素。
动力研究所的心事飞机发动机还没有完成设计,不过倒是有一个意外惊喜,不喜欢做家务的隆承辕为了图省事,居然搞出来一台洗衣机。
当然了,不是全自动的,而是拖动式洗衣机。
当秦致远见到洗衣机之后,马上提出了波轮式洗衣机的概念。其实波轮式和拖动式都差不多,原理都是一样的,隆承辕没费多大劲就搞出来一台。
很快,一个洗衣机工厂就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动力研究所增加了一个研究项目,家用电器,秦致远对此只有一个要求:让那些懒汉们越喜欢越好。
嗯嗯,这个“懒汉”,指得就是隆承辕,几乎每一种电器出来,必须要隆承辕首先试用。
研究所越来越多,建设进度也在不断加快,这要感谢木质房屋的大力推广,现在有关木质房屋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有公司专门负责伐木,有公司专门负责切割以及晾晒定型,有公司专门负责安装维修。
光有房子还不够,生活中还需要更多的其他生活用品,于是各种工厂应运而生,首先是被服厂,然后是家具厂、玻璃厂、陶瓷厂等等等等。
华人有一个最好的特质,只要能自己解决的问题,从来不会掏钱买,动不动就掏钱买东西,在华人中是不会过日子的象征。
当然了,术业有专攻,有的人打造家具的手艺要好一点,有些人做衣服的水平很高,有些人做饭很好吃。
于是简单的社会分工马上就出现,有些具有经济头脑的人开始利用各种优势扩大生产规模,投资建厂,这已经形成了一个热潮,和20世纪70年代中华大地上“下海热”差不多。
也确实是卓有成效,就在极短的时间内,科西嘉岛出产的物资已经开始向法国本土销售,比如各种鱼类罐头以及豆类罐头。
科西嘉岛地处地中海,这里的渔业资源丰富,鱼在科西嘉现在食品序列中占据重要地位,是新一代“科西嘉人”丰富餐桌、补充营养的好东西。
而豆类食品,这更是华人的拿手好戏。
西方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豆子能变成豆浆和豆腐脑以及豆腐,对了,一定不能忘记豆腐乳……
因为由美国人的支持,协约国现在对远东地区的依赖越来越低,这给了科西嘉机会。
因为处于地中海之中,所有前往法国的商船都会先抵达科西嘉岛,当科西嘉岛具备一定生产能力的时候,很多人就很自然的选择把货物的目的地从马赛改成科西嘉。
多重因素交错只之下,现在的科西嘉看上去越来越繁华。
以至于秦致远每一次回到科西嘉,都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感觉这不像是20世纪初的城市,像80年代末期的城市更多一些。
因为科西嘉岛毕竟重视环境保护,提倡环保理念,因此和现在的大多数城市比起来,雷霆市和三叉戟市都更像是天堂。
最起码在目前的科西嘉岛上,因为地热的推广,城市内几乎看不到密集如林的烟囱,空气质量也比伦敦巴黎那样的大城市也好得多。
在伦敦或者是巴黎,毫不夸张的说,冬天的时候穿着白衬衣出门,不到中午就会发现领口上已经有了黑泥。而如果是戴口罩出去,那更可悲,不出半个小时,口罩上的鼻孔位置就会出现两个黑点,那都是过滤的煤灰。
良好的自然环境,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整齐有序的社会秩序,几乎每一个人来到科西嘉岛就不想走。
就在生物研究所所在的第四区,有两栋大房子是为路易斯·雷诺和费迪南·福煦准备的,老雷诺来过一次科西嘉岛后,马上就爱上了这里,哪怕是付出一个比巴黎市中心还要高的价格,老雷诺也要求得到一块土地用来建设自己的别墅。
福煦的那块地是皮埃尔要求的,皮埃尔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在秦致远和朱莉婚后想办法让安妮把家搬到科西嘉岛上。
和巴黎相比,雷霆市……
不,和雷霆市相比,巴黎更像是乡下!
(未完待续。)
343 借鸡生蛋
看到秦致远,威廉皇储并没有意外,两人也没做更多交流,等奠基仪式结束之后才分头返回雷霆崖。
威廉皇储在雷霆崖拥有很高的自由度,他在雷霆市和三叉戟市分别有房子,同时还有汽车可供使用,也有司机、花匠等仆人。
严格说起来,科西嘉岛就是威廉皇储现在的半个家。
在科西嘉岛上,有着法国国内密集程度最高的德国人和法籍徳裔,是威廉皇储的重点工作对象。
回到雷霆崖的威廉皇储看上去比在面对普通民众的时候更加自如,他先是泡了热水澡,然后才随便裹了个毯子围在壁炉旁的躺椅上喝茶。
入乡随俗,现在的雷霆崖,“茶”才是大众饮品,咖啡的消耗量远远落后。
威廉皇储表现的很悠闲,秦致远更不着急,他甚至和海曼、比尔他们吃了顿晚餐,这才出现在客厅。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威廉皇储看着秦致远笑得古怪。
“着急什么?”秦致远神情自若,顺手往壁炉里填两根木柴。
“荷兰人的舰队后天就会离开地中海,你不想做点什么?”威廉皇储不卖关子。
这就是掌控咽喉要道的好处,只要荷兰人想前往远东,那么如果他们不想绕大半个地球,就必须经过地中海。
从荷兰到苏伊士运河口的塞得港,大概也就是四千公里左右,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后天,荷兰人的舰队就会抵达塞得港。
而如果在这之前秦致远无所作为,等荷兰人的舰队进入苏伊士运河,秦致远再想搞小动作已经是鞭长莫及。
“如果需要我帮忙,请不要客气,看在你帮了那么多孩子们的份上,我不吝啬伸出友谊之手。”威廉皇储没有丝毫身为俘虏的觉悟。
威廉皇储和秦致远的关系一贯不错,在很多问题上,威廉皇储并没有避讳秦致远的意思。
“看来我也要向巴黎提交一份报告,你的自由度未免太大了点。”秦致远不满,却没有想到,对于威廉皇储所拥有的自由度,秦致远要负很大责任。
“哈哈哈哈……你注定要失望,这是身为皇室的特权你懂不懂?”威廉皇储得意。
出身,或许是威廉皇储在秦致远面前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
丹棱威廉皇储感到不爽的是,秦致远似乎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一点。
“腐朽的皇室,应该把你们全部推翻!”秦致远表达口头上的唾弃。
其实对于皇权,秦致远并不太反感。
存在即合理,秦致远相信这句话。
政体这玩意,从来就没有先进落后只说,只有是否适合生产力发展才是根本原因。而并不是说只有民主政权才能促进生产力发展,皇权统治下的英国一样会诞生资本主义,而另一个时空中大行其道的民主才滋生了更多的独裁。
看看现在的法国,正是因为民主机制,才导致明明很多人都能看出阿尔及利亚的不妥,但却因为政绩的考量不该揭问题的盖子。而如果法国现在还是君主制,那么君主就是揭盖子最好的人选。
“哼哼,希望你十年后还是这么想。”威廉皇储不以为意。
“什么意思?”秦致远再次迷惑。
“权力!当你品尝到权力的美味,你就不会想放弃它,如果你回到远东,说不定你也会登基,希望你到时候也会推翻你自己。”威廉皇储用心险恶。
权力,确实是最好的毒药,所谓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就是最好的明证。
“钱”,这本身就是权力,金钱的支配权。
听听这意思吧,是个男人就得有点权力。
“你这是在开历史的倒车。”秦致远放肆嘲笑。
“现在给我说这些高尚的没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哪怕是你不想,你能保证你的部下不会想?”威廉皇储看似是对秦致远的“天真”不屑一顾。
这话也有道理,华人历史上的“黄袍加身”,其原因一直被认为是赵匡胤的虚伪。但要是仔细想想,石守信那帮将军也有私心,如果赵匡胤当了皇帝,那么肯定会大肆分封,到时候凭借“拥立之功”,石守信他们最少也能混个公侯万代。
朱元璋那样肆无忌惮诛杀功臣的皇帝毕竟是少数。
“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登基,我当然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秦致远并不抗拒。
这话说的矫情,有当皇帝的机会,谁会抗拒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皇位现在看上去有点危险呢。”秦致远半开玩笑半提醒。
德国人在渗透法国,法国也在渗透德国,发生在德国的这场“皇权大讨论”,秦致远身为军方高级人士自然也是知道的。
“一点危险也没有,实际上,我的基础现在前所未有的牢固,就算是国内那帮人迫使我父王退位,等我回国我一样能即位。到时候那些心怀不轨的不法之徒……呵呵。”威廉皇储以两声冷笑作为结尾。
威廉皇储有底气说这话,五十万德军战俘就是威廉皇储最大的依靠,凭借这些人的拥戴,威廉皇储有信心战胜任何人。
想想就能理解,因为世界大战,德国的人口正在快速减少,这五十万生力军,代表着五十万个家庭,如果再加上他们的社会覆盖面,几乎有近半个德国都是威廉皇储的支持者。
“那你应该感谢我。”秦致远马上表功。
“好,你加入德国国籍,我封你为总领德国所有海外领地的总督。”威廉皇储大方。
“你算了吧,世界大战之后,你们还能不能保有这些领地还要两说。”秦致远不受诱惑。
让秦致远不受诱惑的并不是那些海外领地,而是如果秦致远再加入德国国籍,那就等于是有三个国籍……
呃……历史上那位最有名的“三姓家奴”叫什么来着?
“说真的,咱们认识的太晚,如果早一点,说不宁那些海外领地都可以交给你托管,现在吗,只能便宜协约国了。”威廉皇储不无遗憾。
“不可能,你给我也不敢要,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秦致远不上当。
“哈……你这个胆小鬼。那咱们说正事,你准备怎么应付荷兰人的舰队?”威廉皇储关心。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的人已经退出婆罗洲,这场战争和我没有丝毫关系。”秦致远撇清。
“这些话你只能拿去哄鬼,如果你会放手不管婆罗洲的华人,那你就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威廉皇储一口道破天机。
“听上去你很了解我的样子,那么你给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秦致远扯开话题。
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秦致远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你?算了,我还没有资格评价,等我有资格的那天,我一定会把你批得体无完肤。”威廉皇储发狠。
“那太好了,我等着你。”秦致远不示弱。
“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对付荷兰人的舰队?”威廉皇储兴致高。
“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咱们俩现在还是敌对国家,难道你想我把所有的部署全部都告诉你吗?”秦致远守口如瓶。
“哼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小心我不替你背黑锅。”威廉皇储发狠。
秦致远在半年前向英国人购买了两艘潜艇,理由是通过了解潜艇更好的对付德国人的潜艇部队。
这两艘潜艇现在一直都停在法国的造船厂里,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威廉皇储有理由相信,秦致远手里一定有更多的潜艇,因为这段时间频繁往返于科西嘉岛和马赛之间,威廉皇储不止一次在三叉戟市发现过潜艇的踪迹。
当时附近明明有猎潜艇,但是并没有发动攻击,那么那些潜艇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这么想起来,威廉皇储隐约有些期待,同时也有些无奈。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秦致远笑得阴险。
“哼哼……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威廉皇储提条件。
“说来听听。”秦致远不置可否。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能不能让一部分德国海军加入你的海军部队?”威廉皇储说得很艰难。
“你为什么这么想?”秦致远好奇。
“还能说什么呢?难道现在你认为德国还有战胜的希望?”威廉皇储表情苦涩。
在法国的这段时间,威廉皇储彻底明白了德、法两国的实力差距。别的先不说,单单说食品这一项,德国和法国现在的充足程度就有天壤之别。
法国人的生活水平虽然有所下降,但勉强还能填饱肚子,上层社会和军队更是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连德军战俘的菜单,都比现在的德军部队来的要丰盛一些。
这还怎么打!
既然知道打不赢,威廉皇储就要早作打算。
让一部分德军士兵加入秦致远的部队,也算是让秦致远为德军部队保存一些火种,因为几乎可以肯定,德国在战后作为战败国,不可能保有如此规模的军队。
那么德国如何维持战斗力,如何才能保证在需要的时候随时能找到足够的军官,就成为了威廉皇储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秦致远的出现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要知道秦致远手下可是外籍军团。
在外籍军团中,并不仅仅是只有来自北非和远东的部队,也有很多是来自欧洲的,其中本来就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来自德国,只是因为交战国涉及到母国,那些德籍或者是徳裔成员才从外籍军团中退出。
话说欧洲最早的雇佣军就是德国人。(未完待续。)
344 马赛级
德国人充当雇佣兵的传统要追溯到15世纪,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马克米连组织了第一支德意志雇佣兵。
当时的德国还没有统一,德意志人如同一盘散沙,他们没有可以为之效忠的国家,只能选择成为雇佣兵为了别人的利益厮杀。
所以对于德国人来说,成为雇佣兵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德国的军队力量被限制在10万人之内,当时就有很多只会打仗的士兵为了生计选择加入法国外籍军团。
不仅在第一世界大战之后是这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同样有很多德军士兵加入法国外籍军团。
那么对于秦致远来说,这同样是个好消息。
相对于一战和二战之间平静的欧洲,东亚就是一团乱麻,如果秦致远想做点什么,那么手中的军队越多越好,而那些训练有素的德籍军官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到目前为止,虽然法国仍号称拥有全世界最强的陆军,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德国陆军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这个“最强大”的称号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直到某个悍然对抗联合****的国家出现。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给我一个优秀军官的名单,他们将前往西贡,承担一定的训练任务,并且我可以保证,训练出来的军队不会用于欧洲战场。”秦致远马上同意了威廉皇储的要求。
“嗯哼哼……那么你现在还说婆罗洲的战争和你无关吗?”威廉皇储虽然求仁得仁,但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想想就能理解,威廉皇储身为下一任德皇人选,却只能看着自己麾下最好的军官去为别人效力,这份郁闷可想而知。
“当然无关,我是个军人,同时我还是商人,如果有人给钱,我不介意帮他们训练军队。”秦致远还是不承认。
“那么如果荷兰人要你帮忙训练军队呢?”威廉皇储鄙视秦致远的“冠冕堂皇”。
“可以!只要荷兰人给得起钱。”秦致远一碗水端得“平”。
这个就很有猫腻了,按照秦致远所说的,如果是帮婆罗洲华人训练军队,可能每个人只收取一个荷兰盾的费用,同时还会包食宿、包装备、包分配。
而如果是帮荷兰人训练军队,秦致远安全可以开出一个荷兰人无法接受的价格。
这种事其实很好理解,在秦致远生活过的21世纪,同样是打架斗殴,有人就只会受到口头教育,有人则是会受到10天拘留,再加上500元罚款。
不公平吗?
不!很公平,绝对是照章办事,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因为法律本来就是这么规定的。
人情资源,本身就是资源的一种。
“好吧,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帮你背这个黑锅。”虽然有点不甘心,威廉皇储还是答应下来。
“你不背也行,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秦致远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噗……”威廉皇储不满至极,一脸的嫌弃加鄙视:“求你了,让我帮你被这个黑锅吧,你不让我背的话,我就浑身难受,说不定晚上都睡不着。只要你让我背,我一定感激你八辈祖宗……”
呃……真过分!
就在秦致远和威廉皇储互相鄙视的时候,科西嘉岛以南五百公里处的突·尼·斯海峡水面下方,13艘潜艇正安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
英国人在造船方面确实很有一套,在德国人的潜艇大显身手的时候,英国人也开始制造潜艇,很快就造出了k级潜艇。
k级潜艇的排水量达到2500吨,水面航速25节,水下航速9节,装有8具鱼雷发射管,航程超过10000海里。
在20世纪初期能造出数据如此强大的潜艇,英国人在造船这方面的造诣算是出类拔萃。
不过优秀的纸面性能并没有形成优秀的战斗力,就在不久前,英军潜艇部队准备出海,但在五月岛附近因为避让小艇,很短的时间内就有7艘潜艇撞到一起,两艘沉没,两艘重伤。
为了追求强大的纸面数据,k级潜艇设计的极不合理,这也源自英国的巨舰大炮主义,他们什么东西都追求大,越大越好,但英国人从来没有意识到,对于潜艇来说,隐秘性才是最重要的。
英国人卖给秦致远的潜艇是型号较老的e级潜艇,更老的d级,英国人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相对于纸面数据强大的k级,e级潜艇就正常的多,排水量700吨,4具457mm鱼雷发射管,水面航速16节,水下航速10节,续航能力3000海里。
和这个时代所有的潜艇一样,e级潜艇就是一艘全封闭的水下战舰,不仅有棱角分明的舰桥,艇身上到处都是巨大的突出部,背上甚至还安装了一门火炮,实在是不伦不类。
秦致远拿到潜艇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对潜艇进行了改进。
改进之后的潜艇外形变成了更具流线型的水滴型,排水量增加到850吨,水下排水量为990吨。
和使用了10500马力的蒸汽轮机的k级潜艇不同,秦致远改进的潜艇安装了一台21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虽然速度达不到25节只有17节,航程也从一万海里下降到4000海里,但发动机体积也同样降低不少。
同时,改进后的潜艇还安装了一个1300马力的电动机,这能为潜艇在水下提供12节的航速。
同时潜艇的战斗部也有改进,作为潜艇的主要攻击手段,鱼雷发射管的数量是前二后二,一共装备8枚鱼雷。
改进后的潜艇被命名为“马赛”级,因为在改进的过程中,法军海军部也加入其中,而且作用巨大。其实法国在潜艇这方面的造诣也很深,早在1904年,法国就建造了全世界第一艘柴油机动力潜艇“埃吉瑞特”号,虽然法国海军的潜艇部队名声不彰,但并不代表法国人没有技术储备。
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德国人的海军舰队躲在军港里不出来,德国人的商船又全部被英、法两国没收,英、法两国的潜艇部队,确实是没有用武之地。
秦致远代表的民国政府和法国海军联手研制潜艇是要保密的,包括潜艇的造型在内,都属于保密范围,保密期限是永远。
“马赛”级潜艇定型后马上开始生产,到目前为止,一共生产了30多艘,一半归法国海军,一半归民国海军,这就是突·尼斯海峡下方这支潜艇部队的来历。
这是完全属于秦致远的潜艇部队。
负责主攻的,是q-1号艇至q-9号艇,再往前10海里处,q-10号艇至q-13号艇准备的第二个伏击圈,负责袭击漏网之鱼。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正是潜艇频繁出没的时间,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白天繁忙的航道内已经没有商船和猎潜艇,只有水面下这13条大“黑鱼”在静静等待。
“哥,荷兰人会来吗?”q-1号艇内,黄光耀惴惴不安的追问艇长沈志新。
黄光耀和沈志新都是婆罗洲华人子弟,他们在当地的华侨中学接受过中学教育,算是华人中文化水平比较高的一群人。秦致远麾下的驱逐舰队成立的时候,这些接受过中学教育的华侨子弟是第一批华人海军,潜艇部队成立之后,这群人又成为了第一批“潜艇兵”。
相对于身材高大的北方大汉,这些婆罗洲的华侨子弟身材更加娇小,也更方便在潜艇狭窄的舱室中活动,这算是先天优势,别人没法比。
婆罗洲发生的战事牵动着所有华侨子弟的心,虽然秦致远已经承诺会保护所有华人,但还是有华侨子弟用写“血书”等几段方式要求回去参军。
对此,秦致远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公布了下一段时间的作战计划,于是“情愿潮”马上消失,所有的士兵们都开始拼命训练,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在婆罗洲还是在科西嘉,他们都不缺少作战机会。
“肯定会,放心吧,这是唯一的航道,不从这儿走从哪走?我就不信荷兰人从好望角绕路。”正操作潜望镜的沈志新信誓旦旦。
所谓“航道”,就是确定安全的通道。
大海虽然看上去一马平川,其实水面下隐藏着无数的暗礁漩涡之类的东西,再加上此时正处于战争期间,德国人在地中海区域拼命布雷,所以安全通道也就那么几条,荷兰人别无选择。
“哥,一会发射鱼雷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去?”黄光耀咬牙切齿。
黄光耀的家就在泗水,作为此次“叛乱”的中心,泗水市周边肯定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从黄光耀内心来讲,如果不是因为这批荷兰人的军舰,黄光耀宁愿杀身成仁,也要返回泗水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做好你的工作,少废话,我还想亲手发射呢。”沈志新的眼睛就没离开潜望镜。
黄光耀是沈志新的侍从官,俩人有点亲戚,黄光耀比沈志新免一辈,因此沈志新对黄光耀从来不假辞色。
“你上次的打靶成绩还没我好呢……”黄光耀念念叨叨的抱怨,怨念充满舰桥。
“来了,来了。”负责通讯的军官大呼小叫的过来报告。
“慌什么慌?念!”沈志新要求严格。
“一号观察点来电,九艘军舰组成的舰队已经通过一号观察点,为首的已经确认就是荷兰皇家海军舰队旗舰‘七省联盟’号,预计将于一个小时后抵达,请做好接待准备。”负责通信的军官表情严肃。
既然已经有了无线电,秦致远肯定要把这玩意安装到潜艇上,这会极大地提高潜艇部队的战斗力。
为了更好地掌握荷兰海军的动向,秦致远设置了好几个观察点,从直布罗陀海峡一直到苏伊士运河口的塞得港,都在秦致远的监控之中。
终于来了!
(未完待续。)
345 完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国潜艇部队因为“狼群战术”名噪一时。
秦致远自然是知道“狼群战术”是怎么回事,于是在秦致远的设计中,科西嘉潜艇部队将使用比狼群战术更加具有优势的作战方式。
“狼群战术”还要主动寻找目标,秦致远的潜艇部队不用。
因为手中拥有大量已经安装了无线电的猎潜艇,秦致远干脆广泛撒网,把手中的猎潜艇全部放出去。
结果,荷兰海军从驶出军港的那一刻起就在秦致远的监视之中。
荷兰海军当然也发现了猎潜艇的存在,但荷兰人无所畏惧。
荷兰人的舰队虽然残破不堪,但相对于只有弱小火力和反潜能力的猎潜艇,荷兰人安装了巨炮的军舰仍旧是庞然大物,如果这些小蚂蚁一般的猎潜艇敢攻击荷兰人的舰队,荷兰人并不介意先开开荤。
荷兰人确实干不过法国人,不过相对于一个以华人为主体的公司性质保安部队,荷兰人还没有放在眼里。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秦致远不参战的前提下。
荷兰这个国家就在德国旁边,对于秦致远麾下外籍军团的战斗力,荷兰人知之甚深。
连德国人都干不过秦致远的外籍军团,荷兰人就不用说了。
正如前文所言,荷兰海军虽然也挂着“皇家”的牌子,但和英国皇家海军相去甚远,不仅军舰的数量少,舰龄更是老的惊人,尽是些破破烂烂即将淘汰的老掉牙货色。
但就算是再破,那也是军舰,一般的国家,比如民国也还玩不起,还算是能说得过去。
相对于还过得去的海军,荷兰陆军就彻底是个悲剧。
因为世界大战爆发,荷兰也为了防备德国人的进攻也进行了总动员,但和法、德等国的总动员相比,荷兰人的总动员就是个笑话。
现在的荷兰军队里,不会开枪的士兵比比皆是,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帮民夫,而且还是和华人劳工团截然不同的民夫。
就是这帮民夫,组成了现在的荷兰皇家陆军……
呸啊,还陆军,连警察都不如。
德国人如果想进攻荷兰,根本不需要出动军队,从国内找群女人一人发支枪都比荷兰陆军强。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很快,漆黑的海面上,一支舰队列队而来。
荷兰人没有想过会有潜艇会袭击他们,地中海上的德国潜艇大多是以商船为目标,远没有英吉利海峡里的那些潜艇凶悍。
在英吉利海峡,德国的潜艇艇长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标,哪怕是目标是战列舰,潜艇艇长们拼着自己逃不掉,也要把目标击沉。
当然了,这也和战列舰反潜能力较弱有关,如果是驱逐舰,潜艇艇长们未必会发动进攻。
性价比太低!
荷兰人显然没有想到有潜艇设好了陷阱在突·尼斯海峡里等他们上门,虽然天色已晚,但舰队仍然在争分夺秒的赶路。
因为行驶在相对安全的地中海,荷兰人的舰队也没有执行灯火管制,还有人操作探照灯寻找着可能的目标。
q-1潜艇内,沈志新正在通过潜望镜确认目标,其实没有多大作用,此时能见度不高,纵然是手里有荷兰人的照片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包括旗舰“旗胜联盟号”在内,荷兰人舰队其实一直都驻防在婆罗洲,荷兰舰队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殖民地舰队强于本土舰队的特例。
世界大战之后,荷兰人增强了本土舰队的力量,殖民地舰队几乎被抽调一空,现在殖民地爆发叛乱,荷兰人又顾不得本土安全,急匆匆的吧舰队派往殖民地。
随同舰队一起出发的,还有一支人数为4000人的海军陆战队,这是荷兰女王手中最强悍的战斗部队,堪称是荷兰的撒手锏。
沈志新并不知道他们伏击的这支舰队上还有赠品,他现在正处于麻烦之中。
因为能见度很低,沈志新看不清楚海面上这支舰队的身份,因此记得满头大汗。
“哥,快决定吧,现在这个时间会经过这里的,只有那支荷兰人的舰队,如果打错了算他们倒霉,但如果因为犹豫不决错过了战机,那咱们婆罗洲的兄弟们就麻烦大了!”黄光耀心急如焚。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志新猛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有德国人替他们背锅,就算是打错了也无所谓,如果有盟军舰队经过这里,那么之前有关军区都会有情况通报,现在既然没有通报,那么就摊上谁算谁。
“命令,按原计划发动进攻。”沈志新下达作战命令。
按照原本的计划,攻击将集中在以“七省联盟”号为首的5艘新锐战舰上,剩下的那几艘爷爷级岸防战列舰先不管,反正就他们那12、13节的航速,就算是他们逃跑,也跑不过潜艇17节的水面速度。
通过无线电分配好各自目标之后,q-1进入作战状态。
沈志新注意到一脸渴盼的黄光耀,于是把潜望镜让给黄光耀:“你来。”
“我?”黄光耀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沈志新肯定。
“你瞧好吧哥!”黄光耀兴奋,抓住潜望镜马上进入作战状态。
沈志新则是负责传达作战命令。
……
七省联盟号剑桥内,舰长范德斯托姆正和大副杰罗姆抽雪茄。
范德斯托姆今年五十多岁,作为一名舰长,正是精力充沛的年龄,他是名老资格的殖民地军人,从17岁起就进入荷属东印度舰队,至今已经服役近40年。
杰罗姆则是30岁左右的年纪,这个年龄能做到大副的位置,自然离不开家族力量的帮衬。
杰罗姆本人也很有能力,他是新一代荷兰皇家海军的佼佼者,在未来将成为荷兰皇家海军的中坚力量。
范德斯托姆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海图,但范德斯托姆并没有看,作为一名老海军,他的海图在就自己的脑子里,不用借助外物。
杰罗姆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他正半趴在海图上,拿着尺子正在测量。
“真想转头向北,直接对科西嘉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炮击!”杰罗姆盯着地图上的科西嘉心有不甘。
对于秦致远和科西嘉岛,以及东印度叛军之间的关系,这都是公开的秘密。虽然秦致远声称“保护伞”公司已经全部撤出东印度,但就连杰罗姆脚边地板上趴着的狗都不信。
但是荷兰人对此无可奈何。
秦致远并不是单纯的民国人,他现在也是法国人,并且是战功赫赫的“将星”,是巴黎的宠儿,力保的对象,同时是法国陆军部最耀眼的哪颗星,荷兰人拿秦致远没有丝毫办法。
杰罗姆也知道炮击科西嘉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幻想一番。对于杰罗姆来说,他真希望科西嘉岛就是东印度,那样的话,他们就不用有丝毫顾忌。
“那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把我们置于危险之中。”范德斯托姆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对于秦致远,荷兰政府和军部早就进行了无数次研究,最后结论是,如果秦致远的“保护伞”公司不退出东印度,东印度殖民军将没有丝毫胜算。
当然荷兰人也设想过秦致远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毕竟华人都擅长这一手。
在荷兰人的设想中,只要用大义名分逼迫秦致远不公开支援东印度的叛军,荷兰人就有把握平息东印度的叛乱。
或许陆上会有些困难,但是在海面上,荷兰人具有完胜叛军的优势。只要封锁苏腊巴亚附近的海面,叛军会不攻自溃,毕竟苏腊巴亚并没有自给自足的工业能力。
这正是东印度殖民政府刻意制造的局面。
苏腊巴亚,就是泗水。
如果东印度政府知道蓬莱岛的存在,或许他们会更加谨慎一些,不过黄博涵和张添寿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到目前为止,蓬莱洲在东印度殖民政府的地图上,还是没有任何标注的无人荒岛。
“等到了苏腊巴亚,我要把那些黄皮猪统统吊死。”杰罗姆有着旧军人的凶残。
范德斯托姆微微有些皱眉,到了他这个岁数,已经明白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依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想要解决问题,更多的要依靠策略。
范德斯托姆刚想提醒杰罗姆,就听到尖利的警报声,紧接着,尽心尽责的水面观察员撕心裂肺的示警“鱼雷……”
“抱紧桌子……”范德斯托姆只来得及提醒杰罗姆一句,整个人就被剧烈的爆炸抛到空中。
秦致远的潜艇部队使用的鱼雷,是标准口径的533鱼雷,这种鱼类虽然体型巨大,但因为鱼雷中有巨大的空气室,装药量仅仅只有50公斤。
别看只有一枚大口径炮弹的装药量,但对于装甲厚度仅有100毫米的“七省联盟”号来说,已经足够造成致命伤害,更何况,爆炸并不是一次,在短短时间内,范德斯托姆就听到了三次爆炸声,那表明,最少有三枚鱼雷命中了“七省联盟”号。
完了!
这是范德斯托姆心中唯一的念头。
(未完待续。)
346 余音绕梁
(前文中鱼雷数据有误差,已经修改。)
黄光耀的技术确实是比沈志新好一些。
q系列潜艇的发射装置是前二后二,因此前部的两个发射装置在发射之后,要急速转弯,再用后两个发射装置继续发射,以保证最大攻击效果。
q-1潜艇再发射完之后,按照习惯全力右满舵,准备继续发动攻击。
没有必要了。
533鱼雷拥有近200公斤的装药量,就算“七省联盟”号有6000吨的排水量,也扛不住连续2次攻击。
就在q-1调头的过程中,“七省联盟”号上的弹药发生殉爆,舰体从中部断成两截,前部连同舰桥已经沉入海底,尾部高高翘起,还在缓缓转动的推进器已经浮出水面,沉没只在转瞬之间。
遭到重创的荷兰舰队此时已经一团,因为遭到攻击太过突然,“七省联盟”号没能发出任何信息就被击沉,舰队已经失去了统一指挥。
舰队在遭到攻击的时候是无法调头的,那样只会给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更多机会,因此只能加速脱离战场,然后再谋后续。
但在严阵以待的潜艇部队面前,这些老旧的战舰又怎么可能有逃生的机会,不过半个小时,荷兰人的九艘军舰全部被击沉,无一漏网。
这让在第二阵地设伏的q-10号至q-13号四艘潜艇的艇长颇有微词,因为他们没有捞到战斗机会。
确认所有的军舰全部被击沉,潜艇部队并没有停留打扫战场,直接返航回到设在维基奥港的秘密集地。
现在的天气是十二月份,那些落水的水兵和陆战队成员不用去管,他们在海水中撑不到天亮。
对了,维基奥港现在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龙宫”。
很形象吧,里面全部都是大黑鱼!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两艘意大利军舰前往突·尼斯海峡实施救援。
用打捞尸体形容更合适一些,因为等这两艘意大利军舰赶到事发海域时,海面上已经没有了活人,附近几海里范围的海面上,到处漂浮的都是挂满冰霜的尸体。
袭击者是谁?
马上成为一个全世界都关注的问题。
看上去是德国人,但仔细想来不太可能。
德国人确实是在执行无限制潜艇战,但那时针对商船,主要是为了断绝向协约国输送物资,真要是在海上遇到一支舰队,先不说德国人能不能在短时间集结足够的潜艇发动攻击,德国人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那又能是谁?
荷兰人现在的敌人只有东印度的“叛军”,但那些叛军手中没有潜艇,哪怕是有也不可能把作战范围覆盖到地中海。
那么是秦致远?
仔细想来,秦致远确实有发动攻击的理由,但秦致远也没有潜艇,他那两艘从英国购买的潜艇还在马赛的船厂里停着呢,根本就没有出海。
就算是出海,两艘潜艇想要攻击一支九艘军舰组成的舰队,你当那是无畏舰不成?
那么仔细想想,地中海里就只剩下意大利人和法国人有足够的实力消灭这支荷兰舰队。
可是法国人和意大利人也没有攻击的理由,他们在接到荷兰人的求救信号后,都派出了军舰赶往事发海域参与搜救,虽然去的晚了点,但那也是去了。
荷兰政府向法国政府和意大利政府发出求救信息是在舰队遭到袭击一个小时之后,因为当时无论荷兰人如何发报,远征舰队都没有任何回复,所以荷兰政府才被迫求救。
当时可是半夜,法国海军和意大利海军又不傻,他们绝对不会冒着遭受袭击的风险连夜出动。
开什么玩笑,那支“幽灵舰队”既然敢袭击荷兰人,并且还能得手,那么就同样可能袭击法国人以及意大利人的军舰,虽然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并不畏惧,但他们也不想进行无谓的冒险。
荷兰人现在的名声可不大好,通过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宣传,全世界都知道荷兰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对德走私行为,这种情况在某种意义上是通敌行为,协约国为了尽早结束战争或许不会因此对荷兰宣战,但是也绝对不介意落井下石的大肆嘲笑一番。
于是荷兰政府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他们悲痛欲绝的结果,九艘军舰全部沉没,近四千名海军以及五千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全部阵亡,无一幸免。
更令荷兰政府悲愤的是,因为远征舰队的全军覆没,荷兰政府现在无法对东印度提供有效支持,荷兰人的军舰已经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本土还有两艘不确定能不能开到东印度的老掉牙的战舰,商船则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走私行为全部被英国人征用。
看上去,好像是全世界都在和荷兰人过不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支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幽灵舰队”。
好吧,地中海一直都有“幽灵船”的传说,或许,真的是“幽灵船”干的。
荷兰政府悲痛万分,他们发誓要找出袭击者,不碎尸万段不足以消除心头之恨。
英国人和法国人假惺惺的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严厉谴责某些人在实施攻击后,不按照国际公约进行施救的冷漠行为。
冷漠?
远远不够,应该是残酷!
殖民当局对待婆罗洲华人有多冷漠,秦致远麾下的潜艇部队就会对荷兰人的舰队有多残酷!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秦致远所为,最起码法国人知道,因为秦致远手中的潜艇就是法国人生产的,德国人也知道,秦致远并没有瞒着威廉皇储。
但同时法国人和德国人都有足够包庇秦致远的理由。
法国人不用说,他们和秦致远的关系好的穿同一条裤子,德国人更不用说,威廉皇储和秦致远的关系已经到了为秦致远背黑锅的程度。
虽然并不是心甘情愿。
没人愿意背黑锅,哪怕是炮兵部队的伙夫。
秦致远事后也有声明。
和英、法两国的假惺惺不同,秦致远的声明充满了对于某些国家“******、开倒车”的痛恨。
痛恨的着眼点不是在于殖民地,而是在于欧洲战火连天,某些国家却不把资源用在对抗“某些邪恶国家”上,而是为了一己之私自私自利。
同时秦致远还冷嘲热讽,某些国家如果自己的军舰战斗力不行,就别开出来丢人现眼,免得即贻笑大方,又给别人添麻烦。
在袭击的第二天,一支从塞得港前往马赛的商船队伍也参加了打捞尸体的人道主义救助,这支商船队伍当然是有猎潜艇护航的,这两艘猎潜艇隶属于“保护伞”安保集团。
“保护伞”的业务越来越大,现在不仅仅是提供海上护航,也开始涉足安保团队业务,服务对象不仅仅限于个人,也服务于商业会所、私人领地、大型集会、甚至接受某些小国临时或者是长期雇佣等等。
这份声明不加掩饰的表达了对荷兰政府的敌视,当然了,那些报纸没有忘记点明秦致远为何仇视荷兰政府,一时间“红溪惨案”、《排华法案》成为全世界所有人的议论焦点。
美国人无辜躺枪……
何来无辜,生活在《排华法案》中的华人更加悲惨,这个美国历史上唯一针对单一种族的法案在原本的历史上一直持续到1943年底,真不知道那些口口声声“民主灯塔”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份声明还是有用的,不仅让荷兰政府影射秦致远才是主谋的声音销声匿迹,也让美国国会开始有议员提出要求废除《排华法案》,同属东南亚的英属马来西亚殖民政府当局也开始审视自己的殖民政策,准备修改有关针对华人的法令,以避免有可能的意外麻烦。
这也是秦致远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的表现。
唯一的不同声音是日本政府,几乎就在“海峡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日本人就提出,如果荷兰政府需要,日本政府可以提供相关的运输支持。
这遭到了荷兰政府的严词拒绝。
开什么玩笑,荷兰人早知道日本人对于婆罗洲的野心,特别是巴厘巴板的油田,日本人早就垂涎三尺,如果让日本人介入婆罗洲战事,那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虽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日本政府并未气馁,转而和泗水的兰芳公司开始接触,提出如果兰芳公司需要,日本人处于“一衣带水”的东亚情谊,可以提供某些物资方面的支持。
兰芳公司同样坚决拒绝,你现在“一衣带水”了,刚才想帮荷兰人运东西的时候干嘛去了?
两头不落好,日本人只能酸溜溜的表达严重关注。
日本人现在还不具备挑战全球殖民体系的实力及野心,野心总是要随着不断的胜利才会慢慢滋生的,现在的日本,目光还盯着中国东北,对于东南亚,日本只能想想,他们的战略重心现在不在这边。
开始审视《排华法案》的美国人闷声发大财,美国此时占据着菲律宾,就在婆罗洲边上,荷兰人国内的支持完全断绝,就开始打起美国人的主意。
在婆罗洲经营了数百年,荷兰人还是有些底子的,于是荷兰人出钱从试图从菲律宾购买军备,准备武装殖民地军队,对泗水发起进攻。
说实在的,荷兰人在婆罗洲确实是针对华人进行限制,但是也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本地土著,荷兰人确实是成立了由荷兰人指挥的殖民军队,但那些军队连人手一枪都无法保证。
想想就能理解,荷兰本国的陆军就是那个德行,他们训练出来的殖民军队能好到哪儿去?
(未完待续。)
347 泄密
“我发现我小看了你!”威廉皇储目露惊奇的看着秦致远。
“海峡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秦致远从科西嘉返回巴黎,准备圣诞节和朱莉的婚礼,威廉皇储作为宾客之一,也返回巴黎准备参加。
现在是在黑天鹅城堡,秦致远正在试礼服,已经打过交道的裁缝虽然对秦致远的身体数据了然于心,还是一丝不苟的严谨。
“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塞尔维亚青年,也有可能引发世界大战。”秦致远立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领结。
世界大战的爆发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这也不是研讨会,没有必要那么严谨,秦致远说的很随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威廉皇储另有所指。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在场的又不是只有秦致远和威廉皇储两个人,还有裁缝和他的助手,以及皮埃尔和两名侍女,秦致远不能说的太透。
黑天鹅城堡以及旁边的童子军营地里有很多孩子,这些孩子有一部分年龄还小,需要保姆照顾他们。黑天鹅城堡里的侍女都是欧亨利雇来的,既照顾孩子们,也负责维护黑天鹅城堡的日常生活。
欧亨利是加斯帕德的手下,这也是一名职业管家,他负责维护秦致远在布洛涅森林里的所有产业。
顺便说一句,现在秦致远已经买下整个布洛涅森林,这片占地面积达到15平方公里的森林现在完全属于秦致远,因为临近巴黎,这里的土地每天都在升值。
布洛涅森林在另一个时空曾是巴黎的一个区。
“可惜我已经结过婚,否则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出席婚礼。”威廉皇储把话题转回婚礼。
“你快算了吧,你可是皇室,我高攀不起。”秦致远马上拒绝。
因为是西式婚礼,肯定需要伴郎以及傧相,这个人选倒是不缺,秦致远随手就能拉出来一大把。
威廉皇储现在虽然是俘虏,毕竟身份尊贵,估计他这辈子也没给人当过伴郎,因此颇有些跃跃欲试。
秦致远却是对威廉皇储的热情敬谢不敏,其实按照秦致远的意思,本来是不想举办什么婚礼,但照顾到朱莉的情绪,秦致远决定充当一次背景板。
话说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能有一个婚礼,哪怕是独身主义者,也只是因为没有再合适的时间碰到对的人,午夜梦回的时候未免不会感觉形单影只。
“哼哼……对,不用你提醒,不过我现在可没什么钱随份子,你别指望我会封一个大红包。”威廉皇储还是研究过东方礼节的,也算是有心。
“你能参加就行,红包什么的不需要。”秦致远大方。
现在的秦致远,已经脱离了看到一包宝石就忙不迭的藏起来的境界,如果真的算起来,整个法国估计还真没人比秦致远更有钱,包括老雷诺在内。
青霉素、lll公司、甚至于已经开始产生利润的联合石油公司、和老雷诺合伙的飞机场,以及尚未动工的标准石油,个个都是大金主,老雷诺或许很有钱,但是不动产比较多,真要算现金流,老雷诺真不一定有秦致远的多。
“呃……我都要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大财主。”说到钱这方面,威廉皇储也不免气短。
威廉皇储虽然是皇室,也是穷的叮当响。
现在的皇室早已不复以往,权利越来越小,财富也在不断缩水,包括德皇在内,已经开始逐渐向“吉祥物”过渡,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象征意义更多一点。
威廉皇储名下的财产也不少,但基本上都是赔钱货,比如那些个古堡、庄园,产生不了任何利润不说,还要投入巨资进行维护,甚至威廉皇储名下的封地还要威廉皇储本人掏钱进行财政补贴,这么算起来,威廉皇储确实是没有底气。
“想要挣钱很容易的,等着吧,战后如果有机会,咱们说不定能合伙做点什么。”秦致远画饼。
也不算是画饼,说起经商,德国人也是很有天份的。
四大垄断形式,托拉斯、康采恩、卡特尔、辛迪加,除了托拉斯在美国盛行,剩下的三种都是在德国大行其道,可见德国人商业统筹之严密。
“你又看上什么了?”威廉皇储警惕。
“别整天神经兮兮的,如果我真的看上你们的什么东西,等战后我会直接找你们要。”秦致远有信心。
“你就那么有信心德国一定会战败?”威廉皇储不回避这个问题。
“难道现在你还认为德国有可能打赢?”秦致远反诘。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也只有德国人认为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其他人包括奥匈帝国在内,最近都在和协约国频频接触,寻找停战的途径。
“我们不会屈服!”威廉皇储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好了,先生,您感觉还有什么问题?”在两名助手的帮助下,老裁缝终于帮秦致远穿好了礼服,看着镜子里的秦致远,老裁缝很满意。
没有不满意的理由,秦致远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身材标准,肌肉匀称,身姿挺拔,这样的人哪怕是裹个床单都能裹出一番随意和休闲。
“很不错,非常感谢!”秦致远也很满意,这家据说是以前专为法国皇室提供服务的裁缝店确实有一套。
嗯嗯,两万法郎没白花,这次只是两套礼服的费用。
说实话,秦致远感觉和“猎人”服饰最新推出的休闲西装并无二致。
虽然秦致远很满意,老裁缝还是发现了一些瑕疵,然后衣服又被扒下来,老裁缝还要拿回去修改。
在秦致远看来,也就是99分和100分的区别,老裁缝要求严格,估计也有让秦致远感觉这钱花的值的意思。
嘱咐欧亨利送走老裁缝,秦致远和威廉皇储返回办公室。
“我现在很怀疑,你手里到底有多少潜艇?”当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威廉皇储不加掩饰。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咱们之间也不开战。”秦致远对于德国没太多敌意。
“我只是比较好奇,你的部队只训练了三个月,就能执行如此大规模的作战计划,而我们的潜艇部队已经和英国人打了三年,却看上去还是不够完美。”威廉皇储要求高。
“这让我怎么解释呢?等战后吧,战后,咱们可以做些技术交流。”秦致远不想让现在的威廉皇储接触到太多秘密。
如果是一名普通人,或许把潜艇的图纸给他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对于威廉皇储这样的军人来说,哪怕只是看一眼潜艇的外形,就能让他推测出很多东西。
空气动力学在此时才刚刚有部分基础理论出现,并不足以支撑一个学科的诞生。
但对于某些有人来说,流线型的造型并不需要过多提醒,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价值。
秦致远和威廉皇储的关系虽然不错,法国和德国毕竟还处于交战状态,很多东西还是要保密的,毕竟有些底线不能碰触,否则就会招致强烈反弹。
“真遗憾,如果十年前我们认识那该多好。”威廉皇储确实很遗憾。
“十年前?如果是十年前的话,恐怕你对我不会感兴趣的。”秦致远早已经看透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如果秦致远不是在战场上给威廉皇储留下深刻印象,那么恐怕威廉皇储也不会正眼看秦致远。
想让人重视,首先要有让人重视的资格。
“啊,我们不需要为了别人的错误买单。”威廉皇储有点尴尬。
秦致远马上就明白了威廉皇储的意思,这是为了德国侵占民国青岛的事情。
“放眼未来吧……”秦致远只能这么说。
送走威廉皇储,乔治·莱格前来拜访。
乔治·莱格是现任的法国海军部长,他和秦致远打过几次交道,特别是双方开始共同改进潜艇之后。
“秦,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乔治·莱格看向秦致远的眼神复杂。
看到荷兰舰队遇袭的消息之后,乔治·莱格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事肯定是秦致远干的。和和荷兰人不一样,乔治·莱格知道秦致远手里有潜艇,甚至连具体数目都知道。
“就当是为你检验潜艇部队的战斗力。”秦致远并不隐瞒乔治·莱格,那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隐瞒情况确实没有意义,哪怕是荷兰女王,就算是知道秦致远手里有潜艇也是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呢?
先不说秦致远会不会承认,荷兰女王如果认定秦致远拥有发起攻击的力量,那么法国政府只需要追查荷兰女王的情报来源,荷兰女王的麻烦首先就有一大堆。
秦致远更大的可能是不承认,那么荷兰女王同样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不可能直接派兵前往科西嘉岛搜查,打不打得过先不说,法国政府就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说到底,关系的好坏还是要看实力说话,如果婆罗洲不是在荷兰人手中,而是在英国人手中,那么秦致远会谨慎得多。
“问题是,那些潜艇并不属于法国海军。”乔治·莱格想要好处。
“喂喂喂,不能太贪心,你也有q系列潜艇的资料,想要多少自己去造。”秦致远不上当。
到目前为止,已经很多华人随秦致远加入了法国国籍,当然他们现在还在外籍军团的部队中。不过国会也有声音,正在讨论这些加入法国国籍的华人还有没有必要留在外籍军团中。
看乔治·莱格的意思,是想从秦致远的潜艇部队中挖墙脚,这令秦致远绝对无法接受。秦致远加入外籍军团,甚至鼓励华人加入外籍军团,就是想要借鸡生蛋,秦致远可不像鸡飞蛋打一场空。
“当然并不是潜艇的问题。”乔治·莱格所谋甚大。
“那说说看。”秦致远不置可否。
“听说你的动力研究所正在研究一种新式鱼雷,速度可以达到50节,有没有这回事?”乔治·莱格死死盯住秦致远的眼睛。
“乔治,你不能对我的研究所进行渗透,这是商业机密,你必须停止这种行为,否则我就终止和军部正在进行的所有合作。”秦致远愤怒。
乔治·莱格愕然,看秦致远的反应,和剧本中不太一样啊!
(未完待续。)
348 哭笑不得
在乔治·莱格的设想中,当他揭穿秦致远的时候,秦致远或许会尴尬,或许会恼羞成怒,或许会如丧考妣。
无论如何,乔治·莱格都想不到秦致远居然会义正言辞的抗议,而且是以“终止合作”为条件,进行要挟性抗议。
“冷静,冷静,秦,除了我之外,现在并没有别人知道。”乔治·莱格试图稳住秦致远。
在劝说的同时,乔治·莱格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想弄清楚,秦致远所说的“终止合作”都是牵涉到那些方面。
首先肯定是青霉素和联合石油公司,一旦中断合作,秦致远就不会再把大部分利润让给法国政府,这对财政已经陷入困境的法国政府来说等于是雪上加霜。
其次是外籍军团,如果秦致远怒火攻心选择极端方式,那么很可能导致外籍军团中的华人部队大面积退伍,这更令法国政府无法接受,如果秦致远真的这么做,不管导致的后果什么,乔治·莱格都会成为法兰西的罪人。
再次是那些工厂里的工人……
没必要再次了,单单是前两条,就将导致法国政府内外交困,别说乔治·莱格只是海军部长,就连法国总统雷蒙·扑恩加莱都无法承受这种后果。
好吧,乔治·莱格知道秦致远和雷蒙·扑恩加莱的关系,如果秦致远因为海军部对科西嘉岛的渗透去找雷蒙讨公道,看上去倒霉的将是海军部……
“我没法冷静,发生了这种事,难道你还要我冷静下来?是不是如果明天法国政府在巴黎或者是马赛建厂生产青霉素,我也要被迫接受那个结果?”秦致远非常生气。
关于知识产权,秦致远的理解非常深刻。
今天海军部会对动力研究所渗透,那么明天法国政府就可能会对青霉素工厂进行渗透,如果制造青霉素的技术泄露,那秦致远的损失可就大了。
关于青霉素,秦致远确实是申请了一大批专利,而且是足够形成专利壁垒的那种。
但在这种事情上,千万别相信法国政府会奉公守法,一旦牵涉到国家利益,什么专利都不好使。
“呃,秦,不是你想的那样,实际上,没有人对你的研究所进行渗透。”乔治·莱格老实交代。
“那你怎么知道的?”秦致远不依不饶。
“只是一个意外,在你的研究所里,有一位研究人员和他的朋友通信,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偏偏他的那位朋友是德国人,于是信件被检查……”乔治·莱格实话实说。
“你们居然检查信件?”秦致远大为不满,但同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秦致远的手下有很多徳裔研究人员,同时也有很多人都在德国接受过教育,比如轩辕两兄弟就曾经在亚琛大学上过学,说起来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但身上难免会有些书生意气。
秦致远对这些研究人员非常尊重,哪怕是德军战俘,也拥有很高的自由度,他们的信件也不会受到检查。
法国政府则是不一样,因为现在处于战争时期,法国国内和德国国内的民间来往几乎是处于断绝状态,从法国发往德国的信件自然会受到检查,这无可厚非。
秦致远就是要故意大惊小怪,来表达对法国政府的不满。
只要不是故意泄密就好,看来回去之后要加强思想教育。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是有人故意在使用这种方式泄密。毕竟现在动力研究室,里面不仅有法国人和华人,还有部分丛德军战俘中甄别出来的德国人,他们既是军人,有足够的敏感度,又有学识,能够认识到新式鱼雷的价值。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在外形上进行一个小变动,就能大幅提高鱼雷的速度。”在这个问题上,秦致远并不想隐瞒,话说秦致远和法国政府之间的秘密越多越好,这样法国政府才会更加心甘情愿的帮秦致远背锅。
“外形?说说看。”乔治·莱格松了一大口气,只要秦致远愿意谈,那么就有转圜的余地。
“阻力,主要的问题在阻力上,鱼雷在水中运动,会受到水的阻力,如果想办法减少水的阻力,就能提高鱼雷的速度,我的研究人员目前正在研究外形上的改动,如果能达到目的,那么确实有可能大幅度提高鱼雷的速度,甚至是比50节的速度更高。”秦致远的语气充满骄傲。
动力研究所建成也不过半年,已经开始有成果出现,这足够领秦致远骄傲。当然了,秦致远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忽视,包括这个水雷的创意,其实也是秦致远提出来的,只是由研究人员去完善而已。
不过很明显,乔治·莱格并不知道这一点。
50节速度,已经比目前最快的军舰快上一倍左右,这基本上已经是鱼雷的极限,要知道目前最先进的鱼雷的速度只有35节左右,仅仅比最快的驱逐舰快了一点。
当然了,外形的研究是一方面,动力的研究又是一方面,秦致远刻意的压制住拿出氧气鱼雷的**,把这个想法留到将来。
“很有想法,我想,我们之间有更多的合作空闲。”乔治·莱格感兴趣。
“只要你不再使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咱们确实有更多的合作空间,不过现在么……”秦致远的火气还没退。
乔治·莱格虽然是海军部长,但在秦致远面前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原因无他,兵种的重要性。目前的法国海军,基本上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保证航线通畅,从最基础的驱逐舰(法军称:雷击舰)到最先进的诺曼底级战列舰,作用和秦致远手中用商船改装成的猎潜艇差不多。
而秦致远手中的外籍军团在法军内部的地位就高得多,不论是在重要性上还是实际战斗力上,外籍军团都比法国海军的“护航舰队”地位高。
“秦,能不能不要提令人尴尬的事,检查信件是国际惯例,你不能因此而怪罪我。”乔治·莱格喊冤。
“不怪你,难道还要怪我么?”秦致远鄙视。
“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上,确实是应该怪你,最起码这是你的人主动泄露的,如果这封信毫无阻碍的送到德国人手里,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乔治·莱格皱眉,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该死,差点忘了,我要去查记录,你最好也查一下,因为现在咱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唯一的一次。”
乔治·莱格说完,马上起身告辞。
秦致远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马上意识到严重性,拿起电话通知玛丽和波特莱姆立即彻查。
确实要彻查,如果这是第一封谈论鱼雷的信件那还好说,如果不是,那就有大麻烦,秦致远无疑要为此负主要责任。
在鱼雷这件事上,秦致远确实是不想让法国人知道,但同时,秦致远更不想让德国人知道。
外形的改进并不复杂,只要在鱼雷前端设置一个空气空洞,鱼雷在水中前进的时候就会有效减少水对于鱼雷的阻力。
这项技术或许对于协约国来说意义不大,但对于重点发展潜艇部队的德国海军来说意义重大,要知道此时的潜艇上虽然安装有火炮,但鱼雷才是主要攻击武器,鱼雷性能的提高无疑会大大增加德国潜艇部队的战斗力,这将会导致协约国出现更大的损失。
或许还会殃及秦致远麾下的海军部队,毕竟现在的地中海护航业务基本是由秦致远的海军部队负责的。
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秦致远肯定要追查到底。
幸好秦致远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安全建设,在雷霆市和三叉戟市,或者说整个雷霆崖都有高鸿仕率领的严密到完全覆盖的安全机构,这也最大程度上保证了科西嘉岛的各种研究所和军事机密。
高鸿仕把重点放到各种外来人员的监控上,以及研究人员和外来人员的实际接触上,反而是忽视了最平凡的信件,以至于才会闹出这么大个乌龙。
很快,调查就有了结果,是情况最好的哪一种。
信件是隆承辕发出的,收件人是一名具有种族主义倾向的亚琛大学教授。
据隆承辕说,这位叫汉克斯的教授曾经是隆氏两兄弟的老师,他在动力上的造诣还是很不错的。
但和学术的出色相比,汉克斯的人品令人唾弃,他不仅是德皇“黄·祸论”的支持者,而且曾经断言华人在动力一途上没有任何进步的可能。
这招致了隆氏两兄弟的强烈反感,以至于当隆承辕在鱼雷上有了进步时,忍不住要让汉克斯看看他的成果。
隆承辕在信中并没有介绍为什么鱼雷的速度能够达到50节,这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泄密,没有理论支撑的任何说辞都有可能是吹牛,汉克斯或许会信,或许不信,其实都没有意义。
纵然是无心之失,隆承辕也要负主要责任,于是在当天晚上,秦致远就把隆承辕叫过来狠狠地敲打了一番。
秦致远并没有返回科西嘉岛,而是隆承辕就在巴黎,因为在秦致远的婚礼上,隆氏两兄弟要充当伴郎,这也是秦致远重视科研人员的一个明证。
(未完待续。)
349 发狠
从乔治·莱格那里反馈的消息和秦致远获得的消息是一致的。
于是秦致远可以确认,鱼雷的信息并没有泄露。
不过这也给秦致远敲响了警钟,仁义道德真的要不得,于是科西嘉岛也引入邮件审核制度,所有的邮件都要由专人审核之后才能发出。
这种方法看似愚蠢,但能有效预防各种有意无意的泄密事件。
圣诞节前,终于到了秦致远结婚的日子。
大约从一个星期之前,黑天鹅城堡就已经张灯结彩,为秦致远的婚礼做准备。
因为很多宾客要从科西嘉岛过来,在巴黎并没有住处,于是秦致远包下了雷诺公司下属的酒店,专供秦致远老家的宾客使用。
在科西嘉岛前来的宾客中,秦致胜一家特别引人瞩目。
因为秦致远父母双亡,所以由秦致胜的父母充当男方家长。
秦致胜的父母早在半年前就来到科西嘉岛,已经在科西嘉岛安家落户,秦致胜的父亲是秦致远的大伯,因此受到超出常规的照顾。
秦致远以前生活的那个小村子,差不多集体搬迁了过来,这老两口倒是也不寂寞。
秦致胜的父亲叫秦建德,这是个标准的华人农民,沉默寡言,勤劳本分,老成持重,有着华人农民所有的优点。
秦致胜的母亲姓柳,同样是个标准的华人女性,勤俭持家,贤惠淑德,相夫教子,在秦氏一族中很受尊重。
因为在婚礼上充当秦致远的家长,朱莉对于秦建德以及秦柳氏倒是也不陌生,一口一个“伯父”、“伯母”叫的很是亲热。
朱莉对秦柳氏亲热是有原因的,就在秦柳氏抵达巴黎之后,秦柳氏亲手交给朱莉一个品相看上去并不完美,但是意义非常的镯子,那是秦致远母亲唯一的遗物。
当初秦致远母亲追随亡夫而去的时候,嘱咐秦柳氏一定要亲手交给秦致远的妻子。
这就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了,朱莉马上换下秦致远送给她的名贵翡翠,戴着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镯子参加了整个婚礼。
秦致远对朱莉的态度非常满意。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真心实意祝福秦致远和朱莉,比如荷兰驻法大使就只是露了个面然后就匆匆离开,倒是日本驻法大使一直待到最后。
日本驻法大使通过陆徵祥表示想见秦致远一面,秦致远并没有给他机会,一直等到婚礼结束,那位驻法大使都没有得到和秦致远单独相处的机会。
或许所有人都对秦致远的婚礼感到满意,不满意的只有荷兰人和日本人。
不过他们的情绪秦致远暂时顾不上。
秦致远婚礼上最显赫的人物无疑是克里蒙梭,克里蒙梭会担任证婚人,而同为军人的利奥泰担任主婚人,婚礼上的神父则是奥尔巴赫。
秦致远的五名伴郎除了隆氏兄弟,分别是高鸿仕、布鲁诺·阿贝尔·加西亚、以及来自安南的武元庭,刚好代表了华人、法国人、安南人三种势力,完美的阐明了秦致远麾下部队的构成。
米夏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并且接受朱莉的邀请,担任朱莉的伴娘,这边并不是朱莉要折磨米夏,朱莉是想让米夏分享她的快乐。
一直有点小别扭的吉拉尔丁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据比尔·弗雷德里克报告,吉拉尔丁在黑天鹅城堡的阁楼上待了一整天。
这让秦致远有点担心,更让朱莉有点生气,朱莉决定等婚礼过后要跟吉拉尔丁好好谈一谈。
其实整个婚礼过程,秦致远都有点心不在焉,因为眼前的一切,给秦致远一种很不真实的梦幻感,特别是在和朱莉互相交换戒指之前,秦致远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之前的种种经历。
从21世纪那个冰冷的家,到“胜利消息号”那个狭窄的船舱,再到卡皮地区的那栋两层小楼,各种场景纷至沓来,无数张脸在秦致远的眼前闪过,令秦致远感觉有点眩晕。
等回过神来,秦致远已经和朱莉站在巴黎圣母院的教堂中,满脸神圣一身盛装的奥尔巴赫表情严肃:“秦,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朱莉·福煦为你的妻子吗?”
此时婚礼程序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唱诗班已经唱过赞歌,奥尔巴赫也主持了前半部分的宗教仪式,现在进入宣誓阶段。
在回答之前,秦致远看了眼一袭白纱的朱莉。
笼罩在白纱后的朱莉看不真切表情,一双眼睛亮的惊人,盯着秦致远能把人融化。
“当然,我愿意。”秦致远承诺。
然后就是交换戒指,到了这个阶段,秦致远的人生彻底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从这一瞬间开始,秦致远终于融入了这个时代,彻底成为时代的一部分。
整个婚礼因为秦致远身份的特殊已经被赋予特殊意义,不仅有秦致远和福煦的亲朋好友赶来参加,其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是不请自到的差不多近千人,可以算是巴黎自从世界大战以来少有盛会。
或许是生活愈悲惨,人们就更需要希望冲淡现实的残酷,在各方的默契配合下,这个婚礼满足了方方面面人们的需求。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情况,在秦致远和朱莉乘坐敞篷马车前往爱丽舍宫参加婚宴的路上,道路两旁不时有人举着“刽子手”、“阴谋家”、“华人滚回远东”等等诸如此类的牌子抗议。
当然,这些举牌子的人很快就被秘密警察逮捕,那些五花八门的牌子也被就地销毁。对于这些人不需要审讯,扔进监狱让他们冷静几天,等婚礼过后才会重新放出来。
这就导致秦致远和朱莉从巴黎圣母院到爱丽舍宫这一路上状况不断。
出巴黎圣母院之后,秦致远他们车队的路线是经由圣米歇尔大街上圣日耳曼大道,直达协和广场,然后经由香榭丽舍大街抵达爱丽舍宫。
看看这个路线选择,等于是把巴黎最繁华的地方转了个遍。
说实话,对于花车巡游这种事,秦致远打心底的抵触。作为一名特工,秦致远习惯了生活在阴影中,这和乘坐花车巡游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但今天这一趟肯定是无法避免,因此秦致远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挺过去。
“挺”的结果就是秦致远一直到坐上花车还是感觉浑身僵硬。
“亲爱的,你怎么了?”朱莉感觉到秦致远的紧张。
“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秦致远有点牵强的笑。
“放松,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阶段,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坚持住亲爱的。”朱莉帮秦致远打气。
“没问题的,我很好。”秦致远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吩咐坐在车夫位置上的加里布埃尔:“走吧!”
加里布埃尔轻抖缰绳,四匹异常神骏的阿拉伯马迈着优雅的步伐开动。
难得的是,这四匹阿拉伯马都是白色,充满神圣和纯洁的感觉,用在婚礼上非常合适。这是巴塞尔亲王送给秦致远的礼物,也只有巴塞尔这样的人,才能眼都不眨的送出被称为“天马”的阿拉伯马。
虽然纯种的阿拉伯马非常罕见,但秦致远却没有心思欣赏,他的精力都用在观察道路两侧的建筑物上。
其实就在秦致远的花车出现之前,保安人员已经对于沿途的街道进行了布控。这些保安人员包括巴黎警察、军方宪兵、外籍军团士兵、以及lll公司的保安部队。
各方的保安力量加起来,大概有四千多名安保人员负责沿途的安保工作。
纵然如此,秦致远还是感觉不安全。
也难怪秦致远会紧张,此时的世界,暗杀甚至当街刺杀都是家常便饭,平均下来,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大人物丧命的消息见报。
更何况,现在不管是荷兰人或者是日本人都有足够的理由对付秦致远,秦致远不得不防。
还好,这一路上,秦致远视线所及,马车周围随时都有上百名lll公司的安保人员,同时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制高点都有安保人员守卫,所有临街的窗户也被要求关闭,并且拉上窗帘,有安保人员随时检查,如果有某扇窗户没有按照要求操作,那么就会被强制管控。
幸好这里是巴黎的市中心位置,限于保存历史风貌,并没有修建高楼大厦,一般都是三四层的建筑物,要控制起来难度并不大。
其实在进入圣日耳曼大道之后,马车的速度就开始逐渐加快,拉车的四匹马儿似乎是能感觉到主人的焦虑,跑的那叫一个欢快。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意外发生。
但在车队进入爱丽舍宫的时候,高鸿仕还是赶过来报告:“果然,抓住了一个……”
“抓住了?”秦致远惊奇,他这一路上,并没有遭到攻击。
“嗯,抓住了一个,lll公司第十五分队发现有个人神情不对,就上去盘查,结果从那家伙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一支拆开了的带瞄准镜的步枪。在抓捕的过程中,有一名秘密警察遇难,第十五分队两人受伤。”高鸿仕的表情庆幸不已。
“别弄死了,好好审!”秦致远发狠。
“您瞧好吧!”高鸿仕连连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