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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1     隋末阴雄txt下载     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章 鼓舞斗志(二)(四更)

    李光仕的眼睛眨了两下,心中暗想,现在要是能说动这些心存怯意的渠帅们撤军回峒,一定可以立个大功,躲过隋军战后的处罚,那个叫王华强的将军,看着就是一肚子精明,杀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刚才任瑰说的那种种族灭绝式的清洗,没准这家伙真能做得出来。

    这些天李光仕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三千个人头摆成三个小山样的大堆,飞满了苍蝇,那种恐怖终身难忘,要想自己和全峒人日后不再成为这种给敌军摆成行为艺术的道具,只有立功保命这一条路。

    李光仕咬了咬牙,开口道:“任军师,你说得倒是轻松,只是你如果真的有这本事,为什么当天不去教周渠帅?当天周渠帅可是有两万精兵,你教都不教,直接跑回来了,现在又说能有办法在战场上打赢,不觉得可笑吗?”

    任瑰的眼睛中突然有道神光闪过,他狠狠地剜了李光仕一眼,杀机一闪而没:“李渠帅,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当天战场上的事?”

    李光仕给刺得有点心虚,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是看到你在这里跟大家说,你在战前离开了周渠帅的大军嘛,难道,难道这还有假?”

    任瑰冷冷地“哼”了一声:“不错,当天任某确实见势不对,离开了战场,但任某不是贪生怕死,更不是临阵脱逃,隋军突然在周帅的背后殿开,战场上刮着强劲的东风,而隋军甲兵犀利。装备精良。我军顿兵坚城之下。腹背受敌,加之逆风作战,后方平原上要面对敌军的强弓硬弩,无任何胜算可言。

    当时任某力劝周帅撤回大营,依托有利地形防守,可周帅不听我所言,硬是要在那里决战,任某救不了他。只能先救自己,回来向王渠帅,向大家报告这个隋军主力将至的消息,这点有错吗?”

    高千里这时候缓过一些神来,冷笑两声,说道:“任军师,别人一直说你算无遗策,足智多谋,可你前面算不到隋军能突然出现,后面不能为周渠帅起个破敌制胜的主意。现在却又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破贼,是耍我们开心么?别的不多说。我只问你一句,这隋军主力有多少人,大将是谁,你准备如何破敌?”

    任瑰看着高千里,容情平静,缓缓地说道:“当天我看到在周帅面前展开的隋军,大约是三千到四千人,有没有后续部队我不清楚,大概是前军吧。”

    高千里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任瑰,你是在耍我们玩么?周师举两万大军,会被三千隋军杀得片甲不留?这番禺城里上万隋军,都给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只有招架之力,根本不敢出城一战,那三千隋军就有这本事?我看明明是你临阵脱逃,根本没看到敌军虚实,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任瑰眼中光芒一闪,摇了摇头:“作战就要说实话,来不得虚的,番禺城的守军之所以只守不攻,一来是因为不适应岭南的气候,水土不服,大量因病减员,可战之兵也就数千,我军毕竟十几万大军,他们当然不敢和我们开城一战。

    二来是敌军的大将首战就被击毙,士气受损,这种情况下守军不容有失,只能固守待援。

    可是那天和周帅大战的隋军却不是这样,他们看起来个个红光满面,没有一点病态,似乎是已经习惯和适应了我们岭南的气候,能不畏瘴疠。如果是全副武装的铁甲步兵,前面有可射达一百五十到两百步的强弩,有在六十步到八十步距离可以连续吊射的硬弓,再加上如林的矛槊和后方的骑兵,试问全无防护,全部是短兵器的我军如何能与之对抗?”

    李光仕一下子来了劲,高声道:“任军师,你说了这半天,都是在说敌军如何如何强,现在不管他们是你说的三四千人,还是有后续大军的上万人,你说有办法能赢他们,请问你怎么赢?

    现在我军的情势比当初周渠帅还要糟糕,背后是比当时的东衡州要坚固十倍的番禺城,里面至少还有几千可战之兵,西边十五里是冯盎的大营,而北边就是你说的讨伐军主力,要是他们跟冯盎合流了,跟我们正面对战,背后又有番禺城的守军杀出,我们还怎么打?你能一下子让我军都变成铁甲战士,天兵天将了?”

    任瑰嘴角勾了勾,笑道:“非也非也,现在情况确实严峻,但也是一战定岭南的大好机会,大家且听我慢慢道来。

    冯盎所部的蛮兵,和我军装备,战法基本上相当,人数不足我军一半,现在他们没有和敌军的主力汇合,暂时不会出击,而番禺城中的守军,更是没有出城一战的勇气,真正打起来,可以忽略不计,最多在大战时大营中放个一万人据守营寨就是。

    真正需要对付的,就是隋军那支远道而来的讨伐军主力,他们的前军不过三千人,全军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万,与冯盎那四万蛮兵会合后,一定会与我军速战,因为他们远道而来,粮草不济,在这里和我们耗不起。

    到时候他们两军混编,战法不同,旗鼓不一,反而是我军的机会,我们这十几万人毕竟人数是他们的两倍有余,只要找机会击垮了隋军主力,冯盎的那些蛮兵一定会不战自溃的。”

    高千里不屑地说道:“可是任军师刚才把敌军都吹成了天兵天将,又是甲兵犀利,又是弓强弩快,又是铁甲长槊,我们这些没有护甲的俚人士兵,又如何能与之对抗呢?只怕会和周师举那样,近都近不了人家的身吧。”

    任瑰的眉毛挑了挑:“办法总是人能想出来的,隋军所倚仗者,主要是弓强箭快,我军没有护甲,很难接近他们的五十步内,往往冲锋部队因为伤亡惨重而无法持续攻击,尸体一多会挡住后续部队的冲击路线,估计周渠帅就是这样失败的,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当时攻打东衡州时,一开始周帅的部队也是挡不住城头的弩箭,损失惨重,但是后来我劝周帅做了一批攻城器械,又做了几千面木质圆盾,一下子就有效地防住了敌军城头的箭雨攻势,任某不才,这回也想复制一下东衡州的战术。

    我军虽然没有中原的战车部队,也没有骑兵,但是拉辎重的大车还是有几百辆,趁这几天时间,我们砍伐这附近的树林,给这些大车加上挡板,再做一些半尺厚的大型木盾,让士兵顶在头上,前方推着大车前进,后方的士兵则顶着这个木盾,隋军就是弓箭再厉害,也不可能射穿我们这么厚的挡板和木盾。

    只要靠这个能接近到隋军的二十步以内,就能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只要能冲到长槊手面前,先用毒弩吹箭和投掷飞刀飞斧打乱他们的阵型,然后杀将进去,形成混战,让我军的人数优势得以发挥,击溃这万余隋军不成问题,就象上次伏击韦洸那样,只要敌军一乱,我军就可以大获全胜!

    如果敌军的主力战败,冯盎的那些乌合之众一定是不堪一击,只会自行溃散,到时候冼英也只会臣服于各位峒主,隋朝现在正忙于应付江南的叛乱,依我看两三年内根本无力再抽调大军进入岭南,而我军只要攻陷番禺,在这里形成了割据,自然就可以称霸一方,不用看隋人脸色,到时候隋人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明早八点。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列阵决战(一更)

    任瑰说到这里,语速越来越快,脸色也象喝醉了酒似的,变得红润起来,他挥舞着拳头,厉声道:“想想吧,要是这时候撤军,回去免不了要给隋人秋后算账,各个击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象我那叔父一样,给抓到大兴软禁起来,以后永远地离开自己的族人和峒子。是为自由而战,还是屈辱地去死,听凭各位选择!”

    帐内的众人个个沉默不语,李光仕动了动嘴,想要说话,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高千里叹了口气:“任军师,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但是现在要是撤军回峒,还有转环的余地,未必象你说的这样不堪,真要是打到底,那连这个转环的余地也没有了!”

    王仲宣冷笑道:“你们以为现在还有转环的余地?你们以为没参与攻杀韦洸的那一战,隋狗们就会放过你们了?这些天攻打番禺城,你们哪个峒子不出过人,没攻过城?大家当初歃血而盟,而且现在手上都有隋人的血,这个干系谁也别想着脱掉。我王仲宣打死了韦洸,不指望能回头,你们其实也是一样!”

    任瑰“嘿嘿”一笑:“王渠帅说得对,只有抱团能活,分散开必死无疑,拼一下,打赢这仗才有招安的希望,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靠着投降更不可能得到。听我的安排和打法,隋军主力一定会在中央,到时候两翼拖着冯盎的走狗兵,中央集中全力突破隋军,一定可以赢下这仗!”

    高千里的眼中突然透出了一丝坚定。他咬了咬牙。说道:“那就再信你一回。这次可是赌上我们这些渠帅和头领们全峒的身家性命了!都交给你任军师啦!”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多渠帅和首领们纷纷点头称是,任瑰脸上一丝得意的表情一闪而过:“那大家抓紧时间先去伐木,做盾牌和挡板吧!”

    五天以后,番禺城北十里处,两支大军摆开了漫长的阵线,隔了三里的距离相对,北边的中央是三千黑衣黑甲的隋军。而两翼则是四万蛮军,没有旗帜,阵形散乱,以各自的村峒为单位,东一堆西一堆,几百人一伙儿地集中在一起,形成两个黑压压的大团,除了各自的中军有两面隋字大旗外,没有任何旗帜。

    而反观中央的三千隋军,则是旗帜林立。正面散开的两里左右宽的阵线,五十人一队。战队与驻队相互交错,五十人的一队都有两面旗子,与两边喧闹不已的蛮兵盟军相比,这支军队沉默不语,前排的士兵们带着恶鬼面当,举着强弓劲弩,但面当后的双眼中都闪着凛冽的杀气和对战斗的渴望。

    而在隋军的对面,十万蛮军也列下了大阵,其实算不得什么阵,基本上就是三大团,跟隋军两翼的蛮兵一样,完全没有旗号和组织,几百人一群地围成一个团体,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只是两边的蛮兵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心事重重,只有中央的蛮兵们,倒是看着纪律性强了许多,能列出些还算整齐的行列。

    任瑰和王仲宣各骑了一匹矮脚马,岭南这里根本没有牧场,战马是完全无法饲养的,这种矮脚的西南马高度只有标准战马的三分之二高,跟驴子差不多的体形,可是在这岭南之地,居然也成了大将的座骑。

    王仲宣笑着用马鞭指向与自己正对面的隋军方阵:“哈哈,任军师,你看看这所谓的隋军主力,稀稀拉拉的也就三千人,看来我们之前都过于小心了,要是早知道就他们这点人,连盾牌也不用做了,直接冲过去一通砍杀就完事了,哈哈。”

    任瑰的脸上也轻松了不少,但嘴上仍说着:“王帅,还是不可轻敌啊,你看他们手中的弓弩,可都是些硬扎的家伙,当初周帅的部队应该也是小瞧了对手,正面冲锋,才会败在他们的强弓硬弩的手上。”

    王仲宣笑得更得意了,露在皮甲外面的双臂上肌肉都在抖动着:“任军师,你不是已经作了准备嘛,我看这些箭再强再快,也不可能射穿你的那些大盾和挡板吧。”

    任瑰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前军五千人后面的那几百部树着挡板的大车,又看了看前军手中人手一个的宽大木盾,会心一笑:“当然,这点没有问题!”

    任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只 是王帅,您让那高千里和李光仕守大营,真的没有问题吗?”

    王仲宣摆了摆手:“任军师,我知道你对这两个家伙放心不下,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尤其是李光仕,已经降了隋军一次了,还带着周帅所部的首级回来,分明就是想扰乱我军心,但是当时疑虑不定的各部首领们还是不少,你也看到了,我一时半会儿杀他不得,只能先记下这笔帐,等打赢了再算。

    姓高的也是,最摇摆不定的就是这家伙了,今天我不能带这两个家伙上战场,让他们在大营里防守着番禺城的敌军,也不让他们知道我们这里的战况,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

    任瑰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这战大胜后,王帅您的威望空前,到时候再想办法收拾这两个不听话的内贼。哎,对了,王帅,你看隋军中央面前挖的那两道浅浅的沟,是做什么的?”

    王仲宣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隋军面前的那条长达二里,深约半尺的沟子,摇了摇头:“不明白。”

    隋军阵中的王华强和裴世矩这会儿正立马于阵后,而站在他们身边的,则是头戴着羽毛皮盔,身穿一身犀皮甲的冯盎,他年约二十五六,又黑又瘦,长相不太象中原人,倒有些象在大兴集市上卖艺的南洋昆仑奴,眼睛微微地眯着,两条眉毛又黑又粗,唇上两道钩须,脸上的棱角线条倒是非常明显。

    冯盎今天还穿了一件绿色披风 ,犀皮皮甲上五颜六色地点缀着各种晃眼的宝石,虽是全身戎装,却自有一番珠光贵气。

    王华强笑着对一脸凝重的冯盎说道:“冯将军,好象你的信心不是太足啊!”

    冯盎叹了口气:“王将军,卑将一直建议等后续的大军到来后再与敌军决战,毕竟他们的人数是我军的一倍有余,而且最要命的是您今天拒绝我的提议,在中央只布了三千天兵,虽然天兵强悍,但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敌军中军可是王仲宣的本部精锐,四万打三千,还是难啊!”

    冯盎看了一眼裴世矩,舔了舔嘴唇,说道:“裴巡抚,您看是不是从两翼抽调一万人,列于中央的天兵之后,以作后援呢?”

    王华强冷冷地看了冯盎一眼,眼神如寒茫冷剑,刺得他心头一动:“冯将军,这里是战场,只有我王华强一个主将,你有什么提议,直接向我提就可以。”

    冯盎唇上的胡须抖了抖,声音抬高了一些:“王将军,那请问你对卑将的提议有什么高见?现在敌军布阵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时间调整,再迟就不行了!”

    王华强突然笑了起来:“冯将军,你好象忘了,周师举那两万人可是在我军面前全灭,而我军当时也不过只有三千人,伤亡加起来不到二十。”

    冯盎急得一指对面的王仲宣所部:“王将军,您可看好了,今天的敌军都是戴了大木盾的,卑将虽是边陲野人,也知道天兵所仗者,主要是强弓硬弩,但象他们手上这种厚达半尺的大木盾,弓弩是射不穿的,要是贼军能撑到短兵相接的时候,麻烦就大了!”(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2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火攻,三千破四万(一)(二更)

    王华强微微一笑,看了看头顶正被强劲的北风吹得不住摇晃的隋军大旗,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冯将军,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军两天前就和你们会师,却非要等到今天才出营大战呢?”

    冯盎的脸上现出一阵疑惑,这个问题他确实不清楚,只能摇了摇头。

    王华强笑着拍了拍冯盎的肩膀:“冯将军,今天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你所部的战士们追杀敌军时,跑得可别太慢了!”

    王华强说到这里,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弓箭手和弩手,按预定的作战计划,敌军的盾牌兵进到三百步的时候才许在面前的沟里灌火油,前三箭必须用带了硫黄包的弓箭进行射击,五十步后才许放火箭,快!”

    冯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喜:“王将军,您这是要用火攻?”

    王华强笑着一指两军之间那三里宽,长满了杂草的空地,又指了指高照的艳阳:“北风强劲,烈日当空,可笑这些蠢材还以为有了木盾就能挡我的弓箭,到时候大火一烧,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对面响起了一阵密集而沉重的铜鼓,叛军的中央部队已经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了,虽然比起湘州军的那种步伐间距整齐划一,从头到尾几乎能保持一个水平线的队列远远不如,但也要强过当日周师举那种闹哄哄一涌而上的乱象。

    叛军中央前排的士兵们也是几百人一团,中间隔着十余步的间隙,高高地举着厚木盾。背着大刀。向前踏步前进着。而那面写着“王”字的叛军大旗,也在阵后两里处缓缓前移。

    而叛军两翼的部队,则依然是杂乱无章地向前缓进,可是速度比起中央的部队要慢了不少,走了一里多地下来,已经落后中央部队一百多步了。

    王仲宣面沉似水,看着迟缓不前的左右两翼,狠狠地骂道:“这帮滑头。都缩在后面想看热闹呢!打完这仗,一定要跟他们一个个算总账!”

    任瑰诡异地笑了笑:“王帅,现在不用考虑算总账的事情,这些人向来靠不住,其实隋军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根本没指望两边的傀儡军帮忙,最重要的中央只放了这三千人,他们大概还以为靠这三千人的强弓硬弩就能射得我军无法接近,只要吃掉中央的隋军,两翼的那些墙头草们肯定会主动杀上来的。”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前方的阵线,对着王仲宣点了点头:“王帅。快到一里地了,请您下令,战车出击!”

    王仲宣哈哈一笑,大吼道:“传令,战车推到一线,掩护前军前进!”

    王华强冷冷地看着敌军在接近到离本方还有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几百辆大车从人群中被推了出来,上面装着一人多高的木板,木板上还洒着鸡血,贴着各种各样的符咒,王华强既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指着这些大车说道:“冯将军,你们岭南人打仗都是这样么?”

    冯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峒子间的战斗嘛,多数也是没有章法地乱打一气,作战前都要巫师跳一阵子大神,洒上鸡血,贴着符咒,这样会让战士们以为可以刀枪不入,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一边的裴世矩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好象王仲宣的人信这个。”

    王华强也跟着哈哈一笑:“今天我会让他们改变信仰,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朝廷的天兵比他们这些护身符要管用得多!”

    今天换了冯孝慈站在中军的中央,眼见着敌军在几百步外突然换上了战车打头阵,最前方的尖兵高声叫道:“敌距我三百步!”他冷笑一声,对着士兵们高声吼道:“就是现在,一排和二排的弩箭手向自己面前的沟里倒火油,快!”

    随着弓弩手们掏出随身带的火油罐子,向着沟里倒进黑色的火油(石油),两道只有半尺左右深的长沟里很快就成了两道黑色的小溪,一股刺鼻的油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战场上,那个尖兵大声吼道:“敌距我二百步!”

    冯孝慈的手猛地一挥:“前排弩手,射!”

    第一排的六百名弩箭手不慌不忙地搭箭上弦,与往常的弩箭不同,今天的弩箭背后,都带了一个小袋子,袋子口紧紧地扎着,但那袋口的黄色粉末却分明显示出这些袋子里装的都是引火用的硫黄。

    一阵破空之声响过,六百支弩矢如浪涛一般地飞过,一阵“叮叮咚咚”之后,对面那些大车的挡板上钉满了弩矢,可是这回却没有一支弩箭能穿过那些厚逾一尺的挡板。

    王仲宣哈哈一笑,指着前方说道:“任军师,你这办法真不错,这回隋狗没射中我方一个人,照这样来,很快我们就能逼近到他们阵前啦!”

    任瑰也跟着拍手大笑:“都是托了王帅的福啊,现在还有二百步,不能大意,叫弟兄们把盾举得再高点,隋狗百步内要用弓箭吊射啦!”

    王仲宣点了点头,大吼道:“传话,叫前面人的把盾举高点,再坚持一百步!”

    又是一阵弩矢飞过,这回木板上的弩矢更多了,钉得满满当当,也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从挡板间隙射进来的弩矢击中,倒地身亡,可后面的人却依然举着盾,嘴里念念有词,继续前进。

    隋军阵前的尖兵的声音再度响起:“敌距我一百步!”

    冯孝慈厉声喝道:“弓箭手上前,五轮箭雨齐射!”

    弓弦的响动声不绝于耳,尾杆上绑着硫黄包的弓箭如乌云一般,一片片地划过天空,四五十步的距离,叛军高举的木盾上便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羽箭,那个尖兵的声音凄厉地响起:“敌距我五十步!”

    王华强面容冷峻,高高抬起的手臂狠狠地向下一切,仿佛在砍王仲宣的脑袋,随着他的这个手势,他身后的几十面大鼓突然同时响起,声震云霄。

    冯孝慈大吼一声:“点火,放火箭,自由射击!”

    跟着大部队缓缓前进的任瑰突然听到了这阵子鼓声,脸上微微一变色,再定睛一看前方的隋军,一个人突然拿着火把向着面前的那道沟子里一点,转眼间两道火墙便熊熊地燃烧起来,任瑰一下子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北风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硝烟味,他的心猛地一阵绞痛,大吼一声:“不好,火攻!”

    任瑰这两个字刚刚出口时,隋军的阵营里腾起了一阵火雨,带着滚滚的热浪,狠狠地砸向了叛军正在前进的阵列,正推着车,顶着木盾前进的蛮兵们,突然只觉得头顶和面前一阵灼热袭来,瞬时就觉得手开始燃烧,抬头一看,脑袋上已经是一片火光冲天。

    熊熊的烈焰随着强劲的北风,很快点着了战场上的杂草,这下子蛮兵整个中央阵线至少两万人一下子处在了火海之中,无数断文纹身,竖着椎髻的蛮兵们扔了盾牌,松掉了嘴里咬着的大刀,想要朝着后方跑去,但几万人挤成一团,哪有向后的空间,而且人跑步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火借风势蔓延的速度,往往跑不了两步,就给火苗追上,带着恐怖的惨叫声,一瞬间就被大火吞没。

    有几百名悍勇之徒,浑身冒着火,跳过已经被烧得不成原来形状的大车,企图向着对面的隋军发起自杀式的冲锋,没冲出来两步,就被隋军的强弩和平射弓箭纷纷射中,象刺猬似地倒在最近离隋军阵列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7点。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火攻,三千破四万(二)(三更)

    冯盎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火攻,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敌军军阵,转眼间就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那片火海里,无数的叛军战士在翻滚,哀号,挣扎,活人瞬间就被烧成一堆焦炭,惨不忍睹,而数千名身上着了火的蛮兵,正疯狂地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物体,不顾一切地向后狂奔着。

    王华强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冯盎,淡淡地说道:“冯将军,现在请你的部众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冲锋,一边冲一边叫喊着让敌军放仗投降,这些俘虏都算是你的!”冯盎一下子缓过了神,一拨马头,转向右侧跑去,边跑边喊,很快,他身边的几十个传令兵纷纷骑了马,把王华强通过冯盎的嘴下的命令传递到了两翼。

    王华强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前方的弓箭不许停,长槊手全部换乘军马,从阵右侧绕过去追击敌军,一定要彻底击溃敌军的中军!”

    这次两军合并,冯盎带了不少驮马,王华强在今天的战斗前把这些驮马全部套上了鞍鞯,改装成了山寨版的战马,可以用来直接追击敌军,但为了保险起见,刚才在敌军大兵压过来时,长槊手们还是列成步兵战线迎敌,而两千多匹驮马则被置于阵后,现在王华强眼见前方大局已定,才放心地下了这道命令。

    弓弩手们继续放着箭矢,不少弩矢穿过火场,屁股后面的羽翎着了火,象是后世的钻天猴一样。射得火场中密集的人群成片地倒下。而漫天飞过的阵阵箭雨。靠着风势的作用,更是向着已经溃不成军的蛮军中央部队一阵阵地倾泻着死亡。

    王仲宣这时候已经完全傻眼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完全无视从自己身边一片片向后逃跑的士兵,他的嘴张得大大地,怎么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灵魂都被抽走。而身边的任瑰刚才吐了一大口血,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这回好不容易在几个亲兵的扶持下重新爬上了马背。

    任瑰有气无力地对着王仲宣说道:“大帅,快,快撤吧,兵败如山倒,这仗败了,先退,收拾残兵,再想别的办法!”他说完后,虚弱地趴在马背上,也不管王仲宣。带着自己的那十几个护卫,卷在几千名败兵的潮水中。向后头也不回地奔去。

    王仲宣过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的几个叛军护卫们已经哭着跪在他马前哀求了半天,都在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先留得有用之身再说。

    王仲宣眼光木然,环视了一下整个战场,自己中军至少有三万人现在已经被熊熊的火苗所吞没,剩下的不到万人已经不待自己下令,全部争先恐后地崩溃了,前方只剩下一两千受了伤,跑得慢的士兵,正努力地向前跑着或者爬着,但逃亡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火势,就在这片刻功夫又被火海卷进去了百余人。

    战场上到处弥漫着火烤人肉的味道,比这更可怕的是,恐怖和失败的情绪已经蔓延了整个战场,左右两翼的那些仆从部落的军队,已经在向着本方列队进逼的冯盎所部面前,齐齐地放下刀矛,跪倒在地,以示投降。

    十万大军,只在小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一把火烧死三万,投降超过六万,什么叫兵败如山倒,这下子王仲宣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王仲宣就在半个时辰前所有的冲天壮志,所有的干云豪气,那个割据岭南,裂土称王的美梦,一下子被这把火烧得无影无踪,他喃喃地说道:“天意,天意啊,上天不让我俚人能独立,非战之罪啊!”他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就要向脖子上抹去。

    一个离得最近的亲兵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狠狠地一扑,直接把王仲宣从马上扑了下来,这一跤摔得王仲宣眼冒金星,鼻血也长流,他人好象一下子摔醒了过来,抓起落在地上的刀,高声吼道:“你小子反了不成!”

    那个亲兵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渠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这里败了,回头收拾残兵,回大寨子里跟隋人周旋,以后未尝没有机会的,在这里要是死了,那可就全完啦,峒里没了您的主持,想打游击都不可能了。”

    王仲宣听到这话,突然又觉得身上有了力量:是啊,老子还没输透,大不了带着残兵们飘洋过海,到崖州去(今海南岛),那里的峒主刘三元跟老子是八拜之交,落难来投,不会赶尽杀绝的,汉人们不是说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里,王仲宣又变得自信满满,他跳上那匹马,沉声说道:“好,今天不过小败,来日方长,我等先回大营,再收拾部众退回南海那里。”

    王仲宣带着自己的那二十几个亲兵,一路跑回了大营,很奇怪的是,原本应该人满为患的大营,这时候却是门庭冷落,营门口连个值守的卫兵都没有,王仲宣心中暗骂:“他奶奶的,李光仕和高千里这两个王八羔子,一定也是跟着任瑰这个跑路军师一起逃了。”

    正当王仲宣拨转马头,想要掉头西行的时候,寨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鼓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因为这不是自己的俚人部落常用的梆子和铜鼓,而是正宗隋军使用的双面牛皮战鼓!

    寨门那里一下子杀出了几百铁骑,骑的都是高头战马,自己的这匹矮脚驮马在人家面前就象是头驴子,为首的一人,全身披挂,精甲曜日,黑面虬髯,正是自己这几个月来天天在城头看到的隋军检校广州总管,大将军慕容三藏。

    慕容三藏的身边,有两匹矮得不太合毙命,在一众高头大马中就象是鸡立鹤群的矮脚马,上面端坐的,赫然正是高千里与李光仕。

    王仲宣一下子全明白,一定是这两个杀千刀的,趁着自己前军大败的时候,直接降了番禺城里的隋军,所以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成了隋军的大营,而本方逃跑回来的那些败军,不用说也肯定是逃进营寨后被直接拿下了。

    只听慕容三藏那威严的声音就象晴空中炸了个霹雳,震得王仲宣耳朵发麻:“贼首王仲宣,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走投无路,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若是迟了半刻,管教你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李光仕也跟着叫道:“王仲宣,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这里四处已经被慕容将军包围,你逃不掉啦,为了你身边的弟兄们着想,放下武器,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王仲宣一看到李光仕就心中怒不可遏,狠狠地吐了口涶沫:“李光仕,你这个反复无常,卖友求荣的小人,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与此同时,王仲宣身后的那些护卫们一个个都滚鞍下马,把武器一扔,伏地求饶。

    李光仕得意地狂笑起来:“王仲宣,你不知道吧,其实上次李爷已经拨乱反正了,是讨伐军总管王将军交给李爷秘密任务,要李爷来你军中劝说其他被你胁迫和蒙蔽的峒主们弃暗投明的。你聚众叛乱,害死朝廷大将,死有余辜,我们岭南其他的俚人部落,可不能跟着你一起走向灭亡。”

    高千里也沉声道:“王仲宣,我一直敬你是条汉子,事已至此,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为了你的峒人,投降吧,也许还能换大家一条生路。”(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9点。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王仲宣的末日

    王仲宣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无耻小人,个个不得好死,老子起兵的时候就没想着投降二字,高千里,李光仕,老子在下面等着你们!”

    王仲宣恨恨地说完这句话,抽出佩刀,向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抹去,一股血箭喷射而出,王仲宣在这一刻,第一次感觉到快刀划过脖颈的感觉,冷溲溲的,而那鲜血喷射的声音,就象是风吹过林间的叶子一样,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随着鲜血一直喷出,天上那个慢慢变黑的太阳,是王仲宣留在人世间最后的记忆。

    半个时辰后,就在王仲宣大营里的中军帅帐中,这次兼了岭南巡抚大使,品级最高的裴世矩坐在帅案之后,王华强和慕容三藏分列左右的首位,而冯盎则带着一众俚族渠帅,站在慕容三藏的那一列,其他的汉人军官则站在王华强这一侧,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乐得合不拢嘴。

    高千里,李光仕带着几十个临阵投降的俚人峒主们,跪在营帐外,头都不敢抬一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宣判。

    王仲宣的人头已经被盛放在了一个红木盒子里,呈在帅案上,那副呲牙咧嘴,死不瞑目的恐怖表情,让人看了以后还倒吸一口冷气。

    裴世矩这一次岭南之行,显然已经看习惯了这种首级,不复一开始见到成堆死人头时的那种胸中翻江倒海般的不适,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两个卫士上前把红木盒子盖好。捧了下去。

    裴世矩转眼四顾帐内。朗声说道:“今天我军大胜,杀敌三万三千,俘虏六千四百多,战场上五万多俚兵投诚,大营里一万侗兵反正。唯一的遗憾就是敌军的那个狗头军师任瑰,也就是前南陈骠骑大将军任忠的侄子,再次见势不妙开溜跑路了,现在还未缉拿归案。不过暇不掩瑜。此事无法掩盖本次大胜的意义!”

    裴世矩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神容平静的王华强,说道:“这次大胜的具体情状,裴某将会上书朝廷,为各位讨个封赏,现在,本官就以岭南道巡抚大使的身份,来论一下本次岭南平叛的功劳排名!

    检校广州总管慕容三藏,在前任总管韦洸中伏战死,我军士气低迷。疫病横行的情况下,坚守番禺城。顶住了十余万敌军几个月来的围攻,杀敌上万。并在今天的大战后率军出击,降服了敌军留守大营的高千里与李光仕所部,逼杀叛军首领王仲宣,当居这次平叛功劳第一位。

    高州刺史,宋康郡夫人(冼太夫人)之孙冯盎,奉祖母之命,替换其兄,一战击灭叛军陈佛智所部,及时与大军会师,今天的决战,受降敌军五万余人,实为本战中的第一功臣,在整个岭南平叛中,功当居第二。”

    裴世矩宣布完这两人的功劳后,慕容三藏和冯盎都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先后行礼谢过,而王华强则是早已经胸中有数,脸上波澜不惊。

    裴世矩顿了顿,看着王华强,说道:“番禺道行军总管王华强,全歼叛军周师举所部两万人在先,今日一战,正面以火攻之计打垮了叛军王仲宣的本峒主力,在本战中居功至伟,叛军尸体多数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统计斩首数,只能估算大约杀敌三万三千人,此次平叛过程中,功劳当居第三。”

    王华强不慌不忙地出列行礼:“谢裴巡抚抬爱,自入岭南以来,一路之上有赖于三军用命,将士浴血,王某这点微末的功劳,不提也罢。”

    一边的冯盎笑道:“王将军,今天你可是让卑将大开眼界了,战阵之上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传说中的火攻,风向,以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啊。这论功你至少应该排第二的,裴巡抚,卑将愿意把这第二位的功劳和王将军调换一下。”

    王华强微微一笑:“为将者,就是得上知天文,下知地势,金木水火土五行战法都需要知道攻守之道,因为你掌握的是几万人,十几万人,几十万人的生死,容不得半点马虎。

    至于功劳,冯将军你击灭陈佛智的三万叛军主力,及时与我军会师,今天这战,若不是有你的部队护住了两翼,我这火攻之计只怕也不能这么有效果,胜负还在未知。综合起来,你这平叛第二功,当之无愧,就别推辞了。”

    冯盎与王华强互相推辞了一番,还是按着裴世矩原来的排序定了下来,坚守东衡州的李丰功居第四,剩下的各位将佐,都按照各自报的斩俘数,论功行赏,受着王华强这战中斩获不多的连累,刘全,冯孝慈等人都只能排在功劳的中等,不过这两仗两人都杀得极爽,倒也没有因此流露出什么不满。

    封赏已定,裴世矩看了一眼帐外站成一排,脸上写满了不安的那些渠帅和首领们,轻轻地说道:“帐外的各位首领,请你们入帐!”

    高千里领头,带着几十名大小渠帅走进帐内,纷纷跪伏于地,高千里带头高声说道:“罪人高千里,率领在这次叛乱中一时被王仲宣此贼蒙蔽的各峒峒主和首领,向天使请罪,还请天使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处罚我等的部众!”

    裴世矩哈哈一笑,走下帅案,把高千里扶了起来,握着他的手,笑道:“高渠帅,你这次及时拨乱反正,配合天兵,擒获了岭南叛乱的首领高仲宣,有功于国家,有功于朝廷,这一点本官是会向上面汇报的,本官来时,朝廷曾经明确宣布了对这次叛乱的处置意见,那就是,首恶必究,胁从不问!”

    裴世矩放下了拉着高千里的手,眼光扫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各个渠帅,声音中透出一股与他那文人气质不太符合的杀气:“现已查明,岭南这次叛乱,是由前南陈余孽任瑰串联与挑拨,由番禺王仲宣,泷水陈佛智,南海周师举这三个蛮部带头,胁迫数十家大小峒子共同起兵,所以这首恶,毫无疑问地就是王仲宣,陈佛智,周师举这三家。

    现在三贼里,王,陈二贼已经授首,而周师举被我生擒,明日将会在番禺集市上当众正法,传首岭南,以抚慰民众,震慑宵小之徒。

    至于各位峒主,虽是胁从,但毕竟也曾附逆多日,慑于我天兵神威,才在战场上降服,现在本官给各位一个表现你们对朝廷忠心的机会,一旦你们证明了对朝廷的忠心,那就不再追究你们这次附逆的罪过。”

    高千里和众峒主们个个大喜过望,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过关,高千里连忙说道:“天使但请吩咐,我等岭南俚人,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裴世矩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王仲宣,周师举,陈佛智这三贼虽然或死或擒,其主力也都被消灭,可他们的部落还是散布在山野之中,这些人在这次叛乱中都有亲人死于朝廷之手,对朝廷恨之入骨,如果不进一步剿灭的话,势必会带着仇恨,积蓄力量,以后找时机再次反叛。

    所以朝廷对这些首恶,不会赦免,今天王仲宣本部的六千余名战俘,明天和周师举一起,全部斩杀,而各位峒主要做的,就是明天出人行刑,然后在接下来三个月时间内,彻底剿灭这三贼的部落,抢来的地盘和奴隶,都归你们这些峒主所有。”(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明早8点。

第二百五十五章 以蛮制蛮(一更)

    这些人前面的话听得一个个都面有难色,有些人还流露出不忍的神情,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们个个两眼放光,高千里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裴巡抚,那些打下来的寨子,真的都能归我们?”

    裴世矩微微一笑:“朝廷在岭南的政策不变,原则上只要你们这些峒主称臣纳赋即可,你们俚人的地方,我们不会多去占据,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去解决,王,周,陈这三部都是你们岭南的大族,占地广阔,但这一战中成年男丁几乎死光,想必以各位峒主的实力,收拾这些老弱病残,不成问题吧。”

    但裴世矩的眼中精光一闪,声音马上变得又象冬天般的寒冷:“实在不行,我天兵也会及时出手相助的,不过本官有言在先,只有三个月内打下来的地方,才归你们。而且若是本巡抚认为哪个峒主作战不利,对贼人姑息养奸的话,那就与王、周、陈三贼同罪,一并剿灭,听明白了吗?”

    这些峒主们一个个吓得背上冷汗直冒,哪还敢说半个不字,纷纷磕头如换捣蒜,高千里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裴巡抚,请问这次剿灭叛军残党,朝廷又准备派哪位大员前来督战呢?”

    裴世矩笑着摆了摆手:“朝廷要做的事还很多,番禺还有东衡州那里,战后的重建工作任务很重,而追捕那任瑰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所以这次你们剿灭三家叛贼的余部,朝廷只会在三个月后清点战果,而负责协调各部作战的。本官决定交给桂州俚人渠帅。在这次剿匪中立有功劳的李光仕。”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地上的渠帅们全都站了起来,先是用惊愕的眼神打量起李光仕,转而七嘴八舌地表示异议。王华强虽然今天没有事先和裴世矩商量过这些战后的处置,但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裴世矩的用心,心中感慨万分:

    岭南这次平叛虽然大胜,但只是剿灭了三家带头起事的部落中的蛮军,他们的部落还在。虽然以老弱为主,但是十几年下来,照样可以恢复元气,而且这些人确实恨朝廷入骨,正如裴世矩所言,一旦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起事作乱的。

    所以裴世矩这个斩草除根的法子才是治标治本,但如果这事由隋军来做,势必旷日持久,而且这些投降了的蛮部都会人人自危。这些部落间虽然平日里为了争夺猎场也经常相互间攻杀,但是联姻结亲的也不在少数。加上兔死狐悲,难免不会生出异心,在隋军大军撤走后行报复之举,再次起事。

    但如果让这些人先去明天处决俘虏,让他们家家手上染了这三家部落的血,那就和三家部落结下了死仇,然后再让他们去剿灭三个部落,以其地分之,面对这种公开的土地悬赏,很少有人不动心的,更何况那三家部落男丁尽死,现在根本不堪一击,既能永绝后患,又能夺人领地,何乐而不为呢?

    王华强心中暗叹裴世矩那看似文弱的外表下,杀伐果断,腹黑权谋,一点不比自己差,这种制衡之道更是极为高明,冼太夫人和冯盎在此战中出了大力,按说剿灭叛军余部,兼并叛军领地的好处,应该分他们才是,至少也应该让冯盎任扫荡军的总帅才是。

    可是此战下来,冼太夫人打掉了在战前与自己部落规模相当的王仲宣,隐隐有独霸岭南之势,论功虽然把冯盎排第二,以后少不了加官晋爵,但是真正能增加冼太夫人实力的土地,却是一寸也不给。

    而这个扫荡军总指挥,给了那个左右逢源,一肚子坏水的李光仕,这中间更有讲究,他在这些峒主中间,实力是倒着数的,让这样一个人指挥扫荡,势必会在扫荡的过程中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由于其老巢是在岭南西部的桂州,到位于岭南东南部的番禺一带扫荡,若是占了地盘,势必会全族迁移。

    到时候这种狐假虎威的外来户,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新地盘而吃相难看,跟高千里这些也一直位于岭南东南的老部落产生矛盾,如此一来,在原来三大部落的故地,不会重新崛起一个新的豪强,能够强大到对朝廷构成威胁,这种以蛮制蛮,制造分裂,分而治之的办法,无论是北边的长孙晟,还是眼前的裴世矩,都是驾轻就熟啊。

    王华强正在思考着,裴世矩却冷冷地甩下一句话,瞬间就让这些峒主们安静了下来:“各位峒主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可是附逆作乱,天朝不追究你们的罪行,还让你们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已经够宽大了。

    李峒主在东衡州的时候就主动归顺我军,后来又自告奋勇地回来虎狼之穴,劝说各位反正,大家有谁敢说此战中功劳高过李光仕的?请自行站出来!”

    裴世矩说到后来,声色俱厉,话语中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眼神剜过帐内每个峒主的脸上,刺得他们纷纷低下头,这些战场投降的峒主哪个还敢多话!只得一个个拱手称是。

    李光仕从末尾走出来,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个个对他冷眼相向的峒主,目光落到裴世矩身上时,换上了一副恭顺的表情:“罪人李光仕,蒙天恩不弃,感激涕零,一定为朝廷效力,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到这里时,他还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挤出了两滴眼泪来,还把眼睛揉得红红的,看起来象是真哭了似的。

    裴世矩也换上一副笑脸,托起了李光仕:“李峒主,你重任在肩,皇上也在看着你立功的表现,明天就是斩杀叛党的时间,你和其他各位峒主们好好商量一下,具体的事情本使就不干涉你的安排了,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李光仕受宠若惊地退下,而那些峒主们虽然心中不平,也都无可奈何地行礼而退,两边站着的中低级军官们和卫士们也被裴世矩下令退出,帐内只剩下了裴世矩,慕容三藏,王华强和冯盎四人。

    冯盎显然对刚才的安排有些不满,他拱手行了个礼,对着坐回了帅案后的裴世矩说道:“裴巡抚,请问这战后的处置,我们部落就不安排了吗?那些番禺的部落多少都跟那三个叛贼部落有关系,卑将只怕他们会循私放纵。”

    裴世矩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冯将军,刚才当着众人,本官给了你足够的面子,不忍点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这里反正都是自己人,本官也就想要问问你,要说跟叛贼的关系亲密,令兄冯暄只怕比刚才那些峒主们更亲一些吧。”

    这话一出,冯盎的脸色大变:“裴巡抚,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世矩冷冷地说道:“冯暄与陈佛智自幼交好,这次讨伐叛军,令祖母冼太夫人本来命冯暄领兵剿贼,可是冯暄却因为跟陈佛智的关系而犹豫不决,拥兵不前,与叛军互相摆下营寨对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害得前任广州总管韦洸将军因为孤立无援而中伏战死,番禺城也被贼军围攻长达数月,这点我没冤枉他吧。”

    冯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抗声道:“可是家祖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命卑将驰往军中,将家兄拿下,由卑将接掌了全军,趁夜剿灭了陈佛智啊。”

    裴世矩点了点头:“这些本官都知道,可是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冯将军,这里都是自己人,听我一言,那三个叛贼部落都是在岭南东南一带,和居于高州罗州,世代在岭南西南部的你们相隔甚远,为了这些剩下的地盘,却屠杀妇孺,相互结怨,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想必令祖母也不会有多少兴趣的。”(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2点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名将之后(二更)

    裴世矩看了一眼眼珠子开始乱转,显然已经有些心动的冯盎,继续说道:“

    这次的平叛作战,冯将军也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文武才能,本官临行前,高仆射曾经跟本官密嘱过,若是岭南这里有出色的人物,要举荐到朝廷为官,冯将军这次立了大功,本官一定向朝廷保举,让您入朝面圣,然后位列朝堂,这可比你在这里做个世袭的俚人首领,要强得多吧。

    再说了,刚才令兄冯暄的事情,那些被赦免的峒主都知道,如果本官刚才是让你,而不是李光仕来主持这次的剿灭,那难免有些心怀不满的人,会暗中向朝廷通报此事,到时候令兄是否能得以保全,就很难说了。”

    冯盎一下子大急:“裴巡抚,这次的功劳我们都可以不要,就请你一定要赦免我兄长的罪过,我们冯家可是世代忠于朝廷的,这次兄长只是念及旧情,一时糊涂罢了,他绝对没有背叛朝廷的想法啊!”

    裴世矩笑了笑:“冯将军,莫急,莫慌,令兄不会有事,本官这就向朝廷上书,说明你们冯家在这次平叛中的忠勇,令兄之事,在正式的奏折中不会提一个字,本官会在给高仆射的密报中细说此事,由他向皇上转奏,皇上是万世仁君,既然连那些附逆作乱的峒主们都能赦免,怎么会治令兄的罪呢,岭南这里的安定,离不开你们冯家和冼太夫人呢。”

    冯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挤出一丝笑容:“那就有劳裴巡抚多多美言了,我的军队现在还在打扫战场。如果没别的事。卑将就带他们先回大营了。”

    裴世矩长身而起。拱手笑道:“那就不留冯将军了,明天晚上本官会在番禺城内摆宴庆功,而犒赏冯将军所部的酒肉,也会在这两天送到,到时候还请冯将军带着您手下的峒主们赏脸光临,咱们要一醉方休啊。”

    冯盎点了点头:“一切但凭裴巡抚的吩咐。”他说完后,转身退下。

    裴世矩看向了慕容三藏,笑道:“本官临行前。还曾担心番禺城有失,但高仆射却毫不在意,他跟本官说,有当年北齐名将慕容绍宗的儿子慕容三藏在,番禺城自然是稳如泰山,今天一见,方知高仆射神目如电,所言非虚啊。”

    这慕容三藏的父亲慕容绍宗乃是前燕太原王慕容恪的后人,当年前燕国先是亡于前秦之手,一代名将。慕容恪的弟弟慕容垂虽然后来又复国成功,趁着前秦淝水之败。建立了后燕,但没多久后燕又被新兴的北魏所消灭,王朝霸业,转眼就成过眼云烟,传到慕容绍宗的时候,已经是北魏的将军了。

    慕容氏以善战,多谋而闻名于世,在五胡十六国时期,这个家族代代名将,家中自成兵法,慕容绍宗也得到了这个家传兵法,在北魏成为著名的将领,后来北魏的六镇边防官兵大起义,导致北魏分裂成为东西两个魏国,权臣高欢和大将宇文泰各自成为东西魏的实际统治者,慕容绍宗跟的就是高欢。

    高欢手下的头号悍将,也就是后来祸害南梁的胡人候景,在高欢死前一直畏惧于高欢的赫赫武功,不敢轻举妄动,高欢一死,候景就迫不及待地扯旗造反,可是没想到高欢在临死前留下遗命,说他死后候景必反,而打败候景的,东魏上下只有慕容绍宗一人而已。

    果然,慕容绍宗当上了平叛军的大将,把横行一时的候景打得屁股尿流,最后只带了八百族人逃到南梁避难去了,也正是凭此一战,慕容绍宗天下名将的地位得到确立,而慕容三藏,则正是慕容绍宗的嫡子。

    慕容三藏叹了口气:“裴巡抚过奖了,本将只不过尽自己的职责而已,韦将军那天过于托大,没有集合分散在各处的兵力,只带了一千人就去出城迎战叛军,结果中伏身亡,本将只后悔当时没有再坚持一下,至少跟着韦将军出战也好啊。”

    裴世矩说道:“慕容将军,现在城中情况如何?百姓和军士们在这次叛乱中损失了多少?有没有数字统计?”

    慕容三藏想了想,说道:“番禺城原有百姓和客商十万余人,这次守城八个月,昨天统计了一下,大约还有九万多人,当初韦将军带入广州的士兵达两万,经过了三次轮换后,还有一万七千多人,这次守城下来还剩五千多人完好可战,剩余六千多人都是伤病员,只怕得迅速医治才是。

    裴巡抚,若不是北方的士兵对这岭南之地水土不服,病倒一大半的话,我军是可以在正面打垮叛军的,您刚才说明天要进城摆庆功宴,窃以为有些不妥,城中还是疫病流行,万一让各位将军们传染上,那就不好了。”

    王华强微微一笑:“慕容将军勿忧,我这里有个岭南本地人,现任帐下大都督,名叫麦铁杖 ,他有个独门秘方,可以用五岭那里的一种藿香草,制作出清热解毒的药汤,只要喝了这药汤,便可神清气爽,解除瘴毒,这次我军一路来岭南,就是喝了这药汤,结果一个犯病的都没有呢。”

    慕容三藏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真有这么神奇的药水?我们在番禺两年了,城内的医生也没开出这种药方啊。”

    王华强笑了笑:“这些可是麦铁杖家传的秘方,而且需要五岭上的藿香草才行,我们这次一路行来,也带了不少藿香草,如果慕容将军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制作汤药,让生病的士兵们喝下,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就会止住城中疫情了。而且冯将军那里这次也带了不少他们的治瘴毒药,可以一并送去。”

    裴世矩想了想,说道:“慕容将军,你说的有道理,城中的疫病这一两天内恐怕还无法根治,庆功宴还是放在这大营里好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去我们军中找帐下大都督麦铁杖,我们跟他交代过此事,他会带上草药跟你进城治病的。”

    慕容三藏哈哈一笑:“那就多谢二位了,咱们明天在此痛饮庆功酒!”说完后,他潇洒地一转身,大红披风无风自飘,而人则快步走出了帅帐。

    帐中只剩下裴世矩和王华强两个人了,裴世矩收起了笑容,看了王华强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华强,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点,有点不认识我了?”

    王华强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国事,你的做法很对,以夷制夷,在岭南蛮夷中制造仇恨和冲突,这样才能保我们汉人的统治稳固,只是这个做法为什么你初入岭南时不提,却是今天在这里突然宣布呢?老实说,这确实有些让我意外。”

    裴世矩正色道:“这个方略,是我在出行前,高仆射就定下来的,岭南地区长期以来就是蛮荒之所,我汉人视之以畏途,除非是流放的犯人或者是贬谪的官员,几乎没人愿意来岭南。所以岭南地区的汉人不过十余万,而俚人侗人的蛮夷却是人数高达百万,远远超过汉人。

    多年以来,汉人都是居住在少数的几个大城里,而广大的乡村和山野,则是俚人的家园,这种情况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内也无法得到根本性地改变,因为即使要向这岭南移居汉人,一年一两万地移,也是需要至少六七十年,才能让汉人和蛮夷们的数量基本相当。”(未完待续。。)

    ps:  下一章,17点。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杀鸡儆猴(三更)

    裴世矩的双目炯炯有神,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只能依靠羁縻的办法,册封这些蛮夷的首领为那些偏远州郡的刺史,让他们治理蛮部,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一长,有些蛮夷首领的势力就会增长到足以发动叛乱的程度,比如这次的王仲宣,又比如现在的冼太夫人,其实高仆射并不担心王仲宣,他最怕的就是冼太夫人也会起了割据之心。

    华强,你要知道,冼太夫人在岭南被尊为圣母,影响力比那王仲宣高得多了去,而且一直心向南陈,要不是王仲宣私心太重,全无政治智慧,让那任瑰找出一个南陈的宗室来,没准冼太夫人真会倒向他们那里,那到时候岭南的一百多万俚人侗人可就是大起事了,朝廷也不知道要出动多少军队,费多少年的时间才能平定。

    我们这次灭了王仲宣他们三个部落,一定要用严厉的处置办法,重点倒不是让东南部的这些渠帅们结怨,无法形成合力,而是要警告冼太夫人,想要跟朝廷对抗,就会是这种结果。当然,接下来会重重赏赐她,不仅会加封号,还会让冯盎进京为官,赦免冯暄,这就是高仆射的恩威并施之计,冼太夫人是聪明人,经此一事后,应该会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王华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高仆射果然算路深远,心思缜密,我不及也,弘大,你这样一说,高仆射的这个法子,其实上这次真正要对付的不是王仲宣。而是冼太夫人。这次讨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裴世知微微一笑:“高仆射一直是站在国家。站在朝堂上来考虑问题的,而我们这些人,眼界自然不及他远,比如你我,考虑得更多是个人建功立业的事情。

    现在岭南已经基本平定,王仲宣也授首,接下来我这个岭南巡抚需要在这里善后,华强。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建言的吗?”

    王华强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接下来有三件是首先需要做的,第一,是安抚岭南各个忠于朝廷或者是在这次叛乱中保持中立的蛮夷部落,必要的时候要多加赏赐,收买人心。

    第二,要加紧追杀和平定那些这次率先起事的元凶首恶,比如你刚才所说的,把那三个起事的部落让其他的蛮部出兵斩尽杀绝,那个逃走的狗头军师任瑰。也不能放过,要抓紧追捕。

    第三嘛。自然是要开始岭南地区的战后重建与恢复工作,这次番禺城和东衡州这两个地方被叛军围攻,一路之上的州县里汉人也有不少被清洗,十室九空,朝廷恐怕需要想些法子向这里大规模移民,充实人口了。”

    裴世矩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卫士,沉声道:“你们都先退下,我和王总管有要事相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入帐。”

    等这几个卫士走出去后,裴世矩走到了王华强的身边,低声说道:“华强,别的事情说得都挺好,就是有一点,这个任瑰,只能明着放风要抓,但不可真抓,这一点是高仆射的指示,你我知道就行,切不可外传!”

    王华强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好久没回过神来:“有什么理由吗?你我都知道,这次岭南反叛,王仲宣虽然是贼首,但是真正的罪魁就是这个任瑰,所有串联的工作,还有挑唆的事情全是他做的,依我所见,这个才是一定要追杀的,甚至抓到他,比起剿灭那三个反叛部落更重要。”

    裴世矩笑着摆了摆手:“华强,此人对我朝仇深似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不死心地在岭南这里继续折腾的,现在岭南各部对我们大隋还做不到完全忠心,还会有些三心二意的部落会收留他。”

    王华强急道:“这不就结了吗,此人断不可留,弘大,你刚才是在开玩笑的吧,刚才我们简单地问过俘虏,都说任瑰没有进大营,直接向着东边的南海方向逃窜了,现在我去点几百骑兵,再找几个向层,十天之内,一定可以捉拿他归案。”

    裴世矩轻轻叹了口气:“华强,你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高仆射就是想让这个任瑰继续在这里串联,最好还能煽动一些对我朝心怀不满的部落起事,这样我们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去剿灭这些部落了。”

    王华强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耳边却听到裴世矩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华强,你别看刚才那些部落的渠帅去剿灭那三家反贼的部落那么高兴,如果我不是以分掉这三个部落的土地和奴隶相诱,他们是不愿意做这事的,这些人习惯了在自己的峒子里自立为王,一有机会还是会蠢蠢欲动的。

    但他们反迹未露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全杀了,毕竟这次起事的部落占了岭南的半边天,男女老少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万,又是在深山密林里,我们大军今天可以杀光这些首领和几万俘虏,却杀不光他们本部的几十万人,就连对付那三个反叛的部落,都得依靠这以蛮制蛮的政策。

    所以这个任瑰,就是我们放出去探风向的一个工具,如果岭南真的人心思附,心向朝廷了,那不用我们去通缉,这些蛮部自己也会把任瑰捆送过来,反过来,即使我们现在去追捕,他也会在愿意庇护他的部落里藏身,没那么容易抓到。

    这次剿灭叛贼,让这些岭南蛮夷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我大隋军的威力,任瑰即使再次串联,也不可能掀起比这次还要大的声势,到时候我们可以驱使象冼太夫人这样,忠心于朝廷的部落和峒子,援引这次针对那三个带头起事蛮部的先例,让蛮夷间互相攻杀,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大大削弱蛮夷的实力了。”

    王华强叹服地点了点头,这个法子他根本没有想到过,但是高熲用起来却是如此的驾轻就熟,完全是长孙晟在北边治突厥的那套以夷制夷的打法,用起来老练许多,他叹了口气:“这下算是彻底服了高仆射了,只是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万一他们再趁着岭南防守力量薄弱,掀起这次这么大规模的叛乱,怎么办?”

    裴世矩沉声道:“华强,这就要靠刚才你说的另两条了,稳定岭南其他各蛮夷部落,同时大规模地向这里移民,要充实岭南这里的军力,我是说,最好能寓军于民,对于这点,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华强想了想,说道:“安抚岭南各部容易,到时候麻烦你老兄辛苦一趟,带上朝廷政策范围内的封赏,到各峒各寨走一圈,反正这些刺史,司马之类的虚职,给他们也无妨,象冼太夫人这样的,还可以请求朝廷,把郡太夫人改成国太夫人,但是具体的行政权力,尤其是番禺这里的统治权,还是要控制在汉人手中。

    上次我们在出征的时候,曾经给这些湘州的老兵们开了优惠的条件,说是打赢之后让他们进广州的库房予取予求,以后要是岭南需要增加防守力量,最好是能把这批人给留下来,弘大,上次你说这件事需要向上请示,有批复了吗?”

    裴世矩微微一笑:“华强,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事呢,上次校场出征的训话后,我就连夜向高仆射写了密奏,夹在每天的塘报里呈了上去,两天前我收到了回报,我们的提议,高仆射全部准了!”(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9点。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优惠政策

    王华强心中大喜过望,笑道:“弘大,真是难为你了,我当时为了鼓舞士气,随口那么一说,你居然真的帮我争取到这个政策,真是太谢谢啦,要是这事不成,我要么就得对士兵言而无信,要么又会给高仆射留下个自行其事的坏印象了。”

    裴世矩说道:“咱们倆在这事上是共进退的,你当时既然为了鼓舞士气,给士兵们许了这个承诺,那我如果没有当场表示异议,自然就会和你一起把此事给担下。何况你的这个提议不算过分。”

    王华强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现在也在为这个事头疼:“弘大,难不成你真的要打开番禺的库房,让这三千湘州军士去搬吗,就算你有便宜行事之权,那番禺城的守军们会怎么想,冯盎带来的那四万俚人士兵们,又会怎么想?”

    裴世矩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华强,我这几天也一直在头疼这个事情,战后的政策那可以慢慢来,可是刚打了胜仗后士兵的领赏却是要马上兑现的,这一路的州郡都被叛军洗劫一空,根本没有库银发给他们,好不容易到了番禺,这钱是必须要发的,但又不能让他们进番禺城。

    我现在有一个好的理由,就是说慕容将军手下的将士中疾疫流行,番禺城中现在不宜进入,而且他们有许多并非中了瘴疠,而是得了伤风霍乱之类的传染病,麦铁杖的那个偏方也治不好这病,所以不让他们进城。

    但是为了兑现对他们的承诺,我们可以从番禺城的库房里搬出一部分钱来发给他们。为了做得更象一点。我们可以把这钱运到军营后。支几个大锅,煮沸水,说是消毒防疫,再把钱煮过以后分发给士兵,现在我并不知道番禺城内有多少钱,但我想给每个士兵发一千钱,军官发两千,要是不够就打欠条。等朝廷运来岭南的封赏到了以后,一并发放。”

    王华强算了一下,岭南这里的米价比起江南要贵一些,大约一斗米八到十钱左右,一石米够一个成年人吃上一年,也就是八十到一百钱,大战下来,有一千百钱的赏赐,足以让这些士兵们满意了。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赏钱的事情这样处理。想必将士们会接受,那个我所说的分田地。按内地的三倍来,每个男丁二百四十亩露田,六十亩永业田,这个要求高仆射准了吗?”

    裴世矩笑道:“比这个标准还要高呢,高仆射回复,说岭南地广人稀,要吸引人前去,那个标准低了点,他大笔一挥,说是这次湘州军士们如果想留在岭南,可以任由他们挑选所在州郡,每人四百亩露田,一百亩永业田,全家过来的话妇人可以再领二百亩露田,五十亩永业田,二十年不用赋税,但需服徭役。”

    王华强“嗯”了一声,点点头:“这个恐怕是全国上下最优惠的一个政策了,没有比这个更吸引人的,也就是在岭南能这么搞,不过高仆射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干脆连徭役也免了呢?”

    裴世矩说道:“高仆射在回信中说,岭南这次被破坏得厉害,从岭北到岭南的山道需要拓宽,东衡州到番禺和始兴的道路需要修整,以后大量汉人涌入,需要开拓出大批的荒田,还有修缮这次饱受战火的城墙,都需要人手,蛮夷们除非出山象我们汉人这样定居,不然也不会做这事,所以一年一个月的徭役省不得,反正服徭役时也管饭,还给工钱,虽然辛苦点,但比在家种田来钱快。”

    王华强笑道:“其实刚才我有一个想法,何不把这些老兵就地转成内地的府兵制呢,各州设骠骑将军府和车骑将军府统一管理,这些人打过仗,有战斗经验,如果一个地方放上一千人,守住从东衡州到番禺的三四个沿途交通要地,不是比让他们完全当农夫要来得好吗?”

    裴世矩看着王华强,眼珠子直转,良久,才说道:“华强,自从南陈灭亡之后,皇上下诏废除了天下的府兵,尤其是江南和关东的,只在关中和边境地区留下了部分府兵,现在岭南虽然情况特殊,但人口太少,种田的人还不够,你要是让这些人全当了府兵,那谁来养活他们呢?”

    王华强正色道:“现在关中一带的府兵,也并不是全部当兵,不事生产,只要每年抽一两个月的农闲时间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就行,岭南这里即使有事,也只不过是蛮夷们闹事,不象北方的突厥人那样来去如风,需要常备军来戒备,这种半农半兵的府兵就足够应付了。

    当然,武库要充足,真打起来,一个州郡至少要有个七八百部弓弩,不然也难以抵挡,就象这次东衡州,要是有个一千张劲弩,都可以开城一战了。”

    裴世矩低头想了想,最后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华强,你的这个说法,我会找机会上报给高仆射,我现在也没有想好这个府兵制是否可行,还是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吧,岭南的根本问题就是在于汉人太少,蛮夷太多,高达上百万,我们要想在这里站住脚,一方面得以重利吸引内地民户前来,另一方面也得想办法同化这里的俚人和侗人。

    冼太夫人和冯家的联姻是个非常成功的例子,这些俚人是可以走出大山,象我们汉人这样种田为生的,能过上耕田的生活,何必再在深山老林里深受那些毒虫猛兽之苦呢,向着四周的俚人侗人们宣扬我们汉家生活方式的优越性,让他们不是畏惧我们的武力,而是羡慕我们的文化与生产能力,这才是治安岭南的王道。”

    王华强笑着点了点头:“弘大,你的这个王道,至少我是暂时看不到了,你是巡抚大使,现在叛乱被基本平定,你还要在这里巡抚一阵,而我则要回大兴向高仆射复命了,你有什么信或者是奏折需要我一起带过去的吗?”

    裴世矩说道:“这个么,等你走的时候,我会把这次上报战功的那份名单,跟你府兵制的提议一起交你带回,由我们二人联名上奏。”

    王华强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这次回大兴的路上,应该会碰到向这里进军的王世积,他位高权重,这次肯定对我们抢了他的平叛之功有所不满,你是这次进军的最高长官,对他要有什么说法吗?”

    裴世矩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说法,高仆射这回直接给我争取到的就是岭南道巡抚大使,而给你的也是番禺道行军总管的官职,这就是给了我们绕过王世积,自率所部平定叛乱的权力,现在叛乱已平,我们更没有必要向王世积低头。

    华强,但就我一向以来的观察,你和王世积的矛盾应该不是单纯的抢功这么简单,听说你和他还是同族亲戚,却弄得好象仇人似的,何至于此呢?”

    王华强想起王世积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现在四下无人,索性一吐为快:“弘大,你有所不知,这王世积虽是我们的同族,却一直盯着我们家的家族生意,以前还曾经趁家父刚刚致仕在家的时候,带人上门抢夺。

    实不相瞒,我们家当时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王世积,当年之所以我接受王颁的邀请,跟他一起从军过江,就是想要战场立功,保我们家一个平安啊。”

    裴世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王世积为人器量狭小,心狠手辣,这种事他做得出来,高仆射对他的行事也略知一二,但也不好当面得罪此人。”(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明早8点。

订阅涨价,天道已退出酬勤计划

    前几天天被朋友提醒,才发现起点搞了个酬勤计划,每千字涨了一分钱,天道知道不少起点的书友同时追更十几本书,每千字多一分,万字多一毛,十万字多一块,一个月更新二十万字的书,就要让读者朋友多付出两元,要是同时追个十几二十本书,可能每个月就要多花三四十元,这对学生党来说不是小数目,所以天道决定,物价上涨,天道不涨,至少这次酬勤计划是可选的,天道已经申请退出,可能最近一两天就能改回原来状态,希望各位朋友能继续支持隋末阴雄这本书,如果能自动订阅,天道更是感激不尽。

    天道上次发贴表示要退出这酬勤计划后就递交了申请,然后一直在审核当中,今天的退出申请终于批下来了,感谢编辑蓝光大大的理解与支持,也请各位忠实书友能放心跟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优惠政策(一更)

    王华强心中大喜过望,笑道:“弘大,真是难为你了,我当时为了鼓舞士气,随口那么一说,你居然真的帮我争取到这个政策,真是太谢谢啦,要是这事不成,我要么就得对士兵言而无信,要么又会给高仆射留下个自行其事的坏印象了。”

    裴世矩说道:“咱们倆在这事上是共进退的,你当时既然为了鼓舞士气,给士兵们许了这个承诺,那我如果没有当场表示异议,自然就会和你一起把此事给担下。何况你的这个提议不算过分。”

    王华强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现在也在为这个事头疼:“弘大,难不成你真的要打开番禺的库房,让这三千湘州军士去搬吗,就算你有便宜行事之权,那番禺城的守军们会怎么想,冯盎带来的那四万俚人士兵们,又会怎么想?”

    裴世矩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华强,我这几天也一直在头疼这个事情,战后的政策那可以慢慢来,可是刚打了胜仗后士兵的领赏却是要马上兑现的,这一路的州郡都被叛军洗劫一空,根本没有库银发给他们,好不容易到了番禺,这钱是必须要发的,但又不能让他们进番禺城。

    我现在有一个好的理由,就是说慕容将军手下的将士中疾疫流行,番禺城中现在不宜进入,而且他们有许多并非中了瘴疠,而是得了伤风霍乱之类的传染病,麦铁杖的那个偏方也治不好这病,所以不让他们进城。

    但是为了兑现对他们的承诺,我们可以从番禺城的库房里搬出一部分钱来发给他们。为了做得更象一点。我们可以把这钱运到军营后。支几个大锅,煮沸水,说是消毒防疫,再把钱煮过以后分发给士兵,现在我并不知道番禺城内有多少钱,但我想给每个士兵发一千钱,军官发两千,要是不够就打欠条。等朝廷运来岭南的封赏到了以后,一并发放。”

    王华强算了一下,岭南这里的米价比起江南要贵一些,大约一斗米八到十钱左右,一石米够一个成年人吃上一年,也就是八十到一百钱,大战下来,有一千百钱的赏赐,足以让这些士兵们满意了。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赏钱的事情这样处理。想必将士们会接受,那个我所说的分田地。按内地的三倍来,每个男丁二百四十亩露田,六十亩永业田,这个要求高仆射准了吗?”

    裴世矩笑道:“比这个标准还要高呢,高仆射回复,说岭南地广人稀,要吸引人前去,那个标准低了点,他大笔一挥,说是这次湘州军士们如果想留在岭南,可以任由他们挑选所在州郡,每人四百亩露田,一百亩永业田,全家过来的话妇人可以再领二百亩露田,五十亩永业田,二十年不用赋税,但需服徭役。”

    王华强“嗯”了一声,点点头:“这个恐怕是全国上下最优惠的一个政策了,没有比这个更吸引人的,也就是在岭南能这么搞,不过高仆射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干脆连徭役也免了呢?”

    裴世矩说道:“高仆射在回信中说,岭南这次被破坏得厉害,从岭北到岭南的山道需要拓宽,东衡州到番禺和始兴的道路需要修整,以后大量汉人涌入,需要开拓出大批的荒田,还有修缮这次饱受战火的城墙,都需要人手,蛮夷们除非出山象我们汉人这样定居,不然也不会做这事,所以一年一个月的徭役省不得,反正服徭役时也管饭,还给工钱,虽然辛苦点,但比在家种田来钱快。”

    王华强笑道:“其实刚才我有一个想法,何不把这些老兵就地转成内地的府兵制呢,各州设骠骑将军府和车骑将军府统一管理,这些人打过仗,有战斗经验,如果一个地方放上一千人,守住从东衡州到番禺的三四个沿途交通要地,不是比让他们完全当农夫要来得好吗?”

    裴世矩看着王华强,眼珠子直转,良久,才说道:“华强,自从南陈灭亡之后,皇上下诏废除了天下的府兵,尤其是江南和关东的,只在关中和边境地区留下了部分府兵,现在岭南虽然情况特殊,但人口太少,种田的人还不够,你要是让这些人全当了府兵,那谁来养活他们呢?”

    王华强正色道:“现在关中一带的府兵,也并不是全部当兵,不事生产,只要每年抽一两个月的农闲时间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就行,岭南这里即使有事,也只不过是蛮夷们闹事,不象北方的突厥人那样来去如风,需要常备军来戒备,这种半农半兵的府兵就足够应付了。

    当然,武库要充足,真打起来,一个州郡至少要有个七八百部弓弩,不然也难以抵挡,就象这次东衡州,要是有个一千张劲弩,都可以开城一战了。”

    裴世矩低头想了想,最后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华强,你的这个说法,我会找机会上报给高仆射,我现在也没有想好这个府兵制是否可行,还是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吧,岭南的根本问题就是在于汉人太少,蛮夷太多,高达上百万,我们要想在这里站住脚,一方面得以重利吸引内地民户前来,另一方面也得想办法同化这里的俚人和侗人。

    冼太夫人和冯家的联姻是个非常成功的例子,这些俚人是可以走出大山,象我们汉人这样种田为生的,能过上耕田的生活,何必再在深山老林里深受那些毒虫猛兽之苦呢,向着四周的俚人侗人们宣扬我们汉家生活方式的优越性,让他们不是畏惧我们的武力,而是羡慕我们的文化与生产能力,这才是治安岭南的王道。”

    王华强笑着点了点头:“弘大,你的这个王道,至少我是暂时看不到了,你是巡抚大使,现在叛乱被基本平定,你还要在这里巡抚一阵,而我则要回大兴向高仆射复命了,你有什么信或者是奏折需要我一起带过去的吗?”

    裴世矩说道:“这个么,等你走的时候,我会把这次上报战功的那份名单,跟你府兵制的提议一起交你带回,由我们二人联名上奏。”

    王华强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这次回大兴的路上,应该会碰到向这里进军的王世积,他位高权重,这次肯定对我们抢了他的平叛之功有所不满,你是这次进军的最高长官,对他要有什么说法吗?”

    裴世矩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说法,高仆射这回直接给我争取到的就是岭南道巡抚大使,而给你的也是番禺道行军总管的官职,这就是给了我们绕过王世积,自率所部平定叛乱的权力,现在叛乱已平,我们更没有必要向王世积低头。

    华强,但就我一向以来的观察,你和王世积的矛盾应该不是单纯的抢功这么简单,听说你和他还是同族亲戚,却弄得好象仇人似的,何至于此呢?”

    王华强想起王世积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现在四下无人,索性一吐为快:“弘大,你有所不知,这王世积虽是我们的同族,却一直盯着我们家的家族生意,以前还曾经趁家父刚刚致仕在家的时候,带人上门抢夺。

    实不相瞒,我们家当时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王世积,当年之所以我接受王颁的邀请,跟他一起从军过江,就是想要战场立功,保我们家一个平安啊。”

    裴世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王世积为人器量狭小,心狠手辣,这种事他做得出来,高仆射对他的行事也略知一二,但也不好当面得罪此人。”(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2点。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官场同盟(二更)

    王华强不满地说道:“这就是我最不理解高仆射的地方,他身为宰相,位高权重,王世积这种横行霸道的人目无法纪,只会对外败坏朝廷的形象,上次对刘居士那厮也是,明知他在大兴横行不法,却多年来一直纵容,虽然高仆射为官清正廉明,但对他纵容这些恶人,华强实难理解。”

    王华强心中一直对高熲还是多少有些怨气,索性也一并发泄出来,说出来后,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

    裴世矩静静地听着王华强说完,叹了口气:“华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也要理解高仆射的难处,先说刘居士那事,他不是简单的一个人犯法,在他的身后是整个当年拥皇上即位的功臣集团,刘昶、郑译、卢贲,连皇甫绩也是其中一员,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是涉及谋反的大逆,皇上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

    因为皇上仁厚,虽然不喜欢这些从龙之臣,即位后将他们疏远,但也不想落个过河拆桥,诛杀功臣的罪名,高仆射当年在从龙的过程中和这些人不是一路,如果由他来提刘居士的不轨之举,难免会给皇上留下个公报私怨的想法。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上次高仆射作为征南元帅府长史,实际上主持平定南陈的时候,就总有些人在背后中伤高仆射,在皇上面前说高仆射有谋反之意,劝皇上收回高仆射的兵权,召他回京治罪,而皇上当时并没有表示什么。直到大军攻克建康。高仆射率军班师后。皇上才把那几个进谗言的人下狱。

    华强,从这件事里,你看不出皇上对高仆射也是有所忌惮和防范的吗?所以他做事,不能让皇上起了猜忌之心,刘居士小打小闹翻不了天,但要是多行不义,象这次勾结突厥,那就触及了国家的底线。皇上也容他不得,当年春秋时郑庄公克段的故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王华强点了点头,郑庄公的故事他当然知道,弟弟段因为有母后的骄纵和庇护,一直盯着他的这个位子,所以郑庄公就故意放纵段,一次次地对他让步,满足他的非份之举,等到段真的得意忘形。聚集起私兵准备谋反的时候,准备已久的郑庄公则果断出兵。一举将之剿灭,手法与上次借刘居士一案株连整个从龙集团并无二致。

    裴世矩看了一眼王华强,继续道:“但王世积的情况又不一样,更复杂,他家世代为将,整个北朝三百年的时间,渐渐形成了一个以关陇地区军功贵族为主的集团,象王世积,贺将军,韩将军,越国公,皇甫将军,韦将军,这些人都是这个集团的成员,从西魏到北周到我朝,国家但凡有战事,往往离不开他们。

    当年皇上在北周还是丞相的时候,北方最大的势力,坐拥整个关东的尉迟迥起兵反抗,皇上是得了这些关陇军功贵族的全力支持才平定了叛乱,以后大战突厥,平定南陈,仍然是靠这些人,所以高仆射尽管也不太喜欢王世积,但不可能为了你而开罪王世积,进而开罪他后面的那个军功贵族集团。”

    王华强冷冷地说道:“这个事情我很清楚,我也不指望高仆射或者是你弘大兄能为了我这么个商人之子而得罪这个强大的集团,很感谢你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只能安心为国效力,为高仆射办事,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裴世矩紧紧地盯着王华强的双眼,眼中光芒闪烁,而王世积也一动不动地回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凝眸而视,良久,裴世矩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问道:“华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放心,这个问题只是我个人想问你的,无论你如何回答,我都不会告诉高仆射,如果你当我是知心朋友,希望能如实回答,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一个字。”

    王华强点了点头,他知道裴世矩和自己这样交往两年来,从没有象现在这样严肃过,这个问题显然很重要,也许会作为裴世矩以后评估两人关系的最重要依据。

    只听裴世矩沉声道:“你这两年出生入死,灭南陈,入突厥,平江南,定岭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为的究竟是想当官还是做生意?以后你是要选择为官之路,还是想结交一些有力人士,当一个纯粹的商人呢?”

    王华强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弘大,怎么说呢,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只是想着给家族的生意找些有力的靠山,不至于受王世积的欺压,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知道了这么多内幕,我还有退出官场,当一个商人的可能么?

    不瞒你说,这两年我也结识了一些有力人士,你说的那个关陇军功贵族集团里也有跟我合伙做生意的,按说我如果只是为了经商,已经没必要这样拼命了,但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步,那要是不在官途上继续进步,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今后我的目标就是做官,这也对家族生意最好的保护。”

    裴世矩一动不动地看了王华强很久,两人的眼神中慢慢释放出善意与信任,渐渐地相视大笑起来,裴世矩一边笑,一边拍着王华强的手:“华强,你若是肯做官,我就放心了,如果你只是个生意人,那我们只能是泛泛之交,但要是你愿意在官场上一直混,那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说到这里,裴世矩收起了笑容,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华强,我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你总是有意无意间,把做生意的事情提得太重,甚至置于国事之上,不止是我有这个感觉,高仆射现在也是这个看法,华强,这会影响你以后在官场上的发展,如果打定主意当官,那生意上的事,最好就别管了。”

    王华强摇了摇头,正色道:“弘大,很感谢你对我的提醒,华强领情了,但这生意,我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的,上次平定南陈,我大哥战死,三弟又非经商之才,完全交给外人,更不可能放心,所以这生意上的事情,我平时可以放手,但牵涉到重大决定的时候,还是得由我来拍板。”

    王华强看了一眼张口欲言的裴世矩,摆摆手阻止了他的发话,继续说道:“弘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王华强不是高仆射,没有他的位高权重,更没有皇上不停地赏赐,身为人臣,永远要知道进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封妻荫子当然需要建功来争取,但这种破国擒王的不世之功,一辈子能碰到几回?给子孙置些产业,总没有坏处的,不要因私而废国就行。

    你看看现在贺将军,韩将军他们,立下了击灭南陈,青史留名的大功之后,现在还不是交了兵权,闲居在家?不是每个儿子都能袭爵,但确保每个儿子以后丰衣足食,分了家后也能自己过下去,这应该是个正常人的思维吧。”

    裴世矩无奈地笑了笑:“华强,你另一点不好的,就是总这么锋芒毕露,官场的第一要务就是要稳,要藏拙,尽量不出头,你确实有才,但以后混官场的时候,难免遭人忌恨,言尽于此,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做生意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提,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不要落人以把柄。”

    裴世矩说到这里,长身而起,看了一眼帐外,说道:“华强,明天的庆功宴之后,你就出发吧,带上请功的名单和府兵之议的密奏折,直接面见高仆射。”

    王华强笑了笑:“悉听尊便,这里你就多辛苦点了,咱们大兴见!”

    “大兴见!”(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7点

早晨的两个章节发重复了,深表歉意

昨天下午六点定时更新时忘了晚上七点还有一章,导致今天早晨八点的章节和昨天晚上七点的那章重复了,由于天道的单位没有存稿,下午特地请假提前回家,把这重复的章节改了过来,现在大家可以看到正确的顺序了,下午和晚上的两章章节名还是有点问题,需要在发出来后再联系编辑修改,内容是没有问题的,也会在明天早晨编辑上班后把章节名也改正过来。对于因此给各位书友带来的不便,再次表示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江南大捷(三更)

    那个名叫柳述的文官,刚才进来后就一直在高熲的侧面一张低矮的方案上作着记录,宫廷里皇帝的起居有起居注,在这种仆射级高官的办公场合,也是有专门的文官作这种记录,起草公文,相当于后世的秘书,而这个柳述,看起来就是个白面书生,自然是做这种事的优秀人选。

    高熲宣布完了对麦铁杖的奖赏后,沉吟了一下,对王华强问道:“王都尉,这个麦铁杖文化水平如何,能否处理公务?”

    王华强摇了摇头:“此人自幼家贫,没上过学,不识字,只是有一身好武艺。”

    高熲点了点头:“那看来不能让他当哪个州的骠骑将军或者车骑将军了,只能给个仪同的官职,让他领份俸禄回家闲居,有了战事再起用。柳述,改一下,转为五品仪同。”

    一旁的柳述飞快地把这些话纪录下来,头都没有抬一下。

    高熲看了一眼王华强,开口道:“王都尉,明天本官会奏明皇上,为这次的有功人员报功,到时候也会让你上殿听宣。至于在岭南施行府兵制的事情,本官还要仔细研究一下,你先回去吧。”

    王华强有些意外,今天高熲连跟其他官员的会面都拒绝了,只是为了等自己,可没想到这几句话就完事了,而且态度显得有些冷淡,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行礼退下。

    王华强走后,高熲摇了摇头,对柳述说道:“去请越国公进来吧。”

    少顷。一身戎装。征尘未洗的杨素。从偏门走了进来,见到高熲便大笑着行礼道:“独孤公,别来无恙!”杨素当年是高熲所举荐的,所以对高熲一直非常客气,不呼其字,而是直接学着杨坚一样叫他独孤公。

    高熲笑着起身回礼,请杨素在案前的客椅坐下,早有仆役献上清茶果盘。隋唐时的茶道还未流行,只限于象高熲这样的达官贵族才有资格享用,因为高熲办公劳神费脑,所以在这办公之处一直煮着茶,随时饮用,也就是杨素这样高级别的官员过来谈事时,他才舍得分一杯,象王华强这样的,可是没资格喝茶。

    杨素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笑道:“一路行来,口渴得不行。还是独孤公想得周到啊。”

    高熲指了指自己案前的几个奏本,说道:“处道(杨素的字),你来之前,那个曾在你手下任过参军的王华强刚走,而你给麦铁杖请功的奏本,我也给他看了,按你后来给我的提议,我准备给麦铁杖一个五品仪同,放他回家。”

    杨素微微一笑:“此人武艺出众,且有异能,但毕竟是一勇之夫,并无领军作战的兵法才能,加上其人目不识丁,如果这次不是从苏州一直跟着我,我见其心诚,我是不会上奏给他个五品仪同的,最多给个都尉之类的打发回家了事。”

    高熲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你既然明知王华强在岭南又立了大功,为什么建议我给王华强的也是一个五品仪同,把他闲置呢?”

    杨素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记录的柳述,欲言又止。

    高熲看出了杨素的意思,笑道:“处道,这位是柳述柳业隆,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杨素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柳述乃是北周名臣柳机之子,也就二十多岁,前几个月刚刚娶了杨坚最钟爱的幼女兰陵公主,身为驸马,可谓春风得意,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在高熲这里当文书,显然是为了积累政务经验,以后要大力提拔的。

    于是杨素对高熲直言道:“王华强此人,和麦铁杖是两个极端,麦铁杖以仪同虚职闲置,是因为他不堪大用,但王华强却是太堪大用,精明过了头,此人全无根基,又很会钻营,现在二十多岁就一下子把他拔得太高,我恐怕对他,对朝廷都不是好事。”

    高熲点了点头:“处道言之有理,此人确实大才,但多是奇门歪道,而且行事酷烈,不择手段,如果需要阴暗外交和战争的时候,此人是能派上用场的,但现在江南已平,突厥畏服,天下安定,需要的是稳定和发展,他的那些腹黑招数,最好还是束之高阁的好。

    而且这次我把跟了我多年的裴世矩派到岭南,本想让他历练一番,可没想到裴世矩跟王华强碰到一起后,处处给此人牵着鼻子走,以其巡抚之尊,还要被身为检校行军子总管的王华强所压制,甚至心甘情愿地为王华强的自作主张打圆场。哼,要不是这次他们确实立了大功,少不了责罚他们的。”

    杨素笑道:“独孤公不必如此,裴弘大我还是了解的,断不会被王华强骑到头上,此人外柔内刚,智计百出,只是确实不知兵,所以在战事上需要倚仗王华强而已,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高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裴世矩会给王华强架空,逆转,而是恼他身为世家子弟,却要和王华强这个商人之子深相结交,裴世矩此举,显然是背弃了他作为世家子弟的立场,只是因为王华强有钱有才,就想和他长期结交,以后在官场上共同进退。”

    高熲说到这里时,对一边的柳述说道:“这些不用记录了。”

    他转头继续对杨素道:“处道,你我都是世家子弟,现在的大隋,无非就是文武分治,打仗靠着那些柱国家族和关陇贵族,治国则是依仗汉人为主的世家大族。

    王华强这样的人,出身草根,虽然有才,但年纪轻轻,一下子进入我们这些大姓的朝堂,并不合适,只会招来嫉恨,对他个人也没太大好处。

    他很喜欢做生意,那我就给他个仪同的官职,让他去经营自己的生意好了,这点上,我和处道你的看法一致。”

    杨素微微一笑:“理当如此。”

    第二天,大兴宫内,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大兴殿上,文武两班官员分列左右,只有身穿红袍的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上殿朝见,一身绿袍的王华强站在队末的位置,显得格外地扎眼,昨天在尚书省见过他的几个官员,这会儿也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杨坚今天还是跟前年平定南陈时差不多的装扮,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黄袍,旒冕的珠帘后面,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哀乐,而一个胖胖的太监,正在高声宣读着对这次平定江南和岭南叛乱的有功人员的封赏:

    内史令、上柱国、越国公杨素,识达古今,经谋长远,比曾推毂,旧著威名,任以大兵,总为元帅,宣布朝风,振扬威武,擒剪叛亡,慰劳黎庶。实为平定江南及闽越地区叛乱的首功之臣,以其功,封其子杨玄奖为仪同,赐黄金四十斤,加银瓶,实以金钱,缣三千段,马二百匹,羊二千口,公田百顷,宅一区。

    岭南宋康郡夫人冼氏及其孙冯盎,平叛立有大功,特拜冯盎为高州刺史,并赦免其孙冯暄,拜为罗州刺史,追赠其亡夫冯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封冼夫人为谯国夫人,可开创幕府,自由任命长史及下属官员,给予印章(有实权),可以调动南越族各部及岭南六州兵马,若遇有机急,可便宜行事,其宋康郡夫人的封号,转授其子冯仆之寡妻,冯盎冯暄之母冼氏(也是冼太夫人的同族,为了区分二人,后世往往分别称为冼太夫人与冼夫人)。

    大将军,苏州刺史皇甫绩,在江南之乱中独守孤城,以五千孤军保苏州不破,后又里应外合,与越国公大军共破叛军十万,所部攻克松江,以其功,进位上大将军,迁信州总管,都督十二州诸军事。

    大将军,检校广州刺史慕容三藏,在岭南之乱中守城有功,擒杀叛军首领王仲宣,后又里应外合,与讨伐大军共破叛军十万,以其功,授上大将军,赏钱十万,赐奴婢百口,加以金银杂物,转廓州刺史。

    上开府将军史万岁,提孤军深入,转战二千里,攻破敌军巢穴,以其功,赏钱十万,拜左领军大将军。

    上开府将军来护儿,南征每战必前,斩俘数万,钱塘江之战率奇兵穿插,立有战功,以其功,进位大将军,封襄阳县公,食邑一千户,赐物二千段、奴婢百人,今闽越仍有反贼余党未平,拜来护儿为建州总管,泉州刺史,镇闽中。

    给事郎裴世矩,提三千孤军,平定岭南叛乱,安抚人心,以其功,升为民部侍郎,赏钱十万,赐物两千段,待其返京后,履新赴职。

    东衡州刺史皇甫绩,在岭南之乱中独守孤城,以五百孤军保东衡州不破,后又里应外合,与朝廷讨伐军共破叛军二万,其忠勇可嘉,亲人死于战事,以其功,特迁其为司州刺史,加衡阳县公,食邑八百户,赏钱二十万,追封其侄李宝为骠骑将军。

    此外,奉车都尉王华强,帐下大都督麦铁杖、刘全、冯孝慈四人,讨贼之战中尽心竭力,立有军功,升其为五品仪同。冯孝慈转任代州司马,刘全转任灵州车骑将军,即日上升,王华强,麦铁杖领职回家闲居,俸禄由所在州县拨发。(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19点。btw,章节名有点问题,已联系编辑紧急修改,给各位书友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高杨论功

    那个名叫柳述的文官,刚才进来后就一直在高熲的侧面一张低矮的方案上作着记录,宫廷里皇帝的起居有起居注,在这种仆射级高官的办公场合,也是有专门的文官作这种记录,起草公文,相当于后世的秘书,而这个柳述,看起来就是个白面书生,自然是做这种事的优秀人选。

    高熲宣布完了对麦铁杖的奖赏后,沉吟了一下,对王华强问道:“王都尉,这个麦铁杖文化水平如何,能否处理公务?”

    王华强摇了摇头:“此人自幼家贫,没上过学,不识字,只是有一身好武艺。”

    高熲点了点头:“那看来不能让他当哪个州的骠骑将军或者车骑将军了,只能给个仪同的官职,让他领份俸禄回家闲居,有了战事再起用。柳述,改一下,转为五品仪同。”

    一旁的柳述飞快地把这些话纪录下来,头都没有抬一下。

    高熲看了一眼王华强,开口道:“王都尉,明天本官会奏明皇上,为这次的有功人员报功,到时候也会让你上殿听宣。至于在岭南施行府兵制的事情,本官还要仔细研究一下,你先回去吧。”

    王华强有些意外,今天高熲连跟其他官员的会面都拒绝了,只是为了等自己,可没想到这几句话就完事了,而且态度显得有些冷淡,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行礼退下。

    王华强走后,高熲摇了摇头,对柳述说道:“去请越国公进来吧。”

    少顷。一身戎装。征尘未洗的杨素。从偏门走了进来,见到高熲便大笑着行礼道:“独孤公,别来无恙!”杨素当年是高熲所举荐的,所以对高熲一直非常客气,不呼其字,而是直接学着杨坚一样叫他独孤公。

    高熲笑着起身回礼,请杨素在案前的客椅坐下,早有仆役献上清茶果盘。隋唐时的茶道还未流行,只限于象高熲这样的达官贵族才有资格享用,因为高熲办公劳神费脑,所以在这办公之处一直煮着茶,随时饮用,也就是杨素这样高级别的官员过来谈事时,他才舍得分一杯,象王华强这样的,可是没资格喝茶。

    杨素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笑道:“一路行来,口渴得不行。还是独孤公想得周到啊。”

    高熲指了指自己案前的几个奏本,说道:“处道(杨素的字),你来之前,那个曾在你手下任过参军的王华强刚走,而你给麦铁杖请功的奏本,我也给他看了,按你后来给我的提议,我准备给麦铁杖一个五品仪同,放他回家。”

    杨素微微一笑:“此人武艺出众,且有异能,但毕竟是一勇之夫,并无领军作战的兵法才能,加上其人目不识丁,如果这次不是从苏州一直跟着我,我见其心诚,我是不会上奏给他个五品仪同的,最多给个都尉之类的打发回家了事。”

    高熲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你既然明知王华强在岭南又立了大功,为什么建议我给王华强的也是一个五品仪同,把他闲置呢?”

    杨素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记录的柳述,欲言又止。

    高熲看出了杨素的意思,笑道:“处道,这位是柳述柳业隆,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杨素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柳述乃是北周名臣柳机之子,也就二十多岁,前几个月刚刚娶了杨坚最钟爱的幼女兰陵公主,身为驸马,可谓春风得意,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在高熲这里当文书,显然是为了积累政务经验,以后要大力提拔的。

    于是杨素对高熲直言道:“王华强此人,和麦铁杖是两个极端,麦铁杖以仪同虚职闲置,是因为他不堪大用,但王华强却是太堪大用,精明过了头,此人全无根基,又很会钻营,现在二十多岁就一下子把他拔得太高,我恐怕对他,对朝廷都不是好事。”

    高熲点了点头:“处道言之有理,此人确实大才,但多是奇门歪道,而且行事酷烈,不择手段,如果需要阴暗外交和战争的时候,此人是能派上用场的,但现在江南已平,突厥畏服,天下安定,需要的是稳定和发展,他的那些腹黑招数,最好还是束之高阁的好。

    而且这次我把跟了我多年的裴世矩派到岭南,本想让他历练一番,可没想到裴世矩跟王华强碰到一起后,处处给此人牵着鼻子走,以其巡抚之尊,还要被身为检校行军子总管的王华强所压制,甚至心甘情愿地为王华强的自作主张打圆场。哼,要不是这次他们确实立了大功,少不了责罚他们的。”

    杨素笑道:“独孤公不必如此,裴弘大我还是了解的,断不会被王华强骑到头上,此人外柔内刚,智计百出,只是确实不知兵,所以在战事上需要倚仗王华强而已,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高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裴世矩会给王华强架空,逆转,而是恼他身为世家子弟,却要和王华强这个商人之子深相结交,裴世矩此举,显然是背弃了他作为世家子弟的立场,只是因为王华强有钱有才,就想和他长期结交,以后在官场上共同进退。”

    高熲说到这里时,对一边的柳述说道:“这些不用记录了。”

    他转头继续对杨素道:“处道,你我都是世家子弟,现在的大隋,无非就是文武分治,打仗靠着那些柱国家族和关陇贵族,治国则是依仗汉人为主的世家大族。

    王华强这样的人,出身草根,虽然有才,但年纪轻轻,一下子进入我们这些大姓的朝堂,并不合适,只会招来嫉恨,对他个人也没太大好处。

    他很喜欢做生意,那我就给他个仪同的官职,让他去经营自己的生意好了,这点上,我和处道你的看法一致。”

    杨素微微一笑:“理当如此。”

    第二天,大兴宫内,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大兴殿上,文武两班官员分列左右,只有身穿红袍的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上殿朝见,一身绿袍的王华强站在队末的位置,显得格外地扎眼,昨天在尚书省见过他的几个官员,这会儿也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杨坚今天还是跟前年平定南陈时差不多的装扮,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黄袍,旒冕的珠帘后面,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哀乐,而一个胖胖的太监,正在高声宣读着对这次平定江南和岭南叛乱的有功人员的封赏:

    内史令、上柱国、越国公杨素,识达古今,经谋长远,比曾推毂,旧著威名,任以大兵,总为元帅,宣布朝风,振扬威武,擒剪叛亡,慰劳黎庶。实为平定江南及闽越地区叛乱的首功之臣,以其功,封其子杨玄奖为仪同,赐黄金四十斤,加银瓶,实以金钱,缣三千段,马二百匹,羊二千口,公田百顷,宅一区。

    岭南宋康郡夫人冼氏及其孙冯盎,平叛立有大功,特拜冯盎为高州刺史,并赦免其孙冯暄,拜为罗州刺史,追赠其亡夫冯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封冼夫人为谯国夫人,可开创幕府,自由任命长史及下属官员,给予印章(有实权),可以调动南越族各部及岭南六州兵马,若遇有机急,可便宜行事,其宋康郡夫人的封号,转授其子冯仆之寡妻,冯盎冯暄之母冼氏(也是冼太夫人的同族,为了区分二人,后世往往分别称为冼太夫人与冼夫人)。

    大将军,苏州刺史皇甫绩,在江南之乱中独守孤城,以五千孤军保苏州不破,后又里应外合,与越国公大军共破叛军十万,所部攻克松江,以其功,进位上大将军,迁信州总管,都督十二州诸军事。

    大将军,检校广州刺史慕容三藏,在岭南之乱中守城有功,擒杀叛军首领王仲宣,后又里应外合,与讨伐大军共破叛军十万,以其功,授上大将军,赏钱十万,赐奴婢百口,加以金银杂物,转廓州刺史。

    上开府将军史万岁,提孤军深入,转战二千里,攻破敌军巢穴,以其功,赏钱十万,拜左领军大将军。

    上开府将军来护儿,南征每战必前,斩俘数万,钱塘江之战率奇兵穿插,立有战功,以其功,进位大将军,封襄阳县公,食邑一千户,赐物二千段、奴婢百人,今闽越仍有反贼余党未平,拜来护儿为建州总管,泉州刺史,镇闽中。

    给事郎裴世矩,提三千孤军,平定岭南叛乱,安抚人心,以其功,升为民部侍郎,赏钱十万,赐物两千段,待其返京后,履新赴职。

    东衡州刺史皇甫绩,在岭南之乱中独守孤城,以五百孤军保东衡州不破,后又里应外合,与朝廷讨伐军共破叛军二万,其忠勇可嘉,亲人死于战事,以其功,特迁其为司州刺史,加衡阳县公,食邑八百户,赏钱二十万,追封其侄李宝为骠骑将军。

    此外,奉车都尉王华强,帐下大都督麦铁杖、刘全、冯孝慈四人,讨贼之战中尽心竭力,立有军功,升其为五品仪同。冯孝慈转任代州司马,刘全转任灵州车骑将军,即日上升,王华强,麦铁杖领职回家闲居,俸禄由所在州县拨发。(未完待续。。)

    ps:  下一更,明早8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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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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