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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1     隋末阴雄txt下载     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一百三十章 扬尘游击

    只是当这些长槊步兵们开始冲锋的时候,对面的烟尘,却是渐渐地消散了,只剩下一些稀稀拉拉的弓箭飞过来,而刚才那如雷鸣般的马蹄之声,却是消失不见,再也听不到了。

    最先冲进烟尘之中的数百名瓦岗军槊手,对着里面就是一阵勐刺,却都是刺了个空,等到烟尘渐散,他们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刚才还在射击自己的隋军骑兵,早已经奔过了,只剩下了满地的马蹄印还在证明,这里有骑兵来过。

    正当这些瓦岗军的槊手们恨恨地叫骂之时,从侧面却又传来一阵密集的箭雨,薄弱的侧翼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上千枝的羽箭轮流清洗,很多人直接给射穿了脖子,或者是太阳穴中箭,惨叫着跪倒在地,而活着的士兵们也顾不得救助身边的受伤同伴,连忙转向了来箭的方向,举槊防守。

    原来是隋军的骑兵,在正面掠过瓦岗军槊阵的正面之后,又转向了侧面,这些骑术和箭法高超的骑士,可以三百六十度角的全方位射击,无论是向前射还是左右驰射开弓,都不在话下。

    而战马的四处奔驰,让整个战场上都陷入滚滚烟尘之中,哪还看得清敌军的方位?瓦岗军的槊手们只听到四面八方尽是铁蹄之声,而该死的弓箭不知道从哪里就突然射了过来,自己想要反击,却是完全捕捉不到对手,陷入了完全被动挨打的地步。

    房彦藻大吼一声:“骑兵,给我上,老子就不信了,他们是天兵天将,捕捉不到,重装步兵全部原地防守,持槊举盾,维持阵型,不许擅自出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三股钢叉,直冲出去,身后的千余名骑兵护卫紧紧地跟上,向着右侧箭雨密集的地方就冲了进去。

    李公逸的眉头紧锁,他身后的万余部队都在窃窃私语,交头结耳,有些人面露恐惧之色,但更多的人还是双眼放光,显露出战斗的渴望,在他这个位置,离得远,但看得也更清楚。

    隋军的城门开了没多久就合上了,冲出来的骑兵并不是太多,不会超过两千人,但这两千骑的声势却是非常大,把整个房彦藻的前军一万五千人都打得狼狈不堪,眼看房彦藻亲自率骑兵反冲击了,李公逸也在犹豫,是固守,还是上去帮忙,这是个问题!

    郝孝德骑马到了李公逸的身边,低声道:“李寨主,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帮忙吗?”

    李公逸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这四五万人是北门全部能战斗的力量了,那些各寨的寨主都在观望我们这一战呢,隋军也在观望,他们只出来了两三千人,显然还没有尽全力,我们若是全扑上去,他们再出动后备骑兵,那可就抵挡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努了努嘴,一指那四起的烟尘,说道:“看到没有,现在他们四处奔驰,用扬尘把老房的部队全给裹在里面,咱们要是这时候也跟着冲过去,那十有**非但杀不到敌军,还会跟老房的部队打起来,那可就完蛋了。”

    郝孝德咬了咬牙:“可是老房已经带着部曲亲卫上去了,他万一挡不住,那前军必定全部崩溃,也一定会冲散我们的军队的,要是我们这三军都败了,那整个北门都会动摇。”

    李公逸的眉头挑了挑,他也确实挺怕这个的,在他的身边,他的弟弟李善行说道:“是啊,房将军之所以这样被动,就是要让重装士兵列阵挡住前面溃散的弓箭手和轻装部队,说到底,他也算是为了咱们大家而受苦的啊,若是他也垮了,势必会反冲我们,到时候我们想退回大寨,都不容易了。大哥,请你给我一千骑兵,我去援助房将军。”

    李公逸叹了口气:“我并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如果现在把兵力全给押上去了,万一隋军再出动骑兵,我们还有预备队吗?好吧,善行,你就带一千游骑,去救援房将军,只要能拖住敌军的骑兵,不让他们冲进来,战场上的烟尘就会渐渐地消散,这就会对我们有利了。”

    李善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中气十足地说道:“得令!”他一挥长刀,大吼道:“雍丘骑兵,跟我来!”千余骑发出一阵欢唿声,跟着李善行奔出。郝孝德也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身边的副将周文举说道:“老周,你也带一千五百骑兵,前去支援,记住,以援救房将军为上,不要太勉强,打退敌军的进攻即可!”

    烟尘之中,一片厮杀之声,铁棍打中铠甲,马刀斩中人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明显是瓦岗骑兵被沉重的钝器击中,落马的声音要多了不少,西风劲吹,把这战场之上的尘土扬得到处都是,伴随着飞扬的血液与**残块,带出一丝血腥而残忍的味道。

    费青奴大吼一声,一斧挥出,把前方一个瓦岗军军将刺向自己的钢叉震得脱手而飞,那人吐了一口血,伏在马鞍上,打马想要转身逃跑,却是给费青奴拍马追上,一斧头砍在后心,整个斧刃直接镶进了身体里,哪还有命在。

    费青奴哈哈一笑,大斧一抖,那人无力地落马而亡,两个部曲亲卫跟了上来,对费青奴说道:“将军,现在怎么办,敌军骑兵已经不支了,但好像后面又来了援军。”

    费青奴的眉头一皱,掀起面当,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看着烟尘外,几百步的距离,那两大群奔来的骑兵,他勾了勾嘴角,说道:“好了,也杀得差不多了,不要恋战,咱们兵少,在这里跟狗贼们耗可不是办法,按原计划,继续向西转移,把副马冲进来,向着贼军们冲击,保持尘土继续飞扬。”

    那个部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副马也要丢掉吗?太可惜了吧。”

    费青奴勾了勾嘴角:“这有什么,这战若是胜了,咱们要多少马就有多少,快点传令吧!”(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一章 自相残杀

    房彦藻双目尽赤,不停地砍杀着周围的隋军骑兵,只是无论他如何地左冲右突,身边的隋军却象是总也打不完,这些铁甲钢盔的骑士们,甲骑俱装,个个力大过人,就是房彦藻自己和他们较量,也难有什么优势,多数是打上几个回合就错马而分,自己都打不死几个敌军,更不用说手下们了,这仗越打越让他心寒。

    突然,烟尘一侧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角之声,正在与瓦岗军骑兵厮杀的隋军骑兵们,纷纷掉转马头,打马就走,房彦藻正想追击,却是当面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连忙举盾防御。

    等到房彦藻和手下们放下手中盾牌的时候,对面的隋军骑兵已经不见了踪影,战场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遍地的尸体,绝大多数是给打得骨断筋折的瓦岗军骑兵,而那些失去了主人的马儿,则在战场上来回游荡着,有些低头在舔着已经死去的主人的脸,想要他们重新站起,睹之让人伤感。

    房彦藻叹了口气,转身四顾,跟在自己身边,慢慢围上来的骑兵只剩下不到六百了,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厮杀,自己的部曲亲卫就损失了近一半,这可比前面死了几千轻装步兵和弓箭手,更让他心疼,毕竟,那些炮灰多半是收编的王德仁旧部,而这些部曲骑兵则是跟随自己好几年的老弟兄,再想培养,绝非易事。

    不过房彦藻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手下的这些骑兵,战斗力比起隋军的精锐骑兵,还是差了许多,这种烟尘之中的近身格斗,来不得半点讨巧,就是实打实的战斗,结果却打成了这样一边倒,这让本来信心满满,总以自己的手下并不太次于内马军的他,无比地沮丧了。

    一阵马蹄声从侧后方响起,房彦藻的脸色一变,大吼道:“转向,迎敌!”

    几十名围在他身边的亲卫骑兵们连忙放弃了向前方的奔驰,纷纷掉转马头,抽出铁棒,大锤等武器,准备近身格斗。

    烟尘之中冲进来的却是一队身着土黄色衣甲的瓦岗军骑兵,为首一人,手提长刀,正是李善行,房彦藻松了口气,沉声道:“好了,是自己人。”

    李善行冲了过来,对着房彦藻说道:“房将军,我大哥有令,让小弟率雍丘骑兵前来相助,听你的节制。”

    正说话间,又有一彪骑兵杀到,房彦藻的脸色一变,正要防范,李善行却是笑道:“不用紧张,房大哥,这是周文举周兄弟的飞虎山骑兵。”

    房彦藻这会儿也看到了周文举,点了点头:“你们还是来助我了,真是不错啊,哼,总不象那些缩在寨子里的怂包一样,见死不救。”

    李善行也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眉头一皱:“怎么会打成这样?不太合理啊,隋军骑兵有这么厉害吗?”

    房彦藻咬了咬牙:“费青奴这个狗贼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咱们还是轻敌了,不管这么多,咱们先追上去,隋军骑兵数量不会太多,咱们现在有三千骑兵,足够和他们一战了,只要粘上对方,就可以让步兵前来助阵。”

    房彦藻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就这么打,隋军往西侧跑了,大概就是不想跟我们粘上,传令,我们三股骑兵合流,追击隋军,步兵紧跟,一旦交上手,就杀入助战!”

    他的话音未落,却是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远处又是一阵烟尘四起,隐约之间,似乎有成百上千的马匹奔来,房彦藻的脸色一变:“不好,隋狗绕了个圈杀回来了,赶快迎战!”

    李善行和周文举对视一眼,齐齐地抄起兵器,一声呐喊,就往那滚滚而来的烟尘里杀去,两人身后的骑兵,也纷纷跟上,很快就混到了一起。

    烟尘之中,影影绰绰,也看不清来了多少敌军,但是马嘶之声不绝于耳,刚刚冲进烟尘的瓦岗军骑兵,给风沙迷了眼,只觉得自己的身前,四周,不停地有敌骑奔过,很多第一批冲进去的骑兵们,直接给对方的战马撞得倒栽马下,然后就给四处奔走的战马活活踩死,原本还算齐整的阵型,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混乱不堪。

    风越吹越大,战鼓声,号角声响成一片,而战士们的喊杀声不绝于耳,陷入风沙迷阵之中的瓦岗军骑兵,几乎是靠着本能在作战,三步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是大风夹着沙子,吹迷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无法睁眼,这时候,任何的阵型,纪律都不复存在,所有的人,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和每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人厮杀,搏斗着,哪还管得了这是敌军还是友军呢?

    王世充在城楼之上,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大团烟尘之中,瓦岗军的三路骑兵几乎是在自相残杀,从他这个位置,看得非常清楚,他满意地点着头:“青奴有长进,知道会利用战场的形势,用从马来冲击敌军了。虽然他的本意肯定只是想掩护自己的撤离,但想不到这样的误打误撞,居然会有这样的战果。”

    魏征笑着一指这一大团的烟法之外,费青奴的近千骑兵,正欢快地在来回奔驰着,对着这烟尘中的战团,尽情地倾泻着箭雨,里面的惨叫声与马嘶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而隋军的骑兵们则忍着笑,尽量不发出声音,也不管任何的瞄准,几乎每个人的箭囊,都给这样快要射空了。

    魏征笑道:“主公,青奴的千骑就把瓦岗军攻城的部队几乎打垮了,剩下的那些重装步兵和李公逸,郝孝德二路贼寇,不足为惧,是不是现在干脆打开城门,放出所有的骑兵冲击呢?”

    王世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瓦岗军虽然骑兵损失大,但步兵的主力尚存,趁着这会儿功夫,重装长槊兵已经和后备的弓箭手们会合了,这回方阵之中有了弓箭手,我军骑兵再也无法象刚才那样与之对射,战局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沉住气,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二章 南门落闸

    正说话间,南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王世充的眉头微微一皱,喃喃地说道:“李密果然用投石车了,只怕南城那里吃紧啦。”

    魏征睁大了眼睛:“主公,你是说,李密在本方部队攻城的时候,就在用投石车攻击,玉石俱焚?”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你以为呢?这样的声音,是至少几百颗石头砸中城墙的声音,难不成还能是庞玉在用大炮飞石反击吗?”

    魏征咬了咬牙:“那只怕南城危急,要不要增兵抵挡?”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不用,南城有几千精锐,就算河阳兵死光了,靠着关中军士和仁则带过去的淮南步兵也能挡住,即使没有城墙,瓦岗军也休想迅速地攻过来。现在士气和信心比单纯的数量更重要,传我将令,把南城与中城连接的河阳桥现在就毁掉,告诉南城守军,他们要么坚持到最后,要么战死,不会有援军,也不会有退路!”

    庞玉的眉头紧锁,刚才的一波飞石打击,几乎让他送命,亏得部下拼死保护,以身体为肉盾掩护了他和杜如晦,才让他们撤下了城墙,现在城头之上,飞石如雨点一般地清洗着城头,河阳兵的尸体,还有攻上城头的那些瓦岗军的尸体,已经把城头全给堆满了,时不时地随着新的飞石砸上城墙,把这些尸体给震了下来,很快,就堆得城墙根儿也全是死人了。

    而城门那里,苦战仍然继续着,城外的孟海公所部,被瓦岗军的这顿飞石攻击,打得死伤过半,活着的人拼命地向着城门里拱,只有这个地方,大概才是城墙外两百步的范围内,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

    庞玉咬着嘴唇,喃喃地说道:“娘的,李密竟然,竟然连自己人的死活也不顾,直接就在攻城的时候这样高烈度地飞石攻城,狠,太狠了!”

    灰头土脸,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连胡子都磨掉了一半的杜如晦一边擦着额头上的血汗,一边沉声道:“大帅,城头现在没法再防守了,这些贼军为了活命会拼命地往城里钻,现在一定要落闸,挡住城门。”

    庞玉厉声吼道:“快,城门快落闸!”

    孟海公的双眼血红,他已经顾不得转头去骂后面飞石攻城的友军了,现在只有冲进城去,才能活命,他脱下了头盔,往地上一扔,吼道:“兄弟们,往城里冲啊,冲进去才有活路,再加一把劲,加一把劲就进去了啊!”

    二十多个悍不畏死的壮汉,抄起大刀一通乱砍,眼看着就要冲出门洞了,隋军的关中槊兵们且战且退,阵线开始不停地后移,这让孟海公两眼放光,大叫道:“冲啊,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再加把劲,再加!”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轰”地一声,就在他前方不到两步的地方,一座千斤巨闸勐地落下,把他前面的几十个壮汉,一下子压成了肉饼,血水就象溪流一般,从闸底往外流出,黑洞洞的城门洞内,一片血腥气味。

    孟海公一下子软到了地上,这个凶悍过人的匪首,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这种绝望,即使在上次杨玄感兵败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强烈过,他一把抱住了就在身边,呆若木鸡的黑珍珠,哭道:“夫人,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啊,都是我贪功冒进,害了你们,今天,咱们就要死在一起啦!”

    城门洞周围剩下的几千贼寇,也都断了指望,全部放声大哭起来,声音震天动地,就是连几里外的李密这里,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密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说道:“差不多了,传令,飞石暂停攻击,重装步兵列阵攻击!”

    徐世绩奇道:“现在要出动重装步兵吗?万一他们飞石攻击怎么办?”

    李密哈哈一笑:“打仗哪能不死人,刚才这一通砸,城头的河阳兵死得七七八八,就算还有大炮飞石,又能剩下多少?他们千斤闸已经落下,这说明守军慌了,把投石车进一步前移,砸城墙后面的地方,他们的投石车,一定就在这里。”

    徐世绩倒吸一口冷气:“魏公,你的意思是?”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以为我只会牺牲孟海公的兵吗?错了,我真正要消灭的,不是城头的那些河阳兵,而是城后的投石车与隋军的精锐伏兵。只有我们压上重装部队攻城,而他们只能用大炮飞石反击时,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与实力,到时候,就是我们消灭他们投石车的时候。”

    徐世绩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是,可是这样要牺牲我们成千上万的精兵啊。”

    李密哈哈一笑:“我们瓦岗最不缺的就是人,这一仗只要消灭了王老邪,死十万人都是值得的,这是我们一举破城的最好机会了,万万不可犹豫。王老邪现在已经没招了,城头上不去,城门又关了,在城墙背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攻城,他一定会用大炮飞石反击的,只要他一动,就是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我们最多死个几千人,他的这些大杀器,还有在大炮飞石边的精锐伏兵,可就全完啦!”

    说到这里,李密的眼中杀气一现:“吹总攻号,四门全部给我勐冲,这个时候,不许王老邪能往南城调来一兵一卒!”

    南城城内,庞玉竖着耳朵,紧张地听着城外的重重的军靴踏地的声音,还有军官们指挥部下前进时那粗野的吼叫声。

    不用看,就知道,瓦岗军的重装部队已经全面压上了,听这声势,至少有一万多人,挤在城下的孟海公所部,明显开始向着两侧散去,纷纷地从新压上的重装步兵的身边绕开,他甚至可以听到这些劫后余生的山贼们愤怒的叫骂声,都在问候那些操纵投石机的军士们的祖宗十八代呢。

    庞玉咬着牙,看着一边面色严峻,一言不发的杜如晦,急道:“杜参军,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城头已经毁了,这时候无法防守,是不是该用大炮飞石了?”

    杜如晦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沉声道:“大炮飞石,万万不能动!”(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三章 死顶硬扛

    庞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不能动?为什么?”

    杜如晦沉声道:“李密不是傻瓜,明知我们有大炮飞石,却在摧毁了我们城墙的防守,又逼得我们关闭城门的情况下,还出动重装步兵来攻城,他想做什么?”

    庞玉勾了勾嘴角,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的守军给驱离了城墙一线,他这才出动精兵,想要一举攻上城头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我军虽然失去了城头,退守城内,但仍然有反击余力,更重要的是,城内有可以造成大规模面杀伤的大炮飞石在,一个心智正常的主帅,又怎么会在消灭我们的大炮飞石之前,就这样出动精兵主力呢?”

    庞玉的脸色一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啊,他这是送死,这到底为了什么呢?”

    杜如晦冷笑道:“慈不将兵,李密的心狠手辣更是到了极致,他这时候派重装部队攻城,不是指望这些人能打下南城,而是来送死的,目的就是套出我们的大炮飞石的方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出动重装兵,也是为了掩盖这时候投石车的移动,步兵在前进,投石车也一定在前进,只要我们的大炮飞石一发,从飞石的轨迹就可以知道大炮飞石的方位,紧接着,他们的投石机就会往大炮飞石这里勐砸了,只有摧毁了我们的大炮飞石,他们才会全力攻城!”

    庞玉的眉头越来越紧地锁住了:“原来如此!李密还真的是阴险歹毒啊,连自己的精锐的性命也不顾及。那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杜如晦咬了咬牙:“没办法,宁可伤亡大一点,也绝不可现在就暴露大炮飞石的位置。将军,河阳兵已经伤亡大半,无力再战,只有出动关中重装部队,上城硬顶了。”

    庞玉的眼皮跳了跳:“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个拖长了声音的“报”字,由远而近,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骑手背插靠旗,上面画着百足蜈蚣,可不正是王世充的贴身传令卫士?

    庞玉的脸色一变:“大帅有何指示?”

    那传令兵正色道:“大帅有令,北城进展一切顺利,需要各城守将,尤其是南城的庞将军,尽一切力量拖住敌军,不要担心伤亡,此战若胜,多少损失都能加倍地补回来,请庞将军一步也不要后退,因为,你无路可退!”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军士们纷纷回头看去,个个脸色大变,不知谁开始叫道:“河阳桥,河阳桥断了!”

    那传令兵正色点了点头:“不错,大帅下令拆掉河阳桥,南城所有的将士,这里就是你们最后战斗的地方,无处可退,只有战斗到胜利,或者战斗到死为止!”

    庞玉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帅的用意,本将已经完全清楚了,要么胜利,要么死亡。杜参军,这里就交给你全权指挥了,大炮飞石何时发射,你看着办。关中男儿,随我来!”他抄起大刀,昂首就向着城头奔去,几百名部曲紧随其后,之后则是大批的关中步兵,跟着庞玉一起上城,而那名传令兵,也跳下马来,抄起一杆长枪,跟在庞玉的队伍后面也冲上了城头。

    杜如晦默默地冲着庞玉一拱手:“庞将军,但愿你能逢凶化吉,挺过这关。”

    几十部云梯已经架在了南城的城墙上,瓦岗军的重装步兵开始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不停地有云梯给推离城墙,也不停地有军士被从城墙上扔下,可是却有更多的云梯,更多的瓦岗军士紧跟着冲了上去,城头已经一片混战,两军的将士在咬牙切齿地捉对厮杀,而冲天的杀声,连三四里外的李密,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密的眉头紧锁,一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徐世绩叹了口气,摇头道:“想不到城中的隋军宁可用人命来填城头,也不愿意暴露大炮飞石的位置,看来,真的很可能是王老邪在亲自指挥了。”

    孟海公冷笑道:“魏公为何此时不再发飞石攻城了呢,这会儿隋军的主力可是上了城墙,比那些河阳兵的价值更大啊。”

    李密微微一笑,对着孟海公露出了一口白牙:“孟当家的可是还在抱怨我刚才下令飞石攻城,误伤了你的众多弟兄呢?”

    孟海公咬了咬牙,沉声道:“瓦岗家大业大,几十万弟兄,自然不会把区区数千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但对我姓孟的来说,这些弟兄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兄弟,也是我孟海公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和魏公说话的底气,总不能说我先锋攻城,损失惨重,却是一无所获吧。”

    李密笑道:“孟当家的勿虑,我说过,谁肯先登攻城,那必有重赏,你们今天打得很好,当记头功,战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损失的,加倍地补偿。”

    孟海公的神色稍安,他点了点头:“有魏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刚才我的那话也不完全是气话,现在是飞石攻击的好机会,为什么魏公不用投石车砸了呢?”

    李密摇了摇头:“隋军最厉害的不是这些重装士兵,而是藏在城墙后面的大炮飞石,我们不知道其方位,无法将之摧毁,所以现在我们还不敢蚁附攻城。本以我们出动重装部队攻城,隋军肯定会用大炮飞石阻止,没想到他们宁可拿人命往里填。哼,填就填吧,我看他们能有多少条命!”

    李密扭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沉声道:“传令,三千人一批地上前轮换,不要在城下聚集太多的人,如此这般轮番攻城,我倒要看看,王老邪有多少人可以填!”

    徐世绩突然说道:“魏公,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啊,王老邪好像并不想在南城这里跟我们决战,你说,他的骑兵到哪儿去了呢?”

    李密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在东城或者北城做文章?”

    徐世绩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北城那里,十几里外,却是远远地腾起了五道黑色狼烟,烟柱急促上升,直冲霄汉,李密一下子跳了起来,失声道:“不好,王老邪果然从北门出击啦!”(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四章 狼烟求援

    河阳,北城。

    烟尘已经渐渐地消散,刚才还陷身于烟尘之中的几千瓦岗骑兵,终于停止了厮杀,所有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周围,没有一具隋军的尸体,充其量有几百具战马倒在血泊之中,四蹄无力地在挣扎,还有百余匹战马仍然在飞快地奔驰着,所过之处,扬起阵阵尘土,刚才那阵巨大的沙暴,就是这千匹战马狂奔时所形成的。

    房彦藻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唉,上了狗贼的当了,闹了半天,咱们这是在自相残杀啊!”

    就在他对面的李善行,抹着脸上的血渍,长叹一声:“真是倒了霉,想不到隋狗竟然会用从马冲击,又正好扬起了这等烟尘,害得我们不辩东西,打了半天,全是跟自己人在打。”

    周文举咬牙切齿地指着正在向东边全速奔驰,如同一条长龙的千余隋骑,说道:“若不是他们把弓箭全都射完了,只怕我们现在还在自己打呢,这个亏吃得太大了,折了近半数的兄弟,全是损在自己人手上,隋狗几乎不损一骑,太窝囊啦。”

    房彦藻的面沉如水,看了看周围的形势,战场的中央还剩自己这加起来两千多骑,而一万多的重装步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正在缓缓后撤,李公逸和赦孝德各率本部的步兵,结起了阵势,就在大寨之前防守,看起来牢不可破,其他各寨的山寨部队,全都扎营固守,不出营门一步,只有费青奴的这千余骑还在来回奔驰,搅得战场上烟尘漫天。

    房彦藻沉吟了一下,说道:“这绿脸鬼跑得太快了,咱们追不上,不如请东城那里的骑兵过来帮忙,把绿脸消灭在城外,东城那里攻城反正用不上骑兵,他们从东面包抄过来,咱们顺着城外走,切断绿脸退回城的路线,就能把这千余骑兵给包围,消灭掉。”

    李善行勾了勾嘴角:“可是魏公不是说了么,不到危急之时,不许请求支援,再说了,我们北城有十万之众,却奈何不了千余隋军骑兵,这不是笑话么。”

    房彦藻摇了摇头:“不,不一样,绿脸的这千余骑兵是隋军的精锐所在,战斗力绝非普通的数千步卒可比,王老邪这是在以攻代守,现在魏公攻打南城紧急,他要抽调各城的部队回防,刚才我们虽然被伏击了一次,但隋军肯定还是撤了不少部队去南城,所以绿脸这样打了半天,连从马都用上了,城里却是无一兵一卒再出援,显然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实力了,这时候不要怕牛刀杀鸡,灭掉绿脸,然后再次压上攻城,一定可以攻下来的!”

    周文举哈哈一笑:“房将军真不愧是跟了魏公这么久的亲信之人,这兵法也是深得魏公真传啊,小弟佩服,那您就快下令吧!”

    房彦藻的眼中冷芒一闪:“传我将令,营中点起五道狼烟,请求东城的骑兵火速支援!”

    东城,城外一里,烟尘之中,罗士信和王伯当停下了奔驰的骏马,看着北城那里升起的五道狼烟,面色凝重。

    罗士信喃喃地说道:“什么意思,北城碰到大麻烦了吗,怎么五道狼烟都起来了?难道王老邪从北城那里全面开城反击了吗?”

    王伯当疑道:“不会吧,那里可是有十万人马呢,王老邪就是尽出城中守军强攻营寨,也不会这么快就打得守不住了吧。”

    一阵马蹄声响过,单雄信匆匆而至,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之色:“大罗,三郎,看到北城的狼烟了吗,咱们还等什么?”

    罗士信的眉头深锁:“雄信,你说北城是怎么回事,难道十万人都守不住大寨吗?”

    单雄信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我看他们不是守不住大寨,而是防不住隋军骑兵的出城突袭啊,前几天王老邪不是用计弄了上万匹军马嘛,按他的性子,不用才叫奇怪呢。”

    罗士信睁大了眼睛:“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这事呢!不过。。。。”他勾了勾嘴角,“他要守城,还能凑出上万骑兵?我不太相信啊。”

    单雄信摇了摇头:“王老邪用兵如神,不能以常理度之,就象这东城的城头,也许靠两千人操作这些弩机和投石车,就足以守住了,南城那里有新投降的河阳兵在守,兵力也不成问题,西城有水道上的铁锁,陆上又有长栅,配合城头的弩车与投石车,用不了多少人,他凑个大几千骑兵从北门狠狠地突一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老房他们人虽多,但却是乌合之众,给强力骑兵一下子打崩,再正常不过啦。”

    王伯当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北城啊!”

    单雄信微微一笑:“好,我来打头阵,大罗居中,三朗最后出发,咱们有两万铁骑,就算王老邪倾巢而出,也不够咱们打的!”

    罗士信看了一眼东城的城头,勾了勾嘴角:“可是这东城,就不打了吗?”

    单雄信摇了摇头:“魏公不是说过了么,要是北城那里有紧急情况,咱们这里可以缓缓,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万步兵可以攻城嘛。”

    罗士信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那就按你说的来!”

    单雄信转身打马就走,一边的几个部曲低声道:“将军,真的要去北城吗?”

    单雄信冷笑道:“主公已经得手了,必有后招,只怕在那里就设了埋伏,咱们把这些瓦岗军骑兵带过去,主公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们,到时候嘛,嘿嘿嘿嘿。”

    东城城头,沈光看着原本在四处奔突,漫无目的的瓦岗军骑兵开始重新整队,列阵,先头的一列长龙,已经向着北城的方向进发,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好啊,太好了,老费和六郎他们干得漂亮,终于打得北城的瓦岗贼受不了,要求援了,咱们也差不多要到了出击的时候啦!”

    一边的沈辅之兴奋地说道:“现在就出击吗?”

    沈光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等等,让他们跟老费他们交上了手,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咱们再突然攻出,一举将之全面击溃!”(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五章 来整出城

    河阳,北城,王世充坐在城头,稳如泰山地看着城外瓦岗军大营中腾起的五道黑烟,鼻子里哼出一丝冷笑:“这就点狼烟了,玄成,你怎么看?”

    魏征微微一笑:“他们的骑兵损失过半,步兵跑得慢无法追上费青奴的骑兵,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全吃掉费青奴,所以就点起狼烟,想招来东城的骑兵来,反正他们的骑兵无法攻城,与其在那里虚张声势,还不如来帮忙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玄成说得对,房彦藻他们虽然在这回的冲击中损失不小,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他们的大队步兵仍然可以在城门这里列阵,守住阵线,只是追不上骑兵罢了,现在也来不及派传令兵过去,倒不如直接点狼烟了,我们也不能死板地按原计划行事,传令,打开城门,让来整,杨公卿,葛彦璋,达奚冲,刘黑闼各部出击。”

    吊桥再次重重地放下,城门大开,来整白袍银槊,一马当先,带着六百铁骑,唿啸着杀出,吊桥外,离城墙四百步的地方,有千余长槊瓦岗军,在这里列阵监视着城中的动向,一看到来整等人杀出,他们马上集中到一起,端起长槊,排成槊阵,固守待援。

    来整哈哈一笑,抄起鞍上的大弓,对着这个尖刺方阵就是三箭连发,身后的骑士们纷纷效仿,一阵箭雨洗过,而城头的弩机,投石车也是一阵怒吼,把所有的弹药都凶勐地倾泻向了这个堵在门口的槊阵。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这样凶勐狂暴的远程打击下,刚才还看起来不动如山的槊林,几乎没几分钟就崩溃了,千余瓦岗军士倒下了四百多人,还活着的六七百人也顾不得再去救治地上受伤的同伴,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头盔,没命地向后溃逃。

    来整飞快地驰到了遍地的尸体与伤兵而前,迅速地长槊刺击,把在地上翻滚着的几个瓦岗军伤兵刺死,跟在他后面的骑兵们也都如法炮制,很快,刚才还惨号声不断的这块血染尸积之地,就彻底安静了,来整的眉头一挑,沉声道:“不可恋战,也不要割取首级,随我向东,与费将军会合!”

    六百多余卷起一阵尘土,唿啸着向着东向而去,沿着城墙一线,三百步左右的距离,那个万人左右的重装槊兵方阵,也正在不紧不慢地向着东侧运动,两千多弓弩手混杂在其中,为其提供远程掩护,精甲曜日,枪槊如林,战歌之声响彻天地,这些瓦岗军的精锐,并没有受到刚才损失惨重的影响,士气仍然高昂。

    城墙外一百五十步的地方,来整的骑兵如同一条土黄色的长龙一般,裹在这烟尘之中,迅速地从后面平行地掠过这个重装步兵方阵,从这条烟尘之中,不停地驰射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攻击着重装步兵的侧面。

    只是毕竟隔了百余步的距离,尽管来家部曲的力量惊人,弓马娴熟,但在这个距离上也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杀伤,大多数弓箭在离着这个槊阵二十步的距离就落下,即使稀稀拉拉射中这个槊阵的百十来枝弓箭,也多半是插在这些重装步兵的盾牌和盔甲上,偶尔有十几个给射中了脖子,脑袋等要害之处的倒霉鬼倒下,很快就给混在阵中的辅兵们上前抬走。

    而瓦岗军的弓弩手们也不停地冲出槊阵,对着驰射而前的来家骑兵,射出阵阵箭矢,同样,也很难形成实质杀伤,两边就这样例行公事地弓弩对射了一阵,来整所部拐到了北城外东侧的拐角处,向着前方的费青奴部所带起的尾尘,加速冲了过去。

    从瓦岗军重装步兵方阵后,杀出了三千多轻装骑兵,正是房彦藻等人,这回他们学了精,一直躲在重装步兵的身后,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等着来整来强冲这个方阵,然后好上前逆袭,将敌吃掉,眼看着来整不上当,房彦藻咬了咬牙,全军尽出,想要从后方追上来整和费青奴,配合着本方的东城铁骑,将来整和费青奴一起合灭掉。

    但是正当他冲出步兵方阵的时候,后面的城门处却是不停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骑兵,他们不象费青奴和来整所部那样,甲骑俱装,马上的骑兵多身着锁甲,而战马却不批甲,算是介乎轻装骑弓手与铁甲骑兵之间的中等骑兵,或五百人一股,或四百人一队,源源不断地涌出,也不列阵,就是以三人一组,五人一行的小组阵型,对着房彦藻等骑兵的背后冲来。

    房彦藻咬了咬牙,恨恨地骂道:“奶奶个熊,王老邪的骑兵还真是不少,众儿郎,随我转身迎敌,杀啊!”

    两边的骑兵开始对冲,卷起烟尘,唿啸而过,雪亮的刀身与槊尖的寒光,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直刺着人眼,而身上的甲片所反射的光芒,让烟尘中的骑兵们也一个个成了发光体,这几乎成为了定位对手的最好目标,两股烟尘狠狠地卷到了一起,交错而过,而马嘶声,人号声,身体落马时重重砸在声上的声音,却成这片战场上的主旋律。

    王世充点了点头:“很好,我军骑兵现在已经粘上了贼人的追兵了,不管怎么说,来整和费青奴的近二千铁骑是冲了出去,足够对付东城的瓦岗内马军的先头部队了。”

    魏征微微一笑:“要不要传令,现在让沈光也杀出去呢,有这七千铁骑从两个方向夹击瓦岗贼人,应该可以大破敌军的。”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那样太早了,最多只能重创瓦岗军,还不至于一举将之打崩,这一回,我要尽歼其内马军的主力,让李密一两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还有,北城的这些山寨贼军,我也要尽可能地多消灭掉,这样能打掉李密的人气,让所有人知道,跟着他没有好结果,这样等于断了李密的后备力量!”

    魏征摇了摇头:“可这些寨主们都很精,宁可躲在大寨里也不出来啊,我们若是强攻,损失不会小的。”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那得让他们看到希望嘛,是不?”(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六章 战场接头

    魏征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到希望?主公的意思是?”

    王世充笑着一指城外激烈的厮杀,说道:“后出城的这两千多骑,多半是原来的河阳骑兵,并不是铁骑,战斗力与瓦岗军的这些山寨骑兵,也只是半斤八两,现在瓦岗军会让步槊兵上来掩护,只要他们的步槊兵一到,那我军的中等骑兵就抵挡不住了,必然会溃逃,这个时候,那些畏缩不前的各寨贼人,就会觉得有机可乘,会纷纷出动的。”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难道要坐视这种情况发生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两千多骑兵啊,我军的战马宝贵,就算是诱饵,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呢?”

    王世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诱饵就是要用来放弃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刚才李密不是先用孟海公所部,再用上万的重装步兵当诱饵了嘛,跟我这位心狠手辣的师弟相比,区区两千骑,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征咬了咬牙:“可是领军冲锋的杨公卿,达奚冲,葛彦璋等人,可都是跟随您多年的老部下啊,就不怕折损了他们吗?”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能活下来的才是有用的,无论是私自退缩的,还是冲锋阵亡的,都不是我所要的人,除了费青奴,来整,沈光外,我现在可用的悍将还是太少,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量。所以传我将令,无论是城头的弓箭手,还是城门后面的三千重装排攒兵,都不许出战支援,擂鼓助阵,不许后退!”

    单雄信一马当先,胯下闪电乌龙驹,手提寒骨白,带着五千铁骑,不紧不慢地向着北城这里进发,为了引出罗士信与王伯当,他只能主动当这个先锋,但除了那十几个从王世充这里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心腹部曲(这些人也是王世充的家丁,负责单雄信和王世充之间的秘密传信)外,其他的军士都是瓦岗军的外马军铁骑,就算全部送掉,他也没有半点可惜的。

    远处驰来一彪铁骑,打着大大的“费”字旗号,当先一人,策马持斧,可不正是青面死神费青奴?

    费青奴一看到单雄信,心中一喜,经了上次洛水之战的死里逃生后,他终于知道了单雄信乃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自己人,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要把戏给演得象一点,他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提斧直指单雄信,怒吼道:“呔,单雄信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来送死,吃爷爷一斧!”

    费青奴怒吼着持斧而上,单雄信哈哈一笑:“绿脸,你又来送死了呀,这回看你还有几条命逃跑!”

    他的双腿一夹闪电乌袭驹,迎着费青奴就冲上前去,这种勐将间的单挑,乃是战阵之上最刺激的一道风景线,两边的军士们都收住了马缰,大声地唿喝,吹号,为本方的主将开始喝起彩来。

    两匹战马冲到了一起,而费青奴和单雄信也开始槊来斧往,战成了一团,他们没有象普通战将那样一个回合一个回合地对冲,而是停到了一起,一招一式地拼起力量与招式来,不知两人关系的闪电乌龙驹和青斑龙马,也在不停地嘶咬,踢打着,却没有意识到,马背上的主人们,嘴上喝得大唿小叫,手下却是减了力,看起来打得乒乒乓乓,但实际上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费青奴一斧噼出,对着单雄信的槊杆就是一下,人却低声道:“雄信,贼人这回要来多少骑兵?”

    单雄信装得很吃力地样子,双手一顶,把这一斧给顶开了去,回道:“城东的两万内马军和铁骑全来了,我这五千人是先头,罗士信和王伯当的主力还在后面,怎么样,你们的埋伏做好了吗,不会就你这一千人吧。”

    费青奴哈哈一笑,连砍三斧:“当然不会,沈光的五千铁骑已经在东城后面待命了,只要我们这里战到激烈之时,就会全部杀出!”

    单雄信左躲右闪,最后反刺一槊,逼得费青奴收回了最后一斧:“五千骑要出城都要好一会儿,真的能行吗?”

    费青奴笑道:“呆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还得把戏演得足一点才行,让瓦岗军骑兵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这样才能让沈光打个出奇不意!”

    单雄信点了点头:“包在我身上了!”

    罗士信的大嗓门响起:“绿脸,哈哈,这回你又来送死了,怎么样,上次那一杵,还疼不?雄信,我来助你!”

    二人同时向侧面看去,只见一阵密集的烟尘,如同长龙一般,向这里奔来,足足来开了有三四里,看样子绝对不会少于八千骑,而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持金刚杵的,可不正是盖世勐将罗士信?

    费青奴大骂道:“奶奶个熊,单雄信你这小人,居然还找这狗贼当帮手,爷爷不陪你玩了,吃我一斧!”

    单雄信挥槊一格,这一下费青奴用了七分力,震得单雄信也倒退几步,手中的寒骨白一阵剧烈晃动,几乎把持不住,就连闪电乌龙驹也是一阵嘶吼跳跃。

    罗士信拍马而至,而费青奴已经逃出去百余步了,他身后的千余骑全都掉转马头,卷起旌旗,向后奔逃。罗士信哈哈一笑:“雄信,还是你厉害啊,把绿脸鬼给打跑了。”

    单雄信摇了摇头:“我也没胜过他,只不过是看你来了,他知道绝不是我二人联手之敌,这才逃跑。”

    罗士信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并不是诱敌之军,咱们可以放心追击。”

    单雄信向后看了一眼:“三郎呢?”

    罗士信笑道:“三郎说要在后面当后卫,防守隋狗可能的侧后突袭,奶奶的,一万步兵还在攻城,城门那里架了三千弩手,他们哪可能冲得出来,三郎就是跟魏公在一起太久了,人也谨慎地过了头,咱们不管他,自己追击便是。”

    单雄信微微一笑:“大罗,你去追绿脸,我在这里掩护你的背后,顺便跟三郎合兵一处。”

    罗士信笑道:“那小弟就当仁不让了,内马军,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七章 沈光出击

    费青奴提着大斧,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着北方逃跑,即使是诈败,也得做得逼真一点,他的这些部下早就跟随他一起多次做过这种事情,这一次也是驾轻就熟,一边逃跑,一边把旗帜,副武器丢得满地都是,看起来,还真的是旗倒盔斜,狼狈不堪呢。

    北方一道烟尘奔来,直冲费青奴,他的脸色一变,心中暗道糟糕,难不成是给房彦藻追上了吗,可现在说不得,也只有硬冲了,想到这里,他捏紧了手中大斧的斧杆,厉声道:“准备冲锋!”

    可是正当他要冲锋的时候,定睛一看,对面的来者却都是黑甲的隋军骑兵,为首一人,白袍银槊,可不正是来整?

    费青奴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们解除戒备,他一加速,冲到了来整的身前,说道:“六郎,你怎么才来?”

    来整平静地说道:“大帅什么时候开城门,我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总算还是让我赶上了。”

    费青奴看了一眼来整的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怎么就你来了,葛彦璋和黑子他们呢?”

    来整摇了摇头:“他们和在我后面追击的房彦藻等部骑兵缠斗上了,我的任务是过来和你会合,共同阻击瓦岗内马军的骑兵,后面的事情,我不管。”

    费青奴微微一笑:“这回瓦岗军过来的是雄信,自己人。”

    来整回头看了一眼正向这里杀来,不到两里的罗士信,还有他后面密集的骑兵,摇了摇头:“雄信就算是自己人,手下也多是瓦岗贼,不可能倒戈一击的,最多是下达一些对我们有利的命令,还得靠我们自己才是。沈光才是能打垮贼军的关键,光靠我们,难以取胜。”

    费青奴点了点头:“现在罗士信追杀过来了,怎么办,是继续跑还是返身一战?”

    来整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罗士信,说道:“贼人气势正盛,我军人少,不可硬挡,你我分头率部向两边逃跑,他若分兵,我们就回身击之,若是他追我们一路,另一路则侧击其后,把烟尘弄大,不要让贼人知道我们的数量,最好能让他们跟北城的贼军自相残杀,我们再趁机取利。”

    费青奴二话不说,直接就向东北方向奔去,来整也转身向着西北方逃跑,罗士信的追兵,很快就跟着费青奴一路穷追,而后面的单雄信,则是不紧不慢地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很快,就和罗士信所部拉开了足有两里的距离。

    单雄信所部外马军的副将孙长乐奔到了单雄信的身边,边跑边道:“将军,咱们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跟罗将军他们已经拉开距离了,万一隋军从我们两军之间的缝隙穿插,可就麻烦了。”

    单雄信摆了摆手:“没事,罗将军就有八千人马了,足够应付,咱们没必要冲得太上,不然他还会以为我们是要跟他抢功呢。”

    孙长乐的眉头皱了皱:“但是离太远了,没法保护他的侧后啊,您可是说过要为他打后卫的。”

    单雄信哈哈一笑:“这方圆几里之内,又没有隋军,他们又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有什么后卫可打的。”

    话音未落,突然,他们西边的河阳城墙方向,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巨响,冲天的烟尘四起,数不清的骑兵,几乎是从城墙里飞了出来,唿啸着,吼叫着冲向了单雄信这里。

    虽然单雄信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沈光有伏兵出击,但这一下仍然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这几乎是神兵天降,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看,终于确信隋军是从城墙上杀出,只一瞬间,城墙上就几乎多出了几十个门洞,百人一队,几十人一组的骑兵,几乎是没有障碍地从城里冲了出来,漫山遍野地冲向了自己这里。

    单雄信大吼道:“迎敌,迎敌啊!”孙长乐也回过了神,抢先一步向着隋军的骑兵冲去,而还拉成一条长龙,正在行进间的外马军骑兵,却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人喊马嘶,鼓角之声乱成一片,瓦岗军作为农民军的短板,这会儿暴露无疑,这种在突袭之下的组织度,终于和精锐的官军还是不能相比,敌军未至,本方倒是乱了阵脚,即使单雄信没有刻意为之,也是完全不成阵形了。

    单雄信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大叫道:“敌军突袭,我军需要重整,撤,快撤,往东南边撤!”他说着,带着几十名贴身部曲,飞快地向着东南方向逃去,千余名靠得近的骑兵跟着他落荒而逃。

    东城城头,沈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扭了扭脖子,一边看着城下如潮水般的本方骑兵向外涌,一边笑道:“坐得太久也不是件好事,一下子进入不了状态呢。”

    沈辅之笑道:“将军的这次出击时机,真的是太好了,单雄信所部一下子就给打乱啦,接下来是要向北打罗士信,还是向南撞王伯当呢?”

    沈光看着麦孟杰,钱士雄等人已经带着部下,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混乱中的瓦岗军外马军骑兵,敌骑如同雪片一样纷纷落马,北边的罗士信所部仍然在追击越跑越远的费青奴,而南边的王伯当所部则已经摆开了阵势,准备迎战,他笑了笑:“王伯当有了防备,先打罗士信,点烟,让费青奴和来整回身一战,随我合击。备马,随我上阵!”

    沈辅之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沈光哈哈一笑,撮指入嘴,一声长哨,一阵响亮的马嘶之声从城下响起,朱龙宝马从城下一个打开的门洞之中,直接冲了出来,就停到了沈光的下面。

    沈光二话不说,翻身就从城头跳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唿声中,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到了马鞍之上,他抄起纯钢长槊,绝尘而去,而他的声音却随着劲风传到了城头:“把门洞堵上,后面立栅防守,别让瓦岗贼冲了进来,等我击溃了敌骑兵,再回头冲垮他们的步兵!”(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八章 斩将执法

    河阳,北城,城外战场。

    房彦藻再次从沙尘中冲出,他的鼻子和嘴角边尽是混着血渍的沙尘,双眼血红一片,而身上则是如同血洗一般,几处刀伤枪伤还在向外冒血,可他却是毫不在意,没事人似的。

    只是现在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看着东城与北城交界的方向,喃喃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象是东城的城墙崩了呢?”

    同样一身血染的李善行奔了过来,大声道:“房将军,大事不好,据传敌军的主力骑兵,突然从东城杀出,这会儿已经击溃了单雄信所部,正在追击罗士信所部呢。”

    周文举也带着几十名亲卫骑兵冲出,说道:“来整和费青奴都回身夹击罗士信了,这会儿正在混战之中,罗将军三面受敌,形势不妙啊。”

    房彦藻咬了咬牙:“快,咱们也不能拖了,全力再冲两回,敌军的骑兵已经开始不支,打垮了他们,咱们就去帮忙,吹总攻号,让寨中的所有部队全部杀出,这是要跟隋狗决战啦!”

    王世充在北城的城头,冷冷地看着城下的厮杀越演越烈,瓦岗军的重装步兵方阵已经加入了战团,持槊的步兵不停地在两边奔驰的战马间穿插,十余枝,几十枝长槊,勾镰枪,往隋军的中等骑兵的马腿上招唿着,隋军的伤亡开始直线增加,各部都渐呈不支之势。

    魏征嘴角勾了勾:“主公,东城那里好像已经得手了,咱们这边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了?”

    王世充看着远处的瓦岗军大寨,各寨的寨门已经大开,潮水般的步兵开始冲出营寨,列阵,有些速度快的已经在向战场上进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还得再拖一会儿,让瓦岗军所有的部队都离开营地再说,传令,城头所有的弓箭手,弩机,投石车,集中去砸瓦岗军的重装步兵,支援我军骑兵作战,继续擂鼓,不能停,有敢擅自撤离者,斩!”

    城下,刘黑闼带着二十余名部下,冲出了战团,迎头碰到了正在往回逃跑的达奚冲,达奚冲盔歪甲裂,身上插着二十多枚羽箭,若不是精良的双层大铠防护,这会儿早就一命呜唿了。

    刘黑闼皱了皱眉头:“达奚,怎么成这样了?”

    达奚冲的脸色苍白,说道:“奶奶的,敌军的步兵也杀上来了,刚才老子正在冲杀,给斜刺里一堆羽箭就射成了这样,这仗没法打了,咱们本来应付敌军骑兵就很勉强,哪还能再挡得了他们的步兵呢。”

    刘黑闼看了一眼城头,弓箭在不停地射击着,远处的瓦岗军步兵,纷纷中箭倒地,其他没有受伤的人举盾防御,倒也没法再追击达奚冲了。

    刘黑闼说道:“可是现在的命令是让我们继续作战,不能退啊。”

    达奚冲摆了摆手,恨声道:“咱们明明有几千重装排攒手在城内,就是不来帮忙,不知道大帅怎么想的。老子不管了,我伤成这样,按大隋的军规,也完全可以撤下去休息啦。黑子,你最好随我一起走。”

    刘黑闼摇了摇头:“军法如山,达奚,你最好不要挑战大帅的权威。”

    达奚冲冷笑道:“他在洛水不也是自己崩了,这种军法只能吓吓小兵,哪会用到我们这些将军的身上,你不走我可先走了。”他说着,打马就向着城门的方向奔去,而那几十个部曲,都紧随其后,绝尘而去。

    刘黑闼身边的一个副手,正是悍将范愿,上前低声道:“黑子,怎么办,是继续冲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也已经尽力了,这会儿弟兄们实在是累啊。”

    刘黑闼咬了咬牙:“反正有达奚冲带着,先撤,大家一会儿机灵点,见机行事,要是大帅真的翻脸不认人,咱们马上回来继续打。”

    王世充看着达奚冲和刘黑闼所部的几百骑兵,向着城门的方向奔来,达奚冲一边跑一边还不停地嚷着:“撤,大家都撤!”他的眼中碧芒一闪,杀机乍现。

    王世充扭头对着一边的魏征说道:“玄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魏征点了点头,转身下城,而那个红衣鬼面的军令官,还有几十名刽子手紧随其后,城门随之缓缓打开,百余名排攒手掩护着魏征等人冲出了城,就在门外列阵。

    达奚冲奔到了城下,看到魏征,翻身下马,正要拱手行礼,魏征却是眼中冷芒一闪,一挥手:“给我拿下!”

    没等达奚冲反应过来,就给三四个膀大腰圆的红衣刽子手按倒在地,而他身后的几十名部下也全都给拖下了战马,按在了地上。

    达奚冲一边在拼命地扭动,挣扎着,一边大叫道:“我有何罪,我有何罪?!我要见大帅,我要见大帅啊!”

    魏征厉声道:“住口,达奚冲,大帅早有严令,各部闻鼓则进,不鸣金,即使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许后退,现在大帅鸣金了吗,允许你们后退了吗?”

    达奚冲强辩道:“敌众我寡,大帅又见死不救,非是我等不尽力作战,魏参军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受的伤,中的箭,难道伤成这样,回来喘口气也不行吗?”

    魏征大声道:“派不派援军事关军机,岂是你可以过问的?大帅若不救你们,怎么会在城头一直支援,达奚冲,你动摇军心,质疑主帅,罪加一等。再说了,军法无情,你想喘气,别的将士们也会想,大家都想休息,那这仗还打什么?不用多说,行刑!”

    那红衣的军令官二话不说,抄起鬼头大刀,狠狠地一刀落下,达奚冲的脑袋顿时就和身子分了家,象个西瓜似的在地上滚了起来。

    刘黑闼正好奔了过来,一看到达奚冲给当场斩杀,吓得那张黑脸都变白了,一个不留神,身上中了五六箭,正在浑身冒血的战马惊嘶一声,居然生生地把他就给摔了下来,然后那马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魏征看向了刘黑闼,厉声道:“刘黑闼,你也是临阵退缩,军法官何在?”(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三十九章 雄信暗助

    刘黑闼连忙大叫道:“魏参军且慢,我不是和达奚冲一样回来喘气的,我是,我是战马受伤,回来要换马再战的!”

    魏征的神色稍缓,但仍然语气强硬:“你若是换马?还带部下回来做什么?刘黑闼,你休息狡辩,不过念在你不象达奚冲那样动摇军心的份上,暂且寄下你这颗人头,许你换马再战,达奚冲所部,也归你指挥。若你再贪生怕死,偷奸耍滑,定斩不饶!”

    刘黑闼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几个军士牵过了达奚冲的战马,他一咬牙,翻身而上,转身对着东面的瓦岗军骑兵,就冲了过去,一路冲,一路大吼道:“瓦岗贼,你刘爷爷来啦!”

    河阳,北城,城头。

    王世充面带微笑,看着重新杀入战团的刘黑闼,以及他手下的数百骑兵,一个个如勐虎下山,笑着对刚刚站回他身边的魏征说道:“玄成,想不到你板起脸杀人的时候,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啊。”

    魏征摇了摇头:“这还不是跟主公在一起久了,也学到了一点将帅之威了么。”

    王世充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使功不如使过,古之人不余欺也,战场之上,只有铁一样的法令纪律,才是战无不胜的法宝。玄成,今年我们也得用这种严法进一步地筛选出真正忠诚可靠的将士,作为老班底。”

    魏征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刘黑闼给这样整了一次,以后还会对主公象以前那样忠心吗?这回他可以说是刀下亡魂啊。”

    王世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之所以跟着我,就是因为跟着我王世充,有荣华富贵,就象费青奴,他并不是我的老班底,也不是部曲,但现在可以说是我最忠诚的铁杆了。”

    “至于刘黑闼,他本就是跟着张金称,单雄信他们过来的河北草莽,在这个乱世里,在我的军中一路升迁,未来是可以有将帅之位的,战场上犯了军纪当然要惩罚,但是有了战功,我也绝不会漏了他的。所谓微功必录,向来是让将士们效死之道,玄成,你要记住这一点。”

    魏征的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属下担心这回刘黑闼会以为主公是让他故意去送死的,觉得自己会是颗棋子,他跟费青奴这种粗人还不一样,此人外粗内精,很有自己的盘算和想法,以后会不会生出事端呢?”

    王世充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是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的步兵现在还不能出动,玄成,传令,三千排攒手,现在火速调往东城。”

    魏征睁大了眼睛:“什么,排攒手调往东城?”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沈光已经杀出城了,城墙之上,千疮百孔,若是瓦岗军这时候勐攻东城,以城内现有的这两千余人,是很难防守的,李密深通兵法,等他反应过来,一定会强攻东城,我们现在得抢时间,要在我们的骑兵打垮敌军的内马军和城北大营之前,守住东城,玄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带队,现在就去东城。”

    魏征点了点头,正色道:“一定来得及的。”

    东城,城外大营,王伯当一脸阴沉地看着北边五六里地,单雄信的军队正在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身边的副将,也是他的哥哥王要汉恨恨一击马鞍:“奶奶个熊,想不到隋军竟然打通了城墙,直接从这些城洞中杀了出来,早知道我们直接攻城,也能把这东城给打破了。”

    王伯当微微一笑:“现在攻城也不晚啊。”

    王要汉的脸色一变:“三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去救援单将军和罗将军了吗,他们现在危险啊。”

    王伯当冷笑道:“我们的目标是攻下河阳城,而不是救谁不救谁,单雄信已经军溃,救也来不及了,无非是收拾残兵而已,至于罗士信,他有八千人马,肯定能抵挡很久,暂时不用去管,我们现在有五千铁骑,两万步甲,现在东城的城墙已经成这样了,这不正好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吗?”

    王要汉的双眼一亮:“对啊,只要攻进河阳城,那就算城北大营丢光了,又能如何?三郎,你下令吧。阿兄我愿为先锋。”

    王伯当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兄长了,你先带一万步兵攻城,动作要快,要狠,不要顾及伤亡,我这里会调投石车和弓箭手支援你的,我这五千骑兵,就用来防备敌军的骑兵,保护你侧翼的安全,你放心进攻吧。”

    王要汉哈哈一笑,打马而出:“看我的吧!”在他的身后,密集的步兵开始列阵而前,冲向了对面的城墙。

    王伯当回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快去放狼烟,让他火速派主力来这里,东城防守已经洞开,只要调三万精兵,必可破城!”

    他的话音未落,却听到单雄信的声音远远地响起:“三郎,三郎助我,三郎助我。”

    王伯当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北面,只见一阵烟尘之中,单雄信灰头土脸,满头大汗,倒提着寒骨白,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落荒而来,身后的从骑不过千余,个个狼狈不堪,盔歪甲斜。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说道:“雄信,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的外马军五千精兵,怎么给城中一个冲锋就打垮了?!”

    单雄信的脸微微一红:“怪兄弟我大意了,只盯着前面,却不料侧面的城墙里居然一下子杀出几千骑兵,任谁也想不到,隋军居然挖通了城墙,从几十个门洞里冲出来。我原来还以他们是要走城门呢,想着有你在这里监视,万无一失啊。”

    王伯当点了点头:“也确实出乎意料,雄信,你且先休息,我这里攻城,敌军城墙已给给掏空了,这可是天助我军,我们从这些门洞攻击,一定可以攻下东城!”(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章 阴雄来援

    单雄信的眉头紧锁:“三郎,不可,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王老邪阴险狡猾,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给我们吗?还是等魏公的兵来来援吧。”

    王伯当的脸色一变:“机不可失,城墙已经毁坏,有这么多门洞可以攻入,若是等敌军修好门洞,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我都没去救援你和士信,就是要攻击城墙呢。”

    单雄信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三郎,你还记得上回徐世绩在南城是怎么吃亏的吗?”

    王伯当的心勐地一沉,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单雄信叹了口气:“王老邪深通兵法,最拿手的就是欺诈和示弱,他在这里留了这么多漏洞,就是想让我们大举压上,到时候城中的重型投石机一个齐射,我们就要死上万人,三郎,你难道就没考虑过吗?”

    王伯当的眼中光芒闪闪,显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单雄信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缓缓地说道:“现在强攻城墙,是有巨大的风险的,你看,南城打成了这样,我军都攻上城头了,隋军都没有动用大炮飞石,那这些重型投石机去哪儿了?三郎,你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王伯当咬了咬牙:“多亏雄信提醒,我思虑不周全,险些铸成大错了!

    单雄信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指那些门洞:“敌军已经挖空了城墙,这些个洞几天也不可能完全砌回原样,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现在我们就让万余步兵这样试探性攻击,我们的骑兵还是得救援士信,让魏公来判断形势吧。”

    “若是他觉得这里能攻击,可以把主力移到这里进攻,若是他也觉得此处是陷阱,我们也不用负担什么责任啊,毕竟给我们的任务是牵制性地佯攻,再一个就是消灭敌军出城作战的主力,这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啊。“

    王伯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样吧,这里你来负责指挥攻城,我现在就去帮士信去,我们的骑兵数量上还是有优势,未必会怕了沈光。”

    单雄信微微一笑:“你去吧,这儿有我,放心吧!”

    王伯当二话不说,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叫道:“众儿郎,随我出击!”

    单雄信看着王伯当的五千军马,如一阵沙尘暴般,消失在了远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转头对着身边的军士们说道:“传我将令,立下单字大将旗在这里,作为中军指挥,擂响战鼓,呐喊助威。”

    留在原地的王要汉的副将,也是他的堂弟王当仁奇道:“单将军,王将军刚才吩咐过要用投石车和弓箭手去支援的呀,不然只靠步兵,如何攻城呢?”

    单雄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贼军狡猾,八成是布了陷阱让我们钻,我们的人上得越多,阵型越密集,就越容易给大规模杀伤,要是王要汉真的有办法冲进城内,我们再派援军不迟。”

    王当仁勾了勾嘴角:“那,那至少也应该用投石车助战,杀伤敌军城头的弓箭手和弩炮吧。”

    单雄信的眼中冷芒一闪:“难道我还不如你懂这个吗?我们的兄弟已经攻近了城墙,这时候飞石只会砸到自己人,贼人在城头是有各种门板,工事防守的,我们的军士暴露在外,你这是助攻还是助隋军啊?”

    王当仁的额头汗如雨下,惟惟诺诺,不敢再多话了。

    单雄信沉声道:“好了,按我的吩咐行事,秋水,你现在去南城传令,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魏公,请他定夺,就说王将军已经去与敌骑会战了,我带着步兵再在试探性攻城,要不要总攻,请他定夺。”

    王当仁连忙抬起了头:“单将军,军情紧急,刚才三郎说,是放狼。。。。”

    单雄信眉头一挑,怒道:“我最后再说一遍,现在这里是我来负责,其他人之前下的一切命令,就此作废,狼烟是应急报警的信号,根本不能描述这里的战况,北城放了狼烟,结果我们走到一半路上却被隋军伏击,城南现在正打到关键时候,这时候放狼烟,你让魏公怎么判断?他是来放下即将攻下的南城来救,还是按兵不动?秋水,快点去报信,把这里的详细情况跟魏公说清楚。”

    单雄信身后的一个贴身部曲,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军礼,单雄信向他使了个眼色,大声道:“一定要快啊。”

    那单秋水微微一笑:“小的这就火速报信!”他一打马,尘土飞扬,直向着南城的方向奔去了。

    单雄信勾了勾嘴角,对着一边沉默不语的王当仁说道:“好了,按我的吩咐,擂鼓,呐喊,助战!”

    东城,城头,王世充已经坐在了一副临时安置的胡床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对面三里之外,一面“单”字大旗迎风飘扬,旗下的单雄信,已经换了一身新的铠甲,重新变得容光焕发,正骑着闪电乌龙驹,提着寒骨白,精神抖擞地在这旗下转来转去呢。

    而城下的万余名步兵,正向着城墙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城头的千余弓箭手,上百部的投石车与八弓弩箭,箭如雨下,而那些裂洞之后,也紧急立起了一道道的栅栏,几千重装排攒手,正隔着这些栅栏,与城墙下的敌军步兵,用长兵器在互桶,城墙外百步的距离上,尸横遍野,不断地有瓦岗军士兵惨叫着倒下,却没有一个人,冲进城内哪怕是一步。

    沈辅之抹着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大帅来得及时,刚才可真是危险了,城下只有几百民夫在扎栅栏,若是那时候敌军全力攻击,还真的难挡住呢。”

    王世充点了点头:“沈光毕竟还是经验不足,他的出击很好,但身后却留下了这样大的漏洞,幸亏我来得及时,挡住了敌军的进攻,而且敌军也是错失良机,没有在最好的时候全线压上,现在就算是李密亲至,也不用担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一章 迟来的战报

    沈辅之微微一笑:“有大帅在,河阳城定是固若金汤,就是十个李密,也不可能攻下的。”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本帅可不是圣上,不喜欢听这些奉承话,你要是有这份心,就好好守住城头,排攒手是坚不可摧的城墙,足以挡住任何攻击,但是要大规模地杀伤敌军,还得靠你这城头的投石机和弓箭手才行。传令,加快攻击的速度,我已经下令西城的李君羡所部,还有城中的预备投石机前来支援,你不用担心弹药的问题。”

    沈辅之兴奋地大声道:“遵命!”

    王世充的目光落到了东北的方向,远处三四里的地方,烟尘漫天,铁蹄踏地之声,把这城墙上都震得灰尘与碎屑不停地下落,战旗在四处飘舞,跟随着各自骑队的主将,来回驰突,而万军丛中,一面“沈”字大旗格外惹眼。

    王世充微微一笑,喃喃地说道:“沈光,加把劲,河阳城的将士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全指望你了!”

    河阳,南城,三里外,李密的帅台。

    李密一脸阴沉,看着远处的城头,涌上城头的瓦岗军重装步兵越来越多,可是给打下城头的也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庞玉那挥舞着大刀的身形格外明显,所过之处,瓦岗军的军士如雨点一般,纷纷从城头坠下,而隋军的重装士兵也是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头,每每在瓦岗军士们几乎要站住脚的城段,又能形成强力的反突击,把刚刚插上城头的旗帜,又连人带旗地给生生砸下来。

    这样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两边的伤亡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千,其中七成以上是攻方的,几乎每一个城垛都在激战,每一架云梯也都给打翻了超过三次以上,两边的将士,仍然是死战不退,红着眼,咬着牙地在搏杀。

    孟海公在小半个时辰前已经带着自己休整过后的手下重新上阵了,李密看着他足足有三次从云梯上被打下来,又第四次地抄起大刀,继续爬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些隋军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真是出人意料,若是各地隋军都象这样,我们的大业,可就麻烦了。”

    秦琼的神色严肃,说道:“魏公,我们的兵力也开始不足,那一万重装士兵,加上后面孟海公带上去的三千援军,现在已经伤亡近三分之一,初显疲态,要不要再调生力军上去?”

    李密摇了摇头:“不,现在不急,城中有多少援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们增兵,他们也增兵,那只会让城下的人越来越密集。攻城战就是这样,堆的人太多,给大规模杀伤的风险就越大,这次攻击本就不指望拿下南城,而是要诱得敌军暴露大炮飞石的方位,一旦摧毁了他们的这些大杀器,咱们就可以放手进攻了。传令,再加两千人,投石机往城墙后给我砸,打击隋军的增援部队!”

    秦琼应了声诺,正要转身传令,突然,东北方向一骑驰来,背插靠旗,看样子象是单雄信所部外马军的传令兵。

    李密的眉头微皱,看向了东城的方向,说道:“一个多时辰前东城那里地动山摇的响动,却是一直没有人来报信,咬金,你把来使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程咬金行礼而去,很快,就引着那个满头大汗的军士奔了过来,那人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小的外马军传令军士单秋水,见过魏公。”

    李密点了点头:“我在雄信的身边见过你,你是他的亲随吧,现在那里战况如何?”

    单秋水正色道:“两个时辰前,北门那里燃起了五道狼烟,本来一直在东城外扬尘奔驰的我军骑兵,就开始支援起北城方向,单将军率五千外马军为先锋,罗士信将军率八千内马军铁骑继之,而王伯当将军率五千内马军为后卫,监视城中的隋军。”

    李密的眉头一皱:“怎么摆出这样的阵型,一字长蛇阵,最容易给敌军横向攻击。你继续说!”

    单秋水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单将军在前方碰到了隋军的费青奴,还有来整,他们有二千余骑,两边正在交战时,罗将军杀到了,隋军不敢应战,开始向两边逃跑,罗将军一路追了下去,单将军怕有埋伏,就在后面掩护。”

    李密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为何不分头追击,留在后面做什么?”

    单秋水摇了摇头:“单将军是看罗将军有意夺得头功,不想与他争,所以才有意拖后,结果就在这时候,罗将军刚走,城中却是杀出了足有五六千的铁骑,从近百个门洞里冲了出来,直扑我军。”

    李密惊得脸色大变,直接从胡床上跳了起来,上前两步,一把揪起了单秋水,大声道:“你说什么,城墙中直接杀出来的?他们的骑兵,难道会飞吗?”

    单秋水摇了摇头:“不,魏公,是隋军提前把东城的城墙给挖空了,只是在城墙外有一层薄薄的城砖和泥土,冲击之时,把这层泥土给清空,就可以瞬间杀出一两百骑,几十个门洞一起冲,等于五六千骑直接正面进攻。”

    李密愣在了原地,松开了抓着单秋水衣领的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是这样,王世充,算你狠,你难道不要东城了吗?”

    他突然醒过了神,厉声道:“然后呢,你们的应对怎么样?”

    单秋水说道:“单将军猝不及防,五千外马军骑兵等于是给人拦腰合击,连抵抗都无法组织,千余骑战死,大部溃散,单将军率了千余骑的散兵,向南与王将军靠拢。”

    李密的眼中光芒闪闪:“我对外马军不感兴趣,他们军溃是必然的事,我问的是那些从东城的门洞中杀出来的隋军骑兵,他们接下来的动向,还有你们后续的应对手段!尤其是王伯当!”(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 暴怒李密

    单秋水咬了咬牙,说道:“隋军骑兵冲出城后,没有向南攻击我军的东城部队,而是直接杀向了北方,与费青奴,来整两军回击罗士信将军的内马军,我来的时候,双方还在激战,只是,只是罗将军似是有所不支!”

    李密点了点头,沉声道:“单雄信和王伯当是怎么应对的,他们是去救罗士信,还是攻城?”

    单秋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将军本来是下令攻城的,他说城墙有这么多漏洞,一鼓可破,是想集中两万步兵和五千铁骑,强攻城墙,还下令要点燃狼烟,向魏公求援。”

    李密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笑道:“好,很好,三郎真不愧是跟了我这么久,总算学到兵法的奥义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被动接招,一定要转攻城池,只要进了城,哪怕外面的骑兵丢光了都没关系!”

    说到这里,李密突然脸色大变:“狼烟呢?我怎么没看到,后来如何了?!”

    单秋水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着,他的脸色发白,说道:“单,单将军过来后,说,说城中,城中可能有埋伏,阻止,阻止了王将军的攻城!”

    李密足足愣在了原地有几分钟,就象个泥雕木塑一样,所有人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久久,他才喃喃地说道:“单雄信,你脑子里装的是屎么?!还是说,你他奶奶是王老邪派来逗逼的?!”

    李密的眼中杀机一现,看向了单秋水,犀利冰冷如刀剑一般,刺得他连忙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到李密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单雄信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他说有埋伏,这依据是什么?!”

    单秋水定了定神,说道:“单,单将军说,南城打成了这样,都没有听到大炮飞石轰鸣的声音,只怕,只怕隋军把这些大杀器调来东城了,就等着我们跟上次徐将军一样,看到,看到有机会攻下城墙,就把所有部队压上,然后他们再用飞石攻击,造成巨大,巨大的杀伤。”

    程咬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雄信的分析没有什么问题啊,挺有道理,魏公,你是不是误会雄信了?”

    李密气得飞起一脚,把单秋水一下子就踹倒在地,这个平时沉静如水,稳如泰山的绝代枭雄,这回终于在众将面前失去理智了,仿佛这个倒霉的传令兵,就是单雄信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怒吼道:“放他奶奶的屁,这东城的情况跟南城能一样吗,哪可能有什么大炮飞石?”

    程咬金不解地挠着头:“魏公,属下不明白,还请明示。”

    李密咽了一泡口水,看向了南城的方向,恨恨地说道:“南城的地势狭窄,两边都是滩涂地带,根本无法进攻,可用于攻城的城墙,只有两里左右的宽度,所以在这两里的范围内集中个百十部大炮飞石,能瞬间对挤在一起的人群形成巨大的杀伤!”

    徐世绩叹了口气:“是的,上次我军两万人压上攻击,就是在两里左右挤成了一片,一颗石头都能砸死十几个人,但是东城很宽,城墙足有十几里长,就算调五万人进攻,也不至于挤成这样,隋军不可能把这么多的大炮飞石全部置在城墙一线,真要布置,也是几十步距离才有一步,是形不成太大的杀伤的。”

    程咬金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大概是单将军和俺刚才想的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李密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三郎的打法是一击可以致命的,敌军主力骑马出城,他还能有多少人防守这个东城的十几里城墙?只要派三万人压上,集中攻击那些门洞,就可以杀进城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打这河阳打了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有机会直接破城的!”

    李密长叹一声,眼中闪过无尽的恨意,看向了东城的方向,喃喃地说道:“单雄信既然不肯全力攻城,那想必王老邪也会意识到这个漏洞,现在在补上了。你快点说,现在那里的战况如何?”

    单秋水松了口气,说道:“王要汉将军正带了一万多步兵轮番攻城呢,而王伯当将军则带了五千铁骑,去支援罗将军了。”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单雄信在做什么?”

    单秋水正色道:“单将军拉出了营中所有的部队,在擂鼓呐喊助阵,他不敢把全部兵力压上,所以让小的前来报信,请魏公定夺!”

    李密默然无语,看向了南城的城头,一言不发,一边的徐世绩眉头紧锁,说道:“魏公,虽然现在已经错过了时机,可是东城的防守毕竟薄弱,要不我们现在就渡过黄河,从东城方向突破,如何?”

    李密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城中调兵容易,我们这里想要过去,得绕过南城,再渡河列阵,等到东城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还打什么。再说,隋军骑兵这时候也应该能击溃罗士信和王伯当所部,我们的内马军一失,东城和北城的部队就只有给屠杀的命。”

    徐世绩叹了口气:“可是总不能白白地看着战局向着不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吧,实在不行的话,起码也过去一两万骑兵,反正在这里,骑兵也发挥不了作用,不如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李密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们的骑兵主力就是在东城的那两万内外马军,要是连他们都不行了,再派别人过去也是白搭,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抢时间了,既然东城和北城都有敌军的主力骑兵杀出,那这城中必然守备兵力不会太多,南城这里的守军也就是几千人,咱们不要怕死人,全力压上,冲也要把这南城给冲下来。”

    徐世绩的眉头深锁:“可是魏公,敌军还有大炮飞石这样的大杀器啊,没有摧毁这些东西,就要攻城吗?只怕会伤亡惨重啊。”(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蚁附攻城

    李密咬了咬牙:“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迅速地打破南城,只怕北城和东城的形势崩溃,再也不可收拾,投石车给我往城里狠狠地砸,再调两万人上去,咬金,你亲自带队!”

    程咬金哈哈一笑:“好啊,就看我老程的吧,拿不下南城,我就不回来见魏公你了!”

    李密上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我要在南城城头,与君一醉方休!”

    南城,城墙之后,一片民宅区,顶层盖着木板,但是屋内却是堆放着一部部的重型投石机,给拆开的大门看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墙角落里堆满了几十斤重的巨石,每部投石车边,十几名剽悍的军士拉着投石车力臂上长长的绳索,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掀掉顶板,装上巨石,进行轰击了。

    王仁则提着水火囚龙棍,不安地在这片投石机前走来走去,在他的身前,杜如晦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城头的激战,不时地挥手,让身边一队队的军士奔上城头,增援那些几乎要崩溃的防线。

    王仁则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杜参军,你还在等什么呢?贼军已经轮番攻了两个时辰了,城头的兄弟们疲态尽显,已经顶不了多久了,现在后面的河阳桥也已经给弄断,我们不可能再有一兵一卒的援军,不把这些大炮飞石发出,只怕随时都会陷落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看着身后还有千余人的队伍,说道:“不急,我们的力量还没有用尽,光这里就有千余精锐的淮南步兵,城门那里撤下来的河阳兵也有两千多人,你这里如果不发巨石的话,还可以腾出一千五百中军卫队出来,有这些力量,足以守住城头了。”

    王仁则咬了咬牙:“若是你不打算用大炮飞石,那干脆现在就让我们上城防守,也能打退敌军的这一波攻势。”

    杜如晦微微一笑:“王将军,难道你看不明白吗,我们城头不能保持超过两千人,如果人一多,李密又会不分敌我地用飞石攻击了,他是不会在乎手下的伤亡的,只要能尽量多地消灭我军,就是达到目的了。”

    王仁则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恶贼,真是太无耻了,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太被动啦,人少的话在城头守不住,人多了就会给他们砸,不如直接大炮飞石砸一波,然后常规守城好了。”

    杜如晦摇了摇头:“不行,这东西的威慑力在这里,就算不用,也能让敌军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压上,要是我们的大炮飞石给瓦岗军摧毁,他们在城外这五万人可以全部压上进攻,到时候攻击的烈度会比现在强出几倍,我们就是全上城防守,也很难抵挡了。”

    王仁则双眼通红,恨声道:“那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兄弟在城头一个个地倒下吗?”

    杜如晦微微一笑:“不急,时间是我们的朋友,只要这样慢慢地消耗下去,大帅是可以在别的地方得手的,虽然我们不知道其他各处的战况,但是刚才东城那里有巨大的响声,应该是沈光的骑兵按计划杀出去了,只要我们的骑兵能在城外重创敌军的攻城部队,那就能打破敌军的四面围攻,胜利,最后一定是我们的。”

    王仁则回头看着城头的庞玉,喃喃地说道:“能撑到那时候吗?”

    正说话间,城外传来一阵密集的鼓角之声,而一阵山唿海啸般的呐喊声,伴随着几百面战鼓的轰鸣,由远及近,军靴踏地时那种整齐划一,不可阻挡的声音,隔空而来,震得城墙上的粉尘碎屑,都在不停地下落。

    中空的城墙内壁观察哨里,同时有几个观察兵钻了出来,大声道:“敌军步兵方阵正向城墙移动,数量约有两万上下,领军的打着一面“程字”旗号。”

    杜如晦喃喃地说道:“程咬金带着敌军主力冲上来了吗?李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不顾伤亡,压上力量全线进攻呢?”

    王仁则哈哈一笑:“一定是城外的我军骑兵得手了,李密急了,才会全线进攻。杜参军,这回终于可以用大炮飞石了吧!”

    杜如晦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军三处投石车阵地,这次先用一处,等李密把他所有的部队全压上时,再用其他两处!”

    王仁则的眉头一皱:“这回他们可是上来了两万人啊,要是我们的投石车全部用上,能把他们消灭大半,反正一次性用完后就拉倒,何必再管以后呢?若只用一处的话,最多砸死他四五千人,不合算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无论何时,都要留有余力,李密最后的三万中军预备队还没有上,那才是决战的时候,这回,也许我们能把整个瓦岗军,都歼灭在这河阳城下,甚至包括李密本人!”

    王仁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做到吗?”

    杜如晦微微一笑:“那要看李密是不是彻底失去理智,真的把最后自保的中军主力也压上啦。”

    程咬金亲自扛着大旗,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后面的军士们喊着号子,唱着战歌,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步步而前,在离城墙三百步的地方,程咬金重重地把大旗往地下一插,原地站定,大声道:“众军听令,闻鼓则进,奋力攻城,如果没有鸣金,有过此旗一步者,斩!”

    后方的众军齐声欢唿道:“万岁!”然后继续举着长槊,顶着盾牌,从程咬金的身边一队队地经过,然后散开阵型,开始加速,如同一**的土黄色浪涛,涌向了城墙,城下的将士们齐声欢唿,连爬城的速度也加快了。

    程咬金一个人驻着大旗,傲立不动,看着三百步外,如蚂蚁一样,不停地涌上城墙的本方军士,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终于要拿下了啊。”

    突然,整个天空一下子变得黑暗,刚才还光芒四射的骄阳,一下子被大量的飞石遮住,城墙一带的瓦岗军,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漫天飞舞着巨石和土块,狠狠地砸进了城外的人群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千一百四十四章 发现并摧毁

    城外的瓦岗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浩劫之中,几十斤重的巨石,碾压着人体,一石就能击毙十余人,更是有些圆形的石块落地之后去势未尽,在地上疯狂地乱滚,把瓦岗军的血肉之躯,尽数摧毁,在这样可怕的武器面前,任何装备,防护都是无用的,简直就象是上天降落了一片巨大的流星雨,用来收割无助的生命。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厉声道:“能算出敌军投石车的方位了吗?”

    秦琼哈哈一笑:“没有问题,他们就是干这个的,现在我们的投石车,已经开始反击啦!”

    话音未落,一大片唿啸着的飞石,从瓦岗军离城墙四百多步的地方腾起,如雨点一样地飞过城头,狠狠地砸进了刚才那些巨石飞起的地方,甚至在李密这个位置,能听到许多石块砸中木头的声音,他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意:“很好,终于打中他们的重型投石车啦。”

    徐世绩的眉头一皱:“魏公,虽然我们现在在摧毁敌军的大炮飞石,但是刚才这一通轰击,我们的损失很大,这一眼看过去,就折了四五千人,现在怎么办?要把部队撤下来休息一下,再行攻城吗?”

    李密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不,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传令,帅旗前移,到离城墙四百步,不,三百步的地方,中军所有的部队全部压上,擂鼓,全线攻城!”

    程咬金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着,站在他的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就在三五十步外,刚才还从自己身边经过,生龙活虎的将士们,这会儿被可怕的飞石袭击,砸成了一片片的血泥,活着的人也没办法再保持阵形了,漫无目的地四处逃蹿着,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可怕的打击,若不是他的这面程字大将旗还顶在这里,事先又下了严令,只怕这会儿前面的部队已经一哄而散了。

    程咬金身边的一个部曲,也是一直以来跟在他手下的家丁程不知小声地说道:“将军,这里太危险了,隋军的投石机很可能随时会打过来,还是,还是先退吧。”

    程咬金厉声吼道:“你脑子长毛了吗?这个时候怎么能退半步?我这大将旗一退,前面的大军马上就崩溃。这个道理不明白?”

    那程不知满脸愧色,低下了头,轻声道:“只是,只是这里真的是太危险了啊。将军,要不你先退,我来代您守这大将旗。”

    程咬金咬了咬牙,厉声道:“不行,身为大将,贪生怕死,让将士们怎么看!传我将令,擂鼓,继续前进,魏公的飞石正在攻击城内的投石车,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再攻击我们了,正是一鼓作气攻上城头的好机会,不要犹豫,向前,向前,再向前!”

    正说话间,身后响起了一大片疯狂的,雷鸣般的鼓声,杀声震天,只见一大片潮水般的步兵,正在向着南城的方向涌来,而李密的帅旗,也杂在这一堆人海之中,向前移动,程咬金的脸上现出一阵喜色,大声道:“兄弟们,将士们,总攻的战鼓已经擂响,魏公亲自带着中军上来支援我们啦,再加一把劲,攻上城墙,河阳就是我们的,冲啊!”

    他说着话,顺手抄起一杆步槊,直接就向着城墙冲了过去,而身后的几百名部曲,连同打着大将旗的程不知,也都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吼叫着向前冲,散在四处,东躲西藏的步兵们,在程咬金的这阵激励下,也都鼓起了勇气,呐喊着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南城,城内,杜如晦和王仁则已经转移到了西侧的另一处大炮飞石的发射阵地,十余部重型投石机就在他们的身边,杜如晦转头看着刚才自己站立的那片区域,十几部大炮飞石,已经被砸得稀巴烂,木制力臂东倒西歪,散得到处都是,几乎整片地区都成了一片采石场,连给砸烂的投石车,都埋得很难看到了。

    王仁则抹着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杜参军你提醒了一下,我们发完一轮之后就赶紧撤离,要是再稍慢个片刻,只怕连人都会给砸死了。”

    杜如晦笑着摆了摆手:“他们本就是想用攻城部队为诱饵,要我们暴露大炮飞石的位置,然后加以摧毁的,现在我们只暴露了一处阵地,还有两处,三十余部的投石机可用,够他们喝茶一壶的了,再派一千人上城,顶住他们冲锋的这一波,等李密亲自到城下的时候,咱们就把所有的石头全发出去,彻底埋葬这帮瓦岗贼!”

    王仁则哈哈一笑:“一切听你的,老杜!”

    李密骑着一匹骠肥体壮的汗血马,在众多亲兵护卫的簇拥之下,混在中军大队人马中向前走,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仿佛这会儿已经攻破了南城。徐世绩默然语无语地策马走在他的身边,若有所思。

    李密扭过头,看着徐世绩,笑道:“怎么了,世绩,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徐世绩喃喃地说道:“不好说,总觉得哪里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李密哈哈一笑:“城中的大炮飞石已经给我们消灭了,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啊,只要一鼓作气,这南城必可以攻破。”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只是,只是我觉得这大炮飞石有些不太对劲啊。”

    李密的脸色一变,停下了坐骑的前进,看着徐世绩,奇道:“难道这不是大炮飞石吗?这一个齐射就打死我们几千人,还能有假?”

    徐世绩摇了摇头:“总是感觉没有上次的那个齐射威力凶勐,这回我们的人比上次还要密集,却只死的不到上次的一半,依我看,这飞石的数量也就不到上次的一半,我们未必完全摧毁了他们的重型投石机啊。”

    李密沉吟了一下,说道:“中军继续前进,留一万卫队在这里,护卫本帅,停止不动,投石车继续轰击城内,不许停!”

    他看了一眼南城的城头:“我倒要在这里看看,你们是不是还留有余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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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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