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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前卒txt下载     马前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绝望

    洛一水愕然地抬起头,在他的身后,数十名将领也是满脸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

    军前换将,阵前夺权?而且还要当着数万大军的面,将洛一水斩首示众。难怪太子殿下不进大营,而是要在营外宣旨,原来是怕大营之中士兵们哗变,此时,张简指挥下的三千御林军,已经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洛一水,你还不接旨谢恩吗?”吴京逼视着洛一水,厉声道。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洛一水已经是不得不杀了,越京城中,洛氏一族,此刻早已人头落地,怎么可能留下洛一水这个统兵大将,更重要的是,洛一水还是一位九级巅峰的大高手。

    吴京身后,两名白袍老者不动声色的将太子紧紧地夹在中间。太子本身亦是八级高手,而这两名来自宫中的供奉,更是九级高手,纵然比不上洛一水,却也差不了太远了。

    洛一水面如死灰,自齐国对越开战以来,自己屡战屡败,损失折将,丢失大片国土,如果论罪,的确该斩,他只是心痛,刚刚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兵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只怕随着自己的死去,又将土崩瓦解。

    颤抖着双手,他接过了圣旨。“太子殿下,不知是谁接任我之职位?大敌当前,最好还是用熟手。”

    听着洛一水的话,吴京眼中不禁有些涩然,“当然,朝廷自有处置,你的副手潘宏将接任大将军之职。指挥军队继续抵抗齐军。”

    洛一水松了一口气,先前他异常担心是跟着太子殿下来的张简接任,张简是左相张宁的儿子,武道修为倒是不差,但论起统领大军作战,那就差远了。

    转过身后,看着自己的副手潘宏,微笑道:“潘宏,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动摇本身的计划,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里,只要打赢了这一仗,至少能为我们大越赢取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潘宏流着泪,摇着头,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向前膝行几步,看着吴京:“太子殿下,大将军虽然连连战败,可这并不全是大将军的责任,眼下大将军重振旗鼓,聚集了五万虎贲,正准备对齐人发动反功,此时战前斩将,不利大战。而且,而且……”潘宏咬了咬牙,“大将军深受士卒爱戴,殿下就不担心士兵哗变吗?”

    吴京脸色微微一变,朝廷之所以派了他来,不就是担心这一点吗?

    “潘宏,你想造反吗?”张简厉声喝道。

    看着张简,潘宏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戟指着张简厉声道:“我向太子殿下陈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上来插话?这里是军前,可不是左相府。”

    “大胆!”吴京厉声喝斥道:“潘宏,你想干什么?这是朝廷合议,陛下钦定,洛一水辜负圣恩,损兵折将无数,丢失国土千里,难道不该治罪么?”

    潘宏一梗脖子,还要再言,却被洛一水一把摁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息怒,潘宏是个粗人,不懂礼仪,但在领军打仗之上,却是行家里手,以后还请太子殿下多多支持他。”

    吴京沉着脸,呛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掷在洛一水的面前,“洛一水,看在你多年为国效力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自裁吧!”

    洛一水惨然一笑,躬身道:“多谢太子殿下成全。”一伸手,拔起了地上的长剑,转身看向身后,以潘宏为首的将领顿时跪倒在地,场中一片悲鸣之声。

    “诸位,洛一水无能,对不起诸位,也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越国民,这便先走一步,望诸君奋勇为国而战,驱逐齐人,保家卫国。”

    “大将军!”将领们放声大哭起来,不少人手按着刀柄,身体微微颤抖,但在洛一水严厉的眼光逼视之下,终是颓然松开了手去。

    看着洛一水横剑于颈前,吴京,张简等人,都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洛一水一死,剩下的这些将领群龙无首,再分而治之,终是泛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洛一水闭上了眼睛。吴京顿人却是瞪大了眼睛。

    突然,洛一水紧闭着的眼睛睁开,霍地抬头,看向天际,几乎与此同时,太子吴京身边的两名供奉亦是齐齐抬头,看向越京城方向的天空。

    一声轻鸣,天空中陡地出现了一个黑点,在众人眼中迅速扩大,刺耳的啸叫之声亦同时传来,伴随着啸叫之声的,还有急骤的马蹄之声。

    “穿云箭!”一名供奉失声惊呼。“保护太子殿下。”

    两名供奉猛然站在了太子吴京的面前。

    “二师弟!”洛一水也是脸色大变。越国卫庄,生平仅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洛一水,另一个叫莫洛,正是以箭而闻名天下。而眼下,莫洛这一箭的目标,赫然便是太子吴京。

    穿云箭在空中急速飞行,剧烈的磨擦使得他看起犹如一条火龙,两名九级供奉一人护着太子急速后退,另一人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长剑,死死地盯着飞来的羽箭,身体却是如同气球一般,迅速地澎涨起来。

    卫庄两个弟子,洛一水是将门世家,官宦子弟,而这个莫洛,却是草莽出身,游走江湖,最是快意恩仇的一个豪侠。两人虽然同为师兄弟,但因为出身,性格的关系,一向并不怎么来往。

    “他怎么回来了?”吴京惊骇莫名,莫洛的武功修为,较之洛一水更甚一筹,数年之前,便已是半步宗师,却一直无法突破,这才杨帆出海,去寻找那所谓的机缘,数年之间毫无音讯,可怎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这里?

    后面的宫廷供奉护着吴京,迅速地退到了御林军中,一排排的士卒迅速合拢,一面面盾牌举起,一支支长枪林立,顷刻之间,已是看不到吴京的身影,前方的供奉却是一声厉啸,猛然跃起,整个人化为一道剑影,迎向了火龙一般扑来的羽箭。

    声如霹雳,火龙骤散,众人骇然看向空中,一支看似平常不过的羽箭正正地挺在供奉的剑脊上,箭尾一阵颤抖,在那名供奉的大叫声中,手中的长剑突然之间便布满了蛛纹,啪哒一声,化为无数碎片,坠下地来。供奉哇的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倒栽葱便从空中掉了下来。

    刚刚坠地,远处那奔马也是到了跟前,一名面色黝黑,披头散发,满脸虬髯的大汉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二师弟,你想干什么?”洛一水一横长剑,站在了莫洛的面前,刚刚莫洛那一剑,让洛一水暗自心惊,数年不见,师弟的功力可是远超了自己。

    莫洛冷哼一声,手中巨大的长弓戟指着洛一水,厉声喝道:“洛一水,你这个糊涂蛋,难不成你还真准备自杀不成?”

    洛一水惨然一笑:“我损兵折将,丢失国土,自然是罪有应得。”

    “是么?”莫洛冷笑:“你罪有应得也就罢了,你洛氏一族呢,也是罪有应得?你可知道,你洛氏一族今天已是死得精光了?上至白发老翁,下至襁褓婴儿,无一幸存?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你说什么?”洛一水脸色瞬间苍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说,你一家老小,此刻已经一个也不剩了,被你的皇帝杀得干干净净。”莫洛冷笑道,“你居然还站在我的面前,想保护这个什么鸟太子殿下么?”

    洛一水霍地转过身来,瞪视着眼前的盾山枪林。

    “太子殿下,莫洛此言当真?”他厉声喝道。

    枪林之中毫无反应。

    莫洛冷笑:“他吴氏想要投降了,想去做齐人的狗腿子了,你洛氏还想着打到底,不灭你们灭谁?洛一水,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今儿个就拿出些男人气概来,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然后带着你的这些兵马,打回越京城去,与那吴氏老儿好好地算算这笔帐。”

    洛一水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地,而在后面,听闻此语的潘宏等人也是脸色苍白。

    “太子殿下,莫洛说得可是真的?”洛一水手里的长剑慢慢地提了起来,剑身慢慢的亮了起来,不停地发出声声轻鸣。

    莫洛嘿地一声,手指一翻,又一根羽箭夹在了手中。

    对面士卒齐齐发一声喊,刀枪并举。

    “潘宏,你是朝廷大将,还不速速回营起兵保护太子殿下,莫非你也想要造反吗?”御林军中,传来了张简的厉声吼叫。

    莫洛哈的一声笑,手中长弓轻鸣,羽箭闪电而出,所射之处,正是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巨响连连,很难想象,一枚羽箭,竟然如同一柄巨槌,将前方的御林军士卒人丛深深地开出了一条血胡同。

    “洛一水,举起你的剑,今日便看我们师兄弟两人,屠龙杀虎!”莫洛哈哈大笑。

    洛一水脸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不自觉得向前跨出了一步,大腿却是一紧,先前被莫洛一箭射翻的那名供奉,此刻却正好躺在洛一水的身前,此刻正双手死死地抱着洛一水的小腿。

    “大将军,不能啊,太子若死,天下必乱,大越必亡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失望

    洛一水缓缓的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小腿的这名供奉。虽然同是九级高手,但很显然,这位供奉与莫洛之间的差距太大,虽然挡下了那一箭,但这位供奉此刻已经受了极重的创伤,扬帆海外数年,看来莫洛虽然还没有跨出那道门槛,但也几乎要摸到门扇了。

    “大将军,不要啊!”供奉抬头看着洛一水,苦苦哀求道。

    一边,莫洛嘿嘿冷笑。

    身后的军营之中,一队队的士兵此刻正在向外奔出来,本来跪在哪里的一批将领之中,有人站了起来,向着不断涌出大营的士兵奔跑了过去。

    吴京现在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痛苦。莫洛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先前的安排,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能不能杀得了洛一水的问题,而是他还能不能活着的问题了。

    三千御林军,是挡不住两个九级巅峰高手的,更何况,莫洛还是一个远程攻击者。身边两个九级护卫,一个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另一个站在身边的,此刻脸上也是煞白,还未开战,已是战意尽去。

    如果这里大营中的五万战兵愿意听从自己的号令,集结起来对付这两个人的话,那倒是稳操胜卷,但问题是,他们会听自己的吗?透过御林军人群的缝隙,他甚至能看到洛一水身后的一些将领脸上甚至泛起了喜色。

    心中冰凉一片。

    大越要完了!吴京惨然想道,只要洛一水愿意,他们便可以在这里杀了自己,然后带着这五万士卒,一路杀回越京城,齐人还没有到,越国的内乱,就足以推翻吴氏的统治了。他心中很清楚,虽然越京城中雷霆一击,一举抓捕了洛氏,但与吴氏同样历史悠久,起于盛唐时期的洛氏,在越京城中不是没有盟友,这一次,只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假如洛一水带着大军杀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洛一水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御林军,他们正在缓缓后退,他提起脚来,拖着那个抱着他腿的供奉在地上向前跨出了一步,手中长剑平举而起。

    另一边的莫洛看到洛一水的举动,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大弓抬起,轻弹弓弦,嗡嗡之声连绵不绝,“大师兄,我开路,你冲杀,击杀吴京,咱们再去越京城。就算那吴氏老儿是宗师,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洛一水脸上杀气渐渐浮现,再向前跨出了一步。

    卟嗵一声,身前突然多出了一人,洛一水低头,潘宏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将军,使不得啊!”

    身后,一个又一个的将领闪身而出,跪倒在了洛一水的面前。短短的时间之内,身后的将领们也已经分化成了两派,有的已经偷偷摸摸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军队当中,此刻正在整顿军队,其意不言自明,而另一些,却是想着要阻止洛一水杀了吴京。

    将领的分化,便意味着军队的分化。身后大营之中,涌出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但混乱却正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这支军队,是洛一水在不断的溃败撤退之中,慢慢地聚拢起来的,有正规官兵,有地方郡兵,也有民兵义勇,成分复杂,自然也是心思不一。

    洛一水脸上神色变幻,一时之间,也不知转了多少心思,想了多少念头,他高高举起的长剑,却是缓缓垂了下来。

    “洛一水,你不想给你洛氏一门复仇了么?”一边的莫洛厉声喝道。

    洛一水长叹一声,一挥手,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缓缓地向着御林军飘去,宛如有一把无形的手在托着他向前。

    “吴京,自今日起,我洛一水与你们吴氏恩断义绝。你回去之后告诉你父亲,等到这场大乱平息之后,我会来越京城找他的,我洛氏一门的鲜血,必须由他来偿还。”

    听到洛一水的话,潘宏等跪在洛一水面前的将领们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无数御林军保护之中的吴京,也是如蒙大赫,身上阵了凉意袭来,不知不觉之间,刚刚身上竟然是被冷汗完全浸湿了。

    如果洛一水坚持要动手,那五万大军肯定是不会帮自己的,说不定里头还有一些人会帮着洛一水。而仅仅靠这三千御林军,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两位九级巅峰武者的。

    那柄长剑径直飞到了吴京的头上停了下来,吴京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原来,洛一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准确位置。

    伸手取下空中的长剑,吴京吐出一口气:“好,这话,我会带给父皇的。”话一出口,吴京倒是感到一阵轻松,父亲是当世宗师,洛一水如果真感去越京城找他,就算是公平决斗,他又如何是父亲的对手?

    一边的莫洛却是勃然大怒,“洛一水,你婆婆妈妈,算什么男人,亏你还是统兵大将,妇人之仁。”

    洛一水回头看向莫洛,苦笑一声:“二师弟,多谢你来援手,可是我却不能杀了他,现在杀了他,越国就真得要完了,为了大越亿万百姓,我不能如此。”

    “你洛氏的血就白流了?”莫洛阴森森地道。

    “自然不会白流。等到天下重归太平的那一天,我会回来的。”洛一水道。

    “自身难保,却还在忧国忧民,当真是可笑之至。”莫洛冷哼,“吴家如此待你,你居然还替他们想这想那,当真是贱得可以,大丈夫行事,当快意恩仇,那来这么多思前想后。”

    “师弟,我与你是不同的。师傅当时明知不可行,为什么还要去行刺齐国主帅,不也是为了越国百姓么?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吴氏,而是为了越国百姓。”洛一水长叹一声,转身跃上一匹战马,看了一眼潘东等人,一夹马腹,向外奔去。

    莫洛一双凶眼扫了一眼对面,冷哼一声,也是紧随着洛一水而去。

    经过这一番变故,越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亦随着洛一水的离去而冰消瓦解,数万人的大营,却是死一般的寂静,看不出丝毫的生机和活力。吴京受此惊吓,没有在大营多作停留,稍作安排,便立即在御林军的拱卫之下匆匆返京,洛一水与莫洛扬长而去,两个九级巅峰高手如果想要做点什么的话,越京城就不得不提前做好防范了。

    一员将领匆匆走进了潘东的大帐,“将军,又有两支义勇军离开了。得想个法子啊,如果任由他们这样离去,我们,我们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灯光之下,潘东的脸色极其难看,“现在,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朝廷为什么要诛洛氏,是因为他们要与齐人媾和啊,这仗,已经不用打了,更何况,即便真打,你觉得我带着这些士兵走上战场,不是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吗?”

    走进来的将领不由语塞,叹着气坐了下来,“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洛将军他……”

    两人相对无语,只能对坐而叹。

    五万人的大营,到天明之时,已是空了一半。这里面的郡兵,各地聚拢而来的义军,大半倒是因为洛一水而来,现在洛一水既去,他们自然也不肯留下,更何况,现在还留在这里,真的发生一点什么,倒与送死无异,有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的,有时候人多,反而会成为靶子。

    “师兄,如此大好的机会,你居然放弃,让人失望。”莫洛盘膝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洛一水,摇头道:“放弃了这个机会,只怕此生你都报仇无望。”

    “我下不去手。”洛一水叹息道:“我这半辈子都在为大越奋战,如果那一剑刺出去,我这半辈子为之努力的目标,就全都毁在我手里了。”

    “迂腐!”莫洛冷笑:“难道现在越国的情况就很好吗?这样下去,也用不了多少年,越国照样会不存在了。”

    “我自问心无愧便好。”洛一水有些落寞地道。

    “真是难以理解你们这些人的想法!”莫洛摇了摇头:“师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要先想一想,或者,我会去长安先找到师傅,师弟,你跟我一齐去吗?”

    “我不去。”莫洛摇头:“如果我不能跨进那扇门,去了长安,也与送死无疑,那个曹冲对师傅无可奈何,可如果碰上了我们,还不是捏小鸡一般就捏死了,我会呆在越国,这天下,眼见着便要大乱了,大丈夫立于世,正要趁此机会,做一番事业。”

    洛一水一惊,抬头看着莫洛:“师弟,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莫洛哧的一笑,“当年李清大帝是怎么干的,现在我也要来效防一番,天下大乱,自是英雄辈出之时。可惜师兄你自己放弃了,昨日那一剑,如果你刺下去,现在你便是不一样的洛一水了。”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看着意气风发的师弟,洛一水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老百姓遭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野望

    看着莫洛扬长而去的身影,洛一水怅然若失。

    外界的猜测并不错,他与莫洛两人之间的确有着很深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却是来自于两人之间巨大的出生鸿沟。洛一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洛氏是北越的老牌贵族,与皇族吴氏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从小便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后来在武道之上的才质被发现,更是直接被送到了卫庄的门下,一辈子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知挫折为何物。而莫洛却恰恰相反,出生于最底层的贫民之中,从小便是烂泥沟里长大,与洛一水一样,他也有着同样的修心武道的非凡才能。不过与洛一水不一样的是,莫洛却并没有一个良好的导师,东学一榔头,西学一棒槌,在颠沛流离之中,却也如同野草一般顽强的生长了起来。

    认识莫洛是洛一水十八岁时,跟随着师父卫庄游历之时。那时的莫洛还只有十七岁,却已经是越国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了。

    想起与莫洛相识的场景,即便洛一水现在满心凄惶,嘴角却仍是露出一丝笑容,那个年轻的土匪头子带着一帮子土匪,拦在他与师父豪华的马车之前,高声叫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当时洛一水就笑喷了,这个强盗头子大概是听说书听多了吧,打劫起来,居然如此一板一眼。

    两个人一场大战,居然平分秋色,这样的结果,却让洛一水傻了眼。对方修习的武道杂乱无章,破绽极多,但对方这个人却极度难缠,即便让自己发现了破绽,但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纠正过来。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卫庄亲自出手,当时便已是天下武道宗师的卫庄,只是稍稍显露身手,便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吓得魂不附体,狼狈逃去,而莫洛,却被卫庄生擒活捉了过来。

    就此,他多了一个师弟。

    出身不同,性格习惯迥异,两人自然很难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洛一水温厚谦逊,彬彬有礼,莫洛却是桀骜不驯,性格张扬,这样完全不同性子的人天天混在一起,自然便会生出重重的矛盾。

    两人唯一的共性便是在武道之上同样出类拔萃的资质,也正是因为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互相可着力的较劲儿,才让两人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在北起渐渐的崭露头角。成为年轻一代之中的典范。

    洛一水当然是顺理成章地进入官场,本来洛氏是想借着两人师兄弟的情谊,将莫洛也拖进洛氏的体系当中,但莫洛却是不屑一顾,在出师之后,立即扬长而去,仍然整日在江湖之上厮混。与洛一水根本不相往来。

    别人不太清楚莫洛,但洛一水太清楚了,这位师弟一直便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的目标随着他武道修为的突飞猛进,一直在向前不停地挺进。

    卫庄的存在,让莫洛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言行,因为卫庄是这个世界秩序的维护者,他不希望看到大的动乱发生,但现在,师傅被曹冲逼着去了上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失去了卫庄约束的莫洛,已是脱疆的野马,下山的猛虎,不知道他会在这个已经呈现乱世之兆的世界之中,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数年不见的莫洛,功力突飞猛进,自己已经被甩得很远了。见到莫洛的洛一水,心中更是怅然,这些年来,被束缚的莫洛只能将他的精力倾注在武道修为之上,先前更是扬帆出海,去寻找那个突破的契机,而自己,这些年来纠结于家族利益,国家生存,官场沉浮,能分出来修习武道的精力和时间,根本就是少之又少。

    难怪当年出师之际,导师卫庄对于莫洛更加看重,这也正是卫庄对于两人不同人生的准确预测。

    莫洛有着自己准确的人生目标,只怕从小到大,这个家伙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一直在等待时而已,而现在,他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可是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洛一水惶然。失去人生目标的他,此时只觉得前途茫茫,天下之大,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复仇吗?可是现在是复仇的最佳时机吗?杀了吴京,可以痛快一时,但带来的后果,必然是北越全国的大乱,百姓遭殃,这与自己从小便接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驰,他当然不愿意为之,如果想做,前些日子就不会放过吴京了。更何况,在洛一水心中,最大的敌人,当然便是齐国,如果不是他们,洛氏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一地步。皇帝的选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长居世家之巅,权贵之首的洛一水看问题的角度,向来便与莫洛这样的人不一样。上百年来,世家浮浮沉沉,眼见着他起高楼,眼见着他楼榻了,权贵世家的下场向来如此,现在,只不过是轮到洛家塌了而已。想要真正的复仇,便只有推翻齐国,将曹氏踩在脚下,才算是真正的复仇。

    迷茫的洛一水在这片荒原之中茫然地打着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饿了就去找吃的,吃了便继续毫无目的的游荡。

    一个月后,昔是英俊伟岸的洛一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野人一般的人物,衣物褴缕,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身上散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异味。

    “洛一水?”两个拦在洛一水面前的人,惊诧莫名的叫了起来。

    洛一水抬起头,眯起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

    “是洛一水,你快走,我来挡住他。”两人之中,一人大叫起来,呛然声中,长刀出鞘,直接向洛一水发起了攻击,另一个却是毫不犹豫,拨马便向着远方逃去。

    钢刀闪着耀眼的光芒在空中闪过,堪堪刺到洛一水胸前的时候,才波的一声发出一声脆响,这一刀,竟然比声音还要快。

    伸手,一声闷响,势如闪电般的一刀,竟然被洛一水生生的抓住,就此顿在了半空,洛一水抬起眼睛,看着对方,“你是谁?”

    钢刀被握,袭击者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弃刀,后退,风一般地向后掠去,同时双手齐扬,一枚枚黑色的圆球在两人之间连接爆响,扑扑之声中,一股股浓烟平地而起,方圆百米范围之内,立时便伸手不见五指。

    “阴影!”洛一水勃然变色:“齐国,阴影。”

    他厉声吼叫了起来,全身破烂的衣风无风自动,鼓扬而起,狞笑声中,他直扑了过去。

    黑烟之中,微小的哧哧之声不停响起,无数细若牛毛的钢针如雨一般袭来。洛一水冷哼声中,伸手一拂,钢针立刻便左右一分,擦着他的身子向后飞去,而他的人仍在向前直奔。

    伸手,一掌击出,格的人生,对面发出一声惨叫,即便是早有准备,双臂鼓足了全身的功力挡在胸前,但对方强劲的力量仍然是势不可挡地破体而入,双臂立时骨折。

    两人流星一般掠出黑烟笼罩的范围,不过一人是皮球般的被人打了出来,另一个却是好整以遐的飞跃而出。

    “你是齐国阴影的人?”洛一水眼中杀气暴露,居高临下地看着仰躺在地上不停咯血的对手。一个七级巅峰武者,居然妄图袭击一位九级巅峰高手,只能说他的确是活腻了。阴影,齐国的秘密部队,曹冲就是现在齐国阴影的最高官员,虽然他并不怎么管事。

    “咳咳,不错。”躺在地上的袭击者一边咯着血,一边看着洛一水。“你跑不掉了,咳咳,你会跟着我来的。”

    洛一水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你们阴影在找我?”

    “当然。”袭击者咳嗽着,“我们大齐要完全控制你们越国,怎么可能让你逃之夭夭,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并没有逃开,居然还在这片荒原里,咳咳,上头失策了,不过只要发现了你,你便跑不掉了,哈哈!”

    “想要抓我?”洛一水冷笑一声。“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洛一水,九级巅峰好手,哈,可是阴影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人能逃脱过,九级巅峰好手又如何?”袭击者嘴里不停地往外涌着鲜血,看着那血渐渐的由红变黑,洛一水的眉毛慢慢地竖了起来。这个家伙,居然自杀了。

    齐国阴影正在猎杀自己。这是洛一水现在唯一知道的消息,他当然知道齐国阴影的可怕。

    一幢普普通通的民居里,一人飞快地冲了进去,将手里一卷小小的纸条举了起来,“将军,将军,发现洛一水踪迹了,离他最近的何老已经赶过去了。”

    束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抢过手下手里的纸条,快速浏览了一遍,开心的大笑起来:“居然还停留在那片荒原之中,哈哈,这次你插翅难逃。飞鸽传书给何老,让他拖住洛一水即可,尽量不要正面对撼,这家伙可是九级巅锋高手,何老可不是他对手,等我们一到,再行围剿。”

    “遵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王庄

    北方的冬天总是要来得早一些,刚刚过了十二月,地上已是积起了尺余厚的大雪,将远处的大山和附近的村庄,尽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絮。

    齐国入侵北超的战争已经结束近半年了,战争的结果,最终以北越的全面屈服而告终,除开赔款,割地之外,北越还撕毁了与秦,楚两国联合抗齐的盟约,转而与齐国签定同盟条约,大量军队被调往秦越边境,秦国面临的局面愈发的险恶起来,国内旱灾带来的内部冲突还没有完全解决,却又面临着齐,越两面夹攻的险恶局面。在秦楚之战中重伤的统帅李挚不得不带伤出山,以便掌控局势,撑过这秦国立国以来,最为危险的时刻。

    而对于大王庄的所有人来说,他们也在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候,感受到了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的生活带来的变化。

    大王庄在位于越国靠北方的丰县,丰县远离齐越边境,这场战争起始之时,他们变没有感到生活有多大的变化,照样日起而作,日落日息,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战争,似乎离他们很遥远。他们只是偶尔听起去县城里的人回来之后,带来从县城里听来的一些一鳞爪的消息。

    越国战败了,洛氏家族完蛋了,一个个震撼的消息,传到大王庄,也归于平淡,对这里的百姓来说,好像越国战败,对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多少影响,洛氏家族?听说是咱们大越最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啊,死光了?哦,他们老打败仗,该死。

    这便是大王庄一般百姓的想法。

    但入冬之后,这个偏避的小村庄,终于迎来了战争之后对他们的第一个影响。越国要向秦国边境增边,而齐越之战,越国兵员损耗严重,新一轮的征兵工作,延伸到了这个村庄,强制性的分来了十个名额。

    送走十个年青人不到一个月,又一项任务降临到了大王庄的身上,征粮。对于一个已经交完全年赋税而且并不富裕的村子,新一轮的征粮,不谛是在百姓嘴里抢食,但来自县城的官员态度极是强硬,不交粮,便要锁人。面对着丝毫不讲道理的官员,还有抖着锁链的衙役,百姓们选择了忍气吞声。

    破财免灾,官家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上万斤征来的粮食集中在了村正王厚的院子里,十余辆装得满满的马车,已经准备出发了,从大王庄到县城,足足五十余里的距离,这样的天气之下,起码得走两天。

    大王庄的村正王厚,在庄子里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读书识字的他,早年在县里闯荡,一直做到县老爷的刑名师爷,对于大王庄的人来说,那可就是大人物了,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大王庄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吃远冤枉官司,即便有人出了一点什么事儿,在他的面子下,也是早上抓晚上放,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光是这一点,便让他在庄子里德高望重。

    不过做刑名师爷,自然亏心事也做得不少,短短的二十年功夫,王厚便积攒下了偌大一笔家产,所谓吃完原告吃被告,做为县老爷的刑名师爷,他不想发财都难。或者是因为那些年内做了太多的亏心事,王厚结亲虽早,却迟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过了四十岁之后,王厚终于慌了,在拜访了一位有德高僧之后,王厚辞去了刑名师爷的位置,回到了老家大王庄,不吝钱财,为庄子里的老乡修桥铺路,设馆办学,说来也巧,回到大王庄的第二年,王厚年岁已的夫人竟然老蚌怀珠,怀胎十月过后,为王厚产下一女。这让王厚大喜过望,从此以后,做善事更加是不遗余力。

    不过自从生下这们名叫王月瑶的女儿之后,王夫人却再也没有了动静,哪怕王老人为王厚再娶了一个年青的妾室,却仍是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至此,王厚却也死了心,认为自己年轻之时做孽太重,老天爷在惩罚自己,能让自己有个女儿,已经是开恩了。

    如今王厚已经六十出头,在大王庄担任村正也已经快二十个年头,而女儿王月瑶也已经十八岁了,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女儿,家里上上下下自然都是宝贝得不得了,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王厚更是不惜重金,延请县里名师在家里教女儿读书。女儿也是自小聪颖,学什么会什么,常常让王厚哀叹,女儿要是一个男儿身的话,王家绝对要出一个状元,可惜月瑶是女儿家,却只能养在深闺人未识了。

    随着月瑶一天天长大,掌家的权力,却也慢慢的在向着王月瑶手里倾斜,虽然年纪轻轻,但经常跟着父亲一起去城里自家商铺里去玩耍的她,居然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商业天赋,在她接手之后,王氏的商铺生意,每年的利润打着滚儿的往上翻,如今生意已经做到了郡城去了。

    书读得多,见识自然就更广,主意也便拿得正,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王月瑶也经常出去巡视自家商铺,眼界自然也就更开阔,可这却让王厚旧的烦恼刚去,新的烦恼却又来了。

    十八岁的大姑娘啊,竟然还连一门亲事也没有结成。这在大王庄来说,可是前所未见,大王庄的姑娘,超过十六岁还没有嫁出去,那便是老姑娘了,即便是放在整个丰县来说,十八岁还没有嫁出去,那也是极其罕见的,要么是极丑,要么便是有其它问题,可自己的女儿明明花容月貌,有人有人,要才有才,当然,还有财。

    当然王厚也知道,问题并不在别人身上,而是正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女儿读多了书,这些年又掌管着家里的生意,眼界开阔,一半人哪里看得上,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上门求亲,其中不乏县里的头面人物,但在女儿眼中,一个个的全如土鸡瓦狗一般,被她贬得一钱不值,要是逼得急了,便扬言要离家出走,这可是要了王厚的老命了,一家人都将这个女儿看得命根子一般,那里还敢逼着她,也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可这年纪,却是一年比一年大了,为了这个,王厚可真是不知急白了多少头发,苦口婆心也好,义正言辞也罢,女儿一妈是软硬不吃,从小娇生惯养,言听计从的恶果,这个时候便显现出来了。

    这一次县里摊给大王庄的一共是五万斤粮食,庄子里百姓凑够了四万斤,剩下的一万斤,却是王厚从自家在县里的粮铺里直接提出来,当然此举,让庄子里的百姓感激莫名,至少这个冬天,他们可以勉强裹腹了。

    “爹爹,一路小心啊。”裹在厚厚毛裘之中的王月瑶,只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忧心忡忡的看着王厚,“前一阵子县里铺子里来的人说,雁山之上聚集了一股乱匪,已经有好几个庄子遭了灾,死了不少人,雁山是我们大王庄去县城的必经之路,还是多带一点人手的好。”

    听着女儿关心的话,王厚却是不大在乎,“瑶儿啊,不用担心,我们大王庄可不是那些村子可比的,瞧瞧,这一次我可是带了三十个人呢,人人都有武器,我王某人在丰县可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好歹也还有些声望,再者,不是还有陆兄弟在么?以徐兄弟在江湖中的声望和功夫,那些小毛贼岂是他一合之敌?”

    站在王厚身边,一个身材魁武的大汉冲着王月瑶笑道:“大小姐放心,有我陆某人在,那些小毛贼敢来找麻烦,正好收拾了,拎着他们的脑袋去县里领赏去。”

    王月瑶点点头:“那一路之上便有劳徐叔了。”

    “好了瑶儿,你快进房去吧,这外头这么冷,可别把你吹病了,这条路我这一辈子也不知走了多少趟了,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县城里去。”王厚笑着转身,爬到一辆马车之上,挥了挥手,“走了走了,出发,抓紧时间呐,这大雪天的,要走一两天呐,都仔细一点,千万不能伤了牲口,不然可就麻烦了。”

    看着十几辆马车排成一行,举着火把,顶着风雪向外走去,王月瑶却仍是显得满脸愁容,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远去的车队。

    “大小姐回去吧,这么多人,还有陆一帆这样一个七级高手保护,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雁山的那一群土匪早就被官家剿灭了,只是消息还没有传来而已。”身后,大管家王保宽慰着王月瑶。

    “哎,也不知是怎么的,我今儿个一天都眼皮狂跳,老是觉得心神不宁的,总感到要出什么事儿的。”王月瑶叹气道:“要不是官家催得紧,怎么也要等这场风雪停了,都打听清楚了才能上路。”

    “大小姐多虑了,那陆一帆不是武道高手嘛,他可是大小姐您花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请来的,这钱,可比咱们县老爷的薪饷都高了,真是想不通他怎么这么值钱?”

    听到王保的抱怨,王月瑶却笑了起来,“管家,那陆一帆可是武道修为七级的高手,别说咱们丰县了,便是在郡城,那也是响当当的高手呢!不出大价钱,人家会来?”

    “既然如此,大小姐还担心什么?”王保笑道。

    “也是。”王月瑶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管家,那个人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么?”

    听了王月瑶的话,王保摊了摊手,“咳,还是那样,痴痴呆呆的,给他吃就吃,给他喝就喝,可问什么都是不言不语,大小姐,这人该不是一个傻子吧?”

    “不会。”王月瑶摇头:“别看这人脏兮兮的像一个乞丐,但他身上的衣物,可都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而且他身上受了那么多的伤却还能活着,显然不是一般人。先好生招待他,请大夫来给他瞧伤,再者,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大夫哪里叮嘱他,嘴要紧。我总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大小姐就是心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风雪之中有客来

    寒风呼啸,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随意飞舞,落在地上,沾在树上,最终与那无尽的白融为一体,让这世界更添一片寒意。

    路边的一幢茅屋在大风之中不安地颤抖,每一片雪的落下,似乎都让它孱弱的身躯会发出痛苦的呻吟,屋顶之上,已经落下了厚厚的积雪,最下面的凝结成冰,已经与茅屋连为一体,最上面的浮雪在大风之下,不时飞起片片腾雾,落下屋顶的同时,也让它能继续苟颜残喘。

    墙壁是用一块块草席构成的,也不知有了多长时间,到处都是破洞,风从破洞之中灌入,发出尖锐的啸叫之声。

    屋里的温度比外边高不了多少,但却能给人一种心理上的热乎。这样的天气,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出门的。不过今天,这破败的茅屋内,却居然有了客人。

    一堆火毕毕剥剥的燃烧着,苍白色的火焰并没有为人提供多少温度,两个人盘膝坐在火边,一人裹着厚厚的毛裘大衣,却仍在瑟瑟发抖,看起来恨不得将火抱在怀里,另一个却只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夹衣,神态悠闲,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架在火上烤着的一只兔子,不时会从地上的一个袋子中摸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洒在兔子身上,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茅屋之中飘声一股浓郁的香气。

    “这地儿不错啊,阿嚏,阿嚏!秦风,你也看上这里了吧?这他娘的就是太冷了一点,阿嚏!”一边揉着通红的鼻子,舒畅一边看着对面的家伙。真是气死人啊,自己冻成了狗,那家伙却只穿了一件夹衣却仍然若无其事。

    “一位医道通神的大神医,要是把自己冻病了,倒也是奇事一件,嗯,我真想看看你是怎么给自己诊脉看病的呢?”秦风咯叽咯叽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带这样的啊!”舒畅揉着鼻子,哼哼唧唧地道:“医者难医己病,这都不知道啊。哎,想当初,自己要是多分一点精力去多练练武功就好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

    “现在也不晚啊。”秦风将手上的烤兔翻了一个边儿,道:“你如此聪颖,天资又如此的好,只要沉下心来,让自己变强并不是什么难事。”

    “算了吧!”舒畅却是摆摆手,“一心不能二用,现在我这点武功,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能自保就行了,哪有时间再去练功夫,光是医道这一门,就足够我这一辈子忙活了,一心挂两肠,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一事无成。反正有你这样一个大保镖跟在我身边,有什么可怕的。”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秦风大笑。

    “你应该感到庆幸有我跟在你身边。”舒畅摇晃着脑袋,“有了我,你至少多出几条命来不是?”

    “那倒不错。”秦风这一次罕见的没有与他斗嘴,“你医道已近通神,以前作战之时,只要想到你在营地里等着我,便平添了几份力气。”

    “什么医道通神啊。你是没有看过李清大帝的笔记,他的笔记里记载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神迹呢!”舒畅叹着气,“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向那些事情看齐,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秦风,你相信有什么医术能够将一个人的脑袋换在另一个人的头上,将一个人的心挖出来去装在另一个人的胸腔里吗?”

    秦风微微一怔,没有直接回答舒畅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一直在跟我说着李清大帝,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千年以前的家伙,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舒畅呵呵一笑,“我们这一门的祖宗,千年以前,便是跟在李清大帝身边的御医,千年相传,到了我这一代,便只剩下两个人了。”

    “两个人?嗯,这么说来,你还有一个师兄或者师弟?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秦风好奇地问道,第一次听舒畅说起他的底细,以前两人虽然相交颇深,但秦风却从来不去打听对方的**。

    “不是师兄师弟,而是师妹!”舒畅苦笑一声。

    “师妹啊?”秦风有些暖昧地笑了起来,“师兄师妹,长年累月在一起,那可是很有些说法的哦!”

    哼哼哼!舒畅一张脸却苦了起来,“等以后有机会你见到她,再来说这个问题吧!”

    “看起来你倒是挺怕她的,师兄怕师妹,倒也奇怪,除了一种情况除外!”秦风笑着撕下一条兔腿,递给舒畅,“来,吃一点,热乎热乎!”

    接过兔腿,舒畅笑道:“有机会见到她的话,你便会明白的,算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你相信大帝笔记里记载的那些事情吗?说得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关键是,我们这一门的祖先,在留下的东西里,居然附和着大帝的说话,还说亲眼见过这样的大手术,大相信吗?”

    “我相信。”秦风断然道。

    “你相信?”舒畅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我还担心你骂我是个疯子呢?为什么你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想做到这些事情,但连一点点成功的希望也看不到,连我自己都怀疑大帝当年完全都是得了臆症,我们这一门的祖宗根本就是拍马屁讨欢心。”

    秦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舒畅,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啃着兔腿,他是真见过这样的事情啊!只不过,舒畅这一辈子,是休想做到了。

    “雁山是个不错的地方。”咀嚼着兔腿,秦风道:“背靠大山,面向平原,远离越国统治的核心区域,而且在现在的齐越两国的交界之处,差不多便是统治之上的真空区域,对于现在无比虚弱的我们,正是发展的好机会。”

    “可是人口不多啊,要发展,最基本的就是人口啊!”舒畅道。

    “你没有发现这里的人都较为贫穷吗?”秦风微笑道:“这便有办法了,而且,越人刚刚丢了五百里土地,想来这些地方的人,都肯定还是心念故国的,这些日子我们走下来,可是见到了越人的反抗寸出不穷,秦人的残酷镇压,更是为我们吸引这些人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当然,前提是我们表现出相当的实力。”

    “你想先拿下丰县?”

    “暂时还不行,咱们这点人手,拿下丰县这个小县倒并没有太大困难,但如果占领县城这种地方的话,不免一下子就将事情闹大了,必然会引起当权者的注意,所以嘛,当我们确定我们能守住他的时候,才能拿下,现在嘛,还是声张的不要,悄悄的干活。”秦风道。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最初的攻略重点,是齐国吗?”

    “当然。齐国刚刚占了这些土地,统治不稳,正好是下手的好时机,以丰县为根基,不断地侵蚀,扩展。”

    “齐国对楚国的战争,只怕就在明年开春了,两国一旦开打,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那个时候便是我们发展的良机,因为在未分出胜负之前,齐国的注意力全在楚国那头,不会注意到这些边缘地区的小小反抗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相信我们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他啃不动的硬骨头了,所以,我们的黄金发展时间在一到两年左右。”

    听着秦风的话,舒畅点点头:“你认为楚国在边境之上能与齐国抗衡几年?”

    “齐国虽强,但楚国也是底蕴深厚,五年分出胜负,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毕竟双方进行的可是灭国之战,便是打上十几二十年,也是有可能的。”秦风笑道:“所以我们用不着着急,到时候秦越也加入进来的时候,这天下,可就更好看了。”

    “不乱,咱们怎么有机会?”舒畅咯咯笑了起来,“乱吧,越乱越好。”

    秦风点点头,撕开半边兔肉,正欲递给舒畅的时候,却突然一怔,“这种天气,怎么还有车队在赶路?”

    “车队?”舒畅也是一愕,站了起来,透过草席上的窟窿向外看去,果然在远处,十几辆马车组成的一支车队,正在雪地之上艰难地挣扎着前行。

    一天的艰难跋涉,王厚一行人已经疲劳之极,王厚坐着马车还好一些,那些车夫以及护卫们可都惨了一些,整整一天,风雪未停,每一步踩下去,过膝的积雪都会让他耗费大量的力气,即便是拖车的马儿,此时也是疲态尽显。

    “东家,前面有一个避风的茅风,今天也快天黑了,不如就在哪里歇一歇,让伙计们养养力气,明天风雪或者就会停了,到加快赶路也不迟!”陆一帆走到马车边,对内里的王厚说。

    掀开车帘,看看天色,再看看这丝毫没有停歇意思的风雪,王厚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就这样吧,好不容易有个避风的地方,便让伙计们都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一众人听到王厚发话,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辛苦一天,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一幢茅草屋,虽然挡不住寒气,可也比露宿野外要好得太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雁山上的土匪

    走到门边,隔着满是缝隙的木门,看到内里闪耀的火光,王厚不由一楞,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天气居然还有行人在此躲避风雪,身后的陆一帆抢前一步跨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两人,正想问话,王厚却已是大步走了过去,拱手道:“丰县王厚,带家里伙计去县里,欲在此躲避风雪,打扰了。”

    秦风微微一笑:“此地应是本地善人修建起来供人避风雪的,说是打扰,倒是我们这些过客了,王东家客气了。”

    王厚大笑:“相逢就是有缘,来人啊,给二位客人送一壶好酒过去。”

    陆一帆从身后一个伙计手里接过酒来,笑着大步走到两人跟前,将酒递了过去,秦风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示意,伸手去接酒壶,手一挨到酒壶,却是微微一愕,抬头看陆一帆,对方仍是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心底暗自摇摇头,不动身色,一丝真气透过酒壶直刺过去,对面的家伙手微微一抖,如同被毒蜂蜇一般,闪电般的松开手。轻轻巧巧的接过酒壶,秦风弯腰从地上拎起一只兔子,“路上闲来无事,打了两只雪兔,倒也是下酒的好材料。”

    看着对方行若无事的样子,陆一帆眼中警戒之心更浓,双手运足了真气去接,岂料对方就真是随意的将兔子递了过来,顿时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的小动作,看得舒畅低头哧哧轻笑,他武功虽然不高,但看人的能力却是相当厉害,眼前的这位老家伙,不过七级刚出头,居然敢在秦风面前伸手考较,也是秦风仁厚,没有让他吃一点苦头。

    不过对武功完全一窍不通的王厚就不明所以了,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居然搓着手大笑道:“我有酒,你们有肉,何不就在一起,你们这块地,可是已经让火烤热乎了,老头儿我占个便宜可好?”

    “老先生言重了,请坐,请坐。”秦风大笑,眼前这个老头倒是豁达得很,而且待人接物很有一套,三言两语,便让人对他能产生好感。

    王厚带的酒是庄子里自酿的,谈不上好,但足够辣,倒是抵抗这寒冷天气的好东西,舒畅喝了几口,肚腹之中立时便有一股热气漫延开来,顿时便感到舒服了许多。而秦风烤的兔子,里面所用的佐料可是舒畅精心配制的,在外面可找不到,只尝了几口,顿时让王厚赞不绝口,不等秦风相让,自己已是亲自动手去撕兔肉了。

    他这种看似无礼的举动,却让对面两人心中反而生出许多好感,倒是想不到这乡下地方,还有这样的人物。

    “二位兄台听口音好像是南方的人啊?怎么千里迢迢到我们这地儿来了?”一边的陆一帆身子崩得有些紧,刚刚两人短暂的交手,让他心中惊疑不定,联想到雁山之上出现了贼匪,心中更是忐忑,当下出言试探。

    “我们是楚国安阳郡的人,那里活不下去了,便只能出来闯荡闯荡,看能不能找一条活路。”秦风喝了一口酒,答道。

    “安阳郡啊,哪离这里可真是有点远啊!”王厚吃了一惊:“我可是听说秦国与楚国在哪里打了一仗,楚人吃了大亏啊。”

    “老先生消息灵通,正是如此,楚国的西军全军覆灭了。”秦风点点头,“现在安阳郡完全成了秦人的乐园,呆不下去了,所以我们只能出来闯一闯。”

    “乱世之兆呢!”王厚叹息道:“安阳郡那里活不下去了,我们这里又何尝好过啊,该死的齐人还不是打过来了,现在啊,哪里都没有安生日子。”

    “是啊,我们也是跑过来了才知道。”舒畅嘻嘻笑着:“不过这里看起来还好嘛。风平浪静的。”

    “那里什么风平浪静啊,以前还能勉强算得上,虽然穷,但民风淳厚,倒也算是一块世外桃园,现在,也乱了,这雁山之上,便聚集了一帮贼匪,专劫过往客商。二位就不怕他们下山抢劫吗?”徐叔在一边道。

    秦风哈哈一笑:“我们两人,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那些人抢我们做什么?”说着这话,却与舒畅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正看上了雁山,那里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怕了,但看起来我们运气好,能碰上你们,你们这许多精壮汉子,又都带着武器,那些乌合之众的贼匪,只怕也不敢来摸你们的虎须。”

    “不惹事,不生事。”王厚却叹息着摆手,“我们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这些人,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愿他们不要找我们的麻烦吧。”

    “老先生这外面许多马车,拖得是粮食?这可不少。”

    “是啊,粮食。县上征缴的,要是不能按时送到,我们整个庄子都要受牵连。”

    “这季节,怎么还再征粮食,不是秋收之后便应当收缴吗?”舒畅有些好奇的问道。

    “谁说不是呢?这些啊,都是加征的,说是替咱们大越军队加征的,不过我可知道,这些粮食啊,最终都是运到齐国去的,我们打败了,就不得不承受这些啊!”王厚叹着气,一肚子的义愤填膺。

    说到这些让人不快活的事情,两人都有些沉默了,吃了几块兔肉,喝完了壶中老酒,王厚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多谢你们的兔肉,我是大王庄的王厚,二位兄台如果路过大王庄,还请去庄里做客。”

    秦风二人点头示意。

    王厚与陆一帆两人回到自己活计那一堆里儿,裹着袍子坐了下来。

    夜已深沉,屋子里几堆大火烧得正旺,将屋子里的寒气逼出了屋外,除开值夜的几个伙计,剩下的人,都围着火堆睡得极香,屋里鼾声震天。

    秦风突然睁开了眼,轻轻地捅了捅身边的舒畅,冲着屋外努了努嘴,舒畅先是一楞,看到秦风放在自己眼前的手做了几个手势,心下倒是大奇,先前那姓陆的老家伙还说这雁山之上有贼匪,难不成还就真来了?不过想想身边有秦风这个大保镖在,有什么可担心的,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秦风,自顾自地又去睡了。

    看着舒畅的模样,秦风却是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微闭上眼,如果真是雁山上的那股贼匪,那也肯定是冲着对面的那位王老先生来的,这寒冬腊月的,只怕便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这位王老先生十几辆马车拖着这么多粮食,那些占山为王的家伙不眼红才怪呢?不过对面有个七级修为的家伙,一般的盗匪也应当应付得过来吧?或者不需要自己多事。

    果然,片刻之后,对面那个陆一帆霍地一下坐了起来,紧跟着扯醒了身边的王厚,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王厚顿时大为紧张,一下子站了起来。屋里的伙计们纷纷被叫醒,抓紧了手里的武器,冲到了屋外。

    十几车马车挤在一起,解去了缰绳的马儿拴在一角,几个值夜的伙计靠在马车之上,头正一点一点的睡得正香,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陆一帆的紧张却是丝毫没有减轻,向前走了几步,扬声喊道:“是雁山的朋友么?丰县陆一帆在这里有礼了,能不能卖个面子?”

    风雪之中,突然传来了嘿嘿的笑声,地上一堆堆的雪突然蠕动起来,哗啦一声,在众人的面前,突兀地便站起了数十个人。

    “我倒是谁,原来是丰县的陆一帆压阵,难怪你们敢大摇大摆的拖着这么多粮食从我的地盘上过?陆一帆,你说我该不该给你这个面子呢?”对面几十个匪徒左右一分,一个提着一杆铁枪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铁枪邹明!”徐一帆脸色顿时大变,“你,你怎么当了山匪?你…你…”

    “怎么当了山匪?”对面的汉子提起铁枪重重往地上一顿,冷笑道:“不当山匪,就要去给齐人当奴隶,老子宁愿当山匪,陆一帆,识相一点就快点给我滚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陆一帐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紫色,踌躇了片刻,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王厚道:“东家,这粮食,给他们算了。”

    听了陆一帆这话,王厚顿时大惊失色,“老陆,你可是瑶儿一百两银子一月的薪俸请来的,怎么能如此?你可是知道的,这些粮食要是不能按时交到县里,大王庄里的百姓可是要遭殃的。”

    陆一帆脸色阴沉沉的:“可是不把粮食交给他们,我们马上便要遭殃。大小姐是出了一百两银一月,可我也能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们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陆,你们江湖人,不是最讲一言九鼎的吗?”王厚大怒。

    陆一帆一张老脸一红,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扬手抛给了王厚,“这是这个月的一百两,还给你了。”丢下银票,陆一帆居然一低头,转身便往黑暗之中跑去。

    看到自己倚为最大臂膀的陆一帆竟然跑路,王厚张口结舌之余,不禁又有些绝望。

    “王先生,我邹明虽然初到丰县,却也知道你的名字,放下粮食,我不为难你,不然,可就要得罪了。”三言两语逼走了陆一帆,皱明嘿嘿笑着,得意地看着王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震慑

    虽然心惊肉跳,但当了多年刑名师爷的王厚,心理也是异常的强大,向前走了两步,抱拳向着对方一揖:“邹大侠,看你模样,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不明是非的歹徒,当知道这些粮食都是老百姓们的血汗,为了凑够这些粮食,我们大王庄不少人今年已经要饿肚子了,如果你拿去了,官府拿你无可奈何,可对咱们这些老百姓却有法子,要么便是再凑粮食,要么便是锒铛入狱,不管那一条,都是让老百姓倾家荡产的事情,你,忍心吗?”

    “忍心?”邹明冷笑起来,“五百里国土沦陷,那里的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王先生可忍心?”

    王厚渭然长叹:“我等只是平头百姓,这等国家大事,又岂能置喙,不过能明哲保身而已。”

    “哈哈哈!”邹明放声长笑:“正因为我们大越太多你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落到如此境地,齐人入境,我邹某人举家抗齐,组织义军协助官兵作战,到得最后,却成了朝廷通缉的强盗,土匪,不但齐军追我,越军也视我为敌,围追堵截,邹某一家尽数蒙难,王先生可忍心?”

    王厚大为震惊,齐人入侵,越军准备不足,连连溃败,不少地方都组成了义军,但这些义军最后的结局,都不大妙,这些熟悉地形的义军,给予了齐军极大的创伤,也让齐军异常痛恨,越国朝廷屈服之后,齐越两军联合,开始剿灭这些义军,王厚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叫邹明的家伙便是其中一员。

    “邹大侠之遭遇我同情,但这些粮食……”

    邹明怒喝:“这粮食我要定了,我的兄弟们也要活下去,活着去宰那些侵略者,活着去杀那些奸臣昏君,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铁枪高举,猛然刺出,挑在一架马车的车辕之上,怒吼之中,发力上挑,装着上千斤粮食的马车给他挑得高高飞起,一袋袋的粮食跌在雪地之上。

    “王厚,给你面子,是看你名声不错,我也不想乱杀无辜,你若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陆一帆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他听到我的名字便落荒而去,想来你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就凭你这几个人,想要阻拦我只是白白送死。”

    看到对方出手的威势,王厚顿时张口结舌,心中一片绝望。

    茅草屋中,舒畅一手撑在脑袋之上,半躺在火堆边,看着秦风从身后的包袱皮里抽出刀,“你确定你要出手吗?听起来这个邹明也蛮可怜的,而且这人能将陆一帆吓得狼狈而逃,身手可是极不错的,这样的人,仇恨齐国,对越国朝廷也是极度不满,这样的人,正好收来当小弟,有一个越国土生土长的人加入咱们的队伍,这可是会有极大的帮助的。”

    秦风站了起来,“这个王厚在丰县有极高的声望,这样的人,对我们的帮助更大,舒畅,咱们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占山为王的。邹明这样的人,我们并不缺,但王厚这样的人,我们却是一个也没有。”

    “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就这样放弃了有些可惜。”舒畅坐了起来。

    “先将他迫退吧,然后我会去找他,雁山我也是想要的,他现在占了我想要的窝。”秦风微笑着,提着刀走了出去。

    茅屋之外,王厚已经绝望,他是干了多年刑名师爷的人,识人辩人的本事自然是高人一等,一个邹明,便足以让他们这里所有的人无力抵抗,而邹明带来的这数十人,人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那可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家伙,才有可能在身上聚集起这样一股煞气,而自己带着的,都不过是一些乡民罢了,虽然精壮,平素也武刀弄棒,但如何能是这些人的对手?如果反抗,只能是让庄子里多几十个坟墓罢了。

    “罢了罢了,你拿去吧,邹大侠,我们都是一些良善的百姓,粮食你拿去好了,不要伤人。”王厚叹道。

    “算你识相。”邹明冷笑,铁枪一顿,“弟兄们,套车,拉东西。”

    “慢着!”茅草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邹明和王厚都是愕然回头看向屋内,邹明是没有想到屋内还有人,王厚是没有想到,出声的居然是先前跟他喝酒吃肉聊了小半夜的那个年轻人。只不过现在这个年轻人与先前有些不大一样了,他的手里,多了一柄刀。

    “不好意思,这位邹大侠,这些粮食我已经先看上了,你来晚一步了。”秦风拖着刀,笑嘻嘻地站在了王厚的身前。

    一听这话,王厚几乎昏了过去,指着秦风,“你……你…….你你你,你也是土匪?”想到自己居然与一个土匪聊了半天,几乎要引为至交,王厚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昏目眩。

    看着半路上杀出来的这个家伙,邹明冷笑一声,也不多言,一枪便向秦风戳来,对面这人是个练家子,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悍然无畏,除了无知之外还能有什么?只能让他清醒清醒。

    邹明今年三十有五,正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时刻,他可不信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家伙,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修为,而且他来丰县之前,便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这里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奢拦人物,眼前这个家伙,多半也是外地流窜过来的一个独脚大盗。

    长枪在空中抖出碗大的枪花,刺到秦风胸前的时候,枪花之中,骤地爆出三道枪影,直到此时,空气之中才传出啪的一声轻响。

    枪在音前,这一枪的速度极快,邹明并没有用上全力,王厚其实说得并不错,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一枪,他只是想让对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难而退。

    让邹明目瞪口呆的是,对方并没有提起刀来,竟然伸出了左手,径直抓向了自己的枪尖。愕然之余,邹明也是大怒,对方的轻视激怒了他,本来只想小小给对方一个惩诫,此时却是要让对方付出一些代价了。

    手腕一振,三道枪影再各分出一道,六道枪影齐飞,根本无法判断出那一枪是真,那一枪是假。

    秦风不退反进,右手的刀仍然拖在身后,左手仍然不疾不徐地向前抓去,在王厚满眼的惊骇之色中,秦风的手探进了六道枪影之中。

    邹明手上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从手腕之上传来,六道枪影中的五道消失得无影无踪,让邹明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对方的左手,刚刚握在枪刃与枪杆的交接之处,他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被对方拉得向前窜了一步。

    看着对方的面容,邹明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表,看对方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三十,但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让他完全不敢相信。

    能将七级修为的陆一帆吓得狼狈而走,邹明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八级高手,一杆铁枪在越国也是极有名气。

    “你,你……”他瞪大眼睛,看着秦风,竟是震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他的身后,他的数十位同伴儿见到邹明一招被制,一声呐喊,立即便持刀扑了上来,邹明大惊失色,正想呼喊制止,手上力道一松,眼前一花,对面的敌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九级高手,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邹明大为惊恐,一个九级高手,足以轻松地屠戮他们这里所有的人,就像他完全可以辗压王厚带来的这些人一般无二。自己的同伴在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面前,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可是同伴们已经出手了,邹明一咬牙,转过身来,双手紧握铁枪,向着那一道闪烁的影子便追去,他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身影。

    惊呼之声响成一片,一柄柄刀,一根根枪冲天飞起,又掉头坠下,卟卟连声,一柄接着一柄地插在茅草屋前

    茅屋前的火把一暗,秦风再一次出现在那里,邹明握着枪,呆呆地站在他的同伴之间,他的同伴也与他一样,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赤手空拳,看着秦风的眼睛,便如同看到了鬼一般。

    没有一个人受伤,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失却了所有的武器。邹明盯着对面好整以遐的秦风,长叹一声,将铁枪掷在地上,“阁下究竟是何人?以你九级武道高手的身份,又何必做区区一介盗匪?邹某人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阁下处置。”

    他很清楚,在对方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更何况,就算自己能逃,但手下这些同伴呢?他们又怎么逃得了?

    秦风哈哈一笑,脚在地上一顿,数十柄刀枪都飞了起来,向着邹明等人,缓缓飞了过去,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每一件武器之上一般。

    “我说了,这些粮食我看上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几十个盗匪看着飘浮在面前的武器,都震骇得几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这便是九级高手的能力么?几乎是麻木地伸手握住属于自己的武器,心头都是生起一股无力之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是他

    邹明来得突然,去得却也极快,转瞬之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秦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转身便向着茅草屋内走去,身后,却传来了王厚惴惴不安的声音。

    “好汉,大侠?”

    秦风转过身来,看着王厚:“王先生,离天亮还早着呢,你不再去睡一会儿?”

    王厚眨巴着眼睛,看着秦风:“大侠,你,你先前说你也……”

    秦风大笑起来,“嗯,我和我的同伴这千里迢迢的一路奔波而来,倒也真是身无分文了,等我们走的时候,便一人扛一袋粮食走吧,哈哈哈!”

    听到对方如此作答,王厚顿时又惊又喜,“原来,原来大侠是开玩笑的?”

    “你以为呢,你这十几大车粮食,我就是想抢罗,也没人搬啊,凭我们这两人的胃口,可怎么也吃不完吧!”秦风笑道。

    经过了这么一番波折,不论是秦风还是王厚一伙人,那里还有睡意,特别是那些大王庄的伙计们,大悲大喜之下,更是精神亢奋之极,对于他们来说,一位九级武道修为者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来的身手,不谛是神迹,先前那数十把钢刀悬空凝停的壮观景象,让他们目驰神眩,这一趟出来可算是太值了,至少回庄子之后,可有得牛吹了。众人兴奋的重新套上马车,等待着天色放亮,好重新赶路。

    屋内三人,却是围着火堆,重新喝开了酒,有感到秦风的相救之恩,再者也是震惊于对方的武功修为,王厚在秦风面前,倒是没有了任何的保留,有问必答,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的高手,如果能结交上,对于王家来说,可是有着大大的好处的。

    陆一帆是七级高手,但邹明不用动手,便能将对方活生生的吓走,而眼前这位秦风,小露身手,便又让先前威风八面的邹明铩羽而归。王厚不懂武功,但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啊!对方的能耐,这还用说吗?

    一个是想抱住一个挺粗的大腿,有了这样一个朋友,至少以后盘踞在雁山上的那个邹明是绝对不敢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而另一方呢,却也是想借着这位在丰县颇有名望而且极为熟悉丰县官场的人物在丰县站稳脚跟,打开一片局面,倒也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天色大亮,肆虐了一夜的暴风雪也终于停了下来,秦风与舒畅站在茅草屋前,凝视着走向远方的车队,遥遥看到拖在最后的那辆马车之上的王厚向他们挥着手,两人也连连摇手示意。倒似是多年老友依依惜别一般。

    “这位王老先生可也真是一个人物。”秦风看着舒畅,笑道:“看来我们过一段时间,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他了。”

    舒畅叽叽的笑了起来:“的确是一个人物,秦风啊,那家伙转弯抹角打听你的事情,话可问得真有技巧,不愧是刑名师爷出身。我猜啊,那家伙家里或者有个漂亮的姑娘呢,本来是想对你来个****的,你看到没儿,当他听说你有老婆的时候,那张脸啊,可真是有些难看了些,哪怕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也休想瞒过我的利眼去。”

    秦风大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过舒神医啊,你不正单身吗?要是这位王先生家有娇女一枚,便麻烦你稍稍牺牲一下,为我们敢死营作一点贡献?”

    “啊我呸。”舒畅怪叫起来:“如果是大美人,我倒也勉为其难地牺牲一把,但看那王厚模样,小眼,鹰鼻,厚唇,高颧,生出的女儿定然也丑得很,我舒某人才不会干。”

    “说不定此人的女儿正是一位国色天香呢?”

    “女儿大都肖父,看看王厚就明白了。打死我也不愿意。”舒畅连连摇头:“秦风,现在咱们干什么?”

    “当然要去雁山之上逛一逛,去会一会那邹明啊!”秦风微笑道:“一个八级高手,正如你所说,不但是越国人,而且对越国朝廷也好,对齐国也罢,都有刻骨的仇恨,这样的人如果能收服的话,对我们将大有帮助。”

    雁山,是越国北方绵延不绝的山区的起点,自这里向北,便是越国广袤的山区,邹明一路逃到这里,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秦风一眼便相中这里,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占据了雁山,出可随意攻击面前无垠的越国平原地区,这可是越国的膏腴之地。而一旦形式不妙,往后一缩,便是无边无际的崇山峻岭,即便是当年英武如李清大帝也对这片山区也无可奈何,不得不设置越京城,制定了漫长的经济,文化手段来侵蚀,腐化,拉拢那些山民,历时上百年才换来了这里的安宁,可即便是这样,在那原始森林的深处,至今也还有一些部族,不肯归顺。

    控制住这里,进可攻,退可守,正是如今实力弱小的秦风最佳的盘踞地点。

    邹明垂头丧气的带着一票人出现在雁山深处的一个山洞前,这里,聚集着跟随他一路逃亡而来的百余多伙伴,一个年轻人正站在山洞前翘首以盼,不过看到邹明等人空手而归的时候,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邹大哥!”他急步迎了上去,“不顺利?”

    邹明叹了一口气:“岂止是不顺利,完全是霉运到头。”

    “区区一个大王庄,如何能是大哥您的对手?”年轻人有些吃惊。

    “大王庄的确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一个陆一帆,也是个没胆的货色,可在我们动手的那地儿,居然还有一个九级高手,嘿,嘿嘿,看来我邹明今年当真是流年不利啊,九级高手,居然也能在这穷乡僻壤,随随便便就碰到一个。”

    “九级高手?”年轻人惊叫起来。

    “对,九级高手,好在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不然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邹明苦笑,“对了,邹正,受伤的弟兄们好些了吗?”

    邹正摇摇头,“大哥,有些人只怕是熬不过去了,能撑到现在,只不过是靠着一股狠劲罢了。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那王厚知道了你的踪迹,到了县城里,肯定要跟那些当官的报信,只怕围剿的官兵马上就会来了,这雁山,我们呆不下去了,可现在没有粮食,我们怎么去大山的深处?”

    听着年青人的话,邹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抢了这十几车粮食,然后带着这些兄弟们躲进深山里,熬过这最难过的一段日子,可现在,只怕是难了。接近两百兄弟里,完好无缺的就只有跟着自己下山的三十多人,剩下的,基本上人人带伤,带着这些一群伤员进山,只怕走不了多远,便会让他们送了命去。

    “稍等等吧,我再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便去县城里。”

    “这可不行,那追着我们来的那些齐国狗,只怕现在还在丰县县城里,你现在进城,岂不是自寻死路。”

    “哪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兄弟们去死,大夫,药,粮食,我们什么都缺,只能去冒险。”邹明叹息。“邹正,派出去打猎的人有收获么?”

    “收获不是太多,这天气太冷了。”

    走进洞内,一阵暖意扑面而来,洞极大,几堆火烧得正旺,在火堆的周围,或躺或坐着数十个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看着这些同伴,邹明的心情极为沉重,是自己害了他们啊。

    齐人入侵,越军节节败退,自己振臂一呼,聚集了上千热血汉子与他一齐走上战场,去配合越军抗击齐人,可谁知,到得最后,居然成了越军和齐军一起要追杀的人物。齐人要杀自己倒也想得通,毕竟自己杀了他们不少人,烧了他们太多的后勤辎重,可越军,这些先前还是自己还在配合他们作战,努力为他们在正面战场减下压力的友军,却也对自己兵戈相向,就让他实在是出离的愤怒了。

    昏君无能,奸臣当道,忠良蒙冤,这世道,都快要黑透了。

    恨归恨,怒归怒,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家乡沦丧,亲人死去,而现在,自己也快要走到绝境之上了。

    一夜未睡,来回奔波,即便是他,也着实有些疲累,与众人打了一个招呼,放下铁枪,倒头便睡,养足了精神,明天再下山去找找机会,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再去洗劫几个村子,虽然邹明不想这么做,但为了要让手下的兄弟们活下去,便也只能昧着良心了。他无奈地想着。

    邹正急切的叫喊之声让邹明从沉睡之中惊醒过来,睁开眼,洞口之外已是一片光明,天色已是大亮了。没有了日头,也无从判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大哥,下面,来人了。”邹正急急地道:“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邹明一跃而起,冲到洞外,站在高处,向着山下看去,蜿蜒曲折的山道之上,一个人影正迅速的向着自己躺藏的地方接近着,似乎对方对于自己的藏身之所非常清楚,根本没有多走一步冤枉路,就这样向着自己这里逼来。

    “是他!”邹明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败者的悲哀

    是他!邹明眼中的愤恨之色愈来愈浓,当真还要赶紧杀绝吗?九级高手在面对自己这样的人时候,的确可以辗压,但自己也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昨晚,自己只是不想让兄弟们都死在哪里,不成想这人竟然还追上门来了,当真是欺人太甚。

    难不成此人从那王厚嘴里知道了自己的底细,想来捉了自己去邀功请赏么?

    “大哥,你看!”邹正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在那个急速向上的身影之后,又出现了一些人影,怕不有上百人之多。

    “军队!”邹明一下子怔住了。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些人虽然没有穿着军装,但那行进的姿态,彼此之间的距离,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经过长期训练的军队,这种烙印,是跟着自己一路逃到这里的兄弟们不具有的。他的这些兄弟伙,从本质上来说,仍然只是一些江湖好汉或者农民。

    “大哥,快走吧。”邹正脸都白了,他亦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九级高手于他们而言是什么概念。

    “走,往哪里走?”邹明苦笑,指了指那如奔马一般在险峻的山体之上飞快地掠来的身影,“在这样的人的面前,走得了吗?还有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就这样抛下不管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邹正,告诉大家,准备战斗吧,这或者就是我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战了。”

    片刻之后,洞内一个个的伤员相互扶持着走了出来,聚集到了一齐,在他们的身前,是邹明以及三十余个还能战斗的伙伴。

    “像个男人一样的战斗吧,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邹明提枪大吼道。

    “杀!”一百余人厉声怒吼,既然没有了逃的机会,那就拼死一战吧。

    一声轻啸之中,秦风的身影骤然在众人眼前闪现,回应他的,是数十柄弓弩的****,嗡嗡声中,数十枚弩箭疾风暴雨一般地扑向正从空中落下的秦风,时机拿捏,倒还是蛮准的。

    弩箭完全笼罩住了秦风的身影,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下一刻,数十支弩箭纷纷落地,秦风的身影露了出来,两根手指头夹着一枚弩箭,笑看着邹明,“邹大侠,就这么欢迎朋友来拜访的么?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呢?”

    邹明森然看着对方,“朋友来了,自然有好酒招待,恶客来了,便只能是刀枪迎接。你是齐人的鹰爪还是越国朝廷的狗腿子?想要拿邹某的脑袋去立功领赏,也不是这么便当的。”

    秦风哈哈一笑,随手将弩箭扔到了一边,“邹大侠,如果我想抓你去立功的话,你觉得昨天还会有机会离开吗?”

    “不过就是想顺藤摸瓜,找到我的老窝,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么?现在,你达到目的了,我们所有人都在这儿了,来吧,来战吧!”长枪抖动,嗡嗡作响,邹明向着秦风逼来。

    “慢着慢着,邹大侠,我对你没有恶意,今天来找你,也只不过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而已。”秦风笑着道。

    “交朋友?带着这么多人吗?杀了他!”吼声之中,邹明率先向秦风扑来,在他身后,百余名汉子怒吼着扑了上来,对付九级高手,他们除了去用人命堆之外,根本就想不到其它的什么法子。

    让秦风感到惊讶的是,这伙人中,除开了邹明是八级高手之外,竟然还有好几个七级好手,除一个轻年人以外,剩下的几个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看来是在逃亡过程之中受了伤,身手大受影响。

    这百多人的队伍当真是实力不错啊!感受到对方的实力,秦风倒是又惊又喜,现在敢死营的实力可是大打了折扣,野狗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只怕得养个一年半载,和尚不知跑到哪里去逍遥了,剪刀叛变,敢死营真正的核心战斗力可只剩下了他与章小猫两人,如果将这伙人收复了,那敢死营的实力,稳稳当当地上好几个台阶啊。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好的帮手,自己便是宗师身手又能怎样?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照样吃瘪。

    秦风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倏进倏出,却有意避开了邹明和另一个年轻的七级好手,双手或拍或抓或打或拿,但凡被他擦着碰着的其他人,无不一个接着一个的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战斗之力。混元神功在破茧重生之后,正如秦风所说那般,如水,如光,如风,无迹可寻,却又无孔不入。

    邹明愤怒的大叫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栽倒在地上,他却只能徒劳地跟在对手身后,每一枪似乎都要扎着这个恐怖的敌人,却每每又失之毫厘。

    这便是差距,当量变不足以促成质变的时候,弱势的一方,便只能是被屠杀的命运。

    “有种跟我决斗!”邹明愤怒的大吼起来。

    长笑声中,秦风骤然停了下来,随手拍倒了身旁最后两个对手,一伸手,抓住了那个年轻的七级好手的长枪,劲力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意图将那家伙震开,岂料对面的家伙居然强项得紧,整条手臂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虎口啪的裂开,却是死也不愿松手。嘿了一声,秦风真气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方身形不由自主往前一栽,秦风一把便拿住了他的肩井穴,随手一抛,将那家伙抛开,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真气透诸全身穴道,那人却是动也动不得了。

    拍拍手,秦风笑看着邹明,“你要单挑么?”

    邹明惨然看向四周,一百多人,不到盏茶功夫,除了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我去!”远处,传来一个人的惊叫之声,邹明转头,看见一个大汉扶着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中年人,正从树林之中转了出来,那中年人不停地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着一片的狼藉。“秦风,不是说要与他们好好谈一谈的么,怎么又动上手了,都杀了?”

    “没呢!”秦风呵呵一笑,“这位邹大侠不肯跟我好好说话,上来便动刀动枪,一涌而上,没办法,只能将他这些虾兵蟹将全都放倒,先让他冷静冷静。”

    听着对方的对话,邹明不禁张口结舌,“你们,你们……”

    “先前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你的敌人,可你不听,那就只能这样了,邹大侠,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秦风呵呵笑着,看着邹明。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邹明有些迷茫地反问道。

    “跟你一样,也是一群亡命天涯的人。”秦风两手一摊,“说句老实话,我本来也是准备来这雁山扎根的,不想你却捷足先登了。”

    “怎么会是这样?你们,你们也是曾经的抗齐义军么?”邹明不由得又惊又喜,“既然如此,你昨天为何要阻止我劫那王厚的粮食?”

    “邹大侠,难不成你想当一辈子的山大王吗?”秦风笑看着对方。

    丰县县城,看着一袋袋的粮食被卸下马车,被装入库房,王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趟差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至少今年到过年的时候,大王庄的百姓可以过上一段安生的生活了。

    “王厚啊,还是你的大王庄省心啊!”一边,丰县的县令葛庆生拈着稀稀落落的几根鼠须,“其它地方可就不好办啊,推三阻四,到现在,还没有收上来粮食,今天,县里已经派人下去了,不管如何,也要将粮食收起来,绝不能再拖延了。”

    “郭大人,我们大王庄还算是有点底蕴的,可饶是如此,今年这个冬天,只怕也有人要饿肚子了,今年,可已是第三次征粮了,春赋秋粮我们也不多说,历年本来也是这样,但现在这时候,还在强迫百姓交粮,说句不好听的话葛大人,我真担心出点什么事呢?”

    “谁说不是呢?”郭庆生摇晃着脑袋,“我还不是提心吊胆的,可有什么办法?上头摧得紧,收不上来,第一个掉帽子的就是我。”

    “这些粮,究竟是要弄到哪里去的?”王厚压低了声音,问道。

    郭庆生扫了一眼四周,伸手指了指:“是要调到哪边去的。”

    “齐人,我们凭什么给齐人征粮?”王厚又惊又怒。

    “小声点。”葛庆生道:“凭什么,就凭对方在边境线上驻扎了三千兵马,咱们在这里,除了一些只能维持治安的县兵以外,啥都没有。而且人家也是通过咱们朝廷下达的命令,听说齐人正在筹粮,准备明年开春跟楚人大干一场呢!”

    “无耻之极。”王厚咬牙切齿地骂道:“齐人跟楚人打仗,却要我们给他们筹粮,还要脸吗?”

    “我们这里还算好一点的了,你还不知道吧,刚刚被割给齐人的那五百里地的百姓,哪才叫一个惨,齐人直接是派兵去家里搜刮,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看呢,不少人已经家破人亡,我可听说哪边已经饿死人了。”葛庆生连连叹息。“王厚啊,现在咱们丰县,就是火坑边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我呢,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不定哪天惹得齐人不高兴了,便直接提兵来占了丰县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想当一辈子山大王吗

    你想当一辈子山大王吗?

    秦风问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如霹雳一般在邹明耳边炸响。

    你想当一辈子山大王吗?

    谁想当一辈子山大王。邹明作为曾经的一方大豪,有家有业,更有一腔热血,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利用自己的财富和影响力,组建义军,协助官兵作战,但当越国战败特别是越国屈服之后,他们这些给齐军造成了不小损失的义军,立时便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是人。

    邹明想不通,他成了齐人的通缉犯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的祖国也欲杀他而甘心?是因为他一直不屈服的抵抗而触怒了那些投降派吗?

    家业没了,亲人没了,曾经的一方大豪成了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不得不去打家劫舍当山大王,可他内心真的甘心吗?

    手里的铁枪啪的掉落在地上,堂堂八尺汉子,竟然双手捂住脸庞,泪水涔涔而下。

    “不做山大王,我还能做什么?”松开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满面泪水,面目狰狞地看着对面的秦风,“我还能做什么?可是你,竟然连山大王也容不得我去做,你是谁?你是朝廷的人,还是齐国的人?来吧,杀了我们,然后去邀功领赏吧!”

    舒畅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看着邹明,不屑地道:“你是驴子脑袋啊,要想杀你,昨天晚上便取了你的脑袋去,还用得着辛苦巴巴地爬到山上来再找你打一架?”

    “难道你们不是想追踪着我到这里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吗?”邹明愤怒地反问。

    舒畅哧的笑着指了指躺了满地的人,“你觉得这些所有的虾兵蟹将加在一起有你值钱吗?没有了你,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风上前一步,拨开了还想讥讽邹明几句的舒畅,“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邹明深深地看了秦风一眼,低头沉思半晌,侧身一伸手,“请,里面谈。我的这些兄弟,你能不能先放了他们?”

    “当然!”秦风微微一笑,伸手凌空一抓,一大团雪飞到手中,揉巴揉巴,挥手掷出,无数个小雪团飞出,啪啪地击打在那些躺在地上的残兵败将身上,随着雪团及体,呼痛之声连连响起,一个个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家伙,都在地上挣扎着竭力想要爬起来。

    看到秦风举重若轻地一举便解除了上百人的禁锢,邹明眼瞳收缩,心头泛起一阵无力感,看着秦风那些年轻得有些不像话的脸庞,实在是无言以对,以前邹明不信在修练武道之上有什么天才,那一个不是辛辛苦苦地修练一辈子才能获得绝高的成就?而更多的人,则是成了这条细窄道路之上的垫脚石,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到高处的风景。但眼前的这个人,很显然地推翻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这个世上,当真是有天才存在的。这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就算从娘肚子里开始练武,又能练多少年?

    舒畅叉着腰,看着秦风与邹明走进了山洞,又看了看满地挣扎着爬动的这些虾兵蟹将,叹了一口气:“他奶奶的,当老大真是好,谈话便是他的工作,留下这满地的苦活脏活累活,却都是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了。”

    嘀咕了几句,手一挥,没好气的对着一边的那百余条大汉吼道:“瞧什么瞧什么?一个个都是木桩子么,没看见这地上躺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还不去给他们治伤,包扎,都指望着你们舒大爷呢?除了哪些看起来活不下去的家伙抬到我这儿来,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舒畅一声吼,一边那些大汉们立时两两一组,向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伤痕累累的家伙走去,两个服侍一个,但凡对方稍有挣扎,立时便一拳头敲下去,先敲昏了再说。

    这便是敢死营的作风,不会让你忍着痛,更不会让你有挣扎的机会,敲昏了干活,大家都省事儿。

    这些家伙们都是久病成医的人,每一个身上都如同他们的秦老大一样,纵横来去的伤疤层层叠叠,在他们的眼中,眼前这些伤病号,基本上都是小伤,要不了命,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两三个看起来伤势着实沉重的家伙,才被抬到了舒畅的面前,让舒畅又是一阵哀声叹气。

    “就是干活的命呢!”他嘀咕着蹲下了身子,歪着扫了一眼一边抱着刀站在洞口的小猫,“喂,大家都在干活,你矗在这儿像根杆子干什么?”

    小猫干咳了一声:“老大谈事情,自然需要有看门的,免得闲人打扰,我就是这个看门的。”

    “你觉得现在这里还需要一个看门狗?”舒畅恶狠狠地道。“过来替我将这个血糊糊的家伙衣服解开。”

    小猫纹丝不动,“老大谈事情,有一个看门的人,那是派头。咱们敢死营是虎死不倒威,人虽然不多了,但架子不能倒。”

    “哟嗬,真看不出你章小猫现在还一套一套的了,这几年学了不少东西啊?”舒畅怒道。

    “那是,怎么说我也是当了一营主将的人。”章小猫哈哈笑了起来,眉眼耸动,身子一抖一抖的,得意地大笑,能在斗嘴之中击败以尖酸刻薄著称的舒神医,他着实是高兴得紧。

    舒畅低下头来,一边解着面前血人身上的衣服,一面微笑起来,看来小猫已经从伤痛之中慢慢的走出来了,终于看到他露出了笑模样儿,这么长时间来,最让他担心的便是小猫会沉浸在丧妻失子的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邹正没有受伤,他被秦风的真气透诸全身大穴扔到一边,最后虽然亦被秦风一个雪团冲开了全身大穴,却仍是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他并没有受伤,所以也没有人理会他,躺在雪地之中,他迷惑地看着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他们正在替自己那些受伤的兄弟包扎。他们这些人一路逃亡到此,百余人当中,倒有大半带着伤,但却缺医少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天比一天虚弱。而这些黑衣人,身上竟然带着上好的伤药,只是闻着那些药散发出来的味道,邹正便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

    他们是谁?邹正的脑子里,想着与邹明同样的问题。

    在这支队伍之中,邹明是头,武道修为七级的邹正,亦是他们之中的重要人物,两人都姓邹,但却并不是亲戚,只是同乡而已,邹明奋而组织义军的时候,义气相投的邹正立即响应,当然,他的下场与邹明一样。如今也是孑然一身。

    他看向山洞,邹明与那个恐怖的九级高手进洞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洞里悄无声息,不知内里发生了什么,邹正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去,四下摸索着,手中触到一物,心下顿时一喜,是他惯用的铁枪。

    紧紧地攥到手中,他再一次瞧向洞口,一个人蹲在地上,正在看着地上一个伙伴的身体,而另一个大汉抱着刀,也歪着脑袋在看着他们,两人还在不停地争论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心中一动,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咬了咬牙,感觉刚刚不知所踪的真气已经回到了身上,他握紧了枪杆,一掌拍在地上,借着反弹之力猛然跃起,发足便向洞内冲去。

    “让开!”他怒喝道。铁枪开道,他径直向前冲去,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他这一枪,也不过是冲着守在门口的那个大汉的臂膀,他只想逼开对方,冲进洞去,与邹明去并肩面对那个恐怖的家伙。

    洞里的那个恐怖的家伙自己不是对手,但守在洞口的这个大汉,看起来并不难对付,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邹正觉得自己有十足的信心能冲进洞去。

    一念刚起,凌厉的刀风便迎面而来,当的一声响,汉子抱着怀里的铁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双手握着刀柄,横扫过来,正正的击在自己长枪之上。手腕阵阵反热,邹正心中一惊之下,第二刀便又迎面而来,第三刀,第四刀,对面大汉跨步上前,一步一刀,七级高手邹正竟然被迫得步步后退,对方的武道修为丝毫不比他差。但更让邹正郁闷得是,双方修为几乎相当,自己还偷袭在前,但在对方凶狠的攻击之下,居然毫无还手余地,对方劈出一刀,自己便不得不后退一步。

    “舒大夫,瞧见了吧,守门还是很有必要的。”一边狂劈邹正,章小猫居然还有闲暇去调侃舒畅。

    舒畅抬头瞄了一眼打斗的双方,摇了摇头,这个邹正武功不错,但带着明显的江湖影子,比武较技那是不错的,但在章小猫这中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煞气面前,就算两人修为相若,那也不可能是小猫的对手。

    “我说这位大侠,你还是停手吧,你们这么叮叮当当的,我要是被你们打扰了,一个失手,你的同伴可就呜乎哀哉了。”拔出一根银针,慢慢地捻着插进面前血人的一处穴道之中,舒畅慢悠悠地道。

    耳边听到舒畅的话,邹正心中一惊,奋力一枪顶住了章小猫,终于站稳了脚跟,章小猫却也在同时后退了一步,抱着刀看着他嘿嘿冷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至少我们曾走过

    山洞之内,邹明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秦风。

    “这就是我的故事,当然,其中有一些我私人的事情,请恕我就不能明言了。”

    “包括你的武功?”邹明问道。

    “算是吧,因为这个,即便你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只知道,我死而复生之后,便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个样子。”秦风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道。

    “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这我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即然与秦国的那些大人物有交情,为什么不去投奔他们呢,以你的资历,能在他们那里获得一个很好的起点,更高的平台,不是更有利于你复仇么?”邹明问道。

    秦风笑了笑:“首先我要纠正你的是,我与他们不但没有交情,反而仇恨倒不少。现在我与他们,更多的是互相利用而已,彼此得到各自想要的,也算是各得其所。其实你说得对,如果我去投奔秦国,以我过去对他们的战绩,以我现在的武道修为,想要得到一个将军的职位轻而易举,可那又如何?我不过是由楚国的马前卒,变成了秦国的马前卒,照样为人所驱使,替人去卖命,当他们想要牺牲我的时候,照样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秦风顿了顿,转头看着洞口透进来的天光,用力地道:“所以我决定,从此以后,我不再给人当马前卒了,我要为自己而活着,要自己去闯出一片天来。”

    邹明有些钦佩地点点头,“不过请恕我直言,我并不能看到你有光明的前途,你现在一无所有,而你的敌人,楚国皇帝却坐拥万里疆域,百万甲兵,更不用说你潜在的那些敌人,哪一个拔根汗毛也要比你腰粗。”

    听到邹明的话,秦风笑了出来,“你说得对极了。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呢。即便一无所有,那又怕什么,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因为我们本来什么也没有。有句老话说得好,我们失去的将是锁链,但我们有可能得到的,却是速个世界。”

    “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失去的将是锁链,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邹明喃喃地道。

    “对,我,你,都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秦风道:“目标看起来遥不可及,敌人看起来如此强大,现在的我们,即便仰起头,也看不到他们的真容,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至少我们在路上。”

    “目标就在哪里,我们每向前多走一步,便距离他们更近了一步,我们每向他们这座大山攀爬上一步,便距离山巅更近了一点。我们只要不停地往前走,总会距离我们的目标越来越近的。”

    “就算我们夭折在路上,至少我们曾走过,而不是躺在阴暗的角落里靠无用的诅咒去对付我们的敌人,那怕我们失败了,我们也用热血浸染了我们的生命而不是用软弱的泪水去浸泡我们的人生。”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生为人杰,死亦鬼雄。”

    秦风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铿锵有力地声音在山洞之内回荡,“邹明,愿意跟着我干吗?我们或者有九成的可能失败,但也有一线的可能成功,我愿意为了这一线的可能去付出全部的生命。”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邹明拄着他的铁枪,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你说得对,不管成功或者失败,至少我们在路上,至少我们曾过走,秦风,我跟着你干了。”

    秦风伸出手来,与邹明伸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对视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山洞之外,敢死营的士兵们已经将那些伤员全都包扎停当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伤药,可都是舒畅一路之上调配的,独此一家,绝无分号,效果自然都是上佳,而且敢死营的这些人,一个个包扎的手法可都是娴熟无比,久病成良医,这些视挂彩受伤为常事的家伙们,早就练出了这样一手好手艺。

    剑拔弩张的情绪,也因此而渐渐地松驰下来,看向彼此的目光,也渐趋向于平和,即便是邹正,虽然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铁枪,但此时也不知不觉地凑到了舒畅的身边,竟然没有注意到,常小猫抱着刀就站在他的身侧。因为这一刻,邹正惊喜地看到,那个躺在地上,这两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重伤号,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了。这个人可是他的好朋友。

    “他,能活吗?”声音有些颤抖。

    舒畅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他要么不伸手,既然伸了手,岂有救不活的道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先前一脸倔强的家伙,冷哼一声:“老子不让他死,他想死也死不了。”

    “真的,他能活?他没事?”

    “当然!”舒畅从伤员身上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将这个抬一边歇着去,下一个。”

    “多谢,多谢大夫!”邹正感激得连连向舒畅鞠躬道谢。

    “叫我舒神医!”舒畅眉头一挑,满脸的自我陶醉,看得一边的章小猫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瞧舒畅这得瑟样儿,也就只能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在敢死营,被他治死的人可也不少。每每开膛破肚之后,十个人里能活二三个就不错了,当然,在小猫他们看来,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大成就了。因为在其它大夫哪里,那个模样的十个人,绝对没有幸存的道理。

    洞内响起了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洞口,便连舒畅,也抬头瞄了一眼洞口,如果谈判不顺利的话,大家伙儿可不免得又要翻脸了。

    邹明站在洞口,看着先前那些血肉糊糊的同伴们,此刻都已经被包扎妥当,总算有了一丝生活模样,不由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秦风,秦风微笑点头,指着舒畅道:“放心吧,有咱们舒神医在,这里的人,一个也死不了。”

    邹明用力的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他的兄弟们,大声道:“弟兄们,我已经决定,以后便跟着秦老大干了,这位便是以后我们新的领头人,新的老大,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场中一片沉默,先前众人早已经见识了秦风鬼神莫测的功夫,连他们的老大,八级高手邹明都不是一合之敌,他们能有什么话说,于他们这些逃亡的人而言,有这样一个大高手成为新的老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雁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开始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而在距离雁山不到五十里的大王庄,王厚却是满脸愁容地回到自己的庄子里。凭他的经验,像齐人向越国勒索粮食的这样的事情,只要开了头,便不会有停止的时候,一次满足了他们,便只会无休无止。

    坐在火炕之上,将冰冷的双脚放在温暖的水里,王厚却不得不开始作以后的打算,是不是就此变卖了家产,远遁他乡呢,至少要远离丰县,或者去越京城是一个更不错的选择。自己的身家,也足以支持一家子在越京城里过得不错。再者说了,女儿年纪也大了,才貌双全的女儿在丰县这个小地方,也难觅得佳婿,基本上没有男儿能入女儿的法眼,但到了越京城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大越的都城,去了那里,只怕就不是女儿挑人,而是别人挑女儿了。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这里也不能呆了。

    正自想着,房外头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听这声响,王厚便知是女儿来了。门口厚厚的布帘被挑起,露出了女儿王月瑶如花一般的容颜,此刻这张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王厚哼了一声:“有人在你面前多嘴了是吧?”

    王月瑶微微一笑,蹲在水盆之前,伸出手去,细心地替父亲轻轻地捏着脚:“什么多嘴不多嘴的,路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爹爹回来也不滋一声儿。”

    “有惊无险,有什么可说的呢?”王厚摇摇头。

    “爹爹,当真有一个超级大高手啊,一招就将那土匪头子吓走了?”王月瑶兴奋地问道:“听他们说,这个人还很年轻?”

    “月瑶,不要说那个邹明是土匪,他,该当是一个英雄的啊。”想起邹明在破茅屋前那绝望的呼喊,王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世道,英雄无路啊!

    “英雄?”王月瑶不解:“爹,这段时间,几个村子遭劫,不就是他们干得好事吗?怎么能说他们是英雄呢?”

    “英雄末路,才更可悲。你知道这邹明是怎么落到这一地步的吗?他助朝廷抗击齐军,奋勇作战,可最后,却被朝廷抛弃,成了两个国家的通缉犯,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大越的悲哀吗”王厚痛心地道。“倒是你高价请来的那个陆一帆,简直让人恶心。”

    “好了爹爹,我知道错了。”王月瑶娇嗔地摇了摇王厚的腿,“爹,你给我说说那个年轻的大高手嘛!陆一帆是七级高手,邹明一露面就将他吓跑了,这个年轻人能将邹明吓跑,那岂不是有可能是九级的大高手?”

    “是不是九级高手我不知道,但那个年轻人当真是厉害得紧,你爹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的武道修为,却是我平生仅见。”王厚点头道:“我也邀请了他们有空来庄子坐坐,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来?这样的乱世,如果能结交这样的大高手,对我们也是一大助力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叫小水的大汉

    王月瑶虽然是女子,但却读了极多的书,又因为王厚老来得女,对她是宠爱到了无以复加,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是以王月瑶看的书中,倒有不少是杂书奇谈,对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一直是充满着向往之情。九级武道高手,对于他们这种偏处一隅的人来说,完全便是传说中的人物,像陆一帆那样的七级身手,王月瑶便不惜大价钱将其请到家中来,不过很显然,这个陆一帆武功或者是不错,但人品却值得商榷。

    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能在这一次的送粮之行中碰到这样的人物,这让王月瑶兴奋不已,缠着父亲问个没完没了,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在跟前,亲眼目睹这样的传奇高手的伟岸风姿。

    “他们真得会来我们大王庄吗?”她充满着憧憬地问道,满眼的星星让王厚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丫头,这样的人物,那都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了不起的人,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们也就是那么一听罢了,在他们眼中,只怕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蚂蚁一般罢了。”

    “那有这么无礼的,刚刚父亲不是还说他们彬彬有礼吗?对父亲十分的客气。”王月瑶有些不高兴了。

    “真是傻丫头,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愈是这样的人物,他们对待一般人便愈是和气,因为你和他根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他犯得上对你疾言厉色么?你是没有看到他对付那个邹明之时的厉害,啧啧,我就是在一边看着,也感到满身的冷汗嗖嗖直冒。”王厚摇头叹息道。

    听到父亲如是说,王月瑶不禁满心的失望,看来那两个人是绝不会来大王庄的了。正意兴阑珊之间,外头却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探头从父亲身后的窗口望出去,只见到一个宽厚的背影坐在雪地之上,他的对面,却是满脸苦色的管家王全。

    “他们在干什么?”王厚回头瞄了一眼,奇怪地问道。“那个家伙,就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

    “对了,就是他。”王月瑶直起了身子,甩甩手上的水滴,“这家伙下得一手好棋,别看现在懵懵懂懂的,但只要一下起棋来,脑子便清楚得很,王管家算得上兵棋的好手了吧,在这个家伙手里,每每被杀得溃不成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王厚皱着眉头,“现在兵慌马乱的,到处都是贼人出没,这个人身受重伤,肯定不是什么好路数。趁早送出去才是正经。”

    “爹爹,你也太小心了吧,这个人啊,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怪可怜的,庄子里的大夫说了,这个人啊,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可没法子治,他只能替他治外伤,我准备天气暖和一些了,带他去县里找一个更高明的大夫看看。”

    “你还是少管一些闲事吧,愈是这样的人,愈是不能随意沾着。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尽了心,以后是生是死,便随他去吧。”王厚摇头道:“还去县上?如果此人真是来历有问题,去了县上,便是自投罗网,不仅自己倒霉,我们王家也可跟着吃苦头。如果他真的不治死了,我们再给他一口棺材,也算是尽了心。”

    “爹爹,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坏人。”王月瑶拖着父亲的手,撒娇地左右摇晃着。

    王厚却不为所动,看起来不像坏人?这可真是一个冷笑话,在女儿的眼里,自己大概是天下最慈详的父亲,可她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年轻时的自己,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穿了靴子,下了火炕,“走,去瞧瞧你捡回来的这个大家伙。”

    走到偌大的后园之中,外面的欢呼之声不时传来,管家王全也抱着膀子站在那里,倒是没有再下棋了,背对着王厚的那个大汉,正蹲在地上,弯着腰在做着什么。

    一众人看到老爷过来,正想施礼,王厚摆了摆手,走到大汉身后,搭眼一瞧,却是吃了一惊,怪不得这些家人们都大感兴趣,那个大汉正用雪在地上筑起了一座城池的模型,而让王厚惊讶的是,这个城池里的设施一应俱全,就像是一个缩小了若干倍的大城模型,王厚可是见识过那种大型城池的模样的,这可不是小小的丰县能比的。

    筑好了城池,那大汉又开始用雪捏成一个个的小人,摆得整整齐齐,倒像是一支军队正在接受检阅一般,不管是城池还是这些雪人,都惟妙惟肖。

    捏完了雪人步兵,然后是骑兵,接着便又出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攻城器械,看得王厚心中暗凛,这个大汉,只怕当真是来历非同一般。

    看着那个大汉自顾自地坐在雪地里排兵布阵,挥挥着雪人军队攻打城池,王厚不禁抬头看了边上的女儿一眼,“你确定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傻子?”

    王月瑶还没有答话,那个大汉却是霍的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看着王厚,怒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看着眼前大汉鼓起的眼睛和委屈的表情,王厚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小水不得无礼。”一边的王月瑶踏前一步,“叫伯父。”

    大汉嘟起嘴巴,扭着身子,“姐姐,我不认得他。”

    看着一个最少也是四十好几的大汉扭着身子叫自己二十岁的女儿做姐姐,王厚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这是姐姐的爹爹,你是不是该叫伯父?”王月瑶笑着道,“快叫,不然可没得好吃得了。”

    听了这话,那大汉这才满心不情愿地看着王厚,叫了一声伯父,直让王厚又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叫他小水?”王厚问道。

    “他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写着一个水字,我便叫他小水了,反正他自己什么也记不得了。”王月瑶笑着解释,又指着王厚对大汉道:“小水,快再叫几声伯父,伯父那里可有甜饼吃。”

    看那大汉眼中露出喜色,嘴唇蠕动,似乎又要叫自己了,王厚不由连连摇着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真怕再呆下去,这个彪形大汉再来几句什么会让自己直接吐出来。不过看起来,这人当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王厚自谓阅人多矣,干了几十年的刑名师爷,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女儿也只不过是书看得多了,同情心泛滥,等什么时候这股热情劲过去了,自己再悄悄让人将这个家伙送走。

    王厚一走,一帮家人也赶紧散了,王月瑶看着大汉,笑咪咪地道:“小水,外头好冷的,你病还没有好,还是回屋歇着吧。”

    “小水没有病,小水身体好得很,小水还要玩!”大汉连连摇头。

    “那好,小水再玩一会儿便回去好不好?可不能呆久了,不然又要喝苦药水了。”王月瑶哄着对方道。

    “小水不喝苦药水,小水只玩一会儿了。”大汉连连点头,似乎对那种黑乎乎的苦药水惧怕得很。

    “行,小水可要听话哦!”王月瑶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后院。

    院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叫小水的大汉一人,盘坐在地上,咿咿呀呀唱着歌,继续指挥着他的雪人们做着攻城游劲,只可惜这大王庄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懂攻防城池,否则一个懂行的人此时看到了这个痴痴呆呆的大汉不停变幻着的阵势,铁定要大吃一惊。

    自顾自地玩了一会儿,大汉突然抬起头来,空中,几只黑色的乌鸦正从院子上空飞过,呱呱叫着十分的聒噪。

    “讨厌死了!”大汉直起身子,手里捏了几个雪团,突然一振手臂,雪团嗖的一声,向着已经飞远的乌鸦掷去,此时距离大汉的所在,只怕已经有了几十米的距离,但雪团如脱弦离箭,转眼便追上了乌鸦,雪团一接触到乌鸦,啪的一声炸开,与雪团一齐炸开的,还有那几只乌鸦。

    “死了死了!”大汉拍着手欢叫着,低下头来,脸上不由一阵沮丧,刚刚随手抓起的雪团,恰好便是从他筑起的城池之上抓下来的,这下城池可就出了几个大破洞。

    “城破了,城破了!”大汉沮丧地跺着脚,发了一会儿楞,却又突然快活起来,飞快地向着屋内跑去。

    “姐姐,我饿了,我要吃甜饼。”他大声地叫着。

    空中,一些黑色的羽毛缓缓地随风落下,雪白的地上,多了一些红色的点滴,可谁也无法想象,这些都是刚刚那又跑又跳的老小孩造成的。

    而此刻,雁山之上,却正在忙碌着,敢死营进入越地之后,便化整为零,分批地向着目的地前进,章小猫带着的这一批,只不过是最先到达的一批罢了。

    既然暂时要以雁山为家,那自然得搭起像样的窝来,对于搭建营地建房子,敢死营的大兵们比起邹明的这些江湖好汉,效率可是高得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送粮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生存下来。”熊熊的柴火驱散了山洞中的阴寒,“而要生存下来,第一位的便是粮食。咱们现在山上有差不多三百个兄弟了,接下来,我还有五百多兄弟也要上山,到时候,便是接近千把号人,这些人要吃要喝,每天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秦老大说得不错,这天寒地冻的,粮食便是最大的问题,大雪封山,连去弄点野味挖点山里野菜都没辙,要是春夏,日子还好过一点。”邹明连连点头。

    “所以你便去劫了好几个村子?”秦风嘿嘿一笑。

    “是啊,没办法,总不能让弟兄们活活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可这些村子,也没有什么余粮,费了偌大劲儿,却没有弄到多少,本来王厚这一笔我们要是弄到手便能支持一段时间,可又碰上了老大你,不也黄了么?”邹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现在怎么办呢老大,山上可没啥余粮了,您那些老兄弟随身携带的那一点,撑不了几天的。”

    “老百姓们的不能抢。”秦风摇了摇头:“咱们不是要当山大王的,不能坏了名声。要是这里的老百姓都把咱们当土匪看了,想在这地方立足,可就困难了。粮食,当然要想办法弄到,不过不是去抢老百姓,而是去抢官府!”

    邹明吓了一跳,“秦老大,你不会是想去攻打丰县县城吧,就算您的那些老兄弟来了,攻打县城也力有未逮吧?”

    “谁说我要打县城了?”秦风摇摇头,“其实倒也不是打不下,而是县城里只怕也没有太多余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做。丰县这大冬天的大规模征粮,其实是要送给齐人的,现在恐怕也差不多了,要送出城外了,我要抢得便是这个粮食。”

    “抢运粮队?”邹明道。

    “不错,就是抢运粮队。”秦风嘿嘿一笑,“邹明,你说说,要是那些齐人没有弄到粮食会怎么办?”

    “当然又得逼上门来,找丰县勒索呀!”

    “就是要他们如此,现在丰县百姓还勉勉强强地活得下去,但让齐人逼得狠了,活不下去了,群起而反抗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啊!”秦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丰县县城,看着本来堆集如山的粮垛迅速地矮了下去,一袋袋的粮食被装到了一辆辆的马车牛车驴车之上,丰县县令葛庆生如丧考妣,手摸在粮食袋子上,如同摸在马上便要被人抢走的美女身上,“民脂民膏呢!民脂民膏呢!”

    “葛大人,十万斤粮食已经全部装运妥当,为了预防一路上的损耗,特地多装了两千斤。小人这便出发了。”一名穿着盔甲的将领走了过来,向葛庆生行礼道,这位是丰县的县尉,手下带着百十来个县兵,这一次奉命押送这批粮食去交给齐人。

    “多装一点,有备无患,不能让那些齐人找到一丝一毫的借口,这些混帐东西,一直便想找个借口来咱们丰县肆意劫掠呢,陆丰啊,一路之上可千万得小心啊,雁山之上的土匪着实不让人省心呢!”

    县尉陆丰安慰道:“大人放心,按王厚所说,雁山上的土匪人数并不多,数十人而已,这一次我可是倾巢而出,百十来个县兵再加上百把多年轻力壮的车夫,力量上并不逊色于对手,那邹明就算是八级高手,可真要单打独斗,我也丝毫不惧于他。更何况,我还邀了城里的陆一帆等几个好手随行。”

    “小心驶得万年船呢,现在咱们丰县可真是只能吃补药,吃不得泻药了。”葛庆生仍然是愁眉苦脸,“咱们丰县历来不富裕,地处又偏僻,上头可不会有人将咱们当回事。”

    “大人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这批粮食安全送到的。”陆丰拱拱手,有些不耐烦县令大人了,这出发在即,你一个劲的担心这担心哪,不是诅咒着盼老子出点什么事吗?就不能说点什么好听得啊!

    只可惜葛庆生大人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县尉大人的不快,双手负在背后,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一脸的忧愁与担心,那副模样,看得县尉陆丰真恨不得往那张老脸上狠揍一拳才开心。当然陆丰也只能想想,葛庆生葛大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除了腹绯一番之外,他还只能一迭声的安慰着这位看起来比较悲观的大人。

    每辆马车上装着两千斤粮食,本来可以装得更多一点,可这天气,再加上积雪,便只能多备马车,每辆车上少装一点,不然在路上非得龟爬不可。五十几辆马车首尾相连地出了县城,倒也气势壮观,百多个县兵顶盔带甲,倒也威武,每辆马车配了三个青壮,一个赶车,另外两人一左一右跟着,这些青壮们也每人发了一柄刀,还配了一把弩,两百多全副武装的人,再加上陆丰自己和几个临时邀来的好手,他还真不怕邹明来找麻烦。

    丰县与登县相邻,以前都属于沙阳郡,不过现在,一个仍然属于越国,可另一个却成了齐国领土了。丰县除了县兵,没有一兵一卒驻扎,可在登县那头,齐人可驻了一支三千人的部队,虽然不是齐人的正规的野战军,但对于齐国来说,便是一支郡兵,战斗力也绝不会比越国的正规部队差多少啊。放这样一支部队在登县,意图自然是明白得很,要是丰县这边的越国人不老实不听话,那是随时可以过来敲打一番的。

    虽然觉得憋气,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战败者的下场。说句心里话,陆丰倒并不特别恨齐国人,谁叫咱们自个儿打输了呢?他最恨的是洛一水那家伙,洛氏一门,占着高位,拿着高俸,平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可真要用起他们来的时候,居然一败再败,几万大军说没就没了,要是洛一水不打败仗,守住了昭关,丰县人怎么会遭这个的罪,害得他在齐人面前不得不奴颜卑息,活似一条狗一般。给齐人送粮,短短的几个月,他可是跑第二趟了,看到那些鼻孔朝天的齐人,陆丰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受了气,但陆丰对这种差使倒也不反感,作为越国的一位官员来讲,对于这天下的大势,他自认为是看得很清楚的,越国,只怕真得撑不下去了,现在齐人不打了,并不是他们收拾不了越国,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再将越国放在眼里了,他们的目标,已经转向了楚国,这天下啊,终归是要属于齐人的,也就只有邹明这样的傻瓜头,才会拼着一腔血勇,现在落得一个家破人亡。

    这差使,受气终归受气,但也给了他机会,能够接近那些齐国将领,官员,也为以后铺好一条退路,对于他们这些小官儿来说,给谁当官儿不行呢?再说了,齐国如此强大,当真给齐人兼并了,可也不见得是坏事呢!

    陆丰打着自己的主意,其实这一次随他一齐护粮的另外几个好手,大家基本上都是抱了同样的心思,不然这大冷天的,自己一招呼,他们就全来了,这可不是自己的面子大,只不过大家都想藉此与齐人拉上关系罢了,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七窍灵珑呢。

    “陆兄,那邹明现在可就是一亡命之徒,这一路过去,百把多里地,这个天气,起码要走上三四天,咱们可得小心一点。”一边的陆一帆提醒道。

    听着陆一帆的话,陆丰嘿嘿一笑,“怕什么?邹明的确是厉害,但咱们这里七级好手可有四个,他真要敢来,咱们一齐上去围殴他,没准儿还能将他拿下,再立下奇功一件,要知道,现在大齐和大越都悬赏要他的脑袋呢。只不过陆兄,这一次你可不能拔腿就跑啊?”

    被陆丰揭短,陆一帆不由老脸一红,那天的事情,他做得实在是有失体面,后来王厚平平安安地到了县城,在县令县尉面前,很是将自己唾弃了一番,王厚在丰县也是有面子的人物,这样一来,可就让自己大大地没脸了,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就不该跑,充充面子多好啊,现在得罪了王厚,日子可也不好过,王厚在丰县,可算得上有钱有势的人物。也正是因为这一层,这一次陆丰一喊,他连忙便跑了过来,决定好好的替陆丰卖卖力,将来王厚真要难为自己,也好有人撑腰。

    陆丰虽然也只是七级修为,但比自己要强得多,已经站在了七级的顶点之上,比那邹明也不见得就差了多少,再加上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好手,邹明真敢出现,倒不是没的抓住他的机会。

    “我是不敢与那邹明放对,但这一次不是有陆大人你撑腰么?有陆大人在,我还怕什么?”陆一帆拍着马屁道。

    陆丰嘿嘿一笑。“其实邹明也算是条汉子,他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去抓他,但真要敢来,我也就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劫粮

    一杆铁枪插在雪地之中,枪刃之下的红樱被风吹着,飘飘洒洒。

    很孤独的一杆铁枪,突兀地立在路上,却让几百人的护粮队伍在隔得极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邹明,他竟然真的敢来?”陆丰冷笑着,策马缓缓向前,邹明的武道修为的确比他要高一些,但这几个月来,他被赶得如同一条狗一般东躲西藏,明伤暗疾不知有多少,岂是养精蓄锐的自己可比?敬他是他好汉,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就不为己甚,但既然他想来摸摸自己这老虎屁股,那自己对他也就没什么好说得了。

    天下大势若此,偏生这邹明想要逆流而行,注定是要失败的,说不得,自己便只好拿他这块垫脚石来让自己今后之路走得更舒坦,顺利一些。

    “邹明,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陆丰厉声喝道:“何不出来正大光明地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铁枪的后方,地上隆起的雪堆簌簌而动,一个个人影从雪地之下挺身站起,抖落白色斗蓬之上的积雪,露出内里黑色的衣服,一柄柄铁刀从斗蓬之下抽了出来,人数并不多,区区五十人,站成了五排。在他们的中间,邹明大笑着踏步而出,伸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铁枪倒飞而回,落在他的手中。

    随着正面露出敌人的踪迹,在运粮队的左右两方,同时也站起了数十名人,劫匪们从三面将护粮队包围了起来,这让陆丰的心不由一沉,不是说邹明麾下只有三十余人么,怎么突然出现了一百余人?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陆丰扫过那些黑衣汉子,震惊之中带着诧异,这些人,并不像是邹明带着的那些江湖好汉,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支军队。

    自己麾下两百余人对付三四十个江湖好汉并不难,但要对付眼前这些人,只怕就远远不够了,看着对面那些黑衣汉子肃杀的气息,陆丰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去。

    “陆丰,放下粮食,滚蛋吧!”邹明哈哈大笑着,铁枪戟指着对方,“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陆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与青壮,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将马车聚集到了一起,构筑成了一个简单的阵地,青壮们都已经躲到了马车之后,手里的弩箭已经举了起来,一百余名县兵架起了长枪,也是严阵以待。

    “邹明,你我都是大越子民,双方争斗,伤的都是自己人,但你要劫粮,我要护粮,大家却是针锋相对,我有一个提议,便由咱们两人来单打独斗一场,你要赢了,粮食你都拿走,你要输了,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如此可好?”陆丰盯着邹明,道。对方那些黑衣士兵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愈来愈不安,那是一种饱饮了鲜血的铁血之师才能形成的让人战栗的煞气,陆丰心中对于战胜对手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反倒是与邹明斗一把,他更有希望获胜,两人武功修为本就只相差不多,但邹明这些日子一直颠沛流离,此消彼长之下,谁胜谁负还真是难说。

    “好。”出乎陆丰意料之外的是,邹明竟然想都没有想,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单打独斗便单打独斗。”

    陆丰喜出望外,一跃下马,紧握住手里的大刀,向前踏出两步,“邹大侠,请。”

    邹明脸上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不但没有向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谁说是我要与你单打独斗,我们另外有人应战?”

    “另外有人?”陆丰一愕,邹明这伙人中,除开邹明武功最高,还有谁有资格与自己一战?在他诧异的目光之中,数十名黑衣人左右一分,从中走出一个人来。穿着与这些黑衣人并无二致的衣物,却是赤手空拳,并没有拿着武器,看着陆丰,微笑道:“这个与你单打独斗的人是我。我赢了,粮食归我,你赢了,我们走路。”

    陆丰愕然地看着对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格格的响起,不由回头,居然瞧见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陆一帆,此刻居然浑身发着抖,上下牙齿相击,发出格格的响声。

    “陆一帆,你干什么?你认得他?”陆丰喝问道。

    陆一帆当然认得,在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里,他见过这个人,还伸手考较过他,后来邹明出现,自己便跑了,但王厚后来还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丰县县城,而从王厚那里传出来的消息,便是那个年轻人吓跑了邹明,那人,是一个九级高手。可是,可是这个人怎么与邹明混在了一起?看到这个年轻人出现,陆一帆当然知道,今天他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在这样的一个高手面前,别说陆丰了,便是他们大伙一齐上,也只不过是让别人热热身而已。

    勒马回头,一鞭子猛抽在马屁股之上,陆一帆转眼之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看到陆一帆又一次不战而逃,秦风与邹明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放声大笑起来,这样一个没有胆色的家伙,居然还让他将武道修练到了第七级,倒也真是奇哉怪也。

    陆一帆逃得是那么快,在县兵和青壮之间引起了一阵混乱,也让陆丰一阵气苦,转过身来,狠狠地看着邹明,“邹明,他与我打,是不是也算数?”

    “当然!”邹明笑咪咪地道。

    “好!”陆丰不再打话,呛的一声,大刀已是出鞘,横刀胸前,向前迈出一步,对面,秦风倒背双手,微笑着看着他。

    对峙片刻,陆丰完全看不清对面这个人的底细,站在他面前的人,时而就像是一个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时而却又像一座大山一般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数种感觉来来回回,让他根本无法确认那一种是真的。

    怒吼声中,一跃而起,一刀劈下。

    一力降百会,管你是什么人。刀光卷起地上的积雪,犹如一条雪龙,滚滚奔向秦风,威势极是吓人,身后的青壮与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吼,高声替自己的主将喝着彩。

    啪的一声脆响,在众人眼中,秦风似乎根本没有动,扑向他的滚滚雪龙已是骤然散去,裹夹在雪龙之中的那一柄刀,竟然已是落在秦风手中,而刚刚威风八面的陆丰,此刻正如一个轱辘一般,在雪地之上一路滚向后方。

    刚刚还蠢蠢欲动的另外两名七级好手,完全被吓着了,呆呆地看着对面好整以遐的秦风,直到滚来的陆风砰的一声撞到他们,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你是那个九级高手!”陆丰被两人扶着站了起来,满脸的惊骇之色,一只手指着秦风,结结巴巴地道。

    “九级?”另外两人的脸都唰地白了,先前他们还只是猜,现在却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秦风哈哈大笑着,手一挥,夺来的陆丰的大刀唰地倒飞回去,插在陆丰的面前,“你输了,粮食归我们了,滚蛋!”

    陆丰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的这点人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意义,再者说了,自己可还不想死呢!

    陆丰带来的人瞬间便走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了五十余辆大车和车上的粮食,当然,现在他们都成了敢死营的战利品了。十万斤的粮食,对于只有几百人的敢死营来说,熬过这个冬天,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丰县县城,葛庆生卟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狼狈逃回来的陆丰等人。

    “粮食没有了?”他喃喃地问道,不等陆丰回答,他又接着道:“雁山上的土匪远远不只几十个人?王厚嘴里的那个九级高手,居然也去投了匪?”

    陆丰等人低头无语。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葛大人,雁山上的邹明有了这样的九级高手撑腰,已经远远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只能向上禀报,希望上头派人来对付他们。”陆丰献策道。

    葛庆生一跃而起,横了陆丰一眼,“我不是在说这个,邹明也好,还是那个什么九级高手也动,他们抢到了粮食,自然就安生了,可咱们将齐人要的粮食丢了,齐人必然会上门追讨,那些人,可比强盗还要可恶,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几个圈,葛庆生看着陆丰,“陆丰,你与齐人不是有点交情么,你去跑一趟,给他们说说这个情况。这可不是我们不给他们筹粮,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有法子不是?”

    “大人,只怕那些齐人不肯干休?”

    葛庆生一瞪眼睛,“他们当然不肯干休,这不是要你去想办法吗,这些强盗我们打不过,就算我们再给他们筹了粮,还不是让这些土匪抢了去,除非那些齐人愿意出兵去剿了这些匪徒,否则,我们是不可能再给他们运粮了。”

    “那好,属下便去跑一趟。”陆丰点点头,转身离开。

    屋里,葛庆生恼火地揪着胡子,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粮食没有了,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来人啊,去大王庄,请王厚到县城来。”转了几个圈子,突然想起一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借口

    梁达,齐国驻登县将领,统领着三千兵马,当然,这些部队并不是齐国的野战部队,只是从各地抽调而来的郡兵,可即便是郡兵,他们的战斗力仍然是不容小觑的,志在一统天下的齐国,对于军队的建设一向是不遗余力,作为野战部队的补充力量,齐国郡兵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越国已经彻底屈服,在这里驻扎一支郡兵部队,已经足以威慑那些心怀不轨的流匪,例如邹明这样的,再者,他们更重要的任务,便是搜刮更多的财富来让齐国的国力更加雄厚。

    齐国的当政者很清楚,在新占领的土地之上,想要让原住民们对齐国有认同感,归属感根本是不可能的,而齐国在打服越国并将越人绑上自己的战车之后,与楚国的战争便迫在眉睫,楚国不是越国,不可能一战而下,这场战争必然将是持久的,所耗费的军资军费将是天文数字,那么,这些新被纳入齐国领土的地方,便成了齐人苛捐杂税的最好的征收地。

    不仅是沉重的赋税,还有无数的民役征发,而这,很显然是会遭到反抗的,梁达所带领的郡兵的作用便立即体现出来了,他们会将不服气的地方,打到直接服气。

    除开这些,梁达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像邻近的丰县的越人勒索。夏季之时,他已经成功地从丰县弄到了数十万斤粮食,而这一次,他又索要十万斤,其实对方给不给这十万斤粮食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一个借口。

    不出他所料,越人还真将借口送到了他的面前。

    “九级高手,一个二十出头的九级高手?”梁达放声大笑着,满屋子里的齐人将领也都笑了起来。“越人这是把我当傻子吗?居然想用这等拙劣的谎言来蒙骗于我?”

    “将军,这一次可有了出兵的好借口了。当初将军故意纵容那邹明逃进丰县地界,末将等还大惑不解,现在看来,还是将军大人您明见万里,运筹帷幄啊。”一名将领冲着梁达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大声奉承道。

    梁达得意地摸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当初纵容那邹明逃去丰县,只不过是想有一个随时能进入丰县的借口,剿匪嘛,是不是?那邹明又是我们大齐的通缉犯,越人如果抓不住他,咱们去抓人顺理成章嘛。哈,不想越人还给我来这一出,邹明还有多少人我们不清楚?就凭那些残兵败将,能从越人手里抢走十万斤粮食?滑天之下大稽。”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正合了将军之意吧,咱们名正言顺地出兵丰县,剿灭邹明的同时在去其它地方逛一逛,收获可就远远不止十万斤粮食了。”下头有人大笑起来。

    “准备一下吧,过两天雪一停,咱们就去丰县逛一逛,马上要过年了,咱们也能多筹备一些物资,大家伙都远离家乡,都不容易,寇群,这一次轮到你为前锋,不过丰县可比咱们以前去的地方要富有多了,你部取一份,剩下的可得老老实实交上来。”

    “将军放心吧,贪多嚼不烂,寇某这点道理还是拎得清得,咱们几部向来轮流为前锋,以前大家没有亏待我,我又怎么会亏待大家呢!”一名将领站起身来,大笑道。“大家就等着过个肥年吧。”

    众人都是大笑起来。丰县,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只长得还很肥美的羔羊而已,以前这只羊是别人家的,不好随意揉弄,但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自然就不用客气了。大家都是盟友嘛,你们搞不定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

    登县齐军摩拳擦掌,准备出兵丰县,大捞一笔,而在雁山之上,也是喜气洋洋。前一天,秦风邹明带着百余人下山,回来之时,带回来的是数十车多达十万斤粮食。所有人都下山兴高采烈的扛着粮食,马车自然是上不去的,想要上山,全得靠肩扛背驼,不过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有了这些粮食,这个冬天都不用发愁粮食问题了。

    扛完了粮食,马车自然也不能浪费,反正现在也用不着,拆了,那些木板可以用来建屋子,驼马对如今的他们,也没有多少价值,宰了,给大家改善伙食,光有粮没有肉,怎么能让这些大汉们有力气?

    而在刚刚干完了这一切,敢死营的后续部队,也一支接着一支地抵达了这里。野狗千面,巧手带着他们的队伍,也上了雁山。而野狗,是最后一个抵达雁山的,常小猫亲自下了雁山,去迎接这位生死兄弟。

    “野狗,扔掉拐仗了啊,怎么样?走几步瞧瞧?”小猫看着野狗,戏谑地道。

    “早扔了,扔了快一个月了!”野狗呵呵笑着,扛着大刀,在众人面前得意洋洋的走了一个来回,正如舒畅所说,他现在一只脚长一只脚短,走起来一瘸一拐,留在雪地之上的脚印自然也是一深一浅。

    “哈哈,以后啊,你这只野狗可就变成为瘸狗了,还能咬人不?”小猫大笑。

    “要不你来试试?”野狗眼睛一横,正想叫嚣,突然又连连摇头:“死猫,休想占我便宜,明知道老子现在虚弱得紧,不过告诉你,老子我现在练老大的功夫,已经小有成就,再过个一年半载,看我不将你打成一只死猫。”

    “是么?那可真是要拭目以待了!”小猫呵呵一笑。几步撩上去,一把搂住了野狗的肩膀,“上山去,老大可念着你了。”

    雁山之中,敢死营驻地,早已经不是邹明在这里驻扎时的模样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营。小猫在离开敢死营之后,在追风营当了数年统领,那可是当年楚国西军的主力部队,对于军队的一应细节,要求得可是极其严格。而这里,便是小猫主持修建。

    大片的树林被砍伐一空,高高的栅栏围成了军队的驻地,内里,一间间的木屋整齐排列,而在正中间,则是一个平整好的校场。营地之内,一片详和,而在营地之外,看似平静的地方,却是杀机四伏。到处都是敢死营士兵设计的机关陷阱。

    最大的一间木屋之中,秦风看到跨进门来的野狗,先是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毫不客气地将他按倒在椅子上,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右手,一股真气已是钻了过去,这几个月,他一直有些担心的便是野狗能不能顺利地开始练习混元神功。

    真气探入,秦风的脸上显现出惊讶的神色,与自己当初修练混元神功开始一般无二,野狗修练的速度极快,不,比自己要更快,因为野狗原本就有很好的底子,现在更没有了气海,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无数密密麻麻的星星分布其间,可与自己不同的是,他们毫无生气,不动如山。并不像自己体内那样形成星河之后,缓缓地自行运转。

    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与舒畅分说一遍,舒畅却是不以为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肯定与你不一样,如果这功夫当真如此简单的话,那你岂不是可以大批量地培养了,野狗啊,是一个例外,但恐怕也就仅他而已了。”

    “野狗,一路之上感到有什么异样了么?”

    “也没感到啥异样,就是偶尔感到我修练出来的这些真气不太听使唤,想要造反。”野狗道。

    秦风点点头,真气从野狗的脉腕透入,直入对方的丹田气海,野狗体内,那些星星点点,瞬间似乎嗅到了什么,缓缓地动了起来,与秦风透入的真力合为一体,转得几转,消失在野狗的身体之内。

    松开手,秦风拍了拍野狗的肩膀,“以后但凡感到有不舒服的时候,立即便来找我。你以后啊修练的这些真气,到了一定数量,便会造反的,也只有我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你使唤,明白了吗?”

    “行,反正我以后也不会离开老大了。”野狗呵呵大笑,不以为意,对他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一个被破了气海,挑了脚筋,在安阳城中那般模样活了数月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咱们还有的忙呢!”秦风笑着吩咐道。

    看着小猫带着野狗出去,舒畅摇了摇头:“你练的混元神功本是一门极其精妙的内家功法,现在看起来啊,野狗以后只怕被这些内力改造得钢筋铁骨一般的怪胎。你修练混元神功,最终内力都回归你体内的星河,而他练出来的,则无处可去,只能永远分散到他的肌肉骨骼之中,时日一长,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有什么关系呢!”秦风哈哈一笑,“管他内家外家,只要能打赢对手就是好功法,不是吗?”

    “那倒是,我也想看看这门诡异的功夫,在你和野狗身上,最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异!”舒畅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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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介绍:
不停地战斗,不停的杀敌,秦风是国家的悍将,军队的马前卒,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用赫赫战功书写着自己光荣的履历,但大变陡至,昔日的功臣,转眼之间却成了国家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兄弟血洒疆场,部下反目成仇,情人苦恋虐心,一时之间,四面楚歌。这位昔日的国之悍将身份反转,开始了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揭开了一段昔日马前卒,后世开国君的波澜壮阔的人生。马前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前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前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