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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1     隋末阴雄txt下载     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殊死搏斗(46更)

    上官武的手在微微地发着抖,尽管他早就从哥哥的嘴里听说过杨玄感的可怕,但只有在这战场之上亲眼目睹,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天神下凡,什么叫杀气冲天,若不是关陇武将的荣誉和哥哥严酷的军令,他只怕早已经掉转马头,一溃千里了。

    眼看杨玄感已经冲破了第三道骑兵线,两排弓骑们给杀得纷纷溃逃,上官武咬了咬牙,大刀一挥,把一个从他身边企图逃过的骑兵斩于马下,厉声道:“不许退,随我上前迎敌!”百余名亲卫骑士,紧跟在上官武的身后,对着正在前方大开杀戒的杨玄感,冲了过去。

    洛阳城头,王世充一脸阴沉地看着二十里外的这场大战,城头的战鼓声震天动地,城外的两军殊死搏杀,看得元文都,卢楚这些文人们目不暇接,可是王世充的眉头却是深深地锁着,一言不发。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现在的战局,明显开始对隋军不利了,叛军左翼的杨玄纵,已经打退了桑显和最初的一波突击,隋军本来就人少,在杨玄纵的不断逼迫之下,已经伤亡千人左右,后退了五百步之多,几乎要给打回出发时的阵地了,只是靠着桑显和的来回奔驰,督促鼓励,才勉强维持着阵线。而杨玄纵所部则是越战越勇,虽然也损失了七百多人,但明显占据了上风。

    而隋军右翼的王智辩,却是占了些上风,虽然韩世谔靠着个人的武艺。几乎以一已之力挡住了隋军的第一波冲击。可是两边的骑兵交起手来。这些武功高强的关陇骑士们,多为世家子弟,在正面的格斗中却是占了上风,隋军的这些骑兵,多数是州郡的府兵,战斗力和意志都不如对方,打了一个多时辰后,损失两千余骑。而对方只损失七八百人,即使韩世谔大发神威,来回驰突,亲手格杀四五十人,可是仍然架不住本方步步后退,反过来,隋军的右翼倒是突进了二百多步。

    更重要的是,上官政在一开始加强的那二千骑兵,这会儿发挥了作用,他们从隋军的侧翼。狠狠地楔入,造成了隋军骑兵的一阵混乱。若不是杨玄感早有准备,让杨玄挺率了两千骑兵作为预备队,堵上了这个口子,只怕这会儿叛军的左翼,就已经要崩溃了。

    不过两翼的战斗,仍然是在僵持,双方虽然各自在一翼取得了优势,但还不至于把对方完全打崩溃,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古怪的态度,两翼的双方,各自突进一边,收缩另一边,而中央的主力,却是陷入了更惨烈的厮杀之中。

    杨玄感的三角大阵,在连续突破了隋军中央的八排防线之后,终于停止了突击,杨玄感本人,被上官武带着百余名亲卫,走马灯似地围着搏杀,虽然他的每一次驰突,都能击毙两到三名敌军,但打死一个,就补上来四五人。

    杨玄感身边的敌军越打越多,而雄阔海等人,又被一道又一道的叛军骑兵线所拦,一时半会儿无法跟进,三角大阵的后续骑兵,虽然在不断地涌入,但是也是跟隋军的中央骑线陷入了混战与厮杀。

    战场的宽度与厚度决定了杨玄感的这种突击阵形,无法让后面的大队人马全部投入战斗,虽然后方无法接战的骑兵不停地向天射出阵阵箭幕,但由于距离过远,对于装备精良的隋军骑兵,也无法构成大规模的杀伤,战局陷入了僵持之中,胜负的关键,就在于杨玄感的这一口气,是不是能撑到最后!

    元文都拍手笑道:“樊大帅,关陇铁骑果然是厉害啊,杨逆这么厉害的冲锋,却被生生挡住了,那个冲在最前面,陷在阵中的就是杨逆本人吧,哼,穿得这么拉风,不是给人当靶子吗?大帅,我看杨逆虽然凶悍,但给这样围着打,也撑不了多久的,他毕竟是人,不是真正的战神!刀枪不入!”

    樊子盖没有接元文都的话,转向了王世充,问道:“王将军,元大人所言,你怎么看?”

    王世充摇了摇头:“杨玄感绝不是这样勇而无谋,孤身陷阵之人,而且,在我看来,他可能没有完全发挥,还是收着在打。”

    樊子盖的脸色一变:“什么?你说杨玄感还没有尽全力?”

    王世充点了点头:“当年我曾经跟着杨素一起出征突厥,亲眼见过杨玄感单人独骑,在突厥的万千精骑中横扫千军如卷席,就连达头可汗的可汗卫队,也挡他不住,一战下来,斩杀上百敌军,这关陇铁骑虽然也是装备精良,战力凶悍,但不会比马上民族的突厥人更强到哪里,若是连上官武都能困住杨玄感,我觉得不太可能。”

    卢楚不服气地说道:“那,那,那个,个上官,上官武,又,又不是,不是一,一个人作,作战,他,他,他还有,还有,还有百余名,名,护,护卫呢。”

    王世充摆了摆手:“当年杨谅谋反,我又是跟着杨素的大军平叛,在朔州城外,曾经大战叛军悍将乔钟葵的龙骑禁卫,其最凶悍的猛将王拔,带着百余名武艺高强的龙骑护卫,一涌而上,围攻杨玄感一人,结果被他尽数斩于马下,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这些上官武的亲兵,比起按照骁果禁卫的标准训练和强化的龙骑禁卫,要差远了,上官武的本事,更是不能和王拔相比,可是杨玄感却是能给这样的人困住,不奇怪吗?”

    樊子盖摇了摇头:“那会不会是杨玄感年轻的时候,身强力壮,有这本事,可是现在毕竟也是人近中年,气力下降,不复当年之勇了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樊大帅可曾看到杨玄感最早冲击入阵的那一下呢,只一举手间,就格毙两员勇将,单手把一个挑举过头,砸死另一人,这等力量,这等武艺,您觉得他是不复当年之勇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城头观战(47更)

    樊子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啊,但是王将军,绝对的力量可能不会下降,但是年龄增长,这耐力却是有可能下降,毕竟三十六七岁的人,体力比不过棒小伙子啊。”

    王世充点了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杨玄感就会杀出重围,溃围而走了,绝不会现在还在向里突。”

    说到这里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因为他分明地看到远处的战阵之中,那全身黄金盔甲的杨玄感,突然虚刺两槊,逼得上官武倒退几步,然后掉转了马头,向着南边冲去。

    元文都哈哈一笑:“我说嘛,这蛮子没劲了,大家看哪,他体力不足了,要逃了啊!!”

    王世充在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中,喃喃地自语道:“难道,杨玄感,你真的老得打不动了吗?”

    隋军阵中,上官政正站在高高的马鞍之上,看着三百步外的那场搏命的厮杀,他的前方本来有十二排线形骑兵,为了拦住杨玄感,割断杨玄感和后方的联系,他已经派出了十列骑兵了,为的就是给上官武创造围攻杨玄感一个人的机会,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两排骑兵,不足千人了,这千骑,就是上官政的中军核心,是跟随他本人多年的上官家的部曲亲卫,也是最后的精锐。

    上官政对于左右两翼的战斗,已经完全不关注了,他那通红的眼睛,如恶狼一般,死死地盯着杨玄感,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大斧。多年前的那次打斗。几乎成了他每天晚上都挥之不去的恶梦,今天他终于置身战场之上,再次面对杨玄感,在胜负之外,能够亲手报仇,已经是他的第一目标了!

    眼看着杨玄感打马回走,上官政的双眼一亮,厉声叫道:“杨玄感。休走!拿命来!”他一下子坐回了马鞍之上,双腿一夹马腹,这匹战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直奔杨玄感而去,而紧跟着他,那千余名上官家的部曲亲兵,也卷起一片狂潮,向着杨玄感的方向杀去,两个打旗的骑卫。紧随着上官政的身后,那面绣着“上官”二字的大旗。也跟着向前涌去!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叫道:“不好,中计了!”

    樊子盖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扭头看着王世充,疑道:“王将军,你说什么?什么中计了?”

    王世充咬了咬牙,一指正在飞速奔回的杨玄感,而他面前的风沙之中,若隐若现,六七个身穿金甲,骑着黑马的家伙,正悄无声息地混在风沙里,向前推进,风沙之后,微风吹拂,隐约间可以看到大批的骑兵,纷纷下马,举着长槊,绊马槊,大斧之类的兵器,开始列阵,而三四千的骑兵,则同时左旋右转,从混战中的那个战团的两侧绕开,悄悄地向上官政所部的后方包抄了过去。

    这下连元文都都看明白了,原本杨玄感的后军,全部隐藏在风沙之中,看不清动向,而随着杨玄感的回退,风沙渐散,但也只有在洛阳城头,才能看到他后面的情况,上官武和上官政,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只看到杨玄感几乎是单人独骑,往那风沙里钻。

    元文都睁大了眼睛,叫道:“这,这怎么可能?杨玄感,杨玄感怎么还留了这么多兵力?这些,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世充叹了口气:“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杨玄感根本不是想要中路突进,而是要诱上官政上当,他前面的突击,只是作个假象罢了,让上官政不停地分兵去抵挡,他故意一个人冲在前面,就是要作诱饵,把上官政自己也吸引进来。”

    王世充一指风沙之外,一团混战的战场,说道:“上官政一开始列的是线性骑兵阵,在两翼却是楔形突击阵,这样的阵型,是想让两翼打开局面,若胜,则则中军跟进,若败,则扔下两翼和前军,大军从氓山撤回,所以上官政自己,一直是缩在后面,若不是杨玄感有力尽而逃的举动,他是绝对不会带领最后的精锐亲卫,冲上去追击的。”

    皇甫无逸沉声道:“那杨玄感的部队,为什么要下马呢?明明是骑兵,在马上作战不是更好?”

    王世充摇了摇头:“如果是骑兵对冲,当然是在马上好,但现在两边已经是混战,如果有持刀斧和长枪的步兵加入,下砍马腿,上刺骑兵,配合着本方的骑兵,显然效果更好,步兵占的空间小,可以在人马之间穿梭,烟尘扬起,防不胜防啊。”

    说到这里,王世充顿了顿,指着正在拼力搏杀,血染盔甲的雄阔海,说道:“其实叛军的中央骑兵,没有一万多人,后面的五六千人,也只不过是骑马的步兵,这些人看脸都有不少熟人,正是那些前些天第一次攻城时的民夫与船工,这些人战技不强,可是极为狂热,即使冲到这种战马阵中,亦是无所畏惧,要知道以血肉之躯去砍这些甲骑俱装,连人带马几百斤重的战马,也是需要勇气的。”

    “而叛军的中央骑兵,真正能战的,也就是那一千多杨家的部曲骑兵,还有五六千人,估计是降军,杨玄感宁可让他们去包抄敌后,也不让他们顶在前面打硬仗,后面的叛军,多是扬尘踩土,虚张声势,为的,就是做个大口袋阵,一举吃掉这股隋军!”

    正说话间,大批的叛军步兵,已经冲进了两边混战的骑军当中,大刀挥舞,利斧滚动,隋军的关陇骑士们,一下子就给砍倒了三百多人,而落地的骑兵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给跟进的叛军步兵们拿着大锤,铁棍之类的重型钝兵器,往脸上,脑瓜子上招呼,顿时血肉横飞,脑浆迸裂,场面极度的血腥和混乱。

    樊子盖的面沉如水,相比一边的元文都,卢楚等文官的惊慌失措,他还算沉得住气,他看着战场,指着那六七个与杨玄感反向而行,冲出风沙的骑士,说道:“那这些人又是什么?为何跟杨玄感穿得一样?”(未完待续。)

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影武者突击(48更)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大约是影子武士吧!马上就会知道他们的作用了。”

    樊子盖的脸色一变,只见杨玄感与一个身穿金甲的骑士擦肩而过,两人甚至眼神交流了一下,那名骑士马不停蹄地挥舞着长槊,叫喊着向着风沙外冲去,而另外一面,上官政和上官政兄弟二人,一人持大刀,一人持斧枪,正带着千余亲卫,紧追不舍,他们对周围的战场已经视若无睹,眼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杨玄感,擒贼先擒王,只要杨玄感落马,那胜负已定!

    风沙之中,冲出了一员金盔金甲的武将,戴着黄金恶鬼面当,手持长槊,座下一匹黑马,身上血迹斑斑,可不正是杨玄感?上官政的精神一振,哈哈大笑道:“反贼,你居然还敢回来,找死!”

    上官武和上官政对视一眼,这对兄弟,心意相通,两人分别从两侧包抄了过去,上官武举起大刀,狠狠地砍去,而上官政则是斧枪一挥,明攻杨玄感的腰胁,可是途中斧势一转,转砍马腿,他们都知道杨玄感的力量惊人,不指望一下直接能伤了他,但是黑云马战了半天,应该是累了,只要打倒了黑云马,那杨玄感也可束手就擒矣!

    杨玄感高高地举起长槊,硬接了上官武的这一刀,只听“叮”地一声,这一刀碰上槊杆,砸得杨玄感连人带马都向下微微一陷,上官武的心中一动,刚才他与杨玄感每次兵刃相交,都是自己吃亏。两臂酸麻。可是这一下。却是反而杨玄感象是扛不动自己的这一刀,比起刚才,判若两人!

    还没有等到上官武反应过来,上官政的战马就飞快地掠过了杨玄感的身边,斧枪一挥,利斧重重地割过黑马的前蹄,这匹高大的黑马悲嘶一声,一条前腿直接给砍成两段。而坐在马上的杨玄感再也控制不住,向前一倾,整个人也飞了出去,落到了地上,摔了个嘴啃泥,再也抬不起头来。

    上官政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杨玄感会给一招之下,就给放倒在地,他使劲地揉了两遍眼睛,直到看到杨玄感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仍然无法爬起,才是一阵狂喜上心头。身后的亲卫骑兵们,纷纷跳下马来,几条大汉拿起鞍边的绳索,不由分说地就把杨玄感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而身后的骑兵们齐声高叫道:“已擒住贼将杨玄感啦,已擒住贼将杨玄感啦!”

    在一边的风沙之中,还在殊死搏杀的关陇骑兵们,也都纷纷欢呼雀跃起来,不少人甚至忘了眼前的搏斗,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按照一般的剧本,敌军的主将给这样斩落马下,剩下的事情,就是贼军纷纷败退,逃亡,而本方开始追杀,收取战功和人头了。

    可是就在这些人高呼大喊的时候,对面的叛军将士们可一点也没有闲着,对于响彻战场上的“已擒住贼将杨玄感啦!”的欢呼声,他们置若罔闻,可手里的兵器,却是招呼得更厉害了,反倒是隋军这一边因为大喊大叫,多数人放弃了大趋势,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上千人被生生地砍落马下,甚至有不少人刚刚张了嘴,准备跟着叫喊,自己反而成了刀下之鬼。

    上官政的脸色一变,他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突然,从风沙之中,又冲出了一个浑身金盔金甲,骑着黑马的“杨玄感”,一边疾驰,一边大叫道:“杨玄感在此,上官政,拿命来!”

    上官政的嘴巴惊得大张着,合不拢,正当他惊魂未定之时,只见右侧的人群中,也杀出了一个浑身金盔金甲,骑着黑马的“杨玄感”,高声叫道:“上官政,你的死期到了,快来和爷爷决一死战!”

    上官武二话不说,跳下马来,两个大步跨到那个被俘虏的“杨玄感”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具,只见面具的后面,分明是一张二十多岁,虬髯遍布的脸,满是血污,却挂着得意的笑容,对着上官武笑道:“你们快要完蛋啦!”

    上官武气得大吼一声,一刀飞出,就把这个假杨玄感的脑袋砍了下来,无头的尸体上,脖子上喷出一道血泉,无头的尸身软绵绵地躺下,倒在了地上,血染黄沙。

    上官政咬牙切齿地叫道:“上了狗贼的当了,弟弟,咱们中计了,马上撤!”

    上官武一下子跳到了马上,高声道:“大哥,你先撤,我带人断后,咱们。。。。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从风沙之中飞过一杆利箭,上官武正在分神说话,等到这利箭临前,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匆忙间举刀一格,可是哪还来得及,箭身擦过刀杆,直接钻进了他的喉咙里,瞬间就射穿了他的脖子。

    上官武惨叫一声,两手一松,大刀“呛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他的右手抓着箭杆,血水如喷泉般地从伤处汹涌而出,他看着上官政,无力地张着手,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发出一个字的声音,就倒到了地上,气绝身亡。

    上官政的脸都白了,他来不及为自己的弟弟的战死而默哀,抬头一看,只见风沙尽处,一员金甲金盔的大将,骑着一匹黑马,举着一杆铁胎大弓,双肩宽阔,眼中尽是杀意,看这拉风的架式,不是杨玄感本人又是谁?

    上官政肝胆俱裂,哪还敢留下来战斗,连上官武的尸体也不敢收了,倒提着斧枪,转身就逃,两个忠诚的护卫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背着大盾,算是给他当人墙,而后方的羽箭响声不断,伴随着有人中箭落马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杨玄感的身后,不停地冒出弯弓搭箭的弓箭骑兵,个个都是神射手,跟在上官政身边的亲兵骑士们,几乎是应弦而倒,眼看上官政逃了,这些人也不敢留下来恋战,更不敢拉弓反击,纷纷拨转马头,把骑盾挂在背后,没命地狂奔。

    而杨玄感那狂妄的叫声远远地顺风而来:“上官政,别跑这么快啊,跟爷爷较量较量嘛!”(未完待续。)

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上官政的末日(49更)

    上官政哪还敢回头,他只觉得两耳边的风声,呼啦啦的,直接从他的耳朵里灌进去,而杨玄感的那得意的狂笑之声,却是远在天边,又近在耳前,甚至连他的眼前都开始出现了幻觉,总觉得有个金盔金甲的家伙,正横在自己的身前,举着长槊,向自己的心口刺来呢。

    心随意动,上官政的斧枪一挥,眼前的这个杨玄感突然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落马坠地,而两声惊呼声响起:“将军,您,您这是怎么了啊,这是,这是三牛啊!”

    上官政猛地清醒了过来,停住了战马,只见自己的贴身亲卫吴三牛,正倒地血泊之中,胸口一个大洞,五脏六腑正从洞里流出来,已然气绝,可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上官政反应了过来,自己一定是刚才一时幻觉,把这吴三牛当成了杨玄感,一斧过去,错杀了好人,他的心里想到了刚才弟弟战死时,那副惊恐而无助的表情,心都快要碎了,竟然就在这战场之上,抚胸大哭起来。

    有了吴三牛的先例,其他的这些亲卫们也不敢离上官政太近了,不少油滑的家伙,已经在悄悄地逃跑或者是向着隋军投降了,吴三牛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面写着“上官”二字的帅旗,大旗一倒,战场上的各路隋军,都纷纷非溃即降。

    八千多隋军中央骑兵,除了上官政的这身边一千余亲兵护卫外,几乎人人都下马跪地投降,而左右两翼的桑显和。王智辩二次。眼看形势不妙。也都带着亲卫杀出一条血路,加起来只有不到千人,拼命地向着后方的氓山山道逃亡,可是却被那叛军从两翼包抄过去的数千骑兵拦住,又是一阵厮杀,最后只剩下桑王二将,带着不到五百的部下,落荒而逃。

    上官政咬了咬牙。看着这兵败如山倒的战场,也顾不得多悲痛了,他擦干了眼泪,重新抖擞起精神,叫道:“众儿郎,跟着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总有一天,我们还要杀回来报仇的!”

    一个冷冷的,带着杀气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上官政的耳朵里,前方的后路。已经被叛军包抄骑兵飞驰时所扬起的尘土所模糊,甚至看不到小路的入口,而从这风沙之中,缓缓地走出一骑,黄金盔甲,恶鬼面当,双目如电,胯下的黑云宝马,神骏异常,周身上下透出如血液般鲜红的汗珠,而马上的骑士,右手高举着一柄血染的钢槊,左手则是提着一个流星锤,锤上已经遍是红白之物,不是血液就是脑浆,连人带马,周身上下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而这名金盔金甲的大将之后,则跟着两百多名骁勇剽悍的骑兵,一面“杨”字大旗,高高地飘扬在他的身后,不是杨玄感,又会是何人?!

    上官政已经快精神错乱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一里多外,那个持着铁胎大弓,金盔金甲的杨玄感,正带着大队人马,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追击,时不时地搭箭上弦,把周围落单而又不肯下马投降的隋军,一个个射落马下。

    上官政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对面的这个杨玄感,那人的眼神中,已经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怜悯,上官政受不了这种眼神,因为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晋阳城中,那个暴打自己后,一只脚踩在自己身上,看着头破血流的自己的杨玄感,眼中分明也是这种强者对弱者绝对地碾压之后,那种不屑一顾的同情之色。

    上官政咬牙切齿地狂吼道:“都是幻觉,吓不倒我!你这个该死的替身,后面才是真的杨玄感,拿命来!”

    上官政这样吼了一把后,胆气复壮,斧枪在头顶,一个大大的旋轮舞,斧风槊气荡得他周围十步之外的同伴们,好几个人的头盔都落在了地上,他的双臂贯起神力,红着眼睛,向着二十步外的那个杨玄感冲了过去,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个冒牌货砍死,刺死,踩死!

    杨玄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准备用槊,把右手的钢槊向地上一插,左手的流星锺猛地一荡,一扔,这流星锤真的是去如流星,直奔上官政的前心而去!

    上官政的嘴里,“哇呀呀呀呀”地大叫,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所有的一切已经不重要,只要把眼前的这个冒牌货给砍死,自己就有生机,就能一雪心中的仇恨,这是个冒牌货,一定是的,他不会有杨玄感的力量,这流星锤一定也是个西贝货,就象刚才的那个替身一样,一正面接触,就会现了原形!

    眼见这流星锤已经飞到面前,上官政一声虎吼,两臂运力,猛地在面前一格,按他的想法,这个流星锤最多只有十几斤重,给自己这样一格,一定会被打落在地,甚至不能影响自己向前的飞奔。

    可是枪杆之上传来的一股巨力,却让上官政的脸色突然大变,这流星锤何止十几斤?分明有三四十斤重,而锤上的力量,更是让他的虎口一下子都暴裂了开来,本来他的身体,攒着一股气,准备跟杨玄感拼命的,可是给这一锤之下,就如同狠狠地一锤子砸中了一个气球,几乎让他的整个人都爆炸了。

    上官政一张嘴,“哇”地一口气,喷出一口鲜血,他只觉得胸前如遭千斤重击,再一看,自己手中的纯钢斧杆,竟然给砸地直接断裂,那流星锤仍然势头未尽,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前明光大铠之上,“彭”地一声,护心镜给打了个粉碎,而他的身子,也是倒飞两三丈,落到了尘土之中,全身上下的骨头,如同碎裂了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眼见上官政给一锤子就打得落马,后面的骑士们哪个还敢战斗,纷纷扔了兵器,滚鞍下马,脱了盔甲,高高地举在手上,以示投降。(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杀得痛快(50更)

    杨玄感双腿一夹,驾着黑云马,缓缓地走到了上官政的面前,上官政的口鼻之中,鲜血狂涌,嘴里仍然喃喃地说道:“不,这不可能,你,你怎么会是,会是杨玄感?那,那后面射箭的,又,又会是,会是谁?”

    杨玄感叹了口气,对着后面那举着大弓的金甲将军叫道:“嘿,王将军,有人问你是谁!”

    那人一摘面当,哈哈一笑:“上官政,你听好了,我乃王伯当是也!”

    上官政的眼中散过一丝奇怪的光芒,转而苦笑道:“原来,原来是,是神箭手,神箭手王三郎啊,嘿嘿,你,你居然,居然也加入,加入叛军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认,认错了人。”

    杨玄感冷笑道:“好了,你这下也没遗憾了,上官政,我杨玄感还真的得谢谢你,这回给我送来这么多骑兵和战马,你放心,这回你先上路,很快,我会让卫玄也来陪你的!”

    上官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杨玄感,你,你莫得意,老子,老子在地狱的门口等着你!”

    杨玄感的长槊一挥,一下子刺穿了上官政的喉咙,他的嘴里一阵鲜血喷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仍未气绝,似乎还想说什么,杨玄感摇了摇头,长槊一勾一划,直接把上官政的脑袋和他的身子分了家,然后轻轻一挑,这颗披头散发的硕大人头,就到了杨玄感的槊尖之上,仍然是面目可憎,满脸血污。

    杨玄感看着槊尖上的上官政首级。冷笑道:“你先下地狱吧。不知道地狱结了冰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等到我?”

    这时的杨玄感,身边的所有亲兵都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已斩隋将上官政,已斩隋将上官政,万岁,万岁,万岁!”

    叛军的欢呼声,如同瘟疫一样地,在战场上开始蔓延开来。透过这片血沃的平原,又进一步地传到大营之中,再传到营前的叛军大阵上,然后洛阳城四周的叛军营地里,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欢起起来,声震环宇。

    城头的樊子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元文都和卢楚两人紧紧地握着手,身子却是在微微地发抖。王世充却仍然是神色平静,看着远处的杨玄感。轻轻地叹了口气。

    雄阔海,杨玄纵,杨玄挺和韩世谔纷纷策马而至,韩世谔的身上,如血染一般,满身的甲叶子上,尽是淋漓的鲜血,他的左肩头,肩甲已经断为两截,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上,仍然不停地向外渗着血,显然是被人一刀重创。

    杨玄感的眉头皱了皱:“韩将军,你受伤了,先治一下吧。”

    韩世谔的满脸都是兴奋,哈哈一笑:“不,大帅,这时候我老韩怎么能收得住手?隋军这一万五千精骑,给咱们杀得几乎片甲不留,就剩下几百人从山道跑了,咱们正好把他们全部追上,斩尽杀绝!”

    杨玄感的嘴角勾了勾:“不,让他们逃回去也好,我想让他们,就象传播瘟疫一样,把我军是如何地取胜,他们是如何的惨败,全军覆没,我要的不止是全歼他们这一万五千骑兵,而是要他们剩下的部队,只要听到我们的名字,就会害怕,发抖!”

    李密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大哥,你是要留在这里,不再继续北上追击了吗?”

    杨玄感哈哈一笑,看着一身皮甲,骑着一匹瘦马缓缓而至的李密,说道:“密弟,今天这一战,你可是居功至伟啊,一切的谋划,都出自你手,来来来,我们这就回去,摆酒庆功啊。”

    雄阔海的眉头皱了皱:“公子,你还是太冒险了,李军师可没说要你以身犯险,亲自冲阵啊,万一你有什么闪失,那全军将士怎么办?”

    杨玄感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就凭这些歪瓜裂枣,能伤得了我吗?哼,不是我小看上官政他们,就是让他们再练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刚才为了吸引上官政,不让他跑了,老子直接可以冲到他帅旗之下把他宰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李密叹了口气:“大哥,早就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全军的大帅,不是以前那个单骑冲阵的武将,你的生死,不是个人的事,而是事关三军呢。这种好勇斗狠的事情,还是少做吧。”

    杨玄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密弟啊,你也知道我的个性,不杀个痛快,我这心里怎么会舒服,这些天攻城不顺,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野战的机会,你就不让大哥发泄一下嘛。”

    李密身后,一身青衣文士打扮的韦福嗣,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连声道:“就是就是,杨大帅英雄无敌,区区上官政,霄小之辈,又怎么能伤得了杨大帅分毫?今天小的大开眼见,实在是佩服啊,杨大帅,你是天命所归,不用怕这些贼人的武器,下次杀得可以更开心一些。”

    杨玄感哈哈一笑,看着韦福嗣:“韦文书(韦福嗣已经被杨玄感任命为中军文书,专门起草命令,写诏书),你这个文人,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李密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回头对着韦福嗣厉声道:“韦福嗣,这不是你献媚的时候,我跟我大哥讨论大事,你瞎掺和什么,还不退下?!”

    韦福嗣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转而笑容上脸,也不多说话,行礼退下,杨玄感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满,勾了勾嘴角,说道:“密弟,别这样,咱们现在起兵了,要一视同仁,别搞以前那种小圈子,要不然,大事做不成的。”

    李密摇了摇头:“不,大哥,别人都没事,就是这韦福嗣,此人见风使舵,口甜舌滑,绝非忠义之人。留在军中,早晚必生祸害。”

    杨玄感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一打黑云的马屁股,通灵的战马心意所通,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李密的眉头一皱,紧紧跟上,二人就这样走到了战场上一处僻静之处,杨玄感突然回头道:“密弟,这军中,谁说了算?”(未完待续。)

五十更,天道做到了

亲爱的书友们,天道开这本隋末阴雄两年多以来,几乎没有求过票和打赏,这次看在天道拼了老命的份上,能不能用你们的订阅,打赏和月票,来让天道感知一下你们的存在呢?好让天道向编辑大大们争取推荐的时候也能抬头挺胸一回,我这本隋末阴雄还是有很多人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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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兄弟失和(51更)

    李密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大哥,何出此言,这军中,当然是以你为尊,事事是你说了算。”

    杨玄感冷笑一声:“哦,是吗?可是我连自己想出来厮杀一阵,都要给人掣肘,有什么事情,是我能说了算的?”

    李密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大哥,你误会了,这事情你可以自行决断,小弟只是出于全军的安危,提醒你一下罢了,其实小弟也知道,贼军靠刀剑枪槊,伤不了大哥,但是战场之上,乱箭无眼,有多少大将,一身的武艺,却被暗箭所伤,毁在不知名的小兵手上呢!”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他们想要生擒我,就不会用暗箭伤我,正面的冲击,我也有盾牌,冲进去打时,他们是伤不到我的,密弟,我杨玄感纵横沙场几十年,这点上,我比你有发言权,我的命是自己的,没有人比我更珍惜,包括你们。”

    李密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大哥,是不是刚才小弟提及韦福嗣之事,让你不高兴了?但在这件事上,小弟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杀韦福嗣,只怕会成为将来的祸首!”

    杨玄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好像韦福嗣还是你举荐的吧,说此人有文才,还是京兆韦家的著名子弟,得到他,可以结天下世家之心,怎么现在你又说要杀呢?我要是连个韦福嗣也不能容下,说杀就杀,那现在来投奔我的那些个世家子弟们会怎么想。怎么看?他们人人自危。甚至主动离去。我还怎么成就大事呢?”

    李密咬了咬牙:“这些天来,韦福嗣一直在跟虞柔,裴爽,郑俨这些人暗中勾结,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总之我觉得不是好事,这些人本就并非真心归顺,而是为了保命而降。既然降了一次,就随时会降第二次。”

    杨玄感摆了摆手:“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的军中,缺乏文人,韩世谔,周仲隐,顾觉这些武将还好,可是现在队伍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要传达军令。移文各郡,发布诏书。联络各路义军,笔杆子可少不了,所以对这些文人,我们现在得供着。密弟,你是我的智囊,更是我杨玄感的兄弟,不是他们的作用可以比拟的,又何必对这些人也生出妒忌之心呢?”

    李密涨红了脸,高声道:“大哥,你把小弟看成什么了?小弟抛家舍业,不顾全族性命地跟随你,怎么会妒忌这些人?若不是为了你我的大业,担心这韦福嗣不可靠,我又怎么会当众建议您远离甚至诛杀此人?”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好了,密弟,有些事情,你我兄弟心知肚明,点到为止的好,咱们相交这么多年,你敢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听我的,以我的意见为尊吗?你李密背着做我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是逼我一步步走到这里,可不是我杨玄感冤枉你的吧。窦建德是不是你逼上高鸡泊的,王世充是不是给你弄得疏远的,我这次起兵是不是你一力怂恿的?”

    李密的额头上汗珠滚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杨玄感这个看似粗犷豪放的大哥,居然也把这些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了口气:“大哥明知这些事情,仍然起兵了,这说明小弟没有看错大哥,你还是报仇为先,小弟确实有不少事情一直瞒着您,但是小弟也确实是真心相随,此心可昭日月!”

    杨玄感哈哈一笑:“好了,我的密弟,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你我从多年前的结交,就是带有目的的,先父惊叹你的才华,也看中你的出身,所以才叫我结交你,而你们李家人丁单薄,势力大不如前,也需要有我们杨家这样的新贵扶持,这才是你我能兄弟多年的基础。说老实话,这些年你我确实相互扶持,但是这并不是你能不征求我意见,就自行其事,逼得我和王世充翻脸的理由!”

    李密的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原来,说一千道一万,大哥是对这件事不满,您既然这么看中王世充,为何不跟他做兄弟,而是继续任由我跟他斗呢?既然你选择了跟我在一起,为何又提起此人?”

    杨玄感一动不动地盯着李密,平静地说道:“密弟,你的心思我清楚,我杨玄感要的是复仇,而你李密要的是天下,你知道我并无权力野心,报仇之后,多半也是浪迹天涯,泛舟海外,而这天下,终归会是你的,所以你才这么不待见王世充,因为你跟他是抱了同样的想法,看中的,是隋亡后的天下,对不对?”

    李密的额头上汗珠滚滚,眼皮也在发抖,他咬着牙,说道:“不错,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大哥若是有嫡子,想要传子传孙,那小弟自然不敢相争,可是大哥并不是这样的人,你喜欢的是红拂姑娘,而你们的爱情,注定不容于这个世家为尊,门当户对的世界,所以报仇之后,大哥得你的美人,小弟得我的江山,这不算小弟负了你吧。”

    杨玄感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你应得的,我也从没有说不给你,可是这不是你要千方百计的在成事之前就逼走王世充,让他站在我们对立面的理由。若是王世充不在东都,这洛阳城早就给我们打下来了,我们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功夫,要设计与关中部队作战吗?”

    李密摇了摇头,沉声道:“大哥,王世充毕竟是外人,而且他的野心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我李密若得天下,大哥的兄弟们,我必会以王公之礼保全,可是王世充呢,他肯定会尽诛你杨氏一门,以固他王家天下的!”

    杨玄感摇了摇头:“不会的,就算是怕我回来报仇,他也不会这样做,王世充跟我没这么深的仇,而只是跟你,因为天无二日,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才会如此仇视,密弟,在你和他之间,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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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路线之争(52更)

    李密低下了头,面有愧色,轻声道:“小弟明白,多谢大哥的不弃。所以小弟一直是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地回报大哥,全力为这次起事作准备!”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密弟,你真的有自己说的这么忠心吗?你真的没有旧病复发,再次妒忌他人吗?以前好歹只是王世充一人,可现在呢?每一个文士,你都看不顺眼,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我杨玄感身边只有你李密一个会写字,会谋划的,你才满意?”

    李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小弟再说一次,小弟只是对那韦福嗣有看法,此人断不可留!”

    杨玄感厉声道:“行了,密弟,别说这种话了,杀了一个韦福嗣,虞柔,裴爽,郑俨这些人会一个个全跑掉,你难道不明白这个后果吗?”

    李密咬了咬牙:“那也是必须要付的代价,韦福嗣这种小人留在大哥身边,早晚要坏事,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借口他违反军令,将他诛杀,总比他以后成了气候要好。”

    杨玄感哈哈一笑:“他违反军令?顺着我的意思,拍几句马屁就是违反军令了?我的密弟,你要杀人总得编个好点的理由吧。”

    李密的目光呆滞,额角的汗珠横流,叹了口气:“就算大哥不想杀他,那把他打发走,让他离开我军,这总不是难事吧。”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这些天来我军的后勤统计,军饷发放,军械整理。全是韦福融一手经办。我军的底细。他了如指掌,现在我把他放走,那岂不是我军所有的底细都会泄露给隋军?”

    李密恨恨地一拍马鞍,打得座下的瘦马一阵悲嘶:“杀也杀不得,放也放不得,那让这韦福嗣去做那无关紧要之事,比如去看护伤兵,这总行了吧。”

    杨玄感看着李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密弟,你究竟要闹哪样?为了个韦福嗣,至于这样吗?你究竟恨他的是哪点?要说贪财好利的小人,投奔我们的人里,一大半都是这样的,你为何单独针对这韦福嗣?”

    李密咬了咬牙,抬起头,朗声道:“大哥,你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小弟也不妨明说。我不是怕韦福嗣夺了你对我的信任,也不是多恨他的为人。而是因为韦福嗣为人太势利,见风使舵,他看透了你不想进关中,而是想强攻洛阳的心思,一味地迎合你,甚至肯为了你到军中串联,现在只是一些江南的文官子弟,接下去他一定会去为大哥游说韩世谔,顾觉,周仲隐这些降将,最后用这些人来造声势,逼全军留在东都,不入关中。大哥,这就是你的真正所想吧。”

    杨玄感长叹一声:“密弟,你真的就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大哥的心思,你全知道,只可惜,在这件事上,你为什么就不肯站在大哥的这一边?”

    李密厉声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商量,甚至你现在要把王世充也请回来,我李密也没意见,大不了我再度游走江湖,当我的名士,可现在已经起兵了,咱们的生路只有一条,连王世充都给您指得清楚,那就是去关中,我不知道东都有什么好,你这是魔怔了吗?非要强攻这座不可能攻下的城池?”

    杨玄感冷笑道:“不可能攻下?对我杨玄感来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隋军只有卫玄一路,而且骑兵已经被我尽数消灭,只剩步兵的老贼,未必敢出关,杨广的大军远在辽东,没两个月过不来,东都还能撑两个月吗?”

    李密抬高了嗓门,一指远处的东都城下,双眼圆睁:“大哥,你不是没见过什么是大炮飞石,什么是八弓弩箭,要是靠死人,不要命的强攻就能攻下东都,我还至于这样劝阻你吗?我也不是不知道攻占东都的好处,但这东西是镜中花,水中月,只会把你我引入地狱的大门!”

    杨玄感厉声道:“好了,密弟,那天我弟弟说得对,你并没有家人给杨广所杀,没这血海深仇,所以不能理解我要报仇的迫切感,什么百官家属,隋朝帝都,那些对我来说,都是虚的,我所要的,就是打破东都,尽诛杨广的兄弟子孙,大丈夫不报此仇,纵使生于天地之间,又有什么意思?”

    李密急得一拍鞍头:“难道进了关中,就不能报仇了吗?杨广的祖坟,隋朝先皇与祖先的陵庙,都是在大兴,你就是想报仇,也应该进关中才是!”

    杨玄感冷笑道:“先帝二圣对我杨家天高地厚之恩,我杨玄感恩怨分明,才不会去欺负死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要杀的,只是杨广一脉罢了,念在我们跟胖子的交情,他的三个儿子,我可以放过,但其他杨广的子孙后妃,一个也别想跑,通通得给我爹抵命!”

    李密长叹一声:“疯了,大哥你真的是疯了,早知道你如此,我打死也不会劝你起兵的。”

    杨玄感哈哈一笑:“你说对了,起兵本就是疯狂的举动,我杨玄感是疯子,你李密也是疯子,而现在,我要做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强攻东都。”

    李密摇了摇头,缓了缓语气:“大哥,咱别激动了,行不,你想攻东都,可以,但你拿什么攻?用血肉之躯去硬耗城中的弹药箭石吗?东都城中有军械局,有的是弩箭,拆了皇城的几座假山,就有源源不断的石头,你真的以为他们的弹药是可以消耗光的吗?”

    杨玄感摇了摇头,神色自若:“当然是打不光的,但弹药可以靠现造,拆房,吃的东西也能靠造靠拆吗?”

    李密的双眼一亮:“大哥的意思是?”

    杨玄感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东都城中,有多少人口?”

    李密脱口而出:“八十多万人,现在是战时,有兵马和四郊的百姓入城,只怕接近百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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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粮食危机(53更)

    杨玄感哈哈一笑:“不错,东都百万人口,他们吃啥喝啥?城中可没有洛口仓,回洛仓这样的巨型仓城,就算有几个谷仓,最多也只屯了二三十万石的粮食,一百万张嘴,只算一个人一天吃一升米吧,一百万人就是日耗一万石,你觉得他们能耗几天?”

    李密咬了咬牙,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他略一思忖,回道:“城中的粮食,如果定量供应,优先供应军士与守城的壮丁,减少妇人,老人和小孩的粮食配给,撑上两个多月,是不成问题的,大哥,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东都粮尽之上,王世充是守城高手,有他在,至少可以撑上四个月!”

    杨玄感冷笑道:“他撑不了四个月,我有办法,让他连两个月都撑不过去。”

    李密的眼中一亮:“大哥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点?”

    杨玄感微微一笑:“城中其实失败情绪一直在蔓延,从我军起兵攻洛阳以来,官军连战连败,给打得闭城不出,前些天我军日夜攻城,城头的士兵也是疲惫之极,前两天都能看到大白天都有些士兵在城头睡着,这可不是王世充能解决得了的。”

    “城中百姓虽多,但并不是可战之兵,仓促上城,他怕顶不住,所以只能找正规军和世家的家丁部曲们上城协房,这战斗力和意志,与我军不能相提并论,所恃者,无非是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这两样守城利器罢了。”

    李密点了点头:“但城中毕竟有百万之民,真急了,连女人都能上城防守。其实多数人只是摇旗呐喊。真正管用的。也就是那一两万操纵守城武器的人,我军这些天连护城河都冲不过去,更别说爬城墙了。”

    杨玄感笑道:“最累的就是这些不停操纵武器的人,他们可没法偷懒,而要把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给拉开,可是很费力的,你别看这东西能射五百步,石头飞二百步。但每拉一次,也要几百斤的力量才行,一个月下来不得歇息的操作,就是铁人,也会累垮,这些天你没有发现,他们的这些武器,已经越打越近,石头只能扔出一百五十步,而弩枪也只能射四百步左右了吗?”

    李密的眉头一皱:“也许。这是敌军在诱我军更近一些,更好地造成杀伤吧。”

    杨玄感摇了摇头:“我可不这么看。这更象是敌军的士卒疲惫,连武器也因为反复使用,而效用下降了,需知这种弓弦,强弩,都是要用粗壮的兽筋绞在一起的,弹的次数一多,这兽筋的绞力就下降,这和弓箭越用越老,是一个道理。”

    李密微微一笑:“大哥不是说粮食嘛,怎么又扯到这守城武器上去了?这可不是一回事吧。”

    杨玄感冷笑道:“就是一回事,士兵们吃不饱,饿肚子,本就心有怨气,再这样没日没夜地疲劳作战,更是到了身体的极限,我军反正是用新附的降军和附近的盗匪作为消耗品,驱这些不知厉害的人上前冲锋,反正每天投身军门的有几千,都想立功,让他们去送死,于我精兵毫无损失。”

    “反之,我军夜里也是不停地轮班鼓噪,也组织过十余次的夜袭,隋军的守城民夫壮丁可以轮换,但那些操作大杀器的专业军士却换不得,他们现在已经疲饿交加,几乎到了极限,只要再加一把劲,没准就能让他们彻底崩溃。”

    李密的双眼一亮:“大哥的意思,是要让守城的军士知道,城中缺粮了?”

    杨玄感笑道:“正是,东都这样的大城市,想要守住,最需要的不是精良的武器,众多的军士,而是人心,洛阳太大,城墙太长,只要人心不齐,那我们随便从哪个点,都可以一点突破。明白了吗?”

    李密咬了咬牙:“可是大哥不觉得,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吗?现在关中的部队,骑兵已失,步兵可能还没有出关,我们若是趁胜追击,直取弘农城,就可以打开函谷道的入口,到时候无论是北上河东,从蒲坂过河入冯翊,还是强攻函谷关南北新旧的关城,把卫玄所部堵死在函谷道内,都是好的选择!”

    杨玄感冷笑道:“隋军没你想象的这么傻,前天探马回报,他们的先头骑兵足有两万,可今天上官政才来了一万五千人不到,请问剩下的人哪里去了?”

    李密的脸色一变,正待说话,远处却奔来了一骑哨骑,背插靠旗,满头大汗,对着杨玄感就直冲了过来,离二人十步之外时,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大声道:“禀大帅,我军先头部队在二将军的带领下,追击敌军骑兵,追进氓山中的虎跳林时,隋军的伏兵出现,鼓号四起,杀声震动山谷,二将军不敢再追,正在山道上与敌相持,派小的回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杨玄感挥了挥手:“让二将军撤回吧,穷寇莫追,今天已是大胜,不必再冒险,要各军打扫战场,还有,通知洛口仓的顾觉,两天内运一百万石米到上春门这里,本帅有用!”

    传令兵迅速地回述了一遍这个命令,杨玄感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退下,李密的面沉如水,说道:“敌军一定是疑兵,不会有多少人,若是真的埋伏,不会大张旗鼓,而是会等我军追过去后才发兵,大哥,机不可失,你应该继续追击才是!”

    杨玄感摆了摆手:“我当然知道是虚张声势,但现在敌军在山谷里,有地形优势,我军想要一口吃掉他们,可能性不大,而且应了我刚才的话,敌军没有全力尽出,而是留有余地,只冲他们这五千铁骑,我们就没这么好对付。”

    李密摇了摇头:“此战过后,我军又俘虏上万骑兵,我们的骑兵,现在超过三万,要吃掉这五千骑,只是小菜一碟,大哥一向神勇无敌,为何这次这么没把握?你的豪气壮志,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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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驱民出城(54更)

    樊子盖长叹一声,说道:“是啊,这东都就是太大了,这些天来,老哥我已经破获了不下二十起想要里通外合的谋逆之事,都是秘密处理掉了,以防人心加剧动荡,所以缺粮是大事,这消息要是一传出,肯定会有更多的人铤而走险,老弟,你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老哥啊,其实这个事情嘛,有治标治本两种办法,你说的那种,是治标之法,还可以做得再漂亮一点,口粮不减,但是从那种实打实的馍,馒头,变得在制做的时候掺大量的水,这种面食,遇水则胀,本来五合的面,加上些水,可以发到看起来一升左右,守城的军士们,多发实粮,而城中的妇孺这些非战斗人员,则分给这种掺水馍馍,他们没了力气,自然也只能呆在家中,不至于到处串联,惹事生非,治安也会变好的。”

    樊子盖的双眼一亮,笑道:“此法甚好甚妙,王将军,真有你的。”他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不过按老弟刚才的说法,如此这般,也不能撑太久,终归只是治标之法,那你说的治本之术,又是如何呢?”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这治本之术嘛,就是城中的粮食问题,归根到底在于人太多了!只有把无用的老弱妇孺与非战斗人员大量地驱赶出城,才能从根本上缓解这个问题。”

    樊子盖一下子惊得从榻上跳了起来,双眼圆睁,盯着王世充:“什么?你是说。你是说要把百姓驱赶出城?”

    王世充点了点头:“若要治本。这是唯一的办法。”

    樊子盖沉吟了一下。坐回了榻上,沉声道:“不行,我是东都留守,有守土保民之则,地我要守,民更要保护,怎么能把他们驱赶出城,变成叛军的鱼肉呢。这样我即使守下了东都。事后也必然会给陛下问责的!”

    王世充淡淡地说道:“守不住东都,那我们连给陛下问责的机会都没了,估计会给杨玄感下油锅,或者是五马分尸,老哥,你说是不是呢?”

    樊子盖咬了咬牙:“那也不能把百姓给赶出去吧,这样会让世人如何看我们,如何看陛下?说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子民?”

    王世充微微一笑:“要是换了别的残暴的叛军,自然不能这样,可是杨玄感不一样。他打的口号和大旗,是诛除暴政。以安万民,若是我们开了城,放百姓出城,他却趁机把这些百姓杀害,那他这个口号就破了产,以后不会有人再投奔他了。所以樊老哥不用担心,杨玄感绝对不会杀害那些百姓的。”

    樊子盖的眉头稍稍地舒缓了一些,但仍然是紧皱着:“可是,就算如此,几十万百姓出城,岂不是大大助长了叛军的实力?他们哪怕从中精选出几万人,让其作为炮灰肉盾攻城,不也是我军的巨大威胁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这第一嘛,杨玄感不是这种人,这样的事情他做不来,前些天来攻城的虽是新附叛军的,但我看杨玄感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新加盟,急于立功的心理,才让他们攻城,谈不上驱使,而且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掉头就跑,杨玄感也没再玩那种十一抽杀的把戏。对新附的叛党如此,对城中的百姓就更不会驱使了。”

    “这么二嘛,我们不要把精壮放出城,而是放出那些老弱妇孺,这些人根本没有战斗能力,出去后杨玄感还得管他们吃饭,这样反过来能消耗叛军的实力,这些人的家人在城中,想必也不会附逆作乱,就算叛军以后转向别处,那这些人也多半会留下来。”

    樊子盖还是面色严峻:“老弟啊,这个风险实在太大,几十万人出城,贼军会不会趁机攻城?会不会趁我们的人打开城门的时候,大举进攻?要知道,我们出城的不是军队,而是缺乏组织的百姓,要是遇到攻击,一定会向城里跑,到时候里面的人要出去,外面的人向里挤,城门处会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防守啊。”

    王世充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确实有很大的风险,所以在这样做之前,我们需要与叛军,与杨玄感直接谈判,让他们遵守约定,退军五里,不得发起攻击,有个五里八里的缓冲区,即使叛军临时冲击,我们也不至于因此而无法防守,最多关闭内城的城门,把已经出城的百姓挡在外面。”

    樊子盖咬了咬牙:“事关重大,这种时候,任何跟叛军的接触,都要冒极大的风险,且不说日后会给追究责任,就是入叛军大营,也是羊入虎口,又有谁,能担此重任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小弟不才,愿意为了老哥,为了全城百姓,走上一趟。”

    樊子盖的两眼一亮,看着王世充,奇道:“老弟说的是真的?不行,太危险了,杨玄感知道你是北边上春门的守将,一定恨死了你,你要是去了,那多半回不来,不行,我绝对不能答应。”

    王世充哈哈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在辽东的时候,小弟我就曾经孤身入过高句丽的大营,不也是毫发无伤吗?杨玄感这时候要招纳天下的贤才,世家子弟,又怎么会为了我的尽力守城,就杀我呢?如此一来,他只会绝了天下英才投奔的道路,不会这么傻的。”

    樊子盖咬了咬牙:“那他就算不杀你,若是强行扣留你呢?你跟着叛军,就行同附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啊。”

    王世充摇了摇头:“西汉七国之乱时,谋士袁盎曾经劝汉景帝诛杀提出削蕃的晁错,然后拿着晁错的人头和赦书去叛军那里讲和,被叛军扣留,平叛之后,不也是官复原职了吗?现在我是为国,为了洛阳城的几十万军民去和叛军交涉,问心无愧,也不怕身外之事。”王世充说得大义凛然,言辞切切,几乎要把自己都感动地落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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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杨玄感的决断

    杨玄感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密弟,不要激我,激也没有用,这回我不会上你当的,我军虽然有三万骑兵,但是原来有一万人是战斗力不足的州郡兵,空有战马,而缺乏训练,这回编在右翼,差点给敌军打崩溃,根本不能指望得了。”

    “还有这一万多俘虏,也是随时有临阵反水的可能,我军真正能指望的,只有万余骑兵,这回我是布了疑阵,甚至让那些民工船夫们乘骑装成骑兵,再下马作战,这才诈胜了上官政,要想攻敌军有备而来的五千精骑,并无把握。”

    李密咬牙道:“可还有步兵呢,步兵跟进,强攻弘农城,那敌军的骑兵区区五千,又能如何?”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密弟,不要说了,你要的根本不是那五千敌骑,而是想哄我去弘农,对面就是函谷关城,甚至你都不会打弘农,而会让我直接夺关,攻下关城后,我自然只有入关中的一个选择,密弟,跟大哥老这么玩心机,有意思吗?”

    李密的黑脸微微一红:“大哥若是肯听小弟的话,直取关中,那小弟也不用费这番功夫了。现在机不可失,一旦错过,很可能再也没有这机会。大哥,请你一定要听小弟这一回的。”

    杨玄感哈哈一笑:“密弟,要是换了五天前,也许我耳朵根子一软,真会给你说动了,但现在,我的部队可以正面打垮,甚至全歼关陇骑兵的精锐,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杨广的兵再强。万里而来。也早成疲兵。会比这些关陇铁骑,更难对付吗?”

    李密的脸色一变:“大哥,你不会真的狂妄到以为在这洛阳城下,可以跟整个大隋的兵力决战吧。”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密弟,你记住了,杨广不过是个独夫民贼,他不是先皇,不会有那么多人真心为他卖命的。当年他刚登基的时候,杨谅谋反,关陇众将没有人主动表战,要不是我阿大站了出来,他能不能挺过那次都难说。”

    “这些年来,他重用江南武将,打压关陇世家,是不争的事实,两次远征高句丽,第一次大败亏输。这回也要敌前退兵,关陇世家子弟。尸山血海却是一无所获,他们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而我杨玄感,是最高贵,血统最纯正的关陇世家子弟,而你密弟,又是西魏的八柱国家族,我们有最大的理由,来取代杨广这个独夫民贼,就算不一步到位,坐这天下,也可以把杨广弑君的恶行给公开,声明他的罪过,另立杨秀或者杨俊的儿子为傀儡皇帝,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再是逆贼,而是为先皇报仇的功臣。关陇世家子弟,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我们呢?”

    李密长叹一声:“大哥,你别这样自欺欺人了成不?除非你能正面打败杨广的百万大军,不然这些话,没人信的,不管怎么说,他是君,我们是臣,弑君之事,当年你不说,现在趁他远征在外时却是突袭东都,打不下来后又说杨广弑君夺位,谁会信?”

    杨玄感摆了摆手:“信不信无所谓,现在天下也不是没人响应我,韩相国,刘元进,都纷纷起兵了,而李子雄大将军,也杀掉了押解他的护卫,逃向了这里,很快就会与我们会合,天下的世家之心,正在慢慢地偏向我们,我相信,在杨广的大军回来之前,我们就能攻下洛阳!到时候杨广的百万大军,至少溃散一大半,二三十万人,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密咬了咬牙:“那除非你得先攻下洛阳城才行,大哥,听弟弟一句劝吧,关中是我们唾手可得的根基之地,只要攻下关中,控制潼关,武关,蒲坂这三处要道,再派兵扫平陇右,然后退可保关中,进可东出入关争天下,还可向南入巴蜀夺益州粮仓,这才是称王称霸的根本啊。”

    杨玄感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好了,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我意已决,密弟,不要再干扰大哥的决心,两天之后,你看我如何在城中制造混乱的,还有,这次我给你一个面子,韦福嗣嘛,我不会赶走,但我会让他去写有关杨广弑父****,屠戮兄弟手足的檄文,这个脏活,就不经你密弟之手了。”

    李密勾了勾嘴角,还想再说什么,杨玄感却是一夹黑云的马腹,扬长而去,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他那高举的槊杆之上,上官政的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所到之处,引起士兵们一阵阵的山呼万岁之声,李密看着杨玄感远去的背景,长叹一声,喃喃地说道:“大哥,你早晚会后悔的!”

    东都,洛阳,留守府。

    自叛军围城以来,这里就成了樊子盖的中军帅帐了,樊子盖每天居中调度,而城中四门,则是各有将领把守,除了王世充守北边的上春门外,皇甫无逸,段达,张镇周等分守其他各门各墙,而元文都和卢楚等文官,也是每天军装在身,在各段城墙上来回巡视,鼓舞士气,只是今天,却是难得的一次文官武将们齐聚于此,商讨要事的时候了。

    樊子盖的脸色阴沉,那犀利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缓缓地说道:“各位,可知道今天本帅请各位前来,是为了何事呢?”

    元文都抢着说道:“只怕是因为前天我军的关中援军战败,城中人心惶惶,所以大帅想要我等拿出主意,来安抚城中的情绪吧。”

    樊子盖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城中虽然前天议论此事的人颇多,但从昨天开始,已经很少有人为此谈论了,毕竟我军的援军,已经不是第一次战败,比起前面一阵各路入援部队成建制地投降叛军,前天毕竟还是恶战一场,力有不逮罢了,而且这不过是先头部队,后续还有大军,这点上,大家倒不是很担心,就连萧皇后,也被王世充王将军的奏对,打消了顾虑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揭不开锅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我会告诉你那老娘们在床上又哭又闹,要不是老子使出十八般武艺,她哪有这么快消停呢。

    可是王世充的脸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萧皇后母仪天下,她说过,人心在,东都在,所以她还派了内侍,到皇城中的各世家和贵族那里,加以安抚呢,若不是萧皇后亲自出马,这些谣言,也不会这么快地平息。”

    元文都的嘴角勾了勾:“王将军,为什么萧皇后好像特别听你的话,我们再怎么劝她,她都无法消除那紧张的情绪,可是你去之后,她却很快就安定了呢?”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面带微笑:“也许是因为我知军事,对萧皇后可以分析得井井有条,不象有些人,自己都只能称得上是一知半解,本人都慌得要命,哪能去说服别人呢?”

    元文都讨了个没趣,嘴角勾了勾,闭上了嘴。

    樊子盖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二位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少斗些嘴,齐心协力呢?要是我们重臣们都这样不和,这城还怎么守?”

    王世充眉毛一挑,行礼道:“末将考虑不周,还请樊大帅原谅。”

    元文都也跟着说道:“樊大帅,是本官开的头,对不起。”

    樊子盖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今天叫各位来,是商量要事的,城中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王将军,你可知道?”

    王世充在众人的注视下。平静地说道:“应该是粮食的问题吧。”

    樊子盖的脸色微微一变。自从守城以来。粮食就一直是定量发放,而且是樊子盖亲自管理,王世充是并不过问的,这些天来,粮食问题甚至比守城的问题更让樊子盖头疼,可是他对外却没有透出一丝风声,管粮发放的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老管家,以及樊府最忠诚可靠的家丁护卫。绝对不会外泄消息,而王世充是如何知道这事的,这让他一下子变得好奇了起来。

    “王将军,本帅很想知道,你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樊子盖直视王世充的双眼,双目如炬。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是明摆着的事情,现在东都城内,有九十七万四千三百六十二人,这是守城时的统计,就算这些天守城有所损耗。也起码有九十六七万人,这么多张嘴。每天要吃的粮食,就算按现在的定量发放,也至少在万石以上,我们守城的时候,没来得及从洛口仓和回洛仓运回大量粮食,只靠着城中的几十万石储备,现在多半已经是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惊失色,一片议论之声,樊子盖的面色冷峻,沉声道:“城中的粮食充足,并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本帅偶感不适,本来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如何跟其他各路援军取得联系的事情,现在本帅要休息一会儿,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你们都请回吧,王将军,听说你颇通医术,本帅想你帮个忙。”

    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阵狐疑之色,可也只能行礼而退,元文都经过王世充的时候,勾了勾嘴角:“想不到王将军还通歧黄之术啊,真不简单。”

    王世充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等众人全部退下,樊子盖挥了挥手,几个亲兵和文书也都离开了,偌大的留守府大殿内,只剩下了二人。

    王世充笑道:“樊大人是要末将医您的心病呢,还是伤寒?”

    樊子盖勾了勾嘴角:“王将军,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本帅多说了吧,粮食问题,事关军心,本来是想群策群力,但众人都没有料到此事,只有你胸有成竹,所以不需要跟这么多人讨论,只与王将军一人商议即可。”

    王世充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那樊大帅得跟末将说句实话,城中的粮食,还够吃多久?”

    樊子盖平静地伸出了五个指头:“还有五十万石粮食,可吃五十天之久!”

    王世充摇了摇头:“樊大帅,既然让末将来讨论,总得说实话吧。”

    樊子盖咬了咬牙,伸出三个手指头:“不瞒王将军,只剩三十万石了,还能勉强可支三十天。”

    王世充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既然如此,那樊大帅三十天后再来找末将吧。”

    樊子盖连忙站起了身,两个箭步,一下子冲到了王世充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王世充的手腕,哈哈一笑:“好了,老王,刚才都不过是戏言耳,唉,不瞒你说,现在的存粮只有不到十五万石,满打满算,也只能撑上半个月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王世充点了点头,叹道:“这还差不多,樊大帅啊,守城期间,需要的是将帅一心,直言相告啊,如果这点做不到,本将也帮不了你。”

    樊子盖的额上沁出了些汗珠,他一边擦着这些汗珠,一边强颜笑道:“老弟说的是,以后私下只有你我二人时,你也别大帅大帅,末将末将的了,子盖虚长你王老弟二十多个春秋,就称你声老弟好了,你若不嫌弃,叫我声樊大哥,这样你看如何?”

    王世充微微一笑:“小弟但听大哥的吩咐。”

    樊子盖的眉头一展,笑道:“老弟啊,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世充反问道:“那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樊子盖拉着王世充,两人就着一边的两张客榻坐下,相对跪坐,樊子盖说道:“老哥我想要进一步削减城中的口粮供应,守城的军士和壮丁,每天从一升降为八合,而妇孺老幼,则是从每天七合降为五合,而且米粮中掺些糠皮和桑榆,这样算下来,还可以撑一个月左右,老弟意下如何?”

    王世充摇了摇头:“多撑出二十天,意义不大,而且这样直接降低口粮供应,人尽皆知城中缺粮,到时候人心惶惶,加上现在我援军新败,不排除有些人会起歪心思,想要献城作乱。洛阳城太大,人又太多,靠着几万坊丁,是管不过来的,大哥掌控全局,应该明白这点。”(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吃板刀面,还是馄饨?

    樊子盖也是给王世充的表演深深地打动,眼中泪光闪闪,抓着王世充的手,叹道:“老弟啊,国家有你这样的忠良贤臣,就算来十个杨玄感,又有何惧?但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现在是洛阳城的全部希望,若是你不在,老哥我也没了主心骨,我可以让任何人去,但就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城中的粮食还能支持一段时间,我先观察一下,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世充心中暗叹,其实他是很想借这次机会出城和杨玄感好好商量一番,尽快坚定他们远走的决心的,就算给杨玄感扣着不放,也能帮他出谋划策,让他攻下关陇,说不定,还可以为他联络薛举呢。得了关陇的杨玄感,自然没有再扣着自己的理由,以后再想办法脱身。现在对自己来说,不让李渊入关中,是第一要务,为此,值得拼一下性命。

    但王世充的脸上仍然面色平静:“大哥是全城的最高长官,小弟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樊子盖哈哈一笑,正要继续开口,却听到堂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都扭头向外看去,只见元文都匆匆而来,神色慌张,隔得远远地就说道:“樊,樊大帅,不好,不好了!叛军,叛军在城外,公开放粮啦!”

    樊子盖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起了身,急匆匆地向外走去:“走,看看去。”

    上春门,城头,樊子盖与王世充并肩而立。元文都。卢楚等一众官员跟在后面。看着城外黑压压,白花花的一片,长吁短叹,抚胸顿足不已。

    黑压压的,是一眼也望不见尽头的叛军和四方的百姓,而白花花的,则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摊开在了地上。几千名叛军军士,拿着大大的米斗,往地上的白米抄起,灌得满满的,往其他的军士的大口袋里灌入,所有的人都喜笑颜开,领了米的人兴冲冲,喜滋滋地背着口袋,转身回去,看得城头上的军士们。一个个都开始流口水了。

    王世充听到几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这显然不是来自于军士。而是身后的官员们,自从围城以来,别说城中的百姓和城头军士,就连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员们,也都遭了罪,王世充自己也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甚至连饭,都是混着粗米的菜叶子一起下咽,这样的苦难,自从儿时的贫贱之时,就再没有受过。看着城外堆积如山,那白花花的米山,还有远处的洛水渡口,那一艘艘沉甸甸的运米船,王世充自己的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樊子盖咬了咬牙,骂道:“这帮狗娘养的叛军,这是在馋我们全城的将士么?哼,他们这么样发米,又能吃几天?”

    王世充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大帅,现在叛军占了洛口仓和回洛仓,他们的粮食,几乎是源源不断,我们最缺的,他们可是一点也不缺啊。”

    樊子盖咬了咬牙,对后面沉声道:“你们都先退下,我和王将军有话要说。”

    元文都等人行礼离开,樊子盖叹了口气:“杨玄感那脑子还能想出这种招来,看来,他也注意到我们城中缺粮了,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办法,王老弟啊,看来没别的办法,只有让你铤而走险了,可是,这回能不能换个人呢?你去的话,老哥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为国效力,岂能畏惧这斧钺呢?我王世充起自寒微,蒙两代圣君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国难当头,岂可坐视?”

    樊子盖的眼中泪光闪闪,拍了拍王世充的肩膀:“老弟啊,啥也不说了,你家里的子侄,我樊子盖一定会照顾好的,要是你真的回不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哥我一定会向至尊报告的!”

    王世充也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装着很感动的样子:“我王氏一门三百多口,就全赖老哥保全啦!”

    一个时辰之后,叛军大营,中军帐中,牛油巨灯噼哩啪拉地燃烧着,在这七月的流火中,更是烤得人汗流颊背,而这帐中的冲天杀气,更是能把一身紫袍文官打扮,持着使节的王世充,给生生融化。

    叫骂声不停地灌进王世充的耳中,那些按剑而立的将军们,世家子们,一个个激动万分,甚至不少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的脸上,那混合着酒味和烤肉味道的口水,由于有了这久违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臭了。王世充神色自若,拿着手中的节杖,面带微笑,看着对面帅案上,面色阴沉的杨玄感,还有站在他身边,脸带得意之色的李密。

    王世充缓缓地开了口:“杨玄感,我这样孤身出城,远来是客,你也曾是我大隋的礼部尚书,难道连这起码的待客之道,也没有了吗?”

    杨玄感没有说话,一边的韦福嗣冷笑道:“客?咱们现在可不是同朝为官了,王世充,现在我们各为其主,你死我活,这些天你在上春门指挥,打死我们义军多少将士,你可知道,全营上下,恨不得都把你生吞活剥?你看。。。。”韦福嗣一指大帐外的那口烧热了的油锅,笑道,“这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说,你是要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

    王世充微微一笑:“板刀面是什么,馄饨又是什么?”

    韦福嗣哈哈一笑,全帐的将校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板刀面,就是你下油锅前,先把你砍死,这样你下油锅就不会觉得痛了,至于馄饨嘛,嘿嘿,就是把你直接扔进去,我们倒是省了事,你可以在里面洗个热油澡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看着杨玄感:“杨玄感,这板刀面和馄饨,就是你用来招待我这个老朋友的方式吗?”

    杨玄感终于开了口,冷冷地说道:“你害死了我们太多的人,这是全军上下一致的要求,不过王世充,你若是肯降我们的话,咱们倒是可以有话商量。”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正色道:“你们听好了,大隋检校刑部尚书,虎贲郎将王世充,现在奉萧皇后,越王杨侗,东都留守樊子盖之命,前来与尔等交涉,若你们对本使无礼,后果自负!”(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刀剑丛中笑

    王世充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纷纷叫骂了起来,而猛将顾觉,更是撸起了袖子,几乎就想要冲上前来把这个无礼的家伙暴打一顿。

    杨玄感厉声道:“都不要动他,本帅有话跟此人说。”

    骂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气虎虎地盯着王世充,咬牙切齿,几乎想要把这个绿眼虬须的家伙给撕裂。

    王世充神色平静,对着杨玄感说道:“杨将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起码的规则和道义,现在我也不想跟你多谈什么君臣大义,只是想代表洛阳城中的官员,百姓,来向你交涉。”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怎么,这会儿你又提到百姓了?杨广暴虐,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活不下去了,本帅这回起兵,非为一已私利,而是解天下生民倒悬之苦,这一点,本帅在上春门前已经当着我军将士讲得很明白了,你王将军身在城头,也应该清楚吧。若是你真的为百姓着想,就应该打开城门,归顺我军,我杨玄感可以保证,破城之后,除了隋杨宗室之外,不杀一人,不取一物!”

    王世充微微一笑:“这么看来,将军是把本使当成来投降的了,杨将军啊,你这样聪明过人的脑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呢?”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怎么,如果不是来投降,你又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劝降我军吗?”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王世充在这片笑声之中。神色自若。不发一言。等到笑声平息之后,他才叹了口气:“杨将军,野战,我不行,攻城,你不行。现在双方是僵持罢了,你若是能攻上洛阳城头,还用得着玩这种分发米粮的把戏吗?”

    杨玄感的剑眉一挑。虎目之中,精光闪闪:“怎么,这下给抓到痛脚了吧,东都城中有百万张嘴,而你们又没了洛口仓和回洛仓,我军不必攻城,光靠着围城,就能把你们活活给饿死。”

    王世充摇了摇头:“杨将军,你太自信了,并不是说我们要养活每一个城中的百姓。必要的时候,我们只需要保证守城将士的口粮就行了。至于百姓,本为蝼蚁,放他们自生自灭,又有何干系?”

    杨玄感的脸色大变,身子一下子前倾:“你,你怎么敢说出如此惨无人道的话?!”

    王世充冷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樊大帅是什么样的人,你杨将军还不知道吗?守不住城就是一死,若我们死了,还管他百姓做甚?历朝历代的这种攻城战,都是无比的惨烈,战国时的晋阳之战,打到城中百姓易子而食,五胡时期的前燕攻冉魏邺城之战,守军吃掉了四万多后宫的少女,就是这洛阳城,在匈奴汉赵政权多次围攻的时候,也是城中缺粮,最后人相食,不也抵抗了三四年吗?”

    “杨将军,也许在你看来,城中百万百姓,是百万张要吃饭的嘴,而在我王世充看来,那是百万具可以宰杀的牲畜,先找那些胖子,肥的老头和女人来杀,这样下来,我们再撑个三年也没问题啊!”

    杨玄感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王世充,你个王八蛋,还是人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杨将军,我来之前,早就跟樊大帅献了此计,我王世充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当年西征突厥的时候,挖死人骨头烧成灰去散布瘟疫的事情也做过,相比之下,吃几个人算什么?”

    李密的眼中阴光闪闪:“王世充,不用在这里吹大气,你做不到这步的,城中的百官和世家子们,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百姓也不会等着你杀到头上,你要吃他们,他们会先反抗,到时候你这区区数万军士,能敌得过百万百姓吗?”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李密,人如果饿极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又不会一下子杀光百万百姓,每天晚上偷偷地杀个几百个,反正现在城中是划片军事化管理,先从囚犯杀起,然后杀了分肉吃,谁会知道?等到几个月后,我们的援军到了,其围自解,哦,对了,各位在城中也都有些亲属家人吧,我跟樊大帅说过了,先从他们杀起!”

    此言一出,帐中一下子炸了锅,十几个世家子一下子抽出了家伙,刀光闪闪,就要向着王世充的身上砍去。

    杨玄感厉声大喝道:“全都给我住手!”

    十几口明晃晃的钢刀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不甘心地收回了鞘中,杨玄感的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王世充,你究竟想要谈什么,不用绕弯子了。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你应该知道。”

    王世充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杨将军,这里空气太沉闷了,你的手下脾气都不太好,我怕一会儿我说漏了什么,他们又是动刀又是抡拳的,伤了和气,多不好?”

    杨玄感咬了咬牙,挥了挥手:“好了,大家先退下,本帅跟此人谈谈。”

    大将王仲伯,是从黎阳起兵时就跟着杨玄感的死党了,但他并不知道二人以前的关系,连忙说道:“大帅,此人诡计多端,您还是。”

    杨玄感不等他说完,就沉声道:“本帅自有计较,大家若是信得过本帅,就先退下,李军师,你留下。”

    李密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是死死地盯着王世充,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帐中众人,一个个从王世充的身边走过,韩世谔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走过王世充身边时,低声道:“主公,好自为之。”

    王世充微微一笑,刚才他就看出来,韩世谔在人群之中,一直沉默不语,这个自己多年前收归手下的家伙,看来还保持着对自己的忠诚,也许这回能成为自己和杨玄感联系的纽带呢。

    所有人退出之后,帐外的雄阔海的大噪门响起:“都离远点,五十步之外!”

    杨玄感轻轻地叹了口气:“王行满啊王行满,你胆子还真是大,这时候也敢来。说吧,你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生吃活人

    王世充微微一笑:“妙才,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这是给你指点迷津来了啊。”他看向了李密,笑道,“玄邃,我知道你这次和我的想法一定是一样的。对吧。”

    李密重重地“哼”了一声:“就算我这回和你的想法一样,但立场也绝不相同,你是不想让大哥得东都,而我,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李密勾了勾嘴角:“不过这回嘛,你送肉上门,我的想法又有些变化了,东都能守下来,就是靠你这家伙在掏鬼,又是大炮飞石,又是八弓弩箭的,这回连吃人的损招也想出来了,换了樊子盖他们,绝没这种本事。只要我们把你杀了,或者是扣在这里,那东都也不是打不下来。”

    王世充哈哈一笑:“我的好师弟啊,你若是真的这么想,刚才就会直接把我拿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李密的嘴角勾了勾,黑黑的脸上肌肉跳了跳:“这里一切是大哥说了算,他想听听你有什么想说的,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杨玄感摆了摆手:“好了,密弟,给老王一个说话的机会吧,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跟咱们撕破脸。”

    杨玄感看向了王世充,平静地说道:“王行满,上次攻城,你手下留情,没有对我的船工民夫们大开杀戒,这一点,我记在心里,所以后来,我也一直没有公开我们之间的交易,哪怕我们已经正面为敌,甚至。我还派了红拂进城劝你跟我们合作。我杨玄感对你。没有什么亏欠之处。”

    王世充冷笑道:“哟,我们的杨公子现在变得好会说话啊,你半年前跟我求官的时候怎么说的,怎么约定的?你违诺起兵,更是违反你我的约定,猛攻洛阳,这叫没亏欠我?”

    杨玄感哈哈一笑:“世事无绝对,我当时可没有成心想骗你。只是杨广这个狗皇帝远征辽东,这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予不取,必受其害,我杨玄感等到这个机会不容易,换了你是我,会放弃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上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你再追究了,现在你反正已经起兵了。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就要这么执着地攻打东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玄感咬了咬牙:“攻下东都,隋朝就失了根本,杨广的大军,不战自溃,而我可以控制百官家属,还可以尽诛隋杨宗室,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多说吧。”

    李密附和道:“就是,大哥打东都,好处是不言而喻的,王世充,你自己不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这才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吗?”

    王世充叹了口气:“杨玄感啊杨玄感,东都是隋朝的根本,也有最坚强的防御,你以为靠你的这些新附之众,能攻得下来?就算你扣下或者是杀了我王世充,东都城头的那些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也不会一下子消失的,这个道理,你为什么始终就不明白?”

    杨玄感的眼中精光一闪:“可你城中总归是要断粮了,王世充,你不是神仙,变不出米山面海,能让全城人吃饱。你刚才所说的什么吃人肉,易子而食,吓吓别人可以,我杨玄感会信?城中的百姓不是坚强的赵**民,围城的部队也不是凶残的胡人军队,我杨玄感兴兵除暴,仁义之师,这些百姓真的撑不下去了,宁可跟守城的军士拼死一搏,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也许吧,不过那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我也不瞒你们,城中现在在控制粮食供应,撑上两个月还是可以的,当然,一个月后,会有人开始察觉吃的东西有问题了,也许会开始闹事,不过杨玄感,你有信心一个月内攻下东都吗?”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撑到一个月以后?我计算过你们的军粮,最多吃个四五十天,十天之内,你们必断粮!”

    王世充哈哈一笑,说道:“杨玄感啊杨玄感,你还是太年轻了,控制粮食有许多办法,你觉得战时,我们又一开始就缺粮,会照平时的口粮供应吗?不瞒你说,我们城中在一开始就发放那种掺了许多水的大馒头,看着个头大,实际一半是水份,还加了不少木屑,糠皮,难吃是难吃,但很能撑肚子。我老王也吃了一个月了,现在真是怀念以前吃的肉啊。这回在你这里,我可想多呆几天,好好吃点肉,改善下伙食呢。”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看了李密一眼,李密的眉头深锁,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哥,这家伙虽然泼皮无赖,没几句话是真的,但这回,应该没有骗我们。你能算到城中缺粮,他不会一直没应对的。”

    杨玄感咬了咬牙:“就算你们能再撑一个月,又怎么样?难道一个月下来,杨广的大军就能来了?”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杨广的大军未必会来,可是关中卫玄的大军,河东屈突通的大军,还有东莱来护儿的军队,却是十有**到了,你们到时候三面受敌,又怎么可能全力攻城呢?洛阳城太大,你们不可能四面都重兵围困,趁着你们迎战各路援军的时候,洛阳城中守军可以用精骑突围,一举就打破你们的围困,粮食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

    杨玄感冷笑道:“你这么胸有成竹,那还出来求我做什么?留城里继续打就是了,看看是你能守得住,还是我能攻得进!”

    王世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妙才啊,我这可不是救你,而是想来找一条咱们两人都可以接受的路子,你我相交相识这么多年,不就是一直这样,既斗争又妥协,最后共存的嘛。”

    杨玄感的眼中寒芒一闪:“你的路子要是继续劝我掉头去关中,那就不用说了,在你之前,密弟就劝过我,我连他的话都没听,还会听你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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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隋末的商人之子,进货跑断了腿,卖东西喊破了嘴,做生意碰到了官匪,赌输了钱给打得后悔,正路闯过,邪路走过,既然条条路都不通,那就戴上面具,天下无敌吧。 从此他心机深沉,内心阴暗,腹黑权谋,杀伐果断,是为阴雄。 他逢场作戏,巧言令色,洞悉人心,一世奸雄,是为影帝。 猫鬼案,废杨勇,罢高熲,扶杨广,平突厥,弑文帝,害杨素。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背后,是他那张阴沉的脸。 烽烟起,金鼓急,大争之世,多少英杰,他能脱颖而出吗? 且看王华强的帝王之路。隋末阴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阴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阴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