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甩锅
一连数天,秦风都在不间断地接见,召见各色人等。太平军入主越京城,在秦风看来,这便等于是乡巴佬进京,啥都新鲜,更重要的是,以前的地方豪强,骤然之间入主一个国家,而且这时间来得过于迅速,从太平军成军到现在,不过四个年头,军事上的巨大成功,但在政治之上,却实在是还没有准备好,至少在官员的构架之上,完完全全还几乎是一片空白。
管理一个国家,跟管理地方,完全是两个概念。新任的首辅权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每一次见到秦风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那两个大眼袋子几乎要随着他的走动而甩起来了。他正在忙着搭建新的朝廷班子,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儿。权云一直在地方,虽然有才,但对朝廷的运作,基本上也没有多少的概念,也是一个白丁,好在他将苏开荣抓在了手里,有了这位朝廷老油条的帮忙,总算是有了一些脉络。
前户部尚书苏开荣,现在完完全全成了权云的一个小跟班,在权云特意点出他能继续留任,在新朝之中仍然担任户部尚书的重职,那是自己提着脑袋跟秦风担保的之后,他是感激涕零,连夜便揣了一张数目惊人的银票送到权云手中。
权云当场笑纳,不过转头,这张银票就通过秦风的手,混入到内库之后又转到了国库之中。有时候,有些钱你不得不收,你不收,送钱的人还心下惴惴。
给权云送了钱而且被收下之后,苏开荣的腰板便挺直了许多,鞍前马后的跟着忙活,他对于朝廷架构是熟门熟路,那些人是废柴,那些人是英才,哪些人有才无德,那些人德才兼备,那些人有德无才心中是一清二楚。
忙活了好一阵子,权云总算是搭建了一个基本的班子,而这个班子,基本上还是以原朝廷官员为主,没办法,谁叫秦风夹袋里没有人呢。
这些人中,有些人是原职留用,有些人却是青云直上,昨天还是一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官儿,即便能上殿面君也是站在靠门的那些位置,现在却骤然一跃而成为一个部门的领导,还有一些人,以前根本就是白丁一个,权云却也拿得下面子,亲自上门去请。
越京城,本来便是文人荟萃之地,不是没才,而是这些才子能不能得用,用不用得好的问题。
当然,最后这些人,还要经过秦风一个个的接近,得到秦风的认可,才算正式上岗。当然,但凡权云通过的人选,在秦风这里,也就是象征性的走一个过场。
民政的班子很快就搭建起来了,权云也很知机,关于兵部,他只字未提,他心中很清楚,军队,是新生政权的命根子,这一块,秦风肯定有着自己的考虑。
其实关于兵部的问题,秦风自己也头痛着,以前军事之上,他都是一把抓,现在自己都快要当皇帝了,总不成还去兼着兵部尚书吧?这也未免太不像话了,可环视自己的四周,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勇将一大把,能总管全局的却是廖廖。小猫倒是合适,可现在,秦风并不想将小猫放在朝堂之上来被这些繁文琐事给关住,而且小猫自己肯定也不愿意。程务本倒是没问题,可怎么可能用他来当这个兵部尚书呢?别说自己不肯,程务本也绝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以前他只是以顾问的形式参与到太平军中,真正的身份,人家还是楚国的国公呢!
脑袋想得痛,这些天接见人,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变成话痨了,整天净说些不咸不淡毫无营养的话,无外乎便是威胁,警告,鼓励,许愿之类的话。
除了官员,还有越京城的那些富豪们,这些人夹袋里都有钱,不仅有钱,他们还有大量的土地和商铺,越国的经济需要稳定,这些人便不能乱,而且,越国在土地政策和商税以及各项赋税之上,跟太平军控制区有着天壤之别,想要改过来,那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情,肯定是要触动这些人的利益的,怎样在触动这些人的利益的时候,又能给他们另外的补充,让他们感到出的这些血不至于让他们颗粒无收,统统都是大难题。
每当想起这些事情,秦风便有些怀念起莫洛来,那家伙将长阳扫荡得一干二净,现在自己省了多少事啊,但在越京城,这样的便利却是想也不用想了,只能一步一步,按部就班,一点一点的来往外抠了。
这些事情,不是挥挥大刀就能解决的。不想让这个国家伤筋动骨平稳过渡,那就得老老实实的,一板一眼的来与他们谈判,在互相的妥协当中,达到完美的共赢。
好在权云已经将班子搭起来了,口风呢,自己是已经透出去了,接下来就看权云自己的本事了。
在宫里闷了好几天之后,秦风决定要出去透透气。
“老大,我们去哪里?”马猴也是兴高采烈,他也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随着秦风进了皇宫,便只能在皇宫里蹦哒,几天的新鲜劲儿一过,立马便怀念起外头那种无拘无事的日子,在宫里,处处都有规矩。
瑛姑正和那个死太监乐公公在宫中立新规矩,虽然马猴并不在乎这些,他有着张扬的资本,但每每看到别人那副循规蹈矩,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的样子,不知不觉也受到了感染,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让他感到万分的不适。一听说秦风要出去走一走,立即热烈响应。
“去军队看一看吧,和尚的战营现在还在编练之中,这些人都是洛一水旧部,随然补充了一批我们的老兵进去,但主力却还是他们,也不知道和尚能不能顺利拿下来。去看一看他在做什么?”秦风笑道。
“好,去看看和尚。”马猴连连点头:“老大,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说呢,昨天,和尚还偷偷地来找过我呢!”
“找你,干什么?”秦风大为奇怪。
“宫中不是要裁撤很多宫女吗?和尚偷偷地来找我,想弄几个回去养着呢!”马猴叽叽地笑着,“他老毛病又要犯了。”
秦风大为奇怪:“余秀娥凶得跟个母老虎似的,和尚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想着带几个宫女回去。”
“他是想金屋藏娇呢,他可是连房子都找好了。”马猴笑道。
“这个狗娘养的和尚,看我怎么收拾他!”秦风哼了一声,“还以为他娶了余秀娥便老实了呢,居然还敢动这种心思。”
“老大要怎么收拾他呢?”马猴雀跃不已。
“你便瞧着吧,这一次不让他的光头之上添几个大包,我还就真不信了。”秦风一昂头,“备马,去和尚那里。”
和尚的战营驻扎在离越京城十余里外的秀田镇,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虽然是个镇子,但因为离越京城近,其规模却堪比一个县城,只不过没有城墙而已,镇子里聚居了数万人。托太平军和平解决越京城的福,秀田镇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原本逃了的镇民们又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中。让他们惊奇的是,就驻扎在镇子外的军队,居然没有进镇,家里毫发无损。
几天相处下来,居民们便也发现这支军队纪律森严,别说,是骚扰百姓了,整天除了训练,连跨出大营的人都没有几个。而那些出来的人,也大多是赶着马车,前来镇子上采购一些新鲜果疏和猪羊。
但为了以防万一,镇子里的里正仍然以劳军的名义前去拜访了这支军队的主将,据说得到了盛情的款待,当天这位里正是被同行的人抬回来的,因为被灌醉了。
两下里相安无事,反倒是军队的驻扎给这里的人带来了一些商机,数千人的军队,每天光是果疏的采购,都足以让镇子里的人发一笔小财了。而且他们的训练方式也着实新颖,每天都会引来不少人的围观,特别是小孩子,更是在一早一晚,准时聚集在军营之外,等着他们出来。
不过也有不少老人汉子颇有怨言,有时候这支军队中的一些士兵,竟然只穿一条短裤便这样**裸的列队跑了出来,都是精壮汉子,而且都是久经训练的军人,那一身结实的**的肌肉棱角分明,可是将镇子里的男人都比了下去,更是常常惹得女人们脸红红的,想看又不敢看,却又天天找着借口溜出来。
身着便服的秦风,只带了马猴与霍光两个人,便悄悄地出了皇宫,一路直奔秀田镇而来,本来,秦风只想带着马猴的,但现在不比以往,他想要出宫,还必须得知会瑛姑一声,结果瑛姑便让霍光过来跟着。
抵达秀田镇的时候,已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秦风本意也是想在这里与和尚蹭和尚一顿饭,当然,也是顺便看一下军队现在的伙食。
远远的还只看到军营,便看到一队队的士兵正在大营外面,顶着烈烈炎日在训练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和尚的训练场
偌大的一片荒野上,几千士卒分成了数个不同的训练阵营,操练着不同的科目,远远的秦风便下了马,与马猴,霍光二人缓缓的走了过来。这片荒野,被和尚简单的用木桩和绳索圈了起来,外头绿草莹莹,野花泛滥,内里却是被踩得光溜溜的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光芒,可以看得出来,抵达越京城之后,和尚练兵还是够用心的。这也让秦风心中对和尚色心不改的恼怒稍稍降低了一些。
这家伙虽然道德品质有问题,但在正事之上,还是很用心的。
围栏之外,围着不少的百姓在看热闹,不时有小孩子在哪里高声叫喊,偶尔也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三人将马匹丢在外面,慢慢的挤了进去,靠着围栏,看着和尚练兵。
根据不同的练兵内容,外头看热闹的人也分成了几块,小孩子更喜欢那些全副武装,排列整齐的集群训练,而大妈嫂子们则在欣赏那些赤着胳膊的精壮汉子,男人们则大都围在那些好勇斗狠的训练科目一边。
靠近秦风们的这一块,训练的是重装破阵,进攻的士兵们全身着凯,举着盾,手执长矛,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堆起了一些土堆,模拟着各种障碍,在这些障碍之后,便是一队队的弓箭手,当然,箭都是取掉了箭头。
在啉啉不绝的箭雨之中,重装的士兵们在身后号手的口令声中,整整齐齐的踏着步子,缓缓向前推进,没有箭头的羽箭撞在他们的凯甲和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秦风知道,这种箭射在身上,的确不会使人受伤,但仍然会让你疼痛不已,一天这样的训练下来,中了箭的士兵脱去凯甲,身上必然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种训练主要是模拟战场环境,练得久了,士兵们便会对这种攻击有一种麻木感,不会再对箭矢横飞的战场有太大的恐惧感。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更多的是要磨合士兵之间的配合,特别是第一排的盾手,他们要是出现了问题,受害最大的就是他们身后的轻装步兵。
不时会有羽箭刁钻的从盾牌之中的缝隙钻过去,射中持盾的士兵,有的仰射的羽箭从空中掉落下来,轻装步兵们拼命挥动长矛在空中舞动,将这些从天而落的羽箭打落,但总有漏网之鱼射下来。
不时有人发出痛哼之声,每一个中箭的人,都会被随队的军官喝令退出队列,在真实的战场之上,这些人基本上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推进到一定程度,障碍之后,便会出现一排排的长矛兵,与进攻者一样,他们的长矛也没有枪头,进攻者呐喊着冲上去,而防守者则整齐的戳出他们手中的枪杆,没有枪头,但力气可是一点不少,训练场上顿时人仰马翻。
一柱香的功夫,进攻一方的号声响起,他们开始后退,这代表着进攻一方的军官承认这一次的冲击,他们失败了,无法攻下防守者的地盘,退下的满脸懊恼,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他们的军官则唾沫横飞的在士兵们当中大声的指出刚才出现的问题。而胜利者们,则是障碍之后,放声大笑,对着失败者指指点点。
训练场的另一隅,则是格斗。这里都是老兵,练习就必较随意一些,有的在练着几人一组的小组协同攻击或者防守,有的则是两两对战,而有的,居然在打群架。以霍光的眼光,当然看得出他们是在真打,而不是训练,奇怪的是,四周的人看起来也都习已为常,没有人去劝架,反而不少军官围在一边指指点点。
看了一会儿,霍光也看出名堂来了,这些人虽然是在打群架,但在打的过种之中,两帮人居然打得井井有条,与市井斗殴有着截然的区别,各种战术推阵出新,花样百出,当然,这样的殴斗一般进行得很快,不到盏茶功夫,便分出了胜负。直到这个时候,随军的大夫才冲了出来,一个个的检查伤势,轻的懒得理会,重得则抬到一边去救治。
“这种训练方法,倒真是奇怪。”霍光道:“你就不怕这样训练在部队之中引出矛盾吗?看得出来,他们是真下死手呢!”
秦风一笑:“几千人的军队,大家天天挤在一块,你能指望所有人都像兄弟一般团结在一起?这可能吗?矛盾是天天有,大小都有。如果纯粹以军纪压着,这些戾气便会隐藏在心中,迟早会爆发,我可不希望他们爆发在战场之上,所以我的军队,特别是敢死营出来的老兵,都会这一招。你们不是有矛盾吗?得,我给你们解决矛盾的机会,开打。公平决斗,输了的没有怨气,当然,输了的想要报仇,则需要到下一轮。这个日子在平时都是固定的,一般一个月一次,受了伤的要养好伤嘛!”
“不会死人吗?”
“一般不会。”秦风摊了摊手,“军营里的矛盾,很少有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场上,前一拨已经退场,第二拨又登场了,又一轮恶斗开始。
“霍兄,不要小看这种殴斗,这更接近于实战,比什么训练都有效。”秦风笑道:“当年我在敢死营的时候,那些士兵设下的陷阱啥得,连我都中过招,但吃得亏多了,以后就从不会吃亏了。看来和尚是将当年敢死营的那一套都搬了过来。”
三人看了一会儿,转到另一侧,这里在进行队列训练,能看得出这些都是新兵,有的连左右都分不清楚,让霍光好奇的是,在他们行进的道路之中,遍布着各种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最让他感到恶心的是,居然有一堆堆的马粪,人粪,狗粪之类的东西,东一团西一簇的扔得满地都是。而那些士兵在经过这些的时候,基本上能做到目不斜视,哪怕一脚踩下去,粪便四溅,也没有人敢抱怨一声。
这里味就不好闻了,所以也没有多少旁观者。刚刚来到这一边,便看见一队百余人的新兵正喊着号子,一排排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紧接着,卟嗵之声连接响起,前几排的人,居然全都掉到了先前设下的一个个坑洞当中,臭水四溅,无数的黄白之物飞溅而出。队伍顿时就乱了,有的往前跳过去,有的想向旁边绕过去,有的则停下了脚步。
然后,军官们便冲了上来,手里拿着的棘条没头没脑的狂抽下去。
“为什么停下来了?继续向前!”
“爬,爬你娘的爬,给老子在粪坑里呆着,你他娘的往上爬,后面的人怎么走?”
“往哪里绕,绕个屁,你一绕,后面全乱了。走不了?踩着掉下去的人往过走,你也掉下去了,那你也给老子当垫背的。他娘的还敢顶嘴!”
棘条带着呼呼声狂抽,这些士兵可没有着甲,身上顿时出现了血痕。
“这可真有些变态!”霍光只觉得牙齿丝丝的有些疼。
“军队之中,军纪重如山,这种队列行进,万万乱不得,别说前面只是粪坑,就是火山刀海,敢蹈过去的时候,照样也得趟过去,直到你走不到了,倒在地上成为后面同伴的垫脚石。最前面的人的牺牲,是为了打开胜利的通道,在军中讲慈悲,那就是最不可饶恕的行为。”秦风却是面无表情的道。
“虎狼之军就是这样练成的么?”霍光脸上有些变色。
“不!”秦风道:“这只是最常规的训练,等这些士兵上了战场,赢几伏或者输几仗,死几个同伴和战友,他们便会从死亡之中吸取教训,才会真正的成长。霍兄,知道当年我带的敢死营,只有区区两千余人,却总是能让秦人边军闻之色变吗?”
“你们善战不怕死?”
秦风的笑容有些发苦:“因为这两千余人,是从数万人的死亡之中吸取到了无数的教训。这些教训才是最宝贵的经验,现在和尚们正在将这些教训,一点一点的灌输给这些士兵们,或者他们现在心中会恨,会不理解,但到他们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士兵,便会明白,今天所受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因为训练场中,很多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重要的东西,上了战场,却是保命的法宝。”
“受教了。”霍光点点头。
那个正在鞭打士兵的军官重新整顿了队列,几个浑身臭烘烘的家伙也重新入队,那滋味,当然是酸爽之极了,正当他准备再次下令前进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却看见一边的秦风与马猴三人。
他是和尚带过来的敢死营老兵,自然是认得秦风的,一楞之下,便要往这边跑,秦风冲着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远处的中军大旗,转身便往另一侧走去。
军官会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子,大声的下达命令让士兵休息,自己则一溜烟地向着和尚的中军大帐跑去。
秦风三人也离开了这片训练场,向着大军驻地的辕门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吃饭
进入辕门不久,和尚便一溜小跑的迎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老婆余秀娥。
“老大,您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和尚一边行礼,一边大声道。
秦风微笑道:“就是想悄悄的下来看一看,先打招呼算什么?”
这算是微服私访么?和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老大,我可是您的亲部下,不管什么时候,您下来检查,和尚的部队绝不会出什么岔子,一定是规规矩矩的。”
“嗯,正事做得还是不错的。”秦风点了点头。
余秀娥走了过来,抱拳行了一礼:“秦将军,外面日头毒,还是大帐里说话吧!”
“好,进去说话。”秦风笑道。
大帐里很简约,除了椅子之外,最显现的便是椅子后面兵器架上摆着的一柄柄锋利的武器,和尚拿着一把木瓢,从一角的一口大缸里舀了水出来,把几个大碗倒满,端到了秦风三人的面前。
“前几天因为公务去了宝清营一趟,好家伙,那江上燕居然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杯子倒茶给我喝,连嘴巴都打湿不了,还说这是将军送他的好茶,宝贝得不得了。不过我可喝不惯,还是这大碗的清水来得自在,我想老大肯定也还是习惯这个。”和尚咧开大嘴道。
秦风笑道:“人家那是品味,和尚,你嫁进余家,余家那可也是豪富得紧,怎么好几年了你还是这么土?”
“老大,我是娶媳妇,怎么是我嫁呢!”和尚急赤白脸的辩解了一句,瞅了一眼余秀娥的脸色,又赶紧笑道:“那调调我不喜欢,我媳妇也不喜欢,她也喜欢跟我一样,大碗喝水,大碗喝酒,是吧媳妇?”
余秀娥抿嘴一笑,却不作声。
秦风喝干了碗中的水,径自坐了下来,“那我送你的茶,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怎么会?我把他送给江上燕了,反正我也不喝,做个顺水人情。”和尚笑道:“那家伙一迭声的谢我呢!”
“嗯,这几年,你这人情炼达到是强多了。”秦风点了点头:“坐下说话吧,你这战营编练的怎么样?形成合力了吗?你掌控得如何?”
说到正事,和尚脸上的嬉皮笑脸便没有了,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这个战营,基本上都是由洛一水的旧部构成的,本身就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战斗力,当然,比起我们敢死营来说,还是差了许多,但训练起来,比起新兵蛋子却也省心了许多。接手之后,我把他们分成了三个层次,一个是有经验的老兵,一个是经过训练,但战场经验不足的兵,另一个就是刚刚进入部队的菜鸟了。训练也是根据他们不同的水平展开的。目前来说,已经基本形成了合力,整体作战,他们的水平本就不差,我主要练习的小部队协同,以及令行禁止,在这方面,他们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们与宝清营以及磐石啊,矿工啊等战营的差距在哪里?”秦风接着问道。
“差距不在战斗力之上,他们差得是一股气儿,一种魂儿!”和尚摸了摸光头,“反正吧,我就感觉到这些兵啊,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那就是为什么而战!老大,您说吧,我们原来在敢死营的时候,大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来,这就是我们的信念。但现在这些兵,似乎有些麻木,这大概跟洛一水有些关系,急切之间,是扳不过来的,我觉得,要打几仗,才能慢慢的形成这股精气神儿。”
“看问题还是挺有深度的。”秦风笑了笑:“你说得不错,他们现在的确便是差了这股气儿,必竟这段时间,他们颠来倒去的,士兵们只怕有些无所适从,而且我们对洛部大规模的裁军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我估摸着立秋前后,有些地方还是要动刀兵的,到时候,你带兵出去打几仗,在这个过程之中,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要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而战?解决了这个问题,一切就好办了。”
“和尚明白。”和尚连连点头。
“差不多是吃饭的点儿了,把你的干将们都叫进来,我与他们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秦风笑道。
“好,我这就来安排。”和尚也不以为异,反正以前在敢死营的时候,秦风天天与他们端着一个碗蹲在地上吃得稀里哗拉的。
片刻之后,一排简易桌子便摆在了大帐之内,跟着一大盆一大盆的菜便端了起来,很简单的伙食,一盆肉,一盆青菜,一盆汤,一盆咸菜,一个大木甑子放在大帐的中央,大帐里顿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将领们说笑着走进帐蓬,有的穿着整齐,有的却是赤着胳膊将衣服抱在怀里,有的虽然穿着衣服,但身上的那股臭味却还没有散去,一跨进帐来,看到大帐正中央坐着的秦风,顿时集体石化。
楞神了好一阵子,那些穿着整齐的已是先跪了下来,而赤着胳膊的则是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眼前这位,可是马上就要登基的皇帝了,君前失仪,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他们的身份更敏感一些,当然也就更加小心一些。
“不必了!”秦风哈哈笑着摆摆手,站了起来冲着他们道:“我也是当兵的出身,刚刚还看了你们的训练,一个个都累得跟狗似的,还讲这么多的礼仪做什么?”
大步走到大帐中央,随手从一边的案上抄了一个碗,舀了一碗饭,然后坐到桌子后面,拿起筷子敲着桌子道:“你们还在客气什么?开动啊!”
众人都看着和尚,和尚瞪了他们一眼,自己先舀了饭,走到秦风身边坐下,其余的将领们立刻便手忙脚乱的拿碗,添饭,各自找座位坐下,却不敢先吃,饭放在桌上,两手放在膝上,看着秦风。
正从肉盆里捞起一块带肉骨头的秦风诧异地瞪着他们:“怎么啦,训练了半天还不饿么?”
将领们也正诧异地看着秦风,以前像这种首脑驾临,与大家吃饭,吃之前,总是还要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的,今天这位倒好,自己先吃得油汁淋漓起来。
“老大,大家在等着您说两句呢!”
“说几句?”秦风哈哈一笑,将碗放下,“那便说两句,和尚啊,话说我们在敢死营的时候,有时候出战在外,总有后勤补给跟不上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咱们有的吃得饱饱的,有的却吃不饱,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和尚大嘴一咧,“老大,您这可问错人了,因为我从来就是吃不饱的那一个。”
秦风大笑:“我从来都是吃饱的一个,各位可别会错了意,那时候的我们,可是公平的很,也是一个甑子里舀饭的,这家伙,可不会让着我,每一次都是将碗填得满满的还要冒尖儿才行。”
边说边敲着和尚的光头,笑道:“可看看这家伙的块头,就算他填得再冒尖,也吃不饱。而我呢,从来却只填半碗,那我怎么吃饱了呢?谁能说说看,我的块头可也不小呢!”
一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站起来道:“秦将军,我想你肯定是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这半碗饭,然后再去添第二碗,这第二碗一定是填得满满得冒了尖儿,那自然是吃得饱了,黄将军虽然第一碗填得冒尖了,但吃完了这一碗,再去添饭的时候,却没有了,自然就吃不饱。”
秦风哈哈大笑:“说得不错,看你这块头,定然是和我一样的了,可惜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和尚却一直也没有猜透。”
大帐之内轰然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他们与敢死营不同,以前在军中的时候,都是与士兵分开吃的,不存在吃不饱的问题,直到归顺了太平军,这个特权才取消了,士兵吃什么,他们也得吃什么,而且必须得与士兵在一起吃,不少人还很不习惯。
“所以啊,吃大锅饭,那也得动脑筋的,大家看看和尚,今儿又添得这么满,估计今儿个他又得吃不饱了,来,开动起来。”重新拿起碗筷,秦风大笑道。
大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筷子与碗盆碰撞的声音,不出秦风所料,当和尚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走到大帐中央去看那大木甑子时,里面已是空空如也,看着他瞪得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大帐里再一次爆发出欢快的笑容。
一边的余秀娥扁着嘴,低声道:“真是笨得可以。”
“和尚,今天可是教你学了一招哦。”秦风笑咪咪的扒干净碗里最后一粒米,将碗筷放在桌上,看着和尚笑道。
“老大,那么多年你可一直没有告诉我。”和尚有些委屈地道。
“嗯,以后你不就知道了嘛,不过和尚,你这军营里的伙食味道还是不错的,很有特色。”秦风笑咪咪的道。
“那是当然,老大,我以前不是在洛阳当过饭馆老板吗?分店都看了好几家,靠得就是这军营大碗菜啊,我召集了不少的厨子研究出了不少的配料,这都是有秘方的。”和尚又洋洋得意起来。
“回头把配方送我一份。”秦风泰然自若。“马猴,走时别忘了拿。”
和尚又傻了眼,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一说话,就又把自己给卖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悲愤欲绝
卫兵收拾干净了大帐之中的锅碗瓢盆,撤走了桌子。众多将领也从刚刚的轻松之中郑重了起来,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比其一般人要更敏感得多。
“好了,吃饱喝足,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秦风搓了搓手,“今天我来,其实呢,当真是散散心而已,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过既然来了,我还是要听听大家的真心话,都说说吧,有什么问题?和尚闭嘴,今天你不许说话,我只听他们说。”
大帐之内一片安静,一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是一副犹豫不绝的表情。好半晌,先前那个说出吃饱秘诀的将领又站了起来。
“秦将军,末将叫梁满屯,心中的确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将军。”
“梁满屯?好名字!”秦风微笑着点头鼓励:“放胆说,言者无罪,今天我就是要听一听真话。”
梁满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瞒将军说,我们这些人,都应该算是降将吧!我们就想知道,上面会把我们同其它军队同等待遇而不会另眼相看吗?”
“你低看自己了。”秦风摇了摇头:“你们不是降将,确切的说,你们本来就应当是太平军的友军。虽然在这场战事之中,发生了很多波折,但是,后期我们双方合作愉快,洛将军也不是败于我,而是为了大局,慨然放弃一切离去的。我对洛将军有承诺,你们在我眼中,与其它战营一视同仁,当然会一体对待。”
笑着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他是我的生死兄弟,由他来当你们的主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如果上头有人敢于刁难于你们,你们问问他答不答应?”
“谁敢刁难我的兄弟,我就敢拔刀子跟他们拼命。”和尚恶狠狠地道。“我看那个王八蛋敢小瞧我们一眼。”
“既然如此,为什么将军接手我们之后,便开始了大规模的裁撤军队?近四万大军,留下来的不足万五。”梁满屯不也管旁边的人对他连使眼色,追问道。
“这个问题,就要从我们太平军建军原则来说了。”秦风倒没有丝毫的动气,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因为财力的问题,我们太平军向来都是注重质而不注重量,即便到现在,我们太平军的人数也不多,你们现在看到的磐石,矿工,猛虎,撼山,苍狼,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余人,宝清营比较特殊,就略过不说,再加上一个驻守本土的霹雳,以及原沙阳的城门军,拢总起来,也不过三万人。但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些战营的战斗力了,一支好的军队,向来不以量来取胜,而是以战斗力,战斗意志以及正确的战略战术来衡量。在这一次的战斗之中,洛部也好,吴部也好,都是以十万计的,但最后,胜利者却是我们太平军。”
含笑看了一眼满帐的将军,秦风接着道:“人数不多,我们便能为你们提供更好的凯甲,更锋利的兵器,更充足的后勤保障以及更高的饷银。梁将军,现在你的饷银比起以前如何?”
梁满屯不好意思的一笑:“现在末将的饷银比以前提高了一倍,而且能按时拿到手,没有折扣,这比以前可是好得太多了。”
“那士兵们呢?”
“也是一样。”梁满屯点头道:“太平军按照士兵入伍的年限以及级别的高低规定薪饷,末将觉得极好。”
“吃得如何?”
“一天三顿,顿顿都是干货,与以前比起来,质与量都是没得话说,士兵们都很满意。”这一回,很多将领都异口同声的道。
“这便是了。”秦风道:“如果军队太多,那你们的待遇可就要降下来了,因为饼就只有那么大一个,分的人一多,自然分到每个人手里的就少了,这也是我不愿意扩军的原因。我宁要一个精兵,也不要十个菜鸟。你们说说,就按你们现在的这个训练强度,如果是以前的伙食份额,士兵们撑得住吗?”
所有人都在摇头。以和尚训练的疯狂程度,如没极好的营养补充和医疗扶助,士兵们早就被练垮了。
“这还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秦风竖起了两根手指,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越国,这些年来,一直战乱不断,有些地方,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放眼望去,荒草凄凄,废屋如鬼幢,没人啦!满屯刚刚说的这些裁撤下去的士兵,我们并不是不管的,地方政府会为他们提供房屋,农具,种子,耕牛等等,他们回到乡里,便会成为重建家园的生力军。洛将军当初带你们揭竿而起的时候,要是兴复越国,保家安民,而现在,我们的意愿也是一样。我要,用不了多久,你们那些被裁撤的朋友,便会有书信往来,你们便会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了。”
“以后,还是越国吗?”角落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大帐里顿时死寂一片,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雪白起来。连和尚和霍光也变了颜色。越国已经亡了,以后的确不会再有越国了。
秦风耸耸肩,并没有因为这句冒犯的话而生气,反而笑道:“这个问题很尖锐,当然,我想这也是你们心中的一根刺。不过,我仍然要告诉你们,以后,没有越国了。”
他斩钉截铁的道:“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百余年之前,有越国么?千余年之前,有大唐吗?都没有。城头变幻大王旗,朝代更迭,此起彼伏,不变的只是这片江山,和在这片江山之上劳作生活的百姓。军人,为何而战?便是为了这些百姓,让他们过上平安的生活,不会时时刻刻胆战心惊,不会夜半卷着被子细软忙着逃命,而是要让他们对未来有憧憬,能看到希望,能感受到日子一天天的在变好。这才应该是你们的职责。”
“而我的职责,便是带领你们去实现这个理想。你们会看到的,会看到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越来越富足。”
所有将领们都站了起来,深深的弯下腰去:“谨受教!”梁满屯大声道。
“谨受教!”所有将领们齐声道。
“好啦好啦,纯属聊天,不用搞得这么庄重。”秦风大笑,“坐,坐!”
待得众人归座,梁满屯又道:“秦将军,其实我们也都听说过沙阳城,太平城的盛景,大家都向往得很,我们这些人,其实家境也都平常得紧,以前靠着饷银,也是养不活不家人的,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所以大家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我们都希望能早些立下战功,能在其它战营面前扬眉吐气。所以,请秦将军不吝于使用我们。”
“刚刚我还与和尚说过,现在有些地方还心存幻想,还以为能在这次大乱之中攫取个人利益,这些人,我当然是容不得的,所以当这些人跳出来作乱的时候,就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秦风微笑道,“许是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得开赴战场了。”
和尚又按捺不住了,接着道:“老大会给我们机会,但我就担心,你们抓不抓不得住机会。当着老大的面,我也不怕自揭短处,我们的战斗力,跟宝清,矿工,磐石还是有差距的,别到时候机会来了,我们却栽个跟头,那时候,才真是没脸做人了。”
听到和尚这么说,满帐的将脸脸都憋红了,人要脸树要皮,尤其是军人,那个不是斜眼看别人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被自家主将这么一说,人人觉得没脸。
“不要觉得没脸。”和尚接着道:“接下来练兵要更狠一些,我们要做到的是随时能战,战之能胜,荣誉也好,尊重也好,靠我们用手里的刀枪去打出来,用敌人的头颅堆出来,其它的,都是放屁。”
“是!”所有人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
“不错,要的就是这股劲!”秦风笑着站了起来,“今天这一趟来得不虚,大家好好练兵,说不定什么时候战斗任务就来了,还是那句老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老大,您这便要走了吗?”和尚忙不迭的站了起来,问道。
“当然得走了,宫里头还一堆的事呢,这是我进越京城后第一次出宫,第一支看的部队,呆得太久,其它部队要眼红的。”秦风大笑着拔腿就走,走到大帐门口,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和尚,一脸诡笑地道:“和尚,你不是要几个宫女吗?我让马猴给你挑了几个最好的,你随时可以领回来。”
秦风突然来这一句,满屋将领顿时呆了。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和尚。一直温顺地跟在和尚身后的余秀娥一双柳眉慢慢的竖了起来,脸色也开始晴转多云,眼见着便是暴风骤雨了。相处几个月来,帐中的将领也都知道这位统领夫人的脾气,关键是,光有脾气也还罢了,这位夫人的武道修为在全营之中也是排在第一,没人干得过她。
和尚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老大!”他悲愤欲绝的叫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欢喜冤家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秦风打着哈哈,身形一动,瞬间便已去远,霍光亦是大笑着一手拎起马猴,一步跨出,已是与秦风肩并肩地向外走去,转眼之间,两人便已经到了辕门,翻身上马,将马猴仍在马上,三人笑着便向营外奔去。
还没有出辕门,身后便传来了和尚惊天动的嚎叫之声,三人不由回头,只见和尚如同一只弹丸一般,在无数的大帐之上一弹一落,而身后,一个娇俏的身影,拖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大刀,正紧紧相迫。
“和尚轻功不错啊!”霍光感叹道。
“这是他保命的本钱!”秦风笑道:“不过轻功再好,在余秀娥面前也得吃瘪!”
数个来回之后,三人便看到余秀娥追到了和尚的身后,只听得一声闷响,刚刚跳起来的和尚便被一刀背给平平的拍了下去。
马猴不由脑袋一缩,发出嘶的一声轻呼,“这婆娘,好凶恶。老大,她不会砍了和尚吧!”
“不会,你看她盛怒之下,也不过是将和尚给拍到了地上,这一拍,只怕心里的怒气便已消了大半,再痛扁和尚一顿,这气儿自然也便消了。我们走吧!”
三人策马缓缓而行,霍光笑道:“秦将军,你这一招,可也恁……”
“阴险了一些是吧?”秦风笑道:“和尚啥都好,作战勇敢,也有头脑,但就是这下半身的毛病,始终改不了。这一次给他长长记性,这坏毛病不改,将来他迟早得栽跟头。”
“被媳妇给痛揍了一顿,会不会让他在军中失去威信?”霍光有些担心:“这些大兵,只怕看不起一个惧内的主将。”
“不会的啦!别忘了,余秀娥也是一位将领,而且是在军中竖立了威信的将领,听说和尚初接手的时候,余秀娥一人出马,便将所有的将领全都给打趴下了,在和尚的军队之中,余秀娥的威信,比和尚还要高呢!他们夫妻一体,共领一军,余秀娥如此凶恶,其它将领只怕也是感同身受。”秦风笑道。
“我估计,和尚哥这一回,三个月上不了嫂子的床,得裹着毡毯睡地上了。好在现在天气还好,要是大冬天的,可就难受了。”马猴连连摇头:“将来我找媳妇,可万万不能找这样的。”
“怎么啦,我们小马猴也春心萌动了?”秦风大笑:“我都忘了,你都十八啦,放在民间,你这岁数,都抱娃娃啦,看上谁,告诉我,我亲自给你去做媒。”
“才没有呢!”马猴脸通红,“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
一边的霍光笑着说:“秦将军你是不知道,像现在太平军麾下那些未娶的将领,现在在越京城可是香饽饽,像马猴这样的,更是被热追的对象,马猴,给将军说说,这段时间,一共有多少人来敲过你的门来说媒啦?”
马猴红着脸道:“没数过,的确很多,不过我清楚得很,那些人,只不过是看中我是老大最贴身亲近的人,才不是看中我本人呢!这样的,我都懒得搭理。”
“可以看看嘛,万一有看对了眼儿的呢!”秦风笑道:“现在我们已经进了越京城,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吧?你不过十八岁,便已经是我的亲卫营统领了,怎么说还没有立业呢?早些多生几个小马猴出来,我们才后继有人嘛!”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回去后我便看看。”马猴点点头。
“来给马猴提亲的人,身份都不一般啊,都是旧者的权贵,身份低一些的,都知机的不会来敲门的。马猴,那可都是千金大小姐呢,你小子有福气。”霍光笑着道。
“不是马猴有福气,是被马猴看上的女子有福气。”秦风微笑道。“所以马猴儿啊,一定要挑一个好的。”
三人正说笑着,身后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余秀娥打马追来,霍光咋舌道:“不会吧,在和尚那里没有出够气,还想来找我们吗?哪可真是找打了?”
他们这里三个,除了马猴,霍光与秦风都完全可以吊打余秀娥。
三人也不走了,干脆勒转马头,看着狂奔而来的余秀娥。
余秀娥滚鞍下马,走到秦风面前,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是哭过的。
“嫂了,和尚哥,他还好吧?”马猴关心和尚,仍不住出声探询。
“死不了!”余秀娥怒瞪了马猴一眼,呛得马猴一个倒仰。
“弟妹啊,和尚这毛病,我想你也是了解的,这一次我出这一招,也就是想让你治治他,我们怎么说,他都是嘴上答应,回头就再犯,你不给他触及灵魂的记忆,这家伙,这毛病就改不了。”秦风道,“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给和尚什么宫女的。”
余秀娥抬起头,“秦将军,您还是给一个吧,不过这一个我自己去挑好不好?”
“什么?”三个人顿时都傻了,大眼瞪小眼半晌,看向余秀娥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这该不是气糊涂了吧?刚刚还在狂扁和尚,转头就亲自来给和尚要女人?
“嫂子,你气糊涂了吧?”马猴瞪着大眼,看着对方。
“这个,这个弟妹啊,这是个什么说道呢?”秦风也是搔搔脑袋,“和尚这家伙不知足,找了你这样一个有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好老婆,老弟兄们都说他走了狗屎运呢,要不回头我亲自收拾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不是!”余秀娥却红了脸,踌躇了半晌才道:“秦将军,我怀小宝宝了。”
秦风先是一喜,接着却是大怒,“该死的和尚,我非得收拾他不可。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偷腥。”
“不不不!”余秀娥连连摆手,“秦将军,我知道,和尚的老兄弟们都笑她娶了我这样一个恶女人呢。再说啦,和尚那德性,您也清楚,我这样子,怀胎十月,他哪里忍得住,必然要去偷偷摸摸,他老兄弟那么多,随便找个借口,我怎么管得住,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亲自替他张罗一个。也免得他的老兄弟说我是一个妒妇。打归打,骂归骂,可我也不愿别人嘲笑他呀!”
三个面面相觑,秦风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看着霍光,哭笑不得,霍光也是张口结舌,这完全是不按套路来啊!
好半晌,秦风才默默的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找个时间过来,直接去找瑛姑吧,宫里的确要裁撤大约一半的宫女,你自己去看,我想,被你看中的人,也会很乐意吧!”
“多谢秦将军,那我明天就过去啦!”余秀娥向秦风行了一礼,正要上马离去,军营方向又是一匹马狂奔而来,马上之人,一看体形就是和尚。
“老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去找将军的麻烦啊,你打不过他的!”和尚边狂奔而来,边大声呼喊:“将军手下留情啊,要揍便揍我吧!”
秦风打了一个哈哈,这夫妻二人,倒也真是一对绝配。
和尚奔到近前,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跑向秦风,看到他那模样,马猴哧的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和尚此刻脑袋之上鼓起了几个大包,两边脸上印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两个眼睛外面,多了两个黑色的圈圈,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条条的零乱的挂在身上,露出里面古铜色的皮肤。
“老大,您大人大量,别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和尚扑了过来,一把抓住秦风的马缰,露出一脸哀求相。
“和尚,你真是好福气,找了一个好老婆。”秦风冷冷地盯着和尚:“弟妹来找我,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亲自来向我讨一个女人回来给你的。”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老婆,我错了,我真错了!”和尚转头看着余秀娥,哀求道。
余秀娥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会他。
“和尚,弟妹怀了小宝宝你知道吗?”秦风冷冷地问道。
“啊?”和尚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秦风,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傻傻地看着余秀娥,“三年都没有怀上,怎么这就怀上了呢?”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秦风已是唰的一鞭子抽了下来,这一下可是真没省力气,和尚立时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一边的余秀娥一声惊叫,一跳便跳到了和尚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和尚。
和尚一把抓住余秀娥:“秀娥,真得吗,是真得吗?”
余秀娥红着脸点了点头。
和尚一声大叫,原地蹦起来,跳得老高,落下地来,如同一个弹丸一般,又是一冲上天,看着如同疯子一般跳上跳下的和尚,秦风紧绷的脸,也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走吧!”他低声对霍光和马猴道。
三人转头策马而去,这对欢喜冤家,可真是让人实在绷不住。“马猴,回去后去给舒疯子说一声,让他去给余秀娥看一看,开几个方子,安胎也好,保胎也好,等兮儿来了,便将余秀娥接到宫里来住,既然怀了宝宝,再住在军中就不行了。”
“老大,那留和尚一个人在外头,他岂不是正得其所哉?”
“他要是还敢犯这毛病,我打折他的腿!”秦风冷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夫人进京
七月底的阳光已是颇为**,临近正午,尤是如此。平素这样的天气,光秃秃的无遮无挡的城门处,除了不得不站在哪里的城门军警戒士兵之外,是根本看不到人影儿的。不过今天却大不一样,竟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群,而且一眼扫过去,不是盔甲鲜亮的将军,便是高冠锦袍的大官。
而为首的一人,赫然竟是这越京城的新主人,太平军首领秦风。
当下便有好事之人四下打听,还真让他给打听出来了,原来今天是秦风的夫人,原大楚公主闵若兮进京的日子。
自从秦风身份公开之后,他与闵若兮当年的事情,便开始一点一点的为外人所知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的故事,简直比在茶馆里里的说话更有传奇色彩,美人落难,英雄相救,以身相许,相知相爱,历经磨乱,誓死相随,当然,最后的大结局也为百姓们所喜,整整一个大团圆,英雄得成大业,美人苦尽甘来。开创了一个新王朝的英雄将在今天迎接他的美人归来。
完全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嘛!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在城内传开,很快,从东城门到皇宫的大街之上,便挤满了前来一睹这对传奇夫妻的人群。人数太多以至于城门军统领萧宁与副统领简放不得不赶紧加派人手,最后甚至向驻扎在城内的苍狼营野狗求援,这段距离之上,很快便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戒起来,而城门军中负责治安一块的田康,更是将手中所有的力量都洒了出去,力保不会有半点闪失。
虽然说秦风与闵若兮都是九级高手,寻常刺客根本就沾不到他们的边儿,但这样隆重的日子,别说是刺客了,只要是有人制造出几起骚乱,便会让他颜面无存。黑白两道的隐秘力量被他全部调动了起来,自己也站在街上一幢最高的酒楼顶层,协调处理。
秦风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事情,他现在心情激动着呢!从一个小小的敢死营校尉走到现在,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事业美人双丰收,更是儿女双全,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小声的叫了起来,人群微微地骚乱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抬眼看去,视线的尽头,一面火红的烈火战刀旗率先出现,紧接着便是霹雳营的战旗,然后便是盔甲亮丽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排排走过来,在队伍的正中间,两匹战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随着队伍前进。
马猴回首看向城头,用力的挥了挥手,站在城头的简放会意的点点头,下一刻,城头之上,上百面大鼓隆隆敲响,一声声悠长的号角声搀杂其间,平素听到战鼓,号角,总是会让人想起热血澎湃的战场,激情四射的厮杀,但今天,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另有一番味道。
喜庆的味道!
从出现到走到城下,短短的时间,在秦风眼中却似乎很长,从他离开太平城算起,与闵若兮差不多有半年没有见面了,平素军务政务缠身,将他的脑子充斥得满满的,稍有闲暇,脑子里也满是那些复杂的人和事该如何处理,竟是没有多少时间来思念亲人,今天,马上就要见到了,那思念之情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起来。
竟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秦风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心房,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落英山脉之中,他误亲了闵若兮之后才有的呢!
他不禁微笑起来。
整齐的队伍两边分开,分立两侧,最中间的一辆马车缓缓向前,身后的另外一些马车则自觉的停了下来。
秦风大踏步向前,而在他身后,以首辅权为首,文武官员齐唰唰的跪了下来。
“恭迎夫人进京!”临时充当司仪的马猴使尽力气吼了起来。
“恭迎夫人进京,夫人金安!”文武百官如同排练过一般,整整齐齐的喊道。闵若兮不仅是大楚的公主,更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了,只不过秦风还没有正式登基,所以只能含糊其辞的称之为夫人。
马车门被打开,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庞出现在秦风的面前,闵若兮从马车之内钻了出来,站在车顶,俯视着前方疾步而来的秦风,还有他身后那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官员们。
与往日一样,她并没有着意打扮,更没有穿上所谓的盛装,仍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袭便衣,此刻的她,何尝心中不是感慨万千呢!
她终究还是没有走出皇宫这个圈子。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又走了回来,回到了这个她无比熟悉的氛围之中。有欣慰,也有失落,有高兴,也有难过。
各种酸甜苦辣,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才能体会得到了。
秦风能有今天的成就,让闵若兮感到高兴,不管那个女人,都会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名垂青史的好男儿,她也不例外。但隐藏于她内心最深处的那一抹恐惧,却又会无时无刻的不会钻出来提醒她一句,秦风越成功,将来与闵氏对垒沙场的可能性便会更增一分。
一边是丈夫,自己孩子的父亲,一面却是生养自己,爱护自己的血脉亲人,深夜梦回,闵若兮无法做出选择。
那一个她都舍不得。
哪怕上京城的那位哥哥曾经让她伤透了心。但疏不间亲,为亲者隐,又怎么可能完全割舍得下呢!
她眼光扫过权云身后的程务本,老帅此时也单膝跪在地上,却正抬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稍稍有些阴霾的心情却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至少现在,双方的关系在缓和了。也许老帅说得是对的,随着秦风地位的提高,他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一样,私仇会慢慢的淡化,大局才会是他想得更多的东西。
哥哥想一统天下,秦风何尝也不是这样想的呢?
但一统天下,又谈何容易?即便是千年以前的李清大帝,可也历经二十余年才真正定鼎大唐万朝呢!但这样的人,千年也不过只出了一个而已。也许这两个都想一统天下的男人,这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沙场对垒,也许终自己一生,都不会看到这样一个局面。
这就足够了!
以后的事情,那就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了。
秦风微笑着向马车走进,却看到闵若兮的身后,一左一右各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小文小武,两个小家伙左右望了望,眼中看不到一丝毫的胆怯害怕,这么多人,对这兄妹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瞄了片刻,两人几乎都是钻了出来,哧溜一下便下了马车,闵若兮正自出神,竟然没有注意。
两个小家伙撒着欢,张开双手,欢叫着向前奔来。
看到一双儿女,秦风笑意更浓,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两个如同小鸟投林一般的可爱小家伙。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小家伙居然无视了他的存在,各自一拐弯,径自避开了张开双臂准备热情迎接他们的父亲,而是颠颠的继续向前。
“大姑姑!”两个奶声奶气的呼喊,似乎一下子融化了瑛姑的心,她那在外人面前几乎万年不变的冷脸,露出了欢喜之极的笑容,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
**两声,两边脸庞已同时被小文小武亲了一口。两个小家伙是双胞胎,心意相通,很多事情,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提示,便能做到一模一样。
秦风可就尴尬了,张开的双臂讪讪的收了起来,在周围人善意的笑声中,走向了闵若兮,把自己的手伸给了她。
“兮儿,一路辛苦了!”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闵若兮下了马车,与秦风并肩而立,看着前方与瑛姑正亲热个不休的两个孩子,低声抱怨道:“瞧瞧,小文小武几乎快要不认识你了。”
“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会多找时间,陪两个孩子多一些。”秦风捏了捏闵若兮柔若无骨的小手,压低了声音道:“我可想死你了。”
闵若兮脸一红:“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呢!”
“怕什么,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怕人说的。”秦风嘻嘻一笑,牵着闵若兮的手便往前走去。前方跪倒的大臣们在权云的带领之下,再施一礼,这才站了起来。
马猴已经牵过来了两匹马。
“哦,对了,齐国的使者也来了,他们是与我们一齐来的,直到京效他们才独自停了下来,等我先进京,你猜来的是谁?”
“束辉!”秦风笑道:“齐国与我有交情的,也就是他了。”
“现在他叫曹辉了!”闵若兮道。
“一个好对手,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秦风叹一声,“王月瑶呢?”
“正是因为这个束辉与我们一齐前来,月瑶才决定落后几日进京,她呀,唉!”闵若兮叹息摇头。
秦我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权云道:“等一会儿齐国的使者团便会入城,你负责接待一下。来得是曹辉。”
“是,将军!”权云会意的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小别胜新婚
红烛摇曳,锦床微动,丝缦如同被微风拂过,波浪般起伏,喘息夹杂着娇吟,如同殿外的月如,水银泄地一般的无孔不入的充斥着整个殿堂。好半晌,终于平静了下来,丝缦被一支无形的手卷了起来,径直落在了一边的挂钩之上,秦风四肢摊开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一边的闵若兮浑身通红如一只被烤熟的虾子一般,正将一床薄薄的毯子卷在自己身上,露在外面的脚指头一挑,先前凌乱的卷在一起的被子飞了起来,盖住了秦风的某个关键部门。
“挺热的!”秦风一伸手将被子掀了,赤条条的坐起来,伸手将闵若兮揽了过来,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笑道:“都老夫老妻的,孩子都两个了,还害羞不成?”
闵若兮翻了一个白眼,“没羞没臊的,盖被子热,抱着我就不热啦!”手按在秦风的胸膛之上,长长的指甲一划,古铜色的皮肤之上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印。
“你是我夏天里的冰块,冬天里的火炉儿!”秦风嘻嘻的笑着,看着胸脯上的红印,“你这是要我身上标准你的所有权吗?放心,都是你的,我都是你的。”
闵若兮却是一个情感内敛的人,秦风这些赤裸裸的情话,甜在她心里,脸庞却是通红,不说话,只是又在秦风的胸上划了一道线,刚好与先前那一条交叉,而中心点恰恰便是秦风的心房所在。虽不说话,但却将心里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将闵若兮搂得更紧了一些,秦风轻轻地道:“以后一定要多多的抽出时间来陪伴你和小文小武,这姐弟俩,都快认不得我了。今天可是让我尴尬坏了。”
想起白天秦风张开双臂蹲在那里的冏样,闵若兮不禁笑出了声:“你也不算算,从姐弟两出生起,你一共陪伴了他们几天?他们两个当然更亲瑛姑啦!不过以后这种情况会好一些啦,你马上要当皇帝啦,作为一国之主,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离开京城的,陪伴姐弟俩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偏居一隅的皇帝,当起来也没有多大意思。兮儿,你愿意我现在就登基当皇帝吗?”秦风有些苦恼,“不过看起来,大家都恨不得我马上登基才好。”
“我情愿你是一个牵牛挥锄的农夫,一个隐居深山的猎户,一个锱铢必较的商人,可是你愿意吗?”闵若兮轻叹一声,将头靠在秦风胸前,满头秀发铺满了秦风的胸膛,胸口微微起伏,双眸微闭。
秦风不由被噎住了,这话,他无法回答。
似乎早就知道秦风的答案,闵若兮接着道:“你的部下,当然渴望你早些登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除了你的那些老部下,像野狗,小猫,和尚之流,他们才不在乎这些,其它人跟着你,当然是有所图的。水涨船高,你不登基,他们如何更上一层楼?时至今日,时也势也,都容不得你后退了。”
“是啊,都等着加官晋爵,封候拜相呢!”秦风苦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要是让他们失望了的话,很多人不免会心生抱怨吧?”
“也不仅仅是这些问题。”闵若兮道:“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吴氏垮台了,作为击败吴氏的胜利者,你不上位,这不是谦虚的美德,只会是动乱的根源,知道吗?”
“是啊,这也正是我担心的。”秦风道。
“所以,这个皇帝,你总是要当的。”闵若兮淡淡地道。
秦风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我当了皇帝,兮儿你便是皇后了,高兴不?”
“有什么可高兴的?皇后这个称号,于别人或者是稀奇的,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好羡慕的。”闵若兮道。
秦风嘿的一声,枕边这位,出身皇家,这位份,对她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那我给你讲一个高兴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闵若兮道。
“嗯,是有关于和尚和他媳妇余秀娥的。”秦风想到那日的情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秀娥啊,我见过,挺有个性的一个小姑娘啊!”闵若兮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和尚娶到她,也不知道是前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干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女子跟着他。”
“好的确是好,不过那脾气却也是真的火爆。”秦风笑咪咪地将那日的情形说给闵若兮听,一路只听得闵若兮娇笑不已。
“你也真够坏的,不过和尚这顿打也是活该,想必这一次被余秀娥暴揍一顿,他也该长长记性了。”
“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秦风扁了扁嘴:“我们还没走多久呢,余秀娥便快马追上了我们。”
“怎么?她还想找你这个始作俑者出出气?没这么大胆子吧?”闵若兮惊讶地问道。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却让我们都傻了。”秦风神神秘秘的看着闵若兮,“你猜猜,她来找我们干什么?”
“找你严惩和尚,再揍他一顿?”
“才不,他来找我给和尚要女人。”秦风道:“她说自己怀了小宝宝了,怕和尚熬不住去外面乱来,干脆给人弄一个放在家里。”
闵若兮的嘴巴顿时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也,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个余秀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是啊,我们也都在想,那个小脑袋当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秦风笑道,“后头和尚也狼狈之极的追了上来,我这一次没有忍住,狠狠的抽了和尚一鞭子。”
“该。”闵若兮支起了身子,两个肘关节撑在秦风的胸膛之上,道:“细细想想,女人有时候也挺悲哀的,余秀娥看起来也是爱极了和尚,这才想得出这招来,唉,男人啦,总是不知足!”
她在哪里伤风悲秋,心有戚戚焉,却不想自己已是春光外泄,胸前两只玉兔颤动着在秦风胸前扫来扫去,立刻便吸引住了秦风的注意力,两个手臂一张,牢牢地箍住了闵若兮,两条大长腿一夹,八爪鱼一般缠住了对方,打一个滚,已是将对方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闵若兮娇呼道。
“明知故问!”秦风嘻嘻的笑着:“兮儿,我们再给小文小武生个弟弟或妹妹吧?”
两只小手欲拒还迎的顶着秦风不断往下凑来的大脸,闵若兮一脸娇嗔地道:“我看你是不怀好意,是不是想学着和尚呢,还是你想让我学学余秀娥,在我怀上的时候,也给你找几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回来?和尚还在找你要,你这宫中,这样的女子可是多了去了。”
“这可真是冤枉我啦!”秦风终于把脸凑到了闵若兮的脸边,一边亲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我可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才不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无二心。”
被秦风的胡茬撩拨的痒丝丝的闵若兮格格的笑着:“说得好听,哎约,你压着我的头发啦!”
“我给你捋到枕头后面去。”
殿里的声音愈来愈小,大床却是有节奏的晃动起来,一支洁白如玉的胳膊娇慵无力的抬起来,轻轻招了招,那丝缦便飘飘荡荡的落下来,挡住了满屋春光。
这边是满殿旖旎,另一边的宫殿之中,却是满屋童趣。
这间宫殿是瑛姑专门为小文小武姐弟俩挑选后重新装修了一遍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木板,硕大的殿内,小武正格格的笑着,满屋子里打着滚,身上穿着的却是瑛姑给他新绣的衣物,一个宫女提着裙子,一溜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后。
小文却文静得多了,坐在瑛姑的身边,仰着头,看着高高的装饰华丽的屋顶,再看看宽广的殿堂,奶声奶气的道:“大姑姑,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这里的房子好大啊,比我们在太平城的房子大多啦!”
“当然,以后就住在这里啦,小公主喜欢吗?”
小文却摇摇头:“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小房子,大姑姑,爹爹妈妈住在哪里?”
瑛姑一笑,抱起小文走到穿前,指着远处的一幢高耸的殿阁,“他们就住在哪里!”
“这么远啊!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房子,早上起来,我可以偷偷地溜到姑姑的房间里去胳吱她。”小文一脸的苦恼,“这么远,我以后还怎么去?”
听着这话,瑛姑却是有些心疼起来,皇家儿女,看起来都是含着金汤匙,享尽荣华富贵,但偏偏是一些最普通的事情,他们反而享受不到。
“以后要是小文想胳吱你娘了,大姑姑抱你去,大姑姑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她强笑着道。
“大姑姑,我知道,我知道,那叫武道。我也可以修习吗?”小文高兴起来,“大姑姑,我也要学,我也要嗖的一下就飞过去。”
“当然能学,小文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瑛姑连连点头。“回头我跟你娘说一下就教你好不好?”
“好!”
第五百五十九章:齐国人的礼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穿纸射进房间的时候,曹辉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下床。
房门也在这一刻适时打开,两名随从捧着热水,毛巾走了进来,放在曹辉的身前。
拧干毛巾,递到曹辉手中,擦了一把脸,又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漱口水,在嘴里咕嘟咕嘟几个来回,吐到一边的痰盂之中。
两名随从无声的退出,另一位官员走了进来,看着曹辉,笑道:“曹大人,休息了一晚上,今儿个气色可是大好啊!”
曹辉一笑,坐到小桌边,伸手示意来人也坐下,“不瞒葛兄说,昨天我才睡了一个安稳觉呢!这气色当然好啦!”
“我可听说当年曹兄你可是千里追杀秦风,现在到了他的地盘,居然还睡得如此安稳,胆色果然非同常人,佩服佩服!”葛姓官员道。
“正是因为到了秦风这儿,我才睡得安稳。”曹辉一笑,心道自己与秦风之间的综错复杂的关系,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他们现在这个草台班子,只怕短时间内,理不出头绪来,恐怕我们得在这里多等几天了。”葛姓官员笑道。
曹辉却是摇摇头:“不要小瞧了他们。太平军官员的办事效率奇高无比,我可是见识过的。没有安排,只能说明是秦风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而已。耐心等着吧!”
说话间,外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着曹辉一声进来,门被推开,数名国宾馆的侍从端着各色早点,一溜水儿的走了进来,将早点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吃饭吧,既然今天没事儿,吃了我们便去城内逛一逛,这越京城以往我也来过,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这可是当年李清大帝集南北精萃修建起来的豪城,南北风光,在城内都可一览,我来的时候可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好几个地方,必须得去瞻仰一番呢!”曹辉笑着,端起一碗粥,稀里哗啦的就喝了起来。
“曹大人尽管去转一转,我可还得去城外龙镶军营里看一看,可不能让他们生事。”葛姓官员一笑,也是端起粥喝了起来。
“嗯,现在城外驻了这么多军队,龙镶军自负甚高,而太平军的那些家伙,也一个个都是傲得很,你去了之后告诉他们,现在我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生事,都老实一些。”曹辉淡淡地道:“不要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太平军里的那些老敢死营的人,都是一些混不吝,拿命不当命的家伙。更重要的是,那些人诡计多端,一个个都是兵油子。”
“曹大人放心,我会约束他们的。”
一碗粥还没有喝外,外头突然传来了嘈杂之声,曹辉眉头一皱,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一队人马正在国宾馆的官员的引导之下走向另一幢房子。“楚国人来了。只是不知他们领头的人是谁?”
葛姓官员站在曹辉的身边,不解地道:“奇怪,楚国人这一次是借道秦国来的,理应与秦国人一齐抵达,怎么光见他们没有见到秦国人?”
曹辉也是摇头不解。
“大人。”门外传来轻呼之声,两人回头,看见一名侍卫站在门前。
“进来,说吧,打听到了什么?”曹辉关上窗户,走回到桌边,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道。
“都打听清楚了,昨天晚上,秦楚两国人马,便已经抵达了越京城郊区。楚国人是左相马向南带队,一千火凤军随军保护,秦国朝堂并没有另外再派人来,但李挚却亲自来了。随同李挚来的是秦国边军的邓素所率的一千重骑兵。”
“李挚亲来?”曹辉掀了掀眉。
“是,昨天李挚抵达郊区之后,城内便有人将他接进了城里,我们四下打听过了,李挚他们并没有被安排到国宾馆来住,而是安排进了城内的天上人间居住。”
“天上人间?那不是一座青楼吗?”葛姓官员先是一惊,接着轻笑起来:“难不成太平军还想色诱李挚这老头不成?这老头子可是油盐不进的。”
笑声中却看见曹辉的脸色有些不善,不由戛然而止。“曹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曹辉的脸色却又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看来秦风对李挚果然是另眼相看啊。”
“这一次要是没有秦人插手,背后捅了吴鉴一刀,秦风怎么可能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葛姓官员冷笑道:“他当然要把李挚当恩人看待。”
曹辉看着对方,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却有些担忧,这一次太平军意外的大获全胜,掀翻了吴氏王朝,但在国内,更多的人,则是认为太平军在其中取巧,勾结了秦人才有了这个结果,朝廷上下,大部分官员,对于太平军的重视明显不够。眼前这位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了,他们也不想想,秦国是一个什么国家,李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秦风没有与他对等谈判的技巧,李挚会平白的送出这么一份大礼?不管秦风给了李挚什么,但至少说明了一点,李挚承认秦风有与他对等谈判的资格。
秦风占越,马上就要登基称帝,李挚竟然亲来,这里头代表的意思本来就很不寻常。要知道,二十年前,大齐现任皇帝登基的时候,也曾邀请过李挚,但李挚连封回书都没有。那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大齐的当今皇帝。
还没有正式建国的太平军,现在看起来与秦国走得最近,而把齐国与楚国同等对待,一个小小的住宿地安排,就很明显的表明了秦风的态度了。
让曹辉欣慰的是,太平军不会改变他们过去的政策,即游走在齐楚之间以攫取最大的利益,这会让楚国的第二战场图谋大打折扣。但他与秦国走得太近,却很有可能深受李挚的影响,三国抗齐随时可能出现。
秦风是极其聪明的一个人。现在,他不会公开表明他的倾向,而现在齐国与楚国都在努力的,却是想要他表明自己的倾向。
“不知道这一次楚国人带来了什么礼物?如果他们光想着打感情牌,嘿嘿,那个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安阳城里的血,秦风记得清清楚楚呢。而且秦风这个人,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他眉毛都不会眨一下。”曹辉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我们出手就是一个郡,这礼也送得太大了吧?”葛姓官员有些不满地道:“曹大人,你与陛下走得近,深受陛下信任,这一次陛下居然同意割一个郡的土地给秦风作贺礼,民间可是不满得很呐。”
“他们知道个什么?”曹辉瞥了对方一眼,差一点爆一句粗口出来,但却又忍了下来,耐心的解释道:“现在我们还占着越国好几个郡,你觉得楚国人会放弃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吗?越人就没有收复失地的心思?送出一个郡算得了什么?有什么,舍得孩子才套得住狼。如果我们大齐能一统天下,送出去的,以后难道就不是我们的?”
“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今天送出去,是为了以后能拿到更多,算了不扯这些了,你马上去城外,火凤军也来了,秦国重骑兵也来了,城外倒真是热闹,你去约束龙镶军,大家相安无事最好,闹将起来,到时候让秦风没了面子,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
看着葛姓官员退出房间,曹辉却是摇摇头,“还是失策了,真没有想到,居然是李挚与马向南亲自前来,这可是将我们比下去了。”
曹辉虽然在齐国地位甚高,但比起秦楚来的这两人,份量自然就不够了,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送的礼物,自己肯定却是最重的,虽然这份礼物的送出,齐国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摸着下巴,他笑了起来。这一次除了将一个郡结结实实的送给秦风之外,他当然还在另外的
地方给秦风准备了另一份大礼,当然,比起前一份,后一份礼物,秦风就肯定会相当的不开心了。
简单的说,前一份礼物是贺喜的,后一份礼物却是添乱的。一个混乱的越国,才更符合齐国的利益,曹冲先是放回了卫庄,只可惜,像卫庄这种人,却不是轻易可以利用得了的,果然,这位大宗师回来,只是杀了两个人,出了一口恶气就又回到长安了。当然,曹冲也好,曹辉也好,本也没有寄多大的希望,他们想要让越国乱下去的手法,也是以另外一头为主。
而这份礼物送出的时间,就订在秦风登基的那一天。到时候,自己要看一看秦风的脸色,那肯定精采得很。
必须要让秦风自顾不暇才行啊!一个强大的太平军,可不是齐国想要的。不断的让他们乱下去,让秦风在短时间内,顾得了头顾不了脚,手忙脚乱那才是最佳的选项啊!
想到得意处,曹辉不由轻笑出声。起身换了一件衣服,便优哉游哉的出门看风景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特殊的安排
李挚揉着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秦风带着贺人屠和马猴正笑吟吟的走过来。
“这天刚刚亮呢,就带着人来堵门啊!”
秦风抱拳行了一礼:“李帅可是从不贪床的人,我估摸着你也应该起来了,所以过来拜访。”
李挚哈哈大笑,“你起来的更早,这是一个好习惯。”
“李帅睡得还好吧?”秦风问道。
李挚顿时苦了脸,看着秦风,“我这把老骨头,可还真享不了这福,睡惯了板子床,硬地面,你这天上人间软呼呼的床,我可真是受不了。睡了一夜,倒是会把腰睡折罗。”
秦风大笑道:“李帅的风骨,一般人可比不了,李帅,我们屋里谈吧!还没有吃过早饭吧?正好,我也没有吃,咱们边吃边谈?”
“好,请,请!”李挚点点头。
秦风转头跟马猴低声吩咐了几句,看着马猴如飞一般的去了,这才转身过来,与李挚一起向着房内走去。
“你把我请进城里来住,居然把我安排在这种地方,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李挚微笑着坐了下来,“是想让我老头子开开眼吗?还别说,倒也真是开眼了。”
“李帅是什么人?即便是皇宫也如自家一样来去自如的,这天上人间再好,能比得了皇宫?”秦风道。
“那不一样。”李挚摇头道:“真要论起来,我们大秦的皇帝住的地方,还真没有你这里的精致。我看内里很多女子的习惯,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吧?”
“不错!”秦风点点头:“我把皇宫内里的宫女先裁撤了一半,但又不能看着这些人流离失所,没地儿可去吧,所以有一技之长的,全都安排到这里来了。”
“这天上人间可是青楼。”李挚微微皱眉道:“你把她们遣散到这里来,岂不是害了她们吗?”
“李帅想差了。”秦风笑了起来:“这天上人间以前是青楼,以后可就不是了。李帅,我能把你安排到一间青楼里来住吗?如果真是这样,让邓忠邓朴知道了,岂不是要拿着刀追着我砍。”
李挚大笑:“那倒不至于。我这一辈子啊,还真没有到过青楼,怎么啦?这天上人间,你准备让他们改行啦?”
“这个说来就话长啦!”秦风微笑,看着紫萝亲自带着一队少女,一人捧着一个食盒,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打开食盒,一碗碗精致之极的小碟摆上了桌面,一碗碗各色各样的粥冒着热气,屋子里顿时香气逼人。
“李帅,秦将军常常对我们说起您的事迹,所以呢,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昨夜连夜去乡下,山间收来的时新小菜,野菜,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货,不知道李帅是什么样的口味,喜欢吃什么,所以这些菜,粥,我们每样都准备了一份儿,您尝尝可还合口味?”紫萝的声音甜蠕蠕的,但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永远似乎都是那样一种微笑。
“你……”李挚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哦,她脸上受过伤,所以带着面具。”秦风解释道:“现在是天上人间的老板。”
“天上人间不是你的吗?”李挚惊问道。
“也是,也不是。”秦风笑着将一碗小米粥端到了李挚的面前,自己也拿了一碗,一面吃着,一面慢慢的给李挚解释着天上人间以后的架构。
李挚起先还微笑着连吃边听,但听到后来,却是放下了手里的碗,两手交叉放在桌上,认真的听着秦风解释起来。
李挚是极聪明的人,秦风的解释里头暗含着治国之道,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秦风解释的是天上人间的股权架构,但推此及彼,李挚便能想出,秦风极有可能在更多的行业之中采取这种方式,将越国的那些豪绅们绑到同一条船上。
“治大国如享小鲜。”李挚深深地看着秦风,“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很多治国多年的人,也想不出你这些道理来。”
“李帅就别夸我啦!”秦风大笑:“我这也不是被逼出来的么?李帅当知道,我太平军根基浅薄啊,想要顺利的接管这个国家,太太平平的过度过来,不让他有太大的动荡,便只能如此。李帅,说句实话,我更想把过往所有的一扫而空,白纸之上才好画图啊。可惜,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我这样做的话,越国必然陷入持续的动荡之中,这,倒是恰好合了齐国人的意了。”
“你说得不错。”李挚微笑道:“齐国人希望越国持续动荡下去。知道为什么在这场战争之中,我最后决定支持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说辞打动了您?”秦风微笑着道。
“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虽然对你描绘的画卷非常感兴趣,但我更看重的是眼前,因为未来实在太不可测了。”李挚微微摇头:“当时,我可是想了好多天啊!仔细地权衡了各方的力量,吴鉴要将永平郡也送给我,我也的确想要,但那样的话,就必然要与你太平军发生冲突,如果能一口气灭了你们,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不过,通过多方面的情报,我发现,如果与你们发生冲突,多半要打成一场烂战,真要是那样的话,洛一水,吴鉴,我们大秦,你们太平军,便会打成一锅粥啦。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秦人打到最后,会身不由己的被拖到这个泥潭中来。因为你们太平军的战争动员能力一点也不差,战争潜力也相当大。如果我们大秦与你们正面发生了冲突,齐人一定会介入,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让你能把这场战争长久的打下去,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李帅明见!”秦风佩服地看着这位睿智的老人。
“从根本上来说,齐人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齐人想要做到的事情,我们秦人自然是要反对的。”李挚大笑道:“所以,最后我决定与你联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越国的这场内乱,我们大秦,要为齐国再竖一个敌人。”
“李帅,何以认为我就会成为齐国的敌人呢?”
“不会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李挚打了一个哈哈:“事实上,你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其实我们大秦也非常担心你入主越国之后,会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旧有的权贵一扫而空,正如你所说,白纸之上更好画图,但想要将他变成一张白纸,这个过程可就难了。”
“李帅说得对啊,我亦是反复权衡才最后决定接纳他们,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改造他们,直到他们符合我们的心意。”秦风道:“思来想去,最后才想出了这个办法,钱是一个好东西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把这些旧权贵绑到我们的战船之上,只要最后利益够大了,大到我们一得风寒,他们就会大声咳漱,我们得了绝症,先死的一定是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来帮助我们,来想尽办法保证我们这条大船不沉。”
“李帅,我把这叫做有国才有家,没有了我们这个国,他们这个家也就没了。”
李挚仰天长叹:“钱,的确是一个好东西,没钱步步难呢!可惜啊,我们大秦却不能学你的办法,因为大秦的利益绑在了几大家身上,而不是绑在国家身上。”
“您是说邓家和卞家?”
“还有皇家!三角鼎立,构成了我们大秦的平衡,牵一而发动全身啊,齐国,楚国比我们大秦更复杂啊,即便他们都看穿了你的想法,认可了你的想法,却也是学不来的。”李挚叹息道。“现在大越皇室倒台,国内豪绅都人人自危,生怕你会清算到他们头上,这个时候,你给了他们一条路,他们会忙不迭的扑上来的,生怕与你拉不上关系呢?所以我敢肯定,你这个法子,肯定是有效的。等到他们发现上船容易下船难的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是不是?”
“当然!”秦风笑道:“我们有很多的后续法子,来制约他们。”
“这些你都不会跟我讲了是不是?”李挚微笑。
“李帅见谅!”秦风点了点头。
“理解,不过我会派人一直关注你这儿的。”李挚笑道:“如果以后你的鹰巢抓了我们的人,还请网开一面。”
“这是下头的事情,我想这些事儿,还不会报到我的案头上吧!”秦风道。
“果然是滑不溜手。好,如果他们落到了你们鹰巢手里,那也是邓方没用,怪不得你。”李挚道:“对了,齐国人已经给了备了特别的礼物,你知道了吗?”
秦风冷笑:“万一有人不开眼,想要跳出来当这个出头椽子,我也不介意用鲜血让他们清醒清醒。”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师出要有名。我虽然知道了,但却得等他们主动跳出来之后才能动手,所以啊,心里也憋曲得很呢,这得多耗费多少钱啊,要多死多少士兵啊?可是我如果抢先动手,岂不是让人以为我要赶尽杀绝?”秦风敲着桌子,愤愤地道。
“军事手段,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李挚淡淡地道:“以后你会习惯,你会很习惯这样的解决手法,因为死亡的士兵,到你的案头的时候,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就像我一样,也是这样慢慢变过来的。到了该死人的时候,我眼也不会的眨的便派出一支支部队去送死,然后,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还搏来了一个爱兵如子的名声。”
听着这话,看着李挚那如古松皮一般的脸庞,秦风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将被破坏的平衡
看到两人都有些伤感起来,一边的紫萝赶紧过来打圆场。将几个小碟挪到李挚面前:“李大帅,这些小菜,平时您肯定都是吃过的,但我们这里的做法有些不太一样,您尝尝,给我们提提意见!”
被紫萝一打岔,李挚倒时立刻从伤感的情绪之中平复了过来,他本非常人,意志极其坚韧,做过了就从不后悔,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做得错了。
提起筷子,指着面前的小碟,笑道:“你说我都吃过,可我现在完全是一个也认不得了。秦风啊,进了这园子,无论吃住,我都好像是乡巴佬进了城啊!”
“李帅说笑了。”秦风笑道。
李挚一个小碟之中挑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细细嚼了片刻,摇了摇头:“美则美矣,只是完全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了。”
看着李挚放下筷子,秦风笑问:“怎么?不合口味么?还是觉得不好吃?”
“不,好吃得很,不过我却不想吃了!”李挚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要是在你这里吃顺了口,不免会就此念念不忘,而以我这个地位,只要有了爱好,便会有人奉迎,就像我昨天在你这里睡了一晚上,虽然睡得腰酸背痛,但躺下去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很舒服啊!”
一边的紫萝瞪大眼睛看着李挚,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位老人的感慨。
“安逸是一剂毒药,虽然不会马上致命,但却会让一个人渐渐的懒散下来,而我们大秦,是万万懒散不得的。我让自己始终保持着这样一种苦行的生活,就是要一直提醒我,大秦,还需要我们不停的去努力,只有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了,我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休息。可惜,我为此努力了一辈子,却还是没有达到。”
秦风看着李挚:“这不是您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问题,就跟您先前所说的一样,不来一场彻底的改革,您想象的日子便永远也不会到来,而改革的剧痛,却又是您不想承受的,李帅,鱼与熊掌,安能兼得?”
李挚叹了一口气:“我老了,折腾不动了。而且即便是我,也无法去承担后果。秦风,因为会有两种后果,一种会变好,一种会变得更坏。”
秦风默默点头,持着紫萝吩咐道:“紫萝,回头给大帅房间里换上硬板床,这些菜也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原汁原味吧。”
“是,将军!”紫萝欠身道。
“秦风,你要的马,我已经带来了第一批。邓素的重骑兵这一次是一人三马,其中两匹便是给你准备的,一共两千匹。都是我们大秦最好的荒原马。负重好,耐力长,短距离冲刺虽然不如齐楚的马速度那么快,但却胜在气力悠长,可持久作战。”
“太好了!”秦风抚掌大喜,“我一直想要组建一支骑兵,但却苦于无马,齐人与我们的交易涉及到很多行业,但在战马之上,却对我们封锁甚紧,而越国,又没有马源,这一直是我头痛的问题,有了秦风的荒原马,这个问题,可就迎刃而解了。”
“那我们要求的东西呢?”李挚追问道。
“放心吧李帅,在您的面前,我还敢耍什么花招吗?程维高筹措的第一批粮食,在他启程来越京城的时候,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有商队运出。只要大秦能向我们源源不断地提供荒原马,那我们的粮食也会源源不断地运入秦国,我相信,这会对缓解秦国国内的粮荒,会起到极大的作用。而粮价的下跌,对于秦国国力的增长,将会有着不小的帮助。”
“不仅仅是粮食!”李挚摇头道。
“当然,不过涉及到盐,铁等东西,那就要您们大秦派专人过来与我们负责商务的人谈了,楚齐两国是禁止向秦国辅入这些东西的,但我们可以提供,而且质量上佳,不过这里头涉及到的问题也很多,我们负责商务的官员王月瑶马上就要进京了,到时候细节,就由他们去谈吧,我们,拿住大方向就可以不是吗?”
李挚深深地看着秦风:“秦风,我很担心,担心你会趁着双方商业交往大幅度上升的机会,用你的这一套套近我们大秦的商绅阶层。”
秦风一笑,“李帅多虑了。正如您所说,秦国,有实力的商人,不是皇室的,就是邓家的,或者就是卞家的,您认为他们三家会容得我撬他们的墙角么?不管是盐,还是铁抑或是其它管制商品,能接盘的商人,必须要具备强大的实力,普通的商人根本就不可能跨过这个门槛,你说是不是?”
李挚想了想,点点头:“也是。”
“不过嘛,我们还是希望与邓家打交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跟邓朴,邓忠都有很好的合作,而卞氏也好,皇室也罢,我们却完全不熟悉。如果是以邓氏为主的话,那么我想这中间便可以少去许多麻烦,省去许多环节,这些东西,也能更快的运到秦国,双方的交易也会更加顺畅。李帅,商业的繁茂,能给我们彼此双方都带来收益。”
“由邓氏来做,我没有意见。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定下来。”李挚肯定的道:“我希望这个速度越快越好。”
“当然。”秦风笑着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李帅了,您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会在宫内举办欢迎晚宴,到时候请李帅赏脸出席。”
“好,感谢秦将军百忙之中还专门来见我这个老头子!”李挚站起来,向着秦风伸出手去:“不管以后将会如何,至少现在,我要向你表示感谢,因为你的慷慨,我们大秦的百姓,日子将会好过一些了。”
“双赢罢了。”秦风道:“我一向不喜欢零和游戏,损人不利己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做的。在这桩交易之中,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紫萝陪着秦风走出李挚居住的院子,看了看秦风,欲言又止。
“紫萝,你想说什么?”
“将军,李帅这老头儿,我觉得有些偏执。”紫萝道。
“你看得很准,他的确很偏执,不过这偏执却让人敬佩啊,哈哈,你叫他老头儿,如果让他听见了,也不知会不会生气?”
“在我眼中,值得尊敬的不过将军一人而已,他生不生气,却不关我事。”紫萝笑道:“将军,我觉得您指定由邓氏与我们交易,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啊!”
“李帅忽略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去,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东西里头蕴含的巨大利益。刚才你也听到了,大秦之所以如此稳定,便是因为三足鼎立,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要让其中一家慢慢的澎胀起来。”
“邓家!”
“不错,邓氏掌控秦国边军,但秦国边军的装备却寒酸得可以,这一点,我是印象深刻啊。”想起落英山脉之中那些衣裳褴褛,打起仗来拿命不当命的亡命徒,秦风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边军找仗狠,装备却差,这不是秦国当真连一支军队也装备不起,至少,他们能提供更好的武器吧,这是因为他们国内的平衡之道。邓氏在外,实力强大,却无法左右朝堂,卞氏掌控雷霆军在内,控制中枢,皇室则作为平衡者和裁判者。这必须基于双方实力的平衡,如果邓氏实力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中枢呢?”
“让邓氏来主导这些生意,他们便能得到巨大的利润,而这些巨大的利润,最后必然会成为边军的装备。”紫萝眼睛发亮。
“平衡一旦被打破,接下来的便只能是猜忌,阴谋,暗害。”秦风淡淡地道。“秦国朝政必然因此而大乱。更何况,邓氏的邓方,本身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当他们摆脱了财力上的桎锢的时候,野心便也会滋长。”
“李挚会想明白这些吗?”
“以后他会明白的,但我想,当他明白的时候,这匹快马,已经狂奔到连他也无法让其驻足了,这就是大势所趋。”
“但秦国边军强大,于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威胁的。”紫萝担心地道。
“他们的强大,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一旦我们双方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东西,你觉得还会有一文钱的东西运过去吗?这些都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了。当然,这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发酵,至少四五年之内,我们双方会处在一个蜜月期。”
“将军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紫萝满脸敬佩地看着秦风。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阴险之极呢,当面亲热之极,背后却在摸着家伙准备暗算人。”秦风脚步顿了一顿,“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与私人情感无关,就个人来讲,李挚,卫庄,他们都是我最为敬佩的人。”
“将军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那里阴险了!”紫萝满不在乎的道。
秦风大笑,“站在我们的立场,你当然会这么说,对了,你这天上人间,重新整修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营业?到时候,我要亲自到场,剪彩!给你做一个大大的宣扬。”
“快了,最多还要一个月,一切便会准备好!”紫萝轻笑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痛并快乐着的马向南
皇宫边上,一扇不起眼的侧门静悄悄地打开了,秦风带着贺人屠与马猴二人闪身而入。门内,一直守候在那里的乐公公躬身迎接三人进来。
“将军,长阳郡的马向南大人来了,与他一同进宫求见的还有楚国使者,楚国首辅马向东。”乐公公低声道。
马向东与马向南是亲兄弟俩。听到两人一齐进宫,秦风不由轻笑了一声,“你去安排一下,我先见马向南,至于马向东嘛,你让他去见夫人吧!我就不见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转过身,乐公公弯着腰,却是步子飞快的离去。
偏殿之中,马向东与马向南两人相向而坐,兄弟两人面貌相似,但外形却是相差极大,马向东白白胖胖,皮肤细腻宛如女子,而马向南则是黑瘦黑瘦的,扶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的一双手,更是青筋毕露,马向东是哥哥,但马向南看起来却要老上许多。
“这几年,你受苦了!”马向东有些心疼的看着弟弟,四年前,马向南自愿申请前往越国开辟第二战场的时候,他是极其反对的,因为这是一个风险极大的事情。而马氏,在他当上楚国左相的时候,便已经走上了事业的顶峰,只要他在,便能确保马家在楚国蒸蒸日上。马向南只需接部就班,就可以一步一步的从一个地方官,进入到京城中枢。就算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不可能到要害部门,但在一个清贵的部门里做上一任主官,逍逍遥遥的过完一生岂不是更好。
但这个弟弟却是一个拗相公,自尊心极强,不愿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受到照顾,反而一心想着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或者正是因为自己在楚国的成功,在刺激了这个从小就不服气自己的弟弟,下定决心要来越国。
从这一方面来讲,他还是挺内疚的。
弟弟抛家舍业,毅然决然孤身一人先到了越国。
这四年,马向东能猜到弟弟所受的苦,因为从楚国出发的时候,马向南与他的样子可是差不多的,过了四年,弟弟却已经苍老了许多。
但他取得的成绩却是巨大的。在越国,朝廷对第二战场的开辟的评价是已经初步取得了成功。当秦风收纳楚军组成宝清营,程务本,江涛都进入到了太平军的体系,特别是马向南居然掌控了一郡之地,都让楚国朝堂上下大为振奋。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马向南微微地笑了起来。
“将来大事得成,回到上京,封公封候,少不了你的。”马向东笑道:“陛下对你是赞不绝口,将来你的成就绝对要超过大哥。”
听了哥哥这话,马向南却是微微一皱眉,没有搭腔。
马向东自然认为这是弟弟太过于兴奋的表现,并没有太在意。这一次,楚国与齐国两家使团同住在国宾馆,齐国使者曹辉还在等着召见,但自己却已经坐在了宫中。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是拉着刚刚入京的马向南一齐来的。
这是给齐国人的一个下马威,他就是要向齐国人展示,楚国与太平军之间的渊源,是齐国人根本就不具备的。
乐公公笑咪咪的出现在偏殿之中,向着两人鞠了一躬。兄弟两人站了起来,都是欠身向乐公公回礼,对于宫中的大太监,不管他们心里看不看得起,但却很清楚,他们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的。
“两位大人,将军大人他实在太忙了,所以只能先接见马向南大人,而马左相,将军大人请您去见夫人就好,他就先不见了。”
马向东大为失望,秦风当然不是没有时间,他能见马向南,自然就有时间见自己,不见自己,只是一种政治上的表态,表示自己与齐国使者之间,并没有差别。如果硬要说点什么差别的话,那么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亲戚吧。
可是身为左相的马向东心里却清楚,国与国之间,亲戚这个字眼儿,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马左相,奴才已经安排了人带您去见夫人,夫人那边我也派人禀告过了,您请!”乐公公侧身摆手相让,一个小公公出现在偏殿门口。
马向东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弟弟,使了一个眼色,那自然是想让马向南在秦风面前再想想办法。
“马郡守,奴才带您去见将军大人。”乐公公笑着道。
马向冲冲着哥哥点点头,转身大步随着乐公公而去。
马猴守在书房门口,看见马向南走过来,侧身为他推开了书房的门:“马郡守,将军正在等您。”
“辛苦马统领了!”马向南抱拳冲着马猴一揖,跨进了书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秦风站在屋子中央,歪着头打量着马向南,笑道:“比起半年前,可是黑了许多,瘦了许多。辛苦了!”
马向东也说过辛苦了,此时秦风也说辛苦了,但两人所说的辛苦的含义自是大不相同。不过听在马向南的耳中,秦风这一声辛苦了,却是有着更大的肯定意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秦将军,马某幸不辱命,这一次奉召进越京,亦是向将军您述职!”马向南抱拳一揖到地。
听着马向南的话,秦风笑了起来,到现在为止,马向南还是不肯自认为下属,而是只肯自认为合作伙伴。
“马郡守,也说说,这大半年你担任长阳郡的感受,一句话,概括一下?”秦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自己也坐回到了大案之后。
一句话!这让马向南倒是有些犯难了,在他看来,这半年自己在长阳郡可谓是历尽艰辛,即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很难说完。
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将军,如果用一句话来说的话,那应当是痛,并快乐着!”
“好一句痛并快乐着!”秦风击节赞赏,“马郡守果然是胸有锦绣,这样的金句我这样的武夫,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马向南微笑,心道如果你仅仅是一个武夫的话,又岂会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现在长阳郡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秦风轻松地道,马向南既然出现在这里,长阳郡的情况自然是不错的。
“应当说,初步渡过了难关吧!”马向南道:“在沙阳郡的接济之下,我们度过了最难熬的春荒,春天播下的种子,眼看着就要收获了,老天爷也很给力啊,这大半年,风调雨顺,这个秋天,肯定是一场丰收了。”
“那就太好了,马郡守,今年以后,长阳郡能否自济自足?”秦风关心地问道,现在的长阳郡对于整个太平军来说,还是一个大大的累赘,大量的金钱与粮食投入进去,对于整个太平军的运转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有些困难,但相差也不是很大了。”马向南肯定的道。“现在长阳郡最缺的就是劳动力。这两年,长阳郡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青壮了。而且现在,还在不断的外流。将军,这一点必须要得到遏制。否则,长阳郡的情况,就不会向好的方向转化,不瞒将军说,我在启程来越京城的时候,已经下令封锁长阳向外的道路,没有郡守府签定的路卡,一律不准出境。”
“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太平铁矿。”说到这个,马向南顿时一肚子的气。“太平铁矿建城,您亲自命名为大冶,这个铁矿,本身就是以长阳郡青壮为主构成的。这些青壮的家人离开长阳去大冶与家人团聚,我也认了,总不能让人分隔两地是不是?但金景南也太不是东西了,他派的人回来,一个个穿得跟土豪似的,出手就是大把的银子,到处宣扬大冶的各种好处。勾得我长阳郡的百姓蠢蠢欲动,一个个得想尽法子往外溜。他那里缺人,大可以去别的地方招募,怎么能把主意打到我们长阳郡的头上呢?我们比他们还苦哈哈呢!后来我仔细打听了,那些回来的人用的银子,都是金景南特意派发下来的,目的就是回来勾人。将军您是不知道啊,一村一村的人往外跑啊!您说他缺德不缺德。”
秦风听得忍俊不禁,“的确缺德。大冶建城,这是我们的总体规划,我们需要这样一个稳定的钢铁基地。”
“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吧。”马向南愤愤不平。
“马郡守,这彰现了一个现实啊,我们现在缺人啊!越国连年战乱,死得人太多了。你这法子,固然会有效一时,但却不是长远的法子,如果长阳郡一直没有起色,还是在贫困线上挣扎,往外跑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毕竟,相对来说,大冶挣钱容易啊!”
“我也知道,可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长阳郡想要发展起来,就需要大量的人力。”马向南肯定的道。
“重要的,还是要让长阳郡的经济发展起来,其实大冶钱虽然好挣,但也是风险极大的,每个月都在死人啊!如果长阳郡的收入能够大幅度提高的话,那么我想,自然就能留下人来。马郡守,你想过一些什么方法?光是农耕,恐怕是不行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长阳郡的经营之道
秦风说到这里,马向南却是一脸的委屈。
“将军,我怎么可能没有想办法啊!农耕是基础,搞好了,至少能混一个肚儿圆,不用饿肚子,但想要老百姓兜里有几个余钱,非得另想法子不可。”
秦风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想出了一些什么法子?”
见秦风问到了这个,马向南身子坐直了一些,脸色也郑重起来:“将军,其实长阳郡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比方说,上青林,下青林这些地方,便盛产苹果,这地方的苹果与我当年在大楚吃过的苹果大不一样,不仅果子大,而且更甜更脆,我仔细地查了一下,原来这里的苹果,相传是多年以前,大唐帝国时期,远航的船队从海外带回来的种籽,与南方的品种完全不一样。再比如说诸县的蜜枣,更是长阳一绝。如果能够大规模种植,必然会产生很大的经济效益。”
“这是一个好路子。”秦风笑道。“长阳郡现在地多人少,青壮劳力流失严重,如果能大规模的种植这种果树,就能够节省出大量的劳力,即便是老人妇女也能照料,必竟他不像农耕那般费时费力。”
“将军,今年,我其实已经在农闲时节,在这两地已经大规模地开展了种植,两到三年之后,便能有收益,可是我现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马向南却是显得忧心忡忡。
“什么事情?”
“将军,长阳郡以山地为主,境内崇山峻岭不计其数,环境比较恶劣,不但连通外部的要道屈指可数,条件极差,境内更差。很多地方,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一旦碰上雨雪天气,很多地方,便几乎与外断绝了一切联系。我担心的是,两三年之后,当这些果树开始收获的时候,我怎么把他运出来又卖出去呢?如果到时候丰收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烂在地里,只怕对我们长阳人的打击,将更加巨大了。”马向南瞪大眼睛看着秦风。
秦风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才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的马郡守,敢情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马向南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的表示,泰泰然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将军,您打下了越京城,囊中更定鼓鼓的,我不要多的,就一百万两,我要修建长阳郡内连通内外的主干道。”
“一百万两?”秦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倒也是敢开口,你难道不知道越国的国库,基本上就是一个空架子吗?”
马向南一脸诡笑:“将军可不能哄我,国库的确是一个空架子,但内库却是充盈得很,至少我知道,您从内库向国库拨出了至少这个数。”
他又伸出了两根手指。
秦风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消息灵通。数是有这个数的,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只想着你长阳郡吧,那个郡都有问题,都有困难,都像你这样开口,转眼之间,国库里就又空了,那朝廷还要不要运转?万一有个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应付?”
听到秦风有拒绝的意思,马向南顿时急了:“将军,我们长阳郡的情况与其它地方不一样,他是受战争影响最大的一个郡,也是为将军的定鼎大业做出了巨大牺牲的一个郡,现在受到适当的照顾,那是应当应份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看着马向南急赤白脸的模样,秦风倒是高兴得很,他这个样子,是真正进入了长阳郡这个角色了啊!虽然他还时不时想起他是楚国人这个事实,但做起事来,却是真心实意,这样的人,倒是让秦风愈发起了心,要将他收拢到麾下。
“关于这个,你做了相关的预算了么?”他缓缓地问道。
马向南听了这话,顿时喜形于色:“当然,当然,其实我先去找了苏开荣,可是他一听我说一百万两,立刻就借尿循逃了一个无影无踪,让我在他的衙门里苦苦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踪影,可是气坏了我。”
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文案,站起身来,放到秦风的面前。“说是一百万两,其实只是一个总数,最开始倒用不了这么钱,一百万两是预估的工程总费用。将军,这上面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苏开荣被这数目吓到跑了,这倒是符合此人的性子。苏开荣是前朝重臣,几十年的户部尚书,当然知道,一个国家的管家是难当的。他这个位子,非常重要,却也最容易得罪人,他的身份特殊,自是小心翼翼,马向南他必然自认为惹不起,不敢得罪,却又不敢答应马向南的请求,那就只能跑啦!
不过说起来,此人倒的确是干户部的一个料子。
翻开文案,扫了一眼,“最初的起动资金只需要二十万两,倒也不算太多。”
“是啊,二十万两而已,架子一搭起来,事情就好办多了。”马向南连连点头道。“这个工程,我预估着起码要三年以上才能完成,正好与我们的那些果树能收获差不多同一时间。所以我说的一百万两,是三年为周期的。”
秦风敲了敲桌子,“好,这二十万两,我答应了,要是户部不给,我从内库里给你拨付。不过后期款项,我建议你随后去找一找王月瑶,或者她能给你想出一些其它的筹款的法子,如果能想出来法子自筹到资金,对国家也是一件大好事,要知道,现在处处都要用钱,处处都张着一张血盆大嘴望着我呢!”
“修路这种事,只怕不容易筹到钱吧,这又没有收益,难不成我们还学着山上的匪徒,来一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吗?”马向南为难地道。
“先去商量一下吧,说不定会有好办法呢!”秦风笑吟吟的道。“对了,马郡守,长阳山多是不假,但也盛产药材吧?你为什么不在这上面再想想办法呢?这东西,附加在其上的价值可就更大了。据我所知,长阳境内的药材,可都是品质很高的。”
“将军,可那些药材都长在深山里,要去采集,便需要精壮的汉子,不然危险些太大,空有宝山而无计可施啊!”
“为什么不能种植呢?”秦风道:“既然你能想出种苹果,种蜜枣,那种药材就不行吗?”
“将军,种苹果也好,蜜枣也好,我们都有现成的熟手,但种药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种得好的啊!一个搞不好,便是血本无归。”
“你忘了舒疯子?”秦风微笑道:“从太平城起,他便带了好几个小徒弟,自己开药园,种药材,当然,他种的都是一些珍贵之极的玩意儿,但连那些稀少珍贵的东西都能种出来,你们那里的那些普能药材,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什么事吗?”
马向南迟疑了一下,“舒神医可不大好说话。”
“那就看你心诚不诚了,如果你真想做成这件事,就必然有办法能让他帮你的忙。”秦风嘻嘻笑着。
“好,那我就拼了这张老脸不要,天天去堵他。”马向南心一横道,“总得要让他出让几个小徒弟才行。”
“这就对了,要想办成事,脸皮非得厚才行。”秦风大笑。
“对了将军,除了钱,我还要人。”马向南搔了搔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再一次向秦风提出了要求。
“什么样的人?”
“修路的人。”马向南道:“将军修建太平城,建大冶城,麾下匠师营中,有不少这方面的专家,特别是太平城到大冶城这么恶劣的地理条件之下,都能修出那样好的路出来,我们那里,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如果将军能将这样的人才调过来帮我,我想,必然会事半而功倍。”
“相比起钱来,你要的这样的人,我马上就可以给你调来。”秦风大笑:“我会派人去告诉巧手,选派最好的大师傅去你哪里。”
“多谢将军!”马向南大喜过望。一时之间,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一次入京,可谓是收获满满。
“先不用多谢了,马郡守,我来问你一件事。”秦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在楚国之时,也是当得亲民官,掌管一郡之地,我想让你比较一下,现在与那时有什么不同?你更喜欢在哪里做事一些呢?”
秦风的这个问题,一下子便将马向南问得呆在了哪里,刚刚,他完全进入了一个为本地谋福利的地方亲民官的角色之中,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出处,此时秦风一问,他顿时省起自己本来的身份,顿时就张口结舌了。
秦风含笑看着他。
马向南顿时觉得自己的思路紊乱了起来,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有话直说,不必藏着掖着,你知道我的性子的。”秦风道。
好半晌,马向南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秦风,道:“在楚国为亲民官,是快乐并痛苦着,在长阳为亲卫官,却是痛并快乐着。”
“这可将我绕糊涂了,愿闻其详!”秦风一时没有搞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留下来吧
祝各位书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一年更比一年强!!!
“在楚国的时候,一切规矩都已成形,既有官场的规纪,也有世族之间的规矩,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就像是一张张的网,将你网在中央,每当你伸胳膊展腿想要扑腾一番的时候,这些网便会收得紧一些,将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重新回到你的原点。”马向南的声音有些沉重。
“在哪里当官,不需要你多做一些什么,每天只不过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让点卯时点卯,该玩乐时玩乐,官员最大的作用,更多的是在调停,调停各种矛盾。妥协,不断的妥协,在众人之中寻找到一个平衡点,然后皆大欢喜。”
“对于一个想要做出一番新气象的人来说,这是痛苦的。因为任何的新气象都意味着对往事的否定,对过去的推翻,这个时候,平时看不见的那张网便会从四面八方向你扑来,要么你投降,要么被驱逐出局。”
“但对于一个循规蹈矩,墨守陈规的官员来说,这是快乐的。因为你不需要去吃苦,不需要动脑筋,任何事情都有那些规矩来帮你解决掉,这样的官员,也是很讨喜的,逢年过节,也许不止逢年过节,总会有大大的礼包送到府上,这些所得,比起官员的俸禄来,要高上许多,高枕而卧,醉酒听歌,人生如梦啊!”
秦风微微点头:“你,应当是那些少数的想要做出一番新气象来的人,所以与那里格格不入,所以这样当官,虽然于大部分是快乐的,但于你却是痛苦的。”
“是的,就像一个人呆在一座历经千年的旧房屋之中,你鼻间嗅到的都是陈腐的让人作呕的气息,你却不能动手将他整修一番,而只能继续捏着鼻子,忍着呕吐的感觉,还要强颜欢笑,欢歌盛世天下一般,时间一长,整个人便只剩下麻木与随波逐流了。”马向南道:“许多人以为我自愿来到越国开辟第二战场,是眼红我大哥在楚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想要另辟蹊径,与我大哥较一较劲儿,其实,我只是受不了那股陈腐的气息罢了。我如果不走出来,便会在大楚,一个任上转到另一个任上,慢慢的积攒着资历,然后凭借着我大哥的能力,挤身朝堂,在一个清贵的衙门里终老一生。”
秦风大笑起来:“好,这个我明白了,那你现在说说在我们这里,是怎么一个痛并快乐着吧?”
马向南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在秦风面前展示着:“将军,以前这双手,是握笔的,端酒杯的,抱美人的,这双手以前可是白嫩细滑,可现在您看看,像什么?”
这双手现在青筋毕露,老茧累累。
“我在上面看到了力量。”秦风开玩笑地道,看着马向南又些恼火的模样,紧接着道:“还有百姓对你的热爱。”
马向南嘿了一声,放下了双手,“到了长阳郡之后,一穷二白,什么都得自己想办法,没有了那张网,你想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累得慌,但每天晚上,却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起来,又接着去扑腾。秦将军,我下地扶过犁,烧过荒,砍过树,割过草,播过种,不仅是我,那一段时间,我们郡守府里每一个官员,吏员,衙役,都在干这些事。虽然觉得这不是我们应该做得事情,但是没人啊,你误地一时,地误你一年啊!”
“累,不过在楚国是,是心累,到了长阳郡,却是人累!”马向南深深有吐出一口气:“不过正如将军所说,当听到百姓的交口称赞,看着我的那种眼神的时候,我便觉得,唉呀呀,这还是蛮爽的嘛!”
“所以我说,痛,并快乐着。特别是看到你的辛苦,将会获得巨大的收获的时候,那种内心的满足感,当真是无以伦比的。而这,是我在楚国当亲民官的时候,永远也无法获得的。”
秦风认真地看着马向南,看得出来,他是真正的动情了。
“留下来吧!”他突然道。
“啊?”马向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秦风。
“我说,留在这里吧,别想着大楚了,在这里,与我一起,痛并快乐着。让我们一起来为即将建立的新的国家努力奋斗,亲自种下希望的果实,然后期待秋后那硕果累累的收获,如何?”
秦风认真的向着马向南发起了邀请。
马向南有些心慌意乱地,手足无措的坐在哪里半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郡守,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反正这一次你还要在越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嘛,好好的想一想,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而是会非常感谢你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为长阳郡所做的一切。”秦风肯定的道。
“将军,那我,我先告辞了!”马向南低着头站了起来,向秦风一揖,转身便往外走,不想门过高高的门槛却成了他的绊脚石,要不是站在门外的马猴一把托住他,铁定就要摔一个嘴啃泥了。
看着那有些喝醉酒一般踉跄的背影,秦风不禁笑了起来。
“老大,您说他会不会弃暗投明,真正为您来做事啊?”站在门口的马猴自然是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站在秦风跟前,好奇的问道。
“于他而言,这并不是暗或者明的问题。”秦风微笑道:“不过我想,他肯定会留下来了。他这样的人,更适合在我们这里,才会有他更大的发展空间。”
“是哦,他做事还是蛮有能力的,而且吃得苦,胆子又大。”马猴深有同感地道。“长阳郡那个摊子,他把其撑起来很不容易呢!”
“哟嗬,我的小马猴居然也懂得治政不易了,不简单啊!”秦风大笑起来。
马猴嘿嘿的笑了起来:“天天听着老大与那些官儿们说着这些事儿,我就是再蠢,也能学到一点什么东西嘛,这就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了不起了不起,居然会咬文嚼字了,不过这挺好。”秦风笑着道。“多学一点,对你以后有好处。”
“是,老大。”马猴端起桌上的茶盅,“您跟他说了这么久,茶都冷了,我再去换一杯来。”
刚刚转身,紧闭的书房门便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颗小脑袋钻了进来,好奇的往里张望着,紧跟着,这个小脑袋的上方,又多了一个,两条小辫子垂下来,正好挡在下面一个小脑袋的眼前。
“你挡住我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愤怒的大叫。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撩进两个小辫子高高的举起,同时,两张笑脸一起展现在秦风的面前。
“小文小武,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秦风惊讶的叫了起来。
门被大力推开,两个小人儿站在门槛外,脆声地一齐叫道:“爹爹!”
马猴赶紧放下手里的杯盏,走到门边,将两个小家伙一手一个,抱进了房内,在门外的廊道之上,看见两个小宫女,正站在柱子后边偷笑呢。
“爹爹,上京城里的外婆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多的礼物。”小武抢着答道。“好漂亮,好多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呢!”
“还有好多漂亮衣裳。”小文接着道。
“我们好开心!”
“不过娘好像很伤心,在哪里掉眼泪呢!”
“大姑姑让我们来的,说是娘伤心了,要爹爹去才会高兴!”
兄妹两一人一句,配合得极其默契。
秦风看着马猴,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他本来是不想见马向东的,至少不想单独见马向东,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来了这一出,看来不去是不行的了。
一手抱起一个,秦风笑道:“好,那我们就去安慰你们的娘亲好不好,是那个把你们娘惹哭了,看我不去好好的收拾他一顿。”
“是个长胡子的白白胖胖的家伙。”小文道。
“他掏出一封信给娘亲,娘亲看了就掉眼泪了。”小武道。
“那我们爷儿仨就去收拾这个白胖子好不好?”秦风鼓起腮帮子,作出一副凶恶相。
“好!”两个小家伙一起鼓掌欢呼。
“拔他的胡子!”
“在他脸上画一只大乌龟!前几天我画了一只大乌龟,娘亲笑得可开心啦!”
三人一路说笑着走向后面的寝宫,商量着如何整治那个白胖子。从闵若兮他们三个到了越京城之后,秦风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才终于重获两个小家伙的一片芳心,现在三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别人家都是父严母爱,到了秦风这儿,却恰好是颠倒过来了,秦风溺爱得不得了,闵若兮却是对兄妹二人极其严格,每天的功课是排得满满的。进越京城不久,就已经张罗着要给两个孩子找启蒙老师了,越京城亦是人文荟萃之地,够资格当他们兄妹二人老师的,可真是不少,但越是这样,便越是难选了。秦风倒是不急,多小的娃娃啊,就得去坐课堂,背课文么?
马向东现在自然不知道三个恶意满满的人正在盘算着要找他的麻烦,他此时正得意于自己的手段,不怕你秦风不见我,咱这儿不是还有杀手锏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楚国的礼物
殿外传来小文小武快活的笑语之声,中间夹杂着秦风爽朗的笑声,正在与闵若兮叙话的马向东立即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殿外。
秦风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大步跨进殿来,将两个孩子放下,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马向东,两个小家伙说得不错,的确是一个白胖子,面貌与马向南倒着实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完全是天壤之别。
“马向东见过秦将军!”马向东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不用多礼,马相请坐。”秦风淡淡的说了一声,走到闵若兮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啦?小文小武说你都掉眼泪了。”
听到秦风的问话,闵若兮眼圈又是一红,低声道:“马相说,母亲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自从父皇去世之后,母亲的身体就不大好了,现在,十天之中,倒有六七天是在病榻之上的。”
话里透出无比强烈的思念之情,秦风当然能听得出来。
秦风点了点头:“如果你实在担心,回头我让舒畅去上京城一趟,让他去为你母亲调理一下身体。”
闵若兮有些幽怨地抬头看了一眼秦风,到现在为止,秦风仍是不愿意叫自己的母亲一身岳母。“舒畅现在忙得脚不点地,他去得了吗?”
“快马加鞭,一来一去,也不过两三月而已,我可以给曹辉说,让舒畅借道齐国,这样就缩短了不少的路程。你觉得怎么样?”秦风轻轻地握住了闵若兮的手:“我知道你很想念她,她也必定很想念你以及小文小武,但你们是不能去上京城的。”
闵若兮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小文小武是断然去不得上京城的,去了那里,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此也好,舒畅医术通神,有他去为母后调理一番,我也能放心了。”
“多谢兮儿了!”秦风轻轻地捏了捏闵若兮的手,这才转过身来,在闵若兮的身边坐下,看向马向东。
“马相一路远来,辛苦了。”他不咸不淡地道。
“不敢,秦将军四年之间,便击败吴氏取而代之,陛下以及马某都是佩服不已啊!”马向东笑容满面,“吴氏这几年失尽民心,将军能取而代之,不管是我们大楚也好,还是秦国也好,都是兴奋不已啊!”
“我取得了成功,你们有什么好兴奋的。”秦风却是冷冷地看着他,“闵若英难道不该害怕吗?他是贵人多忘事,我的记性可好得很。”
马向东一愕,没有想到秦风如此不给情面,竟然当着昭华公主的面便抖出了过往的旧事,看到昭华公主低下了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着秦风深深一揖。
“马相这是干什么?”秦风问道。
“大楚皇帝陛下,自然也是知道秦将军的这个心结的,临来之前,特意让我向秦将军说一声抱歉!”马向东道,“我这一揖,便是遵皇帝陛下的命令,向秦将军表示歉意。”
“可惜得很,我虽然看到了,但在安阳城中,死去的一千余我的兄弟们却再也看不见了。”秦风冷笑。
“秦将军,我们陛下还有一句话。”马向东道,“不知道将军想不想听。”
“但说无妨!”
“我们陛下说,他向您表示歉意,但如果时间倒流,陛下照样会那样做。”马向东昂头道:“以前将军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敢死营校尉,无法理解我们陛下的抱负和用心,但现在将军亦是一国之主了,这几年之中,想必也学会了许多,看透了许多,我们陛下说,您一定能理解他当时的想法。”
秦风仰头大笑起来:“好,这才是我想象之中的闵若英。做便做了,道什么歉,道歉又有什么用?他这样说,是认为我也变成了与他一样的人了吗?”
“但凡成功者,没有不经历这些的。”马向东丝毫不惧地看着秦风:“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便直言了,秦将军,难道你就没有做过阴谋,黑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么?”
“做过!”秦风坦然地看着马向东,“但是我从来不会向自己的亲人,兄弟,部下举起屠刀,更不会出卖陷害他们。我的刀,向来只对准敌人。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便是我做人的原则,你回去之后,可以把这句话说给闵若英听。所以,不要以为我跟他是同一类人,特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跟他,永远只会是仇人,而不会成为同路者。”
马向东怔怔地看着秦风,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好啦,别说这些事情了,马相,你是来谈正事的,跟秦风置这个气干什么?”闵若兮有些烦恼地盯着马向东,觉得这个左相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明明知道这是秦风的心病,居然还当面挑起事端,这不是自寻烦恼么,像程务本,就聪明得多,只谈合作,谈两利,根本就不涉及其它。
秦风一笑,看着马向东:“马相,坐下说话吧,你也知道,秦国李挚,齐国曹辉,现在都在越京城,你们大楚,为我带了什么?”
“秦将军,马某千里迢迢而来,除了带来楚国的友谊之外,当然也还有别的东西。”马向东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这一次,除了不菲的贺礼之外,我还带了上千名大匠。而我们确信,这是您所需要的。”
“大匠?”秦风眉头微皱,一时没有想清楚对方的用意。
“马向南写了奏章回去,当然,在奏章当中,他重点说了他眼下的困境,可我们大楚隔越国太远,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却也一时无力回天。不过陛下天姿聪颖,苦思冥想几天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马向东侃侃而谈,不经意见,点出了像马向南这样的楚人,正在为秦风效力。
“他想出了什么?”秦风凭直觉,就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些大匠都是我们大楚最杰出的造船匠人。我们大楚横行天下的水师战舰,便是由他们打造。”马向东微笑着道:“宝清港现在已经颇具规模,那里也有了一个现成的修船厂,有了这些匠师,那里便很快可以建成一个造船厂。越国并不缺造船的大料,只要将军愿意,用不了几年,便可以打造出一支舟师,那时候,凭着舟师,便可以将越国的产品大规模的送往越国销售,双方的商业往来,将会因为这些舟师的存在,而构建一条繁茂的海上通道,双方互通有无。将军自楚国来,当知道楚国富庶,即便是普通百姓,购买力也是极强的,只要这条海上通道一建成,必然会让大越的财力,很快便上一个新台阶。”
听到这里,秦风总算是明白了闵若英的用意,想要打通海上通道,他就必须要拥有一支强大的舟师,而这支舟师一旦成型,航向楚国,必然要与齐人控制的海域通行,双方发生冲突便不可避免,楚越两边夹击,齐国的舟师,自然就完蛋了。
他放声大笑起来:“好主意,好主意,果然是闵若英式的做法,不过我很喜欢,这些大匠我接收了,不过马相,为了让这些匠师能够安心在我这里落地生根,请将他们的家人,一并送来可好?”
“这个嘛?他们的家人大多难离故土,恐怕很难让他们背井离乡。”马向东推托道。
秦风嘿嘿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不敢收了,人在我这里,心却不在,我怎么敢放心使用他们打造的船只?造船,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干好的事情,不说别的,光是造船的大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备好的,马相,不要欺负我不懂船,基本的道理我还是懂得。越国的确不缺造船的木材,但要将这些木材变成上好的船料,光这个时间,只怕便要好几年吧,你不会是想让这些匠师,弄一些不合格的大料给我造船,在海上航行个一两年,便稀里哗啦散了架吧?”
马向东尴尬地看着对方,他是真没有想到,秦风居然也懂这里头的道道,原以为一直在楚国西部的秦风,根本就不懂造船的这些技术,可他显然是知道的。
“这个当然不是的,将军,回去之后,我便禀告陛下,尽可能地动员那些匠师家属来越国。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属,便算是陛下给公主殿下的陪嫁,将军觉得这样可好?”马向东瞬间便下了决心。
秦风大笑着转头看闵若兮,“兮儿啊,娶了你这个金枝玉叶,我可是跟着沾了大光啊,马相,多谢我那位大舅哥啊。我知道你们想要得到什么,这样说吧,我太平军将在会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我们有自己的建国之策,也有自己的外交之策,我们所有的行动,将会以我们国家的利益为唯一标准,这么说,不知你可满意?”
马向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将军这一个承诺,我想陛下会很开心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姻亲嘛!血浓于水,疏不间亲,将军您说是不是呢?”
“我们当然是讲感情的,我就怕我那位大舅哥不讲啊!”秦风淡淡地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我要留下来
马向东是怀着非常愉悦的心情从皇宫之中出来的,不过他出来时候的形象着实有些不敢恭维。原本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美髯,此刻少了一半,半边长半边短,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而硕大的左脸庞上,乌七八黑的好像是墨汁啥的,草草地擦了一下,却并没有擦干净,他居然就这样摇摇摆摆,堂而皇之的出了宫,也不坐轿,径直骑着马往国宾馆方向走。
他这副模样,自然有着超高的回头率。
马向东怪异的举动很快就反馈到了宫中。
“这位马左相搞什么东西?”马猴一脸的讶然,“看他的模样,应当是非常注重仪表的一个人,被小文小武这么一捉弄,我看他非但不恼怒,反而开心得很啊。也不怕别人嘲笑他。”
秦风淡淡地道:“这位马向东难怪能在楚国做到左相,心机当真非同一般,这么一点点小事,居然也能被他利用到如此极致。”
“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可利用的?”马猴不解地问道。
“马猴啊,你想想,他堂堂的楚国左相,出使我们这里的特使,居然如此狼狈的出宫,但不见恼怒,却一副欣欣然的模样,会不会让看到的人非常奇怪啊!”秦风问道。
马猴点头:“当然,就是我也很奇怪啊!”
“人都有好奇心的,大家奇怪,自然就要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秦风笑道:“当然,他们最后一定会打听出来,因为就算宫中一点口风也不漏,这位左相自己也会派人将这些消息泄出去。外人一听,哦,原来马左相是在宫中与秦将军和昭华公主的两个孩子玩闹弄成这样的。咦,看起来马左相与秦将军一家的关系极好啊!这活生生的不就是两家亲的戏码吗?”
听了秦风的解释,马猴呆了半晌,才道:“这么一点点小事,居然能做出这么多文章来?”
“事虽小,但这篇文章却是可以做得极大的。”秦风沉吟了片刻,“我倒是疏忽了这一点,只顾了讨好我的两个小宝贝,忽略了这些家伙,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想歪了脑袋,主意居然打到了小文小武头上,老大,要不要我找个借口去修理他们一顿!”马猴火冒三丈,面目狰狞地道。
“你想干什么?”秦风横了他一眼,“人家是楚国来的特使,到了我们的地盘,出任何事情,打得都是我们的脸,知道吗?”
“那就这样忍了?”马猴不甘地道。
秦风轻笑起来:“忍,当然不能。马猴,待会儿傍晚的时候,你亲自去一趟国宾馆,找到齐国的使团,告诉曹辉,晚上我在宫中请他吃饭。”
马猴眨巴着眼睛,在脑子里将这句话反复过了几遍,终于转过弯来,“老大,高啊,实在是高,他马向东拿这事儿说嘴,咱们马上就给他正反两耳光,保管打得他眼冒金星。”
马向东带着随从,前呼后拥的回到国宾馆的大院子里,一眼便看到了齐国使团的老大曹辉正含笑地看着他,他亦微笑着走了过去,向曹辉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曹辉还礼:“马左相,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马向东兴高采烈的道:“唉,别提了,咱们昭华公主那两个孩子,实在太调皮了,非得缠着我跟他们玩,一个不小心,便弄成了这副模样,古灵精怪的,血脉里果然流着咱们大楚皇室的血液,从小就不就简单,连我这样的老狐狸都上了他们的大当,见笑,见笑了。”
曹辉微笑不语,盯着马向乐扬长而去的背影,眼中却是掠过了一丝阴霾。对于齐国而言,最担心的莫过于就是秦风与楚国之间的亲情联结,昭华公主必然会成为他们双方的润滑剂。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也在印证着他们最不想看到一幕,就要上演了。
他拂袖进屋。
回头偷瞄着曹辉的马向东,眼角的笑意则更浓了一些。
回到楚国使团居住的楼里,马向东一眼便看到了弟弟马向南。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问道。
马向南一笑道:“我现在是长阳的郡守,想进国宾馆,守卫自然不会拦我,我又是你的弟弟,想你这幢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的侍卫自然也不会为难我。”
马向东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得也是。”
随从端着脸盆进来,马向东一边清洗着脸上的墨汁,一边笑问马向南道:“刚才的一幕你看到了吧?曹辉现在定然是气急败坏了,哈哈,这可真让人痛快。”
马向南却不以为然:“有什么意思吗?就算外界误解,但在秦风将军哪里,既定的政策决不绝有什么改变的。”
“当然有意思。”马向东眯着眼睛,“只要真有人误解了,那在制定政策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出现偏差,而政策上稍微的偏差,落实到行动之上的时候,恐怕便要谬以千里了。我这不仅是给曹辉看的,也是给越国人看的,当然也是给秦风的手下看的。昭华公主是楚国的公主,小文小武有着大楚皇室的血脉,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
马向南哧的一笑:“大哥,这有用吗?您大概忘了太后吧?太后当年可也是越国的公主呢!可那又怎样?这些年来,您觉得太后是更挂念故国一些呢,还是为楚国筹谋更多一些?”
“不一样的。太后是那种典型的女子,但昭华公主却不是!”马向东笑道。
“我看没有什么两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昭华公主对太平军的政策发表过任何的只言片语。”马向南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屑于我做这样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我,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只是单单叙叙兄弟亲情吧?我估摸着秦风登基之后,你恐怕这个郡守也当不下去了,他肯定不会再让你控制一郡之地。虽然作为大楚首辅,我觉得有些可惜,但作为你的大哥,我又由衷地感到高兴。你可以回家了,而且是衣锦还乡。回国之后,陛下必当重用,这一次,不管是谁,也不能说你是沾了我的光,你是用性命堵回来的。”
看了一眼马向南的模样,马向东又道:“四年没有回家去了,你这模样,只怕弟妹和侄儿们都不敢相认了。回去之后,我请陛下让你却一个清贵的衙门任职,好好的养一养,把这几年亏欠的都补回来。”
马向南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肯定又会不高兴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身为首辅,位高权重,陛下也不可能再赏你一个要害职位,这样我们两兄弟不但要遭朝臣忌,恐怕也要遭陛下忌了,我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马向东安慰道:“不过陛下肯定还是要另外给你补偿的,比方说封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可比大哥要强了。”马向东打了一个哈哈道。
马向南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决然的表情。“大哥,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回到上京之后,将我一家老小,都送到越京城来。”
“嗯?”马向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都要回去了,还千里迢迢里把他们送来干什么?”话刚一出口,他陡然之间明白了马向南的意思,脸色顿时便变了。
“你……”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弟弟。
马向南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决定了,不回去了。刚刚在等大哥的时候,我已经给皇帝陛下写好了辞呈,辞去在大楚的全部职位。”
“你疯啦?”马向东厉声喝道:“你这样做,对我们马家没有任何好处,你会让陛下恼火的。”
马向南不说话,只是盯着马向东看着。
好一会儿,马向东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坐到了弟弟的对面,语气柔和的道:“大弟啊,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你终究是楚人,而且是楚国的高官,又有我这个大哥的影响在,就算你留在这里,秦风又岂会重用于你?到时候,上面猜忌你,下面挚肘你,左右防着你,你空有一身本领,又如何施展?假如将来楚越当真发生了什么冲突,你必然会成为第一批牺牲品的。”
马向南坚持的摇头:“大哥,在你去见昭华公主的时候,我去见了秦将军,与他谈了很久,他向我发出了正式的邀请。”
“他这只不过是分裂我大楚,想搞垮我的手段而已。大弟,你可千万不能上当。”马向东沉声道。
马向南笑了出来:“大哥,你不了解秦风,但我与他可是共事了快四年了。对他的了解,我可比你要多得多。他根本就不屑于做这些事情,他邀请我正式出任长阳郡的郡守。”
“大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马向东有些着急了。
“有时候瞻前顾后太多,反而会让自己找不到方向。”马向南道:“当他正式邀请我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欢喜的,是跃跃欲试的。大哥,在这里,我才能施展我的一生所学,而在楚国,我永远只会成为一个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可有可无的存在。你无法想象,我在一副空白的纸张之上描绘出壮丽河山的那种快乐,现在这副画我已经画出了草图,不将他完成,我怎么能甘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