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马前卒TXT下载马前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马前卒全文阅读

作者:枪手1号     马前卒txt下载     马前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72:一个也跑不掉

    火炮的威力实则上比手雷要大得多,更何况这些手雷还是最老实的那一种,点燃火绳然后扔下来,不像现在大明最新生产的手雷,已经解决了打火的问题,使用起来更便捷,而且克服了雨天使用的问题,

    但火炮没有打垮生女直人的攻势,这些从天而降的手雷,却让生女直人在这一刻崩溃了。或者在他们看来,对面的敌人能飞到空中去,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潮水般地涌来,然又潮水般的退去,只不过在退去的那一刻,他们又遭到了城头之上连续两轮的炮轰,天上的飞艇更是不依不饶地追在他们头顶之上不停地扔着手雷,直到将一群群的生女直人炸成了零散的四处奔逃的溃兵,这才罢手。

    杨致让人发出信号,召回了飞艇,这些手雷,即便他手中也并不太多,现在在追着敌人炸,效果已经很不明显了,这种玩意儿,还是在敌人扎堆聚集的时候更有效果。而且现在飞艇为了追求仍得更准,高度已经下降了很多,这个时候追着生女直人过去,万一太造近了港口里的舰队,敌人一轮霹雳炮或者发射一些弩箭过来,将飞艇干下来,那可就真不值当了。

    看得敌人败退,阳泉城头爆发出如雷一般的欢呼之声。

    慕容远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在城头之上,大声喊道:“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敌人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一刀子下去,照样被血糊糊的砍死。”

    因为杀退了敌人,城上的所有人都很轻松,看着身上到处沾满血迹的郡守慕容远,大家都笑了起来。

    对于这些人来说,慕容远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郡守,提刀能杀敌立功,拿笔能定邦安民,而且从来懂在人的后面叫喊给我冲,向来都是提着刀子大喊跟我冲,这样的人,自然能获得百姓更多的尊敬和拥戴。

    至于先前那个神勇无匹的大将军杨致,抱歉,这城头之上认得他的人还真不多,当然,杨致这样的人,早就过了需要让这些小民们顶礼膜拜的阶段了。

    慕容远在城墙之上走了一转,安抚了一路,欢乐之中,总有夹杂着不少的悲伤,虽然干净利落地杀退了敌人,但城墙之上伤亡并不小,当一支毫无战斗经验的队伍遇上了一支老辣的杀人者之后,他们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学会一些血淋淋的事实的。

    百余人伤亡,便是百余个家庭的破碎,慕容远更多的是一个亲民官,而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领兵将领,几年之前大明征楚之时,万州后来的惨象,至今让他难以忘怀。

    杨致看着慕容远有些落寞地走了过来,笑问道:“怎么啦?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慕容远点了点头:“我终究是做不了一个领兵的将领。”

    杨致大笑:“你岳丈说,你将来的理想是成为大明的首辅,但你可知道,金景南任大明首辅不过几载而已,因为他的政令而死的人已经有多少了吗?不可计数。带兵打仗的是亲手杀人,而你们这些文人啊,却是用笔杀人,真要比起谁杀得多,还真难说呢!”

    扔了刀,坐在杨致的身边,慕容远有些好奇:“大将军,您跟家岳很熟吗?”

    杨致点了点头:“算是很熟吧,谢氏是大楚最家实力的大商,而我年轻的时候啊,是上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子弟,没少打他的秋风。”

    自认为是纫绔的人,现在早就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材了,慕容远侧头看着杨致脸上那道虽然狰狞但却让他显得更男人的伤疤,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个人的传奇生涯,杨致的经历,虽然比不得皇帝与皇后那轰轰烈烈的传奇,但现在却也成了脍炙人口的传说了。

    “接下来还用得忙呢,你会看到更多的死人。”杨致看着远处的星火,道:“下一次来攻的时候,必然会更加猛烈。”

    “他们还敢来吗?”

    “为什么不敢来!这是打仗,你以为是街头打架啊,一看占不了便宜,便偃旗息鼓,他们是来搞破坏的,死人,死多少人,本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杨致道。“气可鼓不可泄,把那些死者,伤者,远远地抬离这个地方,不要让他们的存在影响了青壮的士气。这个时候正是整军的好机会,你看那些有经验的老兵,此刻可没有闲着。”

    慕容远看向城头,果然如此。

    “大将军,我现在要做什么?”

    “当然不是坐在这里,而是去给他们鼓劲,向他们鼓吹敌人不堪一击。”杨致笑咪咪地道:“这事儿你去做最合适了。”

    “职下马上去做。”慕容远跳起来,急步而去。

    杨致微笑地看着城墙之上忙碌的众人,第一波是最难熬的,好在靠着火炮和飞艇,手雷扛过去了,第二波就会好很多,至少不会再像第一波那样手忙脚乱,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那些军官们大致也能判断出那些人的胆气更壮,更适合站在最前面了。

    港口,兀术气恼地看着对面的宁则枫和段天德,“这便是你们所说的民团?”

    段天德微笑着道:“兀术首领也亲自与他们交过手了,这些人的水平如何,想来首领心中也自有数吧。他们的确是民团而已,只不过仗着器械厉害。”

    “那些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是什么武器?”兀术心有余悸地道。

    “明人称呼他们为火炮,看着吓人,其实威力也就那样了。”宁则枫不屑地道:“砰砰砰砰地老半晌,兀术首领的手下又死了多少人呢?”

    兀术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

    “首领再率队冲锋的时候,队伍分散一些,不要老瞄着一个点大,而是扩大攻击面,多带一些盾牌,能有效地防护身体。”宁则枫建议道。

    “城墙之上,有一个人看起来很厉害。”兀术想起了那个来去如风的明国将领。

    “那个人叫杨致,是明国大将军,也是明国太子的干爹。”宁则枫笑道:“兀术统领,如果你能干掉他,我想你们在辽东的部族,至少这辈子是不用愁钱粮用度不足了。”

    “我一个人是干不过他的,不过有几个帮手的话,也就有可能了。”说到钱粮,兀术的眼晴里不禁放出光来。

    看着兀相一手提着巨大的盾牌,一手拖着巨大的狼牙棒再次组织他的部队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段天德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的东西搬回来了没有?船队已经准备起锚了,我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宁则枫问道。

    “已经搬了两台过来了,个头太大,不太好搬,我准备再弄两台。”段天德道。

    “不行,既然已经有了两台便足够了,多两台少两台有很大的区别吗?让你的人上船,生女直人的发起第二次冲锋的时候,我们就走。”宁则枫断然道。

    远处,生女直人果然再一次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冲锋,只不过这一次兀术接受了宁则枫的建议,整个队伍拉得极开,当然,也跑得极快,他们需要快速地通过火炮的射界,头顶之上,飞艇在跟着他们移动,却再也没有扔下那种会爆炸的东西,敌人飞得太散,扔下去除了听个响声之外,战果不会太大,还是等他们在攻城的时候,队伍显得更密集的时候往下扔效果更好。

    火炮仍然在轰鸣,不过很显然,对于生女真的威胁已经不大了。

    攻城再一次开始了,生女直人如同上一次进攻的翻版一般,疯跑,跳起,悍不畏死地迎着长矛往城上跳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在下方的人,还捡起了地上同伴掉落的武器狠狠地砸下城墙。

    而城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教训,应对显然也更加有条理了一些。

    双方都更加理智的情况之下,便是双方的伤亡立即迅速地上升。杨致拄着剑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慕容远带着人在城头之上搏杀,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他是不会上手的。现在的他,是作为救火队员而存在的。

    近处的战况,并没有吸引他多少目光,毕竟这样烈度的战争,他还没有看在眼里,反倒是海港那边的宁则枫的举动让他更加关注。

    因为这个时候,宁则枫的战船已经在缓缓地退出海港了。

    “果然是狡猾如狐,就这样干净利落地抛弃掉这些家伙跑掉了。”杨致扁了扁嘴,“但我不以为你这一次还跑得脱,你那个兄弟可不比你差哦。”

    宁则枫的直觉一向很灵,这让他在过去的海盗生涯之中多次逃脱了危险,这一次他仍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准备跑路了。

    不过很显然,这一次运气似乎不再眷顾他了,十余艘战舰还没有完全出港,在远处的海面之上,一道道雪亮的光柱刺破了黑暗,显得是那样的耀眼与刺目。

    宁则远的舰队,终于赶了回来。

1873:燃烧的海

    宁则枫看着远处那一道道雪亮的光柱,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手却死死地抠在了船帮之上,青筋毕露.他猜到这一次的行动可能会将他陷入危险之中,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根本无解的死局

    远处的明军战舰很明显也发现了他们,在不停地灯光闪烁之中,十余艘战舰倏然散开,在海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一字横线向着阳泉港方向逼来

    如果对方同样是风帆战舰的话,这样的队形会让宁则枫哧之以鼻,他完全可以集结起所有的舰队,对着其中的一个点全力猛冲,击破一点,然后便可以逃出生天

    不过很可惜的是,明军过来的战舰全都是蒸汽战舰,这就让看似很不合理的战术,变成了让他无解的局面

    对面有火力的优势,有速度的优势,甚至在战舰本身的质量之上,也比他麾下的战舰要强.在马尼拉海域的时候,以太平舰为首的六艘战舰便硬生生地击败了芭提雅的百余艘战舰,自己现在这点家当算什么?

    “统领,统领,您还楞着干什么?下令啊,赶紧下令啊,突围,我们需要突围.”一边的段天德急赤白脸地跳着脚大叫道

    宁则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段天德:”突围,那是不会有的!”

    段天德呆呆地看着笑得很灿烂的宁则枫,”统领,不突围,我们怎么办?我们的战舰打不过他们啊!”

    “突围,就能跑掉吗?”宁则枫指着迅速接近的明军战舰,摇头道:”跑不掉的.”

    段天德绝望地看着宁则枫

    “不突围,不进攻,那我们干什么,等死么?”

    宁则枫看着段天德,缓缓地道:”段将军,这十艘战舰之上,一共有两千多名战士,他们在水上是骁龙,即便是在陆地之上,也绝对是精锐之师,他们都是大齐的忠诚战士,现在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希望你带着他们战斗到底,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言败.”

    段天德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是交给我?我又不习水战?不对,统领,你是要弃船么?”

    宁则枫重重地点了点头:”在水上,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即便我带着他们冲上去,结果也只会在远距离之上被明军战舰一一击沉,不会创造出什么战果出来,那就死得太没有价值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值得一点啊!”

    “那统领,我该怎么办?”段天德问道

    宁则枫转身对身边的信号兵道:”传令给其它战舰,返航,进港,弃船上岸,上岸之前,举火焚烧点所有战舰.”

    信号兵呆呆地看着宁则枫却没有动弹

    宁则枫一个大耳括子扇过去,”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么,现在多一点时间,上岸之后,我们便多一点时间,快点传令.”

    信号兵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过身,嘴里咬着一盏灯,手脚并用地向着桅杆顶部樊爬而上

    “段将军,上岸之后,不要恋战,不要想着再攻克阳泉县城了,生女直人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打下来,加上你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攻下来,与其将兵力耗在这里,不如化整为零,绕过阳泉县城,冲进梧州内地,一路乱战,把整个江南全都给他们搅乱.”宁则枫的声音极其阴冷,”段将军,记住,作战的时候,不要预设目标,兴之所至,打到哪里算那里!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你们每多坚持一天,都是在为大齐建功立业,皇帝陛下在长安看着你们呢!”

    “宁统领,你对这些水兵更熟,为什么不是你亲自统领,而是要交给我呢?”段天德看着宁则枫,疑惑地问道

    “我是大齐水师统领,水师没有了,我的存在又还有什么价值?”宁则枫苦笑一声,”上了岸,我能干什么?陆上作战,那是你们的长项,你是鬼影的人,你还有很多的情报资源,你带着他们,能够生存得更久.而我,自然还有自己的恩怨要去处理.”

    从宁则枫的话语之中,段天德听出了浓浓的死意

    一把抓住宁则枫:”统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统领何必作这一时的意气之争?”

    “这不是意气之争!”宁则枫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萧索之意,”明齐争霸,已经没有海上争锋了.明军水师之强,早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大齐也不可能再拿出如此多的资金来打造第二支舰队了,其实即便打造出来了,也只不过是明人的盘中餐而已.段将军,你走吧,小船已经给你备好了.”

    段天德还想说些什么,但宁则枫却转过身去,凝视着海面之上愈来愈近的明军战舰,不再理会他,他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下方走去

    除开宁则枫的这艘战舰之外,其它的齐军战舰已经齐唰唰地掉头,重新驶向了阳泉码头

    远处海面之上,站在太平号指挥塔上的宁则远自然也发现了齐军水师的异动,但对于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同,左右只不过是一轮排炮轰过去,将他们统统击沉

    “有一艘战舰过来了.”身边的一名将领低声提醒着宁则远

    “我知道,那是宁则枫!”宁则远冷笑一声道:”他自知今日难逃一劫,所以来自赴死路了.”

    兄弟两人虽然血管之中流着同样的血,但相互之间早就恩断义绝,甚至比起一般的人还要远远不如,当年宁则枫得势之时,一门心思地想要杀了宁则远,而宁则远得势之后,便将宁则枫圈禁在越京城内当一头猪一般的养着

    两人都是恨不得生啖对方肉的彼此仇恨着

    “其余战舰去歼灭准备进港的敌舰,过来的那一艘,交给我.”宁则远大声下令道

    两艘战舰迅速地接近,其它的明军战舰看都没有看那艘逢中直进,向着太平号笔直冲过去的齐水舰只,而宁则枫也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们

    太平号战舰在海面之上划了一道大大的弧线,转过身来,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驶来的宁则枫战舰,让宁则远有些惊讶的是,对面的宁则枫压根就没有也与太平舰抢占有理位置的想法,太平舰速度快,码力强劲,但个头大,转弯半径长,宁则枫的战舰无法与太平舰比吨位,比火力,甚至比速度,但他个头小,却更为灵活

    宁则远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龙争虎斗,他很清楚自己的哥哥在水战之上的造诣不但不比自己弱,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但现在宁则枫却似乎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就这样笔直地对准太平号撞了过来

    “疯了么?”宁则远冷哼一声,”侧舷准备,开火!”

    太平号五层甲板之上,一共安装了七十余门火炮,此刻,七十余门火炮依次开火,在夜空之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火焰之花

    宁则枫的战舰连续被命中,甲板之上木屑纷飞,一块块木头被炸得凌空飞舞,不时有水兵惨叫着凌空飞起,掉落进海水之中.熊熊的大火在战舰之上燃烧起来

    宛如一只正在燃烧的巨大无比地火把,宁则枫的战舰仍然在向着太平号疾驰

    看着疯魔一般的宁则枫,宁则远指挥的太平号陡然加大码力,就这样向后退去,一个进,一个退,退的,比起进的速度,丝毫不慢

    当七十余门火炮第二次鸣响的时候,一切便都结束了

    那支硕大的火炬先是陡然之间抖动了起来,然后再也没有了向前的动力,当第二轮火炮响起的时候,他的桅杆,风帆,以及他的甲板之上的建筑几乎全都被摧毁了

    太平号缓缓靠近,宁则远站在高高的指挥塔台之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正在缓缓沉没的对方战舰

    火焰之中,一个人吃力地站了起来,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但宁则远仍然一眼便认出了那便是宁则枫

    “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命,命啊!”燃烧中的宁则枫双臂箕张,仰天长嗥

    卡嚓一声,他脚下的战舰断成了两截,下沉的速度骤然加快,极短的时间之内,在宁则远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一小团火花,跳跃了几下,终于是永远地熄灭了

    “父亲应当会伤心的.”宁则远低低地说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认,宁则枫最后那一句话并没有说错,这是命,如果不是有幸遇到了大明皇帝秦风,从而踏上了逆天改命的旅途,他不会是他哥哥的对手

    不过,命好,命硬,是一个人活着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也不觉得宁则枫有什么可抱怨的

    “宁侍郎,你看!”身边的将领突然叫了起来

    宁则远转头,便看见整个阳泉港都在熊熊燃烧着,火焰是如此的明亮,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齐人将他们的战舰主动焚毁了

    “糟糕!”宁则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阳泉城头,杨致看着燃烧的海港,燃烧的战舰,还有远处海面之上的明军战舰,摇头叹息道:”人才啊,真是人才.慕容郡守,接下来咱们的麻烦大罗.”

    刚刚打退了生女直人又一次进攻的慕容远,看着向黑暗之中退去的生女直人,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1874:人生有很多无奈

    看完杨致与慕容远联名的奏折,秦风叹息了一声:“还真是一个人才呢!小武,你怎么看这个宁则枫?”

    将奏折递给了秦武,秦风问道。

    从盘龙山回来之后,秦武便更多地跟在了秦风的身边与闻一些军国大事,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职务,而他的下一个落脚点,将会前往水师历练一番。

    一目十行的浏览完奏折,秦武却是有些恼火:“此人当真是顽固透顶,死不足惜。父皇,现在这个样子,整个江南岂不是要蒙受重大损失?数千全副武装的敌人,即便是要剿灭他们,也是需要时间的。”

    秦风耸了耸肩:“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杨致,马向南他们都不是吃干饭的,宁则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事情也会被局限在梧州境内解决掉。江上燕的一万骑兵,雷暴的骑兵以及杨致后期调上去的兵马,已经将梧州牢牢地给封锁住了,他们跑不出去。江上燕,雷暴都是宿将,他们正在梧州划格子呢。”

    “什么叫划格子?”

    “就是将梧州的地快划分成一块一块的,一地一地的剿灭过去。”秦风笑道:“梧州虽然经济发达,但地方倒不大,最多一个月,这些人便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可是梧州这一次恐怕要损失不小。”秦武有些不甘地道。

    “慕容远最开始的时候处理此事非常干净利落,能在梧州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时候,实行坚壁清野,将所有的人都撤进了城市之内,可见此人能力果然高人一筹。如此一来,损失的不过是一些财产而已,只要人没事,失去的很快就会挣回来。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这点损失,我们还是承受得起的。”秦风道。

    “可惜宁则枫沉海了,要是抓住了他,真该将他千刀万剐!”秦武虽然点着头,但脸上的怒火却并没有平息。

    “各为其主,其实站在齐国人的立场之上,此人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忠臣了。”秦风拍了拍秦武的肩膀,“即便是敌人,我们也应当给予这样的人尊重,不是吗?”

    秦武楞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宁则远已经到了宝泉港,接下来他会进京一趟述职,述职完毕之后,他仍然会返回马尼拉,这一次,你就跟着一起去吧!好好去见识一下海外风光,开阔一下眼界。”秦风道:“也了解一下水师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父皇,我可以亲自指挥一艘战舰吗?就是咱们的那种蒸汽火炮战舰?”秦武有些渴望地看着秦风问道。

    “那你可就别想了。”秦风失笑道:“水师可不比陆军,这可是一个高技术的兵种,你要是当了舰长的话,估计下面没有人肯跟你上船干活。”

    “父皇,我哪有您所说的这么不堪!”秦武有些恼火。

    “现在水师的每一个舰长,哪一个不是在海上干了一二十年的老家伙,年轻的舰长,好像还没有听说过,你要想当舰长的话,只怕先要从一个最基本的水手干起。想要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舰长的话,起码要个十几二十年时间吧,你确定你有足够的时间?”秦风问道。

    一听这话,秦武顿时泄了气。

    “你去水师啊,重要地是了解水师,了解他们的构成,了解他们的战斗力,知道他们能够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样以后你想要利用水师做点什么的时候,心里才会有数,才不会胡乱地下命令。”秦风道:“即便是我,也从不干涉水师的具体运转,不懂却瞎指挥,那是要出事的。小武,这一次你去水师历练,就是学习,不能指手画脚。这一点,我会给宁则远讲清楚的。”

    秦武点头道:“是,父皇,那怕就是当一个小兵,我也绝无怨言。”

    “那你就甭想了,上一次盘龙寨的事情,你母亲每每念及都会使脸色给我看,所以这一次啊,你是以水师观察使的身份去的,没有实职,我估摸着宁则远会把你供起来。不会让你有丝毫危险的。虽然这会少了见识许多风光的机会,但却胜在稳妥,现在我想想,你母亲也好,还有辅国公也好,他们所说的也有道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的确不需要像我那个时候一样冒险了。”秦风耸耸肩。

    看着秦武一脸失望的模样,秦风道:“不过你也别以为这一趟过去就真啥事儿也没有了,西边的猛虎王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从现在反馈的情报来看,他们已经是厉兵秣马了,真要动身的时候,咱们的情报不见得跑得比他们的战船要快。你这一次过去,不但要看看水师,也要看看整个马尼拉的防御情况。当然,还要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国计民生,马尼拉是我们大明重要的原材料生产基地,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大明是会咳漱的。”

    “明白了,父皇。”秦武连连点头。

    “走吧,跟我去校场看看,今天李小丫在校场烈火敢死营的人比试呢!咱们去看看热闹。”

    “跟烈火敢死营的人比试?”秦武有些奇怪,“他们两边是怎么较上劲了?”

    “不是李小丫跟他们较上劲儿了,是我特意安排的。”秦风冷笑道:“这几年来,烈火敢死营的战斗力下降得极快,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秦武道:“老一辈的烈火敢死营的官兵们,大部分调去各部成为了军官,还有一部分退役了,新进入的烈火敢死营不再是从全国各地部队之中选拔,而是更多地成为了一种荣誉,很多勋贵子弟,大商大豪的子弟都挖空了心思想进敢死营来当兵,兵员素质下降得很快。”

    “敢进来,就要准备给我脱一层皮!”秦风冷笑:“我的亲卫营,说出去荣耀,但更多的荣耀是需要他们去争取的。这一段时间,不仅是李小丫,很多将领都会回京述职,包括马猴,他们每回来一个,我都会让他们去好了地教训一下这些家伙。”

    “父亲准备整治烈火敢死营了吗?”

    “当然,这才几年没有上战场?就已经不成样子了。”秦风摇头道。“我已经跟和尚说了,在接下来的整顿之中,那怕就是给我练死几个也是没有问题的。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吓走最好。”

    “父皇,这样会不会让有些大臣们太没面子?”

    “军队可不是给他们讲面子的地方,再说了,他们推荐的人,我不是已经统统接受了吗,这还不是给了他们面子?”秦风不屑一顾。

    “父皇,既然如此,何不恢复敢死营传统的鳞选兵将的方法呢?”秦武道:“您的亲卫团,战力理应是天下第一。”

    “此一时也彼一时。”秦风叹了一口气,“现在敢死营上战场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了,现在他更多的成了一种政治象征了。我也从来没有过让他们具备以前敢死营的那种战斗力,但起码,他们也要保持我们大明军队的平均水准吧。小武,有些事情,不是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像现在敢死营的很多人,他们其实只不过想通过种途径来给自己渡上一层金而已,可是你父皇我呢,偏生就还不能拒绝。你想想,这里头有多少是跟随你父亲多年的老人,这些人在大明的建立过程之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便是那些大豪大商,他们也是国为立了功的,在最初我们困难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真金白银拿出来替国家解决了困难的,现在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要是断然拒绝,岂不是让人觉得不通情理吗?我需要团结他们。人生啊,有时候有很多的无奈,但你却不得不接受他,然后自己想办法把这些不好的事情,尽量地变得好一点。”

    秦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父皇。”

    “当然,这些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是我们大明最忠心的一群拥护者,因为他们的利益与我们大明的利益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大明兴,他们才能享受花华富贵嘛,所以说还是有改造的余地的。”秦风突然又展颜一笑:“自从马猴去职之后,敢死营就不再设统领了,统领一职一直由中央战区的最高长官兼任,等你从水师历练回来,你就来当一任这个亲卫营的统领。如果你能将这些人练出来,那对你将来,倒也是颇有好处的,要知道这些人以后即便没这个本事在军界混下去,但回去之后,将来只怕也是一方大豪,能够影响很多人和事的人物呢!”

    “是,父亲。”秦武一脸的兴致勃勃:“不过我更想让他们脱胎换骨。父皇,我还是想请您把樊昌给我调来。”

    秦风大笑:“你还没有忘了这家伙?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去找你小猫叔叔吧,樊昌现在是副将吧,你去马尼拉那边,也的确需要几个得力的人手。”

    “我看更重他在练兵上的能力。”秦武道:“父皇既然许给了我烈火敢死营统领的位置,那我自然要让他们重振昔日雄风。”

1875:千万不要小瞧人

    和尚感到很没面子。

    因为烈火敢死营的士卒们被李小丫带回来的人揍得满地找牙。

    对于失败和尚心中早有预感,皇帝想要整治现在的烈火敢死营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和尚自然要顺着皇帝的心意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输得这么惨。本来如果他将烈火敢死营的那些老家伙们集合到一起然后与李小丫干一场,赢面还是颇大的,但是当这些老家伙们分散到整个队伍之中去那就不行了。一只狮子带着一群绵羊和另外一群狮子搏斗,不管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是对手。

    看到又一队被那些远道回来的逐电营的家伙们干翻在地上,看到那名队长被几名逐电营的士兵用杆子叉起来举在空中露出悲愤的生不如死的模样,和尚感同身受。

    看着身边得意洋洋的李小丫,和尚很想给那些好看的小脸上来上狠狠一拳,站在他边上的老婆余秀娥已经跃跃欲试了,深吸一口气,和尚强行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同时扯了扯老婆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来。

    打不过就打不过。要是真恼羞成怒与李小丫动起手来,那就更跌份儿了。那厮也不是一个善主儿,真被自己夫妻揍了,绝然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下去之后保管要满世界宣讲,到时候自己的脸都没处搁去。

    说起来敢死营坠落在现在这个地步,自己也有脱不开的关系。挂着这个统领的名头,自己其实并没有怎么管这支部队,毕竟他们是皇帝亲军,可现在看起来,皇帝也没有管他们。

    不过皇帝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自己可就是一个带兵的,今日的对战结果要是泄露出去,别人不说,金景南肯定要喷自己一脸的唾沫星子。还有那些敢死营出去的老家伙们,只怕更是会找上自己兴师问罪。

    自己也是出身敢死营呢,和尚愤愤地想。

    现在大部分的敢死营士卒,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个人武力,其实比起过去的老敢死营士卒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些人家境都是上上之选,一副身体倒是养得棒棒的,而且从小都延请了明师教授,论起斗殴,那绝对是个顶个儿的好手,但要说起打仗,那可真就不行了。

    他们差了一股气。

    差了那种向死而生的彪悍之气。

    差了那种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

    而与之相比较的是李小丫带回来的那一帮人,都是军中翘楚,这几年来,明齐在边境之上总体之上是太平的,但暗地里,逮着机会双方就都会下死手。盘龙寨便是其中的一个最为典型的例子。而对于李小丫他们这样的来去风的骑兵来说,今天你插到我境内来干一票,明天我到你哪里去打一打草谷,总之就从来没有消停过。这些人一个个游走在刀锋的边缘,一个不小心便会去见阎罗王,最惨的甚至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样几年下来,这些人一个个磨练的跟天上的秃鹫似的,看见对手两只眼睛便绿了,不扑上叼几口心里便不舒服。

    说句实话,看到这些家伙,和尚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小丫头,对面的骑兵怎么样?”余秀娥眼见着比试是输定了,便决定在言语之上占点上风,李小丫堂堂一国之上将,到了她的嘴里,立时便变成了小丫头。

    不过李小丫倒也并不恼火,余秀娥那是什么人啊,和尚是什么人啊?他们两个喊他一声小丫头,他就还真只能乖乖地应着。

    “黄将军,余将军,我们还没有与大规模的齐国骑兵交过手,但从游骑的质量来说,他们与我们比起来丝毫不差,特别是这两年来,他们的装备也是愈来愈好,双方在战力,装备之上已经基本持平了。双方游骑交手,伤亡比例长期保持着一比一,我们丝毫占不了便宜。”李小丫正色道。

    与越京城中一片乐观的气氛比起来,这些在一线的将领并不这么看。齐国人的兵将质量绝不比大明的差。一旦开战,绝对是一场苦战。

    “这么说来,前线的将士们并没有十足的胜利信心哦?”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几人回头,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秦风带着齐王秦武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阅兵台上。

    “陛下!”李小丫几人赶紧见礼。

    “罢了。”秦风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说说前线的态势吧,有些东西,在奏折之上可看不出来。”

    “是,陛下。末将刚刚所言,只是说齐人绝不可小觑,并非没有胜利的信心。”李小丫正色道:“末将回越在有好几日了,出见了不少的大臣,市井坊里也听到了不少的东西,只是觉得大家有些轻敌了,齐人的战斗力并不差。”

    秦风微微点了点头。

    “这几年来,齐人在军队的改革之上还是颇有成效的。”李小丫道:“曹云将龙镶军肢解,大量原龙镶军部队成员被分散到了野战部队之中,这其中虽然有限制齐国太子曹著的实力的原因,但更重要是,这些龙镶军分散下来之后,的确有效地提高了野战军队的战斗力。现在在常宁郡,齐人的军队数量已经下降到了十万人左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战斗力却相应地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至少在小规模的较量之中,我们占不了多少便宜。”

    “齐国泱泱大国,虎死不倒架,骆驼死了还比马大呢,更何况这几年他们一门心思地发展武备,先军策略贯彻得十分到位,军队战斗力比以前有了提升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秦风道。“李小丫,如果加上火炮这些武器,你觉得我们会有十分明显的优势吧?”

    李小丫想了想,道:“陛下,恕我直言,现在配发到部队的火炮,优缺点同样明显,在我看来,咱们的火炮,如果是攻城的话,效用还是很显著的,射程远,威力大,比投石机强多了,但在大规模的野战之中,效用就不会那么好了。”

    “具体说说。”

    “射速!”李小丫一针见血。“我们武陵战区专门讨论过如果我们碰到了火炮该如何应对。火炮的有效射程在两里以内,以我们骑兵的速度,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火炮发射一轮,便不会再有机会。所以火炮部队需要集结大量的步卒来进行防护,两翼还要配备相应的游骑来保护,所以,一旦真打起来,也就是第一轮听个响儿声罢了,面对快速的骑兵机动,能杀伤多少,我都持怀疑态度,终究还是要回归到传统的战斗之上来。”

    “射速的确是一个大问题。”秦风有些无奈,现在的火炮也不过处于远程火力的初级阶段罢了,应对骑兵,的确没有多大的作用,真要对付骑兵,除非是现在自己就有了加特林机枪,那玩意儿倒是骑兵的大杀器,否则即便是现在已经做出来的大明1式,也不可能将骑兵阻隔。

    “不过火炮用在攻城或者守城之上,还是相当厉害的。配合上地雷,手雷,那当是真正的坚不可摧。”李小丫道。“那玩意儿还是太笨重了,在用铺装路面的地上还好一些,但作战之时的地形条件千变万化,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如果能再轻一些,两三个人抬起来就能跑,那就又大不一样了。”

    “会有的,以后一定会有的。”秦风笑道。“看起来常宁的鲜碧松,还是给了你们不小的压力啊。”

    “我们拥有火炮这样的武器,现在敌人一定是十分清楚了,因为从今年开始,我们收到的情报,显示鲜碧松麾下训练部队的作战风格,突然之间起了很大的变化。特别强调机动,灵活,快速地移动,并且竭力全力地为部队配备各类骡马,更重要的是,对方对于一城一地的态度也已经开始改变了。”李小丫道。

    “也就是说,对方根本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要与我们灵活对攻,打穿插,打渗透了。”秦风有些头疼起来,这世上的名将们,果然就没有谁是好对付的,这种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作战风格,最讨厌了。要是对手就龟缩在城内,然后自己上去就是一顿火炮乱轰,给予敌人大规模杀伤,然后再一鼓作气地冲进去,该有多么痛快啊。

    不过这种意淫也就只能想想而已,敌人知道了你有这样的攻城利器,岂会还傻呆呆地困居于城中让你好整以遐地收拾?

    齐国名将之中,抛开曹云不算,还有郭显成,徐俊生,鲜碧松等大将,就没有一个人是好对付的。

    用力地摆了摆头,前线的前况,自己并不熟悉,只能交给将军们自己去处理,吴岭比起鲜碧松来说,还是要强上不少的,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变化,想来也有自己的应对措施。

    “对于大明1式感觉如何?”秦风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这一次李小丫所部是第一批配装大明1式的队伍,他带回来的人,也是进行相关方面的培训,现在已经有些日子了

1876:好用却昂贵

    说起大明1式,李小丫的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

    “陛下,大明1式的确是一样好东西.末将觉得,这必将是一种划时代的武器,他有很大的可能将改变战争的模式.”

    对于李小丫作名一名将领的直觉,秦风还是很佩服的,相对于火炮来说,大明1式无论是在击发,还是在射速之上,都已经实现了巨大的突破.一个熟练的射手,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可以射出约十发子弹,这已经不是一个弓箭手能够达到的程度了

    “相对于培训一名弓箭手来说,培训一名这样的枪手,要更简单得多.”李小丫接着道:”一名合格的弓箭手其实是很难培养出来的,即便培养出来了,在使用的时候,也有很多的限制,而使用大明1式,基本上对身体没有过多的要求.当然,要想打得准,还是经过大量训练的.”

    “你的兵现在练得怎么样了?”秦风问道

    “陛下,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士兵.”李小丫骄傲地道:”回到越京城的这一段时间里,在三十步的距离上,他们基本上可以做到十中八九,即便是骑在战马之上,也能做到十中四五.”

    “达到这处程度,他们打了多少子弹?”

    “听力量之城负责调度的官员提起过,这些日子里每个人打了大约一千发子弹!”李小丫道

    一千发!听着这个数字,秦风便有些牙疼

    “你知道一发子弹需要多少钱吗?”

    “这么小一个玩意儿,应当要不了太多吧?”李小丫有些迟疑地答道,皇帝既然这么问了,显然就不太简单了

    “不太多?”秦风丝丝地笑着:”我告诉你,一发子弹,成本价便需要二两银.你带回来了一百个人,每人打了一千发,便是十万发子弹,折合成银子便是二十万两.”

    “这么贵?”李小丫吓得跳了起来

    “怎么能不贵?”秦风叹道:”先不说现在还不能大规模地制造,单是弹头,便完全是由铜制作的.”

    “这,这也太贵了,臣麾下五千骑兵,要全部装备大明1式,这,这得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将他们训练出来啊!”李小丫想想这个数字,便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全部装备?你想得倒美!”秦风讽刺地笑道:”再没有解决大规模制造并降低成本的法子,我们根本就供不起.你的麾下,最多装备五百到一千人.”

    用了大明1式之后,李小丫当然知道这武器的好处,原本还幻想整个部下全部换装,但一听这价格,他很清楚自己的梦想已经破灭了,这么贵的武器,真不是随便就能装备的,这要一场仗打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实在是太贵了一些!”李小丫叹息道

    “一支装备得越好的部队,花钱自然也就是越多的,当然,这些钱,只要花得值得,朝廷还是肯投入的.这一次率先给你的逐电营装备上,也是希望你们在战场之上拿出令人说服的成绩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朝中诸公,同意继续大规模地投入.”秦风道:”我们大明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军事虽然是重点,但不少人认为现在我们大明的军队在装备之上已经远远领先于齐人了,再花大价钱在军备之上不值得.”

    “陛下,话不是这么说的,有更好的武器,自然就要用,这样军队会少死很多的人.”李小丫认真地道:”陛下也说过,人才是最宝贵的财产,军队中的小伙子可都是精壮,要是能更多的保存下来,对于以后的大明是好处无限的.”

    “这个,大家都知道,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秦风笑道

    “末将明白了,末将回去之后,很快便会拿出让朝中诸公们满意的成绩.”李小丫断然道

    “量力而行,也不要为了追求战绩而冒险.”秦风叮嘱道:”现在朝廷的日子其实已经越来越好过了,西部大运河眼见着便要贯通了,岳开山期待的西地江南,很快便将由画上的美景变成现实,西地富起来,便能缓解朝廷极大的负担,再者,海外商人们的开拓也取得长足的进步,往三佛齐那边开拓的人,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财富,还有土地,矿藏,开拓的第一波人可是又发了大财了,这又带动了我们大明的第二波海外探索的高潮.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大明现在的海船,价格已经涨得不像样子了.”

    “听说了.”李小丫笑道:”葫芦岛那里不说了,宝泉船厂,泉州船厂现在都不生产民用船只而是在全力改造和制造新式战舰,这民用海船不就价格习涨了吗?这一次回来,我们李氏的长老们还要求我找门路弄几条海船呢.”

    秦风大笑起来:”怎么,你们李氏也想海外开拓了?”

    “看人发财,眼红呗!”李小丫撇撇嘴,”末将没有搭理他们.”

    “听说你老子在逼你成亲?给你找的那个是越京城一位大豪的女儿?这可真是强强联合呢!”秦风笑道

    对于秦风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李小丫一点儿也不奇怪,要是一国皇帝对于麾下的大将完全无所知那才是不可想象的呢!

    “想都不要想!”李小丫摇头道:”末将在武陵那边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一次回来路过武陵,已经拜请了吴夫人替我去提亲了.”

    “武陵大学的那位女老师?”秦风笑问道:”听说人家并不怎么搭理你嘛!”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小丫笑着道

    “你就不怕你老子说你不孝?”

    “不怕,当年他们把我像赶瘟神一样地赶出家族的时候,就没有替我想过,现在我算是发达了,他们还是没有替我想过.这样有家啊,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该孝顺的一点儿不少,不过该我自己拿主意的,也绝不会耳朵根子软.至于说压力嘛,自然是有的,不过末将一介武将,要是连这点魄力也没有,那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李小丫正色道

    “说得好!”秦风连连点头.”不过嘛,对李氏,你还是不能完全不假辞色,该帮的,还是要帮一帮,我去找王月瑶,让她给你弄几条船,你拿回去交给李氏,有了这些船想来你老子也就不会在其它事上对你逼迫过甚了.当然,买船的钱是不能少的.”

    “多谢陛下!”李小丫感激地向秦风深深地鞠躬

    “没有什么好谢的,你们在前线打仗拼命,我在后方替你们处理一些矛盾,让你们心无旁骛,还是没有问题的.”秦风笑着指了指下面的敢死营士兵:”你觉得现在的敢死营还怎么样?”

    李小丫有些尴尬,现在的敢死营还真不怎么样,不过这敢死营是皇帝陛下的起家之本,真要直话直说,也不太好,而且一边的和尚还鼓起眼睛瞪着自己,看起来余怒未消了.想了想,这才道:”陛下,敢死营是陛下亲兵,现在大明何其强大,疆域万里,子民千万,带甲数十万,上阵杀敌是我们这些边军的职责,要是连陛下的亲军都要上阵了,那我们这些人的脸,可真是没地方搁了.”

    秦风摊了摊手,看着和尚道:”瞧瞧,咱们的李将军说话可真是有技巧啊,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要是换了野狗在这里,直接便会说,这些家伙,当个仪仗队还差不多,真要打仗,还是别去送死了吧!”

    听着皇帝的话,李小丫只能尴尬地笑笑,竟是无法接嘴

    和尚虎着脸,”陛下,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他们扳过来.”

    秦风摆了摆手,道:”你堂堂中央战区的大将军,亲自来练兵,不干正事了吗?这事儿先放一放,等以后让小武来解决吧!正如李小丫说的那样,现在打仗,真还轮不到他们上场了,且将这个仪仗队先当着吧,至少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这话说得和尚无言以对,和尚身后,敢死营的那些高级将领们一个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看着这些人,李小丫突然一阵后悔,今天的敢死营是不行,但前些年,敢死营一直便是大明最强悍的部队,从这支部队里出去的军官,现在遍布着整个大明的军队,自己这一次只怕是捅了大漏子了,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得罪了多少人?皇帝陛下突然表示要给自己几条船,恐怕不仅仅是要替自己了结家族里的那一摊子烂事,更有可能是提前给自己一点补偿吧

    低着头,心里是后悔得不要不要的,真不该图一时痛快,便纵容部下这么干,回头得好好地想想办法,弥补一下.和尚心眼多儿,不好打交道,还是等回到武陵战区之后去找野狗,甘大将军是个直肠子,只要说服了他替自己擦屁股,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秦风自然没时间再去理会李小丫的事情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忙得脚不点地,宁则远归来之后,连续几天与陛下面议,闲居在越京城的洛一水也被请进了宫,对于大明来说,布局即将到来的战争,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1877:那里都能建功立业

    作为大明最为偏远的一个州郡,涔州地盘极大,但却人烟稀少,气候干旱,产出微薄,从前秦时期,便是穷得叮当响的一个地方。岳开山担任了涔州郡守之后,便立志要将这里变成西地江南,而也正在是他的大力推动之下,大明朝廷最终确定了挖掘一条从虎牢经雍郡一路抵达涔州的大运河。

    掘通这样一条规模宏大的运河,当然不是平地上硬生生地开挖,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利用已有的一些河道等进行疏峻,只有在连通两个不相通的河道之间的时候,才会大动干戈。

    当然,即便是如此,工程量也是大得吓人的。单靠朝廷的力量,显然是力有未逮,在大明正在积极准备着一统天下的战争的时候,能投入进来的钱财更是有限,在很多时候,朝廷更多的是给予政策之上的支持。

    运河总公司,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一个衙门。除了主持整个的挖掘工作之外,他最重要的一个职能,便是去找钱。

    不过在大明,现在敢于冒险投次的人实在是不少。第一批航海的人,现在已经成了巨富,第一批投资铁路的人,现在终于见到了回头钱,特别是蒸汽火车现在已经正式上线,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使得运力成倍地增加,高额的回报,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当初错过了这两次机会的人,在捶胸顿足后悔不已的同时,只能是瞪大眼睛去寻求下一下发财的机会。

    在别人的领域里想去分一杯羹自然是很难的,像航海,铁路,在十余年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固定的圈子,此时想加入,付出的代价大不说,还不见得能受人待见。

    而新开挖的运河,在这些人看来,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了。

    一条连通整个西地的大运河,他的光明未来几乎是清晰可见的。此时再不加入进去,以后只怕这样的机会廖廖无几了。

    在这些手里握有大量闲钱的人看来,运河只要能挖通,正式通航,那么赚钱就是板上钉钉的。唯一的风险,就是这条运河搞了一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行不下去了,那投进去的钱就算是打了水漂。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在商人们看来,微乎几微,这亦是十多年来,大明朝廷在民间慢慢地积累起来的巨大声望所至,皇帝秦风更是一言九鼎,言出行,行必果。既然这条运河是皇帝陛下亲自拍板修建的,那么这最后的一点疑虑便也烟消云散。

    大量的热钱涌入到了运河总公司中。对于他们来说,考虑的已经不是有不有钱的问题,而是怎样合理化的运用这些钱的问题。

    大明的监察机构是相当厉害的。钱怎么用,用到了哪里去了,是不是该这样用,那可是事无巨细,一查到底的。只要找到了一点漏洞,这些人就能把你查一个底儿掉。

    皇帝对于监察机构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他关于监察机构的一句话,现在已经成了监察部的座右铭:查不出来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秉承着这种理念的监察官员们,对于地方官员们来说,那就是一道悬在脑袋之上的利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抛开监察机构的监管不说,对于运河总公司来说,有钱好办事!

    一批批来自大明本土,来自楚地的有经验的工程队伍持续不断地加入,运河沿岸的地方政府,也大力组织麾下百姓加入到这一伟大的工程之中,无他,只是因为运河总公司是付钱的。对于地方政府来说,组织起一些闲余的劳动力来挣工钱,也是对地方经济的绝大贡献。

    齐国人曾经以为大明修建这样一条运河必然是劳民伤财,肯定会搞得民怨沸腾,但在明国人看来,这样一个大工程,对于拉动地方经济是一个绝好的助力,大明的地方官员们,更是将其视为增加本地收入的一个大好机会。

    不说那些青壮劳力了,便是老头子老婆婆,没事儿挥个小锤,敲几筐小石籽运去工地之上,也是可以赚回一天的饭钱的。

    明国人把这看成是一个整个西地的大狂欢,雍郡郡守钟镇就认为,大运河的修建对于整个西地的经济发展起大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全民动员的局面之下,两年时间,大运河的主体工程便已经基本上挖通了,剩下的,像修建堤岸,种植草木保持水土,修建水闸等一系列事情,当然就要慢慢来了。

    自从渡过了上一次的旱灾险情之后,涔州郡守岳开山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一场大雨缓解了迫在眉捷的危机之后,涔州开始大量地修建蓄水池,眼见着运河通水的日子已经愈来愈近,涔州人的干劲也是愈来愈足了。

    以前的涔州地广人烟,人丁流失严重,这曾经是限制涔州发展的最大的问题所在,不过现在,大明已经帮其解决了这个问题。提前引爆了江南机器与人争夺工作机会的脓包之后,大量的人被迁移到了涔州。

    对于首辅金景南的铁碗政策,岳开山是叹为观止,当然,这里头必然有着皇帝的鼎力支持,不过岳开山是绝不会往这里头深想的,有首辅顶缸就足够了,而涔州无疑是这一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被流放到这里的那一批暴民,再加上他们的家属,超过了十万之众,一下子便缓解了岳开山人手不足的问题。

    当初参加了江南暴动的那些百姓,现在还处于一个被管制劳教的状态当中,涔州一个个的农庄,便成为了他们的劳动场所,而在这些农庄不远处,官府却又兴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用来安置这些人的家属。

    对于这些暴民当初的处置,朝廷也是想尽了办法。如果家属愿意跟着移民到涔州的话,那么他们的罪责便会大幅度的减轻,比方说判处了三年劳教的,家属愿意跟着过来在涔州定居,那么这个年限便一下子减到了一年。在这样的处理办法之下,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移民。

    当然,岳开山对于这些在农庄之中服役人的并不苛刻,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大明要发展的一定时期的牺牲口,本身而言,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在这些农庄之中,服役的人除了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之外,其它并没有什么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在里面表现好的,甚至还可以在一天的劳作之后,回到不远处的那些村子里自己的家中。

    岳开山认为这些人以后都会是涔州的子民,当然不能苛刻对待,而是要让他们念着官府的好。

    而对于另一批移居到这里的人,岳开山可就完全不这样看了。这一批五万人,来自于芭提雅。他们是被海商一批批的贩卖到这里来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便是岳开山内心深处的认知。安置这些人的农庄,可就是高墙深垒,戒备森严了,涔州为数不多的部队,便都驻扎在这些农庄的附近,以防止这些人干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为了弥补驻涔州部队的不足,岳开山还大力训练民兵预备役,准备随时镇压这些来自海外的家伙。而且这些农庄的设置都极有技巧性,他们被军队,官府衙门,大明人的村庄,农庄在有意无意之间死死地包围着。

    策马站在一处高地之上,俯览着不远处的一处农庄,岳开山神清气爽地对身边的涔州驻军将领马磊道:“几年辛苦,终于看到了成果了。”

    “郡守这几年来呕心沥血,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打心眼儿里佩服呢!”马磊笑着道,这倒不是拍马屁,而是岳开山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官员。

    “还是陛下英明啊!”岳开山叹道,“如果没有陛下的支持,我便是累得吐血,也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马磊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

    “大战就要开始了,马磊,呆在涔州,离战争可就太远了,作为一名军人,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岳开山问道。

    马磊嘿嘿地笑了笑:“不瞒郡守,的确有这种想法,昔日的战友们,用不了多久,便又可以建功立业了,我却只能在这里当一个看守哦。”

    岳开山大笑:“话虽然如此说,但对于我们来说,立足于本职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本身就是在为大明的一统天下做出自己的贡献。马磊,你说,我们涔州在大明一统天的时候,能做出的最大贡献是什么呢?”

    “正要请教郡守。”马磊问道。

    “最大的功劳,当然是安稳地方,让涔州的百姓安居乐业,如果还能做得更好一点的话,就是能尽早地种出粮食来,不但不需要朝廷的援助,反而能给朝廷提供赋税,提供粮食,提供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岳开山道:“大明如今上百州郡,每一个州郡都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大明何愁不胜,天下何愁不一统?并不是非得要上到战场之上才能建功立业的!”

1878:发财种种

    听着岳开山的话,马磊由衷地点点头:“郡守说得是,还记得当年我跟着郡守初来涔州的时候,入目所见,当真心里是一片冰凉,几年时间转眼即过,回首这几年,当真是恍若梦中呢,每每看到现在咱们涔州人已经不再饿肚子里,心里便有很特别的一种满足感。郡守这些年来,的确是太辛苦了。”

    岳开山哈哈一笑:“这便是当亲民官最让人得意的地方了,这种满足感,可是在京城部堂之中做官永远也无法体会的。不过咱们涔州,如今可还没有真做到人人能吃饱呢,还是有不少人饿肚子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主要还是靠着番薯,马玲署这些耐旱又不挑地的作物来支撑着,倒是能吃饱肚子,远远谈不上好日子啊。”

    “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嘛!”马磊笑道:“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已经是非常满足了。我看涔州百姓也非常开心了,谁说番薯马玲薯不好了,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外卖赚钱呢,说起来群守您可真是厉害,那些赚钱的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岳开山摇摇头:“我哪里想得到这些?这几年来,我与陛下一直都有书信往来,这些法子,都是陛下教给我的。”

    马磊不由咋舌,“咱们的陛下当真是天纵奇才,治国,领军,样样在行我还能理解,可陛下还亲自编写学校的教本,指导咱们大明科学院的各种研发,现在连这些民生法子也门门精通,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吧!天降圣人,不外如是也!”岳开山感慨地道。

    两人所说的赚钱法子,是秦风专门针对涔州的现状给岳开山出的主意。涔州干旱少雨,但土质疏松,沙土居多,这样的土质,对于种植番署马玲署这类不挑地的植物倒是合适不过了,而且这些作物产量很高,为了解决涔州等当地的吃饭问题,涔州便开始大规模地种植这两类作物。

    让岳开山意想不到的是,这两类作物在涔州的产量异乎寻常的高,除了解决主粮不足的问题之外,剩下的还堆集如山。而这几年来,涔州通向外面的道路仍然没有修通,运河更还在挖掘当中,这些东西运不出去就变不了现,更重要的是,即便运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钱,可能还顶不上运费。

    岳开山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无法可施,在奏折之中向秦风诉苦,于是秦风便给他出了这个将两类作物深加工再出售的法子。

    第一种产品最为简单,将马玲薯煮熟之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缩水之后的干马玲署便缩小成了一个个的小丸子,硬梆梆的如同石头,但卖相却是极佳的,金黄的颜色颇为好看,而且保存时间极长,放上几年都没有问题,要吃的时候,把其放在水中泡上一个晚上,便又变得松松软软,然后用他来煮肉,煮骨头,干马玲薯能将肉汤之中鲜美的汁液完全吸收,便非常美味了。这种产品一经推出,立时便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极短的时间内,便风糜整个大明,特别是受到军方的欢迎,成了军方食品采购之中必选的一项。

    而番薯也可以采取类似的方式,切成细条之后晒干,或者用油炸了之后再密封售出,嚼着嘎崩碎,也成了大明人喜欢的零嘴之一。而番薯还可以拿来熬制糖,虽然卖相不佳,但胜在便宜,也有他固定的市场。

    第二个法子,便是制作马玲署粉条,或者苕粉,这些产品一经大规模推出,都极受大明人的喜爱,一时之间,不仅解决了涔州等地多余出来的大量此类植物,更是为涔州赚来了大笔的钱财。

    对于涔州来说,只要找到了对路的产品,种植的地方完全不在话下,在这里,不适宜种主粮的地方多得是,全都可以拿来种这两种作物,最妙的是,这两种植物不挑地,有点土他就能长得蓬蓬勃勃,不需要过多的劳力,种下去之后,几乎便可以等着收获了。

    这两年来,光是这两类作物的收益,便让郡府的收入增加了一大截,也让岳开山手里有了些余钱,可以用来在涔州开办学堂,开办善堂养老院,大规模地铺开医馆,并且动员涔州本地人修建道路。动员大家作义工来做这些事情,固然可以不给钱,但饭还是要管的,算下来,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没有这些收入,岳开山断然是做不了这些事情的。

    毕竟现在整个郡里的头等大事,还是要支应着运河的开凿。

    整个涔州现在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向上发展态势,岳开山当然是欢喜不尽,一个亲民官,最喜欢的莫过于自己的治下歌舞升平,食有粮,穿有衣,无饥寒之累了。

    “陛下虽然远在数千里之外,但却时时记挂着我们涔州呢!”岳开山道:“前些日子,还给我来信,说到了进一步发展涔州经济的一些事情。其中一些主意,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想来却也是极有道理的。”

    “不知陛下又给我们涔州想了些什么发财的主意?”马磊笑嘻嘻地道。

    “很多,捡有趣的给你说几件吧,其中一件便是做一做马玲薯的高端产品。”岳开山道。

    “马玲薯还能做出什么高端产品来?”马磊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陛下就说了一咱,他将其称作薯片,将马玲薯切成薄片,油炸,然后伴之以各种香料,陛下甚至还给我写出了方子,我在家里试了一试,果然香碎无比啊,家里头上上下下都喜欢的不得了。便是我夫人,吃了一次之后也念念不忘了。”岳开山砸吧了几下嘴,似乎在回味着那薯片的香味。

    “香料可不便宜!”马磊咋舌道。

    “也说不上太贵了,有不少的配料,咱们大明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了,现在我们的海贸又打通了三佛齐一带的航道,香料预计还会大幅度地降价,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生意。”岳开山道:“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请的几个大师傅,还没有想出如果密封的问题,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如果不密封的话,用不了两天,便软呼塌塌的,没有一点早前的味道了,这是一个大问题,一旦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们就能大规模地生产了,这一回可不是靠便宜走量了,咱们也卖一回高价试一试。”

    “郡守何不问问陛下?”

    “什么事都问陛下的话,那要我们这些臣子干什么?”岳开山不满地撇了一眼马磊,“陛下给出了大方向,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事事都指望不劳而获。”

    “郡守说得是。不知陛下还出了一些什么其它的主意?”

    “有啊,比方说咱们涔州的涔州瓜,上一次陛下来吃过之后赞不绝口,这几年我们不是一直都给陛下进贡一批吗?比起大明其它地方的瓜,种们涔州瓜的确有不一样的特色,陛下说等水路通了之后,便可以大规模地运到本土去卖,但在卖之前呢,还是要好好地包装一下,尽量地弄得高大上,才好卖钱呢。便是在种植的时候,也可以想想法子的,说来你都想象不到,法子简单得很。在瓜长个头的时候,用上一张厚一些的纸,在上面写上字,然后把这些字剪出来,将纸包在瓜上,等瓜果成熟的时候,那些字便印在瓜上了,什么福禄寿喜啊,反正什么讨喜就写什么。陛下说,这样的瓜果上市,尽管翻一倍往上卖钱。”

    “陛下可真是奇思妙想。”马磊目瞪口呆。

    “你大概是想说无商不奸吧?”岳开山大笑道。

    “这个可真不敢说,陛下又不是为了他自己。要是陛下自己经商的话,只怕富可敌国简直就跟玩儿似的。”马磊服气地道。

    “马磊,有没有想过把你的家族弄到涔州来,咱们涔州地多的是,以后就算是种地,也是能发家致富的。”岳开山笑吟吟地道。

    “咱们大明可不许私人大量购买土地,对官员的管束更加严格,我就是想,也做不成啊!”马磊笑道:“我家倒真是种地的。”

    “没有让你购买土地,但你可以租啊!”岳开山道:“我已经准备实施这项政策了,不管是谁,到我们涔州来种地的话,都可以大规模地租给他地。他只要交租金就好了。土地的所有权仍然是朝廷的,你只是租用罢了。”

    “这样的话,只怕租户担心官府随时都有可能夺佃呢,以前地主老财经常这样干!”马磊家不愧是种地出身的,一语就说到了关键的所在。

    “我们是朝廷,不是地主老财。”岳开山正色道:“朝廷会正式跟这些人签定合同,我准备一签就签个三五十年,这样租了土地的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上面经营,我们大明可是最重契约精神的,白纸黑字落下,谁敢反悔?”

    “郡守,这可是开了我大明土地政策的先河,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马磊担心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真可以动员家族里的人来这里租种土地,您也知道,我家里世代种地,但沙阳那地,人多地少,虽说吃喝不愁,但想要发家致富,可还真是不敢想。”

    “这一次去虎牢会议,商讨大运河的利益分配问题,首辅也会到的,我会跟他正式商量这个问题,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岳开山道。

1879:善始善终

    虎牢郡处于原秦地的腹部,在前秦时期,这里以及其周边的几个郡治便是重要的产粮区,也是大明这十几年来重点经营的地区,这里开发较早,不但农业发达,商贸也极为兴盛,在永平郡直通虎牢的铁路通车之后,这里的繁华更上一层楼。已经隐隐有了与大明本土比肩的趋势。

    大明开凿西地大运河,起点便是虎牢郡的秀水河,这条发自横断山区的河流,在过去曾经是沿岸郡治一个颇为头痛的大难题,一来他为河流周边的地区提供了丰沛的灌溉水资源,但另一方面,当他发起怒来,又成为了洪涝的重灾区。

    开凿西地大运河,给秀水河找到了一个泄洪的渠道,对于虎牢及周边地区而言,是一件一劳永逸的大好事,这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原因。

    治理好了秀水河,使其不在雨季泛滥,对于这些郡治的官员而言,也是一件足以千秋万代留名史册的好机会。这也是他们在岳开山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大力支持的原因。

    像这样大的工程,想要依靠一地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过往,他们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每到雨季,所有官员以及沿河百姓无不如临大敌,但随着西地大运河的日渐延伸,今年的秀水河特别地听话和安静,雨季已经过去了,虽然大水仍然如同以往那般,但却再也没有破堤而出,在两岸堤岸的束缚之下,多余下的河水,延着开凿出来的河道倾泄而下,使得这一重要的产粮地区这些年来第一次安安稳稳地渡过了这一次的雨季。

    运河总公司便设置在了虎牢郡。

    西地大运河即将贯通,由运河总公司发起的沿运河两岸的各郡治官员,以及总公司的大股东们齐聚虎牢郡,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次庆功的大会,当然也是一次品评功劳的大会,还是一个分赃的大会。

    西地大运河抛开其在政治之上的庞大影响力,在经济之上也是钱景光明。从此以后,无数的船只将往来与运河之上,使得西地的物流将大大地踏上一个台阶,金钱自然也就是滚滚而来,但如何分配这些收益,却还是需要大家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就运河总公司而言,他们可不希望各郡治都在自家的地盘之上设卡收费,如此一来,运河之上关卡林立,将极大地抬高使用运河水力的成本,成本一旦过高,超过了商人们的底线,那么使用运河的兴趣便将大大地降低,一旦利用率不高,那无数投资者的权益就无法得到有力的保护了。

    但每一次郡治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不想从这场盛宴之中分得一杯羹呢?大明朝廷对于地方主官的考察,经济民生的发展占了最大的一块比重,地方收入上升,百姓生活提高,是衡量一个官员能力的标准,财政部弄了一套具体的测算数据,在这些数据统计面前,任何多余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切都以数字说话,所以现在大明的官员们一个个可都没有那么清风霁月,君子耻以言利,反而一个个都是锱铢必较。

    朝廷是运河总公司最大的股东,金景南此来,既是作为最大的股东代表,也是为了压场子,在尽可能地情况之下满足所有人的需要。

    当然,有些期望过高的人,自然不可能得到满足。

    对于虎牢郡郡守唐惟德而言,运河的收益他还真不怎么在乎,因为他这里便是运河的发源地,来自西部所有郡治的货物,最终都会在他虎牢中转,这已经能给了带来巨大的收益了。而另一个不在乎的就是涔州郡守岳开山,他最需要的是运河的水,能够解决他涔州长年干旱的问题,解决了这一点,涔州自然而然地就会发展起来。而有了运河这个便捷的通道,他涔州的货物也可以很快地通过水道运出去变现。

    所以在其它人开始在会议之上吵吵嚷嚷地争取各自的权益的时候,他们二人却只是含笑旁观。金景南不着急,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分配,最后属于朝廷的那一块,谁都不敢少了他的。而涔州注定会是在这场利益分配之中所得甚少的,反正岳开山的着重点也没有在这上面,自然也无所谓。

    “首辅,对于我们涔州而言,我认为这样的土地政策是最适合的。”小房间内,岳开山正侃侃而谈。“大明本土很多州郡苦于地少人多,又受困于朝廷的严禁土地兼并政策,不能大规模地经营土地,总的说来,我是坚定支持朝廷的土地政策的,所以我便想了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认为这是解决我们涔州土地问题的最佳办法。”

    金景南沉吟着道:“以租代售,但这期限太长了啊,一下子便是好几十年,这与卖了给他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还是有区别的,首辅。”岳开山道:“至少土地的所有权还是在朝廷的手中的,如果租赁的期限不够长,那些投资农庄的人,又怎么肯花大价来兴修水利等一些固定设施呢?他总要考虑一个投入与回报的问题。”

    “慈事体大,我回去之后再与政事堂各位商议,再看陛下是什么意思。”金景南道。

    “首辅,现在我们涔州兴建了许多的农庄,那些人犯,还有外来的奴隶经营得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毕竟是被强迫劳动,您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少主观能动性,但如果是有人来租赁这些土地种植的话,产出越多,他们的收获就越多,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确定会有人来租你这些土地?”

    “如果是以前,我不敢作如此想,但运河马上就会通航,涔州不再受干旱之苦,以往的那些土地马上就可以变成水浇地,而且是连接成片的,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看到我们哪里的前景的。”岳开山道:“如果朝廷通过了这项政策,那么在未来的三年内,我敢保证,涔州不但不用朝廷再救济,反而会成为朝廷的又一大粮仓。”

    说到这里,金景南不禁心动起来。

    战争将会在不久之后爆发,按照陛下以政事堂以及军队的整体预估,这场战争,恐怕要持续数年以上才会最终见一个分晓。接下来的几年之中,朝廷注定是要持续大规模地用钱的,而粮食,毫无疑问是战争之中的硬通货。战争年代,只要粮食充足,心里便不会慌。虽然现在大明年年丰收,看起来并不缺粮食,但老天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来一个天灾,便很有可能出现问题,如果能多一个粮食产地,总是好的。

    “这件事情,在原则上我是支持的。”金景南也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想到这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决断。正如岳开山所说,只要将所有权仍然握在朝廷手中,那么朝廷便有着主动权,并不怕以往那种土地严重兼并的情况出现。

    “多谢首辅,那我便静待好消息了,回去之后便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岳开山顿时喜笑颜开,“我其实在涔州一直在进行土地测量工作,也选定了不少的区域,只要朝廷政策一下来,我哪里便马上可以开动了。”

    “前期工作可以先做起来。”金景南道。

    岳开山连连点头,相对于第一任首辅权云,金景南的手段要强硬得多,一件事情只要他认准了,那么在政事堂之中通过便问题不大,至于皇帝那里,岳开山也已经写了详细的奏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楚明白,在岳开山看来,只要政事堂通过,那么皇帝那里,应当不会有太多的阻碍。

    “首辅,战事,今年会打起来吗?”敲定了这件事情,岳开山松了一口气,又关心起整个天下的大局来。

    “估计今的大战不会有了,但小打小闹肯定会多起来。”金景南道:“其实今年边境之上的冲突已经愈来愈多,齐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

    “那昆凌郡那边?”岳开山还是很关心自己战斗过多年的地方。

    “昆凌郡那边朝廷会在近期做一些人事上的调整,主要还是行政上的,朝廷现在已经在开始为接下来的大战作准备了。”金景南道。

    “不知是谁去昆凌郡?”

    “此事政事堂还在讨论之中,争论颇大,最终还是会提交两到三个人选由陛下来圣裁吧。”金景南笑道:“你还愿意回去吗?”

    岳开山一楞,但马上摇了摇头:“涔州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我还是习惯做一件事情有始有终,如果您是在征求我意见的话,我还是想留在涔州,首辅,这可不是我怯战,事实上我比任人都想尽快灭了齐国。但即便是在涔州,我想我如果把涔州建设成为真正的西地江南,对于国家的帮助,也应当不会小。”

    “如果所有的官员都能如你这样想,那大明就真的不用愁了。”金景南笑道:“现在很多官员都认为灭齐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家都想去取战功呢!”

    “切不可小瞧齐人。”岳开山摇摇头道:“还是要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

    “放心,陛下很清醒,政事堂也有艰苦的打算。”

1880:笨人笨办法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之声,浓烟,尘土飞起,遮天蔽日,秀水河的一段被挖得半空的堤岸彻底崩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河水顺着这个豁口倾泄而出,不停地洗涮着那个缺口,缺口愈来愈大,水流亦愈来愈粗,豁口被破开的也越来越大,一路垮塌到了预定的地方之后,条石砌成的碍碍收住了河水

    河水顺着这个豁口,灌入到了运河水渠之中,一路奔腾向下,堤岸两侧,响起无数人的欢笑之声,人们在堤上唱着,笑着,跳着,几年来的辛苦,今日终于大功靠成

    岳开山看着那些奔涌而下的河水,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热,鼻子有些发酸,他梦想的这一切,终于变成了现实,一条横跨整个西地的运河就在他的眼前变成了现实

    也只有在大明,才有可能完成这样的宏伟工程.因为有了他,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将改变,贫穷将会慢慢地被克服,只要再给过一些年的努力,涔州未尝不会像大明本土那样富裕

    “要几天时间,水才会抵达我们涔州那边?”他转过头来,问站在身边的大匠

    “岳郡守,以水流的速度,大概十多天吧,便可以抵达涔州.”大匠回答道

    “什么时候水里可以行船?”

    “岳郡守,这我可说不准.!”大匠接着道.”这沿途上千里,有很多是故往的河床,也有很多是新挖开的新河道,如此大的水过去,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地方会发生些什么,其实让这些水平稳地运行个把月之后再行船,才勉强算是安全.”

    “开山,现在水流甚急,一路下去,恐怕还会有不少地方会出现崩塌,溃堤等现象,沿途州郡此刻都动员了大批人在堤上守卫,你涔州想来也作了同样的布置吧?”金景南问道

    岳开山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非常希望马上就泛舟西去,直抵涔州.”

    “多等一些天吧!”金景南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知道你急迫的心情,所以已经安排好了一艘快船,等水势一平稳,便载你西去,如何?”

    “首辅考虑得真是周到!”岳开山大喜,赶紧拱手致谢

    金景南一笑而过.转身看着身边的唐惟德道:”唐郡守,水闸什么时候能完成最后的建设?”

    唐惟德道:”水闸因为全部采用钢铁铸造,还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最后的安装,恐怕也还需要大费周折,最早也得半年之后吧,会尽量赶在枯水季节之前完成这一切,等水闸完成安装,这个临时的破口就会重新被堵上.”说到这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堤之后,堆着的一个个硕大的钢筋水泥铸就的三角锥体.”等水闸完工,我们就可以适时调节运河里的水师,也可以在秀水河泛滥的季节开闸调节水量,首辅,一条运河,可不仅仅是方便了运河两岸的百姓,灌溉了沿岸数百万上千万亩的良田,可也让秀水河两岸的百姓不再受洪涝之苦,一劳永逸,这将是永垂青史的壮举啊!”

    “一切功劳皆在陛下.”金景南朝着越京城方向拱了拱手,众人也是依样学样

    “政事堂以首辅为尊,这条运河,不但会承载着陛下的英名,首辅的名字也会与这条河一样,万古长存的.”唐惟德笑着道

    金景南大笑,”能翼附于陛下之后,金某此生足已.不过各位啊,不要以为运河通了就万事大吉了,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可是听大匠们说了,每隔上一些年,运河就要清淤,否则就会影响通行.”

    “首辅说得是,运河的水流太平缓了,不像秀水河,水流湍急,能将泥沙一并冲走,进入运河的水流夹带的泥沙,在千里奔行之中会慢慢地沉积下去,所以每隔几年就要清淤一次,不过这些淤泥可都是上好的肥料,清出来之后,大可以用来改造那些贫瘠的土地,也算是一举两得.”岳开山笑道

    “你这个挖掘运河的首倡者,倒是清楚得很.”金景南大笑

    唐惟德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两人,如此千秋万代的工程,皇帝陛下自然会名垂青史,而首倡者岳开山,具体执行者金景南,他们的名字也将与这条运河永远地联系在一起

    十天过后,急不可耐的岳开山登上了一条快船,满怀着激情和一肚子的发展大计一路向西.齐聚在虎牢的众多郡州的高官以及运河的股东们,也一个个满意地各奔西东,不像那些当初投资铁路的人,很多年后才看到回头钱,这条运河的未来,却几乎是瞩目可及的

    当然,这十多天里,岳开山也没有放过这些有钱人,不断地向他们兜售着自己在涔州的规划,引诱着这些家伙们带着他们的金钱,或者带着他们的人丁,奔赴西地,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西部大开发

    就在岳开山一路引吭高歌壮怀激烈地奔赴涔州的时候,在秀水河的发源地,横断山区之中,一支马队正在崇山峻岭之中一路穿行

    这是慕容海率领着的军队.历经数年的在横断山区的战斗,明军终于一点一点地夺回了这里的优势,并开始稳定地向着齐国一方推进

    拓拔燕,慕容海,这对昔日战场之上的好兄弟,好战友,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作为跟随拓拔燕多年的人物,慕容海深知自己与拓拔燕相比,在用兵之上有着很大的不足.连大明皇帝都称赞拓拔燕用兵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人物,慕容海从来都没有想过与拓拔燕在这个方面一较长短

    他用的是笨办法

    为了克制拓拔燕的军队,秦风重新征召了蛮族,这些当初被分开安置在大明各地的蛮人汇聚到了慕容海麾下之后,很快便重新恢复了战斗力,只不过他们现在战斗的目的已经完全改变了.融入大明的这些年来,他们的生活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穷困离他们已经愈来愈遥远,但蛮人的身份,却仍然让他们与大明本土人有着天生的一层隔膜

    他们想要改变这一切,让所有人都认可自己,让自己的后人,能与周围所有的人打成一片而不再承受异样的眼光,那么,军功便是最简洁的一种手段.他们这一代人,已经不可能用其它的方法来改变自己了,但却可以寄希望于下一代

    慕容远的成功,让这些蛮人们看到了希望

    既然慕容远可以,那么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呢?

    所以征召令一下,蛮人应者云集,慕容海可是优中选优的挑了五千人.蛮人撇开其它的战斗力不说,他们那种在崇山峻岭之间纵马飞奔射箭的本事,却当真是独步天下.当年与太平军的战斗,如果是发生在山区之中,那胜负之数,当真还不好说,不过当他们下了山,到了大平原之上与纪律森严的太平军步卒作战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抛弃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以己之短,击敌之长,焉能不败?

    这一次,他们到了横断山脉之中,却又似乎是回到了当初的老家

    这几年以来,慕容海从不冒险出击,不管拓拔燕卖多大的破绽给他,他都视而不见.他知道自己不如拓拔燕而且承认这一点,那些年,他亲眼目睹了拓拔燕一次次神奇的操作,那时候是兄弟,自然一切都好,但现在是敌人,那就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

    慕容海选定一个目标,然后便会游骑四出,在山林之间纵横来去,切断敌人的补给,袭击敌人的巡逻队,慢慢地将对手困死在一个地方,然后再倾力出击,一举拿下.拿下之后,便开始稳稳地守住,直到何卫平的步卒们跟上来接管这个地方,有了稳定的后勤依托之后,他才会向下一个目标挺进

    再后来,何卫平也参与到了这个看似很笨拙的计划中来,有了何卫平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将的帮助,慕容海选的目标越来越有针对性,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拓拔燕便会发现,自己的一些据点,在慕容海看似随意的打击之下,已经隐隐陷入到了对方的包围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选择主动撤退

    慕容海敢这样做,一来是因为他麾下的这些蛮兵,实在是对于这种山区作战十分稔熟,二来,他有着强大的后勤供应体系.三来,他的士兵们武器装备,远超对手

    到现在为止,慕容远的部队,已经装备上了许多火药武器.像手雷,地雷这些东西,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常备武器,兵部更是针对他们的作战特点,专门为他们开发了一种羽箭,这种羽箭之上带上了一些强力炸药,点燃之后射出去,射不射得中目标先不说,但炸药爆开来,却铁定是能将周围的人弄伤的

    然而让拓拔燕恼火的是,哪怕慕容海拥有了如此大的优势,他依然是一步一个脚印,慢吞吞地缓缓平碾过来

    在这样顽固得跟一块石头一样的家伙面前,任何的奇思妙想都没有用,因为如果后路之上有一点的隐忧,这家伙就会停下脚步先将后路经营好之后才会前行

    用慕容海的话就是,我笨,所以用笨办法

    但笨办法,却将聪明人弄得无计可施.齐人再退下去的话,就快要被赶出横断山区了

1881:广阳城之战(1)

    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在崇山峻林之中穿行.兵只有两千多,但马却超过了三千匹.山道狭窄,最窄的地方仅能容一匹骑行,这支队伍的行军路线便被拉得极长.道路险峻,这些士兵却似乎习以为常,如履平地的纵马行走其间

    天空之中,一支鹞鹰在队伍的上空盘旋往来,地上,这支队伍却是明显地分成了三个部分.前锋五百余人,中军一千人,后卫五百余人,三个集团之间各自都拉开了约里许的距离,不疾不徐地缓缓前行

    他们的目标,是齐军在横断山之中最后的一个重要地据点,广阳城

    之所以是城而不是寨,是因为广阳已经是齐军扼守的最后一处要地了,过了广阳城,山势便逐渐平缓,再向前数十里,便踏上了沧州的土地了

    明军对于此地是势在必得,而齐军,却是非守不可.大齐与大明,在其它地方,基本上在大面上还保持着和平,双方商业往不断,民间交流也很频繁,但在横断山脉里,战争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早前几年,是齐军攻势极盛,逼着着明军不断后退,连跑马坪也没有守住,但近两年形势逆转,明军大举反攻,不但将跑马坪等一一一夺回,现在更是打到了齐军在横断山脉之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广阳城了

    广阳城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军寨了,在其周边,有着不少的村寨耕种,聚集起了不少的民众,在沧州,广阳是一座拥有数千户居民的下县

    这几年月来,拓拔燕一直在向着广阳调兵,附近村庄的青壮也向着广阳聚集,随着明军一步步的进逼,双方的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拓拔将军,慕容海实在是谨慎之极,这一路之上,我设下了数次圈套,但没有一次能成功地.”一名将领站在拓拔燕的面前,低声禀告道

    拓拔燕十指交叉支在下额之上,半闭着眼睛,好半晌才苦笑道:”我拓拔燕这十余年来,碰到过无数自诩聪明才智的将领,每一次都能战而胜之,却是想不到被一个昔日的下属,一个愚笨的家伙,弄得有些无计可施了.”

    “拓拔将军,他无非是仗着兵甲之利罢了.”面前的将领不服气地道.”若非这些,他岂是我们的对手?”

    拓拔燕苦笑:”兵甲之利是他的优势,能将这种优势用到极致,便是他的能耐,两军对垒,我们能责怪对方有兵甲之种吗?”

    将领顿时语塞

    “既然屡次伏击都不能奏效,也就只能硬碰硬地打上一仗了.不然让其插入到广阳城的后面,我们就麻烦了.”

    将领点了点头:”何卫平带着五千步卒就在慕容海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如果我们能击败慕容海,何卫平必然退兵.”

    “张阳,带上你的部属,再去做最后一次努力吧,如果伏击仍然不能奏效,那就与他们硬碰硬地打上一仗.”拓拔燕吩咐道

    “是,将军.”张阳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张阳的背影,拓拔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广阳城并不大,现在他在这里驻扎了一万余人,左右两个山头之上各设了两个军塞,各自驻扎了两千人,城内驻扎了三千人,再加上聚拢过来的一些青壮,而另外的五千人,则是由张阳率领着作为机动部队存在,其中便有二千他辛苦训练出来的山地骑兵.这些年来,他辛苦经营,这样的骑兵,也只不过练出了五千人而已.这几年来,这支骑兵在与慕容海的对垒之中,损失惨重,虽然在不停地补充,但新补充进来的骑兵,与老兵相比,差距甚大,连老兵都不是蛮人山地骑兵的对手,更遑认这些人了

    广阳城如果放在过去,在拓拔燕的眼中,绝对是固若金汤的,但现在却不是,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明人拥有了火药武器.那种能发出震天巨响的武器,自从在盘龙塞之战中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之后,齐人便一直在拼命地搜集着这方面的情报

    而在这方面吃亏最多的,便是拓拔燕的部队了,论起与拥有火药武器的敌人交手的经验,恐怕齐国也就只有他最丰富了.因为他对面的慕容海的部队,在一年之前,便开始拥有了这些武器,让拓拔燕的麾下吃尽了苦头

    但拓拔燕更清楚,他碰到的这些火药武器,恐怕还不是明人最厉害的.因为从鬼影传过来的情报,那种能打出数里之远的所谓火炮,他便没有见过,一想到情地之中所说的那种火炮,一炮便能击沉一艘三层战舰,拓拔燕心里便沉甸甸的

    广阳城纵然险峻,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武器?

    唯一庆幸的便是,他对面的明军,还不曾拥有这种利器.听闻这种火炮沉重无比,或许这便是横断山脉之中的明军不曾拥有的原因,山路崎岖,数千斤重的大炮想要运进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必须要守住广阳城.一旦广阳失守,敌人出了横断山脉,进入了沧州,一展平原的沧州,如何抵挡得住明人的这些武器?

    “传令回沧州,告诉吴京,沧州进入全郡动员阶段,命令燕小乙再率一万军队,随时准备支援广阳.”

    “是.”

    拓拔燕在堂中又坐了良久,这才站了起来,戴上头盔,拿起案上的佩刀,大步走了出去,广阳不容有失,这也是他亲自来到这里坐镇的原因

    这几年来,齐明之间的力量对比,眼见着便一点点地向着明人倾斜,到了今年,齐国朝堂之上已经形成了共识,那就是必须要尽快地与明人进行决战,越往后拖,明人的优势会更加地明显

    拓拔燕是一个军人,对于齐国这样的一个庞大的国家,为什么会在这场竞争之中落于下风,一直是没有想明白,在他看来,齐国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三军也算是用命,但为什么一年年的下来,齐国却愈来愈力不从心了呢?

    他想不明白.国内从今年开始,多地已经开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越来越多的农民破产,流民愈来愈多,不少人甚至抛弃了朝廷分给他们的土地逃亡而去

    明国分给百姓土地,百姓们便创造了巨大的财事,齐国也分给百姓土地,怎么百姓们不但不能创造财富反而要放弃土地呢?

    拓拔燕自然不清楚,大明的经济,从来就不是依靠向农民收税来实现的,而齐国的那此自由民,自耕农看起来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但沉重的赋税,徭役却将他们彻底地压垮了

    大明的那种经济模式,齐国人根本就学不来.那种赤字经营的方式,在齐国朝堂包括皇帝在内来,完全就是不可思议的一种自杀行为.但事实却是,明国愈来愈强,齐国却是江河日下了

    拓拔燕后悔吗?

    有时候深夜之时,拓拔燕也会扪心自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觉得自己欠大明的.在作为大明谍探的时候,他为大明也立下了无数的功劳

    他如今三十出头了,在齐国就生活了十年,可以说,他人生的大部分最精华的时光都在齐国,在齐国的时间太长了,让他不知不觉地便代入了其中,成了一个真正的齐国人,在这里,他有了妻子,有了儿子,更有了荣华富贵,守护齐国,便也是守护自己的家庭和自己所爱的人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失败,但他却不会后悔

    再说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了

    明国的确有让人恐惧的利器,但利器却终还是由人来用,想当年大明皇帝秦风起家之时,与越军相比,他又有什么?不照样成功了吗?

    在城池之上巡视了一圈,他下城回到了军营之中,夜幕降下的时候,他带着一千骑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广阳

    朝阳升起的时候,慕容海的军队再一次出发了.昨晚上值勤的士兵们回到了中军之中,骑在马上,闭着眼睛,在马上睡觉,也是他们的必备技能之一,胯下的战马都是伴随他们多年的老马,不需要有意识地驾驭,便能自觉地跟随着大部队行动

    如同过往一般无二,部队分成三个部分,这样行军,即便是其中有一部遭到袭击,另外两部也能迅速作出反应.这也是张阳多次想要袭击慕容海,却始终无法得原因所在.至于晚间偷袭,张阳也试过,但连续吃了好几次亏之后,也只能颓然而返

    鹞鹰仍然在天空之中盘施,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前军的慕容彪举起了手,示意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看着前方茂密的丛林,他眯起了眼睛

    看当然是啥出看不出来的,前方密林重重,一眼看过去,除了树,便是草,但慕容彪的嘴角却噙上了冷笑

    鹞鹰是一种凶猛的动物,虽然经过了驯化,但其动物的本性却仍然会在某些时候显露无遗,比如就像现在,天空中的鹞鹰猛然俯冲下来,几乎是擦着树梢飞过,这是鹞鹰有时候用来驱赶小鸟小动物的方法,一旦这些小东西因为恐惧而从藏身之地出来,就会成为鹞鹰捕食的对象

    但这一次,树林之中居然毫无动静,连一只小鸟也不曾飞起

    “告诉将军,老鼠们又想要偷袭了,准备战斗!”慕容彪轻声道

1882:广阳城之战(2)

    急促的鼓声骤然之间在林间响起

    无数的石弹从林中弹射而出,雨点一般地落向驻足不前的明军前锋马队.这自然不是专门的投石机射出来的石弹,仅仅是就地取材,以绳索将一棵棵粗细合适的树削去多余的枝丫,再将树冠编织成一个兜子,将大小适中的石头放置其中,发射之时,松开绳子,树杆反弹,将石弹发射出去,这样的石弹力道远远比不上投石机,距离也并不远,但却胜在密集.当然,就算只是几斤重的石头,被弹到几十米远的距离落下来,真要打在人身上,当然也是非死即伤

    这林中别的没有,树和石头倒是多的

    当遮天蔽日的石弹飞来的时候,前锋五百余骑兵就像是蜂巢被砸破了的野蜂一般,嗡的一声便四散而开,四周虽然是密林,是斜坡,但他们却毫不犹豫地纵马而去

    在密林之中纵马奔驰,本来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也是他们被再一次重新征召的原因

    前锋成的地方瞬间便成了一片空地

    那一片石弹落下,自然还是有好些倒霉蛋被砸中,倒撞下马来,有人一动不动,有人却还在竭力挣扎,而此刻,看起来正在四散逃窜的马队之中,一根根的绳套飞了起来,受伤的人很自觉的将手举了起来,一把抓住飞起来的绳套,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不拘是被套在了那里,总之,这些人都被拉得飞了起来,然后落在了那些纵马飞退的骑士马上

    一轮石弹过后,林间伴随着战鼓之声响起了无数人的呐喊之声,乌泱泱的齐军从树林之间涌了出来,这些人身上,头上还插着不少的枝条,他们这样潜伏在密林之中,也难怪天上的鹞鹰完全没办法发觉

    鹞鹰毕竟只是一只动物,发现敌踪,更多的还是靠着自己的自觉,它可没有什么分析能力

    明军前军骑兵窜入林中之后,既没有后退,也没有试着重新集结,而是向着两侧的林中更深处纵马急驰而去,那些受了伤还活着的人,则被留在了原地,那些受伤的人挣扎着爬上马背,当然,马背上还搁着那些不幸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则是向着中军方向奔去

    前锋遇袭,中军立时便停了下来,虽然是骑兵,但他们却并没有纵马奔驰向前冲锋,反而是停了下来,前方的骑士飞跃下马,从马背之上卸下一个包裹,打开,拿出里面一截一截的钢管模样的东西,伴随着他们的迅速的动作,一柄柄马槊赫然成形,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挺着马槊,竟然是将自己当成步兵来用了.而在他们身后,一柄柄的强弓已经举了起来,箭头闪着寒光,而与一般羽箭不同的是,在箭头的后方,有四根小小的铁管被镶嵌在了上面,一截引线倒垂了下来

    在他们的身后,后军并没有急于加速,仍然是那样不疾不徐地向前挺进.只不过已经由行军模式转化成了战斗模式,两边已经有不少的哨探撒了出去

    战斗不是从中军这里先爆发的时候,而是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密林深处,喊杀之声骤然响起

    一名名山地蛮兵们操纵着马匹,如同灵猫一般地在树林之间穿行,行进之间,居然还能弯弓搭箭,射向在林中亦在向他们迅速接近的对方骑兵.那是齐兵的山地骑兵

    很显然,齐军骑兵的数量比起山地蛮骑的数量要更多一些,不过蛮骑们倒是一点也不紧张,那些人在林间纵马,可比他们要笨拙得多,那里比得上他们这些自小便在山上林中讨生活的人

    羽箭呼啸来去,更多的是射在树杆之上,但也不时有人传来惨叫之声.与蛮骑相比,齐军使用的多是软弓,这种羽箭射出来,碰上蛮骑们那上好的凯甲,压根儿都没有什么大用.反倒是蛮骑使用的都是明军特制的棘轮强弓,每一箭射出去,都带着呼啸之声,钉在树上,入木半尺,三棱的箭头锋利无匹

    这种棘轮强弓便是明军专门替骑兵研制出来的,人在马上,又要操控马匹,又要拉弓开箭,腰腿无法借力,这便导致骑兵在马上根本不可能拉开硬弓,只能使用软弓,但安装了这种棘轮的硬弓,却不需要多大的力气,轻轻一拉,便能借用机括的力量将硬弓拉开

    这种强弓在明军之中并不太普及,因为明军正在逐渐淘汰弓箭手,一名合格的弓箭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明军之中,先是用弩机,到现在,更是开始向着热兵器过渡,随着大明1式的开始量产,弓箭手退出历史舞台,已是注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蛮骑是一些特殊的家伙,从小就摸弓箭的他们,倒是异常喜欢这种棘轮硬弓

    正如齐军将领孙阳所说,明军比齐军更强,其实便是强在这些装备之上.明人总是能根据实际的需要和部队的特长,替他们装备更适合他们的武器.就像这种棘轮强弓,也有那种中军正在使用的套接的马槊,还有那些加装了火药武器的长弓

    两翼的骑兵们率先接战,数轮羽箭过后,两边的骑兵便在林间展开了厮杀.山地骑兵与平地骑兵作战完全是两个概念,你要做的不仅是与敌人搏斗,你还得与无处不在的树林战斗,一个不好,便会加人带马撞在树上,一个应对不当,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蛮骑人数更少,但他们显然更适合这种作战,灵活的山地控马技术,让他们在林间如鱼得水,齐军人数虽多,却始终是有些发挥不出来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便是如此了.在最早的时候,齐军山地骑兵,可是打得何卫平一点脾气也没有,但后来碰上了蛮骑,打得没脾气的就变成了他们.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莫过于此了

    蛮骑在林间忽隐忽现,尽情地展现着他们高超的技艺,而在外边,战斗也正式开始了

    “点火!”看着呐喊着冲上来的齐国步兵,一名明军军官厉声下令

    引线被点燃,哧哧地燃烧着,没有射击的命令,这些弓手们却是动也不动

    “射击!”

    伴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支这样的羽箭射了出去,不像平地之上骑兵接战之时的那种覆散射击,此刻的射击目标却很分散

    箭支不动,但动静却实在不小

    那些落地的或者尚没有落地的羽箭,,骤然就爆炸了开来,火光乍现,小小的铁管看着很结实,但在爆炸之中完全碎裂了开来,那些分散的碎片便成了要命的东西

    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也有人一声不吭的便软倒在了地上,那些锋利的小碎片如果命中了脑袋这样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击致命

    “点火,射击!”

    明军军官根本就没有看前面的战果,而是继续下令,于是第二排箭枝便也射了出去

    轰隆隆的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三轮箭后,冲锋的齐军步兵群已经开始稀疏了起来,慕容海呛地一声拔出了弯刀.弯刀出鞘,前面的马槊手们立时收起了长马槊,利落地将其拆了开来,翻身上马

    “冲锋!”慕容海大声吼道

    中军数百骑兵怪叫着冲了上去,原地,只留下了后营数百人,仍然在原地警戒着

    不时有伤兵从林间退了出来,马上便会有其它的人拔出自己的弯刀,吆喝着冲进了林间

    慕容海纵马灵活地绕过一棵大树,一刀将一名齐军捅下马来,蛮人所骑的这些马,个子小巧,速度并不快,但却灵活异常

    整个密林之中到处都传来喊杀之声,慕容海微微地皱了皱眉,这一次似乎不同以往,齐军不再是一触即退地试探性进攻了,反而是一种真干一场的架式

    看来广阳城真是齐军的底线所在了

    这样硬碰硬地与齐军干,可就不是慕容海所希望的了

    再战片刻,慕容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觉不错.冷笑一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里,连续不断地吹了起来

    听到哨声的蛮骑们开始一小队一小队地纵马向着密林深处奔去

    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下作战,最难的是确定敌人的位置,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齐军具体的位置,那接下来自然就是这些山间猛虎的主场了.先将敌人的骑后引诱过来,让他们与步兵主力拉开距离,将他们先收拾了,再一步一步地来啃步兵

    打了这么长时间,慕容海已经大致确定了敌人的兵力

    在慕容海的身后,何卫平率领的主力步卒们正跟在慕容海扫荡过后的道路之上缓缓前进.慕容海负责清扫前方有可能的伏兵,何卫兵的步卒们才是攻击广阳城的主力.他们携带了大量的物资,不但供应自己,也需要为慕容海所部提供物资补给

    “禀将军,慕容将军在距此地约二十里遭遇大股齐军阻截.”来自慕容海所部的信使给何卫平带来了信息.”是齐军主力,至少五千人.”

1883:广阳城之战(3)

    茂密物丛林之中,几匹战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着.在他们的前方,除了低矮的灌木从,高大的树林之外,再就是半人高的野草.有风吹过,野草随风飘摇,安静得令人有些窒息

    几只斑鸠在树梢顶上鸣叫着,一名骑兵抬头,冲着这几只鸟儿吹了一声口哨,那几只斑鸠嗖地一下,振翅高高飞起

    几名骑兵同时抬头看向高飞的斑鸠,几乎就在这一刻,前方看起来什么也没有的野草丛中,几大蓬野草骤然拔高了一大截,野草之下,露出了几张人脸,几柄长矛狠狠地戳向了马上的骑士

    最前面一名骑士大喝声中横刀一嗑,将刺向他的两柄长矛格开,胯下战马却是哀鸣一声,被另一柄长枪刺中腹部,轰然倒地

    就在齐军士兵收矛准备再刺的时候,马上的骑兵已是飞身高高跃起,伸手抓住头顶一截树枝,稍一借力,人已经跳了起来,如同一只猿猴一般,顺着这截树枝便樊爬上了大树

    下方,另外两名骑兵被草从之中跳出来的齐军士兵一阵狂攻,左右支绌,眼见着便要不敌的时候,跳到树上的骑兵绰弓引箭,嗖地一声响,一名齐兵已是被羽箭正中面门,轰然倒地

    弓弦连响,骑士连发几箭,下方的的齐兵不得不左右躲闪,两名骑兵已经乘机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

    草从之中再一次跳出了更多的齐军步卒,树上的骑士正待再引弓而射的时候,眼前寒光闪动,几柄长矛带着风声呼啸而来,他一声怪叫,整个人向后一翻,落下地来,夺夺几声,长矛重重地扎在树上,落下地来的骑士单膝跪地,手中羽箭再次发出呼啸,又是一名齐兵栽倒在地.但就在这个时候,骑士身后的一株大树后,转出来一名齐军军官,手腕一抖,长矛已经从这名骑士的后背捅了进去.骑士扑地便倒

    另外两名骑兵悲愤地大吼着摧马扑了上来,而在外围,呼啸连连,更多的明军骑兵聚拢了过来,在这一处埋伏的这些齐军,虽然力战不退,终究还是被明军骑士一一格杀在当场

    夜慕渐渐降临.慕容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用力地啃着手里的肉脯,一边饮着清水,一名哨骑站在高高的树巅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着手里的军号,林子之中,不时响起尖厉的哨声回应,一队队的骑兵从远处迅速地归来,有的小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有的小队带着同伴的遗体的回来了,但有的小队,却始终没有归来

    “统计战损!”慕容海站了起来,看着黑黝黝的天空,脸色有些凝重,这一次果然是不一样的.事实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之后,对面的齐军已经被他击败了,但对方却是败而不溃,败而不退,被他们切割成了一块一块的齐兵,竟然就这样与他们在丛林之中纠缠

    慕容海不得不承认,当这些齐兵不顾性命地与他们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纠缠之后,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齐人事实上已经失去了整体上的控制,但分散开来的齐军反而更不好对付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法子,他们都能想出来

    第一天的作战,慕容海的战损并不多,但接下来的这两天,他的损失却在急剧增加.自己的兵力还是不足,如果能将所有的骑兵都带在身边就好了

    “将军,今天又战损了一百二十七个人,其中当场死亡的有八十多一个,剩下的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只能撤回去了.”慕容彪心情有些沉痛地道

    “安排警戒,让大家好好休息吧.”慕容海道:”已经派人回去了,最迟后天,我们在何将军哪里的另外二千骑兵就会前来增援,明天大家休息一天,不管敌人怎么骚扰,都不要动了.”

    “明白,连续几天作战,大家也都挺累的,再者咱们也只带了三天的粮食.”慕容彪道,”将军,我们离何将军的距离远了一些.”

    受慕容海的影响,像慕容彪这样的将领,也都是极其小心的人物

    “所以明天我们停下来等待一天.”慕容海道:”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孙阳咱们与他们也打过不少次了,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疯狂过.”

    “还不是因为我们快要打到他们家门口了,是个人都要发狂了.”慕容彪道,”等我们的援军上来了,便好好地收拾他们.说来也奇怪,广阳城的兵马也没有多少啊,能这样遭践?没了这五千人,等我们的步卒上来之后攻打广阳城,他们拿什么来守?”

    “应当是他们有援军来了.”慕容海道.”广阳我们必夺,对于齐人来说,他们也是必守.拓拔燕不可能放弃广阳.让我们得了广阳,那就真是进可攻,退可守,沧州就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将军你可真是厉害,出口成章啊!”慕容彪笑看着慕容海道

    慕容海哈哈一笑:”谁让我儿子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呢?他现在已经是郡守了,二十多岁的郡守,哈哈哈,将来便是政事堂,那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作为他的老子,自然也要多读读书,才不会给他丢脸嘛!”

    “阿远的确是我们蛮人的骄傲.”慕空彪由衷地点头道:”我家儿子可是对他崇拜异常啊,读书可认真了.今年刚刚考取了郡里最好的中学,他的目标也是京师大学呢.”

    ”好,好,好”.慕容海连连点头:”咱们蛮人做官的人还是太少了,多读书,读书好.考上了京师大学堂,就有一个好前程.现在咱们蛮人不愁吃喝,手里也有余钱,该让孩子们求上进.”

    “以前大家都担心咱们蛮人就算是读书,也没有前程,也担心读不好书,但看到了阿远,大家的劲头可足了.”慕容彪满意地道.”说句老实话,当年我还是挺恨皇帝陛下的,正阳一役,好几年我都没有缓过来,一闭眼睛,就是堆集如山的尸体,将军,你也知道,我三个兄弟,都死在那一战之中.但现在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日子比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慕容海笑道,”当年那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没什么好恨的.死了的该安息,活着的总要奔个更好的前程,我想那些死去的兄弟,看到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埋怨我们的.”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另一边,那里整整齐齐地码着这一次战死的兄弟的遗体,”就算他们这一次没了,但朝廷的抚恤,也足够让他们一家老小这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慕容彪连连点头

    而此时,在距离明军集结的地方数里之外,齐军将领孙阳正沉默地坐在一株大树之下,用力地咀嚼着一块干饼

    “孙将军,撤退吧!回广阳城吧!”一名校尉悲伤地道:”我们损失太大了,起码已经有一半兄弟没了.”

    孙阳坚决地摇头,”拓拔将军给我的命令是一直战斗,没有收到他的撤退命令便不允许收兵.”

    “拓拔将军这是想要我们死光在这片林子里吗?”校尉悲愤地大叫道

    “闭嘴!”孙阳怒道:”明齐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回到广阳城又如何,就不需要战斗了吗?”

    “即便是要战斗,我们也应当将所有的士兵收拢起来与明军作战,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盘散沙啊!校尉道

    “现在这样更好.”孙阳垂下头,拿起身边的一支羽箭,这是从明骑手里缴获的那种能爆炸伤人的羽箭,看着那精妙的作工,孙阳叹了一口气.”集结起来,只是给了慕容海一击而破的机会,接战之时,我们有五千人,不一样还是战败了吗?你觉得现在我们集结起来就能打赢他们?你没有看到,今天一天,明人的前进步伐已经慢下来了,这样的战斗,我们损失是很大,但他们也很难受.就这样吧,好好地休息,准备明天的战斗,也许明天,咱们就见不着了.”

    “明白了.”校尉带着悲伤的心情离去.孙阳的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这一次,哪怕就是死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退回到广阳城去的,可这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或者只有拓拔燕更清楚

    此刻,他一个人静静地伏在一处山巅之上,背上插满了树枝,天空之中,有鹞鹰在不断地盘旋,他知道,那是明人的另一只眼睛.不过畜牲就是畜牲,稍加掩饰,它也就分辩不出来了

    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缓缓地移动着

    望远镜是一个好东西,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明人那边弄过来的.此刻即便与明军大部队隔得极远,但他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动作

    慕容海留在何卫平这里的两千骑兵已经匆匆离去了,显然,孙阳那边的阻截起到了作用.他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而何卫平的战兵也已经开始了提速,迅速地向着战场靠近

    自己的机会,终于要出现了

    拓拔燕没有想过能在这片山区里吞掉何卫平这支庞大的部队,但吞不掉,不意味着便不能击败他们,击败一支军队的方法多得很,比方说打掉对方的后勤补充

1884:广阳城之战(4)

    正午时分,拓拔燕率领他的亲兵卫队向明军的后勤辎重发起了攻击。

    结果没有什么悬念。留下来的护卫后勤辎重的不过百余名士兵,剩下的都是负责牵骡马的民夫,当袭击顺利展开的时候,结果便已经注定。

    对于逃散的这些人,拓拔燕根本没有理会,直是将那些载着粮食的骡马赶到了一齐,卸下粮食,然后一把火给烧光了。

    不到一个时辰,完成袭击的拓拔燕便带着他的亲兵卫队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选择在正中午发起袭击,拓拔燕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时间对手会很懈怠,而是他经过了极其缜密的算计。

    被袭击之后,何卫平得到消息,需要大约半天时间,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等到何卫平将这个消息通知到慕容海,又需要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而有了这个时间缓冲,便足以让拓拔燕做出下一步的布署。

    这一次的袭击当然不仅仅只是烧掉明军的粮食,迫使敌人后退为目的的。从一开始,拓拔燕盯上的就是慕容海的山地骑兵。

    对于拓拔燕来说,在横断山区这片山脉当中,让他如芒在背的始终就是慕容海的这数千山地骑兵,只要打掉了他们,何卫平便又会如同数年之前一样陷入到困境当中。自己可以好整以遐地将明军再一次逼回去。

    慕容海轻骑而出,随身携带的军粮并不多,而何卫平的步卒对于后勤的依赖更大,没有了补充的粮食,他们除了撤退,不会有别的选择,而想要顺利地撤退的话,必然是由慕容海的山地骑兵断后。

    这就是他需要的。

    横断山区进来不容易,想要撤回去当然也不容易。

    给予慕容海以重创,便达到了拓拔燕的目标,至于何卫平的大队步卒,在对方没有精疲力竭之前,拓拔燕却不会去招惹他们。

    不过他们在大山之前进的速度可是快不起来,想要顺利地撤回跑马坪,没有十天半个月,还真做不到。如果自己能顺利地收拾掉慕容海,回过头来,也不是没有机会想法子动一动何卫平。

    诚如拓拔燕所料,当后队辎重遭到袭击,所有军粮被焚的消息送到何卫平军中的时候,直接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惊呆了。

    自己与后勤辎重之间只不过有半天的路程,居然就让敌人偷袭得手了,而先前,探子居然没有丝毫发现敌人有一支队伍潜伏在左近。

    近万步卒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没有了军粮,自然就无法再发起进攻,除了撤退,他几乎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慕容海对面的齐军在遭遇到了重大的损失之后,仍然死战不退的原因了。他们就是想要调走慕容海身边的骑兵,诱使何卫平加快速度。

    广阳城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当五千齐军主力与慕容海纠缠不休的同时,便也意味着广阳城的防守极其空虚,而自己,恰好就是陷入到了这种诱惑之中,齐军也是有山地骑兵的,他们同样可以在林子中来去如风,而自己,却自以为胜卷在握,而忽略了这一点,自以为是的判断敌人的山地骑兵必定在与慕容海激战之中。

    一招不慎,可就满盘皆输了。

    近万大军在大山之中没有了补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除了撤退,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一次的进攻,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他颓然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派出传令兵向慕容海通报消息,命令慕容海迅速摆脱敌人,向他靠拢。

    “就地驻扎,作好一切防备偷袭的准备。”何卫平道。

    “何将军,我们不立即后撤吗?”一名将领低声道:“后队被袭,队伍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

    “那有这么容易就撤退的?”何卫平叹息道:“没有山地骑兵的卫护,这一路之,又岂会太平得了。这一次后队遭遇袭击,是拓拔燕亲自来队来的,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亲自到了广阳城了,早知他就在广阳,我原本还应当慎重一些的。此人用兵,神出鬼没,我们撤回跑马坪,需要十余天的时间,这十几天里,他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袭击的。”

    “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自然不是,白天撤退,晚上扎营。”何卫平道:“慕容海知道了消息,自然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我们的粮食?”

    “直接告诉所有士兵,我们需要节省粮食了,每天吃一顿吧!”何卫平道。

    “遵命。”

    齐军将领孙阳终于又捱过了难熬的一天,每一天,他的战士都在减少当中。当夜晚再一次来临的时候,慕容海的攻击终于也戛然而止了。丛林之中,血腥味随着山风渐渐的散去,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

    孙阳的三千步卒如今最多还只剩下千余人,而且四散在丛林之中,而这些天来,慕容海一直在寻觅的齐军骑兵残部,却始终没有出现过。现在,他们却都聚集到了一处山凹之中。

    出发之时的两千参梹,到现在还剩下八百余人。

    到了与将军约定的时候了。孙阳决定按照拓拔燕的安排行事,虽然他不知道拓拔将军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但作为一名下属,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服从命令,在已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下的情况之下,他唯有行险一搏,才能让之前付出的牺牲不会白费。

    他们的目标,是要去与拓拔燕夹击前来增援的明国骑兵。这一战,想要达成最终的目标,就必须将慕容海彻底击败,只要慕容海的山地骑兵营垮了,在横断山区,他们才能夺回优势来。

    八百余骑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向着远方离去。

    月光穿越了树林,落在林间的地上,投下一个个或圆或方或长的明亮的印痕,光影斑驳之间,一匹匹战马踩踏在厚厚的树叶之上,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移动着。人衔枚,马勒口,向着远处一支正在夜色之中行军的部队,悄无声息地靠了上去。

    走在最头里的拓拔燕如同狼一般的眼神盯视着他的目标,对方的人数比他更多,战斗力也丝毫不比他弱,身后这一支他训练多年的亲卫队伍,在这种林间纵马战斗的水平,也只能说是不比蛮骑差而已。取胜的唯一机会,便是在发起攻击的突然性,一击得手,迅速远遁,然后再寻觅第二次机会。

    这便是山地骑兵永远的作战法则。

    他必须要抓紧机会,如果何卫平将消息传递到了这些人的手里,那突袭便会变成强攻了。这也是他算计的一环。后队遇袭的消息传到何卫平哪里,已是傍晚时分,这个时候,何卫平是不可能有派出鹞鹰送信的,夜晚,鹞鹰也不可能找到他的目标,他只能派人快马报信,而自己争取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而已。论起对这片山地熟悉程度,自己可比对方要强,至少有两条小路是明军所不知晓的。

    拓拔燕的这一次算计,在时间之上,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侥幸在掌握之中。

    这个时候,他不禁想起了皇帝曹云关于作战的一席真知灼见。任何战争,一旦需要精巧之极的计谋的话,那便是因为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之中,因为强势的一方,不需要任何的计谋,只需要平推过去就好。奇计之所以奇,便是因为他失败的可能性占到了八九成以上,以弱胜强固然传奇,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所以才会在史书之上被大书特书。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

    自己现在不正是这样吗?不得不以这样一环套一环的计谋来谋取一场战争的胜利,其中的任何一环出现了差错,自己就会输掉。唯一让他感到幸运的是,目前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远处传来了马蹄之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分外清楚,马上的骑士高举着一柄火把,虽然在黑夜,仍然不顾危险地纵马狂奔而来。

    拓拔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胯下汗津津的战马,自己总算是提前那么一点点到达了。

    举着火把的骑士很快追上了他视野之中的目标,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拓拔燕果断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千余名骑兵在夜色之中纵马冲向了不远处的目标。

    天色大亮,慕容海从吊床之上翻身爬了下来,林间响起了一阵阵的军号之声,骑兵们迅速地集结了起来,新的一天到来了,他们也将开始新的一天征程。对面的齐军早已经放弃了在夜晚向他们发起偷袭的行动,他们也是疲力不堪,他们也需要休息。

    简单地吃完了早饭,他们开始向着广阳城推进。战斗仍然无处不在,不过与前几天相比,齐军的抵抗力量显然减弱了许多,山地营向广阳方向推进得极为迅速,从舆图之上看,慕容海觉得也许明天,自己就可以看到广阳城的城墙了。

    一支鹞鹰在天空之中盘旋来去,片刻之后,鹞鹰猛然俯冲而下。

1885:温馨

    (呃,有书友说这一战不太合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一个小心翼翼的将领,怎么会上拓拔燕这么大一个当呢,枪手想说,稍安勿燥,这算是剧透么?想来很多人能猜到这其中有鬼了.哈哈哈!)

    秦风提着一包东西踏进寝宫的时候,奶娘刚好给秦恕喂完了奶,将孩子交给了一边的瑛姑,看着这一幕,秦风既有些遗憾,又心中窍喜.其实他是一直希望闵若兮自己奶孩子的,但闵若兮却不肯.即便在当年生完秦文秦武的时候,她也没有自己喂过奶.更何况现在她贵为大明的皇后,对于秦风所说的那一套关于亲自喂奶可以增进母子感情的话,闵若兮也就当笑话听一听而已.当然,闵若兮自己不喂奶,但偏生她的奶却又旺盛得很,倒是便宜了秦风,每天兴高采烈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福利

    所以在这一点上,秦风也就不坚持了.反正秦恕有奶吃,能够保证他有足够的免疫能力

    刚刚吃完奶的秦恕咂巴着嘴,满意地闭上眼睛睡得香甜,闵若兮便将小家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哪怕是生了三个孩子了,对于如何哄孩子,闵若兮仍然是一个门外汉,每一次看到闵若兮抱孩子的姿式,秦风都很担心他的老婆会不会一个不小心便让自己的小宝贝受什么罪.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好在闵若兮武道修为够高,即便是发生什么意外,她也能在第一时间抢救回来

    对于金枝玉叶的闵若兮来说,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对于秦风来说,却很不正常了.当然,他民拗不过自己的老婆的,都这么多年了,他也失去了再去纠正老婆的意思

    闵若兮小心地抱着孩子看着秦风将一大堆零碎摆在地面之上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开始鼓捣,不由好奇地凑了上来

    “你又搞了一些东西?”

    “给儿子做的.”秦风笑着回答道,手里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他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工具箱里,大小不一的螺丝刀,虎口钳,扳手等一应俱全,这些工具,都是这几年开始一一出现的,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地普及开来了

    随着机床的出现以及各类型的机床越来越多,大明在制造,建筑等方面也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变化.比方说以前的家具,基本上是采用榫卯结构,这种结构够美欢,也够结实,但是却非常费工夫,在人力越来越贵的大明,显然不符合那些厂坊主们的利益.于是各类铁钉等玩意儿便应运而生,用了机床,生产这些东西再也不是什么难题.而有了这些玩意儿之后,螺丝刀虎口钳等工具便又陆续出现,有时候秦风也不得不叹服,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人的智慧当真有着无穷的创造力,在大明如今勃蓬的发明创造风潮之下,只要有人提出了一个构想,便会有另外一些人想尽法子将这个构想变成现实

    当然,失败的更多,但成功的也不少.大浪淘沙,能够成功地生存下来的玩意儿,自然都是大家所需要的

    “什么东西?”

    “婴儿车!”秦风笑咪咪地道:”这一段时间不是比较空闲吗,便设计了这个东西送到科学院那边去,让他们给做了出来.”

    “科学院的那些大教授们,竟然被你支使着做这个东西?”闵若兮瞪大了眼睛

    “不要小瞧他!”秦风快手快脚地拼着婴儿车,道:”王月瑶可就比你有眼光多了,东西刚做出来,她就立即找我买走了图纸,说是要大规模地生产出来,估计能赚不少钱.”

    “王月瑶怎么知道你又弄了新东西?”闵月兮奇怪地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风笑道:”我们的这位商业部长,在大明科学院中可是有人的,一旦出现什么新东西,新发明,她总是会第一个出现在科学院之中,评估一下这东西的市场价值,然后便购买下来.”

    “她可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闵若兮叹息道:”不过也幸亏她有这本事,不然这些年来我们大明会艰难许多.”

    “如今她不得不这么干啊!不少的大豪商,有钱人,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科学院就是一只能生金蛋的金鸡,都瞪大眼睛盯着那里呢,王月瑶下手稍慢,就会有人出大价钱买走.就算有时候她瞧上了好东西,也会被人抢走.”

    “还有人敢和咱们的商业部长争?”闵若兮失笑道

    “为什么不能争?”秦风不以为意地道:”除了那些涉及到国运的东西,但凡民用的,科学院可以自由出售他们的技术来换取资金,或者拥有某项技术在生产之后的一定的收益,别看科学院只是一个科研机构,但他真正是一个吞金兽,外人只看到他们卖这些技术得到了多少钱,却没有看到他们用了多少钱.所以徐来才制定了这样一个价高者得的规定,在这一方面,咱们的官方机构还真不一定争得过那些豪商们.”

    “这些人就不怕王月瑶以后给他们下绊子?”闵若兮好奇地问道

    “还真不怕!”秦风站了起来,那个婴儿车已经在他的手下成型了.”咱们大明的法规越来越完善了,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王月瑶能奈他们何?监察部可不是吃素的.来,瞧一瞧.”

    看着秦风手里的那个婴儿车,在他的操纵之下前后左右自由地移动,闵若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四个圆滚滚的轮子上

    “这叫万向轮.”秦风笑道:”是这个婴儿车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他可以应用在许多方面.当然,对于我们来说,最有价值的是这个婴儿车本身,瞧瞧,老三醒着的时候,可以坐在里面,然后拉开这个卡口,这里就可以方平,然后他就可以睡在里面,上面这个小蓬子可以拉开遮阳,也可以收起来.最方便的是,这个婴儿车是可以折叠的.”

    说着话,秦风扳动了婴儿车的几个开关,立刻便将一个婴儿车收纳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比一张椅面大不了多少的东西

    “怎么样,还可以吧?”秦风重新打开婴儿车,”来来来,试一试,把老三放在里面,咱们两人推着他,出去走一走,散散步.”

    从闵若兮手中接过秦恕,小心地放在小车里,秦风推着车便往外边走去

    看着两口子推着小车走出寝宫的大门,向着外面的林荫小道走去,瑛姑微笑着拦住了准备跟上去的乐公公,这是属于秦风一家的幸福,并不适宜其它人的出现

    秦风推着婴儿车,闵若兮挽着秦风的胳膊,阳光从他们的身前照过来,三个紧密相连的影子,落在他们的身后

    “科学院的蒸汽飞艇进展怎么样?”闵若兮轻声问道:”我想要回上京一趟.”

    “去祭拜岳父岳母吗?”

    “嗯!”闵若兮轻声道.”我想带恕儿回去,让他们看一看.小文和小武已经在宗庙里叩过头了,恕儿也该去叩个头.”

    “快了,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试飞阶段,或者年末,或者明年,就会真正的投入使用.”秦风笑道:”到时候确认安全,你便回去一趟吧,快去快回.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又要出去一趟.”

    “去马尼拉?”闵若兮皱了皱眉头:”只怕政事堂的议政们不会答应吧?你担心咱们这一场海战打不赢?”

    “不仅仅是海战,如果仅仅是海战的话,我相信我们能战而胜之,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的情报显示,猛虎王朝动员的规模有些惊人,抛开他数目庞大的舰队不说,光是渡海而来的陆军部队,就达到了十万之众.”

    啊了一声,闵若兮抬手掩住了嘴巴:”这得要动用多少船舶,多少人力物力?他疯了吗?”

    “丹西没有疯!”秦风面色有些凝重:”猛虎王朝跟我们大明的体制有着大不同,他是一种联邦制,说白了就是一些城邦联合体,丹西凭借着他强悍的实力将这些地方军阀给粘连在了一起,看似强大,但隐忧却也重重.”

    “这样的政体,一旦出现弱干强枝,立时便会祸患重生.”闵若兮道

    “正是如此!”秦风道:”丹西的年纪大了.他英雄一世,可他的儿子,却没有他的能力,所以他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解决一些祸患,为他的儿子留下一个相对稳定的王朝.”

    秦风说到这里,闵若兮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这样的手段,即便是在这片大陆之上,也是从不罕见的

    “这么说来,这一次出动的大军主力,丹西的亲军占的比例并不大是不是?”

    “当然,不过丹西会亲征.”秦风点点头道

    “难道猛虎王朝的那些大势力们脑子进水了吗?这么明显的计谋也看不出来?”闵若兮有些不解

    “无他,一来是财帛动人心.这些年来,咱们的货物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向着他们那些销售,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一片地方,简直遍地都是黄金珠宝.二来,丹西虎威犹在,还没有人敢于在他活着的时候挑战他的权威,三来嘛,他们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必胜的征伐.”

    闵若兮哧地一声笑:”不知死活,也不知是谁给了他们这个自信?”

    “秦厉啊!”秦风认真地答道

    闵若兮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1886:女儿的小秘密

    “你这位本家,可真是能折腾.”笑弯了腰的闵若兮连连摇头:”我记得他好像从正阳之役开始,就出现在你的视野之中了吧,这么多年了,他还在欢快地蹦哒,每一次好像都能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秦风有些郁闷地道:”是啊,说起来,这家伙人我们造成的麻烦,比曹辉还要多一些.从郭九龄郭公开始,就一直在逮他,但不得不说,这家伙要比泥鳅还要滑一些,我们两代雇谍卫大头目都在与他较量,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将他如何,他倒是越跑越远了.”

    “也的确是一个人才,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居然还能成功地煽动那些西方人大举来向我们发起进攻.”闵若兮摇头道

    “彼此需要而已.”秦风道:”丹西需要找一个强大的敌人来达到他自己的政治目的,秦厉需要一个强大的外援来帮助齐国获得最后的胜利,双方一拍即合而已.西方人对于我们东方的富庶是早已垂涎欲滴,秦厉推波助澜,自然便是火上浇油.而丹西呢,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清除异己,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终归他是不会输的.而秦厉呢,只要丹西出兵,他就算赢了,至于输赢,他才懒得在乎呢!”

    “你曾经说过一旦马尼拉那边打响的话,齐国也会发动进攻,这个时候你离开越京城合适吗?”闵若兮道

    “没有我在京城,大明照样会正常运转,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怎么管事啊!”秦风笑道:”所以我离不离开,大明都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这也是我当初成立大明到现在一直在竭力推动的一种政体,我不希望将一个国家的命运悬于一个人的身上.到时候政事运行有政事堂,你,只需要作为国母坐镇京城便够了.”

    “那对齐作战呢?你就完全交给你的几位大将军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与齐国作战,最关键的就是开战的头一年.”

    “我还真不担心.”秦风微笑着道.”战争的初期开段,我们大明会采取守势,而齐国一定会倾力进攻,或者他们在某些方面可能占一些便宜,但想撼动我们两个方向上的主力,那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们不主动抢攻呢?不论是兵甲,还是士气,我想我们大明都要优于对手的.”闵若兮有些不满意地道

    “消耗!”秦风淡淡地道:”这场对战,我们耗得起,齐人却耗不起.如果他们不能在战争初期迅速地确立起绝对的优势,那他们就永远也不可能占到优势了,所以大战一开始,曹云必然是精锐齐出,这个时候与其对攻,我们或者会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一定会极大,惨胜一直是我不希望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充分利用我们的优势,你也知道,像火炮这类玩意,如果用在守城之上,当真是无双利器.便让齐国人在坚城之下,好好地尝尝火药武器的味道吧.”

    闵若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武陵战区,以前昆凌郡等地,会成为齐人的血肉磨盘,他们主力精锐尽出,却会在这两个方向之上消耗殆尽.等我结束了马尼拉战役,便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攻守可就易势了.”秦风微笑着道:”那个时候我们再攻入齐国,就不用再和他们最精况的部队硬撼了,付出的代价可就要小很多了.”

    “你的将军们能贯彻你的意图么?吴岭不说,周济云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整个作战计划的制定者便是周济云.”秦风笑道:”说起来这样的大规模的军团作战,周济云的经验要更丰富一些.我们的第一次国战,还是程务本替我们构划的,这一次,是周济云替我们作出了整体构划,然后兵部汇集了几个战区的大将军们多次商讨,这一份作战计划,已是商讨争论了一年多了,到现在为止,形式愈来愈明郎,整个作战计划也已经趋于完善了.所以到时候我在与不在,对整体作战并不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一年多,完全没有管事了,接下来你就要多操劳一下了.”秦风伸手拍了拍闵若兮的后背,道:”可不能偷懒了.”

    闵若兮焉然一笑:”对丹西,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你如果问我,那自然是有的.”秦风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马尼拉布置,经营了这么久,那里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主场.丹西就算是头猛虎,到了我的地盘之上也得给我趴着,是条强龙,也得给我盘着.这一次,我不但要把他们的军事打趴下,我还准备用火炮一举轰开他们的市场,将那里彻底变成我们大明的商品倾销地.自从蒸汽机出现之后,咱们的产品生产一日千里啊,生产的越来越多,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生产多少便能卖出多少,但那只不过是历史的欠帐太多,用不了几年,就会出现生产出来的东西过剩压根儿就卖不出去的情况,所以,我们得为咱们的商品寻找新的市场呢.”

    “所以你纵容那些海商去开辟三佛齐那样的地方?”

    “当然.”秦风大笑起来:”咱们的那些海商惹不起丹西,但三佛齐那样的地方,还是可以去惹一惹的,现在他们已经在哪里站稳了脚跟,下一步,就是慢慢地扩展了,相信我,当他们在哪里彻底立住脚后,他们就可以用金钱在哪里砸出一片新世界来.”

    看着秦风一切都心中有数,闵若兮便也放下心来,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闵若兮突然道:”小武明年十八,就要大婚了,你也不关心关心你的长女吗?”

    秦风脚步微微一顿,旋即失笑道:”你说得也是,小文也十八了.不过倒也不着急,小武大婚,一来是早有婚约,二来也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小文没这些约束,怎么你倒着急起来了.”

    闵若兮哼了一声:”你的这位长公主,已经有意中人了.”

    “啊?”秦风一怔,心中倒是有些隐隐发痛,这就似乎是自己种了十几年的一颗好白菜,眼看着就要被猪拱了的节奏啊.”怎么没有听她说起过?”

    “这姑娘自从出去工作之后,主意是愈来愈大了,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不过她也不想想,堂堂长公主在外面学习工作,我岂有不派人跟着的道理?她的一举一动,又岂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那小子是谁啊?我认识吗?”秦风摸着腮帮子,觉得牙齿有些痛

    “你肯定不认识.”闵若兮道:”是一个商家子弟,不过倒不具体地经营实业,而是专门做投资的,看着那个行业好,便投入大笔的钱财进去然后坐地分红.”

    “这个我知道,这是近两年刚刚兴起的一个行业,银行贷款有着很多的限制,有些人没法子贷款,这些做风险投资的人便应运而生,投资风险极大,但收益也极高.”秦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你的长公主不是就在太平银行做事吗?因为业务上的一些关系与这个小子认识了,也不知怎么一来二去,就有了那么个意思.”

    “小文可是眼高过顶的,那小子真不错?”

    “京师大学堂毕业的,在学堂里专门学的就是这个,也算是苏灿的学生吧.毕业之后拒绝了做官,因家干起了这个.几年时间,便让他的父亲直接退休养老了,现在他当家作主.”闵若兮道

    “长得还如何?品性怎么样?知不知道小文的真实身份?”秦风一迭声地问道

    闵若兮横了秦风一眼,”现在知道关心了,你稍微上心一些,国安部还不把那小子查个底儿掉啊?”

    “在我心里,小文一直还是个小丫头呢?”

    “都快十八了,还是小丫头?”闵若兮嗔怪地盯着秦风道:”我已经查过了,这小子嘛,倒也长得一表人才,品性也还不错,还真不知道小文的真实身份,我专门找了苏灿问过,苏灿也是蛮吃惊的.因为那小子在学堂的时候,并不是表现最出色的那几个.最厉害的那几个,现在不是在太平银行,就是在财政部呢!”

    秦风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先处着呗,也许是三分钟热度,过一段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闵若兮有些诧异地看着秦风:”你姑娘的终身大事,难不成你准备让她自己作主吗?”

    秦风一笑道:”有其母,便有其女嘛!小文那性子,别看外表很柔顺,内心主意大着呢,典型的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所以啊这事儿,咱们不管,如果当真郎有情妾有意,我们便顺水推舟,成人之美呗.”

    听了秦风的话,闵若兮有些恼羞成怒,四处瞥了几眼,突然伸手揪住了秦风肋下软肉,狠狠地一扭

    秦风立即配合地荷荷呼痛

    纵然知道秦风是装的,闵若兮仍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当初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还真没什么立场去阻拦自己的女儿,闵若兮与秦风的故事传遍天下,他们的女儿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当父母的,在这样的事情之上,终归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闵若兮才真正有些理解当时自己任性的时候,父母是什么感觉了

    这也是触动她想要回到上京家庙里去祭拜父母的动因之一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向前走着

    乐公公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漫步,秦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他心中清楚,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乐公公应当不会来打扰他

    “陛下,章兵部在宫外求见.”乐公公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453/ 第一时间欣赏马前卒最新章节! 作者:枪手1号所写的《马前卒》为转载作品,马前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马前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马前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马前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马前卒介绍:
不停地战斗,不停的杀敌,秦风是国家的悍将,军队的马前卒,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用赫赫战功书写着自己光荣的履历,但大变陡至,昔日的功臣,转眼之间却成了国家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兄弟血洒疆场,部下反目成仇,情人苦恋虐心,一时之间,四面楚歌。这位昔日的国之悍将身份反转,开始了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揭开了一段昔日马前卒,后世开国君的波澜壮阔的人生。马前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前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前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