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3 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
仇一却在心里暗想:“你以为你是神吗?我要对你崇拜万分?我……我只是害怕你罢了!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为什么拖延时间!你不是要让童家和本集团利益受损,你只是在拖住于果!到底为什么?我……我怎么猜不出来呢?我一定要猜出来!我才不甘心一辈子受你驱使!等着吧!”
电话那头,尽管挂断了,但那个人还是完全猜得出仇一此刻的想法,但却只是轻蔑且淡然地一笑了之,并没有任何生气,他犯不着跟仇一生气,这就像主人没必要跟小狗玩脑子一样,即便小狗有什么造反的想法,破坏力也是很有限的。
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看上去跟于果差不多大,甚至更年轻一些,表情更加青涩,任何人穷尽想象,也猜不出他会是刚才跟仇一通话,将仇一吓得魂飞魄散的人。
这青年走进一栋装修不错的私人会所,门口有诸多壮汉猛然站出来,伸出手挡住:“干什么的?”
青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卡来,非常礼貌地说:“您好,这是我老板张元兴的参会卡,他让我进来开会的。”
两个壮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这卡确实是真的,也就没拦。
其中两个带领青年走了进去,剩下的远远地望着青年的背影,一人充满敌意地说:“妈逼的,怪不得大哥说张元兴跟大家不是一条心,这么重要的会议,这么迟才来开会,还拿架子不亲自来,派个从没见过的小孩来,什么东西?这小孩看上去也不想是混社会的,估计是个学金融的学生吧?”
旁边一个看上去是这群壮汉头目的大高个儿则斥道:“你少说几句吧!张元兴怎么说也是策州顶级的黑道大哥了,能派人来参加这会议,已经是给足咱们老板面子了!可能是他比较忙,没空亲自来罢了,不见得是态度傲慢,你们也都大气点儿,别想多了。”
又有一人冷哼道:“张元兴在策州牛逼,但这里是近州,他算个蛋?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近州,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也有人附和他的观点:“他张元兴自以为黑社会跟政府一样按级别划分呢,策州是省会,他就是全省第一?真那么厉害,也不用参加咱们的联盟了!我看呐,别说咱们老板,就是近州的县城近山县当初那个已经失踪了的左刚,张元兴也不见得能对付!”
为首的头目说:“行了行了,没你们这么能损人的,策州是什么地方?在全国的省会里也算强市,能在策州玩社会玩成第一大哥的,能是一般人吗?肯定手眼通天!我听人说,元兴地产都已经盖到外省了,你们说他有多少钱!张元兴肯定最少跟咱们老板差不多水平,比左刚那傻逼强太多了!
“只不过策州黑道喜欢傍着官场,爱比较谁的保护伞更大,离政府近,做正当生意的多。而咱们近州古代出土匪响马,黑道的性子野,讲究一个狠字,各擅胜场罢了,不好说谁就是比谁强。这次在近州开会,大家也别觉得是什么扬眉吐气了,只因为策州是省会,如果在策州开会,那距离省政府也太近了,不安全。
“你们看,绿帆市最牛逼的大哥叶扬也来了,难道能说,他也不如咱们老板?这次是要团结一致,组成联盟,共同分享利益。所以对外绝对保密,就连咱们这几个在外面也是一方人物,开百万豪车的,不也被叫过来干基层小弟看门儿的活儿?这说明事态重大,都别发牢骚了,给我瞪起眼来!”
众人听了,都不敢怠慢,即便大家都心存疑惑:“我们是大哥最信任的骨干,为什么连开会的内容都不透露给我们?只让我们看门?”可谁也不敢多问,以免坏了江湖规矩。大家马上打起精神,继续四下巡逻监控。
青年信步走上楼,来到指定的大包间,朝门口看门的两个大块头保镖微笑致意,并晃了晃手里的卡。
门被打开了,里面坐了一圈老头子,看上去就像老干部开大会,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们个个的面相都不是良善之辈,用网络流行的语言来说,那就是“坏人变老了”。
门关上了。青年不顾这群老头子诧异的眼神,大大方方地坐下,笑眯眯地扫视一圈。
叶扬首先不满了,他虽然不是东道主,但却是在场最富裕的黑道老大,而且作为全省最时髦和最繁华的城市——副省级二线海滨城市绿帆市当地人,对出身十分自豪,认为除了绿帆之外,海东省的其他地区都是土得掉渣尚未脱贫的荒蛮之地。
因此,叶扬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张元兴死了么?让一个小辈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是不把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放在眼里么?”
近州黑道第一人胡谦觉得叶扬这话有点太重了,忙打圆场:“叶总,你别生气,我相信,张大哥肯定是有特殊原因才这么做的,应该是有苦衷,咱们都理解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对咱们共同的敌人,咱们之间有什么,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嘛!”近州以前是革命老区,胡谦从小也没少受熏陶,说话也是这种风格。
青年有些害羞,接过一个保镖倒的茶水并连声道谢后,轻轻抿了一口,说:“路途劳顿,口干舌燥的,这茶真好,真解渴。”
叶扬眉毛一挑:“我特么问你话呢?”
众位老大都觉得叶扬太狂妄了,这话让人家后生小子怎么回答?别忘了,你问的话是“张元兴死了吗”,人家该怎么回答你才能满意呢?这是联盟誓师大会,不是大家互相扯皮划分地盘儿,这么说话得罪了张元兴,万一张元兴倒向了敌人那边怎么办?
可是,谁也不敢明着制止叶扬。在绿帆市,叶扬就是第二政府,也是绿帆江湖上人人称颂的神话,多少年了,绿帆市的江湖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他叶扬一直屹立不倒。关系强硬自不必说,武器装备也是最好的一个,甚至有传闻说他拥有冲锋枪,而且不止一把,谁也不敢和他火拼。
因此,大家多多少少对叶扬还是比较敬畏的,没有谁愿意明着提醒。
可是,青年却抬起头,正色说:“叶总您说得对,张元兴已经死了。”
起初,众人都以为自己确实听错了,因为大家都对这文质彬彬的文弱青年产生了轻蔑和怜悯,谁也没想到画风能急转到眼下这个地步,以至于大家面面相觑,企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诧异,都还来不及。
叶扬也愣了:“什么?”
青年说:“张元兴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来。”
胡谦皱着眉头问:“张……张总是怎么死的?”他刚才称呼张元兴为大哥,现在却改称为“张总”,因为他见青年敢对张元兴直呼其名,有点奇怪。哪怕张元兴死了,如果这青年是张元兴的得力心腹,那也不该这么说话。
除非,这青年是人不可貌相的强者,杀了自己的老大上位,再或者,杀张元兴上位的策州新老大另有其人,这青年只是个传话的。
可是,这青年竟然敢当众这么说话,这份气度和胆量,绝对不是一般人。
青年说:“我这人是先礼后兵,劝说张元兴听话,但他不听话,所以,他就死了。至于具体的死因吧,可能是傻死了,傻死的死相可真不好看,我估计给他验尸的法医都会吐的,所以没必要给法医看了。”
众人还是没说话,还是面面相觑,但隐隐有一种恐惧感,将诸位大哥居然被这样的后生小子的气势所压制的怒火全部无情地镇压了。
青年从身上摸出一块看上去像是皮的东西,说:“皮质柔软,擦眼镜真不错。”
所有人都认得这张皮——张元兴早年混黑道时,在后脑勺纹了一条西方带翅膀喷火的龙,自从他纹了这种龙后,没人敢再纹,因此也成了张元兴的标志。后来张元兴成功崛起,又加上了诸如人大代表、商会会长等诸多光环头衔后,也就开始戴假发来掩盖头皮上的喷火龙纹身了。
可这纹着喷火龙头的人头头皮,居然被这青年随身携带!
恐惧感,使得这个有暖和空调的豪华大包间,比外面的寒冬更冷入骨髓。
纺州最大的黑道老大万先行和张元兴关系不错,每次到策州都承蒙张元兴照顾,对张元兴非常熟悉,此刻看到张元兴的头皮,知道张元兴肯定遇害了,怒火万丈,当即指着青年吼道:“你他妈的,敢杀自己的老大?我杀了你!”
可开会的人是不允许带枪的,因此也只能暂时嘴上说说。可万先行已经做好了打算,回头就让人把这青年四肢打断,打成残废!为张元兴报仇!
青年却波澜不惊地说:“张元兴不是我的老大。”
众人大惊失色,胡谦这才一拍桌子,怒道:“原来你是我们的对头派来的!”
青年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五分钟吧。如果五分钟之后,你们还要继续把这个会开下去,那我没意见。”
六分钟后,青年恢复了青涩的表情,整了整衣领,轻轻关上了门,从楼上走下来。
这是个大酒店,人来人往,但他毕竟是张元兴派来的,门口那群壮汉,都认得他的模样,混在人堆里,也一样能找得到。
可又过了十分钟,胡谦强行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打电话给楼下的壮汉们:“上……上楼,快上楼!”
0514 近在咫尺的地狱
壮汉们大为骇异,误以为老大们出事了,一招手,十来个人全都跑上楼,掏出手枪冲入包间。
虽然他们个个都是开保时捷卡宴、路虎揽胜,手握最少数千万资产的江湖大哥,可是全靠酒店上面正在开会的老大们提携,才有了今天,都是忠心耿耿。加上他们都是打手出身,不少人还是退伍军人和学武之人,尽管如今已经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依然身手矫健。
然而,推开大门后,却看到诸位老板都在,一个没少,也都活得好好的,但全都面如死灰,看样子分明是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场景,换句话说,他们如同亲眼见到了近在咫尺的地狱。
诸如一向张扬跋扈的叶扬,居然吓瘫了,整个人抱着沙发,剧烈颤抖。
万先行汗流浃背,上下牙齿打战:“那个……那个人走了吗?就是……拿着张元兴参会卡的年轻人?”
壮汉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中的小头目诧异地问:“他……他下来了吗?我们没看到他呀!各位老大,我们都是认真盯着的!要是他下楼了,就算人多,我们也肯定能察觉!可……可是我们谁都没看到他下楼呀……”
胡谦软弱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半晌才说:“我……我看咱们还是信守承诺,别再搞什么联盟了吧……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叶扬很想不甘心地爆发狂怒,可他此刻一点儿也没了脾气,这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只能剧烈颤抖着缩成一团,嘴里喃喃地说:“这……这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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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杀手被泼醒了,起先一片懵懂,经过于果用眼睛解开了他们所中的催眠术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才发应过来,见自己两人都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顿时阵阵心寒。
于果绕着他们,边踱步边慢吞吞地说:“我这人不爱废话,长话短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追杀我们?”
两个杀手互相看看,都没有做声,眼神里充满了强硬和愤恨。
于果脚步顿住,说:“看来我说话太短了。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么很痛苦地死掉,要么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追杀我们?”
持斧杀手怒道:“来吧!给老子一个痛快!”
于果的脚尖抬起,碰在了他的左膝盖上,当即一声脆响,持斧杀手的膝盖骨当即碎裂,惨叫连连,哀嚎震天,眼泪狂飙。这声音虽大,但这里是郊区的老房子,而单慧被深度催眠,根本听不到。
持刀杀手看在眼里,胆战心惊。
于果说:“现在你已经残废了,你可以选择破罐子破摔,我把你四肢都打断,你就永远是个完全的废人。或者你马上告诉我,那么,你只是断了这一条腿,找媳妇生娃都没问题。”
持斧杀手的汗珠密密麻麻,如同即将冒气的锅盖,嘴上却倔强地说:“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于果摇摇头:“你语文怎么这么差?我是说,你不听我的话,会很痛苦地死掉,是痛苦,不是痛快!还没听懂?”
持斧杀手冷哼一声,怒喝道:“不就是死吗?有种单挑!老子被你绑起来,死得冤!”
于果反手随意一拳,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骤然裂开一道大缝隙,周边一圈脸盆大小范围的水泥块都翻了上来。
两个杀手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相顾极其骇然。
于果说:“我绑你是怕麻烦,不是怕和你单挑。你们俩对我来说,就是火葬场花圈店的两个纸人,随便就能撕开扯碎了。”
持斧杀手牙齿打颤,的确是怕到了极点,可还是阴邪倔强地瞪着于果:“老子出来闯荡江湖,操了二十多年的社会,还怕你折磨?那还能吃上这碗饭?哪怕你是个妖怪,老子的眼皮半点也不会眨一下!”
于果说:“老实说,我这个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你这么讲义气,守原则,我佩服你的人品。如果你不是得罪了我的话,我真会就这么放你走。可你偏要跟我对着干,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转脸对胆子略小的持刀杀手说:“你做个证,我这是无奈之举,给过他机会,他不珍惜。”
持刀杀手突然说:“我们是熊满贵派来的!”
于果一惊:“什么?”旋即恢复了冷峻的表情:“胡说八道。我怎么得罪熊满贵了?再说,熊满贵应该知道,我是那么容易被杀的么?别说你们这两个货,就是真正的国际杀手,我也轻松地杀过。”
持刀杀手强行镇定,颤抖着说:“熊……熊满贵说熊芳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他老婆跟野男人生的。当初就是熊满贵故意找人送走熊芳的,可是……可是熊夫人不知情,坚决要找到熊芳,而且还跟看守所的陈副所长说要邀请你来找。
“所以熊满贵硬着头皮找到你,假意让你去找,但嘱咐我们,一路跟踪你,找机会杀了熊芳……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们没有得手……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质问熊满贵,但请你饶了我们俩的命吧!”
于果转过来,看了持斧杀手一眼,问:“你俩到底谁是说了算的?他说的话,我该信吗?”
持斧杀手冷冷地说:“你爱信不信,爱杀不杀!”
于果沉默了一阵,说:“原来熊满贵是这样的人。”
持刀杀手哀求道:“我们只收了一点定金,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职业杀手,只是以前杀过人,所以被重赏吸引,心动了……饶了我们吧!”
于果站了起来,说:“你知道吗?在撒谎这件事上,也许你水平挺高的,但你不该对我撒谎。咱俩不是一个层次的,各方面都不是,包括撒谎。”
持刀杀手又惊又怕:“我……我没撒谎呀!是真的!”
于果淡淡地说:“第一,你这位持斧的老兄只是倔强地不说话,但不想撒谎,哪怕连附和你一下都不愿意,只说了‘爱信不信’。第二,你说的这些,逻辑上的细节不通。熊满贵就算是奥斯卡影帝,也不可能骗得了我,他说起女儿的时候真情流露,情绪失控得恰到好处,绝对造不了假。
“第三,他之前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没有必要表演了十年的苦情大戏。第四,他这样的大老板,假如雇佣杀手,就算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帮着联系杀手,也不至于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杀手。
“第五,我想说,他应该知道得罪了我,或者欺骗了我,意味着什么,所以不可能一边委托我找人,一边跟踪我,并且杀害熊芳,这是狗屁不通的事。我不得不说,你挺狡猾的,一开始就看得出我怀疑有人杀熊芳,便故意把事情往这方面引……”
于果顿了顿,拍拍持刀杀手的脸:“你和你这位持斧的朋友,是来杀我的吧?”
两人肩膀不约而同地一抖,脸部肌肉抽搐。
于果说:“最后一点,在你们之前,还有一个戴帽子口罩的独行杀手,刀子的确是朝向我刺的,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但我和你们不是同一层次的,我从他手握刀的角度,就可以看出他要杀的不是熊芳,而是我。
“但当时事态紧急,也没必要点破。这个人自以为能出其不意地杀了我,可惜,他万万想不到,刀子会在谁也没看清的情况下扎回他自己的胸口吧?”
两个杀手这才明白原来那不是事故,而是于果用常人想象不到的惊人速度,欺骗了睽睽众目,当众反杀了帽子口罩杀手。
这还是人吗?
于果接着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起来,你们跟他互相不认得,但目标却都是我。同时雇佣了两波杀手,以防万一。所以,假如你们的雇主脑子没病,还敢得罪我的话,那么就要同时具备实力雄厚和对我恨之入骨这两个因素。说说,是谁?这个人我肯定认得。”
持刀杀手沉默几秒,说:“确实不是熊满贵,是另一个人,但那个人我们不认得,只是收了钱……”
于果冷酷无情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是怎么知道熊满贵的?”
持刀杀手一下子噎住了。
于果说:“听你口音,不是胶东市人,是不是海东省的,都难说,只不过干你们这一行的,专业杀手太少,基本上都是不小心杀了人之后东躲西藏,后来干脆以此为行业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熊满贵呢?”
持刀杀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胶东市待过,熊满贵是胶东市的名人,谁不认得?”
于果冷笑一声:“是嘛?那请问,我来南方找熊满贵女儿的这件事,又是谁告诉你的呢?你连熊满贵的女儿的名字叫熊芳都知道,要不然也编不出刚才的瞎话来,可惜,你撒谎的前提应该是以你究竟应该知道多少东西为基准,穿帮了吧?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南下来找熊芳的?”
持刀杀手完全呆滞了,他以前巧舌如簧,正好跟持斧杀手互相弥补不足,配合默契地行走江湖多年,死在手里的人命最少也有七八个。可是,他从没料到会有人把自己说到哑口无言。
于果说:“我也可以推理一下。熊满贵找女儿的事,这十年满城风雨,胶东应该没有不知道的。有人推荐熊满贵来找我帮忙,这消息也肯定会传得很快。可是,熊满贵和我的见面无人知晓,从见面到谈妥再到动身,居然都被人知道了,还一路跟踪我到这里。这还真是神通广大。”
说到这里,于果的脸孔沉了下来:“看来,都不打算说了?那好,你们不说,是自以为很坚强。有一些逼供方法,只存在于想象,迫于现实的条件,往往做不到,所以,我来把这想象中才能有的逼供方法拿到现实里来,给你们个惊喜。”
0515 非洲之王
两个杀手茫然无措,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于果对系统道:“准备一下,我需要一只食肉的猛兽。”
系统说:“您又要进行可怕的酷刑了?那我们用一分钟前穿越功能去省城的动物园找一两只来?鳄鱼和大蟒蛇也行吧?”
于果心道:“什么叫‘又’?在你眼里,我是残忍好杀的恶魔么?不去省城动物园了,偷动物的风险太大,而且到处是监控,善后处理也需要零碎花不少钱,不如直接前往非洲大草原。至于鳄鱼和蟒蛇虽好,却都是冷血动物,不好控制,还是狮子或者熊好。”
系统忽然换了一种悲悯的语气,说:“既然是要去非洲大草原,那肯定是要把穿越功能展示给他俩看了?那样说来,他俩无论说不说实话,都死定了,是吗?您不会允许别人窥探您的秘密的。”
于果心道:“你说得对。不过,你没必要像女人那样,每次看到我杀人都心软。这两个杀手这些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无论死者是否无辜,他俩都是罪该万死。可是冬季很多动物都在冬眠,这就有点麻烦了,在这一点上,动物园和外面也没有多大区别。”
系统问:“一定要陆地上的动物才行吗?”
于果想了想:“大海也行,但我需要一条船,而且鲨鱼闻到血腥气息后也会疯狂,一样不好控制。不过,冬天是大多数动物的饥荒时期,即便是北极熊也要进行局部冬眠,蛇类就更不用说了。所以,非洲大草原还是最佳的逼供场所。现在,带我去非洲野外目前体型最大的狮子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
系统笑道:“您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好嘞!由于这次的距离比上次还远,而且事态紧急,需要十万元,而且您处理完这件事后,还得回来,那么就需要一个完整的往返套餐。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二十五万元!”
于果有些不满:“我怎么记得,上次我带左刚、老黑和小波去非洲大草原的时候,没花这么多钱?”
系统说:“我就知道瞒不过您这么心细如发的主人。跟您说实话,您现在资产比以前多了太多倍,因此系统也默认了您的富裕,那么,您的消费自然而然也就慢慢提高了,不然玩游戏有什么乐趣?
“这就好比您原本住在小城市,一百块能买一大堆东西,可是到了大城市,您也就能喝杯咖啡,因为您的生活品质提高了,我们的穿越价位也就相应地适当提高了。您可千万不要介意呀!”
于果心道:“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再说你是垄断性的,我也只能靠你了,没什么竞争,能让你坐地要价。行,那就出发吧!去了之后当然是处于无视状态,但是假如发现周边都没有人的话,那就取消无视状态。毕竟对于野生动物来说,即便看不到我们的外形,也能闻到我们的气味了。”
说罢,他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完全懵逼的杀手。
系统说:“好的,您请准备好,这就出发。祝您旅途愉快!”
到了之后,再次切换为正常时间线。
当画风骤然从破旧沉闷的幽暗房间转变为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野性草原时,两个杀手完全傻眼了,一时间以为自己突然得了精神病,居然能想象出如此真实的幻觉画面来,看来真是病得不轻,需要好好治疗了。
可当他俩互相看看,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原来你也看到了”的意思时,恐惧感再度驱散了惊奇,如同一只强壮有力的魔爪一下子牢牢攫住了他俩的心脏。
渐渐地,远处一些毛茸茸黑乎乎的家伙突然站立起来,绿油油的眼睛一片片地,如同忽地燃烧起来的鬼火。其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大块头,一声低吼之后,便朝这边走来。
两个杀手直接吓尿了,大叫道:“这里是哪儿?救命啊——!”就连一向沉稳倔强的持斧杀手,也同样吓得声嘶力竭。
于果淡淡地说:“这里不是拍电影的特技工作室,也不是定北市的动物园,是真正的非洲大草原。”
两个杀手见一只巨大的凶猛雄狮越走越快,正朝这边疾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立即死过去,哪里还会质疑于果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下子将他们瞬移到非洲大草原的?
正在雄狮距离他们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时,猛然硬生生刹住了车,由于太过突然,惯性太大,狮子在地面来回翻滚了好几圈,狼狈不堪,这才停住。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迟疑,隐隐有些恐惧,腿向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过身。
于果知道,此刻他已经成为这颗星球上食物链的最新顶端,任何强大的生物,哪怕身形再大,都要在自己面前低头。
可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征服这些食肉大猫的,而是需要一只强有力的狮子作为自己的刑讯逼供工具,于是便用不可忤逆的声音威严地喊道:“过来!”
那狮子浑身一抖,怔住了,可陡然猛一转身,就要极速飞奔。
可它距离于果太近了,于果也预判到它要逃走,当即使出了全力疾驰,这一下快如闪电,如影随形,没等狮子真正发动起来,于果的手已经穿过它厚厚的层层鬃毛,直接掐住了它的脖子。
狮子感觉后脑勺似乎被巨大的霸王龙咬住了——假如它也知道霸王龙这种动物的存在的话,恐惧感大盛,惊慌失措之际,顿时想要全力以赴地甩开。可于果既然已经抓住了它的要害,哪能让它就这么轻易地放松?
因此,于果当即倒提起狮子,将这数百斤的庞然大物扛在身上,狮子就像一个文弱的小媳妇,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那锋利厚重的爪子,在于果身上的效果,仿佛是蚊子在撕扯家具一般。
于果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因为再由着狮子这么闹下去,自己这件衣服也要破了。
于是,他在狮子面前晃晃拳头,旋即又是一拳砸在一只巨石上,这一下用了相当的力道,简直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当即那大石头就如同被炮火轰击一般,嘣嘎一声巨响。拳头经过之处,已经灼烧变红。
被崩散出去的石块一大半已经碎成了漫天石雨,尽情飞散,抛射到相当的高度,狮子、鬣狗、角马,野牛等等,都受到了惊吓,四散奔逃,河水如同被冰雹袭击,正在打架的河马和鳄鱼也被分开,开始四下游动。
狮子立马老实了,软踏踏地伏在于果肩膀上,它大概清楚,于果只是找自己办点事,不是杀自己,不然刚才这一下,早被轰成肉酱了。
那两个杀手原本还想跑,可他们看到这四下都是猛兽,早就腿软瘫痪在地了,觉得在于果身边更安全一些。当他俩看到于果一拳的真正威力之后,当即万念俱灰,已经没有任何保存侥幸心理的念想了。
于果抱着狮子走到他俩跟前,接着拍拍狮子,狮子像是受训了的大猫一般,立即乖巧地跳了下来,于果摸了摸狮子的鬃毛,示意狮子张开嘴。随后,于果对持刀杀手说:“你那小嘴吧唧吧唧这么能说,还是从你开始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说,而且必须是实话,如果你不照做,你就做它的这顿饭。”
持刀杀手啊啊啊地大叫着,泪花四溅,和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却不能说一个字,两只眼珠都各自向外面撇着,看样子惊吓过度,已经神智失常了。
于果叹了口气,转向持斧杀手:“那么,还是你来吧。关键时刻,沉默寡言的人比能说会道的人靠得住。你也是只有这一次机会,现在请你选择,活活被狮子咬死吃掉,还是说出来?”
持斧杀手也即将崩溃了:“我说,我说!我们俩一直是合作关系……不存在谁是老大的问题……但一般都是他联系雇主……或者雇主安排的人……总之,他知道雇主是谁,可是他……”
于果知道此人不爱撒谎,顿时在心里感叹:“这可不妙了。难道真的问不出雇主是谁了?”
持斧杀手又说:“不过,我愿意说出我唯一知道的……你饶了我的命!”
于果冷冷地说:“你说,你有没有诚意,我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持斧杀手看着狮子充满腥臭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一边控制着别继续失控着拉屎撒尿,一边剧烈颤抖着说:“我……我这个哥们儿他见过雇主……说雇主是胶东本地口音,而且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大约四十来岁到五十岁之间……”
于果冷笑道:“这样的人,太多了,就算你不撒谎,我又怎么知道你这个傻逼哥们儿对你说的话一定是真的?你最好给我多一点儿证据,这样也能够给你自己多一点儿喘气的时间。”
持斧杀手泪花狂飙:“真的、真的!他还说,这个雇主鬼鬼祟祟地,生怕别人认出,尽管我们是在纺州见的面,还不是胶东,这说明……这说明这个雇主应该是有点身份,即便不在胶东,在外地也有可能认得出他……
“果然他俩刚谈妥出门,有个开大奔的胖子看到了雇主,很惊喜,大声喊:‘郑总!来纺州不来找我?你这是看不起我哈!’那个雇主很淡定地装着没听见,可那大胖子不死心,还喊:‘怎么装不认识?心寒呐!’还跟我哥们儿说,这人认错人了,便赶快跑了……”
于果的内心在电闪雷鸣,他真的不敢相信,居然又是郑荣!
这个混蛋,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人杀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0516 在树上消失的人
于果激烈地思索:“上次仲老四联系国际杀手黄中锦来杀我,估计也是郑荣联系的!我反戈一击,把仲家四兄弟灭了三个,按照郑荣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还敢跟我为敌?郑荣跟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非常害怕我,到底有什么理由来杀我?
“上次他是听仲老四的命令,这次仲老四死了,难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自作主张杀我?还是说……就算他不敢惹我,也迫于压力,不得不遵从某个人的命令?这个人难道是……仲书记?不会的,仲书记不是刚刚跟我达成了协议吗?我跟赵诚的父亲谈过,仲书记的话基本属实,都得到了验证,足见诚意啊!
“还有,郑荣上次既然能联系到黄中锦这种级别的职业杀手,为什么现在又联系这帮傻逼杀手呢?莫非是觉醒会内部出现的内乱越来越大,以至于需要平定内乱为主,因此没有多余的人手来接手新的生意,以至于郑荣无法再联系到他们?
“而且,持刀和持斧这两个傻逼杀手,并非从小受到训练的科班出身,那反而不易引起我的注意,可以更好地融入人群中,好让我无法明显区分。这的确是大巧若拙的办法,我的确是对职业杀手更加敏锐,对半吊子,反而并不注意,这就好像老虎不在乎老鼠和甲虫的区别一样,对老虎来说,这没区别。”
于果想到这里,缓缓地站起身。
持斧杀手大哭道:“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于果若无其事地问:“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想死么?”
持斧杀手哭喊道:“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能被别人出大钱买命的目标,哪一个是好人?都该死啊!”
于果说:“也许你说得对,但你并不是为了惩恶扬善,才替天行道的吧?”
持斧杀手哀求道:“你饶了我吧!我以后真的再做好人!”见于果不为之所动,心一横,绝望地怒骂道:“你杀我难道是为了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只不过是为了向世人掩盖你是个怪物的秘密吧!”
于果沉默了,持斧杀手蓦然感到恐怖如同突然爆发的核武器,迅速发酵到空气中,深深地扎入了每一个细胞的深处。
于果看了他一眼,说:“我杀你,起码不是为了钱。我说,我何必跟一个狮子的午餐聊得这么火热?但我看在你是条汉子,我先杀了你,不会让你被狮子生吞活剥的。”
持斧杀手狂叫起来,可惜他这叫声压根也不顶什么用。
正在此时,于果陡然发觉不妙,一个闪身避过一串呼啸而来的火光,机关枪的子弹将两个杀手打成了涮火锅的冻豆腐一般,血从各个洞口冒出,惨不忍睹。
于果快速奔跑出去,一道黑电掠过,便冲上了一棵参天大树,将上面的豹子和猴子惊吓得四散奔逃。
子弹来自本地一支武装力量的迷彩吉普车,黑人武装人员戴着墨镜,用土著语言大声地叫唤着,并跳下车,手持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从四面八方缓缓地靠近那棵大树。
于果在树顶上暗想:“看来非洲大草原真是不能总来了,以前总以为这里是蛮荒之地,可却忘了这里军阀割据,常年为矿产混战。再这么下去,要是被人用手机或者相机拍摄到,传到网上,再被国内论坛一发酵,必然有人会认出我来,那就不妙了……下次,换到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吧。”
按说这下面的黑人武装,即便是手持国内少见的强火力,可对于于果现在而言也不算什么。哪怕被机关枪或者冲锋枪正面扫中,于果也不会受致命伤,他此刻的体格又不是半年前可比了,要杀光这一车人,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但他没必要这么做,不然一旦查下来,非洲再穷的国家,凭着国家级别的力量,要查到自己,也是极有可能。
所以,还是回去吧。
黑人武装人员步步逼近,为首之人用蹩脚的英语呼喊,喊了几遍,也许是觉得没什么效果,五六把枪便开始集中火力,将大树打得稀里哗啦。
可是,直到这棵树完全秃了,也没有见到有一个人。
噗啦一声,一只黑斑羚落地。黑人们吓了一大跳,立即开枪,打得火星四溅。但那黑斑羚早就死了,被咬掉了很多肉,血肉模糊。它只是之前被豹子拖上树的猎物而已,刚刚又被激烈的火力打了下来。
那个大活人呢?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黑人武装人员不敢相信,绕着树转了几圈,确定没有危险后,派一个人爬上去,其他人枪口朝上,火力支援。然而,爬上去的黑人大声喊话,表示并无任何发现。
真的消失了!这到底怎么办到的?
于果回到了原本的房间,这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非洲大草原,成群的食肉或者食草动物,逼人的热浪,全副武装的野蛮黑人士兵……
当然,也包括那两个杀手,最终还是没有死在自己的手里,更没有死在狮子的嘴里。人类,最恐怖的生物,终究还是人类……
感慨了一阵,于果就重新站了起来,在窗口看看卧室内,单慧还在熟睡。单慧就算是个比同龄女孩更加成熟的打工妹,也终究还是很稚嫩,精神和意志都差得远,被自己这一催眠,只要自己不解开,那么单慧就会继续沉睡下去。
不过,也不能拖得太久,不然,单慧滴水未进,肚子里一点儿食物没有,对健康不利。
可眼下,于果必须去找郑荣,问个清楚。当然,这一撕破脸,那就意味着,郑荣的命也不能留,否则自己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于果有时候也质问自己,自己这么做,跟那些为了保住自己秘密的黑道老大杀人有什么区别,可是,自己的秘密的确惊天动地,而且并非邪恶。只是,为了保住并非邪恶的秘密,就需要杀人吗?
很可惜,任何时代,本质上都是弱肉强食的,科技会带来舒适生活,会促进人文关怀,可骨子里的东西,谁也没办法改变。这就是:优胜劣汰。
于是,于果对系统说道:“准备一下吧,去郑荣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之后再回来,给包个套餐吧。正好,这事过后,无论郑荣出了什么事,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我在定北市来几张自拍好了。”
系统悠悠地说:“以前有个国王,特别爱杀人,为了避免他杀人,所有的大臣一起进谏,约定每天杀人的数量绝对不超过三个……”
于果说:“行啦,别指桑骂槐了。我不一定杀他,你还记得我怎么对待邱社会么?”
系统说:“即便您真的不打算杀郑荣,也是觉得胶东市是您的大本营,在这里杀人毕竟影响太坏,而且刑警大队还总是依赖您破案,所以您凡事都不想做得太绝。与此相反,假设得罪您的恶人并不是胶东市的,那您就像是砍瓜切菜那么爽快。”
于果给他气笑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系统也笑了:“蛔虫是害虫,而且也不能帮您办事,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您的另一个大脑。好的,这次花费五万元,您的积分70000点不变,一千万元投资,积蓄变为一千三百二十万元!到了之后进入无视状态,然后立即进入正常时间线。您准备好了吗?祝您旅途愉快!”
于果被传送过去后,正好看到了郑荣蹲着的背影,接着再次恢复到正常时间线,郑荣依然蹲着,面前有一个巨大的保险柜,郑荣数着一包一包的崭新钞票,从背后也能猜得出他的表情有多么地陶醉。
于果看看四周,这里应该是郑荣自己的房子,这就更方便了。
外面都谣传,仲老四的两大左膀右臂,郑荣好色,李闯好赌,但实际上,他们都好财。幸亏郑荣很注意在外面的形象,一副金融精英的造型,对邻里也非常有礼貌,所以绝不会把女人带回家里,否则自己还要收拾另一个目击者,那就麻烦了。
就算单论贪财,郑荣也比李闯更加贪财。这种现象表现在,郑荣只喜欢钱,因此也不会像仲老四、李闯那样住豪宅,开豪车,而是只住着一般小区的大面积普通房子,开着普通的二十来万帕萨特,最大的爱好就是不断地数钱,这对其来说是最大的快感。
于果缓缓走到郑荣身侧,然后用目光注视郑荣。虽然郑荣一开始并没有朝于果的方向看,并不会破解于果的无视状态,可于果那超凡的体能,使得其目光也产生了灼热的强烈存在感,使得郑荣也觉得突然有些发毛,忍不住望向于果的眼睛。
于果在那一瞬,骤然催眠了郑荣,郑荣在发现身边居然有人,差点要呼喊的时候,于果及时将郑荣的意识牢牢把持住,将自己的形象变为了仲老四的形象。
“四……四哥?你……你怎么还活着?”郑荣大惊失色,“你不是死了吗?”
于果故意说:“我确实已经死了,但我不甘心!我要让于果粉身碎骨!所以我来找你……我家里最近怎么样了?”
郑荣的意识渐渐模糊,但逻辑思维和记忆都在,认为鬼的存在很合理,便战战兢兢地说:“四哥……说了你别生气,二哥、三哥都死了……三哥似乎是发了狂,把二哥给杀了,又出了车祸……”
于果故作咬牙切齿:“这一切虽然跟于果无关,但都应该算在他头上!这个畜生!我要你再找杀手,把他干掉!”
郑荣无奈地说:“四哥……其实……其实大哥也找过我,让我找杀手去杀于果……”
于果一惊,心想那持斧杀手看来还真没有撒谎,便冷冷地问:“那你找到合适的杀手了吗?”
0517 背后的终级敌人
郑荣叹了口气,一脸颓然,他以为自己非常清醒,其实他的表情完全是麻木的,说话的口音也是机械的,只不过他自己不自知罢了:“我……我原本联系的那个职业杀手,据说是从小受训练的,就那么厉害的人,也突然无影无踪了,而于果还逍遥自在,多半是被于果干掉了……
“更何况是一般人!但我再次托人找这样的职业杀手,却说找不到了,不知怎么回事……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以次充好,狗尾续貂了,找了几个以前身上有命案,逃亡了很多年,也经常收钱杀人的杀手,权当试试了。
“四哥,你不要生气,我可不是故意敷衍仲书记的!你也知道,他比你们兄弟三个都可怕!他突然找到我,我没办法拒绝呀!再说,我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的地位,以后说不定能当上四哥你公司的副董事长,我可不想功亏一篑呀!”
于果心里大为震撼,但仍旧不动声色地问:“那么,你是怎么做的?”
郑荣说:“我得到了情报,说于果刚接手了一个十年未破的富豪女儿失踪案,熊满贵,四哥你肯定知道吧?要不是熊满贵来闹腾,三哥也没那么快当上西沙台派出所的所长,说起来,咱们还得感激熊满贵呢!”
于果冷冷地问:“少说废话,后来呢?”
郑荣忙不迭地说:“后来,我就找人跟踪于果,发现他一路向南,说不定已经找到了熊满贵的女儿,于果这王八蛋虽然可恨,但他的能力确实很强,要找失踪的人或者物品,那是他的强项。果然,我们的人发现了于果找到了一个少女!”
于果问:“那你们有没有马上动手?”
郑荣摇摇头,浩叹一声:“四哥,你应该听说过手眼通天的‘大医生’吧?沿海地区是全国最富裕的地方,黑道高层有过多少年的传说了?都说‘北校长,南医生’,这个大医生,实力遍布南方数省,尤其是他起家的南福省,那绝对是说一不二!
“曾美市和禄州市,一个是副省级单列市,一个是省会城市,都是人家的地盘,要是在那里闹事,出了幺蛾子,那可怎么办?再加上我请的杀手马上就要动手了,却发现了大医生的车队,哪还敢久留?只能等到跟着于果一起买票,到下一站河下省的省会核州才能动手!
“目前还没有消息,按理说也快到了,等我再给他们打电话,问问情况。不过要等上一两天,如果他们正在执行任务,万一来电了,于果警觉性那么强,咱们就功败垂成了,那就太可惜了!”
于果心里惊异无比:“果真如此!就像我猜测的那样,大医生和洪校长南北并列!”
但于果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问:“你开什么玩笑?洪校长也不是咱大哥的对手,一个区区黑道老大,就算是最大的一只狐狸,也敢跟猎人相比?这个大医生跟洪校长南北并称,由此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
郑荣愕然道:“四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洪校长很厉害的!他可不单单是黑道老大啊,他还是教育界的巨星,桃李满天下,许多都在政界混出了相当的名堂,对他有很大的反馈,论实力,最起码也和仲书记差不多!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四哥你别生气,如果没有大嫂家支撑的话,仲书记不见得能比得上洪校长吧?据说洪校长年轻时自身还是学霸,跟仲书记的上一任书记都是同窗,在官场上的势力,也是决不可轻视的啊!”
于果心里波涛汹涌:“果然是这样!看来,‘觉醒会’组织本身有着巨大的内讧危机,正在全面镇压和扫灭叛徒团伙,因此根本没有余暇去拓展新的业务,这反而便宜我了。
“虽说就算是他们这种职业杀手来对付我,我也不惧,可终究我不能对他们下死手,不然,得罪了一个全球型的杀手集团,那就真的会耗尽我的精力了。我毕竟还要正常地生活,而且要为家人、爱人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决不能还没做到就被这些搅得不得安宁。
“至于仲书记,这个混蛋,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本来在去赵诚家验证了他的话之后,还以为他真有诚意跟我修好。现在看来,他背后真打算要我的命!王八蛋,他被我看了照片,还敢如此猖狂!我随时可以用一分钟前的穿越功能反杀他!别以为是全区一把手,天天有人保护,我就不敢动手了!”
可是,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什么,于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按照我那次和仲书记谈判时,他给我的感觉来看,他仲书记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敌人,他的水平甚至超过一些厅级干部,如果跟我全面作对的话,那会是我最可怕的对手……
“这样的人,也不是不会出尔反尔,但肯定不会用如此弱智的方式反击!他这么聪明,都已经猜到了我不是凡人的地步,就算真要找人杀我,也不会饥不择食地让郑荣联系那么多不入流的杀手啊!他难道是脑子坏了?
“可是,持斧的杀手和郑荣所言绝对不会是假话,一个人面对死亡,或者被深度催眠时,绝不可能还欺骗我。而且,另一方面,仲书记的确是跟我面对面地交谈了,绝对是他,不可能是别人,否则秦所长哪有可能这么听话?”
想到秦所长之死,于果一惊,心道:“难道仲书记为了避免秦所长说出去自己和我见面的时,杀害了秦所长灭口?那不至于呀,秦所长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出卖他的,而且也真不至于为了一次违规的见面杀人啊!
“仲书记平时干的更坏更猖狂的事,比这次见面厉害多了,也没见他杀人灭口!那……那老陈是不是有危险?不,看来,陈副所长只是听从秦所长的命令,并不知道是仲书记要跟我见面,所以,陈副所长没什么事。
“再说,陈副所长是个正义的好官,和秦所长完全不同。也许,秦所长的死不单单是因为安排那次见面,也是因为知道了仲书记太多的事情,反而需要灭口。自古为虎作伥者,哪有好下场?秦所长夹在强者之间被当做工具使用,有这样的命运也是不难想见的……”
可是,即便自以为想通了,于果还是有些苦恼。要知道,自从他来胶东,无论是使用暴力,还是玩脑子,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至于那几次大案,不管是李金晖、肖胜利,还是韩金匙、庞芳母子,亦或是高晃、老方,再怎么狡猾,也最多能蒙蔽自己极其短暂的一阵,而自己很快就抽丝剥茧,极其强势地掌握了全部证据,彻底揭露了他们的丑恶嘴脸和真正面目,占据绝对优势地取得压倒性的完全胜利。
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这次自己从看守所发现赵诚被莫名其妙追杀开始至今,一系列的古怪事件令他一直在云里雾里,始终摸不清方向的。
赵诚,仲书记,熊满贵,熊芳,洪校长,仇一,姜家五兄弟,姜亚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一条黑暗的链条,将其全部串联在一起,但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自己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又有强力催眠和无视状态作为辅助,更可以利用大脑里的超级穿越系统做出包括穿越时空在内的诸多神奇行为,可是,即便是这样,这次为何还是仍旧一头雾水,没有丝毫头绪?
背后的终级敌人,真的是仲书记吗?还是仲书记的对手洪校长?
可是很明显,无论郑荣怎么吹嘘洪校长,对于见过仲书记的于果来说,心中原本地位极高的洪校长,也从曾经作为自己未来第一对手的地位上落下了。
较之简直如同妖精一样精明的仲书记,洪校长给自己的感觉是要棋差一筹的,而且在黑道上再怎么称王称霸,也不可能跟当官的相比,黑道一把手和白道一把手一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那么,了解得也差不多了,于果在内心里对系统说:“咱们回去吧。”
系统愣了:“什么?这就走?还真不杀他?我以为您最起码要把他催眠成植物人或者打成傻子呢!”
于果淡淡地说:“我不是变宽容了,更不是要对他宽容。首先,他一直害怕我,我没必要杀一个一直害怕我的人。其次,他是身不由己,只能听从仲老大的命令。我要是杀了他,仲老大也许会另寻途径,找更厉害的人对付我,尽管我也不惧,可总会让我不得安宁。让我不得安宁的话,就跟我期待的安定富足生活有悖了。
“再说,郑荣一旦死了,仲老大也会怀疑到是我做的手脚,尽管没证据,但不等于不会想方设法整我。尽管我本人有不在场证据,可是按照咱们这边权力就是一切的特点,书记发话了,那么不管证据是否充足,都会先抓了我再说。到时候,少不了又一番周折。
“并且,我催眠郑荣,顺便再欺骗他的潜意识,让他得知‘那些杀手都被警察抓了’这个假消息。使得他不敢再联系那些杀手,也就不会知道那些杀手已经死了,更会为此心惊胆战担惊受怕,也就不再继续执行仲老大的命令了,最多敷衍几句,不会再继续联系新的杀手来追杀我了,这样一来,我的阻碍就少了很多。”
系统回道:“原来如此,您真是细致入微,面面俱到地考虑周全了。”
于果继续催眠郑荣,让他睡过去,等醒来后,郑荣也只会认为这是一场梦,已经成了鬼的仲老四来托的一场梦罢了。
0518 我不能留他们
接着,于果对系统说:“先别回去。你告诉我,你能否长期监视姜家五兄弟?”
系统一惊:“您是要……?”
它知道于果不喜欢拖沓,便立即回答说:“如果您用目标前往一分钟前所在地的穿越功能的话,那需要付两万元,当然,前提是他们五个全都在一起。如果您只是搜寻他们的所在地大致位置,那就需要最少五万元。
“而且您想接触他们,还需要再花一次两万元的一分钟前穿越功能,您是要哪一种?”
于果不疾不徐地说:“如果姜家五兄弟真的对我吓唬他们的说辞深信不疑,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尽快从大姜家村搬离,甚至离开绿帆市,到一个新的城市生活。他们拖家带口的,总不能坐飞机乘火车,还得需要开车。
“我要的是你的监视功能。比如搜索熊芳,你能知道大致的范围大约是一个普通地级市面积大小,那么,我想知道,你能否也这样监控姜家五兄弟——我要你长期监控,而汇报给我的时候,需要符合以下两个条件。
“第一,姜家五兄弟五个人都在一辆车上。我知道,他们都各自有家眷,可我觉得,他们五个称王称霸已久,配合默契,经常需要凑在一起商量大事,换城市迁居这种事这么重要,他们很有可能还要凑在一起,让司机开另外的车带家眷。所以我觉得,他们五个出现在一辆车上的几率非常高。
“第二,他们正在行人相对较少,但却并不荒凉的路上行驶。符合这种条件的路主要是省道和国道。这种地方,出入收费站有清晰的监控,警察将来破案的时候,也会精准地算计到他们的车进入省道或者国道的时间,从而足够推断我没有作案嫌疑。再说,别的私家车也会有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记录。
“第三,我需要他们距离仲书记不算远,也就是说,仲书记有时间接触他们。你能听明白吗?”
系统惊异万分:“您……您的意思是……?”
于果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当初用多少旷工的血肉发了横财,罪该万死,一命抵一命都远远不够,我不能留他们。时间长了再杀他们,依然会引起警方怀疑,警方还会把最近几年和姜家五兄弟产生矛盾和纠纷的各方资料调出来查阅,这当然也一定会包括蓝色深度集团置业公司的拆迁。
“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之,早一点把他们干掉,比较安心。他们是他们,他们的家眷是他们的家眷,所谓祸不及家人,就算他们的家人也完全清楚他们如何起家的,那也毕竟没有亲手参与杀人。所以,我只杀他们五个。
“在繁华的城市,不方便动手,人多眼杂,警方也会很容易看出破绽。在荒郊野岭,也同样不行,取证困难,更会令警方怀疑是有预谋的他杀。再说,万一他们不去荒郊野岭呢?
“他们本来就有钱,就算捐了不少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们只是换个地方享受生活,又不是犯罪了跑路,肯定是要去大城市住,最起码是风景宜人的城市,又怎么会到荒郊野岭去呢?
“我可以抓住他们的车进行穿越到荒郊野岭,可是他们的车子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之前却没有任何的轮胎印迹,警方一定会看出来的,尽管他们肯定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车子到底怎么凭空出现的,但总要有所怀疑,这也是下策。
“因此,我觉得,省道和国道最好下手,既不过于繁华,也不过于荒凉,肯定有目击者,但人数少,也看不清楚。收费站的监控却足够为我提供坚实的不在场证据。距离十万八千里,我再能打,也不可能飞过去,是吧?
“我故意设置一个交通事故,把他们五个连人带车都撞死,但这是理想状态,再退一万步讲,我无法同时做到让他们五个在车祸中全部死亡,那就只有出手杀人了。可外面的监控只能确定车子里是他们五个人,如果是凶杀,那也只能认定是他们五个之间互杀,跟我扯不上关系。
“况且,我保持无视状态,无视状态下,我的指纹和毛发虽然客观上还存在遗留的可能,却是可以被系统抹掉的,这就好比铅笔作画,还是可以用橡皮擦掉的,这是我第一次获得无视状态时,你明确告诉我的,不是吗?
“所以,我不必用超越常人的力量杀他们,直接用一把刀子就行,然后在刀子上使用他们中的某个人的指纹,却同时可以抹掉我的指纹,那么,这个案子就会板上钉钉,带有他们指纹的刀子,就可以成为他们几个互相杀的铁证了。”
系统不做声了。
于果笑了,使用安抚技能:“你怎么了?又多愁善感了?还是觉得,我最近几天杀的人实在有点多?我知道,即便我放过没什么威慑力的郑荣,那我今天也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你觉得有点多,对不对?”
系统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主人,您现在就要出发吗?”
于果这才一愣:“什么?”随即明白了:“姜家五兄弟现在的处境,正好符合我刚才说的三个条件?”
系统有些凝重地回答:“您既然决定要做了,那我就传送您过去,这次连带着调查他们的路线,和将您传送过去再挪回来,一共需要十万元。您的积分还是70000点不变,投资一千万元,积蓄为一千三百一十万元。到了立即切入正常时间线,保持无视状态。您准备好了吧?这就出发,祝您……旅途愉快。”
于果立即被传送到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上,接着立即调整回到正常的时间线。姜家五兄弟果真都坐在车上,而且没有其他的家眷,看来他们五个的确要谈论一些正事,不愿意被家里的女人听见,以免担心。
陆地巡洋舰是三排八个座位的全尺寸越野车,除了他们五个外还有三个空座,姜勇星虽然是老四,但却是管事的,单独占据最后一排。系统很人性化地将于果传送到姜勇星身旁,因此没被任何人察觉。
但于果觉得无所谓,反正他是要杀掉这五个人的,所以哪怕传送时一不小心压在谁的腿上,引起谁的惊异,那也不要紧,因为他们都将全部成为死人。
落座之后,于果听他们之间聊的的确都是一些风水和鬼神的话,并无价值,便决定动手,询问系统:“我在这里能点燃汽车吗?”
系统回复道:“除非您使用汽车炸弹,可是假设是这样,那警察也会查得出来,就会认为是有人在这辆车上安装了炸弹,谋杀了这五兄弟,就和您原本的初衷不符合了。至于其他方面,您在车舱里,想要引燃车子,只能靠点火了,但收效甚微。您要下车点燃油箱,那也困难太大。”
于果慢条斯理地问:“那交通事故呢?”
系统说:“交通事故不难。您故意抓着开车的姜猛星,一拉方向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就行,可是,您必须马上脱离这辆车,不然您就得跟他们一起承受这场交通事故。最重要的是,您就算制造了这场车祸,也未必能保证他们几个全都同时能死,只要有一个活着,您再下手,那也会成为谋杀。
“或者您把活着的那个突然带走,穿越到别的地方再杀,那也一样会成为五个人上车,四个人死在车上,车门却没开,监控也没看到第五个人的神奇悬案,反而会吸引大量网民的注意,使他们产生好奇,不断钻研。那就不妙了。”
于果点点头:“好吧,那就只有在车里制造五兄弟互杀的故事了。”
系统问:“那需要我给您立即传送一把刀吗?”
于果则四下看看:“他们五个就没有一个带着刀么?用现成的岂不更好?”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刀子的迹象。不过这也难怪,姜家五兄弟个个膀大腰圆,都很擅长打架,而且配合默契,简直是真人版的基纽特种部队,而且还开着陆地巡洋舰这么霸道的车,谁脑子不好使,还敢对他们实施抢劫?
再者,由于最近治安不好,警察有时候会设卡抽查证件,以及看看储物柜和后备箱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哪怕有根棒球棍或者甩棍也会被罚款,更何况是刀子?
系统见他没辙了,便问:“看来您是找不到刀子了,那我为您传送吗?”
于果沉默几秒,说:“你传送两把来,分别到姜老大和姜老三的手里。”
系统愕然:“什么?这是为什么?”
于果摇摇头:“你照做就行。不过我也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因为需要你配合。我会从老四姜勇星身旁向钱看,正好老大和老三都在朝后看,会与我的目光相接触。
“你传送两把刀子来给他俩的一瞬间,他俩就会被我催眠。然后姜老大会一刀刺穿开车的老五姜猛星,姜老三会一刀杀死旁边的姜老二,在我的催眠下,他们会刺得非常精准,绝对是一刀毙命。”
系统见他面不改色,谈笑如常,居然说出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来,便问:“那你身边的老四姜勇星呢?”
于果意味深长地说:“他就交给我了。”
系统试探着问:“那是不是要准备第三把刀?您徒手杀他就像撕纸一样简单,这我知道,可是您不想让他死得非常特别吧?否则,正如您所说,这么强大的力量,警察会怀疑您的。”
于果却说:“你还记得秦所长那串珠子吗?秦所长死了,我本想扔掉那串珠子,后来一想,反正在你的虚拟空间里存着,也不占什么内存,那就存着呗。现在突然派上用场了。你把那串珠子传送到我手里,我用它活活勒死姜勇星,姜勇星一挣扎,一定会用双手拉扯这串珠子。”
0519 古怪的仲书记
系统听到秦所长的珠子居然派上了用场,大为吃惊,忍不住问:“然后呢?”
于果说:“我在无视状态,指纹是可以被你删除的。所以这串珠子上只有可能有秦所长和姜勇星的指纹,而且,最好有几颗珠子遗落现场,那就更自然了,警方也会有线索。勒死之后,我会让已经被我催眠的副驾驶姜老大抢过方向盘,油门踩到底,一路冲下山。
“这么大的冲击力,就算不爆炸,假如油箱受损,这车也应该会剧烈燃烧,哪怕不燃烧,这么高摔下去,车子会散架,这帮人中了刀又高空摔落,谁也活不了。为了保险起见,再让姜老三刺姜老大一刀,然后自杀,这一切就妥当了。在我看来,车子不完全损毁,反而是好事,可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让警察们充分想象。”
系统震惊莫名,几秒后才问:“然后,再把您传送回原本那个小屋?”
于果一字一顿地说:“暂时不回去。这串珠子,我要带走,继续保持存有秦所长和姜勇星的指纹,存入虚拟空间里,然后,你送我到一分钟以前仲书记的所在地,接着切回正常时间线,当然,我还是无视状态。”
系统惊异极了:“您……您想要去对付仲书记?您疯了?就算撇开今天已经杀掉和即将杀掉的人命达到了八个不谈,单说您要对付仲书记,这也太荒诞了吧?就算单打独斗您最强,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可您的社会属性跟他相差太过悬殊,您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于果点点头:“当然考虑了,你告诉我,从传送刀子给我,再到去仲书记那里,办完事再回到定北市单慧躺着的房间里,总共需要多少钱就行,别的就不必操心了。”
系统不满:“您一个接一个的计划全都出乎我的意料,您觉得这是惊喜吗?真是太惊心动魄了,最起码,我是您的计划执行者,总得和我共享一下您的计划理念吧?
“再说,仲书记是什么人?保镖、武警天天保护,身边全是人,人才和废物都很多,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当一把手需要不停地开会、视察,各种作秀,人山人海,您真打算动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果心道:“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安安静静的你,虽然你现在很有人情味,但很啰嗦。我知道,这个时间段他肯定是开会,甚至有可能刚刚步入会场。车子坠落山崖的一瞬间,你带我前往仲书记一分钟以前的所在地,多少钱到了再算。
“另外,我从一开始说那三个条件中的最后一条给你听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的最终目标是仲书记,也就是说,姜家五兄弟也不会白死,需要让他们的死有点价值。你现在告诉我,仲书记是不是在这附近?”
系统回答道:“快要元旦了,仲书记去省里学习,期待更进一步,今天正好坐专车从省道回来,这是距离姜家五兄弟最近的一次,同样是同一个收费站,只不过一个离开胶东市,一个前往胶东市。”
于果点头:“很好,咱们按部就班,开始吧。”
系统回答道:“好吧,那祝您旅途愉快,目前是总共需要七万元,鉴于您还有可能继续花钱,那就到了再算吧。那么,咱们按部就班,先为您传送两把切西瓜的刀子!”
十分钟后,一辆车窗上不断泼洒血花的陆地巡洋舰,伴随着阵阵的惨叫和哀嚎,一路冲下省道,直奔山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人在大海里敲鼓。后面的车子都慢了下来,无数手机和行车记录仪,在记录这一切。与此同时,有人报了警。
网络时代,信息的传播是百年前人类难以想象的,很快就上了网。这辆顶配的陆地巡洋舰,上面还纹着大大的姜字,见多识广的网络百事通们,一下子就猜出了这是谁的车,这消息迅速发酵起来。
而于果在这一瞬,又化作了数据,进入了传送空间。
于果很快被传送到了一辆正从省道上开回的帕萨特轿车里,接着切换到正常时间线。车子是上次见过的小姚开着,仲书记本人则坐在后排,而于果也被传送到了后排。
于果侧过脸,看了看闭目养神的仲书记,忍住了怒火,没有立即动手,毕竟司机是无辜的。只是,跟自己厌恶之极的混蛋同坐一辆车,真是一种煎熬,要不是于果的心性早就修炼到很高的境界,早就忍受不了了。
于果渐渐平息了怒气,干脆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车子的后排沙发有个好处,由于中间地面有凸起,所以即便再宽敞,后排乘车者也不会坐中间位置,这样一来,于果坐在另一边,仲书记也毫无察觉。不然,凭着上次仲书记给于果留下的那种精明近乎妖的感觉,于果也的确担心惊动了他。
上次于果跟仲书记见面时,感觉仲书记充满了令人捉摸不透的阴邪味道,犹如一口永远看不到底的恐怖古井或者天坑。此刻看仲书记,却是一脸阳刚霸道,有一种在官场上舍我其谁的气势。
于果也能理解,毕竟当大官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人后是截然不同的样子。此刻要开会,自然是要宝相**,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可他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可是,此刻也只有仲书记和司机小姚啊!也不算是有外人在场的场合,为什么仲书记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而且,上次见面,虽然仲书记没有站起来,可估计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尽管现在也没有站起来,但总感觉腿短了一些,更符合仲家兄弟的特点。难道上次穿了比较高的鞋跟?不过,也许是自己的判断有误差,几个厘米的差距,其实很微小。
再说,上次铁定见到的是仲书记本人,这绝不可能错,一模一样,绝不会认错。否则,秦所长能那么毕恭毕敬吗?
于果不确定,秦所长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可当他看微信新闻时,看到关于秦所长失足坠楼的报道,总感觉其中充满了阴谋的恶臭。难道真是仲书记为了掩盖事实,杀掉了秦所长?再或者,秦所长知道了更多关于仲书记的事,所以被灭了口?
自己虽然犯不着为秦所长报仇,可是仲书记这畜生对待心腹手下都这么冷酷无情,却还一本正经充满威严地端坐在会议室内,浩然正气天地长存的虚伪样子,真是恶心。庙堂之上,都是这种恶魔在装扮天使,主宰百姓生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于果暗想:“仲书记,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算吧。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让你知道,无论你是什么社会地位,你也都只是普通的凡人,凡人,是别想对抗超人的。更何况,你恶贯满盈,我要是不给你一点颜色,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系统说:“您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知道您觉得,仲书记出尔反尔,把您给耍了,还派人追杀您,让您非常生气,可是不要因为一怒之下,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那您的下半辈子,就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于果冷笑着心道:“我现在清醒得很,也冷静得很。再说,你来自超级文明,应该看惯了大事,难道杀个当官的,也算惊天动地?你的用词欠妥啊。况且,我不是要杀他。你看到仲书记的手腕没有?”
系统一瞧:“看到了,他手腕上有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还有几串珠子。”
于果心道:“我上次就注意到了,他这个人跟别的官员不一样。别人最起码要注意影响,故意装得很穷,毕竟网络是网民唯一的武器,一旦官员戴着名表或者玉镯之类的昂贵东西,都会被眼尖的网民找出,迅速发酵。
“但他不一样,他仗着家里本来就有钱,所以一直追求奢侈生活,从他和我见个面还专门请顶级厨师做个顶级牛排吃,就可见一斑。你再看那珠子,秦所长果然也是效仿仲书记才带珠子,这更说明秦所长是仲书记的心腹了。”
系统这才恍然大悟:“您是要……?”
于果心道:“你猜对了。秦所长无论是不是仲书记害死的,我都要用这串有秦所长指纹的珠子来陷害仲书记。当然,用陷害这个词,确实也欠妥,但假如真的是仲书记所为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秦所长的死仲书记没份儿,可是在西沙台作威作福了几十年,手里的人命有多少?他本来就该死。
“你把珠子悄悄戴到他的手腕上,换掉原本的珠子。你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手上有手表,还有那么多珠子,肯定不会差觉的。将来等警察发现姜家五兄弟的死后,技术科鉴定那几枚脱落的珠子时,会将怀疑的目光指向仲书记的。
“因为,这珠子有三个人的指纹,秦所长,姜勇星,仲书记,其中前两个已经死了,剩下的,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仲书记又恰好和姜家五兄弟同样行驶在同一条省道,有充分的可能性接触。
“仲书记的司机小姚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我目测他的功夫应该跟蔡雄不相上下,就算不如关凤凰,也相差无几,应该也是兼顾保镖一职,所以,他在体力上对比看上去很强壮的姜勇星,据我推测应该还有枪,仍然占据优势。所以,这就是我的计划,你执行吧。”
系统说:“可我还有一个疑问。散落的珠子上只有前两人的指纹,可仲书记戴着的珠子上却有连他在内三个人的,这岂不是个破绽?”
0520 完美意味着陷阱
于果笑道:“这不是破绽,反而显得更真实。要是做足了戏,反而太假,完全没有破绽,那本身就是个破绽。完美,往往意味着陷阱,这在我小时候读书做题时,就是深谙的道理了。警察不是白痴,很多事都能自己推断出来的。暗示得太明显,那还能叫暗示吗?欲盖弥彰。
“一个人使用刀子时,难道刀子从刀柄再到刀身,全部都有这个人的指纹吗?不会的,如果全都有,反而像是被陷害。这串珠子也是一样,被崩落的珠子,也许正好是仲书记没有接触过的部位,所以这不足为奇。
“余下的那些有了仲书记的指纹,说明仲书记用他的手指没接触的珠子勒住了姜猛星,这才更有说服力。换句话说,这辆陆地巡洋舰和仲书记的帕萨特在分别穿过收费站后迎面相遇,那时候正巧路上没有什么车,也没有目击者,双方停下车来交流了。
“姜家人起了内讧,至于为什么起内讧,那是警察的事了。五个人互相杀,只剩下一个姜勇星。随后小姚制住了姜勇星,用枪指着姜勇星,或者使用别的威慑手段,使其不敢乱动。
“而仲书记却突然上前,出其不意地用那串珠子勒住了姜勇星,小姚冲上去帮忙,这才勒死了姜勇星。由于仲书记是一区之尊,谁也想不到他会亲自动手,所以仲书记就算在姜勇星身侧,姜勇星也不会防范他,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应对看上去更有威慑力的小姚。
“我听人说,仲书记在进入仕途之前,也和三个弟弟一样,从小在西沙台打架斗殴长大的,学过一些武术,平时也注意锻炼身体,他在小姚的帮助下杀了姜猛星,这也是符合逻辑的。
“杀人之后,仲书记和小姚再将他们塞入车子,故意装作车子失控跌落下山,造成惨烈车祸现场。至于到底为什么他们要杀姜家五兄弟,那还是警察的事。但可以想象,仲书记来自胶东的黑道家族,跟姜家五兄弟这种村霸有利益上的纠葛,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杀人灭口,也是可以理解的。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局中局。假如警察草草结案,那么他们就会认为这是一场寻常的车祸。假如警察仔细查看刀子手柄上有可能留下的指纹,就会认为是姜家五兄弟起了内讧,互杀导致车子坠落悬崖而死。
“但要是警察再深入一点,发现了那些珠子,并且推测到仲书记身上,那么,就会推导出是仲书记一手导演了这一切,杀了姜猛星后,再制造车子坠崖的惨烈假象。这就是更深一层的第三种可能。”
系统回答说:“好吧,我明白了,我不知是该说您令人佩服,还是该说您令人恐惧。不过,就算您如此缜密地一石三鸟,给仲书记予以致命的折腾,但按照现在的世道来看,仲书记也许不会那么容易就此倒下,刑警大队敢不敢查他,那也是两说。”
于果心道:“这个我也很清楚,要是有那么顺利,上次把那么多证据提交到省里,早就出结果了。所以,要真正打垮仲书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是,我总要一步步来,聚沙成塔,水滴石穿。
“现在是他想要升上地级市副市长高位的关键时刻,我给他来这么一下捣乱,就算不能把他送进监狱,最起码也会让他的仕途受到一定影响,上头的大领导,最起码会感觉无风不起浪,暂缓考虑对他的任命,那也是有可能的。真做到了这一点,那也算我的一大成功了。”
系统问:“这么说,您只是让我把那串珠子给他戴上就行?以后的事,就看警察的了?”
于果心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无奈,甚至有点儿听天由命的意思,可这是事实。做得太多,尤其是胶东市的警察,就会很快想到我的风格。有时候,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形成了强烈浓郁的个人风格,但他人会容易看出来的,比如唐均、路晨这样的聪明人。
“换句话说,之前交给省城的那些证据,我也不能同时拿出来了,因为相信仲书记上次威胁我时说的话,应该不完全是威慑,他还是有相当的背景的。一旦这次没有彻底拿下他,他背后的蒋家也许会立即对我进行反扑,反为不美。我还能一股脑把他们全杀了?这就是我输不起的地方,我毕竟也需要安定生活。
“真是可惜,早知道,我不把那些证据交给龙曼妮,而是耐心等待,像这样的大会,我把它投射到大会的多媒体屏幕上去,让大多数人看到,这样一来,就算纪委不会因此拿下仲书记,最少也能撕开仲书记这张虚伪的假面皮,令他颜面扫地!可惜了。”
系统回答道:“您也不要过于自责,谁能想到仲书记的背景如此深厚?换做任何人掌握了那么多证据,也都会觉得拿到省城居高临下地参他一本,比在胶东本市他的老窝里播放,更有杀伤力。
“好的,我明白了,那串秦所长的珠子已经戴到了仲书记的手腕上了,他没有察觉。您这所有的事,总共花费了二十万元,现在您70000点积分不变,投资为一千万元,积蓄为一千两百二十九万元。那么,您现在就返回单慧熟睡的房间吗?”
于果摇摇头:“等等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再看看吧。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想好好观察一下仲书记。尽管他开会时都是打官腔说套话,但接触得越多,我越能观察出他的个人风格来。”
车子驶入政府大门,进入办公楼,一大堆人出来迎接仲书记,毕恭毕敬。
他们走过,一条宽敞且很长的走廊,身边左右全是一身西装,个个都脑满肠肥,梳着油光光的大背头,就像是一群硕鼠,而为首的仲书记反而相对瘦一些,反而更像一个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只见他大步踏着,神色**,一看就是把为人民服务牢记于心的好官。
于果感觉,仲书记的确好像矮了一些了,如果是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但于果的感官随着体能的增强,越发敏锐。看来,上次的单独见面,仲书记真的是穿了增高鞋。
可这不对啊!仲书记既然穿增高鞋,何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开会时穿?这样还能显得形象更高大一些,为什么反而现在不穿,跟自己会面时,反而要穿呢?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于果心中始终充满困惑。
人多眼杂,虽说是无视状态,但还是有些冒险,因此于果决定改换路线,不和他们在一起走路。
这帮人已经走进办公楼,并且进入电梯了。于果看到了门口开会的指示牌,知道是在六楼礼堂,便犹如鹰隼猿猱,几个兔起鹘落,先行攀登到六楼,打开窗户跳了进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电梯口。
仲书记走了出来,后面那帮人才敢跟上,但绝没有谁敢于先走一步超过他,这官场里的道道太多了,一个不小心没有遵循,这辈子也就完蛋了。所以官场上都是人精,不见得业务熟练,但用了半辈子钻研此道,都是此中高手。
不过,这是市级别的会议,作为中心市区的区委书记,仲民林自然是威风八面,可当主持会议的市长兼市委副书记夏绍声、常务副市长许浩波、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海云德出现的时候,大家又纷纷起身打招呼,毕恭毕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仲书记。
于果看着仲书记,迟迟不愿离去。他总觉得,按照那天晚上单独见面时仲书记给自己的印象来看,仲书记是决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之下的。
当然,他也清楚这不可能。
自己虽然目前社会地位弱势,最多也就算是个挺有钱的黑道风云人物罢了,结交了一帮刑警大队的铁杆而已,跟仲书记的地位天差地远。可自己毕竟站在极高的高度,甚至可以俯瞰整个人类群体。达到这个高度之后,他在内心里当真是绝不屈服于任何人之下。
而仲民林则不同,也许当晚见面此人霸气四溢,可那是因为面对的是自己这一介草民,就算自己是草民中的异类,那也还是草民而已。仲书记的社会属性很特别,这就注定了他在面对老百姓时一个样子,面对自己的长官时,又是另一个样子。
很快大会就开始了,如同一贯的俗套,领导各种讲话之后,各个诸侯开始分批汇报工作,当然,主要也都是夸耀政绩,不过时代在进步,确实比以前效率高太多了,而且有多媒体大屏幕可以观看,更加直观。
在这期间,仲书记一直紧绷眉头,神情严肃而庄重,看上去一直在思考,认真听取别人的报告,手里的笔时不时沙沙地记录下什么。
当然,尽管于果知道,仲书记这种行为属于层次非常高的装逼,但于果还是努力仔细观察,期待能从中找出什么破绽,让自己灵光一闪。可惜的是,观察了足足二十分钟,还是没看到仲书记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此人显得十分中庸,没有任何超出他人的明显特点,也许这就是在官场最好的保护和伪装,也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甚至这期间有服务员倒水,仲书记也是少数明确说声“谢谢”的官员,在这方面,起码做得很足,这也是为了博取更好的名声。可以说,如果一个恶人为了成功,长期保持高素质的礼貌,时间长了,除了一直会进行的恶行外,在普通生活里,还真能成为一个高素质的人。
终于,轮到仲书记讲话了。仲书记说话很有水平,简明扼要,既表达了对领导的尊重和佩服,又很快切入正题。当然,也许是因为秘书给写的稿子好,不过他本人的发挥也是起决定性作用。
“请看大屏幕。”仲书记一伸手,大屏幕亮了,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却看到光着身子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的照片。
0521 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这是出乎于果意料之外的事,于果第一次感到心里没有底地吃惊,诧异地看着大屏幕,确定没看错,再望向仲书记。
仲书记还没看就开始对着稿子念起来。
别看他长得难看,当初其实也没念过什么书,学历都是后期在职读的,没什么含金量,但希特勒也没什么学历,演讲却是一把好手,极具煽动性。仲书记也是如此,在演讲方面天赋极高,一般的稿子被他念出来也是激情洋溢,特别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跟着一起激动。
更何况这稿子是秘书精心准备,他也专门批阅过,精雕细琢,之前在家里声情并茂地读不知道多少遍,此刻更是驾轻就熟,甚至有些话都能背下来。
当然,此刻不是他主持的会议,上面有三个大领导呢,平级的领导也有不少,所以他不能发挥得太好,以免喧宾夺主,显得自己不知好歹。做官需要懂得收放自如,这才能如鱼得水。
于是他自认为把控得很好,念了一阵,稍微顿了顿,等待“此刻有掌声”。可是却一片沉默。
仲书记一怔,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要知道自己还没念到正题、数据,领导和同事们没理由诧异和不满意啊!
他连忙望向领导和同事,却发现他们都直愣愣地看着大屏幕,眼睛里有着惊异、迷茫、愤怒、恐惧、厌恶、幸灾乐祸、窃喜和无可奈何,简直是各种情绪的大杂烩。
仲书记毕竟纵横官场几十年,立即感觉大事不妙,也连忙回头去看。
他此刻看过去,已经晚了。
一系列照片过后,开始了有声的电影,首先是刚才那一男一女的疯狂蠕动,声音极其恶劣,不堪入目,看上去令人血脉贲张,接着变成一男两女,甚至三女……
由于大家全都惊呆和震怒,尤其是领导,哪能想象到在这样**肃穆的大会上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恶作剧,因为哪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不想活了,敢在他们面前播放这样的恶作剧?
所以,他们在反应过来之后,也在艰难地接受了这个极其尴尬的场景不是梦而是现实之后,认为这可能是某个秘书播放错了,但这也绝不可原谅!别说播放这样的画面,令政府颜面扫地,就是单说作为一个领导秘书,竟然敢在u盘里存这样的影片,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而且,这看起来不是什么电影,而是真实的偷拍!只不过画面极其清晰而已!
可是,女人都是面容姣好,身材劲爆,现场有人认得出,这些女人有的是本市著名某节目美女主持人,有的是本市籍贯的著名模特……
这时候,主要的领导就反应过来了:难道这是发生在本市的事?在这个大会上放这样的影片,难道是为了……要举报或者打击某个人?这么说来,这就不是什么恶作剧或者失误了,其中的意思值得深深玩味。
可是,要举报谁,何必用这种方法?还把不把神圣的办公楼放在眼里了?政府的颜面何在?
海副市长又怒又惊:“给我立即掐了,不准播放!”
当即这才有人惊醒,赶快去播放,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关不掉,急得大喊:“这……这是黑客!中病毒了!这……关不掉!”
许副市长也急了:“关掉电源不就行了!”
可夏市长却突然开了口,声音冰冷:“为什么要关掉?演得很好。”
大家以为听错了,一时间都呆住了。
夏市长喝了口水,说:“有黑客敢于入侵这里,从好的一方面想,也有可能是老百姓中的良心市民,忧国忧民,对某些人看不过眼,又投诉无门,这才用了过激的方法。”
众人全都惊异万分地望向他。
夏市长冷冷地说:“你们都觉得,在政府礼堂召开全市工作汇报会议上出现这种事,把政府的脸丢到了极点。但你们有没有人认为画面里做这件事的人,才是真正把政府的脸丢到了极点?画面里面的男人,一直没换,这么清晰的画面,正脸大家都能看到,难道都在装瞎?”
众人见书记居然是这样的态度,都是既惊且佩,也就立马不再一起人云亦云地喊着要关掉了。
于果虽然也没想到高官里也有这样的正义之士,对夏市长比较钦佩,但此刻他压根没工夫钦佩。
他已经陷入了难以形容的巨大惊异中,这是他有史以来的首次。这画面,分明是他原本存在移动硬盘里,交给龙曼妮的各类视频中的一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曼妮肯定忠于自己,于果对这一点是放心的,但龙曼妮帮自己上交省纪委,却受到了层层阻碍——上次见面,仲书记表示他上面也有人,经过各方博弈,把事情压下了。
由于仲书记其他的话,比如为什么要杀赵诚的理由之类都是真的,而且如果仲书记是诈唬自己,那也不可能知道了上交移动硬盘的事情,因此于果对这句话也信以为真,可明明已经压下了,为什么突然又被播放出来了?
难道……各方博弈原本取得的平衡结果被打破了?某个高层下台,某个高层上台,因此仲书记这边力量不支,只能走向深渊了?
而仲书记此刻的表情如仿若吃了一条大鲸鱼,眼珠子暴凸,嘴巴张开得像鳄鱼,看起来是第一次看到这画面,猝不及防。
当然,仲书记未必是第一次看到这画面,只是有可能因为绝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播放,所以就彻底懵逼了。更何况,于果认为,仲书记就算得到了原本自己托龙曼妮上交的视频,也未必有那个时间全部从头到尾看一遍。
此刻,许副市长也阴沉着脸问:“仲民林同志,这上面的人是你,你不能否认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仲书记这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这……这是陷害……这……这是污蔑、诽谤、排挤、栽赃、嫁祸……这是恶毒的攻击!”
夏市长一字一顿地问:“我是问你,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这很难吗?”
仲书记气急败坏:“那……那不是我!那……那是特技!那是……那是电脑做的假的!夏市长,我一心为了人民,鞠躬尽瘁,你要相信我……”
于果看到这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失落感。好不容易出现的空前强大的敌人,令他既紧张,又充满斗志,雄心陡起,想要真正跟此人一决雌雄,最终彻底毁灭此人。
可是,这个仲书记在上次面对自己时,充满了无底深渊般的神秘感和如妖似魔的恐怖手腕,现在颜面扫地,仕途就此恐怕一蹶不振,剥掉了官员的乌纱帽之后,却突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这使得于果看得直摇头,无限感慨。
难道,强横的只是乌纱帽,不是那颗本来就有的强者之心?
“我真高看你了,仲书记。”于果在心里冷冷地说着,“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夏市长却说:“你说这是特技?咱们继续看下去,你再考虑有没有狡辩的必要吧。”
原来,这些视频虽然一定是取材于于果委托系统制作的无异,因为完全一样,但却肯定是经过了再度的剪辑整合,把主要的内容简明扼要地播放了一遍,其中最重要的部分都没漏掉。当然,于果要是有足够的时间,也会仔细剪辑,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幕后的神秘人心思之细腻。
先是各种**交易,再是各种行贿受贿,然后是各类强拆背后的黑幕,甚至三个弟弟不止一次打死无辜的人,都被他压下了。
夏市长越看越怒,眉头拧成了一把剑。
接下来,画面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女声响起:“仲民林恶贯满盈,生活糜烂,作威作福,种种罪恶,罄竹难书,之前的列举,还只是九牛一毛。但更加人神共愤的是,他的四弟仲民彪意外死亡后,由于其没有子女继承近十亿总资产的西沙台集团,因此他为了独占财产,亲手害死了他的二弟和三弟,还伪造他们精神有问题的互杀现场和车祸现场……”
于果一惊,心想:“难道是龙曼妮?也许真的是她!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移动硬盘的内容,显然是煞费苦心,也许之前一直没能公布,也是因为迫于各方博弈,颇有苦衷,背后的艰难,我不知道而已。
“假如真是龙曼妮的话,那就更加明晰了:她只说是仲民林打算获取整个西沙台集团的资产,却丝毫没有提到仲民林背后的支持者蒋家,也说明她只想扳倒仲氏家族,并不想真正得罪蒋家,这也符合官场不赶尽杀绝、点到为止、取得平衡令各方都满意的特征。
“只是,她只提供真证据就行,真没必要把仲民林的二弟和三弟的事算在仲民林头上,这万一弄巧成拙的话怎么办?我能理解,龙曼妮是一心要帮我,可她还是太稚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做的事越多,破绽越多,眼下只能期待夏书记他们重点关注的是仲民林是否能继续当官的问题……”
海副市长怒道:“仲民林!市委市政府本来一直考虑你即将升任管理城建的副市长的问题,大家本来都看好你,你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可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0522 仲氏家族陨落
许副市长不疾不徐地说:“还想升官?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干下去吗?”
夏市长却更加冷酷地说:“这是无数不可饶恕的犯罪综合在一起的大犯罪。你还说你一心为了人民?你是人民的罪人!光当不了官儿就行了?你进监狱忏悔吧!”
仲书记虽然靠蒋家在省城有相当的背景,但夏市长却不惧自己,夏市长是真正的二代,前途无量,来胶东市也只不过镀一下金,转眼就能到省里担任要职,以后再升也是完全不出意料的事,自己永远不可能得罪他,这下被他抓了把柄,自己真是彻底完了!
因此,仲书记泪水狂飙,哭得声嘶力竭,大叫道:“这些全是污蔑啊!我怎么可能杀了我的亲弟弟呢?这都是胡扯啊!”
紧接着,电子女声继续说:“然而,这一切还没有停止。同在西沙台的看守所的一把手秦所长,是仲书记的心腹,多少年来鞍前马后,制造了多少冤案,甚至为了钱,把一些本来没有任何问题的企业家送进看守所,逼他们家里交钱放人,甚至还故意将得罪他们的人抓进去百般折磨,这与旧社会何异?”
仲书记狂叫道:“放屁!放屁!这全是假的!”
电子女声说:“然而,即便这样一个心腹,也因为知道仲书记的事情太多,注定了没有好下场。就在昨晚,秦所长喝得醉醺醺的,仲书记突然登门,故意将其叫到阳台,推下楼去,故意制造死者不小心失足的现场!这个恶魔,怎么还好意思一身官服,安心坐在庙堂之上,大谈为人民服务?可笑之极!”
于果前所未有地震撼了,心道:“怎么可能?仲书记要杀人,也不会亲自去啊!再说,秦所长膀大腰圆,当过兵,真正刑警出身,仲书记哪里能杀得了他?可……可曼妮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尽管仲书记跟自己不共戴天,于果迟早也会把仲书记碎尸万段,令其从名誉到身躯,全都彻底灭绝,但于果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就有了这种结果,而且结果尽管惊奇,却没有那种痛快淋漓的意味,而是更多了许多波谲云诡的味道。
这令他感到索然无味。
仲书记已经接近癫狂,哈哈大笑,一把摔掉了茶杯,砸着桌子,跟刚才大义凛然的高素质人士形象判若两人,霄壤之别:“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服,我不服!”
然而,画面直接抽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简直要把他的灵魂也打出来了。
于果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视频,心里剧震:“不可能,我那些视频里面,不可能有这一段!毕竟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而我把移动硬盘交给龙曼妮,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了!而且,并不算特别清楚,跟我的视频清晰度比不了!最重要的是,这视频是纯视频,没有声音!
“这……这难道不光是龙曼妮所为?整个龙家都出动了?当然,不光是为了我,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为了我,而是龙家想要真的整倒仲氏家族。以龙家的势力,在秦所长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一个摄像头,这也并不稀奇。”
画面中,秦所长不断地打着手机,看得出醉态朦胧,但态度很认真,想必是一个内容非常重要的电话。可此刻,有人敲门,秦所长在猫眼里看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什么话,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胶东市市中区的区委书记仲民林!绝对错不了!
秦所长立马放下了手机,战战兢兢地朝仲书记点头哈腰。仲书记一脸怒容,带着他一路走到阳台,此刻,仲书记正背对着镜头,跟秦所长说话。但不知为什么,秦所长突然脸色惊恐,大叫一声,就坠落了阳台。
仲书记从背影来看丝毫不为所动,显然是对这种夺命的场面习以为常,又向下看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确定秦所长是否真的死了,接着才转身走了出去。但只有到门口的视频,毕竟监控摄像头是固定的,也最多拍到这里为止。
画面结束,仲书记哭叫道:“救命啊!这是多么阴险的阴谋啊!我根本没去杀秦所长,这是假的!这全是假的!”
夏市长冷峻地反问:“全是假的?前面那些视频里的人,都不是你?”
仲书记有些歇斯底里了,看出来受了不小的打击,如果问他话的人不是他十分恐惧的夏市长,那大概连话也说不全了。
只听他疯狂地呼喊,甚至还撕扯着衣服:“这……前面的就算是,这个也不是我!我……我遭人陷害,非常细腻的阴谋!人类心理学!你们被利用了惯性心理!以为前面的视频是真的,这个就同样是真的!但这真不是我!这种循序渐进的手段,何其恶毒?我操……”
夏市长皱着眉头说:“你已经黔驴尽穷了吧?说了些什么话,你自己能听懂你的话吗?”
但于果能听懂,他知道惯性心理是什么,这也的确是很多高智商犯罪分子喜欢用的手段,无论是韩金匙还是高晃、老方,都用过,全都被他破解了。
可此刻,看着仲书记那癫狂之极穷途末路的可怜样子,于果甚至从其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真诚,难道仲书记真是受到冤枉的?这不可能啊!那个进入秦所长家,眼睁睁地看着秦所长坠楼的,就是仲书记本人无疑啊!
莫非……莫非仲书记是夜游症?这也太扯了吧!夜游症患者能这么清晰地与人交流,且完美地实现一个步骤详细的谋杀案?
那这个人不是仲书记,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易容大师?这……这更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现实生活中,只有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奇迹,除此之外,哪有可能有这么强的易容术?
那难道仲书记还有另一个孪生兄弟?一模一样?这也不可能,他只有那三个亲兄弟,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真有孪生兄弟,那为何要陷害仲书记呢?这没理由啊!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专门整容成仲书记的样子,去陷害仲书记……
于果脑子里陡然间灵光一闪:“整容?”他立即想到了熊芳!在整个东方大陆,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熊芳,整容的确能做到这一点,看来这是唯一的线索!
可是,谁会闲着没事去整容装成仲书记呢?这也不可能!除非,是背后有个更厉害的人,最起码是个非常有钱的人,胆子也很大,想要把仲书记彻底弄倒,才找了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整容成了仲书记的样子!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只是为了弄倒他?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如果真是这样,那省城龙家真是个很可怕的家族,当然,前提也的确这件事真是龙家所为。
于果骤然又一身冷汗,他想到了当晚跟自己聊天的仲书记,那是他第一次见仲书记,难道那个仲书记也是假的?
不可能!就算仲书记是假的,秦所长总不是假的,跟了仲书记那么久,秦所长会认不出自己的主子的细节?如果只是整容,没有经过一定的模仿训练,是不可能惟妙惟肖,骗过心腹的!只是,想要大量地模仿,那就必须和仲书记经常接触,否则何来模仿的机会?
而且,就算秦所长也看走了眼,但司机小姚,难道是假的?也有两个小姚吗?这更不可能!
如果换成一般人也就罢了,司机小姚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保镖,估计无论枪法还是格斗,都可以跟关凤凰相比了,是普通人类中的顶级强者,甚至也许能对抗国际杀手组织里的三级杀手薛笑笑、黄中锦之流!
所以,小姚很难模仿,只有可能只有一个小姚!再说,小姚跟着仲书记那么久了,对自己的主人应该更了解,远胜过秦所长对仲书记的熟悉,难道连小姚这样的司机、秘书、保镖三者兼于一体的高手,也看不出当晚的仲书记是假的?
不!于果又意识到,第一次跟自己聊天的仲书记,绝不是假的!那种霸气,那种手腕,那种自信和那种毒辣,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有,而且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才能拥有!
哪怕让一个演技极高的演员去整了容扮演仲书记,吓唬一般人还可以,能让自己这种有着超凡体能的超人都感到十分可怕的,只有真正的仲书记才能做得到!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于果正在思索的时候,视频已经完全播放完毕,多媒体大屏幕突然一阵花白,接着自动关机。
夏市长对正要跑过去的某秘书说:“别删除,要保存下来!作为证据!”
正在此时,外面走进来三个人,神色庄肃,目光中充满讽刺意味。他们掏出身份证明说:“各位领导好,我们是省纪委的,我们早就来了,本来是打算等各位开完会再进来,但我们也看到了这些视频,所以请仲书记配合我们,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仲书记双目暴凸,骤然口吐白沫,翻滚在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的确,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以后,在这座城市,最强的敌人仲书记已经完蛋,仲氏家族陨落了。比其稍弱一些的黑道第一人洪校长也有意跟自己修好,于果感觉,从此以后,应该会一帆风顺了。
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有些失落。
系统终于开口询问了:“您要回去吗?”
于果点点头,心道:“回去吧。”
系统问:“既然您怀疑是龙曼妮在帮您,那您何不去找她呢?”
0523 少女之心
于果心道:“可惜当时形格势禁,没有互相留下电话。但是,现在是敏感时期,如果真是她,播放了这段视频,想必这几天龙家会忙得很,那也不忙在一时,等有空我再穿越到她那里询问吧。
“反正仲书记完蛋了,以后我只需要提防洪校长这个老狐狸就行,要知道黑道不是白道,洪校长敢惹我,我完全可以用暴力对付他,因为我知道了他的长相,随时可以把他带到地球的另一边悄悄地弄死。现在不急,我还是先办正事,回到单慧那里,然后一起找到另一个熊芳。”
系统很人性化地说:“我知道您对失去对手感到失落,我很理解您,不要紧,您的成神之路上,必然还会遇到更强大的对手,您完全没必要为此而担心。咱们走吧?”
于果点点头:“走吧。”可他突然意识到有问题,便问:“还有比仲书记更强的?那你的意思是,官职更大?”
系统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官才厉害呢?您小心,别让思路走入狭窄的小巷啊。天机不可泄露,您迟早会明白我的意思的。那么,咱们这就走!”
返回之后,于果看着单慧依然在熟睡,只是肚子似乎在咕咕叫,脸色也比较虚弱,要是再不吃饭,那就对健康大大不利了。
刚刚风淡云轻地灭掉了八条人命,此刻的于果却充满柔情地看待这个小姑娘,他伸出手来,将单慧的眼皮抬起,开始试图终止之前的催眠。
虽说他也可以使用叫醒那两个杀手的方法——猛然泼冷水,但是单慧是自己人,跟这两个杀手不可同日而语,也不能同一待遇。
单慧渐渐醒来,有些羸弱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于果半天,才说:“嗯……于哥……”但很快又大声惊叫起来:“我做了个噩梦!”但由于体力跟不上这么剧烈的反应,所以一下子哑了嗓子,咳嗽了好半天,感觉昏昏沉沉地,但又觉得也不能再睡了,头疼。
于果之前的催眠,不但包括了让单慧立即熟睡,而且还修改了她的记忆,令她感觉那场突然出现的杀手追杀经历,其实都是一场噩梦罢了。
见催眠的效果很好,于果便说:“我说要给你买衣服,结果你昏昏沉沉地就睡了,嘴里还说有‘杀手’,我也不敢惊醒你,可你连续睡了一天一夜,这不,第二天大中午了,你才醒过来。我还很担心,就怕你这么睡下去,身体器官衰竭,饿死了。”
于果平时不说这么多话,只不过为了安抚单慧,并且给自己制造的催眠幻觉进行语言上的补充和修饰,但在单慧看来,一向沉默寡言的于果竟然说了这么多,而且听上去都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心里十分感动和甜蜜,而且自己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感觉怪怪的。
虽说于果并无特别感觉,可单慧却不这么想,她垂下头说:“我……我可能是太紧张,太累了……你一直在床边守护我,谢谢你……”
接着,她忽然觉得这话太暧昧了,忙转移话题说:“不过,我看,你是怕我饿死了,收不到雇主的尾款,才这么担惊受怕吧?”
于果淡然笑了笑:“我如果说,我没要雇主的定金,你信么?算了,既然你醒了,那就什么都好,走,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为了我,没要雇主的定金?”单慧是少女心态,从他的话里总感觉是在婉转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小鹿乱撞,怯生生地说:“我听说核州最厉害的就是做羊肉,咱们去喝羊肉汤吧?”
于果听了,微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一直在这张床上睡呢?其实咱们已经一路从核州到了甜州,再从甜州转车来到了定北市。”
单慧一惊:“什么?我……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啊?我身体挺好啊……怎么会突然睡这么死呢?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
于果一怔:“因为哪个?”
单慧神色尴尬,慌忙摆摆手:“没,没,我说错了。我先去上个厕所,憋死我了……”她睡了太久,整个人僵硬了,活动了老半天才好一些了。
于果在卫生间外说:“你确实该喝点羊肉汤补一补。但羊肉全国都在吃,不见得只有在核州才能吃到。大西北省还是养羊大省呢,定北市肯定也有不错的羊肉馆,咱们还是计划不变,去吃羊肉吧。”
这可以说是单慧最快乐的一顿午餐,和喜欢的人一起吃,加上饿得厉害,又如同度假旅游一般,饭量陡增,吃进去两只椒盐饼、两碗羊肉汤,还跟于果分吃了一条相当大的烤羊腿。
于果见吃得差不多了,说:“你刚刚睡醒,虽然要恢复体力,但也得慢慢来,不能激进。这次吃这么多已经可以了,别太由着性子,把胃给撑坏了。”
单慧长舒一口气,摸摸鼓起来的肚子:“唉……幸亏我瘦,不然我是不敢这么猛吃的,真是饿死我了……估计最少要长上两斤肉吧?”
等她缓了过来,又显现出少女的狡黠来,问:“你是真关心我的健康呢?还是怕我这顿饭吃了你太多钱?”
于果笑道:“你们女人都爱问这种问题。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再说,这里跟沿海城市正好相反,海鲜很贵,但本地养羊,所以羊肉很便宜,你也吃不了我多少钱。”
单慧嘟哝着说:“你说话特别理性,喜欢条理分明,典型的男人思维,冷酷无情……”突然她又愣了,一脸古怪地问:“什么意思?‘你们女人’?你说,你有多少个女人?”
于果无意跟她争执这些问题,单慧喜欢自己,于果也心知肚明,可是于果经过这半年跟女人尤其是跟美女深入接触,也学乖了,知道女人问这些自己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却是非常重视的。他现在需要单慧好好待在自己身边,别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因此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丝毫不在乎女人怎么想的,直白地回答对方一个对方最不想听到的冷酷答案。
于是,于果含糊其辞地说:“书上说的,男人思维理性,女人思维感性。你不也是从书上看的么?好了,吃饱了咱们回去吧。”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单慧恋恋不舍,要跟于果拍几张照片。于果本来是怕童雅诗她们一旦看到,会比较麻烦,可突然又转念一想,有了在定北市拍照作为证据,岂不是更好地证明了,胶东市这几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自己无关?
因此,于果也就同意跟她拍照。单慧非常兴奋,越拍越多,蹦蹦跳跳地,仿佛几岁的小孩子。
正好这附近有个游乐城,算是基本没什么旅游业的定北市唯一的市民游乐场所吧,作为一个四线弱的地级市,这已经算挺不错的了。
于果想,既然要稳住她,巩固自己的后方,能让自己安安心心地寻找另一个熊芳,那么倒不如索性带她好好玩玩,顺道也消消食。两人便在游乐城玩了一下午,把所有的节目都玩了个遍,当然,也合照了不少相。
在休息区休息时,于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你要发在微信朋友圈里么?”他正在斟酌,如果单慧这么做,对自己而言是否妥当。
可单慧却不假思索地笑道:“我没有微信号,有个qq,联系家人用的,但也不常用。”
于果感觉不大对劲:“那微博也没有?”
单慧猛然觉得说多了,疑惑地看了于果一眼,咬着下唇说:“我……我这人不爱展示自己,所以……拍了照也就存在手机和u盘里,不拿上网。”
于果看着她,单慧感觉这目光带电,当即脸上滚烫,把脸偏到一旁。
于果说:“哪有小姑娘不爱展示自己的?丑的尚且如此,何况你这么漂亮?再说,你也不像是这么不爱赶时髦的女孩啊!”
单慧忽然兴致全无,说:“只是个人的喜好不同,你不要把你私家侦探的逻辑推理用在我身上了。咱们回去吧,玩得差不多了。”
于果见这是她言论的禁忌之地,似乎不能再说下去了,便识相地说:“好吧,一会儿快吃晚饭了,想吃什么?”
单慧有些情绪低落:“随便。”
于果其实打心眼里很烦这种女人生闷气的表现,便说:“好,那我来决定,走,晚上尝尝这里的淡水鱼。”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张晓影。
于果不想让单慧听到手机里的女人声音,再因为吃醋而情绪继续恶化,便说:“新业务,需要**,你先在这里呆着,别乱跑。”说罢转身出门。
他当然也知道,有时候女人会做出男人不允许做却偏要做的事情,以此希望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得到男人的重视,可他也很放心,毕竟有系统在,随时都能找到单慧。即便要花点钱,现在自己财大气粗,也不差那一万两万的。
刚接通,张晓影就像以往一样,没等于果开口,便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说了一大堆:“我说师父啊!雅诗姐说你有新业务,人在外地,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大的事啊!说出来能让你大吃一惊!关押你那个秦所长,昨晚坠楼死了!仲书记居然在现场!
“今天早上,绿帆市南郊县的一辆车经过南郊县和胶东市交界的省道时,一下子翻滚进悬崖了,听说也跟仲书记有关!就在今天中午,更厉害了!市政府开大会,结果省纪委的人出现,把仲书记抓走了!
“小道消息说,会场突然播放了仲书记贪污、杀人、受贿和睡女人的视频!紧接着,李闯、郑荣两个仲氏家族黑社会团伙组织的骨干头目,也都被带走了!师父,仲氏家族彻底倒台了,大快人心呀!”
0524 花心师父
于果当然全都知道,可还是故作震惊:“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张晓影感觉说出了连师父都不知道的事,很有成就感,得意洋洋地扯着嗓子喊:“师父,我是你什么人,还能骗你?”
于果笑道:“那真是好消息。我和仲氏家族不对付,这我也不否认,这件事的确大快人心,我没必要假惺惺地为他们感到惋惜。他们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迟早老天爷会收了他们。不过……你这么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你今非昔比,现在也转正了,案子没结之前,方便说吗?”
张晓影大大咧咧地说:“看你说的!别说这件事现在胶东论坛都在疯狂讨论,市里想要删帖都来不及,算不得什么秘密,就算真是大秘密,不允许说,我师父跟我什么关系?我还能不告诉你?
“我知道,你怕路晨骂我嘛,不要紧,她现在成了警察里的明星,在省城深造学习呢!没空管我!当然,这件事她也知道,只是她现在也忙着呢!省城那边也出了个大事,好像省会策州当地最大的地产商张元兴失踪了,家里报案,闹得很凶!
“当然,张元兴也同时是策州最大的黑道老大,身份复杂,我爸爸也跟他吃过几次饭。他这一失踪引起了连锁反应,谣言四起,属于敏感事件,省厅压力很大,被要求元旦之前必须破案,可这家伙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谁也找不到。
“路晨也参与了这个案子,权当学习了,根本没空管胶东这摊子事!再说,仲氏家族重点在于贪官,是归纪委管的,只有他们组织的黑社会团伙才归我们管!所以,我们还是很轻松滴,么么哒!想不想我?”
于果听到最后一句,无奈地说:“我都说了,你不要老是在说正事的时候夹带私货。我很想你们每一个人。”
张晓影不满地娇哼一声:“你这个花心师父!行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肉麻话来!你在忙业务吧?祝你发财,贪财又好色的师父!拜拜啦!想你,爱你!”
于果无可奈何,只得说:“你都是真正的警花了,说话注意影响……”张晓影风风火火,电话已经挂断了。
其实,于果也很清楚,张晓影心里其实是有一处悲伤之地,很敏感也很脆弱,她知道不可能独享于果的爱情,又偏偏对于果用情至深,所以只能不断用恰到好处的欢快和看似宽容的态度来掩盖,算是给自己面子,也保留她的最后一份尊严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于果真是不想不断背负这高利贷一般越滚越大的感情债了。
刚打完电话回来,于果正往回走,就见单慧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那几个人有男有女,态度都很嚣张。其中两个男人居然伸手推搡她,单慧也莫名其妙,朝于果呼救。
一个一脸雀斑的中年女人大叫道:“给我打!你不是很牛逼吗?”也许是觉得这帮男的推搡单慧不够过瘾,便蹬蹬地一记高跟鞋,冲着单慧的膝盖狠狠地踹过去。
还没等踹中,雀斑女整个人一下子被抓起,挂到墙壁上的衣服架子上,她本来就瘦,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在衣服架子上来回摇晃的鬼,哇哇大叫。
于果一把抓住单慧的手,淡淡地问:“很牛逼就要挨打么?”
一个鸡冠头男子瞪着眼:“**!又多了个帮手哈?”接着一拳砸过来,于果一把架住他的胳膊,向门外轻描淡写地一推,但那鸡冠头男子直接就横着飞出去了,先是将大门砸了个粉碎,接着连滚带翻,一路冲到马路边才罢休。
幸亏定北市即便是最繁华的中心市区也没有多少车,不然一旦有车碾过,他自然是小命不保。此人勃然大怒,加上他的性子凶悍无比,正要爬起来冲回去,却觉得胳膊剧痛,原来这剧烈的翻滚早就将两条胳膊弄骨折了。
其他五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都又惊又怒,看样子他们都是常年在这里混的地头蛇,只有他们欺负人,没有他们被欺负,所以此时此刻都巨怒无比,纷纷从休息室其他的餐桌上抓起各种酒瓶和饮料瓶,就劈头盖脸地朝于果砸了下来。
于果此刻已经今非昔比,完全不需要靠亲自动手来解决麻烦了,他早在将鸡冠头男子弹射出去的同时,就用眼睛催眠了五名男子其中的三人,接着他快速拉着单慧跳开,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几个起落就到了另一扇门门口。
这六个人见于果竟然逃走,全都狂叫着冲过来:“ 抓住这贱货,别让她跑了!”
单慧吓得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于果干脆就搂住她,将她揽在怀里,身子却一动不动,只是轻柔地说:“没事,他们这种地痞流氓最容易起内讧了。”
还没等说完,六个人其中的三名男子就不由自主地调转手里的饮料瓶,以不约而同且不可抗拒的精神力转化的动作,轰然砸在其他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额头,当即碎片四溅,饮料伴随着额头的血花撒了出来,哇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围观的群众都看呆了。
谁也不明白,这帮一向在此作威作福的混混,竟然忽然莫名其妙地互相严重伤害,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众目睽睽,大家也都能看出来,这一切跟于果和单慧这两个看似来旅游的外地年轻人毫无关系,因为人家最多只是把一个女人挂上衣架,再把一个暴怒着动手的鸡冠头男子甩了出去,全都是正当防卫。
而那三个将饮料瓶砸向同伙的男人,全都呆滞了一下,接着他们就开始完成于果在催眠他们时已经下达的第二道命令——他们又无法抗拒,却又必须完成地将饮料瓶举起,对着对方的脑袋继续砸下去,这一下,三个人全都倒了下去,因为饮料瓶本身已经碎裂,外表锋利,这一下的伤害更加严重。
于果走到衣服架子上挂着的雀斑女人面前,问:“你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打人?”
雀斑女人满口污言秽语地狂骂道:“我操你们两个祖宗十八代!昨天刚在这里逞威风,今天就不认人了是吗?你们这帮农村混混,也敢到城里来耀武扬威?我他妈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没等她说完,她就充满惊恐地低下头,看到嘴巴冒出了汩汩的鲜血。
原来,于果对她满嘴脏话的态度十分厌恶,而且绝不掩盖这种厌恶,因此就要明着惩罚她。于果在她回答自己的话时,已经用眼睛开始对其进行催眠,要她自己咬掉并嚼碎舌头。
很多人枪战电影看多了,总以为车子撞了之后都会发生剧烈燃烧甚至爆炸,武侠小说看多了,总以为舌头一旦咬掉就等于自尽了。其实,舌头一下子咬掉的确会失血不少,但并不至于真的达到死亡的地步。
但这惩罚的确是够重,那雀斑女当即泪花狂飙,跟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伴随着血花,嗷嗷惨叫,看上去面目狰狞,惨不忍睹,接着一下子昏了过去。
于果对周边的看客们说:“这些人气性太大了,再这么下去,非把自己给气死不可。各位把他们送医院吧,要不然就都得得病。”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于果拉着单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当然,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个雀斑女真的气性太大,在狂怒地骂人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这可赖不了这一对年轻情侣。
更有很多人受到这几个混混的欺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在眼里都幸灾乐祸,感觉大快人心,谁还闲得去为这些平时不积德的地痞流氓报警或者叫急救车?最多也就是感到行侠仗义的这对年轻情侣并不是本地人,因而感到遗憾罢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于果决定还是要催眠单慧,这才更方便进行下一步行动。
因此,晚餐时,于果逼迫单慧尽量多吃一点饭。单慧被刚才的事又吓着了,心事重重不敢作声,因此之前对于果的嗔怪也减轻了不少,更没有仔细想想于果为什么要自己吃这么多,糊里糊涂吃撑了,就觉得眼皮耷拉下来,一股难以驱散的困意愈演愈烈,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
于果催眠她之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将其送到房间里,盖好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这就走了出去。
他想想刚才那帮混混的态度,绝对不是没事找事,相反,是产生了极大的火气,这说明,这帮人真的是被一个跟单慧一模一样的人给气的。这么说,另一个熊芳的确是在定北市,但未必是在市区,而且经过这么一闹腾,估计另一个熊芳也不敢再来市区了。
想到这里,于果对系统说:“咱们这就出发吧。请你寻找定北市这个熊芳模样的女孩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
系统问道:“我看您眉头紧皱,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于果沉默几秒,说:“这个定北市的熊芳,无缘无故不见得会惹这帮混混,我就怕她性格桀骜不驯,人品跟单慧没法比。”
系统笑道:“定北市的熊芳,不见得是真熊芳吧?单慧也不见得一定是假熊芳吧?再说,熊芳人品如何,您不必关心,您负责的是找人,到时候交付给熊满贵,得到酬劳就行,咱们都皆大欢喜。至于熊满贵发现自己的女儿跟小时候天差地远,那是他的事。”
于果摇摇头:“你平时叫我别冷酷无情,可我在进行有人情味的分析时,你偏偏又冷酷无情了。”
0525 整容与幕后黑手
系统笑问:“您不会是对这么小的小姑娘产生感情了吧?”
于果却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直言不讳地说:“她的确很像孟凝年轻的时候。推回到孟凝读大一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单慧现在给我的感觉。坚强,大气,但也有点小脾气,关键时刻很懂事,平时又挺活泼。”
系统“哦”一声,问:“那您不介意我问问,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吗?”
于果凝重地说:“熊满贵和其他认识熊芳的师生都说,熊芳小时候是很懂事的。单慧比较符合这个特征,定北市的熊芳,不能单从跟这些混混起冲突这一件事去判断,但也不是不能作为参考。”
系统反驳说:“可您在以往的破案里也说过,人一旦在不同的环境长大,可能性格会截然相反。环境更容易塑造一个人的性格,而且,在成长的关键时期的环境,甚至能固定一个人的性格。韩金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于果忧心忡忡地说:“你说得对,这我又何尝不知。所以,这更加深了我的疑虑。你觉得单慧这么年轻,出来打工,是怎么能禁受住南方繁华大城市的种种诱惑的?是心中的原则性非常强,近乎于铁律?是源自于家教?还是由于自身特殊的经历?”
系统没听懂:“您的意思是?”
于果说:“她不是学历很高的白领,不坐办公楼,即便在南方工资高,她也毕竟是一线打工妹,就是不吃不喝,短时间内也攒不出三十万这么一大笔钱。而且,我甚至觉得,她并没有说实话,也许她不止三十万。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要不然不会用三十万来救朋友,当然她也是个精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清楚如果不掏钱,不但朋友走不了,自己也走不了。不过,按照她这种善良为基础,精明为保护的性格,她不可能拿出全部的钱来作为跟姓栾的进行交换三人自由的筹码。
“也就是说,她应该不止有三十万,应该有更多。这么一来,那就更可疑了。她哪来这么多钱?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既然有了钱,为什么又讳莫如深,这么保守地偷偷攒起来,仍然过着清贫的日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漂亮女人来说,好像不符合逻辑。”
系统终于明白了:“您是说,有人跟她做了一笔交易,并且谈妥了,也做成功了,那人给了她一笔钱,用来作为她的酬劳,也同时是一种威胁来封住她的口,让她知道,要么老老实实地要了这笔钱,永远别声张,低调谨慎过日子,要么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于果微笑了一下:“你现在越来越能和我的思路一致了,而且分析的风格也开始像我了。说实话,我真希望单慧是真的熊芳,她人品正直善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着必要的、但绝不违反原则的精明,这样的女孩,其实是应该过上好日子的。如果是真的熊芳,那以后就吃穿不愁了。”
系统笑道:“我毕竟是您的大脑嘛。但是,您觉得这笔交易是什么?”
于果一字一顿地说:“我对这笔交易的目的,尚不清楚,我认为很有可能,见到了在定北市县下农村的这个熊芳之后,就有可能解开这个秘密。但在这之前,我认为,这笔交易的内容,就是整容!”
系统一凛:“什么?”
于果点点头:“你没听错。我认为,这件事背后不那么简单。有一个财力和熊满贵最少持平,甚至更高,而权力却是熊满贵无法相比的神秘人物,在幕后操作了这一切。这个人是否跟熊满贵有仇,还不清楚。
“他知道熊满贵要找自己的女儿,便在熊芳成年了,相貌固定了之后,便找了一个身高、年龄各方面都比较相似,但很穷的女孩单慧作为试验品,以巨大的金钱利益和暴力威胁双管齐下,要单慧同意整容。
“看单慧的举手投足,应该当年就是个美女,丑女是不会只凭一张脸就有这样的气质的。所以,单慧为了改变命运,也是迫于威胁,无法反抗这实力差距巨大的强者强加给自己的命运,也就只有坦然接受。
“从整容如此成功,使得你这个系统都很难分辨真假来看,这种整容应该即便是在世界上,也是顶尖水平。这份花费,估计怎么着也得是最少数以百万计,远超过熊满贵悬赏的五百万和悄悄多许给我的一百万酬金。
“这说明,幕后黑手绝不是仅仅要熊满贵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不然,何必花这么大价钱万里挑一找一个其他方面都相似,只有相貌不同的女孩整容?肯定背后有更大的利益驱动,绝不是这几百万可以解释的。
“另外,要想彻底毁灭熊满贵的念想,达到打击熊满贵的目的,何不直接杀了唯一的熊芳?这种整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增加找到熊芳的困难?这么做,对花大价钱为单慧整容,还给单慧一笔钱,并对其威逼利诱的幕后黑手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虽说,时间就是金钱,但具体到某件事,就很难让人想得通了。而且,幕后黑手究竟是要不想熊芳被找到,还是增加找到的困难,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这不好说。因为,我不确定幕后黑手是否知道我找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这一点是最值得警惕的。”
系统也跟着分析说:“假定,有个人从您在胶东市扎根下来开始,就一直在对您进行研究的话,凭借着庞大的人脉、很高的权力、极其阔绰的财力,也许能发现一些端倪——觉得您有很多任务完成其实按照时间来推算并不是那么严谨。”
于果点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我觉得,这么算下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无论是处于研究的目的,还是处于把我作为潜在对手的原因,都对我是非常不利的。假设是为了拖慢我的速度,让我尽量不要早回胶东市,那就更糟,万一是要对我的朋友下手呢?”
系统听到这里,相当吃惊:“那我们立即回去吗?”
于果琢磨了一阵,又摇摇头:“万一,这又是个阴谋,比如是蒋家的阴谋。那我现在立即回去,岂不是给别人证据,说自己正在胶东市吗?再说,假设这是将计就计再就计的连环计呢?我即将找到熊芳,却又立即离开,那万一单慧和定北市熊芳这两人有危险怎么办?
“虽然我目前无法确定单慧是照着定北市熊芳的脸整容的,毕竟只因为这一笔三十万横财来推断到这一步,有些武断,但是,真正的熊芳一定是存在于她俩之间。一旦有人为了陷害我,要害死熊芳来打击我的行业名声,那只需要同时杀了她俩即可,不需要区分。
“假如,单慧真的是整容了,而蒋家就是给单慧整容的幕后黑手的话,那就更糟,蒋家这一对姐妹完全知道单慧是假的,而定北市熊芳是真的。可这样一来,蒋家姐妹也一样可以将他俩都杀了,继续混淆视听,并且栽赃到我身上,我到时候不但所谓‘神探’的名声败裂,甚至有可能被污蔑成杀人犯。”
系统给他绕糊涂了:“那您觉得幕后凶手,会不会是洪校长呢?他很具备一直研究您的能力,有相当的背景、人脉和金钱。”
于果想了想,说:“我在从单慧口中听说南福省的‘大医生’之前,的确真的不大相信,民间有如此强大的人物,甚至可以影响官场。所以,我以前总认为黑道不如白道的惯性思维该改一改了。也许黑道做大以后,真能影响白道。
“洪校长说不定,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弱,我既然知道了洪校长的相貌了,我可以随时去找他,甚至可以用催眠去查看他的内心。也许他的内心非常强硬,在催眠方面困难重重,可我总能占上风的。
“但是,目前不着急。等我把两个熊芳都找到,光明正大地带回胶东市,再去找洪校长更好一些,而不是马上去。最起码,假设他真是幕后黑手,一直掌握着我的动向,我突然用你这个系统的穿越功能回去找他,他会很吃惊的,他这么聪明,想象力也必然丰富,难说猜不出原因。”
系统问:“那,我们现在去找定北市熊芳?”
于果点头道:“不错,定北市熊芳,一分钟以前所在的地方。”
系统答道:“好的,既然在同一城市,花费只需要一万元。您的积分还是70000点不变,投资一千万元,积蓄为一千三百零九万元。到了立即切入正常时间线,保持无视状态。您准备好了吧?这就出发,祝您……旅途愉快。”
于果很快被传送到一处破旧的农村瓦房里,这里简陋得令人不忍直视,应该是这片广袤土地上最贫穷的地方。谁料刚一到,就听到上次去找赵诚父母时听到的相同声音,顿时一阵无奈:“不是吧?又这么巧?”
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加重,接着是咣当咣当地捣鼓声,看来是女方的后背撞在面板上,发出的声音极大,她断断续续地娇声说:“你……你先停一下,声音太大了……你抱着我……换个位置……”
男人听上去也很饥渴,不耐烦地说:“你哪来那么多毛病?等会儿不行吗?过会儿我就换个姿势……”
女的怒道:“看你那猴急德性!死鬼……!哎呦!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系统自动将于果送入正常时间线,可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区别,这一男一女的行为还在继续,而是越发高亢,看来都到了临界点,舒服得要上天,都不管不顾了。
0526 伤风败俗
终于,两个人都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咆哮,这才都不动了,喘息声也渐渐平息。女人缓缓从面板上滑落,面板落地,发出清脆的杠啷啷声响,紧接着,一个婴儿的大哭声响起。
于果听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也有这方面的准备,但是,事到如今,真亲耳听见,这种滋味又不同了。
要知道,很多女孩被拐到西北地区的贫困山沟,都是为了当童养媳,尽管熊芳的年龄只有十八岁,但无论是被拐卖的女孩,还是真的土生土长的姑娘,在这个年龄,在这个地方,结婚并不稀奇。
如果熊满贵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那应该已经很庆幸了吧?熊芳即便成了某个农家儿子的媳妇,熊满贵最多感到遗憾吧?
当然,这也只是于果一厢情愿的推测。当他听到居然还有婴儿的哭声,那就更难接受了,心想:“假设此人是真的熊芳,她已经结婚了,就够熊满贵受的了,再加上竟然还有个娃,那……熊满贵是否能真的接受?他迁怒这个家庭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家庭,肯定不是人贩子本身。
“这房子家徒四壁的样子,应该不像是人贩子本身的家庭,人贩子应该很有钱。甚至,这个房子里居住的家庭,大概连人贩子贩卖熊芳的价格,都出不起。也许熊芳被拐卖后,转了好几手,苦命之极,最终才到了这家,扎下根来。”
接下来,那男人一阵猥琐的笑声,问:“芳芳,我猛不猛?”
于果心头剧震:“芳芳?难道她是真的熊芳?人贩子在贩卖她的时候,保留了她的本名?不对,人贩子未必真的就一定知道自己贩卖的孩子的真名吧?不,别人也许不知道真名,熊芳是熊满贵的孩子,人贩子注意她很久了,难说没打听过名字。
“可是……也不对,熊满贵很低调,对社会各界刻意隐瞒了女儿在哪所学校读书的事实,熊芳是他女儿的事实连学校都不知道,人贩子又怎么会打听到?莫非,熊芳被拐卖,其实是个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芳芳一阵浪笑,这笑声让于果心头冰凉。于果广见博闻,从历史到现实中,见过各类各样的女子,芳芳这种女人,一听声音,基本可以断定,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芳芳从黑暗中显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孔来,别说在乡下,就是在大西北省的省会甜州,这么漂亮的女孩也不多见,可谓是天生丽质。尤其是,她跟单慧长得一模一样!
接着,芳芳佯嗔薄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儿子被你吓醒了,你他妈的还很得意?”说罢,她赶快跑过去,一把抱起儿子,啊啊地轻声摇动着喂奶。
于果终于认定,这婴儿是芳芳的孩子了。
那男人继续猥琐地笑道:“吓醒了有什么了不起?谁家孩子不是看着自己妈被干着长大的?”
芳芳仍然没有真生气,而是搔首弄姿地说:“你他妈的会说人话不会?”
男人淫笑道:“老子把你伺候舒爽了,现在又长脾气了?你孩子哭能怪我吗?你刚才不也是那么投入吗?再说了,我还没问你呢,昨天你让老子给你看家,老子当保姆一样给你儿子喂了一天奶粉,这还不够让你感激的?你说,你昨天去城里干什么了?”
芳芳白了他一眼:“哼,你是谁的老子?”
于果蓦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看来,这个芳芳的确昨天去了定北市区里面,招惹了那一大堆混混,但这么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能让那群混混那么生气?因为看那群混混的样子,明显是昨天吃了亏,这个芳芳只不过是区区农村一个少妇,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男人不乐意了:“我说,芳芳,你是不是去市区卖你的肉了?给老子戴绿帽子?”
芳芳怒道:“你要不要脸,黄三?我给你戴绿帽子?是你给我们家男人戴绿帽子吧?怎么搞着搞着你现在牛逼了,自认为你自己是正统了?你没病吧你?我他妈以前给过你机会,问你愿不愿意休了你家的母老虎,娶我?你他妈的不是个男人,一直装傻充愣不答应!你他妈还不如我那个脑子有病的傻逼男人!
“好吧,老娘要跟你做个露水夫妻,大家各取所需,都图个乐,那你也管不着我去哪儿了吧?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既然你不娶我,那我也就没必要时刻向你汇报我在哪儿吧?
“我们家男人他妈,那个老不死的疯婆子,终于得了该死的病,这里治不好,千里迢迢送到定北市区了,虽说这个老不死一直看我不顺眼,但最起码我也是她儿媳妇,我很尽孝道,起码我应该去市区看看她吧?”
黄三真火了,一掀桌子,婴儿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芳芳有些害怕,但还是强硬地问:“怎么?你想造反?吓唬我?老娘是吓大的?”
黄三怒道:“你他妈装什么贤妻良母呢?就你,恨死了你婆婆,你还能去市区医院看你婆婆?少他妈装了!我一个兄弟昨天去定北市区玩儿,看见你了!打扮得那个骚啊!进了什么会所,当高级鸡,去伺候有钱人,你以为我不揭穿你,就什么也不知道?”
芳芳当即哑了火,半晌才强硬地回嘴:“你他娘的盯我的梢?”
黄三叫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我土,可我最少也村里一霸,好歹也有个百万资产吧?可你还不知足,非想要找个什么矿主,什么地产商?人家要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尽可夫的臭逼?
“人家有钱人开大奔,可大奔是人家的,你坐了一屁股就他妈等同是你自己的了?昨天你还狗仗人势,跟一帮混混起了冲突,然后狐假虎威,人家那帮混混要不是看在你那辆大奔的震慑力,早就把你拖下来打死了!没有我罩着,你他妈的在村里也不会安全的,更何况是城里?你看你一贯嚣张的狗样子!”
芳芳真火了,放下哇哇大哭的孩子,真就要过去跟黄三撕扯扭打,全然不顾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刚才虽然也是肉搏,但现在是真正的肉搏。
于果这下是真的凉了心了。
虽然只听了只言片语,断断续续,却也能凭着高超的智商很快地整合成一个故事:
这个芳芳是不是被拐来的,还不知道,但嫁给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芳芳本来也不安分,婆婆也不是好东西,双方矛盾很深,都盼望对方死。很快,芳芳虽然给傻子生了孩子,但也跟村霸黄三搞上了。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黄三对芳芳早就垂涎三尺,但芳芳也未必就没有勾搭过黄三,并想找到黄三作为靠山,威慑原本的婆家。可是,黄三精明得很,知道芳芳这种女人娶不得,而且家里的母老虎也不好安抚,就这么一直搞地下奸情,直到现在,闭口不谈婚姻之事。
与此同时,芳芳的婆婆得了绝症,被送去了市区医院,家里没人,芳芳就跟黄三正大光明地在胡搞,伤风败俗。可是,芳芳志不在此,有更远大的志向。她不满足于在村里跟黄三狼狈为奸,狐假虎威,更是知道自己的姿色远近难找,十分稀缺。
于是,她干脆到定北市市区的高级会所去卖,很快吸引了开大奔的富豪,并且因此跟那些男女混混发生了激烈冲突。在这期间,黄三代为照顾芳芳的孩子,还给孩子喂奶,也算无耻中唯一能找到的一点点可怜的仁义道德吧。
可是,如果此女是真的熊芳,那该怎么办?于果心想,无论如何,熊满贵看上去都像是信守诺言的人,而且在胶东市的民间,不惧怕自己的还真没有几个,于情于理,熊满贵在确认女儿回到身边后,都会付给自己钱的。
只是这钱付给得肯定是极其不情愿了,甚至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名誉。
自己做的这个行业,给警察破案那只是副业,挣不到几个钱,主要挣名声,最重要的就是给富豪找人或者物品,这是真正能赚钱的主业,要是在这个行业内也出现了瑕疵,让客户感到结果很不完美,甚至充满了遗憾,那可就真的不妙了。说不定对日后的事业,也是有大大的不利影响。
可是,这个芳芳如果的确就是真的熊芳,自己也只能把她带回去,这才是最大的诚信。
正这样想着,外面突然敲起了门:“开门!开门!回来了!”
黄三和芳芳互相看看,都是大惊失色。黄三沉声怒道:“你他妈不是说,你婆婆最少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吗?她不是准备做手术了吗?就算做了手术,也没这么快回来吧?总得疗养吧?”
芳芳也又气又急:“你妈逼,我他妈怎么知道她能突然杀个回马枪?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要紧,你快点到仓库里躲着!没事,我儿子又不会说话,而且是唯一的目击者,难道还能向这俩傻逼告密不成?
“再说了,就算最终把你找到了,又怎么着了?你家在村里是什么地位,就是发现了你,他们俩还敢打你?你平时跟我吹牛逼时候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又现了原形了?还是说你只能在我面前装逼,真遇到事儿就怂了?”
黄三实在没办法,只得四下看看,这么看起来,也只有仓库适合躲避,在那一堆柴和草垛子里藏着就行,于是便狠了狠心,钻了进去。
蓦然,他摸到了一根非常坚硬的棍状物,往下一抓,发现是一把镰刀的刀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和恐惧,心里却壮胆似地骂道:“操!我黄三怕过谁?”
芳芳没办法,这才赶过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婆婆阴冷无情的表情,和傻丈夫的一脸怒容。此外,还有一个村干部,正在探头探脑地说:“我跟你说,小芳,你婆婆得了病,生不得气,你得注意一点儿影响……”
0527 阴风四起
其实这也是话里有话,也许黄三和芳芳的丑事,在这里也有风传,这个村干部也是好心提醒芳芳,别做出出格的事儿来。但芳芳也是个泼辣性格,听到这里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去找黄书记理论一下?”
估计这个黄书记是黄三的父亲或者叔叔,村干部也惹不起,也只得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进去吧,别三天两头吵来吵去,还打架,到时候还来找我,我可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都心里有数,以后各自都收敛些吧!”
芳芳冷冷地说:“是啊,那叔您走好,我可不送了!谢谢您大老远把我婆婆和男人送回来!”
刚一关上门,那傻男人就突然火冒三丈,喝道:“你在家半天也不开门!你个懒婆娘!你能干点儿什么?”
于果一听就明白,这男人只是智力稍微有点缺陷,反应慢,倒不是真的白痴,要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只让他去送他老娘到市区医院。然而,毕竟不是真正脑子正常的人,所以村干部出于好心,到市区找了他们,把她们送了回来。
芳芳也不甘示弱:“你他妈就会窝里横是不是?你出去赚到几个钱?牛逼哄哄的,你这次去市里,怎么不先治治你的脑子?”
看来她还真的一点儿也不怕丈夫和婆婆。
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芳芳连忙把孩子抱起来,不断地哄着,其实她倒不是多么合格的一个母亲,只不过是为了转移丈夫和婆婆的视线,别被他们注意到仓库里面有什么异样。
婆婆冷冷地说:“孩子我看看,饿着没?”芳芳还不想跟她撕破脸皮,也就极其不情愿地将孩子递过去。
傻男人被芳芳呛得喘不上气,想要反驳,但脑子却不够用,词汇量忽然被限制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结结巴巴地干着急。
婆婆却如同清朝太后一般,阴冷地说:“芳芳,你确实长本事了啊?我不在这几天,你翻天了是不是?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你当我从没听见过?”
芳芳毫不客气:“妈,我也听见过,那又怎么样?我听见了,就一定要去信么?我最起码,脑子正常,有自己的判断是非的能力。”
婆婆冷笑道:“你是在讥讽谁?”
芳芳一摆手:“谁觉得我讥讽谁,我就讥讽谁咯!我看不是谁都这么贱,非要把这个往自己头上按哈?”
婆婆大怒:“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婆婆?”
芳芳哈哈一笑:“你当我是你的儿媳妇吗?我从外面被拐到你家来,是我心甘情愿的吗?从人贩子手里把我给买了,你觉得你花了钱,就要从我身上讨回来?我长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被你们买了,是我命苦!
“我他妈成天干的都是猪狗干的活儿!有没有人为我考虑过?我早年确实是想跑,可后来我也安定了呀!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想跑,然后每次就给我一顿毒打?你当我是什么?你也就是养不起狗,你养得起的话,你对狗也不至于这样吧?”
婆婆怒道:“好哇,看来外边的传言是真的了?过去你哪有这个狗胆,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得了绝症,就必死无疑,到了市区医院也治不好了,是不是?你从我前几天踏出这个门槛的时候,就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
芳芳针尖对麦芒地说:“我可没这么想,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关我鸟事?我好好地,你却不断地用你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摩我!我没觉得你该死,是你自己觉得你该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你是对我不放心,更是你没钱治你那个病!市区医院能治好,你也不舍得治,你是想跑回来看看我有什么问题,好趁机闹离婚,讹诈我一笔钱!反正孩子生出来了,你早看我不顺眼了,现在我更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活不了几天了!”
婆婆勃然大怒:“好哇!你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畜生!我今天就要执行家法!”说罢一巴掌抽了过去。
芳芳一下子闪过,冷冷地说:“你家徒四壁连老鼠都留不住,你还执行哪门子的家法?越来越穷的那不叫加法,叫减法!你以为我还是像过去那样随便任你毒打?”
正说着,傻子却突然一拳打过来,芳芳猝不及防,当即正中腮帮子,泪水和口水都喷出来了,摇摇晃晃顿时栽倒。
其实倒不是傻子一直强忍到了现在,对他而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媳妇唇枪舌剑对骂了这么半天,速度太快,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只能逐条逐句地缓慢分析,直到现在才听明白芳芳对自己的母亲出言不逊,便出手了。
傻子虽然脑子不好,但虎背熊腰,有膀子力气,这一拳芳芳的牙齿掉了好几颗,头部嗡嗡地响起来,思维几乎都要停止了,便大喊道:“你他妈就有种窝里横,你有本事上外面打别人去!”
婆婆剧怒之下,先抓住一旁的水缸,稳定住脚步,随即指着芳芳对儿子怒气勃发地命令道:“给我打她!揍死她!女人不教训,永远不能贤惠!打死了算我的!”
傻子很听母亲的话,立马扑上去,又是一记耳光,他的力量虽大,动作却慢,芳芳在城里见识过不少新鲜玩意儿,身体素质不错,很轻巧地闪过,继续破口大骂,脏字滚滚而出,简直可以编写一部黑暗版的字典,不堪入耳。
婆婆狂怒之极,颤抖着用老迈的声音尖叫道:“给我弄死她!”
傻子一听之下,先是抓起一旁的饭碗,就朝着芳芳的脑袋猛甩过去,芳芳很幸运地擦边避过,吓出一身冷汗,大叫道:“你他妈的老不死!你让你儿子杀我,他真能杀了我!你想犯法吗?”
婆婆如同老巫婆一般阴冷无情地狠狠笑道:“我忍你很久了,我后悔死了,把你买到我家!以前我大儿子在的时候,智力好,身体结实,谁敢欺负我们家?他在工地出了事,他的媳妇也跑了,咱们这个家也就散了……
“没有我大儿子看着家,你就开始不三不四,到处撒野,勾搭野男人,你当我不知道?现在你唯一的使命就是生孩子,而且你也做到了,现在你已经一无所有,一无是处,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你不是觉得我儿子是傻子吗?傻了好!傻子杀人,不犯法!杀了你之后,最多被判是精神病发作,照样活得好好的!还能继续传宗接代!我呢?我知道你要说,我是教唆儿子杀人,我也是故意杀人罪!那又怎么样?我已经七十多了,也活够本儿了,我怕谁?抓着我最多关起来,还能枪毙?”
说到这里,婆婆指着芳芳,脸色抽搐得可怕,一字一顿地说:“所以说,你死定了!我要在这里打死你!”
芳芳大惊失色,骇然心碎,刚想要抓住孩子来威胁婆婆,却发现婆婆更加老谋深算,技高一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孩子抱在怀里,冷笑着看着她。
于果听到这里,顿时一惊,知道必须出手了,这个芳芳再怎么不是东西,也绝对不能就这么任由这封建郁闷的一家人杀害!而且,这关乎自己作为神探的名声!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想要行动的样子。他心里阵阵惊异,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在想什么?难道我希望这个品德低下的芳芳就这么死掉?然后我带着单慧回去向熊满贵交差?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单慧的确人品很好,是个非常完美的小女孩儿,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熊芳!我需要找的并不是人品好的熊芳,而是真正的熊芳!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单慧像年轻时候的孟凝,让我不愿意放弃?”
正这样激烈地思考着,却听到一声惨叫,原来那傻子已经捉到了芳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大巴掌如同打雷一般轰然砸下。也幸亏是傻子用巴掌而不是用拳头,否则这么雨点般的拳头,早就把芳芳给打成一团稀泥了。
饶是如此,芳芳也被打得很厉害,鼻子和嘴巴都冒出了血,大哭起来:“救命呀——杀人啦——!”声音极其凄厉,整个农家院内阴风四起。
老太婆狂喊起来:“给我弄死她!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端正门风!灭了这个畜生败类!”声音更是凄厉百倍。
傻子当即举起了一个挺大的背篓,要一下子砸下来,虽然这其实并没有那些瓶瓶罐罐威力大,可这么猛然撞击,也足够芳芳受的。
因此,芳芳用尽最后的力气狂叫道:“黄三!你这个乌龟王八干出来的!刚才让老娘那么拼命伺候你!现在怎么当缩头乌龟了?你还是不是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打?我快要被这老妖婆和这傻逼给杀了啊!”
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出来,就真出人命了,毕竟这老太婆这么偏激,她的儿子又脑子不好使,黄三现在跑出来,事情还不至于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不然就算他老爹出手,也根本捂不住。
于是,黄三在尽量快速地权衡利弊了之后,猛然从草垛子里爬了出来,大叫道:“别动手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他大娘!咱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闹得这么绝!我给你钱,我给你家钱还不行吗?一万块!你看怎么样?一万块不少了!你儿子打工一年才几个钱?……好吧,两万,两万总可以了吧?”
接着他还是有点底气不足,伸出五根手指:“五万块!五万块还不行吗?我实话实说,定北市市区的市民,一年能有三万块钱收入,那就不错了!就是省会甜州的白领,也就是五万块年收入!咱们这里是穷乡僻壤,连市区也只能算是四五线城市,你不要太贪婪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