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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的中国胆xdw     超级穿越系统txt下载     超级穿越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98 柳暗花明又一村

    于果淡淡地说:“仇总经理,你是领导,你爸爸也是领导,我不便指责你们,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

    仇傲天一脸轻松地说:“是吗?你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八道,你如果真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们打官司啊!看看法院支持谁?”

    仇一故意指桑骂槐地指着那个保镖,怒吼道:“你这个失败者,给我滚!”

    于果却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你批评他又有什么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己回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一辆车,毁了也就毁了,可人要是死了,那就是两回事了。仇副董事长,我不得不说,你得以人为本才行,不能光考虑公司的财物。”

    仇一心中窃喜:“你假惺惺地真恶心!不过,一般的年轻人被我这么耍弄,早就怒火万丈情绪失控了,还会被我抓住更多把柄,可你还能忍住,已经算不错了!可惜,这也没什么卵用,毕竟你最重要的证据——合同和那个木匣子,你全都失去了!”

    于是,仇一故意继续刺激于果:“那咱们还去吗?”

    仇傲天跟着添把火:“我也觉得,没有去的必要了,合同拿不出,最起码应该拿得出木匣子,可是什么都没了,那可怎么办呢?去了只能被那个姜亚鸣羞辱,没有任何积极意义。我看,咱们都回去吧!”

    于果却摆摆手,故作心有不甘的样子:“车子已经开了大半部分路程了,事情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还是应该去试试,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就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努力说说,找不到这个木匣子,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定真能让姜亚鸣回心转意,签了字呢!

    “毕竟,拆迁新房子,他并没有吃亏,他犯不着做全村的另类,村民要是因为他的拖延,新楼盘迟迟无法动工,新房子也迟迟不能拿到手,那就肯定会对他产生怨言。他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吧?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趁机把他说动。”

    仇傲天冷冷地说:“我对此深表怀疑。姜亚鸣那种人,如果能说动,早就说动了,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仇一却觉得大局已定,正好可以更加深入地好好羞辱一次于果,让于果在全村,在童雅诗面前出大丑,到时候更解气,最关键的是,他真正的目的就能达到了,这个目的,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

    因此,仇一装作十分宽容地说:“也罢,毕竟小于也不是一般的基层员工,他是雅诗侄女的朋友,咱们再怎么着,也得给雅诗侄女一个面子,对不对?那就去吧,反正距离沟店镇已经不远了,要是从这里折返,也的确有点可惜。好吧,小于,我期待你能说服姜亚鸣!”

    而他心里却幸灾乐祸地想:“你还想说动姜亚鸣?我许给他五十万报酬呢!更何况他看到我亲自来的话,底气会更足的,到时候会更加配合我!等着吧!于果!你这傻逼,我非让你吃吃苦头!还一千万提成?你做梦去吧!”

    接着,他指着跪在地上如同秦桧雕像似的保镖说:“你还攻击人家于果!人家都替你求情!看看!这境界的差距!你小子难道不惭愧得无地自容吗?这里环境特殊,也罢,你跟着我走,无论这件事最后是否能办成,咱们回公司后,我都会好好跟你算账!”

    那保镖连声称是。他虽然是被仇一教唆演了这出戏,但实际上对这出戏的结果也的确心里没底,要知道,自己虽然真的跟随了仇副董事长多年,但这对仇氏父子也没少在关键时刻抛弃手里的棋子,比如今天早上的杨经理,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因此,那保镖反而对于果产生出一丝感激,他真的完全没想到,于果居然还会在失去了所有证据的前提下,还帮着自己求情,这境界的差距,还真是令自己无地自容。

    接下来,仇氏父子和两个保镖乘坐一辆车,另外一辆前排是华经理和崔经理,于果、方能和童雅诗都比较瘦,就坐在后排,于果坐中间,童雅诗和方能各坐两边。

    等到了沟店镇,于果和方能都下车,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跟在两辆昂科威后面。

    等到了之后,于果开始打电话给姜亚鸣,此刻,姜亚鸣的手机就被解放出来了,而且之前仇一给其打电话的记录,全都不予显示。

    姜亚鸣等了好几天,浑身发痒,一接到电话便立即兴奋地喊道:“干嘛?是不是想把这三百万提前给我?”

    于果笑道:“我就在你家房子外面,你打开门,咱们详谈。”

    姜亚鸣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一看外面有三辆车,九个人,顿时紧张起来,生怕于果是带了人来跟自己动粗的。

    可当他看到仇一父子俩也在,立马产生了疑惑,但当和仇氏父子对视片刻之后,就沉稳多了,心想:“不管你要说什么,仇氏父子毕竟是你的领导吧?在你的领导面前,谅你也不敢耍花招!”

    于果对姜亚鸣介绍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的副董事长仇一先生,这位是他的公子,也是我们集团的总经理仇傲天先生,姜亚鸣先生,想必你肯定从没见过他俩吧?”

    姜亚鸣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没见过、没见过!”

    于果无不讥讽地笑道:“姜亚鸣先生你很幸运,要知道平时想要看到我们集团最高层的领导是很难的,这也体现了对你这件事的重视,所以你尽管放心。”

    随后,姜亚鸣的目光猛然停留在童雅诗的脸上,当即彻底呆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如描如画的绝美相貌,可以说,哪怕穷尽想象力想出来的完美女性,最多也不过如此吧!更何况,这女人飘逸出尘的感觉,要远胜过作为一个女性本身的诱惑魅力,想必出身高贵。

    于果在姜亚鸣眼前摇晃了一下手:“咦?姜先生怎么突然呆住了?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童副总,也是集团董事长童本初先生的千金。现在我们集团一口气来了三大领导,你总该相信我们这次的诚意了吧?”

    姜亚鸣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两声,接着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仇一,似乎希望他尽快拿出随机应变的建议,但这建议的确不能明着来,说得太隐晦,自己又不见得能很透彻地领会,这倒是个麻烦事。

    仇一这一路坐车,心情极好,思路也规划得很清楚,计上心来,微笑道:“姜先生,我听我们单位小于说了,你们签了合同,只要能小于那份合同还保留着,并且按照你在合同上描述的要求,找到一模一样的木匣子和木匣子里装着的财宝坛子,那你就肯定签约,是不是?”

    姜亚鸣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为人很狡猾,在社会上也流里流气地闯荡了这么多年,听风辨音,一下子就明白了仇一的意思,顿时趾高气昂地抬起头:“对!没错!只要这位于先生能把木匣子和坛子拿出来,别用假货糊弄我,那就绝对没问题,说签约就签约!”

    仇傲天不怀好意地补充道:“不但如此,就算真的找到了木匣子和坛子,合同也必须保留。要是有一方失去合同,那就算撕毁合同了!”

    姜亚鸣听他父子俩各自说了一遍合同的事,立马反应过来,暗忖:“合着这姓于的把合同也弄丢了?哈哈,太好了!天助我也!……也许未必是天助,是仇氏父子把合同给偷走了……

    “这俩货还是这么大集团的大领导呢,为了整一个小员工,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连我都觉得这俩货太混蛋了!不过不要紧,无所谓,这样一来,我既能得到于果的三百万赔偿款,又能再从仇氏父子里拿到四十五万,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姜亚鸣大喜过望,洋洋得意地说:“没错,木匣子和木匣子里的坛子,以及你那一份合同,少一份也不签约!”

    仇氏父子心里都是暗喜,仇一心想:“姜亚鸣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刚看到合同时,见这小子见利忘义,为了贪图于果这三百万,不听我一再告诫他小心于果的阴谋,签了合同,我本来还很生气!可是现在我把合同和木匣子都毁了,于果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想要一千万提成?

    “哈哈哈哈!我不但让你得不到这提成,还让你倒赔姜亚鸣三百万!姓于的,这回傻逼了吧?还有姜亚鸣这小子,敢不听我的话,等我这次尽情羞辱于果之后,再找你算账!等你搬出来了,这四十五万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到那时,你就算要到处揭发我,那也晚了!老子不是当官的,是经商的,你告不倒我!”

    因此,仇一也补充说:“好吧,小于,你尽量说服他吧,咱们不能瞒着他合同和木匣子的事,对不对?说假话,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然而,仇氏父子自以为挖了个坑等待于果跳下,一切尽在手心掌握,却不知道他俩自己就站在于果挖的范围更大的坑里。

    童雅诗尽管知道于果肯定有应对之策,但还是对仇氏父子这种为了打击报复于果,不惜置集团的大利益于不顾的邪恶行为感到深恶痛疾,这使得她更坚定地认为,将来迟早有一天要跟仇氏父子撕破脸皮,发生激烈的冲突,到那时,于果必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胜利的天平,也必然朝自己一方倾斜。

0499 致命的反戈一击

    方能见仇氏父子说一套做一套,前面保证得好好的,现在居然当着姜亚鸣的面揭于果的老底,真让人怒不可遏!

    他的妹妹沉冤得雪,等于深受于果的大恩,他的二叔心狠手黑,最终也受到了法律的惩罚,这使得他不但不怨恨于果,反而对其更加敬若神明,畏惧异常,加上能决定自己命运和前途的童副总,将来必然是于果的妻子,那就更要对于果言听计从了。

    因此,方能觉得仇氏父子如此对待于果,甚至比于果本人更加愤愤不平,正要开口反驳,却被于果拉了一下衣袖。

    随后,于果故意面带沉重之色地轻声问:“姜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非你亲眼见到了我保留的那份合同,以及木匣子、木匣子里装着的坛子,而且从木匣子到坛子,都必须符合你在合同里的描述,只有这样,你才会签字同意拆迁,并且按手印?”

    仇一见他这种表情,心想:“平时你这么猖狂,这下黔驴技穷了吧?哼,你打老虎打狮子,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还把仲氏家族收拾得不轻,在胶东市出尽了风头,到头来,还不是依然栽在我的手里?

    “等将来传扬出去,社会上敬畏我的人就更多了!洪校长真是言过其实了,一个稍微有点小聪明的武夫而已,还想跟纵横商海数十年的我斗?真是不知深浅不知死活!于果,这一次我就非要弄得你抬不起头来,再没有颜面在胶东市待下去,更别谈还想跟我的儿子抢童雅诗了!”

    于是,仇一再次对姜亚鸣使了一下眼色。

    姜亚鸣会意,抬高嗓门大声喊道:“你说得没错!这还有什么疑问吗?你能拿得出来,我马上签字和摁手印,绝无异议!”

    于果回头看了一眼仇氏父子,仇一笑眯眯地不做任何评论,仇傲天则冷笑着伸出手,故作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果叹了口气,说:“唉,我之前确实保存着合同和木匣子,但因为仇副董事长的保镖的失误……”

    没等说完,仇傲天便哈哈大笑起来,他到底是年轻,没有其父亲的老奸巨猾,跟韩金匙、金俊基这类天才同龄人相比,更是天差地远。仇傲天指着于果说:“小于,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有还是没有,爽爽快快的!我们这些领导日理万机忙得很,没空陪你在太阳底下晒暖暖!”

    仇一也缓缓地开口:“小于,你是成年人,又是个大男人,应该敢作敢当,不要遇到事情就怨天尤人,把责任推给他人。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哪怕败了,只要敢于担当,那就是虽败犹荣。以后吸取教训,还可以卷土重来嘛!”

    于果一脸委屈地说:“两位领导,我话还没说完呢。好在,我之前给两位领导看的是制作精良的复印件,无论是合同还是木匣子,都是假的,那么丢了也就丢了吧,只是可惜那辆崭新的别克昂科威了,我很喜欢那辆车。”

    仇一和仇傲天别说无法接受这种突然超级大逆转的结局,就连思维方面也是拒绝相信的,脑子都慢了一拍,不约而同地面带艰难之色,同时问:“什……什么?”

    童雅诗和方能也简直不敢相信,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如沐春风,畅快淋漓!

    于果从方能的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自己车子的后备箱,同时命令系统道:“请立即帮我从虚拟空间里找出合同和木匣子,存放在这辆车的后备箱!”

    系统立即回答:“好的,已经在后备箱里了,请您查收。”

    于果在仇氏父子和姜亚鸣眼珠子暴突和舌头拖地的万分错愕中,将一个木箱子和一份合同小心翼翼地取出,说:“山路颠簸,好在什么事儿也没有,托仇副董事长和仇总经理的福气,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俩了!”

    仇氏父子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仇一的脸色如同逐渐降落的视野,从本来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一直跌落谷底,随后进入恐怖的地下,任凭汹涌呼啸的滚烫岩浆在不住地喷涌,却一言不发。

    他的怒火绝不亚于万年积压的休眠火山,随时都能进行超大规模毁天灭地的爆发,因为于果如此恶心地耍了自己,自己却还一直蒙在鼓里,沾沾自喜,殊不知早就堕入了人家的彀中,现在回想起来,于果在路上一直强忍住笑,内心还不知在怎么笑话自己呢!

    通过这一番脑补,仇一感觉自己承受了地球上最大程度的屈辱,哪怕去死也不过如此,因此他过于激怒,呼吸急促,但却不想说话了,因为没有任何语言和声调,可以表现出他此时此刻的巨怒。

    仇傲天则不假思索,怒喝道:“姓于的!你妈的!你敢玩儿我们?”

    于果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仇总经理,你怎么爆粗口了?真是太没素质了,当然,我也理解,你素质要是突然提高了,那就不是你了。我之前拿出复印件,就是为了应对你们之前的失误,现在看来,我的预判真的太准了。谢谢你们帮我处理掉那两个复印件,哈哈!”

    说罢,他走到姜亚鸣面前,抖出一份同意拆迁的合同,笑容可掬地说:“姜先生,我们的两次对话,从开头到结尾,我都有清晰的录音和视频,随时能交给本地的媒体,他们都很渴望呢,而且都可以在法庭上作为有力的证据。你刚刚答应了,只要我做得到,你就签字和摁手印,现在该是兑现的时候了吧?”

    姜亚鸣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结局,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于果在他面前打了个几个响指,姜亚鸣才如梦初醒,大脑激烈地思索:“三百万说没有就没有了……这王八蛋是怎么找到的?而且还没有强行挖掘我的房屋?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于是他便大喊道:“你先别得意!有本事把木匣子拿出来,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于果笑道:“请便。”

    姜亚鸣仔细打开木匣子,里面果然是一个如他描述的那般分毫不差的坛子,光这个坛子本身就该是清朝时代的物品,估计也很值钱。他再翻来覆去地把木匣子看了个遍,还真是如同当年爷爷的描述一般,一模一样。

    姜亚鸣心里狂喜:“这……这他妈的,如果是真的,就算不值三百万,那一百万怎么也值了!光那个金元宝就得最少二三十万呢!”

    这么想着,他拆开了坛子的封口,小心地倒出了里面的东西。果真是一坛子袁大头银元,看上去年代久远,作假的可能性极小。最神奇的是,里面真的有一只金元宝,写着自己曾祖父的名字!

    曾祖父的名字,现在整个地球上活着的人里面,只有姜亚鸣自己知道。北方不是南方,很多条件不错的家庭都在解放后失去了族谱,可以说,如果其他的东西都能造假,但金元宝上的曾祖父名字,也是绝对造不了假的!

    姜亚鸣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明白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又一下子掏出一个小盒子,将小盒子撬开,里面是一张绸子,这是曾祖父亲笔写下的字据!

    现在看来,这一切毫无疑问是真的了。姜亚鸣突然抬起头,大声号哭起来:“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啊!我再也不好吃懒做了!祖宗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把握住!”

    童雅诗上前一步,淡淡地说:“是于果给了你这次机会,你以后别再游手好闲,找份工作,就可以过很宽裕的生活了。你签了字摁了手印,以后我们会给你一套南北通透的新房子。”

    姜亚鸣的眼泪、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泣不成声地问于果:“于……于先生,这……这是怎么找到的?”

    于果微微一笑:“职业秘密,我兼职私家侦探,对本地的历史也很有研究,我一早就打探到,你曾祖父埋藏物品的地点,并非是在你房子的正下方。所以,我才敢跟你说,不动你的房子,也不在你房子下面挖地道。”

    系统笑道:“您可真敢吹呀,现在撒谎完全不脸红了。”

    于果心道:“你最好知足一点儿,我为你赚了一千万,你能不能说点儿正能量的话?”

    系统嬉笑:“那我真谢谢您啦!就好像钱对我真的有用似的!我那不是遵循游戏设定吗?您怎么把设定这种不能动摇的铁律,解读成我对金钱的贪婪啦?好了,不打扰您了,等您的钱到账,我会给您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的——一个真正有质的飞跃的新积分!”

    于果心道:“谢谢你啦,你先休息吧。”接着,将手里的合同和红印泥交给了姜亚鸣。

    姜亚鸣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如同眼镜王蛇一般阴毒瞪着自己的仇氏父子,心里一狠心:“他们这就开始威胁我了?打算让我什么都得不到?操!我拿到这坛子,卖了钱,远走高飞,等新房子建好了,我再回来卖掉,离开南郊县,甚至离开绿帆市,决不受你们的气了!”

    因此,姜亚鸣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靠着车后备箱,把拆迁合同签名处逐一签名,并且摁了手印。

    于果跟他握了握手,意味深长地说:“你还不是不可救药,别再赌博,好好生活,浪子回头金不换。”

    姜亚鸣连连点头。

    此刻,看到杨经理下场后感觉兔死狐悲,又和仇氏父子一起毁灭证据,最后反而被于果原谅了的那个保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跟仇氏父子一样感到羞辱万分,反而隐隐觉得十分痛快。他现在竟然在心里站在于果这一边,觉得仇氏父子给于果一比,人格魅力如何,高下立判。

0500 有钱的系统

    童雅诗和方能见于果在关键时刻陡然如此凌厉万分地逆袭,漂亮之极地反败为胜,真是太痛快了!一时都被这种炽热的情绪感染,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激动不已。

    与此相反,仇氏父子感觉自己的一切都突然没了,两个人被抛弃到了冰山之间的万丈深渊,一路沉到海底。

    这种屈辱感,恐怕只有让对方死,才有可能消除。

    于果笑着对绿帆分公司财务部经理华经理说:“那么,一千万提成什么时候兑现呢?”

    华经理早就听说过他凶猛无比的恶名,哪敢招惹?但仇氏父子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也同样不能得罪,因此只能艰难地转过脸,一副求救的样子,希望仇氏父子能给自己点明方向。

    仇傲天又气又急,但他毕竟也是总经理之尊,不可能当众耍赖,只得也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父亲。

    仇一却阴寒彻骨地说:“好,好。小于,你让我心服口服。我为我的集团有你这样的好员工感到骄傲!一千万提成,本来就该属于你,这也是集团关于拆迁的常规拨款,给了自己人,更让我宽慰!不但如此,我再给包给你一个台湾十日游,好好放松一下!”

    他这个态度显然是怒极之后的冷静,倒是出乎于果意料之外,于果也猜得到,仇一这次认栽,是因为其自顾身份,要是再百般抵赖,那就更加丢脸了,倒不如日后再找机会几倍讨回来。

    但于果还是觉得,仇一终究是一个大集团的副董事长,毕竟也是正道商圈的人,跟仲老四这种不择手段的邪恶黑社会头子,还是有区别的,总也有做事的底线,尽管同样卑劣,却还是能在关键时刻认赌服输,说到做到的。

    因此,于果说:“谢谢副董事长这么慷慨!台湾十日游我就不去了,但休个假还是可以的,我暂时还有别的生意要做,没那么多闲工夫游玩。请副董事长把钱打到我的账户,或者给我一张卡也行。对了,虽然是同一个集团,可置业公司毕竟把集团的车子损毁了,该赔偿还是要赔偿的。”

    仇一阴森森地缓缓点头:“好,那当然,回去我就打,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你就得到这笔钱了。那祝你下一笔生意做得更好。”

    仇傲天怒不可遏,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吐了一口:“呸!”

    于果心想:“用不着多少日子,我就彻底清算姜家五兄弟滥杀无辜的罪行,给那些含冤惨死的矿工们报仇。这事本来跟我无关,但既然看到了,我就要管。现在是敏感时期,姜家五兄弟还不能出事,等大姜家村开始盖楼了,姜家五兄弟就要在我手里伏法了。

    “至于你,仇傲天,你虽然罪不至死,但你的嘴太臭了。不是因为童家现在还没跟你翻脸,我早就把你的牙全敲下来了。等着吧,等蓝色深度集团偷偷分出来的一个股份公司上了市,就是跟你仇氏父子算总账的时候。这次谢谢你们的一千万。”

    回来的路上,于果到了绿帆市区就下了车,笑着跟童雅诗、方能告别,童雅诗知道自己本来就耽误了他太多的时间,而且就算于果有时间,自己还带着方能,要享受二人的小世界还是有点不现实,便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忙完了之后,要一起吃饭。

    仇傲天在车上极其不甘心地怒喝道:“姜亚鸣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这么把咱们给卖了,要是不收拾他,以后还有人能服咱们吗?爸,要我说,你找洪校长,也不必玩真的,就找几个人拿着枪吓唬一下这小子,打个轻伤,让他知道厉害就行!”

    仇一缓缓地说:“你以为洪校长是什么人?是我说去找就能去找的?告诉你,我跟于果说我和洪校长关系好,那其实是为了威慑于果!论钱,洪校长不比童本初少,论权势,关系可通天!谁不怕他?这样的人,能供咱们驱使?去打一个傻逼钉子户?”

    仇傲天叫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

    仇一冷笑道:“就你这样的心理素质,能成什么大事?现在姜亚鸣要是被打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就是承认是我们干的?威慑还是要威慑的,立威也是要立威的,我们绝不能让其他的傻逼效仿姜亚鸣,误以为我们父子俩是软柿子,可以随时捏来捏去!

    “但是,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这事儿当然没完,可最少也得半年以后,才能把他好一顿打!我最少也让姜亚鸣断一条腿,而且还让他找不到证据!甚至完全懵逼,不知道是谁干的!猜,也猜不到我们头上!

    “这件事是正事,关系到我们在绿帆市的威信,动手的人我自己来找就行,你不要掺和,尤其是别让你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狐朋狗友们掺和!那些小孩子,自以为家境好又练过拳,就自命不凡了,打出事来,警察一追究,全他妈的撂了!记住了,这事儿不是你的事,你别管了!”

    仇傲天一腔怨毒发泄不出来:“还有那个于果!我迟早要杀了这个狗畜生!你明明恨死他了,还给他什么台湾十日游?这算什么?”

    仇一森然道:“台湾十日游,那自然是我有我这么安排的道理!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另外,一件事,你要是做不到,就别成天喊口号恶心人!杀了他?你怎么杀?有多少人都想杀他,可他不还活得好好的?”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正气愤难平,一时间就脱口而出了。

    仇傲天感到不对头,忙问道:“爸,还有谁要杀他?”

    仇一沉默少顷,说:“你别跟别人说。告诉你,仲老二、仲老三和仲老四的死,恐怕跟他有关。”

    仇傲天顿时一身冷汗:“什么?什么?他敢杀人?他……他还敢杀仲家的人?怎么可能?他不是当时在看守所吗?”

    仇一古井不波地说:“是在看守所,但不代表他不能杀人。他兴许并不是我们看到的单枪匹马,说不定聚集了一帮身怀绝技的暴力分子,供他驱使。当初邓长发失踪,仲家就已经怀疑是他干的了。

    “后来于果和仲氏家族的矛盾闹到白热化,简直是不可调和了,所以,这次短短几个月内,仲家四兄弟死了三个!你想,仲书记能放过他吗?仲家早就在江湖上悬了暗花,要他的命了!这是绝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仇傲天又惊又怕:“什么?可……可是一般的杀手哪能杀得了他?他这么厉害!”

    仇一恨铁不成钢地啐道:“你除了猛花钱买豪车玩女人之外,当初唯一一点能拿的出手的学历都喂狗啦?你读书都读到下水道了吗?所以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既然一般的杀手一打听,就得望而生畏,知难而退,那就更说明会有厉害的杀手被吸引过来!于果再牛逼,能对抗得了职业杀手?”

    仇傲天不满地嘟哝着:“爸,你别忘了,来西山上的虚拟枪战游戏,他也是弹无虚发的,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仇一冷哼一声说:“你也别忘了,考验一个杀手到底优秀与否,也不光要看他的职业技能是否精湛,杀手毕竟不同于别的职业,最重要的是杀人,杀人不是杀鸡,那是很考验心理的。一个杀手是否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和绝对冷酷不掺杂个人感情的心理素质和判断力,那才是决定性因素!”

    仇傲天对父亲虽然很崇拜,但这次受挫,令他发生了动摇,加之父亲总是有事没事地轻易否定自己,说话极其恶毒,心里也是相当不满的,暗想:“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你当过杀手一样!这次部署得这么周密,不还是被于果给打脸了?

    “所以说,你们老一套的陈腐方法,早就过时了!未来,还得看我们年轻人的!等着吧,我迟早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让你,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

    仇一果然还是说话算数的,果然打出了这笔钱。

    实际上,这笔钱毕竟是一笔巨款,要到于果的账户上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可对于果来说,这不是个事儿。

    超级穿越系统可以先挟持相同数额的银行款项,已经装进了虚拟空间里,只有银行把钱确实打入了于果的账户,那笔被挟持的钱才会松绑,换上仇一的钱。假如因为什么事出现了问题,系统一样可以把责任巧妙地安排到仇一的头上。

    换句话说,系统的虚拟银行里多了一千万元存款,的确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了!

    于果听到系统说钱到账了,很满意,说:“系统,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凑够三千万,那就上升为c级玩家了,以后积分速度和额度就会大大提高,而花费就会大大减少了,而且会有各种各样的优惠,对吗?”

    系统笑道:“正是如此。现在您还是有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五十三万元,您的积分——说到重点了,恭喜您,变为70000分了!”

    于果一惊,随即感到很宽慰:“那很好。也恭喜你,成为了一个有钱的系统。”

    系统笑问:“咱们的合作这么愉快,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

    于果想了想,说:“事不宜迟,咱们去找熊满贵的女儿熊芳吧。你也贮存了熊芳小时候的照片,应该是可以推导出她现在的大致样貌。”

    系统问:“相貌相似,甚至极其相似的人,大量存在。”

    于果却信心满满:“当然,黄种人这么多,一定会有相貌相似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存在。那么你搜索一下,通过骨龄推测年龄符合十八岁前后的这种长相的人,范围就必然小得多,你搜索她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需要花钱你就吱一声。”

0501 两个熊芳

    系统说:“的确,这需要花费三万元。现在您积分还是70000点不变。还是有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五十万元。好的,搜索出来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也不知道您这三万元花得值不值。

    “我非常乐于执行您的命令,但经过搜索后发现,即便通过骨龄推测年龄符合十八岁前后,而且长相为熊芳幼年照片推导出的女孩,却仍然有两个,并且都不在熊满贵身旁,当然,她们也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居住。”

    于果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什么?还有两个?难道熊满贵其实是有两个女儿?”

    但他立即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对。熊满贵如果真有两个女儿,一定会告诉我的,就算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可牵扯到我能否找到他女儿这个重要任务的成败问题,他应该知道孰轻孰重,不会跟我隐瞒什么,可他只字未提,这是其一。

    “其二,按照相貌有这样的相似度来看,除非是双胞胎,否则,年龄相差在一年以内,这就等于说熊满贵的老婆在一年之内怀孕两次,生了第一个马上又怀了第二个,接着又生出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系统也感到十分疑惑:“是啊!这怎么可能呢?”顿了顿,说:“要不,我建议您两个都查查,当然,这需要很大的工作量,可是不一定需要您自己亲力亲为。”

    于果饶有兴趣地问:“哦?我一向独来独往,怎么能不亲力亲为呢?”

    系统笑道:“迟海超,穆凯,孟灵,梁永和……很多受过您恩惠的人,都可以为您调查啊。再说,您将来要开侦探事务所的门头,到工商局正式注册的话,肯定就需要人手了。“

    说到助手,于果陡然想到了关凤凰。也不知道关凤凰现在怎么样了?她说去为国家而战,估计应该是那种参加全球集体打击极端组织的行动,有多危险,自己也能想象得出,就算关凤凰各方面技术都很强悍,也毕竟是血肉之躯,于果实在为她担心。

    想起关凤凰临走前说,要是还活着,就回来给自己当助手,于果不禁莞尔一笑。但关凤凰毕竟是特种兵,执行秘密任务时,手机肯定打不通,自己就算很关心她的生死,现在也于事无补。

    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于果也相信,她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系统笑问:“想关凤凰了?还是说,迟海超他们,您觉得都不靠谱?那也没关系,还有杜阳呢,现在他风头正劲,资产也最少有好几百万了,正在往千万迈进,手里有最少三个产业。

    “很多人都听说了您跟他的特殊关系,一旦跟别人发生冲突,谁敢跟他对着干的,经过打听之后都放弃了。他以您的正宗小弟自称,吸引了大批崇拜您的年轻混混,手下有最少四五十号人,还有不止一条枪。只要您一声令下,他完全可以过来跟您混,把他那帮人全都带来。”

    于果乐了:“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八卦?你都怎么知道的?你一直在我的大脑里,我可不记得我听说过这些。”

    系统笑道:“我是在您外出吃饭时,随手听来的信息,所以并不需要花钱。凭您的耳力,要听到也不难,只是您经常陷入沉思,不怎么注意竖着耳朵听一些社会上的八卦罢了。我一听,跟您认识的人有关,所以这类信息我都悄悄主动搜罗了。”

    于果很赞许:“你真贴心,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这是个好习惯,希望你继续保持,也但愿关键时刻能用得上。”

    系统反问:“那您是同意启用杜阳了?他本来就对您真正彻底服气了,而且这半年靠着您的名气捞了不少好处,肯定更加对您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您当年对他的承诺,完全顺手就兑现了。

    “您现在要是给他安排活儿,他保证尽心竭力欢天喜地地去完成。将来张德发、潘光明刑满释放后,不也得跟随您?周春翔这样的就更不用说了,您让他朝东他也不敢朝西,肯定唯您的马首是瞻。”

    于果笑道:“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开玩笑?”略微思索了一下,说:“玩笑归玩笑。你不是也经常提醒我,不要陷入黑暗吗?”

    系统像女人一样撇撇嘴:“您可算了吧,您隔几天杀个人,尽管是杀十恶不赦之人,可您这份杀人如麻的手段,要是让杜阳他们知道了,肯定吓傻了。相比来讲,您才是黑暗,他们都还很幼稚。”

    于果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调侃了。我知道,现在我登高一呼,要收几千小弟也没问题。但是我的本质是必须保持神秘的,是必须独来独往的,不可能建立某种势力。我需要的,是积分,是钱,以及名望。如果建立势力,反而容易被人注意,到头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更何况,杜阳他们,我还并不是完全能信任。要他们参与我需要启用你这个系统才能调查的事件,恐怕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你这个提议,我暂时搁置。以后业务拓展,事情多了,鸡毛蒜皮的杂事也多,到那时候,外围的一些小事,他们要是愿意为我效劳,那我也不在乎让他们去做。”

    说到这里,于果陡然心念一闪,问:“如果是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其中有一个是整容,你应该能查得出来吧?”

    系统也是一愣,旋即笑道:“当然,我是万能的系统呀。只是,我得提醒您,查看是否整容,我需要两个条件,一是跟随您亲眼所见,才能作出判断,所以,您还是要先逐个找到这两个人。二是查阅一个人是否在脸部动过手脚,需要花费的价格不亚于您复制那木匣子的价格。

    “我是超级穿越系统,首先是以穿越功能为主,反而是在常人看来绝无可能的穿越时空能力,花费的金钱较少。而我那些附加能力,的确都只是起辅助作用,一旦使用,花钱甚至要超过最普通的穿越价格。

    “当然,您现在有钱了,也不在乎这一个俩的,我只是提醒您,慎重花钱,能用推理推断出来的,就不要盲目花钱。您觉得呢?”

    于果想了想,说:“原来是这样。但并非是你刚才说动了我,而是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整容,一般来说,都是需要以某种标准的模样作为模板的,比如,有人整容成范冰冰的样子,有人整容成高圆圆的样子,都是美女的模板。

    “可熊芳呢?尽管通过她的照片,和熊满贵自豪地说妻子漂亮而女儿随妻子的情况来看,熊芳长大了,不出意外,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可她毕竟不是名人,一来不是明星,二来不是其他著名人物,总而言之,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甚至是个被拐卖的少女,谁会按照她的模样整容呢?

    “更何况,整容医院也并不可能留着熊芳的模样当样本,就算他们有将人整容成范冰冰等明星的本领,但那毕竟是流水线操作的量产,熊芳是无名小卒,医院有必要专门将她作为样本吗?得不偿失。

    “除非,有人花了一笔想象不到的大钱,让医院迫于利益,而专门把别人的脸整容成熊芳。是人贩子这么做的吗?也不可能,人贩子最需要的就是钱,他们何必花这样一笔冤枉钱去再仿制一个熊芳?

    “最不可能的是,被整容的‘克隆熊芳’,并不是女人最需要整容的年龄:二十岁到四十岁,而是跟熊芳同样年龄的十八岁!就算上下浮动一两岁吧,那也是最美好的年华,何必整容成熊芳那样子?再说,没有熊芳本人去医院作为参考,光凭熊芳的几张照片,医院能做得很像吗?你说过的,她们很像。”

    系统也愕然:“有道理。我刚才搜索发现,她们简直一模一样,可以说,如果其中有一个是整容的,那也必然是整容医院里的极高水平的杰作,价格也必然不菲。”

    于果沉默几秒,说:“当然,各种可能性,咱们都应该考虑到。比如,熊芳虽然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可没享几年福,就被拐卖了,被拐卖想要拐卖到好人家,确实比较难,女孩更是如此,一上来就是奔着当童养媳买来的。

    “就算真的有好人家正巧想领养个女儿,那孤儿院有的是,断然不敢冒这种风险。所以,即便假设熊芳一万个幸运,也最多能被几经周转,送到相对殷实的家庭里。说不定,时间长了,该家庭误以为她已经忘记了童年的悲惨,让她上学了也说不定。

    “但她相貌很美,说不定会引起很多同性的艳羡和嫉妒。咱们不妨再大胆假设一下,熊芳学校里有个家境很富有的姑娘,但相貌很丑,一直想要获得美貌,而其家里人,又特别惯着她,愿意尽可能地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于是,这个富家丑女跟熊芳甚至熊芳的家人专门商量过,愿意以一笔足够的金钱来作为交换。也许熊芳这些年从大富大贵跌落低谷,也经不起金钱的诱惑,便同意了,两人一起去了医院,医院按照熊芳作为模板,把她也整成了这个样子。

    “接着,一山不能容二虎,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必然会成为学校的热门话题。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甚至影响到两个家庭,所以富家丑女给了熊芳家一笔不小的钱,让其家长带着熊芳转学,甚至离开原本所在的城市,这样一来,就形成了现在这种状态。你觉得呢?”

    系统不禁愣了,半晌才说:“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把几乎所有的可能都说出来了。那您先去哪一家呢?”

0502 南下

    于果说:“谢谢你的夸奖,但你也真的过誉了,我说的也未必就真的是全部的状况,兴许还有我没有想到的,我自认为思维缜密,但仓促之下,一时间也很难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这需要在行动中慢慢思索。

    “就先去贫穷的那家吧,富裕的那家,多半是整容了,当然,这也跟我们无关,这位富家整容女的故事,我并不关心,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我需要的,是真正的熊芳。”

    系统反问:“那么,我也有个疑惑——请问您,如何能查得出她们是贫穷还是富裕呢?”

    于果一怔,这还真是个问题。他现在有钱了,如果系统进行搜索和查询需要钱的话,那就花吧,刚才一瞬间花了三万元,他毫不心疼,毕竟积蓄财力雄厚,完全无所谓,可就怕没有查找的方向,或者说,缺少“关键词”。

    想到这里,于果暂时没了头绪,只得放缓了语气,问:“那你说说,现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哪个距离这边近一些?都分别在什么城市?相信刚才那三万元,已经包括了这个内容吧?你可别再问我多要钱了。”

    系统笑道:“看把您吓的,的确是包括在这三万元里了,所以,跟您说说也无妨,反正您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最终还是需要花钱使用‘一分钟以前’的穿越功能。第一个女孩在大西北省的一个地级市定北市,另一个在南福省的著名旅游城市曾美市。”

    于果琢磨了一阵,说:“单从哪个城市来看穷富,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是,这也不绝对。大西北省也有煤老板的女儿,能组团买劳斯莱斯,南福省也有在工厂流水线上辛苦作业的打工妹。所以,真不好说。”

    系统问:“那怎么办呢?我需要您给一个比较清晰明确的命令,不然,我也不好做事啊。”

    于果陡然想到,自己还有俩名义上的徒弟——富家公子罗有为和富家女苏明丽,她俩曾经在李金晖肖胜利大案中被杀人狂追杀,后来是自己击毙了杀人狂,救了他们,因此他们感激涕零,多次邀请自己前往南福省。

    虽然不知他们是住在省会还是单列市曾美,不过应该都很熟悉。而且,凭着他俩的富裕家境,黑白两道应该都有雄厚的人脉,说不定帮得上忙。自己目前的确要尽量减少直接使用暴力的次数,而是像仲书记所说——尽量学习使用合法的力量。

    尤其是,罗有为和苏明丽对自己感恩戴德,极其崇拜,甚至苏明丽这小姑娘或多或少,对自己还有一丝男女之情的深切好感,因此,于果觉得,他们还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因此,于果当即拍板决定了:“先去南福省曾美市吧,我在那里还有两个熟人,一旦需要帮助,他俩还可以帮我照应。”

    系统回答:“好的,如您所愿。寻找南福省曾美市的目标人物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由于距离较远,需要四万元,将您传送过去后就自动维持在无视状态,直到您自己解封,并调整到正常时间线。

    “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投资一千万元,积蓄变为一千三百四十四万元。那么,您准备好了吧?祝您旅途愉快!”

    于果整体变得稳定后,感觉身处在某个小巷子内,旋即又调整到正常时间线。于果缓步走出小巷子,外面是城市的大街。国内的每个城市建设都惊人地相似,乍一看压根就没有区别,除非那些著名的建筑物,无可替代。

    于果看到了道路两旁明显的南方植物,跟北方路边的树大相径庭,而更远处数座跨海大桥壮观瑰丽,正是曾美市这个闻名遐迩的南方旅游胜地的标志。

    已经入冬,但南方的天气还是很温润,于果穿着一套精干的黑色皮衣,走着走着,反而还有点热。南福省跟那座著名的宝岛隔海相望,所以街头来往的人们说话口音也是这么黏黏的,听上去很舒服。

    但于果现在可没空带着旅游的心情去欣赏这里的街景,刚才目标女孩肯定是在那小巷子里,可小巷子人来人往,已经比较拥挤了,一分钟以后,谁能保证目标女孩还呆在里面?

    而等走出巷子,发现外面是宽敞的大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比北方城市的楼房更高且密,这大概是南方寸土寸金的原因。高楼下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如同这里的楼房一样密集,上哪儿去找目标女孩?

    于果无奈,只得对系统说:“想必她现在是在移动中,等她停止挪动了,你再帮我定位,我再次使用一分钟前的穿越功能去寻找她,胜算就大大增加了。你应该能看得出她是否移动了吧?”

    系统回答:“可以捕捉到她的热量,如果热量明显降低,那么不是睡觉就是坐下不移动了。好的,我来帮您捕捉,但还是需要钱的,连同第二次使用一分钟前穿越功能,最少一共得三万元花费。”

    于果点点头:“好的,那我可以先等等,反正饿了。”

    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曾美市是著名的美食之乡,路边不起眼的小店就足以囊括主要的特色。南方人饭量小,菜量较少,于果便把大部分的都来一遍:沙茶面、肉粽、海蛎煎、土笋冻、扁食……可全吃了还是没有饱的感觉,又买了包鱼皮花生吃。

    正在这时,系统陡然说道:“热量明显降低!现在就走吗?”

    于果点头:“立即出发!”

    系统一边传送一边说:“好的,将一直保持您的无视状态不变,直到您自己想要现身为止。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一千万元投资,积蓄为一千三百四十一万元。祝您旅途愉快!”

    等到于果量子化传送稳定之后,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昏暗的毛坯房内,于果立即联想到了上一个案子抓获以鬣狗为首的洞房抢劫案犯罪团伙,也是在这么一个幽暗的建筑内。

    隐隐,于果听到男男女女在争吵,声音很大,相当激烈,而且听上去都挺年轻。

    很快,恢复到了正常时间线,于果听到一个激烈的耳光声,随即一个女的“啊”一声栽倒,另外有别的女人在尖叫。

    于果凑上前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里说是毛坯房,其实还是不准确,看那样子,已经是准备开始装修了的样子,旁边放着一堆一堆的袋子,甚至大厅位置中央还有一个拼接而成的组合沙发,当然,已经很久了,可是在这个有凳子坐就不错的毛坯房里,这沙发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奢华享受了。

    只见一个矮个女孩,穿着很短的热裤,躺在地上发出**,另外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则蹲下去扶起她。

    女孩一共有三个,看上去都刚刚成年,应该上高中或者大学的年龄,目前唯一站着的女孩,于果从正面看到了她的容貌——熊芳!最起码,和系统以熊芳幼年照片为蓝本模拟出的成年相貌完全吻合!

    此刻的她显然又惊又怕,肩膀也略微颤抖,但神色中带有一丝倔强,喝道:“你们要钱就要钱,为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

    她的真实身份不好确定,但也的确是于果目前在南福省要找的目标女孩。她在南方女性中算高的,但骨骼很纤细,腿就显得很细长。当然,这一点也不能区分她是否是真的熊芳,因为真熊芳本人,也是东南亚的华裔,只不过是在北方念书而已。

    对面有六个男人,有五个站着,偌大的沙发上,只有一个人坐着。站着的五人都很年轻,从十七八岁到二十来岁不等,而坐着的那个人明显高大和老成一些,估计四十岁也有了,应该是这帮人的老大。

    至于是不是黑道中人,这还不好说,因为国人喜欢讲求老乡抱团,称兄道弟,在各行各业,都存在大哥和小弟,前辈和后辈,未必就一定是要混江湖的。而这个老大面容阴险冷峻,看上去就算不在道上混,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果然,一个小瘦子喝道:“你他妈还有理了?欠我们老大的钱不换,想就这样算了?”

    目标女孩倒是有点处变不惊,沉着地说:“你们这么高的利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清?再给她一点时间,行不行?”

    矮个女孩也哭咧咧地捂着脸说:“我……我也不想不还啊……实在是太仓促了……你放心,等我找到我的合伙人以后,马上就还!”

    老大阴冷地说:“当初我是不是明确告诉你,这是高利贷?高利贷是什么意思,你可别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当时劝没劝过你,说你一个打工妹,什么经验也没有,出来创业干嘛?还不如多干几年,回老家结婚。你不听,偏说要混个样子给你爸妈看看,给你老家人看看。

    “我呢,看你可怜,一时心软,这才好心借给你十万块钱。十万呐,够你把这个店开起来的吧?可你呢,说好的店面位置,我去了一看,屁也没有!我当时还不敢相信,你一个小姑娘敢阴我的钱?等我找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哈?

    “行了,什么也别多说,上次见面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换成一个大老爷们儿敢这么骗我,我上次肯定要留下他一根手指头,我已经对你一个女孩仁至义尽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卖,足够还钱了,再还你自由,二是我要你两只手,算你两清!你要是去告,你可以试试,还有没有命在!”

0503 高利贷的陷阱

    目标女孩却突然喊道:“行了!别假惺惺地演戏了!”

    五个混混立即瞪起眼来,全都围了过来。老大装模作样地一伸手,表示让手下们等等,然后狞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目标女孩虽然很害怕,可在那一瞬,似乎下定了决心,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们别骗人了,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随后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低头对矮个女孩说:“莉莉,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告诉过你,我亲眼见过你那个合伙人跟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现在冷饮店这么多,哪那么容易赚钱?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怎么可能真去租店面?你连市场也不调查,就放心把钱交给他,以为他能帮你投资,把钱给了他,你也不知道最起码去看一看那个店面!现在好了,那骗子连假装租了房子的费用都省下了!

    “莉莉,这帮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合同上没写明什么时候还款,他们突然上门来索要,这不就是要逼良为娼吗?咱们是穷,外出打工不容易,我能理解你迫切想要赚钱的心情,可你也不能慌不择路啊!”

    于果见她说得有理有据,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孩。

    老大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小姑娘,你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血口喷人吗?”

    目标女孩见事已至此,肯定是要撕破脸皮了,便正色说:“我们穷,但我们不贱,血口喷人的事我们做不来,可我们也不能随便任人欺辱!你们这是玩钓鱼,咱们最多两清,我们不欠你们任何钱了!莉莉,胖妹,咱们走!”

    按说,莉莉有了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姐妹,应该感到幸运知足,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并不领情,反而恨恨地说:“对呀!你什么都比我强!你比我漂亮,比我聪明,什么都走在我前面!你既然一眼就看破了这些,为什么还跟过来?不知道危险吗?”

    目标女孩叹了口气,柔声说:“我……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既然说不通你,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莉莉先是一愣,随后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鼻子发酸,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呜呜道:“慧慧,我对不起你……我……我对不起你啊……”

    慧慧怔了怔,也掉了眼泪:“莉莉,你说什么呢?太言重了,咱们还用说这个?我还很后悔没能及时阻止你,以至于……”

    莉莉哭喊道:“我……我是故意把你带来的呀……也只有你能帮我还钱……你……你看在姐妹一场,救救我吧!”

    六个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令慧慧愕然不解,并且隐隐感觉不妙,产生了一丝逐渐放大的恐惧。

    一个胖混混不怀好意地奸笑道:“我说,小美人,你还是没听懂,是不是?但你说对了一点儿,我们这次设这个套,不是为了钱,你们一帮打工的农村妹,有个屁钱?说我们逼良为娼,那倒也不错,我们也的确顺道干这个。”

    另一个瘦子笑着斥道:“你他妈的,死胖子,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随后对慧慧说:“实话明着告诉你,我们老大看上你了!你们那个死不死活不活的破工厂,每年跟流水似的来来往往这么多小女孩,大多数都他妈歪瓜裂枣,就算偶尔有个好看的,也很粗糙,没办法,都是干农活的嘛!”

    胖混混接茬说:“明说了吧!我们老大看上你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跟天仙儿似的打工妹!”

    慧慧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卑劣,设计这样的陷阱,她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你们……你们怎么敢……”

    于果暗想:“这事儿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无论这个慧慧,究竟是不是真的熊芳,我也绝对不能对这光天化日下的罪恶视而不见。”

    老大虽然不像这几个手下那般猥琐,可笑起来更加卑劣和阴险:“你是叫单慧吧?我现在也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把我伺候好了……嘿嘿,你就不用出去接客了,就是我的女人。第二,你肯跟我走,但是不肯好好伺候我,那么,你就去卖,我给你定价高一些,三年以后,你自由了,爱去报警随你便,要是你不要脸的话。”

    单慧气得大幅度发抖,可还是冷冷地问:“我要是这两个选择都不选呢?”

    老大怒目而视,猛地站了起来,抬高嗓音:“你他妈的,给脸不要,是不是?好,那就还有第三个选择,你不肯听话跟我走,那你这两个姐妹就必须留下,出去卖,还钱!”

    胖妹显然胆小如鼠,这次是被硬拉来的,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用公鸭嗓子大叫道:“不!不!我这么胖这么丑,根本没人要我!我不卖!再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事儿呀!我是被她们带来的,这钱又不是我借的,我肯跟过来就不错了,怎么还能要我肉偿?”

    莉莉此刻居然不要脸了,一把抱住单慧的小腿,语无伦次地哭喊道:“慧慧,你原谅我啊!你看在我可怜的份儿上,帮我一把吧!咱们又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留着那膜有什么用啊?

    “这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在有几个处女?咱们车间那几个花枝招展的,不也兼职吗?她们还拿着lv包呢!就算是假的,也得好几千吧?咱们每个月工资才多少凭你的姿色,说不定你一去,就成了头牌了呢!”

    单慧充满怜悯和厌恶的复杂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淡淡地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么害我,你还是人吗?咱们不再是朋友了。你放开!”

    莉莉大哭着哀求,但见没有效果,便换了一副嘴脸,刻毒无比地叫道:“你装什么装?说不定你早就不是原装货了呢!成天骚里骚气的,引那些男员工天天看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了?被人干了多少次了吧?还在这里装纯?真他妈恶心!栾大哥,你尽管玩儿她,不服就收拾,我看她还敢这么猖狂?”

    单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胖妹也大呼小叫起来:“慧慧姐,你帮帮我啊!我可是被你们这帮老乡带出来的啊!你们得对我负责啊!不然你们怎么跟我的爸妈交代?我可没得罪你啊!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应该承担责任,别害我啊!”

    栾哥站起来。冷冷地说:“别说屁话了,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就在这里把你们三个玩了,要是还不听话,我这些兄弟一起上,看你们受不受得了?你是想要被轮了呢,还是想只伺候我一个?”

    五个年轻混混都猥琐地大笑起来。

    单慧尽量调整呼吸,突然说:“不就是十万块钱么?我还给你,行吗?”

    栾哥和手下都是一愣:“什么?”

    单慧一字一顿,义正辞严地说:“我说,十万块,我拿得出,还给你,行吗?你放了我们三个!”

    栾哥还真诧异了:“什么?你一个穷酸打工妹,每天加班,每个月也就是五六千块钱撑死吧?你又不是厂子里的领导,哪来的外快?十万块,你懂不懂十万块摞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的?他妈的,急了眼了,你用这么弱智的话来骗我?以为我的智商跟你们一样低吗?”

    单慧却斩钉截铁地说:“十万!十万真的可以!我确实有这些钱,假如我拿得出,你会放过我们吗?”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接着一同望向栾哥,等老大的意见。

    栾哥冷笑道:“十万吗?十万是我当初借给莉莉的钱,你别忘了,还有利息!”

    单慧说:“好吧,十万算利息,这几天算不了多少……”

    栾哥佯怒道:“妈逼,算不了多少?老子是放高利贷的,你他妈给我按照银行算利息?银行国家管饭,老子是自己管自己的饭,你给我报销剩下的?”

    单慧终究不敢得罪栾哥,耐着性子说:“栾大哥,你们六位,跟我三个一样,都是外地人,同样在曾美地界上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你何必非得赶尽杀绝?好,按照你的利息算,我得给你十五万,是不是?我也给!只要我给了,你就放了我们,是不是?”

    栾哥这回是真怔住了,心道:“看样子这小美妞是真有十五万了?她这么有钱怎么会来这边打工?再说,这相貌也不像是农村贫苦人家能生得出来的……”

    因此,他决定再试探一下,慢条斯理地反问道:“可你呢?你跟这个肥胖妹子,总共是三个人!你们三个人加一起,又怎么算?”

    单慧这下当真呆住:“你……你怎么欺人太甚?”

    栾哥阴笑道:“要么,你先付给我首付,剩下的,用三四年时间,你慢慢还?哈哈哈哈!”

    五个手下也跟着狂笑起来,如同一群公鸭子的大合唱。

    单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栾哥,你并不是想要多少,就能要出多少。我要是问你究竟要多少,你会说一个我根本拿不出的数字。这样吧,看在咱们都是外地人的份儿上,我给你交个底。”

    栾哥更有兴趣了:“你说。”

    单慧不疾不徐地说:“我中奖了,之前没有告诉莉莉和胖妹,那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去税以后,一共是三十万,我可以全拿出来,你要不要在你,我就这么多。”

    栾哥一惊,旋即和手下交换了一下眼色,佞笑道:“好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财主!三十万,也行,在哪儿?”

    单慧沉默一阵,说:“你也知道,这么一大笔钱,我不可能带在身上。”

    栾哥不耐烦地说:“扯东扯西,你他妈不是有卡吗?把卡交出来!”

0504 鬼玩人

    单慧沉声道:“必须得我本人去。即便把我的身份证给你,密码告诉你,你也最多取出五万来,而且三十万这么一大笔,需要预约的,也不是今天能办得到的事。”

    栾哥恶狠狠地一甩烟头:“你他妈逼的,还挺专业是吧?行!哥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别说我没照顾你!我让我两个弟兄跟着你,去银行预约,把钱取出来,敢耍花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你这两个傻逼姐妹了!”

    单慧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出门后伺机在银行大喊大叫,然后报警,便说:“好……好,我听你的。”

    可陡然间,栾哥又改变主意了,单慧心里一咯噔,果然,栾哥狐疑地打量着单慧:“你他妈到了银行,大喊救命,我这两个弟兄,还不得栽了?呵呵,不行!”

    单慧气愤地说:“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栾哥阴邪地笑道:“我还是不放心,除非,你真的成了我的人,那我才相信你!你说你已经把你能做的都做了,这不是开玩笑嘛?你还有一样最棒的事还没做……来,我帮你做……”他步步逼近。

    单慧大惊失色:“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栾哥厉声道:“弟兄们,给我摁住她!她要是不老实,等会儿我品尝完了,赏给你们!”

    众人听到还有剩饭吃,都一阵欢呼,要知道,美女即便是剩饭,也比那个一脸雀斑的矮子莉莉和膘肥体壮的胖妹强多了。

    单慧又惊又怒,想要转身疾奔,却被那几个驾轻就熟的混混四面八方团团围住,而最神奇的是,莉莉居然一把抱住单慧的腿,大喊道:“栾哥!我抓住她了!你得了人又得了钱,放了我吧!”

    于果知道,该自己出手了。他本来打算直接出场,用不在一个层次的压倒性力量彻底震慑全场,但他又担心,这帮外地老乡混子团伙之所以这么胆大,可别背后又有什么更厉害的保护伞作支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这个单慧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熊芳,那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单慧还要在这里打工生存,那接下来的生活必定步履维艰,栾哥这帮人只要不死,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除非,于果把他们全部杀了,消除单慧的后顾之忧。可是,在没有弄清楚栾哥等人到底只是逼良为娼和放高利贷的普通黑道流氓,还是杀人如麻罪不容诛的坏蛋之前,于果不能轻易把他们都杀掉,这是原则。

    再说,这帮人未必就是该团伙的全部人员,一旦后面还有更高的层次,那自己这一举动无异是治标不治本,等于将单慧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所以,于果决定用另一种方法——他现在的无视状态是绝佳的装鬼前提,这种方法在迟海超那里先牛刀小试,接着在姜家五兄弟那里发扬光大,现如今虽不敢说是炉火纯青,可的确是驾轻就熟,可以直接吓唬他们,让他们彻底歇菜,而且还不敢深究,毕竟没听说谁被鬼吓了之后日后还敢找鬼算账的。

    别看北方的经济相对而言弱于南方,实际上北方人大多信仰权力,不信鬼神,别看南方的经济稍微富裕一些,可南方人往往更加迷信。栾哥这帮人虽然并不是南福省本地人,但听口音却依然是属于南方。

    因此,于果突然朝一边丢了一块小石头,这立即引起了栾哥他们的警觉,毕竟他们从一开始也很明白,自己干的事缺德冒烟而且还是标准的犯罪,早就紧绷着了,骤然大呼小叫起来:“是谁?是谁?”

    一阵沉寂之后,胖混混悄声说:“栾……栾哥,是不是听错了?”

    栾哥本以为有警察,十分慌乱,因此立即抽出一把砍刀来,这会儿见不像是有警察来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操他的,可能是老鼠。”

    于果尝试着用超强的体能带来的强大模仿力,模仿女人的声音,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陡然发出的笑声之前毫无预兆,此刻却突兀之极地在幽静深邃的毛坯房内,清晰无比地震荡着,在空荡荡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瘆人。

    栾哥大惊失色:“这……你们还有同伙?”可眼见着三个女孩也吓得够呛,顿时明白,这种声音绝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哪能是什么同伙?

    “是谁?是谁,给我出来!”五个混混也分别亮出砍刀和钢管,一边叫着一边挥舞。虽然也不是绝对的区别,但南方黑道的“基层工作人员”更喜欢砍刀和钢管,而北方早年用卡簧的多,只是后来《古惑仔》的流行,砍刀和钢管也流传到北方,都用得不亦乐乎。

    于果又惟妙惟肖地学起了女鬼的哭声,然后哭一阵笑一阵,而整个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高速狂奔,闪避腾挪,游走在承重墙和众人之间,使得这声音也形成了环绕立体声的效果,甚至不夸张地说,不亚于4d电影。

    三个女孩都吓成一团,眼泪哗哗地流淌,哪怕最为坚强的单慧,在这样的恐怖之下,也只能尽情用声音释放恐惧。

    至于那六个男人,也不见得比她们强多少,尤其是他们自知作恶太多,这鬼说不定就冲着自己来的!甚至有人还想,以后要脱离这一行,最起码,再也不来这样的毛坯房了,这他妈就不是人待的地儿!

    于果没有看任何人的眼睛,避免自己暴露,但他一样可以通过眼睛以下的部位动作来综合判断此人的下一步决定,因此没有碰到任何人的身上。

    骤然,他双手一合,捏住了其中一个混混的刀,那混混一时间受不了这么大的力,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当即惨叫一声,虎口出血,刀子脱手。于果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前提下,倏然来去如电,乒乒乓乓一气呵成,将所有人手里的武器都抓在自己手里。

    接下来,于果闭上眼睛,这样一来,哪怕众人惊恐万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也绝对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但他正是要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与此同时,他双手一揉,如同捏橡皮泥一般,将刀子和钢管全部捏成一团铁饼,接着远远一抛。

    可在众人眼里看来,是不知从哪儿陡然迸发出的一股大力,把大家的刀棍全都抓起来,然后飘在空中,接着变成了一团铁饼,这不是鬼干的,还能是谁?

    然后铁饼被抛了出去,破空声大作,这手劲儿虽然是于果的任意之作,并没有特意附加力道,却依然声势惊人,犹如晴天雷霆,一声尖锐的巨响过后,那铁饼插入了墙壁,居然没有掉下来。如果于果用全力的话,墙壁会被刺穿。

    栾哥当即吓尿了:“你……你是娜娜?你……你来报仇了?”

    于果竟然听到了这个信息,立马分析出,这个栾哥手里也有一宗血案,虽然不见得比姜家五兄弟邪恶,但显然不是只欺压良善的混混那么简单。

    果然,栾哥的情绪几近崩溃,哭喊起来:“娜娜,这事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你这么刚烈,我把你的初夜卖给大客户,人家是花了大价钱的!我又不是不肯给你提成和分红!你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啊!你……你这可不能赖我啊!不是我把你逼死的啊!……要怨恨,你就怨恨这世道……”

    那五个混混一见不对头,当即哇哇大叫四下飞奔,一会儿就逃得没影了。

    于果却追上去,一人一脚,都基本上没用力,踹在他们的腹部,可即便如此,这五个混混也把昨晚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和午饭连同屎尿全部挤了出来,痛苦之极地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

    但由于罪不至死,或者说,并没有掌握他们确实该死的证据,因此,在杀人方面已经十分流利的于果,还是没有轻易下重手,因为,这是原则,是他心中的铁律,是他自我约束的最高指令。

    栾哥继续哭喊:“我知道你死得冤啊!可我也非常后悔啊!我从那天开始,没有一个晚上睡过一个好觉!我……我已经悔过了!我……我再也不强迫别人了……你,你是不是看不得我继续这么干,才来警告我的?你放心,你放心!我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放过这几个小女孩,你也放过我吧!别杀我、别杀我啊!”

    于果听出来了,因为这个栾哥逼良为娼的邪恶行为,让一个年轻少女决然赴死,以此抗争。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要杀栾哥,似乎也不至于,毕竟这个栾哥并非亲手杀人。

    那么,就废掉他的双手吧,这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于果也不需要动手,当即提出一脚,喀嚓一声,栾哥的两只手被他侧面一脚直接踩到墙上,还来不及惨叫,就昏死过去。喀嚓两声脆响,血肉横飞,白骨森森地脱落、剥离,按照这种十分彻底的裁决来看,就算栾哥马上去医院接骨,也一样不可能接上。

    于果又立即蹲下,在栾哥的两只手断裂处,迅速聚集力量产生局部高温,如同用火炙烤伤口,当即血液凝固,保住了栾哥的性命,否则,即便不继续动手,栾哥也会因伤口流血过多而死。

    于果暗想:“今天就饶了你的狗命,希望你真的悔悟,我踩断你的手,是惩罚你,也是给你机会。”

    随后,他看到那三个女孩如梦初醒,一边泪水狂撒,一边哭喊着:“快跑啊!快跑!有鬼!”

    等跑出楼,单慧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曾经的这两个好姐妹,随后决绝地转过头,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们一眼,便转身走了。

0505 他简直就是个鬼!

    于果立即跟了上去,以他的速度,只要盯上了目标,哪怕距离千米之外全速奔跑,自己也能马上追上并控制住。

    很快,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单慧眼前,打了个招呼:“你好!”由于时间紧迫,他希望自己能够高效办事,就应该直白点,而且,看单慧的性格,应该是个有原则的正派姑娘,所以如果精心设计一个圈套,一来太费时间,二来也有可能被看穿,反而弄巧成拙。

    单慧一怔,她刚刚脱离险境,而且还是最后闹起鬼来的恐怖陷阱,的确是惊魂未定,心跳急剧加速,大脑还是一片混乱,冷不丁被一个陌生人问好,也吓了一大跳。

    但好在于果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一般会给女人不错的第一印象,因此单慧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镇定下来,问:“你是……?”

    于果说:“我简单做个说明。我是来找你的,快要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和你的两个工友,被那些地痞流氓骚扰和敲诈,所以我故意装神弄鬼,把他们吓跑了,以后就不会来骚扰你了。”

    这段话不多,可信息量太大,单慧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努力捋顺这些细节,但她还是首先警惕地问:“刚才是你装鬼?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果也警觉起来,要知道,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首先要问的,难道不是“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吗?

    但于果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我以前学过魔术,能随机应变就地取材地表演,看来表演得还算成功,是吧?”

    这个解释,骗骗小孩子还可以,单慧真的难以接受,可单慧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便说:“可……可我不认识你啊……”

    于果摇摇头:“没关系,我认得你就行。咱们先找个地方聊聊吧。”

    单慧沉默几秒,说:“我该回去了,聊聊就不必了。谢谢你,我走了。”

    于果却淡淡地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失散多年的朋友,所以我是来找你的。怎么说,我也救了你,否则你会被劫财劫色,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光用嘴谢谢我,你不觉得很没有诚意吗?”

    单慧见他不依不饶,也有些害怕,便说:“我看,今天我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情绪不好,咱们能不能改天?”

    于果微笑:“最多耽误你半小时时间。刚才在烂尾楼的毛坯房里,你还敢面对六个混混,这里大庭广众,有的是人,你有什么担心的呢?”

    说是这么说,可这让单慧更害怕,她总觉得眼前的于果比刚才那些地痞流氓更可怕。于是,单慧尝试着虚张声势:“刚才那些人是在犯罪,咱们去附近派出所报警,你看好吗?”妄图通过这句话吓唬住于果,令其知难而退。

    但对于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于果来说,这是童子操刀不值一晒。于是,于果很干脆地将计就计:“好哇!我是外地人,去报警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你在这里打工,不怕这些混混报复?派出所内部,就没有人跟他们勾结?

    “最重要的是,去了派出所,就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而是知道什么就得都说出来。比如,你一个打工妹,怎么会有三十万这么多钱,这一点即便警察不去注意,你也得照实说吧?你要是对警方略去这段回忆,我也可以帮你补充,毕竟我听到了,不能知情不报,对吧?”

    单慧心里一咯噔,目光中露出恐惧和怒意,反问道:“你……你,你威胁我?”

    于果却说:“这算威胁吗?你大惊小怪了。小姑娘,你是青春年华,别走错路。当然,这只是我的忠告,我并不关心你是否走错路。我只想和你聊聊,你为什么和我认识的一个小女孩长得这么像。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请你吃顿饭,你给我讲讲你家里的情况,好吗?”

    单慧看似在努力思索是否答应于果,可骤然间扭头就狂奔出去。她虽然是南方人,但也有一米六六,身高腿长,年轻有活力,正是女人体力上的巅峰时期,一瞬间就跑出去很远,在人群中穿来插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可于果早就料到她会玩这一手,但他不能明着追赶,这是热闹繁华的二线城市,人多眼杂,一旦闹大了,围观群众多了,警察也会盯上自己。因此于果一直将其锁定,然后不慌不忙地四下查看有没有更方便的路径,然后转入行人稀少的小巷,开始疾速奔跑。

    单慧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要断了气,可几次要停下来,都被强烈的求生意志所催动,再度产生新的力量,一直支撑到她跑完了差不多一千米远的路。

    南方即便冬季,白天的日光也足够炽烈,单慧汗如雨下,眼皮子上的汗水汇聚,几乎睁不开眼睛,弓下腰猛烈喘气,却发现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力气直起腰板来,只能转到一个小巷子里,背靠墙壁,慢慢地调匀气息。

    等了一分钟左右,感觉呼吸顺畅了,单慧暗暗有些得意,觉得今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但毕竟自己机警,还是比较顺利地逃脱了重重厄运,正一手扶着墙,一边努力站起来,却彻底傻了眼。

    于果在她旁边的一个扁肉摊子要了一份扁食,刚才他将曾美市本地的主要特色小吃吃了个遍,但总觉得这扁食最好吃,就忍不住多来一份儿。这边人饭量小,三份加起来,才跟胶东市的一碗馄饨差不多。

    单慧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于果还没开吃,先将碗给了单慧:“你也饿了吧?先吃点儿?”

    单慧吓得哇哇大叫起来,转头就跑。她这次可感觉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魔术师,哪有这样的魔术?难道他是飞过来的?这个距离可不单纯是距离,更不是运动场空旷的跑道,人来人往,谁先跑就等于直接宣布了胜利,这个小子到底怎么精准地捕捉到自己,还更早一步追上来的?

    这人也不是在装神弄鬼,他简直就是个鬼!

    于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单慧激动地大喊:“救命呀!救命呀!”

    于果却对周围渐渐围观的群众们气定神闲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女朋友发点小脾气,让大家见笑了!”说罢,一把将单慧搂到自己怀里。

    于果长得比较年轻,尽管二十八虚岁了,可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干净白皙,笃定恬淡的气质绝对不是抢劫犯能拥有的。在外人看来,跟单慧郎才女貌,也正像是一对很般配的小情侣,因此,综合以上因素,加上于果太淡定了,大多数看客也就是愣了一下,没有谁能看出破绽。

    单慧大惊失色:“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们不要相信他呀!”

    于果搂着她的手看似柔和,却如同铜墙铁壁,虽然有空隙,却只是为了令单慧有足够的狭窄环境能顺畅呼吸,但单慧想要突破这层壁垒,是绝不可能的。

    她刚想要继续喊,却陡然感到一阵阵强烈浓郁的阳刚男子气息在渐渐吸入呼吸道,对方并不见得多么宽阔伟岸,也没有多少肌肉的胸膛。

    按理说不会给她这种超越一般温暖许多的无比安全感,但事情却截然相反。这胸膛不是大海也不是星空,那太遥远,也太虚无,并不坚定厚实,而是像广袤无垠的大陆,令她陡然间产生了愿意在这里栖息一辈子的想法,反而不愿面对外面的世界,仿佛外面的世界才是恐怖的。

    有了这种想法后,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而言,实在是特别羞煞,当即面红耳赤,想要一把推开于果,却没什么勇气。

    于果施展安抚技能,缓缓地揉着女孩的后背,每当手其实并不经意地正好滑到罩罩的背面时,单慧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于果见她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闹腾,就鼓励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主动松开了,和气地问:“现在找个地方聊聊,总可以吧?”

    单慧沉默几秒,心里反而隐隐有些失落,可她又觉得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贱,便尽量不去想,嘴上说:“你……你真没有恶意的话,那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一家店吧。”

    她也觉得,这里人这么多,哪怕聊到晚上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曾美市是个著名旅游城市,南方的夜生活又比较丰富,所以还是很放心的。

    但她关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于果产生极大的好感,甚至好得有些过分感到十分不解,却在仔细思索后认为自己这种念头很下贱,这的确是错误的。

    于果因为超越凡人不知多少倍的经历和不断进化的体能,使得他各方面的气质都大不相同,体能的进化甚至可以不断地修正和改造他本身的男性魅力,使之越来越能适应绝大部分女性的口味,渐渐趋于完美,对异性产生越来越大的吸引力,这是客观存在的科学解释,只不过单慧根本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于果这种人罢了。

    因此,于果点点头:“你对这里熟,你来指定一家店吧,我是客随主便。”

    刚才于果本来完全控制住了单慧,但偏偏那一松手,让单慧对他的好感大增,甚至感到迷茫,可最终,她认定于果应该是个比较光明坦荡的人,否则,绝不会在得手时立即松手,这正是展现了于果自信而又光明正大的心理,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来害自己的,甚至是来帮自己的?

    可自己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呢?他又是为什么要来找自己的呢?

    单慧走着走着,指着一家咖啡店说:“这家咖啡比较贵,我消费不起,但听能消费得起的人说过,味道很好。那么,既然是你要向我提问,那就你请我吧。”

0506 关于人生的下午茶

    于果欣然同意:“一顿下午茶还是请得起的。”

    进了咖啡店,简单地点餐后,于果问:“你是叫单慧吧?你……你有兄弟姐妹吗?”

    单慧知道,从现在开始,每句话都要小心,步步为营,便说:“有,有个弟弟。”

    于果笑道:“方便看一下照片吗?现在是手机时代,很多照片保存在手机里就行。”

    单慧不动声色:“我只有外出打工前他的照片,你要看也没关系。”她主动掏出来,给于果看了一下。

    于果一看,有些失望,但也不由得重新审视单慧,看来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并不单纯,更不简单。她给的是一张婴儿的照片,看样子出生没几天,相貌并不确定,想要通过这个婴儿跟单慧相貌的比较,来判断单慧跟这婴儿是亲姐弟,还是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容易。

    系统伺机开始叫卖:“如果您想要我通过婴儿的相貌来分析将来他的长相,难度很大,需要最少十万元以上,而且覆盖范围很广,相貌可以朝很多分支发展,并不固定,所以,我也不建议您花这个钱。”

    于果心道:“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浪费钱还做无用功。我可以通过别的方法试出来。”

    接着,于果一字一顿地说:“我认识一个小女孩,长得跟你很像,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么是孪生姐妹,要么是整容。单慧,你说你没有孪生姐妹,那你整容了吗?”

    单慧当即脸色一变,情绪有些激动地呼哧呼哧喘了几下,当即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刚认识,你说这样的话很无礼?”

    于果点点头:“我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似乎不是喜欢聊的话题。但我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从小就长这个模样,肯定不是整容。所以,我想你明确地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单慧倏然站起来:“没法聊了。”

    于果却不紧不慢地说:“我刚刚救了你,甚至一劳永逸地救了你——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个姓栾的从此以后成了废人,永远也不可能再骚扰你。你一个小姑娘的贞洁保住了,钱也保住了,这恩情够不够大?我不认为,这份恩情只需要你坐下来陪我喝一杯我掏钱请的咖啡,就算是可以报答得了的。”

    单慧当然不是不讲理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该明确表个态:“好,那我告诉你!我没整过,我才十八,天生丽质,青春年华,好好的,我整什么容?你现在满意了吧?”说着,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于果当然也不可能立即就相信,这需要长时间的接触和判断,因此,他觉得有必要旁敲侧击地问出来。

    如果真的实在观察不出,于果只能把她和另一个同样相貌的大西北省熊芳都带走,全部送到熊满贵那里交差,反正最起码有一个真是他的女儿,按照熊满贵的资产来算,再多一个女儿也养得起。

    于是,于果说:“你这么激动,年轻人气性太大,影响健康茁壮成长。那好,我相信你。还有,我想问问,你家乡在哪儿?你从小到大都在家乡,从没离开过吗?”

    单慧本来对他建立起来的好感,渐渐又崩塌了:“这是我的**,我没必要告诉你吧?”

    于果笑道:“这个我也理解,我也不方便强迫你。那么,我也许可以换一种说法来表达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的父母,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吗?还是说,你曾经被拐走了,但时间太久远,而被拐的时候又是童年,很难记起来?”

    单慧坚定地摇摇头:“没有这种事。如果是别人问我,哪怕是我关系不错的朋友这么问,我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和冒犯。我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我明确告诉你,我的亲生父母就是从小养大我的父母,我没有被拐!”

    于果看着她渐渐冒火的情绪,毫不在意,说:“也许我要说出更冒犯你的话来了。你会不会曾经因为某种可怕的经历受到了惊吓,暂时失去了一段记忆?或者你养父母对你太好,让你不断告诫自己,这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其实,这是你的一种自我麻醉?你不要生气,请冷静地回忆一下,你的父母和其他的父母对待你,有什么细节上的区别?”

    单慧重新站了起来:“再见。不,不是再见,是拜拜!”

    于果波澜不惊地问:“你要走也可以,不过,你不想知道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单慧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好了,你要问的也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于果说:“我呢,是受到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的亲生父亲委托,来找他的女儿的。如果你知道自己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或者你听了我的话,渐渐感觉,你也许真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就麻烦你跟我回去一趟,和他见上一面。

    “至于说,到时候你认不认他,或者他认不认你,那是另一方面的事。可假如你真是他女儿,那他是个大富翁,不然也雇不起我,你的美好生活就开始了,再也不用为几万块,十几万块或者几十万块发愁了,那些到时候对你来说,都只是数字,算不上钱了。

    “即便你和你的养父母感情也很深,不愿意抛弃他们,但你比别人多了两个老人,享受双重的父爱和母爱,岂不更好?你有养父母,也有亲生父母,假如你想要一碗水端平,你也可以从亲生父母那里拿钱给养父母,让他们的生活质量也得到实质性的提高。

    “再说句难听的话,你和你亲生父母相认的话,将来的他们会给你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我的雇主到现在还没有要二胎的意思,即便在二胎政策还没出现之前,凭他的财富,也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大不了罚点钱。

    “可他为了亲生女儿消失这十年,茶饭不思,从没睡过一天好觉,更别说再生一个了,甚至比同龄人苍老了许多,十年的煎熬让他的性格都变了。这种爱,你能体会到吧?所以假设你出现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他都会很高兴的。

    “再退一万步讲,你的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也不要紧。你长得和他的亲生女儿一模一样,他就算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儿,还是会将这份浓郁深沉的父爱倾注在你身上的。到时候,他说不定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过得很好。你觉得呢?”

    于果阅人无数,从单慧的性格上看,的确是个正直的好女孩,可这个世道,笑贫不笑娼,良心丧于困境,也是常有之事。穷人的思维,明显就不同于生活品质较高的人,他们会处处为钱计较,这也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换句话说,于果能看得出,单慧也是出身贫寒的,她的相貌和她的财富也是极不相配的,就算她没有因此而媚俗,出卖自己的身体和青春,也未必就等于说她不爱钱。相反,也许她想保住自己的贞洁,等到最佳时机再献出来,一举改变命运,也未可知。

    所以,于果能从骨子里感觉出,单慧还是很在乎钱的,虽然不知道那三十万是怎么得来的,可单慧肯拿出来救人,虽然也包括了救自己在内,但这既能说明单慧很讲朋友义气,值得信赖,又能表明单慧很在乎钱,即便有这么一笔对穷人来说是巨款的钱,却能不动声色,谁也不说,关键时刻仍然一寸一寸地跟人砍价。

    也正是这个缘故,于果才不断强调跟自己走的好处,然后再故意停顿几下,察言观色。果然,单慧在犹豫。于果判断,她未必是因为这份父爱的真挚无私而非常感动,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于果说的这些好处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不去试试?说不定,都能改变人生。

    想到这里,单慧沉默几秒,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于果掏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下熊芳童年的照片,最后几张则是系统通过熊芳童年照片来推测模拟出的十八岁形象,跟真照片没有任何区别,单慧看到这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也惊呆了。

    她也确信,自己的确没拍过这几张照片,这肯定不是自己。

    至于童年的照片……贫穷的童年,成天干庄稼活,她很难回忆起来自己拍过什么照片,最起码,这些照片里的小女孩都穿着名牌衣服,坐在好车里,而自己的童年肯定没有名牌衣服,车就更别想了。农家女孩,能到大城市来工作,就已经千辛万苦,殊为不易了。

    单慧激烈地思考着:“按理说,我去了更划算,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的生活都会更好,没有坏处。但前提,必须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值得信任。”

    于果又给她播放了一段熊满贵嘱托于果一定要在找到熊芳时播放给熊芳听的亲口录音。这段话其实内容并不怎么华丽,但这是一个亲生父亲对失去了十年的女儿虐心的呼唤,声情并茂,充满了感人至深的成分。

    单慧陡然想到了家里的老父亲,自己外出打工这几年,只回去过一次,想到这里,也泪流满面。

    于果又给她看了那副熊芳小时候画的水彩全家福。单慧擦了擦泪水,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于果暗想:“如果她是假的,而且知道自己是假的,有可能会说记得,但她说不记得了,反而不一定是假的。也许曾经真的失忆了,也未可知。毕竟不是谁都像韩金匙那样,充满了复仇的恶念,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勇气。”

0507 晨晨,谢谢你

    于果正色说:“先吃饭吧,吃饱一点。然后跟我走吧,你随身带的身份证吧?咱们去机场买然后让其沉睡两天,再唤醒。但目前既然没什么事,那还是一切按部就班吧,毕竟自己的秘密最重要。再说,这机票熊满贵应该报销。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票。”

    如果事态的确紧急,那于果会将她催眠,随后立即通过超级穿越系统转移到胶东市或者别的地方,,自然是到底是带着她直接去找另一个熊芳,全找到后一起带到熊满贵面前,还是先把她送到熊满贵那里,再一门心思找下一个?

    虽然第二种方式更为稳妥,毕竟看护一个人比看护两个人容易,可是于果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目标女孩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本身就值得深思,也许熊满贵向自己隐瞒了什么,也未可知。

    而此刻,单慧的心里也在七上八下:“首先,我还是不敢肯定他百分之百是好人。其次,我要是直接就跟他走,似乎显得我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里。毕竟相比我卡里的那笔钱来说,我的行李什么的,都不值钱。但我不能这么说,否则又会被他再次注意我的银行卡……”

    于果却打消了她的疑虑:“你是不是想回去拿行李?我劝你直接跟我走。假如你的身份证什么的,都带在身上,只是一些被褥和衣服在工厂宿舍,那就没必要带。一来是到了我的雇主那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哪怕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对你有所补偿。

    “二来,那个姓栾的恶势力团伙,很难说不会找到你,进行报复,他们大概也不止这么五六个人吧?要逼良为娼,控制很多失足女,这需要不少人手,更何况他们还兼顾放高利贷。就是姓栾的本人,进了医院,警察如果调查他,也会查到你头上。不如你直接跟我走,我的雇主人脉广,可以直接帮你屏蔽一切后顾之忧。”

    单慧终于坚定起来:“好……好吧,那我就赌一赌。我出来打工,也见过不少人,你……你给我的感觉,不是坏人。”

    于果半开玩笑:“是吗?我的确是个好人,但我跟一般的好人不一样。”

    单慧也毕竟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孩,也有好奇心:“哪里不一样?”

    于果说:“我比坏人更坏。”

    这话单慧并没有真听懂,甚至反而误认为这是一种大男孩对自己的调戏,在这之前她因为出众的相貌,被不少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大小男人追逐,脸皮也练厚了,从来没有为此而脸红,但这次她却一下子羞红了脸。

    要知道,在南方,男女爱情比较开放,尤其是身在异乡的外地人,很容易就能因为某一个触动就走在一起。哪怕单慧这种人人追逐的美女,之前也是因为总遇不到理想的人,现在既然遇到,那又不同了。

    然而,于果却没有下一步的亲昵动作,这令单慧又莫名其妙。

    所以,单慧为了转移尴尬,抓起一块披萨塞进嘴里,主动换了个话题:“你……你叫什么名字?”

    于果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单慧却说:“你藏在暗处,听到了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这很不公平吧?你就算不想告诉我真名字,总得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吧?”

    于果点点头:“好,告诉你也无妨。我叫于果,这是真名。”

    单慧搓着手:“那……那你是做什么职业的?帮人找失踪人口?”

    于果笑道:“这只是我的业务之一。我找人,也找东西,什么都找。非要说起来,那就是私人侦探吧。只不过,目前国内对这个行业的合法性还颇有争议,我估计我要是去工商局注册,说是开侦探事务所,工商局也够呛同意。

    “一般来说,得起个名字,叫做调查公司,而且多半是调查外遇和商业竞争调查取证的,牵扯到的**问题最多,时不时得打一下法律的擦边球,所以做这个行当,首先得很懂法律,其次,得有很深厚的背景,不然早就被查封了。

    “我看你的表情,充满了警惕和疑惑,看样子,你也对这个行业颇有微词吧?你不用因为我还没正式注册公司,就怀疑我的能力,如果警察能破了此案,我的雇主也不用眼睁睁地等十年了。”

    单慧沉默几秒,问:“干这一行,一定很来钱吧?我是说,你的雇主都是些富翁。”

    于果笑笑:“收入还行。”

    单慧又问:“收入既然还行,为什么不多找点人手呢?最起码,找个助手,不用自己奔波劳累这么辛苦。”

    于果不想和她说太多,而是说:“这一行比较特殊,需要能沉默,能隐忍,甘于寂寞的性格,这种人也有,但胜任这项工作的,又不多。所以,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了。你多吃点儿,路途劳累,我们没有行李,你一旦饿了,我可没有方便面给你吃。”

    蓦然,于果的另一个手机响了,他一共四部手机,这一部是专门跟最亲密的人联络的。

    一打开,是路晨,于果笑问:“在省城镀金了,回来是不是又高升了?”

    路晨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不提拔,我能替代他的位置吗?”

    于果知道她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索性问:“找我有事?”

    他本以为路晨会斥责他为什么最近不遵循和众女们定下的按顺序一起吃饭约会的规定,可路晨却气势汹汹的:“我说于果,你长本事了吧?刚听雅诗说,你在外地搞拆迁,挣了一千万提成?”

    于果先是一愣,随后笑问:“我挣钱了,你还生气?我又不是不请客,等回来一起请。”

    路晨不领情:“雅诗真行,一直花钱笼络你哈?”

    于果这才听出不对味儿来:“怎么了?”

    路晨说:“拆迁是黑社会才干的活儿!好人还有干这个的?我爸爸也有公司,比雅诗家的规模小,但我可不会让你帮我去拆迁!”

    于果听她原来是为了这个发脾气,都当了警队的副队长了,还去省城策州学习过,怎么有时候跟个小女孩似的,便笑道:“拆迁怎么会全是黑社会干的活儿呢?各地都有拆迁办。”

    路晨毫不留情:“各地的拆迁办,都招收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和监狱放出来的地痞流氓!”

    于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较真,便说:“你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有意见?我是蓝色深度集团的员工,给领导干活儿,也是无可厚非的啊。”

    路晨真生气了,大声说:“你是不是在组织黑社会性质的团伙?”

    于果这下真愕然了:“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何出此言?怎么会给我扣这么一个大帽子?”

    路晨气哼哼地说:“最近各地派出所抓的小混混,很多都自称跟你混的!”

    于果哑然失笑:“你信吗?我独来独往惯了,哪有收小弟的习惯?再说,社会上每次崛起一个新人,风头正劲,很多小地痞都喜欢拉大旗作虎皮,这是人之常情,你不会幼稚到把这种常年的风气带来的效果算在我头上吧?”

    路晨还是不肯信:“单纯是这种事,你认为我会发这样的脾气吗?潘光明你认识吧?一出狱就到处吹嘘,是跟着你混的。还有那个周春翔,说和你合伙做生意,说他的买卖有你的股份,我就当这些事都是他们虚张声势借着你的名声吓唬人,好吧?

    “可是,杜阳确实是跟着你的,这没话说吧?前几天两个公司因为拆迁起矛盾,其中一个公司请了杜阳,杜阳直接聚集了接近两百人,他自己手底下有四五十号固定的混混,可当天他是以你的名义摇旗的,所以人越聚越多,接着把人家的单位砸了个稀巴烂。抓他们的时候,他们比仲老四还嚣张!

    “你敢跟我说,杜阳和你没关系?他手底下那帮混蛋,敢在派出所指着警察的鼻子骂,说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是于果!惹了我大哥,仲老三的西沙台派出所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还说刑警大队都是你的小弟,一个电话,大队长也得上门伺候!”

    于果哭笑不得:“这些关我屁事?我又没教唆别人这么说话。关于刑警大队这件事,谷大队他们,不会真的因为小流氓的一派胡言乱语,就把我给恨上了吧?”

    路晨感到委屈,声音都有些哭腔:“你……我是怕你被人捧杀!你别不在乎,觉得这些都跟你无关!你不知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句话吗?现在你声名显赫,在胶东市这么有名,尤其是在黑道上,这么多人崇拜你,你该不该给他们树立一个典范?

    “别以为我是小题大做,杞人忧天!要是任凭这些人这么闹下去,你的恶名就超过你正面的名气了!以后被大领导注意了,把你点名作为本市需要打击的黑恶势力头目,那怎么办?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于果这才感受到路晨强烈的爱,心里一颤,顿时感动之余又有些惭愧。的确,他自从被西沙台派出所钓鱼执法,进入看守所之后,这段经历使得他多多少少都有点黑化,更加残酷,也更加追求高效。

    然而,偏偏童雅诗、路晨这些对自己爱得无怨无悔,甘心付出一切的女神级红颜知己们,始终令自己能将心态调整过来,不至于一路走向充满杀戮和利益的人性极端,而是总能保持基本正义的方向,自来不曾偏离。

    念及此处,于果不由自主地深沉说道:“晨晨,谢谢你。杜阳他们,等我回去,好好跟他们说清楚。”

    路晨也浑身一颤,感到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半晌,才故作镇定地说:“行了,雅诗说你在忙别的业务,注意安全,保重。”便挂了电话。

0508 大医生

    尽管对于果其实压根一无所知,可单慧忍不住问:“刚才是你女朋友?”

    于果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说:“不是。只是女性朋友。”

    单慧幽幽地说:“听上去,正在往男女朋友那边发展。”

    于果这才看了她一眼,说:“行了,别说这些了,跟我回去吧。”他站起身,正要往门外走,却突然怔住了。

    单慧感到莫名其妙,便走了两步,在门口的另一侧朝外看。

    只见繁华的街道对面,有一座很气派的大酒店,是全国连锁的超五星豪华酒店,停着很多辆崭新的黑色奔驰迈巴赫顶配,在它们的前面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跟仲老四那辆车差不多。

    车门打开,下来许多穿着黑西装、打着黑领带的男人,普遍高大匀称,相貌英俊,看上去就像是意大利黑手党一般,纪律严明,没有丝毫的痞气,但却显得阴森森的,即便是南方的天气,艳阳高照,隔着一条街,人们也都能感受到阵阵冷风。

    此刻,有不少年轻情侣在拍照,许多原本并不相识的男性青年在用在胶东人看来十分怪异的本地话互相交流,表情充满艳羡之色。别说于果走南闯北多少年,纵横历史三五载,就算单凭他的体能均衡发展,同样日益增强的智商和听力,也基本上能听懂一半意思。

    光看这些青壮年们满是敬畏和佩服的眼神,于果就想到了古代草民们远远看到皇帝出巡时的威风感觉,都盼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单慧站在门槛上,看了一眼,说:“哦,原来是他。”

    于果饶有兴趣地反问:“这么有钱的人,你也认得?怪不得你会有三十万。“

    单慧听到这里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还是处女,这三十万是我中奖了!不是我……我……我乱来得到的钱。”

    于果淡淡地笑道:“怎么都行,我只是来找你的。你那三十万,我不感兴趣。另外,我可不相信国人真能中奖,那都是交智商税。”

    单慧冷下脸来:“你根本是对我不感兴趣吧?那就请你别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我是你女朋友!”

    于果笑道:“行了,小妹子,我向你道歉。咱们翻过这一篇吧。”

    单慧却不依不饶:“谁是小妹子?我哪里小了?你比我大几岁?”

    于果也没事儿,也不介意和她逗闷子:“我二十八虚岁了,比你大九岁吧?”

    单慧愣了:“真看不出来……你说真的?你长得可真年轻……”蓦地,她吃了一惊:“哎,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十八岁?”

    于果暗道:“差点穿帮。系统能看出她的年龄,这个秘密我不可能告诉她。无论她是不是真的熊芳,我还是不说那么多为好,等带着她去找另一个熊芳,两个一比较,很多事就能水落石出了。到时候我先研究一番,确定没问题了,再带给熊满贵。”

    之前即便遇到韩金匙、高晃、老方这样的高智商群体,于果也只是在早期被他们的超级诡计所蒙蔽,但很快就凭借更高一层的能力、智商和开挂将其秘密完全解破。可是,经过看守所这一系列的事之后,于果第一次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让他愈发明白,即便自己超强无比,在芸芸众生里可谓是所向无敌,但那也只是层次的不同而已,自己毕竟还在人类所规范的世界中,遵循普通人类的规矩,那么,自然而然暂时还不是那些制定规矩、甚至可以玩弄规矩的普通人类中的特殊群体的对手。

    所以,就算陈副所长是个好人,但熊满贵未必有那么简单。假设当年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局,而陈副所长是被熊满贵所陷害,最终离开了西沙台派出所,到看守所担任没有实权的副职,那这个熊满贵的动机就值得怀疑了。

    可是,单看这个熊满贵在陈述痛失爱女时的深情表达,就知道哪怕他是个天才演员,也绝对演不出这样的真情,单说这一点,又应该是真的。

    可于果自己也经常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这是一种混世的策略,为了使得那些混在真话里的假话,也显得像真话。因此,他觉得熊满贵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这种说话方式可并不是自己得天独厚的自创,而是比较普遍的一种说话艺术。

    单慧见于果不做声,陷入了沉思,本想催催他,问个明白,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又觉得他看上去孤独得有些可怜,也就忍住了没问,将原话硬生生地吞下了肚子。

    于果理清了纷乱的思绪,很快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问道:“那么,对面那条街那豪华大酒店门口的车,这么大排场,是谁的?”

    单慧冷哼一声:“你只是来找我的,顺道旅旅游,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但你如果长年混南福省,你就不得不知道他。”

    于果“哦”一声,微笑着反问:“他是你们这里的黑社会老大?”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于果的笑容,单慧就狼狈不堪地马上回避,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触,只觉得这个并不阳光,甚至有些冷峻的年轻男子,笑起来却蕴藏着一种很魔性的能量,令自己整个人都不自在。

    因此,单慧撇过脸,不与其目光接触,说:“你太小看他了。黑社会老大,都是他的马仔。”

    于果故意逗她:“比如栾哥?”

    单慧啐了一口:“栾哥?姓栾的的确是个恶霸,我那是对他又恨又怕,才叫他栾哥。其实,他也就是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打工仔和打工妹罢了,最多经营几个发廊,还在一个小型融资公司,也就是高利贷公司入了股。

    “他上头也有大哥的,再上头还有更厉害的大哥,一直往上数,最顶级的老大,高利贷公司都成了遍布全省的连锁品牌,甚至许多著名企业都到他这里贷款。而这样的老大,也就是给街对面那位打工罢了。

    “你在这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他是这里的地下王者,而且不仅仅是曾美市,包括省城禄州,或者干脆说,整个南福省,都是人家的后花园。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夸张,但这是个残酷的事实。

    “别的地方不知道,南福省每个城市的市中心,除了国企地产之外,都是他的地产公司占了好地角,而且看上去像是很多家名称不同的地产,可那都是他一个人的。涉及其他各个行业的也都是一样,假如有多家别的省没听说,但本省却到处都有的连锁,保管都是他的。

    “如果百花齐放,看上去竞争激烈,此消彼长,但那也未必就不是他自己当总指挥的一台傀儡戏。也就是说,看似公平竞争,其实最上头依然是垄断的,只不过是戴了不同的面具罢了。

    “你在本地,别说买房子、装修、买车、看病、子女上学,哪怕你打出租,坐大巴,吃碗面,逛超市,买海货,挑水果,价格中都有一部分,要送给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随便举个例子:比如我们南福省最大的渔港,需要大量的冰和盐,每用一斤冰,每用一斤盐,都要向他缴纳固定的抽成。类似的保护费,还有很多种,涉及各行各业,农林牧副渔,水泥建材,古玩市场,鸡鸭鹅猪,那都是他打打牙祭的零食而已。”

    于果这才吃了一惊:“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单慧笑道:“对啊,我一开始听说时,也很吃惊,因为这也太大规模了,涉及到的行当和企业不知道有多少家,听说上市公司都不止一个,估计最少不得一百个亿差不多吧?还有人说,他们的控制力都传出本省了,而且在海外都有关系,更有人甚至说,外面许多人贩子、毒贩子、蛇头什么的,也都是他们控制的。”

    于果听到这里,感到有些严峻,正色说:“这不是要翻天了么?毒瘤养到这么大,已经对社会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再不除掉,老百姓都会被害苦了。”

    单慧却很老练地说:“也不能这么说。没有这个人存在,也有别人存在。如果他们不这么高度垄断,控制经济,那社会就乱了。咱们人多,太自由了,也不好。”

    于果心想,这打工妹的思想,被工厂给禁锢坏了,南方工厂为了保证员工的忠诚度,经常进行一些所谓的培训,为的是彻底洗干净脑子,让员工心甘情愿拼死拼活打工的人肉机器。

    果然,单慧叹了口气:“我们的工厂,还有周边很多工厂,其实……也是这人的。”

    于果渐渐觉得有兴趣了,便问:“那他是谁?”

    单慧却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一般代替他的企业出来接受媒体采访的所谓法人,应该也都被他控制着。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大人物罢了,但有传说是学医出身,很多医院的学生也都称其为恩师。社会上关于他的传说越传越神,一般都叫他‘大医生’,这也是他唯一在社会上留下的痕迹。”

    于果笑道:“这也太离谱了,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人?”

    单慧瞪大了眼睛,显出了少女的倔强:“真的,我不骗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单慧愣了一下,旋即说:“外出打工,接触的传说多罢了。也没什么。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人!”

    于果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你说这样的人哪里都有,但还真不是哪里都有,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人认知的范畴了。”

    单慧却认真地说:“我是说,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人!你不是胶东市的吗?你们海东省也是这样。社会上传说,有个跟大医生南北并称的人,在海东省、河中省都也像大医生在我们这里这么高度垄断,而且相传他俩还是好朋友!怎么?你在海东省没有听说过这些?”

0509 又见苏明丽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于果陡然间感到一阵寒冷,他隐隐觉得,自己在看守所这一系列事件中的判断,似乎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偏差,而就是这些细微的偏差,假如是真有其事,那就将整个事件进行了彻头彻尾翻天覆地的改写。

    那自己之前推断的那些事,就要真正重新考量了。

    单慧见他神色凝重,不怒自威,有些害怕,但同时也更信任他了,反而劝慰说:“看得出你嫉恶如仇,肯定是个好人。但你没必要杞人忧天,为老百姓担心。老虎打架,蚂蚁是不会遭殃的,大家相差太远了。再说,老虎之间维持好秩序,对蚂蚁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是不是觉得,在你们胶东,也有能开迈巴赫的富豪?可你大概没见过,拥有这么多迈巴赫的人吧?而且,说了你不要吃惊,这些迈巴赫都是防弹的。这个人买车,就跟你买手套一样容易,据说他喜欢某种车的话,就每种颜色来一辆,都放在车库,全是灰尘也没开过一次,但一定都是顶配的。

    “我只是听人说,这辆劳斯莱斯幻影是他的其中一辆座驾,但也只是其中一辆罢了。这车出现,不等于他人也跟着出现。也就是说,他也许不在这辆车里,你好奇心不要这么强,千万别过去看,惹是生非……”

    于果没想到她还这么好心,关心自己,便笑道:“谢谢你的夸奖和关心,我不会的,又没有人请我调查他。”

    单慧撇撇嘴:“谁关心你了……”但还是不放心地说:“就算有人要你调查他,我也劝你别乱来,这是为你好。这样的人,身边还能没有警方的卧底?卧底不比你更专业?可他还是屹立不倒。”

    于果说:“如果你真是我的雇主失散多年的女儿,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雇主可没有这人这么有钱,差得太远了。”

    单慧笑了:“如果真的是我爸爸,那是皆大欢喜的事,钱多钱少算什么?亲情最重要。”

    于果看着她,心道:“‘亲情最重要’,这句话深得我心。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熊芳,你都是个好姑娘。”

    单慧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迅速将脸转过去。

    于果刚要再说什么,却真的愕然了。

    单慧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却真的看不到那么远,便问:“你看见什么了?”

    于果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停在大门口后,门打开,两个黑人保镖站出来,高大得如同两把全副武装的黑色金属大伞,共同拱卫着一个纤细瘦弱的青春身躯。而那秀发飘动只是一瞬,整个人就隐入了酒店大堂,于果的视力却能直接看清楚她在酒店大门玻璃上闪过的脸孔。

    那是……苏明丽?

    一心想要拜自己为师,感激自己救命之恩,又竭力诚邀自己来南福省玩的苏明丽?

    于果本来,的确是打算以后多和苏明丽联络,毕竟当时看到苏明丽应该是大富之家的后代,正好可以为己所用,将来成为自己最大的客户之一,甚至能够把整个南福省的富商圈子,都作为自己的客户储备圈。

    可是,在相对淳朴和诡计有限的古人堆里呆久了,于果这半年的胶东生活其实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那一群对自己爱得义无反顾的红颜知己,忧的是当今人性的黑暗程度,甚至令自己这个纵横历史多年的超人都不住咋舌。

    因此,他的思想渐渐从要完全和富翁打成一片,转变为只向对社会无害的富裕阶层提供富翁,并且也愿意适当地帮助无法支付他高昂酬金的穷人,因为那些白富美们,总愿意为了他,而为需要他帮助的穷苦百姓提供资金。

    所以,于果现在并不想去联系苏明丽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苏明丽到底是大医生的什么人,可从现在开始,已经疏远了。他从小生活贫苦,终究是痛恨高度垄断的。

    估计罗有为既然能跟苏明丽关系不错,那也说明双方的父辈,应该也有来往。那么,于果也同样不想去联系罗有为了。

    于果始终认为,也永远认为,自己和邪恶是势不两立的。自己使用暴力,也只会对付恶人,自己,是有力量的正义。

    单慧疑神疑鬼地问:“不会是看见熟人了吧?”

    于果却没接茬,只是说:“咱们走吧。”心里却想:“大有觉醒会杀手集团,反叛觉醒会的武装组织,小有仲书记、洪校长,我有可能树立的敌人太多了,假设再跟这个南福省的黑道人物冲突,那就真的麻烦了。

    “尽管我能把他们一股脑全杀了,可我的目标是给亲人和爱人好的生活,安定又富裕地过日子,不是当个终极杀人狂。为今之计,也只有不断依靠系统赚钱,巩固地位,壮大自己的社会属性了。”

    由于曾美市在海边,陆地交通不是很方便,于是两人乘坐大巴从曾美市到了南福省的省会禄州,单慧提议去禄州水师学堂和禄州造船厂的景点去看看,于果却不同意,说这不是旅游,迟则生变,还是早早买票离开。

    单慧很不乐意,说禄州是文化古城,清朝末年洋务派搞了很多学校,一直到现在,成为禄州主要的小中大学,普遍都在一百五六十年历史以上,甚至还有两宋和明代搞的书院遗迹,在这个基础上建成的大学,独特的校园文化很浓郁,不可不看。但于果却毫不理睬。

    到了车站,于果买了动车票,两人乘坐动车,趁着买票的空档,于果请单慧去吃肯德基。单慧见他还真大方,也感到很高兴,要知道这些车站的肯德基没什么优惠,价格较高,大多数人都吃自带的方便面。

    可是,单慧见动车的票居然是去河中省省会,吃了一惊:“你不是要回胶东吗?”

    于果笑道:“害怕我把你拐走啦?”

    单慧脸上一红:“我会怕这个?我就怕你那个电话里的女朋友不放过我,来追杀我。”

    于果看了她一眼,她也觉得自己这话太露骨了,便偏过脸,不做声了。

    于果说:“不瞒你说,我要去大西北省的定北市办点事,等办好之后,再带你会胶东。你对我放心,那就最好,也省的我一番口舌了。”

    单慧沉默一阵,说:“我对你放心,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你想不想知道?”

    于果隐约猜得出她要说什么,但他不介意被岁数相差无几的女孩喜欢,可决不能拖这么小的孩子下水,耽误这孩子一辈子,便摇摇头:“不多说了,你休息吧。”

    单慧还要说什么,于果又补充道:“我们路途遥远,而且动车没有直达定北市的,所以只能是先到河下省省会核州,再转车去大西北省的省会甜州,然后转长途汽车去定北市,最早也需要一天半时间。你该庆幸,前几年还没有直达,需要在好几个省会中转。”

    单慧有些失望,心有不甘地说:“要转这么久?我虽然是曾美市的外地人,但好歹也比你呆的久,你不在禄州玩玩,好歹也该在曾美市玩玩。我本该带你去中山路美食一条街、浪花屿、曾美大学这些著名景点去看看的……”

    于果说:“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说,我各地都跑过,来过曾美,也来过禄州。再说,我来自的胶东市也是滨海城市,虽然经济上不如绿帆、曾美这些二线海城,但风景未必不如。再说,我也习惯了大海,不是特别想去看别人家的海。”

    单慧悄声嘟哝一句:“跟我一起去,不一样……”便很失望地一歪头,睡过去了。她嘴里说的什么话,于果其实听得清清楚楚,但也佯作不知。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了,单慧除了睡觉之外,基本不说话,像是有什么心事,有时候偶尔依偎在于果的肩膀上,于果也并没拒绝,只当她是个小孩子。

    黄河下游的河下省,是这片广袤土地文明的源头,解放前经常有水旱蝗灾,直到改革开放后,工业崛起,河下省省会核州这座古老城市,渐渐焕发出新的活力,高楼大厦遍地,人均虽然还是较低,可经济总量甚至可以跟海边城市相比了。

    于果和单慧都没什么行李,两个人就这么缓步走下来,于果感到旅途顺利,神清气爽,单慧却一脸沉闷,心事重重。

    于果见她无精打采,便说:“看你累得不轻,再继续乘车现在早餐是吃不着了,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请你去市中心逛逛,买几件衣服吧?中午再请你吃顿大餐。等中午咱们再买票走?”

    单慧却摇摇头:“不必了。反正啊,你给我买衣服,也不是像给女朋友买那样。”其实,在短短的半天、一夜再半天的接触中,单慧稚嫩的爱情已经扎根了。

    于果见此,便说:“那咱们继续买票赶路吧。”

    单慧冷冷地说:“既然着急赶路,何必刚才假惺惺地对我嘘寒问暖的?虚伪之至!你这次能赚不少钱吧?尾款有多少?我值多少钱?”

    于果愕然,他虽然无比聪明,但对女人的细腻心理确实并没有耐着性子研究过,所以有些莫名其妙。

    单慧抬起头,说:“假如我不是你雇主的亲生女儿呢?就算如你所说,雇主给了我一笔钱,算是对我的补偿。可你是不是以后再就不跟我接触了?反正利益关系都用完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于果蓦然有一种面对少女版童雅诗的感觉,多少懂了点单慧的心思,便波澜不惊地说:“也不是,咱们还是有交情的,还是朋友。”

0510 一道白光

    单慧点点头:“那好。我在这里也郑重向你声明——无论我是不是你雇主的亲生女儿,我都会继续在胶东市待着,因为你在胶东市,我也在。咱们还可以经常见面。”

    于果笑道:“好,那一言为定。现在你高兴点儿了没?我给你买件衣服吧,咱们进商场挑选一下。”

    单慧欣然同意,她终究年轻,除了打工生活历练的那层看似老练的外皮,内在还是少女心境。

    这里是核州南站,虽然远离市中心,但核州毕竟是省会,二线城市,即便三环以外,仍然是比较繁华的,不缺商场。

    于果带着单慧,这就进了商场。这商场的大门口有个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人驻足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合身,还是商家营销的手段,总之,于果在经过这面大镜子时,冷不丁发现里面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于果顿时略微吃惊,开始回想这个人在什么时候见过——凭着超强的记忆力,他在十来秒之后,想起了这人在避让一个存放行李的高大胖子时,特别礼貌地对胖子说借过,高大胖子还骂骂咧咧地满嘴脏话,那人依然态度恭谨,高大胖子没脾气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才作罢。

    因此,于果感到有些奇怪,要知道,跟自己同样在这里下车的旅客有的是,再次见到,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此人的确是一脸跟踪的表情,而且于果在镜中与其目光接触时,此人立即将脸偏过去。于果曾经多次被人跟踪过,就连薛笑笑、黄中锦、小狼、关凤凰那种等级的高手,也一样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此人了。

    所以,于果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此地不宜久留,就轻轻拉住单慧的纤纤柔夷。单慧一阵触电一般地心悸,小鹿乱撞,暗暗窃喜,也很有默契地没有作声,虽然她根本没有领会于果的本意,但事态紧急,于果也没有点破。

    进入手扶电梯的时候,于果和单慧向上,迎面有个中等身高的精干男子,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直低着头,双手抄在兜里,靠在电梯内侧扶手上,一路向下。

    于果偶尔看了他一眼,第六感告诉自己,这有些不对劲。尽管核州工业污染严重,雾霾笼罩了高楼大厦,很多市民出行都戴着口罩,可这人戴着口罩,眼神却没有那么光明正大。

    也就在此时,那个帽子口罩男唰地一声,亮出一道白光,朝着于果和单慧就刺了过来。于果本来并不觉得单慧是熊满贵的孩子,可没料到居然有人想要刺杀她,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个傻逼栾哥团伙,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指使杀手一路从曾美市跟过来的。

    单慧是普通人类,又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对于如此突发事件,哪能反应过来?甚至尚未来得及思索,更何况是尖叫了?

    但此刻的于果,却绝非半年前刚刚跟杜阳动手的于果,整体实力又再一次突飞猛进,他先看了一眼周边,以最快效率确定监控镜头照不到自己这边的角度,接着左手以人类眼睛很难捕捉到的速度一闪一收,立即抄入口袋里。

    但帽子口罩男已经将刀子倒刺插中自己的胸膛,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骤然迸射,当即摇摇晃晃地栽倒了,然后,从因为这才反应过来而尖叫、并自动分成两半的人群中滚落,一路滑落到电梯口,随着电梯的移动,头部不断地撞击电梯口的把手,整个人软绵绵的,已经失去了活人应有的活力。

    手扶电梯的阶梯全是红色。

    这一刹那太过短暂,霆不暇发电不及飞,于果和单慧走上了梯口时,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尖叫起来,一时间惊呼此起彼伏,单慧捂住胸口,吓得魂飞魄散,她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死了。

    但由于谁也没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哪怕距离很近的人,也都大喊:“我操!这人自杀了!”绝大多数亲眼目睹的目击者,都看成是帽子口罩男猛然抽出长刀,自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深处,血流如注,已经救不活了。

    单慧终于缓了过来,喘了几声粗气,惊魂未定地说:“他……他怎么突然……死?死?自己死?”竟然语无伦次了。

    于果冷漠地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想不开吧。”苦于这里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商场,自己没办法将此人带走问话,否则可以问出幕后黑手。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做到,要是自己和单慧在地下停车场或者其他人少的地方,就可以吸引这杀手跟过来。那时,于果就可以将单慧和杀手同时催眠,并屏蔽一切监控视频,然后用一分钟穿越功能离开此地,找个无人烟的地方好好审问杀手,再唤醒单慧,一起去定北。

    想到这里,于果对系统命令道:“刚才虽然巧妙地躲过了监控,可是我毕竟出现在了商场的监控里,请你把我和单慧的影像从商场内去掉,花多少钱你说了算,直到我离开商场为止。”

    系统说:“好的,去掉影像花费一万元。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四十万元!”

    手扶电梯是直达四楼餐饮区的,于果到了四楼,就已经知道,想要下楼比较难,因为商场会立即报警,警方也会迅速封锁现场,自己计划坐动车去甜州,再转车去定北,会被严重拖延。

    所以,于果已经想到了穿越。但也就在此时,于果绝佳的视力看到了楼下赶来的保安们将那帽子口罩男的帽子和口罩掀开,此人的模样并不是自己一进门在大镜子里看到的男子相貌!

    这是怎么回事?

    于果这一惊之下,只感到又是刀光一闪,果然,在大镜子里看到的男子出现了!杀手不止一个!

    单慧惊叫起来,她哪见过这个阵势?当即淌下泪来。于果紧紧地搂住她,随后淡淡地问:“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挥舞着刀子,狂叫一声:“去死吧!”看动作,的确是受过格斗训练,很会用刀,尽管跟薛笑笑、黄中锦这样的国际杀手级别相差太远,也同样远比不上国家特种女兵王关凤凰,但却能确定是杀手无异,绝不是普通流氓地痞。

    由于国内机场、车站等检查很严格,因此这男子也只能使用在商场买到甚至偷偷拿到的刀具,不可能使用枪械,否则根本也通不过安检,更别说随着自己一路坐动车到核州了。

    于果在此人的刀子刺向自己的一刹那,陡然拉着单慧向后一弹,倒着朝后疾奔。尽管没有回头跑,可这速度让那杀手当即傻了眼,真的瞠目结舌,他哪见过这样的人?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两秒后,杀手才开始想起来要狂奔过去追赶。

    于果转脸看着单慧,单慧此刻也顾不得害羞,惊恐地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怎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难道……?”

    于果本想催眠她,可听她说“难道”,当即心里起了疑问,也本想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了我”,可事态紧急,他首先把单慧催眠了,并没有对其记忆和五感进行修改,而是单纯地催眠,只为了让单慧能好好睡一觉。

    紧接着,于果在那杀手追过来的一霎,忽然消失了。

    杀手哪里知道他是启用了无视状态这么狗血荒诞的技能?就在眼前的大活人,眼见就能用刀子刺到对方的后脑勺了,却就这么消失不见?这怎么可能?

    于果不能直视杀手的眼睛,以免无视状态被破解,但凭着自己的超高体能,也完全可以用眼的余光观察这杀手的下一步动向了。

    另一边又出来一个壮汉,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冷冷地朝这边看来。持刀杀手则朝他叫道:“怎么回事?人呢?”

    持斧杀手怒道:“你他妈问我?我问谁?”

    持刀杀手焦急道:“刚刚还追着,差点追上,怎么突然消失了?他没跑到你那边?”

    持斧杀手怒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他妈的,能不能干了?还想不想赚钱了?”

    持刀杀手无奈地说:“有这个时间,赶快找吧!不然咱们只能快点逃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持斧杀手相信了几分,说:“你那边,我这边!同时找!这么棘手,怪不得给这么多钱!”

    持刀杀手恨恨地说:“好!雇主真他妈是个王八蛋!原来不止雇了我们!刚才那个戴帽子戴口罩的傻逼,也跟我们的目标一样!妈了个逼的,自己脚底下不稳摔下去把自己给刺死了!这傻逼死了活该,连累了咱们!”

    持斧杀手骂道:“你别叽歪了!快点儿找人!一分钟以后找不到的话,到二楼楼梯口集合,爬出去!命比钱要紧!”

    正在此时,两个人的脑袋各自的一边都被一只手抓住,然后以难以想象的巨力互相撞击了一下。其实,这是两个杀手自以为算巨力的力量,却是于果精心计算过的,留出了极大的余地,否则这两个杀手就不止是撞晕了过去,而是两只脑袋如同打碎的鸡蛋混合在一起了。

    接着,于果同时抓着单慧和两个杀手,对系统命令道:“去定北市最大的医院门口门牌一分钟以前的所在地!”

    系统笑道:“您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一分钟以后,那门牌也还是依然在啊。好嘞!由于这次的距离太远,而且事态紧急,需要五万元,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三十五万元!”

0511 阳台上的鬼

    秦所长感觉最近诸事不顺,心烦意乱,明天休假,正好趁着今天火气特别大,对着一个不开眼的在押人员好一顿殴打发泄,现在感到情绪好多了。

    晚上回到家里,秦所长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自斟自酌,意犹未足地想:“我这人生,有钱有权,老婆跟我两地分居,更让我有机会玩过不少女人,什么也不缺,也算无憾了。只可惜,于果那个傻逼,在所里跟我那么嚣张跋扈,可我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真他妈气人!什么时候他能再犯到我手里,我整死他……!”

    不过,想归想,他喝得越多,越觉得负面情绪再度抬头了:“妈逼的,就算他真的犯在我手里,又能怎样?我堂堂一个看守所一把手,全市的地痞流氓都要向我点头哈腰,把我当爷爷敬着,可这个于果明明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我却就是拿他没办法!我……!真希望他马上死在外面!死得很惨!”

    经过了这么一段精神胜利法,又感到好受了一些,再度咕嘟咕嘟灌下了更多的酒,眼冒金星,觉得什么也都看不清楚了。

    正在此时,电话响起了,秦所长醉眼朦胧,可猛然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当即吓得浑身一哆嗦,但由于酒喝得太多,意识模糊了,要思索好一阵,才吞了吞唾沫,忙不迭接过。

    里面立即骂道:“老秦,你还想继续干吗?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秦所长完全懵逼了:“命……命令?啥……啥命令?”他仅存的一点点清醒意识在拼命提点自己:“千万别胡说八道,要尊敬!他是能决定你前途和命运的人!”

    可秦所长就不明白了,自己啥时候不遵循他的命令了?于是打着酒嗝,便干呕便强撑着问:“我……我……我没……我一直……都……都听你……啊啊……”

    里面的声音冷峻了下来:“你喝酒了?你喝酒了!看样子,你是真不打算好好干了。那你也不打算好好活了,是不是?”

    秦所长浑身一颤,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要知道此人一向温文尔雅,啥时候动过这样的巨怒?自己能被提拔起来,全靠他全力支持,自己一向办事得力,也深受他的喜欢,从来就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更何况,最近自己也一直在努力听话,说干啥就干啥,到底怎么触怒了他呢?

    那人怒道:“谁给你的特权,谁让你……竟然不问我的意见,你就……还把不把我放在眼……如果不是我派的人告诉……我到现在还蒙在鼓……”话还没说完,秦所长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响了,那人的说话声,也就渐渐模糊了起来,一点儿也听不清了。

    也许是查水电天然气的,也许是修液化气灶的,总之,这个小区服务周到,生活安全,秦所长一点儿也不担心,便跌跌撞撞地起身,对着猫眼看。猫眼外有个小姑娘,笑眯眯地说:“您好,有人在家吗?社区填写意见表,很重要的!”

    “填什么意见表?真扯淡!老子正在接重要电话呢!”秦所长挥舞着手机,本想继续叫骂,可因为醉得厉害,暂时已经忘记自己这通电话的重要性,人性的原始本能开始流露——他突然觉得,门口这小姑娘长得还真好看,细皮嫩肉,前面鼓鼓的,估计很有料,嗯……

    秦所长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他强干过一个年轻的保姆,只因为擦茶几时撅着屁股朝向自己,令自己突然感到这屁股好大好圆,顿时膨胀了,忍无可忍。

    他也曾在喝醉后把女儿的年轻女家教直接拖进卧室强行干了,只因为他刚刚和几个黑道上的哥们儿从酒吧包间的制服诱惑套餐表演里意犹未尽地回家,刚要想要玩老师。

    所以,秦所长立马打开门。

    走廊里可没有暖气,一阵汹涌的冷风吹过,秦所长顿时觉得略微清醒了,可眼前哪有漂亮姑娘的影子?看来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可当他刚回头时,却看到了“那个人”!

    秦所长大惊失色,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战栗着问:“你……您不是给我打电……”

    那个人还是一脸怒气:“说话都说不清楚,我就亲自来问问你!”

    秦所长酒给吓醒了一半,当即挂了仍然喋喋不休的电话,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老……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故意……”

    那个人阴冷地说:“上阳台去说话,被冷风吹吹,你大概还能清醒一些!”

    秦所长再怎么喝大了,也始终对其保持着本能地敬畏,此刻他也没空去细想那做社区调查的漂亮姑娘去哪儿了,是躲起来了还是根本没这个人,只不过自己醉醺醺地产生幻觉了,然而,这其中的逻辑,已经全部模糊,仅剩下的点点清醒,全都让位于敬畏了。

    因此,秦所长凭着仅有的一点儿还算正常人的意识,踉踉跄跄地走到阳台。

    阳台还没包,空荡荡地。倒不是说秦所长没钱,秦所长最少也几千万资产,哪有包不起阳台的道理?只是他非常厌恶看守所和监狱那一道道护栏的感觉,这使得他觉得在家里也像是坐监一样,那岂不是休班和上班的环境没区别?因此也就没包。

    那个人四下环视了一下,刚才的怒气一扫而光,反而笑了:“好,你喝醉了,这很好。你没包阳台,这更好。”

    秦所长骤然感到冷风飕飕,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恶寒,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只当是烈酒喝多了体温过高自然冷,再加上阳台寒冷凛冽,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战战兢兢地问:“您……您说什么?”

    那个人古怪地笑了笑,秦所长忽然觉得,那个人的笑跟正常人不一样,没笑一下,脸上的肌肉都挪位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如同橡皮泥做的一般。

    可在秦所长的记忆中,那个人的笑容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人凑近了秦所长,笑容戛然而止,陡然换了另一幅表情。

    秦所长一下子瞪凸了双眼,几乎要脱眶而出,整个人的灵魂也要被吓出窍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唯一细微的清醒意识用语言的方式挤出了嘴巴:“你……你是鬼——!鬼啊——!”

    阳台就算没包,对于一个一米七五以下的人来说,只要小心,那就不存在危险。秦所长则不一样,他膀大腰圆,上身很厚实,腿却细,上盘太重,这一惊之下,偌大的身躯向后一仰,直接从阳台上翻了下来。

    这小区是小高层,只有十层,是日益繁华的胶东市非常少见的稀缺房源。但是,秦所长却是在最顶层。十层楼,三十多米高,对于摔死一个人而言,真不是难事。

    秦所长落地时如同巨大的西红柿,噗嗤一声碎裂,内脏和血流了一地,身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仿佛一张皮一样,缓缓地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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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所长死了。”

    于果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系统认真地重复道:“秦所长死了,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到底怎么死的,您如果想要知道,就需要花钱穿越了。”

    于果摇摇头:“算了,我对他也不关心,何必在乎呢?况且我这个时候赶过去,别让目击者以为是我杀了秦所长。秦所长这人害了多少家庭,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如果是被人杀害,那也可以理解,仇家太多;如果是不小心意外死亡,那就是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就收了他。”

    说到这里,于果突然一愣,问:“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死的话,那需要花钱,这我理解。可我记得,以前仲老五死了,你也没有告诉我,而且说,这也需要花钱的。为什么这次就不需要了?”

    系统说:“我正要向您解释这个原因。上次仲老五事件,是您要用仲老四的刀子和红酒杀死仲老五,并且留下这两样东西做证据,陷害仲老四。而这一次,您在虚拟空间里,存着的是秦所长的那串价值连城的珠子,那珠子上也有秦所长的指纹。

    “但是,如果我的虚拟空间里存储的某个人的物品,在存储之前,此人尚未死亡的话,那么存储之后的某一刻,突然死亡了,该物品也会从原本保持着的热度明显降低。当时这串珠子是戴在秦所长的手腕上的,所以在保存入虚拟空间时,也保留了原本的指纹和热度不变。

    “眼下,这珠子骤然降温,那就意味着……秦所长死了。我记得,这串珠子保存在虚拟空间里的意义,是您打算也在某次杀戮行动后,将珠子遗落现场,陷害秦所长的。为什么一直没用到呢?”

    于果淡淡地说:“原来是这样。不瞒你说,我原本的确是打算杀了仲老二、仲老三以后就把秦所长那串有他指纹的珠子放在现场的。但是,这是胶东本市,出了这样的案子,刑警大队很有可能要找我帮忙。

    “其次,我是希望演出一场仲老三发了狂,杀了仲老二之后再撞车而死,这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更像是一场精神病人自己酿成的悲剧。要是加入了秦所长的珠子,似乎有点画蛇添足了,而且也会引起仲书记的注意。毕竟,仲书记太聪明了。

    “毕竟,秦所长和我也有所接触,他们都知道我的本领,认为我偷走秦所长的珠子也不难,到时候陷害秦所长的感觉就太明显了,反而对我不利。不过,既然秦所长死了,那也省的我动手了。我现在还是先干正事吧。”

    他给熟睡的单慧盖了一床被子,关上卧室门,转而进入另一间屋子,用水泼醒两个同样昏迷的杀手。

0512 那位可怕的贵人

    仇一坐在自己庞大的犀牛皮沙发上,缓缓地沉思。眼见童家和他的竞争日益激烈,自己如何能一举占据主导地位,将蓝色深度集团变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这真是个难题。

    好在,童本初虽然也很老奸巨猾,跟自己不相上下,但最起码,自己这边有贵人相助。可是……也有劣势,那位贵人,需要控制蓝色深度集团,到时候哪怕自己真的打败了童家,一举得到了蓝色深度集团,那也不可能私吞,最少要有一半,分给这位贵人。

    可这样的话,又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呢?当然还是有区别的,现在自己只是副董事长,将来自己成了董事长的话,就算跟人平分江山,让人家占据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那也无所谓,自己是一把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有点理解当年杨秀清面对洪秀全时的心情了,就算当到老二,也不能满足权力的终级贪欲,也正是因为当了老二,才迫不及待地更需要当上老大才行。老大以下,都是小弟,哪怕当上老二,又有何用?

    权力的绝妙之处在于,只有第一位,才是绝对有意义的。当然,这个第一位哪怕并不高度统一,还得分出一半股份给那位贵人,最起码,第一位就是第一位。张作霖再大也就是个地方军阀,蒋介石的执行力再弱,他也是形式上一统华夏了。

    但他也的确明白,自己无法拒绝付出一半的股份,哪怕成功了之后,自己也不敢反悔

    因为,那相助自己的贵人,比童本初厉害多了,那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在每个城市,都有像童本初这样的超级企业家,纳税大户,各种荣耀光环,光芒万丈,甚至关系通天,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跟那位贵人相比。光是那位贵人“可怕”这个特点,就足以毫不费力地碾压童本初。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陡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身为大集团的副董事长,手机很多,号码也很多,但这个号码是非常隐秘的,知道的不多,可偏偏打这个号码的来电显示,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于是,仇一接过手机,停了好一会儿,这才试探着问道:“你……你是哪位?”

    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仇副董事长,您好。”

    仇一隐隐感到接下来的谈话会很隐秘,也会很危险,不确定到底此人是谁,便问:“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打错了?”

    对方笑了,说:“仇副董事长,听不出来我是谁?”

    仇一一震,黄豆大的汗珠突然布满了额头,声音也有些发颤:“您……您好……”

    对方说:“仇副董事长,我虽然让你在拆迁这方面多出力,可看看你做了什么,先是自以为肯定没问题地拉拢于果,吃闭门羹以后,你又给于果设了几个套,你自以为特别地有才华,是吧?可是,实际上都拙劣不堪。现在看来,于果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仇一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批评,并说:“献丑了,献丑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我……我也就这水平了……”

    对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也就这水平了,所以没有生气,也没对你抱太大希望。你能对你的水平有认知,我还是很欣慰的,我最看好你的一点就是这个:你在外面装逼那么厉害,在我跟前,还是肯实话实说的。

    “所以,我肯在你只是蓝色深度集团副董事长,没有太多资金的前提下,给你提供维持别墅的资金,给你和你儿子满院子的豪车。虽然这些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最起码,你得给我点回馈,让我觉得没有白投资了。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你到现在,还傻乎乎地以为童家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呢吧?告诉你,经过我的调查发现,他们正在偷偷联系一些大的集团,商量投资,成立股份公司的事情。到时候,你就算控制着置业公司,最赚钱的房地产生意,你也比不过一块钱便十几块甚至好几十块、好几百块的原始股。”

    仇一这下真的惊呆了:“什么?他们……他们想要把集团弄上市?真的?这……这帮混蛋,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

    对方平静地说:“你自以为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可实际上,哪次不是要我替你擦屁股?蓝色深度集团如果成立股份公司,就意味着上市是板上钉钉的事。童家是纳税大户,市政府又全力支持,要是上市了有利益也有光彩,更重要的是有政绩,所以没人会给他们添乱,反而都会加一把火,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成功上市是大势所趋。”

    仇一一惊:“什……什么?这……您的意思是,让我做点小动作?”

    对方的态度虽然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但说话的内容却让仇一感到受到了轻视:“你?你做小动作?你毕竟是副董事长,成立股份公司的那天,你也肯定就知道了,童家瞒不了你多久。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从别的方面来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上市,有苦说不出。

    “还不明白?做地产虽然都是银行贷款,但你那么贪婪,多少次重复抵押,人家银行看在集团的名声,一向也不跟你计较。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所有能流动的资金都被套住了,冻结了,或者都是房子,而房子突然又不卖了,因为集团会借口全面资金和精力推动上市,暂停房产销售。

    “总而言之,到时候,你一分钱也没有,拿什么买原始股?你剩下的只不过是这个产权在集团,没有房产证的别墅,和一大堆豪车,谁给你钱?别看你是副董事长,这一轮对决你就直接下去了!”

    仇一大惊失色,顿时充满刻毒地说:“这……童本初这个老狐狸,真的好毒!原来要这么折腾我!”

    对方说:“童本初虽然是老狐狸,但我不觉得他能突然想到这个。老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猎人。他是怎么突然产生猎人的思维的?那就得本身就有一种睥睨天下,唯我最强的气势。这一点,童本初此人太过深思熟虑,审慎严谨,抱残守缺,不像是他的风格。”

    仇一问:“难道……是他的女儿童雅诗?”

    对方呵呵笑道:“童雅诗虽然是年轻一代的俊才,可她太稚嫩了,从我的角度看,她比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强不了多少。这都是相对而言的,比如你的儿子虽然不成器,可比社会上那些真正毫无能力只会败家的纨绔子弟来说,又是精英了。”

    仇一这下才领会了:“是……是于果?”可他又马上否认了:“这……不……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他会有这个水平?”

    对方缓缓地说:“你的水平,又怎么可能看得透他呢?所以,你总问我,如何对付他,我却不告诉你。因为你没这个水平,只能弄巧成拙。我连给你解释的必要也没有,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只需要每次完成支线任务,就足够了,别总问为什么。与其问我为什么,不如扪心自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笨?”

    仇一对他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忤逆,慌忙不住点头:“是……是……我……我太笨了……但我以后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对方说:“你如果在上市这一轮童家和仇家的对决中,属于输的一方,那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支持你吗?”

    仇一大是骇然:“别……您别……您千万别放弃我呀!您也说了,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很听话,在您面前从来不敢有所隐瞒,您看在这一点的份儿上……继续帮帮我吧!”

    对方笑了:“我逗逗你,你别紧张。我从第一天接触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能力是小事,只要别太弱,跟不上我的思路就行,但最重要的是忠心。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弃你的。”

    仇一半信半疑地问:“可是……您刚才说,您不让我做小动作,除了因为我笨,还有别的原因吗?”

    对方意味深长地说:“你学会思考了,这是个好事。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他们的上市计划,对,你做你以为挺有效果的小动作,最终会引来于果的全面报复,你吃得消?但相反,公司一旦上市,你就算是得到利益最少的高管,那你也比以前有钱多了。

    “不但如此,这样一来,于果和童家就自以为他们赢了,容易放松警惕。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你应该明白——你想要得到一块猪肉,是立即对一头小猪下手呢,还是等它长成了大猪?”

    仇一这才转忧为喜,欣喜地叫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看来,即便集团上市了,您也一样能有办法把它夺下来!既然这样,我就真的高枕无忧了!那么,就随他们自以为聪明地进行下去吧!先上市,然后等待股票往上涨,长得越多,我们将来能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多,然后再宰杀!”

    对方说:“你理解了意思就好。”

    仇一兴奋之余,免不了又多问了:“那您还让我做这对拆迁不利的事?从一开始针对姜家五兄弟的大姜家村进行拆迁,然后还让我想办法继续拖延时间?”

    对方冷冷地说:“仇一,刚刚才告诉你,你只做支线任务,不该问的别问,你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还要问不属于你管,你也理解不了的事呢?”

    仇一听对方语气不善,慌忙连声道歉,尽其谄媚阿谀之能事,如果这一幕被于果、童雅诗、方能看见,会目瞪口呆,毕竟在他们眼里,仇一是一代枭雄,虽然不是黑社会,但比仲老四还要有派头,哪会如此低声下气,卑贱不堪?

    对方说:“你忙吧。你不用找我,我随时能找到你。”说罢,就挂断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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