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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1     隋末阴雄txt下载     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内马军之崩

    城东,荒原战场,罗士信浑身上下血汗淋漓,在千军万马之间来回冲突,所过之处,金刚杵挥动不止,几乎每一下,都能击落一名隋军铁骑落马,已经打断了多少根马刀,骑槊,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唿”地一声,罗士信再次一杵捣出,一个当面的重甲骑兵闷哼一声,脑袋就象个给砸碎的西瓜一样开了瓢,红白之物溅得罗士信满身都是,他哈哈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面当上溅到的脑浆,这种血腥的味道,对他来说无异于最好的美食。

    一个隋军骑兵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接近罗士信,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铁棍,罗士信勐地一回头,厉声道:“小子,想偷袭我吗?”

    这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处,还没来得及一捧子砸下,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他的咽喉之处顿时扎上了一根大箭,把整个脖子射了个对穿,双眼一黑,就落马而亡。

    罗士信勾了勾嘴角,向着来箭处说道:“三郎,你怎么来了?”

    王伯当在几十名弓箭护卫的伴随之下,一路驰至,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我看你这里情况紧急,单雄信现在在指挥攻击东城,我带着本部骑兵来帮忙。”

    罗士信转眼四顾,看着本方已经被分割包围,一队队地击溃,消灭的战局,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大势已经不可逆转,我军被敌军三面夹击,都没办法展开队形,你这五千人来了也没用,趁着现在还没有失去组织,咱们得赶快冲出去才行。”

    王伯当点了点头:“我来就是接应你撤离的,能冲出多少是多少,咱们合成一处,向南突围。”

    罗士信点了点头,回身对着自己侧后方的掌旗护卫吼道:“吹号,分散突围,向东面十里处的荒坡集中。”

    费青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七零八落的瓦岗军内马军铁骑,正在潮水般地向着东面溃散,旗帜,马甲弃得到处都是,而一边散落的战场上,几百名没有突出去的瓦岗军骑兵纷纷下马解甲投降,百余名隋军骑士正在把他们用绳子捆在一起,而一百多们辅助骑兵则把他们的军械和铠甲收好,往马背上放。

    来整笑道:“总算打退了瓦岗军的内马军,他们的战斗力还真是强,若不是我们这样三面夹击,只怕想胜,也没这么容易。”

    费青奴摇了摇头:“主要还是沈光太厉害了,奶奶的,六郎,今天我们两个加起来,怕是还没人家一个杀的多。”

    来整点了点头:“是啊,今天他是杀疯了,我看到的就最少给他一个人杀了两百多,全是一槊毙命,连骑槊都换了三四柄,我来整征战一生,如此勐将,还是第一次见哪。”

    费青奴不服气地勾了勾嘴角:“哼,他主要是马快,要是老费我也有这样的宝马,只怕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

    来整笑着看了看费青奴手上已经砸缺了口的大斧头,说道:“你得先把这斧子给换了,昨天就给你说了,这玩意太容易卷刃,你看,现在成这样,只能当铁棒使了。”

    费青奴哈哈一笑:“你还别说,今天你的那些个铁棒可是派了大用场,我这千余人至少敲死了四五千敌军,要是换了骑槊肯定没有这个战果。”

    沈光的浑身上下,已经一片血红,就连坐下的朱龙宝马,唿吸之间也是喷着血沫,他驰到了费青奴和来整的身边,一拉面当,露出满是汗水的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笑道:“二位真不仗义啊,就在这里看戏,害我一个人在那里冲锋。”

    费青奴勾了勾嘴角:“你杀得这么爽,我们不好意思抢你风头啊,再说了,我们之前从北门杀到这里,又跟内马军打了这么久,总得休息一下吧,你从城里杀出来没多久,还是生力军呢,自然应该多辛苦点嘛。”

    沈光哈哈一笑:“好了,现在内马军已经溃退,瓦岗军的骑兵,已经不足为虑,现在我们怎么办?”

    来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东城的防守已经稳固了,大帅这会儿在东城的城头,指挥排攒兵顶住了城墙的漏洞,我们现在应该按原计划,回攻北城才是。”

    费青奴嘿嘿一笑:“北城的那些个虾兵蟹将,哪顶得住我们这几千铁骑的全力冲锋?现在我们是得胜之师,刚刚打垮了贼军的内马军,士气冲天,带着这股子气去北城,贼军只怕直接就会吓得崩溃了。”

    沈光点了点头,一弯腰,左脚勾着马鞍,虎躯一探,从地上捞起一面残破的内马军队旗,笑道:“战场上内马军抛弃的军旗足有上千面,咱们把这些东西在阵前一亮,贼军就知道他们的指望也没有了。”

    来整双眼一亮:“好主意,咱们就这么来!”

    沈光对身后的传令兵高声道:“传令,迅速整队,就近拾取瓦岗军内马军和外马军的军旗,不要捡地上的军械铠甲,现在火速转身北城,全队落在最后者,斩!”

    北城,城头。

    魏征面色凝重,看着城下的厮杀,战团已经越来越小,遍地都是人马的尸体,只剩下不到千人的隋军骑兵,还在来回奔驰着,可是方圆三四里内,都已经尽是瓦岗军步兵结成的枪阵,左冲右突,也无法破围。

    足有七万多的瓦岗军,已经填满了整个城北的战场,房彦藻等人一脸地狞笑,策马来回奔驰于这些瓦岗军长枪方阵之后,指挥着弓箭手们,就象射靶和打猎一样,攻击着这已经不到三里方圆内,越缩越小的隋军骑兵部队。

    魏征叹了口气,身后却传来了王世充的声音:“怎么了,玄成,情况不好吗?”

    魏征一回头,却看到了一脸微笑的王世充:“主公,你不是去了东城吗,怎么会现在。。。。”

    王世充哈哈一笑:“东城已经没事了,内马军已溃,我军的八千铁骑,这会儿已经向这里冲锋了,这些瓦岗军的末日就要到了,传令,吹总攻号,所有北城中守军,全部杀出,今天,我们要全歼这股瓦岗贼寇!”(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六章 全线突击

    北城,城外,刘黑闼正在来回飞驰,一边向着对面越围越紧的瓦岗军步阵,射出弓箭,一边大声地喊叫着:“兄弟们,顶住,顶住啊,再坚持一下,我们的援兵就要来啦!”

    突然,一排强弩击发的弩矢飞过,他猝不及防,马身上顿时就插上十几根弩矢,战马悲嘶一声,迎头倒下,口吐血沫,四蹄无力地蹬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刘黑闼飞身而起,在战马倒毙之前的那一瞬间,跳了起来,在空中一个大旋身,落到了地上,但这巨大的冲力,仍然让他稳不住身形,终于还是收不住前冲的势头,一下子扑倒在地。

    身边的一个人惨叫一声:“黑子,该死的,你不能少穿点甲吗?”

    刘黑闼扭头一看,只见自己正压在葛彦璋的腿上,他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给自己的身子一压,箭枝一下子给顶得没柄,伤处的血液直喷了出来,染得两人满身都是。

    刘黑闼吃力地抬起了身,他这一下也给摔得不轻,骨头都象是要散架了一样,两个大将就这样躺在死人死马堆里,几乎都无法再动了,刘黑闼喃喃地说道:“老葛,你,你怎么也这样了?”

    葛彦璋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咱们尽力了,但寡不敌众啊。黑子,今天,就是我们兄弟上路的日子了。”

    刘黑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不会的,我们,我们不会就这么完蛋的,大帅说过,会来救我们的。”

    葛彦璋惨笑一声:“他要是能救早就救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费青奴和来整只怕也是折在东城的贼人们手中的,要不然早就回来了,大帅的兵力不足,哪还能救得了我们,只怕这会儿,连北城城头的弓箭都射光了。”

    刘黑闼想到伤心处,不免放声大哭:“天哪,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就这样死了啊,我不服,我不服!”

    就在两人抱头痛哭之时,城头突然万鼓齐鸣,号角四起,城门再次打开,重装排攒手们举着两丈长的超长槊,唱着军歌,列着整齐的方阵,从城中列阵而出,他们不是那种踏着正步的缓缓而行,而是如同一列冲锋着的森林,居然是向着城外一里左右的密集瓦岗军方阵,发起了冲锋。

    房彦藻的脸色一变,张大了嘴:“这,这是怎么回事,隋军,隋军的步兵,居然,居然敢从城中杀出!”

    郝孝德的脸色有些发白,因为他发现,这些全身重甲,如同移动铁人一样的重装排攒手,居然冲锋的时候,整列的步伐也是一模一样,从城门冲出,直到吊桥之后的这两百步的距离,整条阵线,居然没有半点的变化,这种高度的组织和训练,比起他们身上那精良的装备,更让眼光独到的将军们惊讶。

    郝孝德勾了勾嘴角,急道:“这些隋军看起来是王老邪的王牌,是要来拼命的,咱们不可硬挡,最好,最好是用弓箭射他们。”

    房彦藻咬了咬牙,沉声道:“郝当家说得对,吹号,所有部队后撤,脱离和他们的接触,用弓箭射他们。”

    李公逸看着包围圈中的几百名隋军骑兵,问道:“那这些隋骑怎么办,不管了吗?”

    房彦藻心烦意乱,大声道:“现在还管得了他们吗,传令,重装步兵转向这些隋军步兵迎击,弓箭手全给我射,快!”

    他的命令被迅速地下达,战场上的号角之声响成一片,传令的旗兵们骑着马,在四处穿梭着,但是由于各山寨的部队,训练不足,号令也不统一,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很多号手吹出的命令,又是互相干扰,听的一片混乱,就连那些操着各种方言口音的传令兵,说出来的命令,也很难让人都听明白。

    只是所有的寨主,当家们都明白一件事情:对面杀出来的隋军是老虎,要吃人的,哪个脑子进了水才会在这时候上去硬挡,刚才跟着本方大军围杀千余隋军骑兵,那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喊打,可现在面对如勐虎下山般的隋军重装排槊兵的冲击,没有一个人敢于抵挡,其他连弓箭手,也都飞快地向回奔逃,整个战场上,出现了汹涌的人潮,只不过,这回是向着营寨方向溃逃。

    房彦藻的双目尽赤,厉声吼道:“不许乱,不许逃,顶住,顶住啊!”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了如雷鸣一般的响动之声,大地都在颤动,如同千军万马的铁蹄在有节奏地震地,震得这些瓦岗将领们的心脏都要从铁甲中蹦出来了。

    这回就连最坚定的瓦岗军重装步兵,也不免回头看向了东面,所有人都倒吸一大口冷气,只见烟尘之中,近万的隋军甲骑俱装,已经排成了足有三里宽的线性正面,千余支沾着鲜血的,长长的马槊全都一字平摆,马上的骑士的身上和面当上都溅着斑斑的血渍,可是眼中却是透出凛厉的杀意,一如野狼与猎豹眼着自己猎物时的眼神。

    沈光的手中提着三面内马军的将旗,挑在自己的纯钢长槊之上,从自己的军阵前驰过,一边奔驰,一边用槊头与将士们的马槊相击,所过之处,一片欢声雷动,前排的骑兵们纷纷把手中缴获了的瓦岗军内马军的军旗扔到地上,让朱龙马的四蹄狠狠地踩上去,很快就跟地上的尘土混为一体。

    李公逸的嘴唇开始发抖:“这,这是,这是内马军的旗啊,难道。。。。”

    郝孝德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哭腔:“要命了,内马军也战败了,要不然,要不然沈光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们,他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李善行惊唿道:“还有,还有绿脸鬼和来六,他们,他们也来了。”

    费青奴和来整分别从左右两侧驰出,最后与沈光奔到了一起,在整个大军的正面,在山唿海啸般的骑兵的欢唿中,三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一股凛然的杀气,在这冬季的空气里,随着东风吹了过来,吹得所有的瓦岗军北城山寨部队的军士们,个个面如土色,筛糠般地发起抖来。(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七章 铁骑狂飚

    沈光扯起嗓子,凛冽的风声把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只听到他大声吼道:“你们怕死吗?!”

    所有的骑兵们齐声怒吼:“杀!”

    “你们怕死吗?!”

    “杀!”

    “你们怕死吗?!”

    “杀!杀!杀!”

    沈光的眼中杀机一闪,顿时精光四射,手中的长槊也突然变得光芒四射,在斜落的太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是加了圣光的圣骑士一样,他的声音,如龙吟虎啸一般,在整个战场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杀贼,杀贼,杀贼!”

    沈光随着将士们如怒涛拍岸般的怒吼中,开始慢慢地加速,他的恶鬼面当被拉下,一张死神般的脸,直面瓦岗军的大军,尽管这个钢铁骑阵的速度远不及眼前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战场的瓦岗军山寨部队,但是从他冲锋起来的那一刻,即使是个三岁小孩子都能看出,胜负已分。

    房彦藻呆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边的李公逸和李善行兄弟早已经掉头逃跑了,而郝孝德也不停地拉着他,几乎是在他耳边吼道:“老房,你还等什么呀,等死吗,快扯唿啦!”

    房彦藻终于反应了过来,只是这会儿连郝孝德都已经逃出几十步外了,郝家军和雍丘兵本来算是山寨部队中最精锐的部队了,这会儿随着两个大当家的同时跑路,已经溃不成军,漫无目的地在战场上四处奔逃,当然,最多的人还是向着大寨的方向逃去,起码,进了营寨,还是比在野外给骑兵这样冲锋屠杀要来的强。

    房彦藻如梦初醒,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吼道:“快吹号,撤兵,撤回大寨!”

    不用等他下令,刚才在后面列阵的重装步兵方阵已经崩溃了,这些最精锐的瓦岗军士,也知道不可能在平原上用血肉之躯,临时结阵,在没有任何拒马,大车的掩护下正面对抗冲击起来的隋军铁骑,不少人一边在逃跑,一边在脱着身上的盔甲,向着东侧的方向抛撒着本方的军械,战旗,只希望能把这些东西堆得高一点,好歹,也能阻挡一点敌军骑兵突击的速度。

    王世充在城头微笑着托着下巴,这会儿已经不需要他进行任何的指挥了,眼前的战场之上,七八万瓦岗军士,漫山遍野地在奔逃着,而本方的排攒方阵和铁甲骑兵这两大块阵形,正在战场上四处追杀着落单的敌军。

    不停地有一队队的瓦岗军军士,给这两大块的步骑方阵所挤压,无处可退,只能下跪投降,可却被杀红了眼的隋军步骑兵们槊刺马踏,直接格杀当场,整个城北,如同一片巨大的屠宰场,瓦岗军的尸体和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魏征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帅,这样屠杀是不是有点太过,如此一来,我军没有俘虏可以补充战损,而且,也会刺激瓦岗军的抵抗之心啊。”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这一战就权当让将士们出一口洛水之战的恶气好了,他们已经这口气闷了太久,太久。我们太需要一场这样的胜利了。至于俘虏的事情,下一场战斗再说,今天,就让沈光他们杀个痛快吧!”

    魏征叹了口气:“北城和东城的战斗应该是结束了,主公,现在是继续摧毁敌营,还是到南城去支援呢?”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排攒兵继续强攻敌军大营,营中降者免死,若有虐杀俘虏的,杀无赦!”

    王世充的目光落到了正在战场上来回奔驰,大杀特杀的沈光身上,勾了勾嘴角:“给沈光传令,所有骑兵,包括刘黑闼和葛彦璋所部,没有受伤的骑兵,全部转向东城,先击溃在那里攻城的单雄信,然后去南城收拾李密。”

    魏征的眼中闪过一丝奇色:“为何不直接去南城杀李密呢,这样做,只怕李密会逃啊。”

    王世充摇了摇头:“李密在洛阳还有十几万部队,东城那里的内马军也只是给击溃,没有消灭,还有裴仁基的铁骑部队,这一战是消灭不了他的,但能打得他闻风丧胆,就已经是大胜。”

    “雄信这次帮了大忙,我们不把他打得狠一点,把戏演得象点,只怕他会受到李密的怀疑,下次我们和瓦岗军决战时,少不了他。”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深谋远虑,属下不及也。我这就传令。”

    王世充一转身,走向了城下:“我现在去南城,你和骑兵从东城绕过来会合,咱们南城见!”

    南城,城头的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大批的瓦岗军重装步兵,已经纷纷爬上了城头,另一方面,隋军的重装步兵也不停地上城,双方都在咬牙苦战,两里多宽的城头挤满了人,甚至有时候用力过大,胳膊肘一挥,或者是刀柄一撞,都能把身后的一个家伙给生生打落城下。

    王仁则咬得牙关紧紧作响,看着在身边,一脸阴沉,一言不发的杜如晦,说道:“杜参军,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城外已经堆满了瓦岗军,现在一次齐射,起码能打死他们一万人。”

    杜如晦摇了摇头:“城外有五万瓦岗军,打死一万,还有四万,到时候飞石没了,怎么守?”

    王仁则摇了摇头:“打死多少是多少,起码打退他们这一波,然后我们再跟他们拼了!”

    杜如晦微微一笑:“不急,再等一下吧,李密亲自到城下时,我们再砸,只要李密死了,那瓦岗必然全军崩溃!”

    正说话间,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从北边而来,杜如晦的脸色一变,只见一个全身劲装,浑身上下**的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道:“杜参军,王将军,大帅,大帅有令!”

    杜如晦的双眼一亮,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这个小兵,大声道:“大帅有什么令,快说?!”

    王仁则认得这个小兵,正是王世充身边的一个亲随,名叫王清鲁,他也跟着叫道:“难道,难道北城打完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八章 李密撤兵

    王清鲁的满脸都是兴奋的喜色:“是的,我军大胜,敌军北城部队全线崩溃,十余个瓦岗山寨头子或死或降,大寨之中的三万贼军投降,我军斩首超过四万,房彦谦,郝孝德和李公逸三贼只带了少量部曲逃跑。现在我军北城的铁骑已经转向东城,很快就会来南城了。大帅正在修河阳桥,修好后就会带东城和北城的重装步兵来支援南城!”

    杜如晦勐地一拍手:“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需要再等了,这里我们也要给大帅一个见面礼,王将军,把所有的大炮飞石打出去,打完之后,打开城闸,所有城中部队向外突击,内外夹击,我们要大破城南的瓦岗军!”

    李密一脸阴沉地骑在马上,听着一边的传令兵发抖的声音,在描述着北城和东城那里的战况:“我军,我军北城的部队已经全线崩溃,隋军得手之后,转攻东城,单将军的部队也被一击而溃,现在,现在单将军正会合着王将军和,和罗将军的部队,在极力地抵抗着,请魏公发兵支援。”

    李密长叹一声,抬头看天,喃喃地说道:“天意,真的是天意啊,上天不要我这回消灭王老邪,如之奈何!”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魏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强攻南城吗?”

    一阵惊天动地的唿啸声响起,城中再次飞出了大量的巨石,土块,狠狠地砸进了城下密集的军阵之中,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足有七八千的瓦岗军士,给生生地埋在了这些石块土堆之下,而其他的步兵也开始四散奔逃,不复成阵列。

    李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回可以说是完败了,王老邪一直是在用南城示弱,来引诱我们陷在这里,他真正的破局,却是在北边,传令,鸣金,收兵,中军列阵,掩护攻城部队的撤离。”

    徐世绩点了点头:“幸亏当时还留下了一万精锐中军护卫,要不然,真的不好收拾呢,只是隋军的骑兵若是杀到,这可如何是好?”

    李密回头看了一眼五里外的大营,摇了摇头,说道:“我军南城的部队还有三四万人,加上西城的裴仁基所部,仍有七八万之众,收拾了东城的内马军残兵之后,仍有十万大军,这回虽然我们大败,但还不至于伤了根本,先回寨中,依托地形防守,王世充是不会冲动到这时候强攻我军南城大营的。”

    徐世绩点了点头:“那还请魏公先退,我在这里为您断后!”

    李密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不,这个时候,我要跟我的弟兄们在一起,徐将军,你先回营吧,我想最后再看看河阳城。”

    河阳,南城的城头。

    王世充坐在城楼之上,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洒遍了城外的战场,尸横遍野,多数是连个形状也没有了,城墙之下,瓦岗军的尸体堆得有几尺高,几乎快要有半个城墙的高度了,而城头的隋军将士正欢快地把一批批的瓦岗军尸体剥去了衣甲,扔到城下,把这些尸堆的高度进一步地增加。

    沈光的骑兵还在城外来回奔驰着,五里外的瓦岗军大营,营门紧闭,深沟高垒,高挂免战牌,箭楼之上已经布满了弓箭手,寨门外排放着拒马与鹿角,明显摆开了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式。

    王世充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河阳,终于是守下来了。”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用兵如神,这回的河阳之战,完全是您的布置,才有如此辉煌的战果,此战我军以不到二万之众,击败瓦岗军近三十万,即使是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传令,东城抓紧修缮城墙,堵上那些门洞,城外的尸体要尽快处理掉,虽是冬日,但这么多尸体仍然堆上几天就会腐烂,让俘虏在城外挖坑掩埋,剥来的衣甲需要用沸水煮了以后收集,不要马上穿。”

    魏征点了点头:“记下了,主公还有别的吩咐吗?”

    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闪:“此战我军俘虏敌军超过五万,暂时安置在城北的大营中看管,让河阳兵看守他们,打散建制,不要让原来一队的人在一起,免得他们互相串联后暴动。另外,叫所有的将校来我中军帅府,李密仍然守在城外,我们还不可大意,要军议。”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远处黄昏中的瓦岗军大营,一面“李”字大旗,高高地在帅帐附近飘荡,他的嘴角勾了勾,喃喃地说道:“李密,你也在军议吗?”

    瓦岗军中军帅帐,气氛沉闷得可怕,经了一整天的厮杀与失败,这些在一天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瓦岗将帅们,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头不语,放在帐内角落里的火盆里,炭火噼哩啪啦地在燃烧着,不时地爆出几缕火星,把这些人阴沉着的脸,映得一片通红。

    李密一手撑着下巴,眉头紧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这一战,实在是我瓦岗建立以来,前所未有的惨败,洛水之战的胜果,毁于一旦,各位,面对如此局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程咬金的头上缠着几条伤带,这是今天攻城时留下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气可鼓,不可泄,今天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要找回场子,魏公,明天我们还是集中兵力,继续攻城,东城的城防已毁,咱们就把这十几万大军在城东摆开,跟王老邪对着打。”

    秦琼叹了口气,说道:“咬金,你冷静点。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能再度用强?我军被俘超过五万,这些人很可能会加入隋军,王老邪现在有跟我们列阵一阵的实力了,哪会坐视我们攻城?就是打,也得等洛阳城外的十几万部队到了再说。”

    李密的目光落向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裴仁基身上:“裴柱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个时候,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裴仁基叹了口气:“我就一句话,撤回仓城,徐图良策!”(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九章 退兵之议

    此言一出,举帐皆惊,罗士信叫了起来:“不行,不能退,这一退,我们这些天来死难的将士们,就真的是白死了,只会让王老邪得意。”

    秦琼的嘴角勾了勾,眼中光芒闪闪:“裴柱国,我军的数量上仍然有优势,仍然可以一战,未必要这么着急撤退吧,再说,我军现在连战连败,士气低迷,如果此时在敌前撤退,只怕有可能全军崩溃啊。”

    裴仁基叹了口气:“顿兵坚城之下,本就是兵家大忌,我军挟洛水大胜之余威,趁胜而来,本来一鼓作气,攻下河阳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打了近一个月,我们损兵折将,今天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现在军无战心,粮草又是开始缺乏,不退回仓城,只会更糟糕。”

    李密抬起了头,双目炯炯:“秦将军说的对,不是不可以退,而是怎么才能退?敌前撤退向来是兵家大忌,王老邪必将派兵一路追杀,到时候如之奈何?”

    裴仁基咬了咬牙:“魏公,现在末将最担心的,还不是当面的王老邪,而是洛阳的隋军,他们若是知道我军现在的状况,想必会开始攻击我们运河上的运粮船,现在营寨中已经开始有粮草不继的兆头,若是这粮道再给截,到时候想退都退不了。趁着现在我们还有兵力的优势,召来洛阳城外的部队,交替掩护撤退,回仓城还是可以的。若是再过个三五天,只怕想退都不容易了。”

    单雄信恨恨地说道:“裴柱国何必涨他人的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王老邪前面洛水一败,也几乎输光了所有,不也是爬回来了吗?我们上次洛水也输过一阵,魏公不也是杀了个回马枪?一次胜负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裴仁基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别人或许有机会,但是现在我们的对手是王老邪,他不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不会给失败所打倒,他今天都没有乘胜强攻我们的大营,而是继续在巩固城防,就是继续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跟我们准备继续磨下去,现在他有了城北的大营,又有河阳城,可以一城一营,互为犄角,兵法上这种是极难攻破的。”

    罗士信摇了摇头:“可是城北的大营里却关押了我们几万的俘虏,这些人不会跟王老邪一条心,只要我们集中兵力进攻,他们是有可能哗变,站在我们这一边作战的,毕竟,他们的家人亲属,都在我们这里呢。”

    徐世绩叹了口气:“乱世之中,没有谁会为了家属子女而不要命的,再说了,这些人的家眷,很多都是抢来的民妇,哪有多少感情可言,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指望了,在我看来,这是王老邪的再次示弱,还想诱我们继续攻打北城大营。”

    徐世绩说到这里,看着李密,正色道:“这回王老邪缴获了上万匹的军马,他的骑兵部队进一步地强大,我军若是攻营,他必能以强力骑兵逆袭,裴柱国说的对,这是死路,绝不可走。”

    李密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徐将军也是同意裴柱国的看法,暂时撤兵吗?”

    徐世绩点了点头:“是的,将不可因愠而攻战,就这么撤了,谁也不甘心,尤其是我,我的精锐,老弟兄几乎大半折损在南城了,最不甘心的就是我了,但是,现在赌气式地继续打下去,只会越打损失越大。我们退回仓城,对我们除了损失一点面子外,有百利而无一害。而王老邪这时候就算守住了河阳,但不能消灭我们,也未必是好事。”

    李密的心中一动,沉声道:“这话又是何意?”

    徐世绩的那张小白脸上,一双眸子中光芒闪闪:“王老邪和洛阳城中的主和派,元文都,卢楚这些人的矛盾非常深,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我军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之时,他们勉强可以合作一回,但只要我军一撤,这主战主和两派,必将产生矛盾。”

    “王世充这回洛水大败之后,不敢回洛阳,而是来这河阳死守,就是知道回了洛阳绝无好果子吃,他虽然守住了河阳,但仍然不比洛水之战前的形势更好,元文都和卢楚仍然会追究他洛水之败的责任,他最多能勉强保住现有的兵权,但是这统领东都全军的指挥权,只怕不再为他所有。”

    罗士信奇道:“这时候东都的兵不给他指挥,还有谁能指挥?王老邪虽然是我们的死敌,但连我都知道,整个东都,不,应该说整个隋朝,都没有比他更好的将军了。”

    李密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如果有外力作用,那自然是能者而上,但若是这个外部的威胁暂时消失,或者说不那么致命的话,这些东都的刀笔吏们,就会开始劝杨侗来防王老邪拥兵自重,尾大不掉了。所以,我们这时候如果撤军,就是撤了这个对东都,对河阳的压力,他们就会自己掐起来了。”

    在场众将都恍然大悟,点头不已。

    单雄信咬了咬牙,沉声道:“可是,我们如果现在就这么撤了,王老邪若是一路追杀,那可怎么办?敌前撤军,向来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很难啊!”

    李密勾了勾嘴角,说道:“这回由我来亲自担任后卫,掩护全军的撤退。”

    此言一出,举帐皆惊,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徐世绩还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沉声道:“不行啊,魏公,你是全军主帅,万万不可以断后的。”

    李密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一个人断后,我还会带着内马军和外马军的,加起来还有一万余骑,足以保证全军的安全了,就算王老邪出动所有的骑兵来追,我们也不至于怕了他。”

    说到这里,李密顿了顿:“而且,王老邪如果看到是我亲自断后,只怕也不敢穷追,上回在平乐园,我杀过一个回马枪,王老邪用兵谨慎,肯定也怕我再来一次的,毕竟,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他离了河阳城,也无胜我把握,一旦野战失败,那我们就可以再次进兵攻城了!”(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五十章 盘点与展望

    河阳,中军帅府,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将校都咧嘴大笑,与昨天的时候那种压抑沉闷,对未来甚至有几分恐惧的情绪,不可同日而语。

    王世充面带微笑,坐在帅案之后,听着魏征在作最后的总结:“此役,我军战死三千二百一十七人,伤两千一百八十五人,斩首八万七千四百五十七级,俘虏敌军五万七千四百一十二人。李密已经尽撤河阳之围,退往南城。”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各位,今天我军大胜,实在是本帅平生以来,打的最出色的一战,也足以载入史册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李密仍然有很强的实力,仍然在南城大营里潜伏待机,随时都可能反扑,各位说说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独孤武都哈哈一笑:“大帅,现在李密一定是贼心不死,他今天如此大败,折损过半,我们河阳城却仍然是屹立不倒,现在的李密,应该是在等洛阳和回洛一带的援军,想要继续反扑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何以见得李密是要反扑,而不是撤军呢?”

    独孤武都的脸色一变:“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李密没有向东撤退,而是去了城南,扎营固守,肯定还是想攻城的吧。”

    来整勾了勾嘴角,说道:“末将倒未必这样看,就算李密要走,也不会说走就走,今天如此惨败,肯定是要先收缩兵力,重新编组,然后召开军议,统一思想,议定是战还是走。如果决定了撤走,那也会交替掩护,徐图而行。”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来将军说的有道理,敌前撤退,乃是兵家大忌,李密一定不会就这么匆忙撤退的,而且,以他的个性,是非常理性的,绝不会因为愤怒或者不服气,而一味地死打蛮拼下去。”

    费青奴笑道:“大帅,就算李密想走,那些瓦岗贼寇们也未必会同意撤离的,这些人都是些头脑简单的蛮汉,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是想找回场子,李密也未必能压得住他们。”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费将军,你觉得这些山寨贼人现在一定是想报仇吗?北营的山寨部队大部分给我们消灭了,而李密核心的内马军,外马军和重装铁甲步兵,也是损失惨重,实力基本上保持完好的,反而倒是裴仁基,这家伙愿意在这时候当主攻的箭头吗?”

    费青奴勾了勾嘴角:“这,这么一听,裴仁基这个滑头还真不见得肯打了。大帅,难道李密真的想跑?”

    王世充点了点头:“上次平乐园之战,李密之所以能杀个回马枪,不是因为他的手下有多想打,而是因为李密本身的部队损失不大,之前我们重创的是翟让的部下,这种时候趁敌军骄傲,以有力部队反击,是可以取得大的战果的。”

    “但这次不一样,河阳之战,瓦岗军的精锐折损大半,山寨部队更是几乎损失殆尽,我军的城池坚不可摧,他们已经没有再胜的把握,李密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攻下河阳,而是要如何收拾残局,稳定人心,万万不能出现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沈光皱了皱眉头:“难道,李密的瓦岗军会这样一战而散?”

    王世充微微一笑:“瓦岗贼人之所以能这么快聚焦如此多的人马,一是因为李密开仓放粮,二是瓦岗贼一段时间以内连战连胜,能吸引大量本处于观望和动摇状态和各地贼人前去依附。尤其是洛水之战后,李密一下子兵力暴增了几乎一倍,不是因为他俘虏改编了多少我们的军队,而是几乎整个中原和关东的贼人都前来投奔他了。”

    “可是今天一战,李密的神话给打破了,他输得如此之惨,连自己的核心部队都消耗过半,更不用说那些山寨贼人了。很多人只怕会借机脱离瓦岗军,继续观望,所以这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地保持对瓦岗军的压力,促其解体。”

    王仁则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大帅,怎么做才能保持对瓦岗军的压力呢,是不是要强攻城南的李密大营?”

    庞玉哈哈一笑:“大帅,本将愿为先锋,在南城给瓦岗贼压着打了这么久,我也想主动攻他一回了!”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庞将军,不要着急,大家仔细想想,除了强攻李密大营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而且,现在我军有没有强攻李密的实力呢?”

    杜如晦微微一笑:“大帅果然高明,洞若观火,属下佩服,佩服。”

    王世充笑着看向了杜如晦:“杜参军,这回你在南城的表现可谓完美,堪称首功之臣。不过你刚才夸我就不必了,直接说说你的看法吧。”

    杜如晦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瓦岗军新败,但是主力尚存,他们的兵力多过我们,裴仁基的强悍步骑部队还没有受到大的打击,攻城显然不行,但无论是野战还是守大营,问题都不大。”

    “至于我军,此战虽胜,但是伤亡也不小,现在河阳城内的可战之兵也就两万左右,还要看守俘虏,所以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这时候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与敌贸然决战,更不能主动攻击其坚固大营。”

    王世充正色道:“杜参军说的很有道理,越是大胜之后,越是要戒骄戒躁,要冷静地分析当前的形势,现在仍然是敌强我弱,我们所能依靠的,还是河阳这座小而坚的城池,出城野战都无必胜把握,更不用说攻击其大营了。”

    费青奴不甘心地勾了勾嘴角:“难道,难道就这么放弃攻击的机会吗,敌军现在士气低落,如果等他们缓过这劲来,就不好打了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刚才我就说过,一定要攻击瓦岗军的主营吗?杜参军,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杜如晦笑道:“属下以为,现在是攻击回洛仓城的好时机了!”

第二千一百五十一章 再攻回洛

    王世充的神色平静,而府内众将帅却全都脸色大变,沈光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如晦,讶道:“什么?攻击回洛仓城?这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杜如晦的眼中冷芒一闪:“依属下看,这是现在最好的一个办法了,李密现在收缩兵力,他的大营防守会很稳固,但二十多万瓦岗军,每天的粮草消耗是巨大的。”

    “在今天之战前,他的兵力充足,无论是我们河阳守军还是东都的部队,都不敢出击,但是现在敌军大败,肯定要召回洛阳城外的守军会合。”

    “如此一来,他的粮道就不可能再有重兵把守,我们可以请求洛阳的守军,出动轻骑,截杀他们在洛水之上运粮的船只,不出一个月,敌军必然军粮不济。”

    “如果瓦岗军缺粮,势必会派出精锐骑兵,来巡河防守粮道,那就没有太多的兵力来监视我们河阳城,我们现在有三万多匹战马,完全可以出动五千到一万的骑兵,长途奔袭回洛仓城,只要能把李密的存粮消灭一空,那他的这几十万瓦岗贼,必将不战自溃!”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起了手:“好计,好计,杜参军果然眼光独到啊。不错,敌军的正面防守会非常严密,但是粮道和仓城的防守,就会成问题,我军现在骑兵多,那么攻其仓城是最好的选择,就算遇到埋伏,也可以及时撤退。”

    王世充说到这里,目光落到了费青奴的身上:“费将军,你前面两次攻击回洛仓城,都没有得手,有没有信心去攻这第三次?”

    费青奴双眼圆睁,大吼道:“我的好兄弟,我的好部下都死在两次的仓城之战,末将这条命可以不要,但是仓城,是非攻下不可!还请大帅给我三千精骑,我一定会烧了回洛仓!”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千有点少,这样吧,我派来将军和你一起去,给你们八千骑兵,一定要烧掉回洛仓城的存粮!”

    费青奴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八千骑兵?大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昨天军议的时候,你连两百人都不肯多给我们。”

    王世充板起脸,佯作愤怒道:“怎么,在你的眼里,本帅是个很小气的人吗?”

    费青奴连忙摆起手来:“不不不,大帅,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

    王世充哈哈一笑,看着满头大汗的费青奴,摆了摆手:“好了,青奴,不必说了,本帅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本帅要告诉你,此一时,彼一时,昨天的我军,加起来不过八千骑兵,又有五六千要交给沈光作突击的主力,所以能给你们的,一共也就两三千骑,自然每一个兵我都要精打细算。”

    “但是今天不同了,我们现在有三万战马,俘虏的敌军可以大量改编加入守城部队,而我们原来的战士,多数都可以作骑兵使用,所以我现在手上至少有两万铁骑,给你八千,也没有问题。”

    费青奴笑得满脸都开了花:“大帅真是太慷慨了,太够意思了,老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拿下仓城,提头来见!”

    王世充点了点头,看向了来整,说道:“来将军,你怎么看这件事呢?”

    来整的眼中光芒闪闪,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帅,我在想,这八千骑兵的大规模机动,从这里奔袭回洛仓城,足有三四百里地,还要过黄河,只怕很难保密啊,如果瓦岗军知道了我们的意图,在回洛仓城设伏,这可如何是好?再说了,他们现在虽然战败,但仍然有几万精骑,到时候抽个一两万驰援,也完全来得及啊。此事末将觉得还需要再好好商议一下。”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将军果然思维缜密,你说的很对,大规模的骑兵长途奔袭,很难不给发现,所以,在我们真正地奔袭回洛仓城之前,需要做足各种假象,让瓦岗军习惯我军的骑兵四出,不再设防。”

    来整奇道:“这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王世充笑道:“现在是我军占了河阳城,黄河北岸已经没有敌军的大股部队了,也就是说,在北岸我军可以任意机动,他的运粮船都要通过洛水进入黄河,再运到南城外的大营处,我们可以每天出动几千骑兵,沿河岸机动,找机会攻击他们的运粮船。”

    “如此一来,敌军势必天天也在南岸出动大批骑兵,与我军骑兵隔岸而行,以护卫本方的运粮船只,时间一长,他们就会习以为常,我军可以用添兵之计,每天出动三四千骑兵,但埋伏几百骑兵在氓山,白司马坂这些地方,十余天下来后,就可以在氓山一带集中七八千的骑兵了,到时候从这个地方突袭回洛仓城,只有几十里的距离,敌军就算从南城大营紧急出动增援,也来不及啦!”

    来整的满脸尽是佩服之色,点头道:“大帅用兵如神,末将佩服,佩服。”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但是,为了掩护这个突袭行动,我们在这里的各种牵制也要作足,沈将军何在?”

    沈光站了出来,沉声道:“末将在。”

    王世充点了点头:“每天我们都要派出上万的步骑,出城挑战,李密一定会闭营不出,只有给他们正面以压力,才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此外,火速联系洛阳的守军,让他们视情况前出。”

    “如果李密召回洛阳北边上春门外的十几万驻军,那洛阳的守军就需要前出到金墉城一带,扎营固守,与我们相隔五十里左右,对李密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李密如果强攻洛阳守军,我们就攻其大营,李密如果出营与我们列阵决战,则洛阳兵击其南侧,使其不能全力对付我们一路。不出一个月,李密不撤也得撤了!”

    满府的众将都面带喜色,相视点头微笑不已,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征突然抬起了头,说道:“大帅,你考虑过我们的背后吗?”

第二千一百五十二章 屈突通的反常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瞬间就恢复了镇定与平静,他点了点头,说道:“魏参军,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天是军议,需要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魏征的神色严肃,说道:“李密围攻了我们河阳城十几天,河东离这里不过几十里地,屈突通有几万精兵驻守,却无一兵一卒来援救,这正常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我们在被围城之前曾经联系过屈突通,当时他满口答应会来助战,还说打退李密之后,会跟我们联兵入关中救西京之围,可是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确实不太正常。”

    沈光勾了勾嘴角,说道:“也许是因为屈突通看敌军数量太多,势力太大,一时不敢来援而已,毕竟,他的任务是保关中,而不是来救我们。”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对,屈突通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了,当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当时他在围城前就知道李密的兵力,如果觉得我们守不住河阳,一定会劝我们去跟他会合的,可是他却说要我们守城,他会带兵来救。”

    魏征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关中方向可能会有变。”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关中有变?魏参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征正色道:“屈突通乃是世之良将,手下又是关中精锐,按说是可以跟李渊放手一战的,但是李渊起兵以来,他虽然渡过黄河,来到蒲坂,却是不敢和李渊决战,只是派桑显和带个几千骁果骑兵偷袭李渊,都没有什么战果。大帅,您觉得这正常吗?”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魏参军,你是想说,屈突通并不可靠,有通李渊的可能吗?”

    此言一出,帐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费青奴倒吸一口冷气:“不至于吧,屈突通可是关陇大将,大隋的关中部队的总指挥,他怎么可能倒向李渊呢?”

    魏征冷冷地说道:“李渊又何尝不是大隋的河东地区的总大将,河东道缉捕大使呢?现在天下大乱,人心沦丧,各地的守将一半多都要么自立,要么附逆,屈突通如果真的暗结李渊,那可一点也不奇怪。”

    王世充摇了摇头:“可是屈突通的家人老小全在大兴城,他若是敢反叛,全家就得掉脑袋,于情于理,这说不通啊。”

    魏征微微一笑:“大帅,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呢,屈突通的家人在大兴,可是他手下的将士们的家人,却是在关中各地啊,十有**的将士的家乡,已经落入了李渊的手中!”

    王世充默然无语,沈光喃喃地说道:“对啊,魏参军说得对,屈突通的手下骁果军多是关陇的府兵和良家子弟,现在整个关中除了一座大兴城外,尽落入了李渊的手中,就连潼关,也被李渊派刘文静袭占,屈突通就算自己想打回关中,但是他的部下们,未必肯出力死战了。”

    魏征叹了口气:“所以屈突通为了保家人一命,即不能投降,也不能出战,部下多数已经没有战心了,他当时跟我们说,会来救我们,其实是包藏了祸心,就是要把我们陷在河阳,最好让李密消灭掉。”

    “就算李密不能消灭我们,李渊收服整个关中,也是早晚的问题,到时候屈突通肯定会倒向李渊,就会成为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王世充的额头开始沁出冷汗,这些天来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守城战上,这点确实是没有料到,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魏参军,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魏征沉声道:“属下以为,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甚至不比河阳守城前安全,第一步,我们必须弄清楚现在屈突通的动向,第二步,我们要留出足够强大的机动部队,防守西北方向来自河东和关中的突袭。”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的意思,就是不要去奔袭回洛仓城,而是要留有足够多的骑兵部队,以防万一,是吗?”

    魏征正色道:“不错,如果屈突通真的有什么异动,那我们不能守这河阳,这次的攻城战我军虽然胜利,但是南城和东城的损毁非常严重,若是关中李渊出动大军来这里,我军断不能守,只能出城与敌野外决战。到时候虽胜犹败,打退了关中军,也难逃李密的反扑。”

    王世充咬了咬牙:“若真的是关中丢失,那我们只能弃守河阳,回军东都了。那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河东的动向,有哪位将军愿意走一趟,把河阳大捷的消息告诉屈突通,顺便观察一下河东的情况呢?”

    众将都面面相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屈突通真的有了反意,那这一去就是送羊入虎口,十有**是回不来了。

    王世充的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刘黑闼的脸上,刘黑闼的背上冷汗直冒,菊花勐地一紧,左顾右盼起来,不敢面对王世充的目光。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其实屈突通也不一定真敢反,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投向李渊,也是顾忌在大兴的家人,在本帅看来,李渊攻下大兴之前,他是不敢公然反叛的。”

    “我军河阳大捷,这个消息也一定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此次出使,如果能扬我军威,相信对他的选择,也是会有重大的影响。再说了,蒲坂守将尧君素可是圣上的侍卫出身,忠诚过人,也绝不会坐视屈突通就这样反叛。这次的河东之行,并没有大家想象的这样危险,有敢出使者,本帅一定禀明赵王殿下,列为这河阳之战的头等功臣,荣华富贵,自不必待言。”

    刘黑闼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帅,末将跟屈突通也打过几次交道,想必他也不会为难我这样的一个中级偏将军,只是,只是万一他的手下要投向李渊,要把我当成送给李渊的见面礼,这可如何是好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李渊现在也没公开反叛啊,至少他打的旗号还是要拥立代王杨侑的,那杀你不就是自已打脸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五十三章 杜如晦请命

    刘黑闼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是啊,大帅说的对,李渊虽然行为跟反叛无异,但毕竟还是打了这块遮羞布的,他不能无缘无故地杀我这个隋将。”

    魏征忽然开口道:“大帅,这回还是让我走一趟河东吧。”

    王世充的脸色一变,本能地脱口而出:“不行!”

    他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让刘黑闼去,却舍不得魏征,这样实在是有点太明显了。

    于是王世充勾了勾嘴角,说道:“魏参军,你不是武将,甚至没有正式的官身,只是以我的幕僚之职,有个参军的虚衔,屈突通毕竟是关中大将,十二卫的大将军,你去见他,身份上不符合啊。”

    魏征微微一笑:“大帅,这没有什么的。上次洛水之败,我军退守河阳,不也是由我去东都向赵王殿下汇报战果吗?军情紧急,一切平时的规则,礼仪,都可以从简,只要您给我开出公函,授我节杖,我就完全可以当这个使者,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王世充咬了咬牙:“不一样,我是东都留守,赵王殿下知道你是我的智囊,他会给我几分面子,再说当时军情紧急,我要抓紧时间布置河阳的防守,派不出武将,所以让你这个文官出使,算是事急从权。”

    “但现在这次算什么?我军河阳大捷,这种时候要向屈突通报捷,自然是要派一个打了胜仗,立了大功的将军才行。你还是不合适。”

    魏征哈哈一笑:“大帅,这次我们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给屈突通报捷,而是向他示威,顺便探查河东郡的虚实,属下这回想要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不管屈突通是真有反意,还是忠于大隋,只要不公开举起反旗,那一定会装出样子了,至于是真是假,我这双眼睛,他是逃不过的。”

    王世充叹了口气,默然无语,沈光勾了勾嘴角,说道:“魏先生,你不仅是个参军,更是全军上下都知道的,我们右武卫大军的军师,也是大帅最得力的智囊,屈突通若是真有叛心,也许会放过我们的普通使者,甚至会放过刘将军,但一定不会放过你啊。”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沈将军,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走这一趟吗?难道我魏征自己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不知道中间的风险,非要送羊入虎口?”

    沈光睁大了眼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这是为什么呢?”

    魏征的眼中冷芒一闪:“如果屈突通真要造反,那他一定会想办法麻痹我军,然后趁机突袭河阳。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用我的这双眼睛,去看看那里的真实情况,若是能用我这一条命,换来我们这里的警觉,提前作好准备,那就是死我一个,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王世充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你可以不用去,我在这里作好布置,防备河东方向就是了。”

    魏征摇了摇头:“如果主公派重兵防守河东的方向,那就没有机会再去实施你刚才的突袭回洛仓城,一举击破李密的计划了,这可是千载难逢,一举消灭李密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一战定天下。失去这次机会,太可惜了。所以,属下说什么也要冒一回这次的风险,去亲眼见识一下河东的情况。”

    杜如晦突然开口道:“魏先生,这次还是让我去吧。”

    魏征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了杜如晦,眉头皱了起来:“杜参军,你这是。。。。”

    杜如晦微微一笑:“怎么,魏先生信不过在下的这双眼睛吗?”

    魏征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杜先生你,唉,还是太危险了,这个主意是我提的,我不好让别人去冒这个风险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正色道:“魏先生,我杜如晦是关中人,跟屈突通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天生就有三分亲近。万一他真的有反意,不想让我回来,我也会见机行事的。”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杜参军,见机行事是什么意思?”

    杜如晦叹了口气:“如果我无法阻止屈突通全军反叛,那至低限底,我也不能让他危害到大帅,危害到河阳城。我会跟他痛陈利害,让他放弃攻击大帅的想法。就算去投奔李渊,也没必要坏了中原的官军。”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你有什么办法,能说服他不攻击我们呢?”

    杜如晦微微一笑:“道理很简单啊,只要屈突通攻击我们河阳守军,就是正式反隋,连李渊的那块遮羞布也不要了,现在李渊还离不了隋室的这面大旗,他只能说晋阳起兵是给突厥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回师关中是为了保护代王杨侑,一路之上是各路隋军守军阻挡,他才会攻打这些州郡。”

    “可是我们河阳城并不在李渊进关中的路上,屈突通若是来袭,那就是主动反叛,连借口都没有。所以李渊并不会把他这个举动当成功劳,我这样一说,应该能让屈突通放弃自己的打算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倒是非常地充分,只是。。。。”

    说到这里,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的神色:“只是杜参军,你这样的人才,我实在是舍不得落到李渊的手中啊。”

    杜如晦勾了勾嘴角,神色中流露出一丝黯然:“我也不想离开大帅,不想离开朝廷,但是这一趟的河东之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了。就算我杜如晦从此被胁持前往关中,我也会永远记得,自己跟大帅,跟众位将军们的这一番难忘经历的。只要大隋存在一天,我杜如晦永远忠于国家!”

    王世充的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换上了一副笑脸,长身而起:“好,有杜参军的这番话,我也没有意见了。来人,上酒,今天,就在这里,我们所有的将校,谋士,一起为杜参军饯行,祝他平安无事,马到成功!”

第二千一百五十四章 杜如晦出奔

    河阳北城,城头。

    夜色沉沉,正如王世充那阴沉的脸色一样,他的一双碧芒闪闪的眼睛,看着城外一行火把,拥着杜如晦向着西北方向驰去,久久,才长叹一声:“玄成,你为什么不劝我留下杜如晦呢?”

    魏征摇了摇头:“留得住人,留不下心,又有何用?杜如晦毕竟是关中人,家人都在关中,他效力隋朝,不过是因为在隋朝能取得荣华富贵罢了。现在眼看家人的命都不一定能保,还有什么心思继续为我们效力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杜如晦才能过人,并不在你玄成之下,这次的守城战,他的表现非常出色,本来我是想把他当作左膀右臂培养的,你当年就举荐过他,也绝不会嫉妒他,真的不觉得他这一走可惜吗?”

    魏征微微一笑:“对于士人,世家子弟,不能简单粗暴,杜如晦其实今天也隐约地把意思说得明白了,那就是,他是关中人,家人,田产都在关中,那才是他的根本,所以,他只能投靠那个能得关中的政权。”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李渊是我们的头号劲敌,甚至超过了李密,我们这样把杜如晦这样的大才送过去,真的好吗?”

    魏征笑道:“主公是不是想,如果您得不到的,也要毁了他?”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一闪而没,还是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想,但不能这样做啊。当年曹操也是知道刘备绝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就会化龙的,但是他手下的谋士劝他,如果杀刘备,确实可能除了眼前的麻烦,但也会绝了天下士人投奔之路。”

    “所以就算明知杜如晦这一去是投奔李渊,我也只能装着不知道啊。如果现在我强留他,他必不会尽力辅佐,如果我要杀他,那就会绝了天下人才来投的路,两害相衡取其轻,也只有听之任知了。”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既然知道了这些,又何必怪我不劝你呢?就算我出头当这个恶人,天下人也只会把这个责任归到主公身上,说你无容人之量啊。”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了拍魏征的肩膀,笑道:“好了,玄成,我这也只是有点可惜杜如晦罢了,毕竟人才难得。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你来跟我说说这天下各处的英杰,雄才,还有哪些,是我们可以收归帐下的。”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天下已经是群雄四起,各地的英杰,人才也多半名花有主,除去隋室的官员之外,李渊的手下,战将如云,谋士成群,如刘文静,裴寂,都是不可多得的谋主。”

    “而那李世民的手下,年轻一辈中的长孙无忌,房玄龄,也都是佼佼者,若是杜如晦再过去,那就是有一个优秀的谋士团了。除此之外,文士方面,如令狐德棻,夏候端,于志宁等人,都是一时翘楚,关中人杰,现在都归顺了李渊。”

    王世充叹了口气:“关中人杰地灵,武将剽悍,文士才高,这种王霸之地,杨广居然会主动放弃,实在是脑子进了水,可惜,太可惜了!好了,不说李渊,再说薛举吧,他有什么人才?”

    魏征正色道:“薛举的手下,以那郝瑗为谋主,还有江南名士褚亮,褚遂良父子为通直舍人,负责起草文书,参与军机。虽然薛举勇而无谋,残暴好杀,但有这几个谋士辅佐,也颇有韬略了。”

    “现在的河西一带,薛举基本上控制了整个陇右地区,把西边的姑臧商人们压制在凉州以内,又吞并了陇右巨寇唐弼的十余万部众,威震西陲,可以说,就算李渊有了关中,也会面临薛举的陇西势力的强力挑战,这都是郝瑗和褚亮父子的谋划之功啊。”

    王世充点了点头:“郝瑗我见过几次,确实有才,只是此人对薛举死心踏地,应该是会跟他一条路走到底了,就跟你我一样。以前的薛举,只是想当个陇右割据势力,但现在有了郝瑗这个老狐狸的谋划,看起来是有争天下的想法了。这点我们必须留意。”

    魏征微微一笑:“不怕薛举争天下,就怕他不争。因为只要他想争,就必然会挥师东进,与关中的李渊起了冲突,现在李渊的实力太强,横跨黄河,尽有关中和河东,虽然大兴城还没有给攻下,但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点连杜如晦都看得清楚,所以才会去投奔。”

    “我们现在在中原跟李密苦战,完全无法阻止李渊的扩张,若是等他巩固关中,集结大军,那可就难办了。如果有薛举在这时候和李渊大战,那对我们是极大的利好消息啊。”

    王世充叹了口气:“当初我决定援助薛举,就是为了在陇右打一个钉子,以牵制关中势力,不过现在看来,薛举也非池中之物,他的实力扩张也很快,若是让薛举打败李渊,占了关中,他不就成了汉末的董卓了吗?到时候也会是个劲敌的。”

    魏征自信地摇了摇头:“主公不用太过担心此事。薛举还没有当年董卓的实力,董卓好歹是一统凉州和陇右,手握强兵。可薛举现在连凉州都没有攻取,不太可能胜过李渊的。但是他的手下毕竟是有许多凶悍的蛮族骑兵,可以给李渊造成很大的麻烦,至少,三年之内,不会让李渊政权能东出潼关,加入中原战局。”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闪闪:“薛举真的能撑三年吗?李渊可是得到了包括杜如晦在内的几乎整个关陇世家的支持啊。”

    魏征微微一笑,正色道:“要想安抚关陇世家,首先得打下大兴城,然后还要打退薛举,梁师都的攻击,还有就是并州这一块,刘武周也绝非善类,随时可能联兵突厥南下,只要主公能联络薛举,刘武周,让他们在李渊未成气候,站稳脚根之前出兵,就能给他们造成极大麻烦,就算消灭不了李渊,也可以拖住他们,至少短期内不会与我们为敌!”

第二千一百五十五章 休妻掌兵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刘武周,又有什么得力的谋士呢?”

    魏征笑道:“刘武周谋士没有,但是厉害的兵法大师倒是有一个。”

    王世充微微一愣:“兵法大师?什么人?”

    魏征点了点头:“洛水大战的时候,我刚接到这消息时也是非常吃惊,不过当时主公的心思全在大战李密上,所以为了避免干扰您的指挥,我就没跟你说,今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也是向您汇报此事的时候了。”

    王世充笑道:“你先别说,我来猜猜这个兵法大师,难道会是宋金刚?”

    魏征的脸色一变:“主公也接到情报了?”

    王世充的脸上笑容慢慢地收起:“我的情报来源就是你了,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刚才只是一猜罢了,没想到给我猜中。这么说来,历山飞被窦建德彻底打垮了?”

    魏征点了点头:“不错,窦建德在河北已经成了气候,现在河北一带,算是几家势力,窦建德实力最强,其次是幽州的罗艺,再次是塞外的高开道,还有冀北渔阳上谷一带的历山飞了。”

    “罗艺扯旗造反之后,就和窦建德成了死敌,连番大战,这倒反而让原来给窦建德一直攻击的历山飞得到了喘息之机。窦建德主动向历山飞提出,罢战结盟,成为友军,还主动归还了以前历次冲突时的俘虏,并送了二十万石军粮,以示诚意。”

    王世充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好处是有毒的,谁吃谁死。历山飞不懂事,难道宋金刚也看不出其中有诈吗?”

    魏征微微一笑:“宋金刚极力劝阻历山飞不要收这东西,可是历山飞不听,不仅全盘照收,还答应与窦建德结盟。宋金刚劝阻不过,只能回到自己的营寨,就在这次的盟会之上,窦建德设了伏兵,袭杀历山飞,兼并了其部众,而宋金刚的人马太少,很快就给窦建德趁机攻击而战败,只带了几千残兵败将逃向并州,投奔了刘武周。”

    王世充叹了口气:“也是窦建德以前的那个义薄云天的带头大哥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这才会让历山飞信以为真,其实,窦建德那豪迈的外表之下,也是有颗极为精明的心,这从他上次诈降伏杀郭旬的那一战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谋略,城府非常深,绝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

    魏征点了点头:“是的,他很会顺应局势,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隋末大乱,张金称,高士达等人混得风声水起的时候,他却能隐忍不发,甘居人下,就能看出他的精明之处了,历山飞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之前他放归的那些俘虏,也早就给他培养成了忠心的死士,到了历山飞那里后,就到处宣扬窦建德所部的好处,动摇了历山飞的军心。尤其是窦建德在放归这些人的时候,还发放了很多路费,这让那些历山飞的手下们看得两眼放光,最后窦建德火并历山飞时,这些人几乎是顺风投降,都没有反抗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所以窦建德和李密都是一样的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当世枭雄,历山飞这种人,在平时混个山大王不成问题,可是在这残酷的乱世之中,胜利者只有一个,绝不是他。宋金刚是跟错了人,不过,他到了刘武周那里,刘武周就会用他吗?只怕也未必吧。”

    魏征笑了起来:“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古有吴起杀妻求将,今有宋金刚休妻掌兵。”

    王世充微微一愣:“还有这种事?他掌兵跟休妻有什么关系?”

    魏征笑道:“因为刘武周信不过外人,就连跟他一起起事的苑君璋等人,他也是防着的,但是宋金刚的善战之名,传遍北地,有如此的良将来投,自然是要给他掌兵的,只是他新来乍到,又没有立功,一下子就给兵权,非但刘武周不放心,只怕众将也会心中不服。”

    “于是刘武周就向宋金刚暗示,要他娶自己的妹妹,两边结亲,这才能给他兵权。只是宋金刚早已经娶妻,而刘武周的妹妹又不可能嫁过来当妾室,所以宋金刚咬了咬牙,直接把老婆给休了,然后娶了刘武周的妹妹,也算是当了这个定杨可汗的妹夫。”

    王世充哈哈一笑:“这宋金刚还真的是为了兵权,连老婆也不要了。不过,能便宜得个新老婆,也算是人生之快事,便宜他了。这点上看,宋金刚和吴起还真的挺象呢。”

    魏征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根本原因还在于突厥转而支持李渊,刘武周觉得情况不妙,自己随时有可能会给抛弃,所以才会咬咬牙,让宋金刚来掌兵。毕竟在乱世之中,打仗的本事是第一位的,别的都要退居其次。”

    “有了宋金刚的指挥,刘武周成功地在并州北部一带攻城掠地,还跟李渊的并州留守部队有过一些小的摩擦,但没有起大的冲突。显然,他们也是在观望李渊的关中进展,如果薛举起兵进攻李渊,两家大战的时候,只怕刘武周和宋金刚也会在并州下手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的,刘武周的野心也不小,看起来他不仅满足于做个突厥的走狗,而是想要加入争夺天下的角逐了。这样挺好,起码有了这份心思,就会帮我们对付李渊。既然说到了历山飞和窦建德,那玄成你再说说河北的人才。”

    魏征笑道:“河北那里,大部分的人才都归了窦建德,他现在手下的著名谋士有凌敬,张玄素等人。但首席谋士还是前饶阳令宋正本。此人谋略过人,平定河北的方略,就是他向窦建德提出的,这么多年,都是窦建德的头号军师,一如刘文静之于李渊,或者是郝瑗之于薛举。”

    王世充叹了口气:“确实是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过,能从河北把玄成你给挖到,也算是万幸了,至少,不会让窦建德抢了去。”

第二千一百五十六章 河北双雄

    魏征笑着摆了摆手:“应该是我说,这辈子能遇到主公,让我魏征有机会一展平生所学,名留史册,是我几辈子的福气。”

    王世充哈哈一笑,拉住了魏征的手:“你我不谈主仆,只谈朋友之谊,就是打下了江山,也是你我,还有功臣们的子孙世代共享。”

    魏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也不知道要到这一天,还要奋战多少年,还要失去多少熟悉的兄弟朋友。”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喃喃地说道:“天下哪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只是,我们策划了这么多年,总算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魏征突然转而笑道:“对不起,主公,刚才一时感慨,胡言乱语了几句,你不要介意。”

    王世充微微一笑:“没什么。你继续说吧,我记得上次你出使窦建德那里,去策反罗艺的时候,窦建德好像是有留下你的意思吧。”

    魏征点了点头:“是的,他当时明着要我留下了,但我的态度也很坚决,说我的家人都在主公您这里,是不可能这样留下的。于是他就放我回来了。窦建德很惜才,但也不会强人所难,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才会成为河北枭雄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人中雄杰,那玄成你看,窦建德手下有几十万精兵强将,又有象宋正本,凌敬这样的优秀谋士,他能成事吗?”

    魏征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怕很难。他最多只能在河北称王,还没有夺取天下的实力。”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河北兵强马壮,人口众多,现在虽然残破,但仍然是天下最重要的地区之一。而且我听说窦建德现在保境内民,恢复生产,这两年来,河北地区的生产有所恢复,也有大量的其他地区的流民前去依附,一片繁荣的景象,一如三国之袁绍,为何就不能争夺天下了呢?”

    魏征微微一笑:“河北之地,物富民丰,确实是天与之基,但是,这里缺乏王者之气,刘秀可以在这里成事,因为他有真龙天子之象,有高贵的汉室血脉,但窦建德没有,他就算自立为王,也不过是个农民义军的领袖,必不可能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撑死了也不过是汉末的赤眉,绿林,铜马,最后只能为真正的帝王登基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河北的大世家现在也没有跟窦建德合作吗?”

    魏征摇了摇头:“没有,五姓七望的这种家族,如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仍然不和窦建德政权有合作,宋正本这样的,不过是普通的士人家族出身,不是大世家。这就说明窦建德的统治基础,是河北的普通民众和中下等的士人,得不到大贵族的拥护,他们的眼里,窦建德永远是个出身草莽的匪类罢了,不会真心投效。”

    王世充叹了口气:“出身,血统这些,真的比一个人的能力更重要吗?窦建德生错了时代,如果是在秦末汉初,未必不能成刘邦啊。”

    魏征微微一笑:“现在离汉高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近千年,天下早不是那时候的天下了,那时候是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但两汉四百年后,已经是豪强世家的天下了,现在更不必说,完全是千年世家拥有巨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李渊有关陇世家的支持,主公有大隋的旗号,也能得到上层世家的支持,萧铣在南方经营多年,萧梁是可以得到荆州和江东地区的世家支持的,所以最后能得到下的,一定是在这三家中选择。李密如果能打败主公,控制东都,立隋杨为傀儡,也可以做到这点。其他的人,无论是窦建德还是薛举,罗艺,再或者是江南的杜伏威等人,都注定不可能走到最后。”

    王世充笑道:“所以窦建德也是看中了玄成你的出生,想拉拢你,如果你是出自崔卢李郑这样的大世家,也许他反而看不上你了。”

    魏征哈哈一笑:“这是自然,世家和平民百姓本就是天然的仇家,他们占有土地,可以靠这个强迫农民依附于他们,为他们劳作,供其驱使,怎么可能不招人恨呢?那些起事的河北百姓,未必有多恨杨广,但一定恨死了那些抢走他们家仅存的口粮,把他们的子女拉去变卖抵扣赋税的地方官吏,这些地方官吏,多是世家子弟担任,所以他们反隋,更反这些世家,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看起来窦建德并不用太过担心,以后还是一个可以继续拉拢和依靠的力量,跟李密和李渊决战的时候,他们能帮上忙。我可以以隋室的名义,赦免窦建德,给他和手下们封官许愿,也算是招安吧。”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如果要拉拢窦建德,那跟罗艺就会成为仇敌了,玄成,罗艺那里,你怎么看?他手下有什么悍将和雄才?”

    魏征微微一笑:“罗艺本身就是凶悍过人,他的部下幽辽铁骑,也是本来准备征讨高句丽的精兵,一如薛举的陇右飞骑,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至于将领,除了罗艺本人外,薛家兄弟现在都在他的帐下听令,尤其是薛万均和薛万彻,都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王世充叹了口气:“薛家四虎着实让人眼馋,我一直想收归帐下,可惜还是让罗艺捡了便宜。不过,光靠这些力量,罗艺还不是窦建德的对手,他可有什么出色的谋士吗?”

    魏征点了点头:“温氏兄弟中的温彦博,现在就是罗艺的行军司马,也是他的军师,主公,可曾认识此人?”

    王世充点了点头:“知道,温氏三兄弟的才名重于当世,他们的父亲温君悠是北齐的着名学士,温大雅,温彦博,温大有这三兄弟从小就有神童之名,我记得李纲和薛道衡都说他们三兄弟将来是有卿相之才。对了,温大雅和温大有,现在是不是跟了李渊?”(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五十七章 北地狼烟

    魏征微微一笑:“正是,听说现在温彦博极力地在劝罗艺投靠李渊,向唐政权称臣。罗艺已经动心,只要李渊占了关中,建立政权,很可能罗艺就会第一个表态效忠了。”

    王世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件很糟糕的事情,罗艺如果和李渊联手,那么李渊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加,甚至可能因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本来并州北部的刘武周,也会成为他们的盟友,这样整个北方九边地区连成一片,尽归李渊所有,他们可以北连突厥,南保关中,拥有大隋最强大的军力,就很难对付啦。”

    魏征摇了摇头:“主公,属下不这么想,罗艺想和李渊联手,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他遥领一个李渊的封号是有可能的,但要让他完全放弃独立,成为李渊的臣子,我想是万万不能的。乱世之中起事的各地英豪,有哪个是愿意居于人下的?若是换个主子,罗艺当初又何必举旗反隋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一样,隋室必亡,这点很多人能看得出,之所以自立,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看不清天下的格局罢了,李渊若是夺取长安,在关中站稳脚跟,那就初显王者之象,这时候罗艺全军投奔,一点也不奇怪。”

    魏征笑道:“可是罗艺和李渊之间,还隔了个刘武周呢,宋金刚虽然恨极了窦建德,但现在既然成了刘武周的妹夫,显然是要为他的利益作打算,毕竟刘武周和窦建德之间隔了太行山,一时半会儿不会爆发冲突在,可是并州,尤其是太原以北,却是一马平川,也是刘武周唯一可以夺取的地区。”

    王世充叹了口气:“我怕的是刘武周也觉得李渊势力已成,也直接投降了李渊,那可怎么办?”

    魏征摇了摇头:“刘武周天生反骨,又是马邑一带多年的豪族,他跟李渊交手多年,早已经有了血仇,没这么容易倒向李渊的。宋金刚也是一样,上次的太行山一战,也是跟李渊结了仇,有他们两个在,绝不可能和李渊和解。”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可是突厥人的意思呢?李渊现在跟始毕可汗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果是突厥人强行要刘武周这个南面小可汗跟李渊化解矛盾,刘武周能不听吗?”

    魏征笑着摆了摆手:“刘武周不可能跟李渊和解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突厥。主公,你可别忘了,突厥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始毕可汗跟阿史那思摩这个漠南大将的明争暗斗,可从来没停过,如果说李渊是始毕可汗所中意的人选,那刘武周就是阿史那思摩一手扶立的代言人。”

    “如果李渊要抬出始毕可汗来压刘武周,要强行收编他,那阿史那思摩一定会极力阻止,因为他如果看着刘武周给李渊吞并的话,下一个就会轮到他给始毕可汗吞并了。主公,草原之上弱肉强食,但大可汗并没有中原皇帝这样的绝对权威,可以一声令下就让各部执行自己的意志,有阿史那思摩在,刘武周断不至于给李渊轻易收编,一定会长期打下去的。”

    “只要刘武周夺取了并州,那阿史那思摩就有机会进入中原的核心地区,再也不用受制于始毕可汗,所以,刘武周是能得到漠南突厥的全力支持,完全有实力与李渊一战。”

    王世充松了口气:“但愿如此吧,他们北方的众多势力,打得越凶,越乱越好。底线是不能让李渊轻易地一统。对了,那高开道的实力又如何?”

    魏征笑道:“高开道并不是非常强大的势力,他本是被主公打败的那个豆子坑贼首格谦的手下,格谦被阵斩的时候,他却是逃得一命,从海上奔回了营州一带。慢慢地召集旧部,联合契丹和突厥的东部人马,也收编了不少曾经征高句丽的隋军散兵游勇,慢慢有了几万人的规模,四处抄掠。”

    “但他的这套打法,完全是土匪掠夺式的攻击,不成章法,也没有稳定的巢穴,而且其人狡诈多变,毫无信义。就在我们洛水之战的时候,他也是刚刚火并了几股跟他结盟的势力,其中还有一个和尚所建立的政权,现在虽然有骑兵数万,贼众十万,但也只能横行关外,想要逐鹿中原,还差得很远。”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左武卫大将军李景不是在营州和北平吗,怎么会让这高开道坐大?”

    魏征摇了摇头:“李景上次讨伐罗艺不成,他属下的大半州郡反而倒向了罗艺,自己只剩孤城北平一座,兵不过数千,民众也只有几万人,给罗艺,山飞和高开道轮流围攻,早就奄奄一息了。”

    “两个月前,李景在北平撑不下去了,逃向塞外营州,想要投奔营州总管邓,结果路上给一帮契丹强盗所袭杀,李景一死,北方再无忠于隋朝的势力,已经是彻底的群雄混战格局了。”

    王世充叹了口气:“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李景这样的大将,还是为隋朝战斗到了最后,只可惜,杨广倒行逆施,天下人心已失,再忠勇的将军,也不可能挽回这个注定要灭亡的王朝了。”

    魏征微微一笑:“但是隋朝这面大旗对主公还是很有用的,不管怎么说,如果有您现在的兵力和实力,天下人还是认这面旗号的,现在这样挺好,您已经能渐渐地掌握东都的兵权与政权,只等杨广一死,您就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乐观,李渊也同样会想到这一点,他到现在也没有公开地反叛,还是打出了杨侑这块旗子,一旦给他攻下大兴,取得杨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行此事。而我这里的杨侗,虽然和杨侑的份量相当,但只要杨广不死,那还是逊了一筹。象杜如晦这样的人,宁可回关中投奔李渊,也不愿意在东都继续帮我,就可以看出人心所向。”(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五十八章 吃人魔王

    魏征笑道:“主公莫要失望,李渊取得的只是关陇集团的支持,而您在这里,可以取得关东世家的支持,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杨侗的身边不也有一帮忠心的世家贵族吗,这些都是您以后王业的基础啊。”

    王世充叹了口气:“元文都和卢楚这些人,是根本看不上我的,还得想办法压服了这些人,才能让东都的人心向我。对了,萧铣那里怎么样了?”

    魏征勾了勾嘴角,说道:“萧铣的发展很顺利,这一年多来,几乎占了整个荆湖地区,现在只有三峡地区的夷陵通守许绍,还在抵抗萧铣的西进,成为巴蜀的屏障。”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许绍?这个人我知道,他家祖上是河北高阳的,后迁到南方,南梁灭亡后,全家迁入了北周,在夷陵一带定居,他的父祖都曾经当过楚州刺史,就是夷陵一带的世袭大族。现在隋末各地动乱,他算是为数不多的还忠于隋朝的官员了。”

    魏征叹了口气:“主公,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许绍,跟李渊从小就是同学,结为刎颈之交,只怕李渊平定关中之时,这许绍会倒向李渊的。”

    王世充的眼皮跳了跳:“奶奶的,居然还有这么层关系,所以说李渊的这种人脉,才是最厉害的资源。我辛辛苦苦,用尽军政手段才能攻下的州郡,他轻轻松松靠这种同学,裙带关系就能占据。”

    魏征点了点头:“出身是没办法的事,但主公靠了隋室的旗号,足以弥补这一点。现在不管怎么说,许绍也挡住了萧铣西进的脚步,而萧铣往岭南方向的发展很顺利,兵临五岭,东衡州,象交州刺史丘和,广州刺史冯盎等人,都向他称臣归顺了。”

    王世充喃喃地说道:“冯盎?他不是在陇右为官吗,怎么跑回岭南了?”

    魏征笑道:“他这个岭南酋帅,天下太平时可以在内地为官,中原大乱了,不跑回老家还要等死吗?不过萧铣对于岭南和交州的控制力很弱,军队没有开过去,只是名义上的臣服罢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萧铣不是有四十万大军吗,怎么着也能往岭南派个几万人啊,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魏征正色道:“因为萧铣现在东边和北边都有强敌,并不好对付,现在无力南下岭南。”

    王世充奇道:“他在南方还能有对手?是什么人?”

    魏征笑道:“东边的是江州豪强操师乞,林士弘。这两人在几年前就起事了,杨广曾派治书侍御史刘子翊讨伐过,操师乞战死,而林士弘则统领余部继续战斗,终于击毙刘子翊,从此江州地区再无隋军势力。主公,我记得您当时给派往东都前,还很是担心了一阵要给派去讨伐林士弘,从而远离中原核心区域了呢。”

    王世充哈哈一笑:“想不到这个林士弘,居然还能挺到现在,倒是我小看了他。只是他能挡住萧铣的攻击,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罢,江州就这样了,你说的萧铣北边还有劲敌,又是什么人?”

    魏征勾了勾嘴角,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此人可以说是乱世魔王,也是天下诸多反贼叛军中,最穷凶极恶的一个了。”

    王世充的脸色一变:“你说的难道是朱桀?”

    魏征正色道:“正是朱桀。这个当年主公在郢州没有捉到的恶贼,现在终于成了为祸天下的魔鬼。”

    王世充点了点头:“我刚去东都的时候,经常接到战报,说是朱桀起于江淮之间,纵横于唐邓地区,他怎么又跑到荆北了呢?”

    魏征叹了口气,说道:“这朱桀原来是那个郢州富豪沈柳生的手下,沈柳生被萧铣诱杀之后,他就逃回了颖川地区,召集沈柳生的旧部,拉起了一支队伍。朱桀本性邪恶凶残,毫无底线,为了发展壮大自己的部队,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寸草不生。激得唐邓地区的土豪家族田瓒,杨士林等人起兵对抗。”

    “朱桀的部队虽然凶悍,但是毕竟是乌合之众,碰到为保卫家乡而战的唐邓军,还有不少两淮的流民所编成的军队,不是对手,给打得大败,带了万余人逃到了南阳一带,慢慢地又发展壮大了起来,有众十余万,自号迦楼罗王,称自己的军队为可达寒军。”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南阳盆地还真的是三不管地区了,萧铣占了荆州,但因为跟我的协议,不能向北进军,与隋朝的中原政权对抗,而杨侗的全力都在对付李密上,也无暇去顾及南阳地区。记得我们各路中原援军汇集的时候,也就是南阳的张镇周来得最晚最慢,都没赶上洛水之战。”

    魏征笑道:“是啊,张镇周现在还在东都,此人颇通兵法,所部的南阳兵也算得上精锐,以后主公可以想办法拉至麾下。”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不大,还是说朱桀,张镇周的部队撤离后,南阳一带,就再无能制约他的力量了吧,难怪他可以坐大。只是,一直听说南阳地区闹灾荒,军粮不足,你说朱桀有十几二十万军队,到底如何养活?”

    魏征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朱桀,不事生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没有军粮,就派兵四处掳掠活人,把男女老少几百人聚在一起,剥掉衣服,推进大锅里,连皮带肉地煮烂,以为军粮。他还说这世间之美味,莫过人肉了,只要国中有人,何愁没有吃喝呢。”

    王世充的眉头紧皱:“这狗贼还真的是毫无底线,这种大规模把人当军粮吃的,史书千年,也难有几个。看来当年真的是我一念之差,把这个恶贼给放了出去,以至于如此涂炭生灵。”

    魏征叹了口气:“但靠了这种绝对的暴力,加上南阳一带,襄樊等地都是严重缺粮,所以要么给他吃,要么只能跟着他,给这家伙一下子整出二十多万大军,就连南阳郡丞吕子臧,也给他围在南阳城中,不得出城一步。”(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五十九章 骁果军的暗流

    王世充咬了咬牙,沉声道:“朱桀凶残狠毒,灭绝人性,早晚必将为人所灭,但现在,他的存在,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魏征点了点头:“不错,此魔现在在南阳,可以隔开中原和荆湘,阻止萧铣的势力进入中原地区,虽然萧铣和主公有过协议,但是在乱世之中,任何协议都是一纸空文,真正重要的,还是实力。如果我们对李密迟迟不能取得优势,萧铣肯定会打起进军中原的主意。”

    “而且,占了南阳盆地之后,可以经武关,出青泥,走蓝田进入关中。也就是说,萧铣就会和李渊有联合的可能,光靠萧铣不可能在中原争霸,但若是李渊假道南阳盆地,从南边的侧后派一支偏师偷袭洛阳,那可就麻烦了。”

    王世充叹了口气:“所以南阳还是先让朱桀占着的好,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得帮一帮这个混世魔王。”

    魏征的眉头深锁:“主公,我劝你别有这样的想法,朱桀灭绝人性,人神共愤,援助这样的人,就是失掉天下的人心,太不值得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和这个魔鬼有什么关系,但是玄成,乱世之中,凡事要理性考虑,不可意气用事,也不可事事从道德的角度出发。朱桀再混蛋,也比李渊对我们的威胁要小,若是让李唐得到南阳盆地,我们战略上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到时候说不得只能援救朱桀了。”

    魏征叹了口气:“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对了,主公,那萧铣的手下没有太好的良将,还是靠了董景珍,雷世勐这帮人,但是荆湘地区毕竟人口众多,粮食丰足,加上萧铣也算能安抚人心,所以才有几十万的军队。”

    “至于他的谋士,还是那个少年天才岑文本,萧铣靠了此人出谋划策,编写文书,下达军令,也是能发展如此壮大的一个主因。”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岑文本不是一个人,他家代就是侍奉萧梁的,看起来,这萧氏在荆湘地区还真的得士人之心,也难怪萧氏一族总是想在这里起事。唉,只是不知道我的那个老相好萧皇后,现在在江都怎么样了。”

    魏征微微一笑:“说到江都,只怕剧变就在眼前了。”

    王世充的脸色一变:“你又有什么情报?”

    魏征点了点头:“昨天刚刚接到江都那里的飞鹰传信,说是骁果军已经开始人心思动,这阵子的逃亡情况不断地增加,而杨广则是派出内卫部队,四处捉拿想要逃回关中的军士,当众行刑,已经斩杀了数百人之多,但仍然无法阻止骁果军士的逃跑。”

    王世充叹了口气:“杨广这是在作死啊,他以为给这些骁果军在江都找些女人就能安家,他就不想想,这些人的老婆孩子,全家老小,还有赖以生存的土地田产全在关中,这些又岂是一个女人能代替的?”

    魏征微微一笑:“只是杨广已经不可救药了,他根本听不进左右的劝谏,甚至有宫女向杨广进谏,说骁果军士有谋逆的动向时,他还直接把那个宫女给杖毙了,这一来,再没有人敢劝谏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这情报来源可靠吗?”

    魏征点了点头:“绝对可靠,是裴世矩传来的消息,我在当地的眼线也证实了这些事情,现在骁果军由宇文化及统领,他似乎是在有意地纵容骁果军士的愤怒,已经有不少中下级军官开始私下串联,想要兵谏了。”

    王世充的眉头深锁:“现在江都如果生变,对我们不是好事,杨广该死,但不该这时候死。我们现在刚刚打退李密,正是形势大好的时候,如果杨广这时候死了,东都内部就会出现权力真空,我们无法追击李密,只能回东都稳定局势,这大好的战机,就要错过了。”

    说到这里,王世充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可是就算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杨广能活多久,只能看上天的安排,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快地打败李密,打通回关中的道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骁果军暂时安份下来。”

    “其实,如果骁果军肯回关中,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李渊的实力强大,我们跟他硬拼,并不是上策,但要是有骁果军这支急于打回关中的天下头等精锐,那自然就可以行驱虎吞狼之计了。如果打败李渊,则除掉了我们头号劲敌,就算失败,杨广也只能完全依靠我的淮南军,总是没有坏处的。”

    魏征微微一笑:“那得尽快打败李密才行,不然中原的通道不打开,杨广是不敢回洛阳的。骁果军自然也回不来。”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那还是得按我们之前的打法,突袭李密的回洛仓城,只要能烧掉李密的存粮,那他这几十万部队,一晚上就会散个精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彻底平定中原了。”

    魏征的目光还是看向了西北的方向:“那也得等杜如晦有消息传来才行,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不肯回来,也应该给我们一个回信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杜如晦是诚信之人,他说了会给回信,就一定会给的。”

    河东郡,蒲坂城,郡守府。

    屈突通的须发已经全白,红红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里光芒闪闪,眉头深锁,而站在他下面两列的将校,则是个个无精打采,本来士气高昂的这些右御卫将校,这时候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

    尧君素叹了口气:“想不到连桑显和桑将军,还有我们最精锐的骁果骑兵,也打不通潼关道,这次兵败,只怕从潼关进入关中的方案不可行了,大帅,末将还是那句话,咱们应该从蒲坂渡口过河,直取大兴城。”

    屈突通叹了口气:“孙华和柴绍的大军就在对岸,怎么个过法?”

    尧君素咬了咬牙:“我们得想办法和王世充合兵一处,强渡黄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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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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