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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铁十字txt下载     铁十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罗马笑话(下)

    凯塞林元帅讲述的是俘虏游街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参与游街示众的英国俘虏中有几个不仅听得懂而且会讲意大利语,他们本就不忿被德国人移交给意大利人,认为对方全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要不是德国人和古德里安厉害,意大利那点部队早就被第8集团军打光了。听了墨索里尼自吹自擂的宣传后一致商量好了要出他的丑,所有人都装着不会意大利语,但在记者赴俘虏营现场采访时,他们突然甩开翻译将全部实际情况用意大利语说了一遍,然后讽刺领袖弄虚作假。等宪兵们反应过来将他们拖走时,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好大一部分记者都听到了,现场气氛极为尴尬。外交部长、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伯爵为了摆平这件事临时下达了封口令,严令任何报纸不许刊登真实情况,并在当天夜里给所有参与活动的记者每人发了一块瑞士金表,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我当时没在现场,所有情况都是我们驻意大利大使亲口告诉我的,大使说他也拿到了一块。”凯塞林一开始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在陈述,讲到后来自己也绷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墨索里尼这个人……”原来意大利人这么早就开始玩“金表事件”了,霍夫曼乐不可支,其余人也都捧腹大笑,“怎么说呢,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不去当小丑实在是可惜了……唉。齐亚诺伯爵也真是,好端端地戳破他干嘛,应该让他第二天继续当着记者面解释、辟谣的。看他这次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来。”

    “意大利人真幸福,不仅有个好领袖,还免费附带演员技能,好想找他签个名啊。”

    “鲍曼,你别着急,三天后就召开塞尔维亚会议,意大利领袖和齐亚诺伯爵亲自来。你有的是机会见识他俩的本领。”

    “希望里宾特洛普同志能比我更有欣赏眼光。”

    授勋仪式很快开始了,霍夫曼发表了一通演讲,高度评价了空军迅速摆脱“叛国集团”不良影响。近期在支援陆军作战、反击英美空袭中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又对阿拉曼战役重要意义予以了肯定,然后凯塞林元帅逐一向他介绍获奖人员。

    第一位受勋对象是非洲之星马尔塞尤。霍夫曼亲自将灯光下煜煜生辉的钻石橡叶双剑骑士十字勋章挂在他的领口,然后亲热地拍拍对方的脑袋。他很喜欢这个英武帅气而又卓尔不凡的小伙子。特意送飞机给他,说起来还改变了历史挽救了对方的性命——当然马尔塞尤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的。

    “怎么样,把耶顺内克将军交给你的情书都看完了么?”霍夫曼打趣道,“挑花眼了吧?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这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的未婚妻哈芮莉丝帮我处理了,我们约定今年圣诞节举行婚礼。”

    “多可惜啊!小伙子!你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霍夫曼调侃他,“不过没打翻醋瓶子就好,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不?”

    “非常。非常荣幸!……元首,您将是最尊贵的客人。不过……”小伙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反击了一下,“您得答应带女伴来。”

    这下轮到霍夫曼语塞了,马尔塞尤是个机灵人,马上转移话题问:“元首,我看您和所有领袖都笑得很开心,能让我们也知道么?”

    “额……”霍夫曼想了想决定不在外面出墨索里尼的丑,意大利领袖的面子还是要维持住的,便笑道,“我们大家想到了意大利领袖的一个笑话,调侃了几句。”

    小伙子变着戏法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质欧米茄怀表,正好和刚才凯塞林元帅提到的一模一样,调皮地问道:“您是说这个?”

    “齐亚诺伯爵送给你的?”

    马尔塞尤点点头:“我回国前去了一趟罗马,领袖还送了我一枚勋章。元首,记者采访那天我也在场,事情经过我一清二楚!”

    “这可是最高机密,要注意保密,防止英国人窃听了去。”霍夫曼一本正经地说。

    “是!”小伙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尊敬的元首,特别感谢您送我的那架飞机,我找不出其他可以送给您的礼物,只准备了这个。”马尔塞尤从旁边拎过来一个精巧的皮箱子,“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里面是什么?”不仅霍夫曼,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侍从麻利地打开了,众人凑上前去一看,金黄色天鹅绒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的全是形状、颜色、大小不一的指南针,奇怪的是看上去都不像是新的。

    “这是?”凯塞林元帅认出来了,惊叫道,“这全是飞机上的指北针,居然全是不重样的。”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被击落敌机的指北针,每种机型一种。”马尔塞尤一一指着介绍道,“您看,这个是喷火的,这个是飓风的,这个是美国人p-40的,这个是p-38的,还有这个是英国人英俊战士的……”

    “非常好!我非常喜欢!”霍夫曼大笑着收下了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指了指周围一圈大人物,“下次记得给其他各位领袖都送一套。”

    马尔塞尤自信满满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请再给我一年时间。”

    排在第二位是比马尔塞尤还年轻1岁的赫尔曼-格拉夫,他刚刚调离作战联队前往空军总部担任高级参谋。凯塞林元帅宣读完他的功绩后,霍夫曼将钻石双剑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隆重授给了他,并和他热情握手。

    这个同样面貌英俊的小伙子显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为马尔塞尤精心为元首准备了礼物,而他却没有——尽管他也收到了元首赠送的飞机。他心里十分懊悔,怎么临行前就没想到给元首准备一些特殊纪念意义的礼品呢?

    霍夫曼对此毫不为意,反而笑着说道:“听说您是位很有天赋的足球运动员?十分热爱足球?”

    “是的元首。战前我为fc霍恩队效力,后来应征入伍当了飞行员。”聊起足球,赫尔曼-格拉夫的思路便打开了,刚才的拘谨不翼而飞。赫尔曼-格拉夫在战争间隙组建了一个叫“红色战士(roten-jaeger)”的足球队,里面很多都是德国国家队队员(包括塞普-赫尔贝格,弗里茨-******等),他亲自担任守门员并巡回表演为空军作宣传。他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为这支球队造势,不管到哪都带着一堆足球队员。

    “意大利人获得了上一届世界杯冠军(1938年),意大利领袖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本来今年是计划要报仇雪耻的,可惜因为战争没了机会。”霍夫曼微笑着看着这位空军英雄兼守门员,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再和意大利队来一场,证明谁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队。”

    “当然,我们才是最好的,上一次只不过让意大利人侥幸了。无论飞机还是足球,我们都比意大利人强。”赫尔曼-格拉夫一听到这里,兴奋地差点要嚷起来,“元首,您说怎么比?”

    “简单,意大利领袖过两天就要来了,我让他把足球队带上,你们比一场就行。”霍夫曼笑道,“意大利人在战场上丢了面子,估计很想在球场上找回来。”

    “想都别想!打仗他们不行,球场上他们还是不行!”赫尔曼-格拉夫高兴极了,“那我去召集队员们准备,我们可以把门票收入捐给伤残军人。”

    “赛后记得把比赛用球签名后送给我做纪念。”霍夫曼笑着为这位守门员解了围。

    后续的勋章一一都授予了各自的对象。

    排在人群当中最后的是兰克上尉,3天前他刚刚被晋升为少校,紧接着又被授予了骑士铁十字勋章,虽然距离马尔塞尤等人的荣誉还有很大距离,但考虑他是此次非洲集团军唯一的授勋代表,统帅部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将他的授勋也放在这个仪式上,并让他代领非洲军其他人的勋章。今天他感觉似乎一切都像是在做梦,看着前面众人依次获得勋章,他那颗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刚才已经领取了一大串勋章,只有最后这枚才是他自己的。

    “听说您率领突击队摧毁了敌人2个团的炮兵阵地,为全军顺利转进打开了通道?”

    “啊,不不不!”兰克显得慌乱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尊敬的元首,这是其他人指挥的,我只是带了下路而已。”

    凯塞林元帅生怕霍夫曼生气,马上为他进行了补充介绍,不但讲述了兰克特殊的历史渊源还称赞说:“这是我们非洲军最好的后勤军官,没有之一。这次他志愿报名参加突击队,假扮英国中校将敌人骗得团团转,为最后击破敌军2个装甲师阻截并顺利转进托卜鲁克立下了汗马功劳。元首,别看他什么坦克也不会开,就凭他这次的表现就抵得上一个装甲营。”

    霍夫曼听完后忽然怔在那里一声不吭,现场气氛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我是党员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凯塞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出言询问,只能通过轻声咳嗽提醒一下,这时候霍夫曼仿佛刚刚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走神了。”霍夫曼充满歉意的笑笑,“能允许我再听一次你的故事么?”

    “当然……”凯塞林刚刚把兰克授勋的原因讲了个开头,没说两句就被打断了,“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前面的……”

    “前面的?”凯塞林迷惑不解,“前面的什么?”

    “英国……他在英国的那段。”

    “原来元首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凯塞林挠头了,因为他也不是特别熟悉,便只好说,“兰克少校,请你自己和元首补充介绍。”

    兰克刚才已经被吓坏了,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凯塞林一连叫了他三次他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元首……元首,凯塞林元帅,我……”

    “年轻人,别紧张,长官是不会埋没你的贡献与成绩的,你的成长他们都看在眼里,你对自身价值的认识与评估完全可以再提升一些。”霍夫曼宽慰他,“我只是对你毅然返回德意志大家庭之前的经历很感兴趣,你要知道这段经历我和你有共鸣,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上次大战我就为德意志出生入死,但严格说起来十几年前我还不是德国公民呢。”

    兰克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他的亲身经历。一开始很紧张、很拘束,但慢慢就放开了,他用平静的语调描述了全部过去。最后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元首,在我人生最黑暗、最低落的时候我看到了那篇演讲。您的话就像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让我从浑浑噩噩中摆脱出来并走上了正确方向,在德意志这个大家庭中我有了事业、有了地位、还有了荣誉。虽然我没有打过仗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队教育,不太像一名纯粹的军人,执行任务时也很害怕,但一想到您的教诲。一想到您的殷切期望,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勇气,一点也不畏惧这些敌人。我相信我们能成功,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民族利益……”

    凯特尔忽然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你是给军校生们讲课的那个中尉,是第一个不在军校工作且能够给他们讲课的中尉。”

    “元帅。您没记错。那就是我。”

    霍夫曼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很欣赏你刚才的表达,但有一点我认为你说错了。什么是军人?从穿上军装,效忠德意志人民并勇敢地和敌人斗争时他就是一名优秀军人,而不用看具体岗位——你看我当下士时就只是一名普通传令兵,我的射击、拼刺能力也很一般,我没有亲手消灭多少敌人,但我的长官还是充分肯定了我的成绩。他们把这个难得的荣誉授予了我。”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枚时时佩戴、一战时期的二级铁十字勋章说道,“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为德意志人民奋斗到死——无论在什么岗位上。人民相信我、拥护我,最后才把我选为了元首。”

    兰克立正敬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明白了,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我都将为德意志奋斗到死。”

    授勋仪式终于结束了,在合影留念后众人纷纷离开了总理府,兰克很谨慎,他让所有比自己军衔高的长官和授勋时排自己前面的英雄先走——这几乎等于他是最后走的那一个。就在他跨出大门准备离去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兰克少校,请留步。”

    “您是?”看着对方的中校军衔,他先是习惯性地敬礼,然后疑惑的问道。

    “我是元首首席副官达尔格斯,元首有事情找你,吩咐我让你再去见他,不过需要等5分钟。”

    “好的,没问题。”

    在元首办公室里,鲍曼用奇怪的语气在说话:“元首,您真的要放弃这个人?这可是我们花了极大力气、精心培养多时的对象,他拥有执行任务所需要的一切条件,机灵、冷酷、无情、手段多端又熟悉当地情况,怎么看都符合行动要求。为什么您突然要求换人?”

    “不为什么,因为我找到了更好、更合适的人。”

    “谁?”

    “你刚刚见过。”

    “刚刚?”鲍曼忽然想起来了,“您是说兰克?”

    霍夫曼点点头:“就是他,我觉得他远比你们挑选的人合适。”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鲍曼不想顶撞霍夫曼,他知道绝大多数时候元首下定决心就很难更改,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元首只不过短短接触了几分钟之后就一眼认定兰克才是最理想的人员呢?也许可以归入元首可怕的直觉,但他觉得在逻辑上有些说不清楚,他希望元首能给他一个合理解释,毕竟他为这个行动倾注了大量心血。

    “表面上看兰克没受过训练,不但缺乏冷酷无情的决心也没有应付各种困难局面的能力,他的身体条件也不突出,情绪和精神都带有一点敏感,似乎并不符合特工所要求的稳重,但是……”霍夫曼用拖长了声调的声音阐述道,“你要明白,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员几乎是九死一生,他必须有极大的勇气和忠诚,更需要充满对德意志人民和领袖的热爱,你们挑选的那个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社会渣滓,他之所以答应为我们效劳完全是因为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同时在盖世太保的手段之下不得不屈服——这是被迫的、勉强的屈服。假设他落在英国人手里,在英国间谍机关的手段面前能撑住多久?会不会一开始就存了叛变、出卖同志的心理?他缺乏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度认同德意志精神并愿意为之去死的信念。换而言之他是凭理智在执行任务,但这个任务光凭理智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信念、信仰和意志——而兰克恰恰是具备这些条件中最合适的人选。”

    “好吧,您把我说服了,希望您也能说服这个小伙子。”鲍曼叹了口气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咚咚咚”达尔格斯带着兰克敲了门。

    “请进。”

    “进去吧。”他交代兰克道,“在元首面前放松一点,他很看重你。”

    兰克整理了一下衣服,特别是将刚刚获得的骑士十字勋章扶正,然后才从容地走进了办公室,达尔格斯立即将门关好并紧张地守在门口。

    “非洲集团军司令部后勤处少校兰克觐见。”兰克恭恭敬敬行了举手礼。

    “兰克少校,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霍夫曼指了指鲍曼,“这位是鲍曼同志,我们的党务总管。”

    兰克又向鲍曼敬了礼,后者没有过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党员么?什么时候入的党?”

    “我是党员,党证编号第05966413号。”兰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参军后第二周就向上级递交了入党申请,但由于我的忠诚测试过了2年零104天才最后通过,因此我真正入党是在第三年,我当初在师后勤部的长官舒伯伦为我做的入党介绍。”

    “现在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它成功的几率只有十分之一,成功后安全撤离的几率还是10%,我知道你是剑桥大学统计系的高材生,请问……”霍夫曼忽然讲了一件与刚才话题无关的事情,“成功完成任务并安全撤离的概率是多少?”

    “只有1%。”兰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兰克同志……”鲍曼盯着兰克的眼睛,用十分郑重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元首和党希望你去执行这个几乎有死无生的任务,你愿意接受么?”

    “我愿意!”

    “你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快回答,或许你不一定适合这个任务。”

    “不!虽然我不清楚任务是什么,但既然您让我留下来,就证明我符合任务的需要,而且……”兰克同样用十分郑重的口吻回答,“能让元首和您如此郑重其事的任务,一定是事关全局,关系到党的安危、国家的利益和德意志人民根本利益的任务,我个人绝不会在这样的历史关头退缩。我要对得起国家和人民,要对得起领袖的厚爱,要对得起我获得的勋章!”

    “现在我相信您的决策是正确的。”鲍曼转过头对霍夫曼说,“元首看人总是比我们准,通常看得更高、看得更远、看得更深。这种慷慨激昂的态度和踏实沉稳的精神我没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霍夫曼只微微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兰克插了一句:“而且我完成任务的概率可能会超过10%。”

    “为什么?”

    “因为我不用考虑撤离的问题,必要时我可以牺牲自己掩护其他同志撤退,所以成功概率更大。”兰克用斩钉截铁的态度说,“从我申请入党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奉献给党和人民。撤离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从英国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获得了新生,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绝不是多么恐惧的事情。”

    “很好,请奥托-斯科尔兹内来见他的最佳搭档。”(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天雷计划(1)

    兰克很快在元首办公室见到了奥托-斯科尔兹内,虽然这个男子只有上尉军衔,但一见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拥有强壮而彪悍的体格,超过1米9的个头很有压迫感,浑身上下都透着精干,左颊上那道明显的伤疤更是平添几分凶恶之色。

    斯科尔兹内也在观察着兰克,一看到兰克他就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对方,他觉得兰克有点儿瘦弱,肤色因为北非阳光的照射而显得发黑。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兰克觉得似乎有一把手术刀在解剖自己,这让他很不舒服,不过必要的礼节对方还是恭恭敬敬地履行了,看得出来是一个深知进退的人物。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奥地利同乡奥托-斯科尔兹内,他毕业于维也纳大学工程系,几年前曾是警卫旗队中我的警卫之一,后来去了东线战场武装党卫军部队,今年年初才返回国内,现在是一支秘密突击队的长官。”霍夫曼亲自为两人做介绍,“这位是兰克,新晋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他的来历和经历比较复杂,等会让达尔格斯把档案给你送去过目,我暂时就不介绍了。”

    斯科尔兹内能成为秘密突击队的长官说起来还是拜了霍夫曼大刀阔斧处置叛国集团所赐。在原先德军体系中执行秘密特种任务的是勃兰登堡部队,这支部队是军事情报局秘密二处希普尔一手建立起来的,直接受卡纳里斯海军上将领导。卡纳里斯的倒台使其心腹手下希普尔也受到了牵连。与军情局密切相关的勃兰登堡部队更陷入了尴尬境地。按国防军最高统帅部的意见这支部队是要勒令解散的,因为老派军官团成员将军人职业看得无比神秘与崇高,不仅认为“偷偷摸摸”执行任务的特种战争是对军人职业的亵渎。而且觉得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穿上敌人军装是对他们个人荣誉乃至国家荣誉的一种侮辱。

    这种明显脑残的想法当然不为霍夫曼所接受,他不但要求保留勃兰登堡部队编制,还准备赋予其更重要的角色,双方唯一的妥协是暂时解除希普尔的职务,同时为勃兰登堡部队挑选一名新指挥官。由于担心特种部队指挥官能和元首直接接触而变得权势熏天,最高统帅部提出的选人标准是需要一位胆大敢为、精力充沛又具有技术基础的指挥官,但同时还应该是个头脑简单、易受支配、没有政治野心的纯粹军人。他们不想看到第二个罗姆或者希姆莱诞生。

    此时斯科尔兹内因为伤愈刚从维也纳的病院返回柏林。他被调至党卫军第1装甲师在柏林郊外的莱布施塔特军械库担任技术勤务和维修工作,忙碌而单调的工作令生性好斗的斯科尔兹内感到百无聊赖,他咬牙强忍了6个月。感觉实在不能胜任这种工作,决定去找大人物疏通一下换个岗位,哪怕再返回东线作战也可以。这时候传来了遴选勃兰登堡部队新指挥官的消息,由于他在东线时常带领部下在战斗中采用狡黠而非常规的作战方式。这段经历引起了党卫军部分高层的注意。再加上新任帝国保安总局(rsha)局长卡尔登布隆纳也是奥地利人,他毫不犹豫地举荐了斯科尔兹内。

    希姆莱、鲍曼等人也推荐了自己中意的人选,在许多候选名单当中,霍夫曼看也没看别人就一眼选中了斯科尔兹内,表面理由似乎因为他是元首的奥地利同乡,又被同为奥地利同乡的保安总局局长所推荐。但实际上只有霍夫曼本人才清楚他选择的原因是什么——放着“欧洲最危险的男人”不用还能用谁?于是斯科尔兹内比历史上足足早了8个月晋升上尉并成为新一任的勃兰登堡部队指挥官。不过由于一直在进行政治审查且东线战事激烈,他掌握的勃兰登堡部队与希普尔掌握的资源是不一样的,他只有100多人的连级编制。而后者却有接近团级的标准。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换搭档么?”霍夫曼突然问斯科尔兹内。

    其实所有人都不清楚原本鲍曼给斯科尔兹内选定的搭档英国人埃迪-查普曼的厉害,这是个混迹于黑社会的混混。偷盗、好色、敲诈无恶不作,最后终于锒铛入狱。由于他监狱所在的小岛成为德军占领区,查普曼为了重返英国获得自由主动申请为德军服务。这个小混混的种种特质被德国情报机构看中,对他进行了严格培训并准备让其返回英国充当间谍。作为历史上最出名的双面间谍,查普曼代号“锯齿”(zigzag)让德国吃了很大的亏,在知道他名字的第一刻起,霍夫曼就晓得此人绝不可靠,所以一直没有放行。他一直在苦苦寻找合适人员,直到兰克的名字如闪电般在他眼前亮起。

    “能猜到一点。”

    “说说看。”

    “对方不可靠。”

    霍夫曼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我们的间谍机关将他调教了很久,但我仍然认为他那双貌似恭顺的小眼睛下面隐藏着深深的狡黠,为我们卖命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一不当心我们就可能在他身上翻船,所以我天天告诫自己要务必小心,必须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霍夫曼在心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历史上斯科尔兹内与查普曼之间从未有关交集,但他凭借短短十几天功夫的接触就揣测到了真相,不得不让人感慨他可怕的直觉。

    “这位呢?”

    斯科尔兹内想了半天后问道:“能说真话么?”

    “当然……”鲍曼也笑了起来,“你们将是行动中最亲密无间的伙伴,是彼此可以托付后背和生命的战友,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可靠、忠诚、能够为了他人而奉献自己,缺点是没有杀气,要紧关头或许会心慈手软。”

    “对敌人我从不心慈手软!”兰克毫不客气地进行了还击,“我觉得你也有很多地方不适合此次行动。”

    “你说说看。”现在鲍曼来了兴趣,他觉得很好玩,这种秘密行动太刺激了,比枯燥乏味的党务工作好玩一百倍,难怪元首总是抱着卡尔-梅的冒险小说看个不停,同时又满心仰慕一战中的英国游击战大师——“阿拉伯的劳伦斯”这位英雄的事迹。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但大致可以猜测到一些。”兰克讲了他的分析,“这将是一个精干、隐秘的小分队,人数不会很多,目的是秘密潜入英国本土搞破坏,而且在破坏过程中需要假扮成英**队才行……所以我认为你不符要求。”

    “首先,你太高。你的身材在英国人中算是比较出众的,人群中一望便可看到,对隐蔽不利。其次你的痕迹太明显,”兰克指了指对方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任何人看过你一次后都会过目不忘。再次你年龄偏大,这个年龄扮演军官很尴尬,如果是高军衔军官则显得我们突击队的人太少,如果是低军衔军官则又和你的年龄不相称。最后你的语言可能会存在问题,我不知道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但我听了你说话带有明显的奥地利口音——在德语里这一点不重要,但在英国露出这个口音将会是致命的缺陷,足以让人当场分辨出来。”

    “啪啪啪!”鲍曼鼓起掌来,“精彩!分析得很精彩!几乎和我们之前研究得一模一样。兰克少校你能仅仅凭借短短几分钟接触就分析得如此清楚,我开始看好你了!我认为你将会是搞破坏的天才——就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搞反谍这种天才能力一般……你知不知道最近这一个月我抓出多少间谍和叛国团伙?”

    鲍曼是面对着两人说话的,他身后的霍夫曼对党务总管大人自吹自擂的背影偷偷扮了个鬼脸,还用右手比划了一个“话痨”的手势,鲍曼本人对此浑然不知,兰克和斯科尔兹内都看见了,两人小心翼翼地绷住笑,不让任何声音发出来。

    好在鲍曼马上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元首办公室,立即停止了吹嘘,将扯远了的话题重新收了回来,面对两人问道,“怎么样?二位可以精诚合作么?”

    “可以!”

    “很好!这次行动名字就叫天雷计划……我给你们3天时间磨合,你们进一步推敲有关细节,熟悉各自情况并落实分工。整个行动方案由斯科尔兹内设计,执行过程由兰克负责指挥,我相信你们两个可以随机应变、共同发挥优势处理好一切困难与挑战。如果有任何物资、装备或者人员的需要可以紧急联络鲍曼同志。今天是9月27日,9月30日夜里你们要搭载海军潜艇出发,它会将你们送到指定地点,然后接下去的一切都靠你们自己了。”霍夫曼换上了严肃的口吻,“或许你们在海上就会被敌人所击沉,但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和幸运完成整个任务。”

    斯科尔兹内附在兰克耳边悄悄地描绘了任务,兰克大惊失色,片刻后沉着地回答:“元首,请您放心!即便我们全部战死,德意志将依然存在!”(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天雷计划(2)

    兰克随同斯科尔兹内连夜返回柏林郊外的秘密基地,一路上后者抓紧时间向他介绍队伍组成和相关特点。

    考虑到任务的重要性,兰克对队伍规模大小已尽可能多想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元首的决心:这支突击队的规模远比他想象得要多,足有50人,个个都能说英语且都身怀绝技。由于行动预计在夜间展开,因此贴近实战练兵的训练场上现在是热火朝天,他观察了没几分钟就看出了厉害:开车的话他们是最好的驾驶员,各种车辆、装甲车乃至坦克都不在话下,营地里全都是英国人的右舵车,他们开起来风生水起、毫无阻碍;行动的话他们是最好的士兵,各种英国武器无论是司登冲锋枪、恩菲尔德步枪还是布伦特轻机枪,他们都能娴熟地操纵,200米内近乎弹无虚发,肉搏水平更是一招致胜。他敢说自己从没看到过这种战士,非洲军10万人马里面的意大利伞兵旅算得上是步兵精锐,但有这种身手的恐怕一个也没有。

    他们现在身着全套英**服,如果有不知情的贸然闯入恐怕会被吓个半死——这样规模的英国突击队混入柏林将搅个天翻地覆。现在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元首让突击队员们坐潜艇去,因为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通过空投悄声无息地进入英伦三岛。

    “长官……您现在看到的还不是全部,而是只有48人。另有2人今天夜里将会提前空投过去进行先期敌情勘查,一旦他们站稳脚跟就会立即给我们发电。说实话您来晚了,如果早一点加入队伍。您先行空投过去是最理想也是最保险的。”斯科尔兹内很谦虚,现在的态度比起第一面时要好很多。

    “可惜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兰克不好意思地笑笑,“而且我不会跳伞,更不会你们这么多军事技能,没法先行潜伏。希望行动中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尽可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千万别这么想,您拥有的技能是我们都不具备的。行动成功主要依赖于您的发挥。”斯科尔兹内已在路上看完了兰克所有的档案和履历,丝毫没有因为兰克是最后加入且不是军人出身而看不起他。恰恰相反,兰克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全部能力:典型文职军官。看上去没有任何杀气,方便扮演贵族军官。在英国生活多年,性格与习惯都更接近一个英国人的标准,对英国人习俗当中的各种细节也能了如指掌。光那口标准的牛津腔就是突击队任何成员都不具备的。更重要的是兰克已有过一次扮演英**官角色的经历。拥有这种气度和经验后再次扮演将会更加天衣无缝。

    斯科尔兹内现在很感激元首慧眼识人,他原本都想干脆和那个叫查普曼的英国混混合作算了,大不了盯紧点。但元首每次让他不要焦急,会有更好的人来。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句宽慰人的话,没想到元首说的完全是真的,来的人比他想象得还要好,还要适合。

    “我们已陆续集训了一个多月,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是原先勃兰登堡部队出身。为尽快营造合理的英国环境。我们尽最大努力扮演英国士兵的角色——从道具到队列,从行事到说话都如此。”斯科尔兹内指了指自己指挥部里那些英国风格的陈列。后面还贴着英伦三岛的防御地图,骄傲地说,“这儿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英国团级指挥部,我们甚至连英国人惯有的下午茶习惯也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为迅速提高大家的英语水平,突击队设定了一个规矩:日常交流必须用英语说,谁敢漏出一句德语就交1马克的罚款,每个人彼此间互相监督,任何人都不许例外。”

    “这种身临其境的效果一定很好。”兰克称赞道,“这谁想出来的?非常棒!”

    “你知道被逼着全部用英语说话的感受么?我大学毕业后很久都没说英语了,一开始捡起来难受得要命,嘴巴像打了卷似的含糊不清,偏偏我还是队长,必须吩咐他们办这个办那个,他们只要简单地说‘是,长官’或者‘不,长官’就好了……不过效果真的很好。”斯科尔兹内显得很自豪,“第一个星期我收到了384马克的罚款,第二周我收到了121马克的罚款,第三周就仅仅只有17马克了,上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1马克也没有,我们的队员完全融入进去了。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城里,很可能会被宪兵当英国间谍抓起来。”

    “真的?”兰克调侃道,“那可就太有趣了。”

    “当然。”斯科尔兹内忽然笑了起来,“说起这个还有件更好玩的事情。”

    “是什么?”

    “我们通常夜里训练,清晨5点多才入睡,生物钟完全被破坏,睡眠有时候会发生一些问题。上周我去查房,发现三个人在说梦话:一个说,有动静,队长在吹号子集合;另一个说,拉倒吧,现在是清晨,我明明听见是野猫发情;第三个说,你们俩都扯淡,那分明是野狗在打架好么?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话全是用英语说的。”

    “哈哈哈。”两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斯科尔兹内递给兰克一叠照片:“这是目标所在地,空军以前在不列颠空袭中曾经拍过该地的航空照片,但他们当时没意识到下面有些什么,误以为只是普通贵族庄园而没加理会,只当作一般资料存档了,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从故纸堆翻出来,目前国内几乎没人知道那里的情况。而且我还不敢派侦察机前去,白天能不能突破防空网我不敢说,万一惊动敌人、引起了他们警觉可就麻烦了。”

    兰克点点头,开始仔细地看这些照片。

    “我的计划是分三步走:第一步我们扮演英国宪兵夺取那里的控制权;第二步利用空军轰炸机在夜间对该地进行精确轰炸,通过轰炸摧毁设施、消灭大部分人员;第三步,轰炸开始后我们假装英国宪兵登场救援,趁机消灭漏网之鱼。”

    “精确轰炸?”兰克扬起了眉头,“我们有能力做到这些?”

    “有!不过需要事先布置。”斯科尔兹内变着戏法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皮箱,露出里面的设备后介绍道,“这是帝国科学家最近研制成功的定位系统。他拥有4颗干电池和相应信号设备,能够不间断地发射两道固定频率的电磁波,这种频率不同于平常通讯波长但能被机器探测到。我们的飞机上会安装特殊接收装备,根据差位法计算方位并显示大致距离,然后就可以进行精确引导。当飞机距离这个装置越近,接收器里的信号就越强,当距离只有20公里时,示波器那里会显示亮点和飞机位置点,两者中心重合时就正好处于投弹的最佳状态,每一套装置都会形成一个亮点,如果目标范围比较大或者需要更精准的定位,可以将多套系统同时使用。我们试验过很多次,确信这套装置有效,而且数量越多越精确——这次我打算带8套装置去。”

    兰克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如果是单纯投弹轰炸,我只需要把设备布置在哪里管自己溜走就可以了,甚至根本不需要出动这么多人。但元首强调过这个任务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这次失败下次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再加上任务重点还要附带消灭敌人,最好是一个不漏过,所以我们必须有人留在现场补枪,而且数量还不能太少。”斯科尔兹内显然已详细思考过行动方案,“你要知道空军缺少4发轰炸机,其他轰炸机要飞去英国轰炸也很困难,同时英国人的雷达十分厉害,大集群编队集中会立即提醒他们防空,我们只能利用2-3架轰炸机进行小编队秘密飞行轰炸。哪怕他们的投弹再精确,这几架飞机携带的弹药和杀伤效果总是有限的,必须要人工配合。”

    “行动唯一的便利条件是,经过我们在英国间谍的前期调查,英国当局为保守这个保密免得被我们刺探到相关情况,该地警戒力量不是很强,大部分都是警察,只有一小队宪兵,呈现外紧内松的格局,在这个地方大约15公里以外驻有一个团的兵力,能快速进行支援;不利条件也是这个,因为兵力不多且环境相对封闭,我们贸然出现可能会引起他们怀疑,暴露风险很大。”

    “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设计一下整个行动方案。”兰克看完详细的方案计划书和手绘地图后缓缓说道,“很多细节因素你考虑到了,但应对办法不对,对当地的描述也存在问题,我们的困难不在于具体行动,这50人突击队英国人没两个营根本啃不动,但暴露的风险却很大。”

    听到这句话斯科尔兹内紧张起来:“您仔细说说。”

    “那地方我去过两次……”兰克慢慢进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天雷计划(3)

    兰克努力回想当年的场景:“我当时还是中学生,跟随母亲去那里拜访一个远房亲戚,据说还有贵族头衔,在当地有些势力,希望能寻求帮助,为我将来就读剑桥或者牛津大学找点门路。结果那人很冷淡,根本不愿意怎么搭理我们,草草就把我们打发走了。然后第二年母亲还是不放弃,又坚持去了一次,依然还是不理想。后来她就放弃了,再后来我凭自己的努力上了剑桥大学——没走他们的门路。”

    “这样的话,你会被别人认出来么?”斯科尔兹内有点紧张。

    “不会……那时我才十多岁,见过我的人不会将现在的我和那个瘦弱、矮小的小男孩联系起来,更何况在我母亲去世的前一年我就知道这户亲戚死了,那时我刚从剑桥毕业,他们误以为我会有什么远大前程还特意发了帖子希望我们能过去吊唁,我没理会……”兰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和该镇其他居民没有交集,他们家别的人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印象,因为我两次去都是匆匆忙忙走的。”

    “那就太好了,您能绘制相关地图么?”

    “可以,不过已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不敢保证现在还是同样的场景,更不敢说我的记忆就是完美无缺的,毕竟那时我只是以一个小男孩的眼光去打量这个陌生场景。”

    “不用,大致情况描绘出来就好。”斯科尔兹内放了心,“不管怎么变。仅仅十多年的话主要特征是不会变化的,类似于桥梁、河流、丘陵、树林等地方更不会发生变化,我们完全可以依据这份地图再结合航空照片来调整方案。”

    “那我明天一早就画出来给你。”

    “没问题。现在您先换一套衣服,然后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队员们,每次新人来都是这个规矩,您是长官就更不能例外。”

    兰克手忙脚乱地换好了一套英国宪兵中校的军服,这次还是挑了中校的军衔——他的年龄在这里,这种军衔几乎到顶了,没法再往上拔了。

    斯科尔兹内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称赞道:“您穿上这身衣服后立即就将英国佬那种特有的贵族范、颓废劲和装腔作势展现出来了,我很期待您的表现。”

    兰克照了照镜子,说道:“如果是扮演后方守备宪兵部队军官的话我还要将头发好好弄一下。发胶和定型水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定还得弄点儿香水洒上去——每次我都觉得好恶心。对了,这些必须是英国或者法国牌子,实在没有的话意大利品牌也凑合。千万别是德国货。那味道一闻就会露馅。”

    斯科尔兹内点点头,表示赞同兰克的观点。

    “另外还要给我准备一些名牌衬衫、领带和皮鞋,比如标签上写着意大利著名时装设计师艾尔莎赫莉名字的那种,那才是上流社会所享用的品牌——虽然军服没法体现出奢侈特色来,但你以为那些贵族老爷就不用奢侈品了?”

    “意大利牌子不会露馅?”

    “意大利牌子比英国本土牌子来得响亮,更有豪华味,更受贵族认同。英国和意大利处于战争状态不假,但并不等于意大利的奢侈品就进不了英伦三岛。事实上由于意大利品牌比战前更难获得,现在这些贵族军官比从前还要推崇。”兰克道。“我在北非英**官战俘营观察了好几天,几乎所有贵族军官都有这么一两套装备,早知道我就把他们全扒下来而不是只收缴了他们的金表。”

    斯科尔兹内哈哈大笑:“放心吧,这些道具肯定都有,找不到我通过鲍曼主任或卡尔登布隆纳局长去协调——您进入角色的状态真快。”

    将队员们集合起来后,斯科尔兹内先大致说了兰克的情况,然后把队员一一介绍给他认识,对有额外技能的队员进行了专门介绍,兰克听得很清楚并努力记下来,斯科尔兹内全部是用英语介绍的,虽然说的有点笨拙和费劲,但基本表达对了意思,而队员们也全是用英语应答的。

    “很高兴认识你……”介绍完之后兰克主动伸出手想和他们一一握手,没想到还没碰到对方,周围已响起了一片嘲笑声,全都是用各种腔调怪异的音调说的:“哈哈哈哈,有人飙德语了,罚款,罚款……”

    “抱歉……”斯科尔尔兹内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刚才忘了提醒您。”

    “好吧,一马克!”其实兰克一出口就知道坏了,那句德语问候语只是下意识而已。他咬牙切齿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递给斯科尔兹内,用标志性的牛津腔开口道,“大家好,我是兰克,你们新来的长官,让我们一起为了这个任务加油!”

    “加油!”虽然队员们不清楚兰克是什么来头,但一看他身上的军衔和满口牛津腔的做派,就知道他是队长一直在寻求的领队,立即打起精神来,所有人都敏锐地感觉到行动时间临近了。

    “现在整队,排成三列横队后立正、报数。”兰克转过头单独对斯科尔兹内说,“你扮演我的卫兵,手执冲锋枪站在我身后侧,不必整队——有个大块头彪悍卫兵也是贵族军官特有的排场之一。”

    “是,长官!”包括斯科尔兹内在内的所有人都响亮地回答。队伍很快按要求排成了队列并开始报数,“一、二、三……”

    “刚才我通过整队、报数等基本动作考察了你们的情况,发现存在以下几个问题,请你们务必高度重视、注意克服。”兰克一一罗列起来:

    第一,你们整队、报数的动作过快,太过于训练有素,你们都是精英,这些动作要领对你们不在话下,但问题是现在留守英国的都是动员了不知道第几波的官兵了,他们哪怕接受过预备役教育也不可能有这么良好的军事素质,所以你们要放缓节奏,最好能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第二,你们队伍排列过于整齐,我们德国部队对队列是严格要求、一丝不苟的,但英国人没这么大的讲究,你们排得太整齐、太有气势了,我在阿拉曼前线看到过最精锐的英军部队也排不出这个气势来,更别说后方留守的那些渣渣兵;

    第三,报数过程中音调可以略微拖长一点,特别是最后一个数一定要拖长一点——提醒长官报数已到了最后,你们别笑,英国人的数学能力普遍不强,类似于十六乘三的计算要想好一会,你这么快报完了,长官还没算出来怎么办?

    大家实在没忍住,哄堂大笑起来。

    “向左转,齐步走……立定。”结果才走了三十米兰克又挑出问题来了,“你们走的太整齐了!步子要放随意一些,摆动距离适当可以放大一些,英国佬正步走可是很夸张的,手恨不得能甩到天上去,齐步走也有这个问题,无论什么时候都记得别把德国正步的动作带进来。最后,立定时一定要下意识跺一下脚——别不舒服,英国佬就这习惯。”

    众人又笑了起来,只有斯科尔兹内心里暗暗庆幸,才这么几个基本动作就让有心人看出问题来了,幸亏有兰克纠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最后忠告你们两句话,请你们牢牢记在心里:第一句,你们不是精锐部队——大不列颠的精锐部队要么在法国战场上被我们打掉了,要么现在北非吃沙子,你们只是后方留守部队,所以各项动作和日常表现不能太优秀,否则让人不可思议;第二句,你们是宪兵部队,就是那种没什么真本事但平时又拽得人五人六的部队,所以要注意收拢你们的杀气,但一定要把宪兵们所特有的虚荣、目中无人、颓废和满不在乎的劲头表现出来。注意,这些习惯中绝不包括吃苦耐劳。所以走长一段路以后就可以对长官叫苦连天要求休息……”

    他的话音刚落,队伍马上有人“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叫苦声,用各种腔调要求休息。

    “混蛋……”兰克被弄得哭笑不得,“叫的人太多了,装得一点儿也不像,英国宪兵再怎么饭桶也是军人不是老奶奶,你们叫唤的架势要轮着来,要充分表现出那种明明快走不动却还要硬充没事的虚伪作风来。因为很多时候操蛋的英**官是单独骑马或者坐车前进的,没下面人告诉他,他怎么能知道队伍走不动了?别指望英国长官能和你们一起越野五公里,那是不可能的,真要有这个水平英国人早就征服世界了,才不会被我们打成这样,连打仗都要靠殖民地部队。”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顺便又狠狠鄙视了他们一把。

    现在斯科尔兹内紧张起来了,队伍破绽还这么多,马上又要出发,是不是需要报请元首宽限些时日?

    兰克使劲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先不说你派出去的潜伏人员能不能隐藏那么久,再训练你也不可能将突击队变成英国部队,破绽永远都有,但时间不会再等我们了——元首如此咬定时间一定有他的考虑。”(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天雷计划(4)

    凌晨1点55分,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刻,英伦三岛上空两个不速之客从空中飘落下来,他们是天雷突击队的第一批登陆英伦的人马——突击队最初叫斯科尔兹内突击队,兰克加入后斯科尔兹内想改名为兰克突击队,两人为此谦让了半天,最后一致同意用天雷突击队命名。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空中跳伞降落的,幸运的是当天夜里风力不大,否则哪怕在空中稍微吹开一段距离,落地时他们都很有可能被分隔到间距十几公里远的地方。伦道夫首先降落到一片刚犁过的泥地上,他在湿乎乎的地上摔了好大一个跟斗,结结实实摔了个猪啃泥,好半晌后才晕乎乎地松开降落伞,从满是泥土的飞行服中爬了出来并掩埋了他们,他把左轮手枪插进口袋中,并在随身降落的包裹中寻找地图和手电,还有至关重要的电台配件。

    几乎在他降落的同时,舒伯特降落在了一片林子里,他没像伦道夫那样摔了个猪啃泥,但却被伞具倒吊在树枝上,从树上翻身下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与同伴别无二致,他先努力用手电在浓浓的夜色中亮起一眨眼的光明,然后确定了自己的大致位置,他在心底发出呼唤:大不列颠,我来了!

    伦道夫和舒伯特的任务很明确:率先汇合完成前期勘查然后致电国内,随即由两人设计合理的线路和方式接应突击队主力登陆。经过一番周折和寻找,在多次扮演鸟叫及其他动物叫声进行彼此联络后。两人终于在拂晓时分碰到一起,并迅速寻找到了栖身之所。他们先需要组装好电台向国内报告登陆成功,然后有两个白天的功夫来完成所有工作并最后确保方案得到有效实施。

    伦道夫和舒伯特的渗透其实是赶上了好时候。如果在大战刚刚开始、英伦三岛本土面临德国人大举登陆的时候,他们夜间降落可能会遇到层出不穷的巡逻队,那时候英国反谍的神经绷得远比现在要紧。在各地警察局的记录报告上都显示德国间谍无处不在、神出鬼没,那蜂拥而至的情况汇总都快把人逼疯了:有奇怪的人,有夜间闪烁的灯光,有燃烧的草堆,有多疑的邻居听到墙上奇怪的敲击声。有劲头十足的业余人士报告他看到一个人长了一个德国人的脖子,威廉?鲍威尔曾经是英国童子军的团长,他坚持认为可以通过一个人走路的方式来断定他就是德国间谍。

    在1940年德国对英国入侵如火如荼的时刻。这种怀疑和层出不穷的报告让警察和宪兵手忙脚乱的应对,牵扯了大量的精力、人力与物力,但到了1941乃至1942年,疲于奔命的警察局已不太理会这种陈词滥调了。民众似乎也对捉拿间谍失去了兴趣。因为他们看到的、汇报上去的情况经过核实之后99.999%基本都是假的。夜间巡逻的体制虽然还保留着,但充其量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英国人普遍认为德国人的威胁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是德国方面担心英国的间谍渗透了。

    这道理用脚趾头想想就清楚了:培养一个间谍多不容易,德国人怎么可能像扔大白菜似的随意把间谍投放过来?而且自从英国使用超级机密破解德国方面密码后,军情五处对于反谍就更有把握了,任何渗透到英伦三岛的人都会提前使用电报通知战前已潜伏在英国的接应人员,而他们只需在预定地点等着守株待兔即可。他们完全没料到天雷突击队会撇开与英国国内潜伏间谍之间的联系单独冒险实施直接渗透,更没料到他们的德国同行会使用完全不一样的电台密码——不是用经过层层加密的恩尼格码密码体系。而是用普通民用密码级别的电报联系,几乎就与明码差不多。频率也选用固定的商业频率,而且只在白天工作时间发报。这种反常的思维模式轻而易举地骗过了监听者,他们将其当做英国本土与欧洲大陆正常的电报往来而予以了忽略。

    伦道夫和舒伯特经过努力,比预定计划更早就按照原有方案设计了合理线路,然后向国内拍出了告知电报,回答他们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收到!

    9月30日入夜时分,满载着天雷突击队的海军潜艇缓缓驶出了比利时海岸附近的u艇秘密洞库,他们将在海上度过将近20个小时,然后在次日夜间时分抵达英国东部沿海最靠近滨海克拉克顿的地方。战时穿越英吉利海峡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突击队选择的办法非常审慎:在离开欧洲大陆时他们将一路保持浮航,然后在进入危险地段后进行潜航,最后接近英国海岸时浮航并释放人员。

    这是一艘由xiv型补给潜艇改造而来的特殊潜艇,水面排水量1695吨,水下排水量1963吨,是邓尼茨将军海狼部队中吨位较大的潜艇。它没有装备鱼雷和甲板炮,仅装备少量防空机炮,充当潜艇奶牛时可携带400吨燃油、4枚鱼雷和新鲜食品,还设有面包房制作给受补给艇的新鲜面包。经过专门改造后的这艘潜艇足够将50人左右的队伍输送过去,潜艇内装满了突击队员所需要的装备和物资,最重要的就是那8套定位装置,只有这些才能让飞机们进行成功轰炸。

    “长官,我们出发前已收到探路者的电报,他们不但成功登陆,而且还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休息点,他们已按照方案完成了实地勘察并做好了接应准备。”在潜艇噪杂的环境内,斯科尔兹内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

    “他们存在失败可能性么?”

    “一般不会,而且就算是他们失败了,我们也要登陆完成这项任务,顶多是多冒一点风险。”

    “我相信他们的运气和能力,我们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兰克点点头后又问道,“后续行动怎么安排?”

    “第一天夜里我们乘坐皮划艇从潜艇脱离,然后在探路者的接应下成功登陆;我们将利用夜幕获得足够的交通工具并迅速向目的地挺进。在接下来的白天时分……”斯科尔兹内指着地图说道,“从登陆港口到目标所在地中间需要经过大约200公里的路程,我们需要扮演英国部队并进行快速穿越。由于这段路程是英国核心区域,行进过程中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别担心,我在剑桥郡生活了很久,我熟悉这里,我会带你们安全抵达目的地。”

    “那就好。”斯科尔兹内接着说道,“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的任务是控制局面并开始安装定位装置,这个过程不能有太多的动静发生,尤其不能让目标人群注意到,如果他们疏散或者报警,哪怕我们实施了轰炸也无济于事。”

    “我明白了。”兰克追问道,“撤退路径呢?”

    “我们不能原路返回,必须连夜向东北方向撤退,潜艇会在那里接应我们。在白天我们奔赴作战目的地的时候,他会进行深度潜航,并找到地方潜伏下去——这艘艇最多能潜到200多米,只要他不发出声音,不试图攻击敌人,敌人一般是找不到的。”斯科尔兹内解释道,“不过上潜艇之后也不是马上往回走,我们需要先向其他方向迂回一次,免得中途被英国人截杀了。”

    “你考虑得很完善,就这么办吧。”

    正如斯科尔兹内所说,滨海克拉克顿只是天雷突击队的最初落脚点,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布莱奇利庄园——这是一座位于英格兰中部白金汉郡米尔顿凯恩斯(milton-keynes)布莱切利镇内的庄园,里面有一幢揉合了维多利亚哥德式、都铎式和荷兰巴洛克式的古老建筑。整个庄园占地面积高达235公顷,原主人里昂爵士与里昂爵士夫人相继逝世后,庄园曾准备出售给开发商用于房地产建设。但英**情六处负责人,曾任海军情报科总监的海军上将休-辛克莱爵士(admiral-sir-hugh-sinclair)相中了这里,在游说政府无果后他自掏腰包花费7500英镑买下了整个庄园。

    庄园位于大学线(varsity-line)沿线,这是一条连接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火车线,离庄园不远处就是布莱切利火车站,两所大学的数学和密码专家可以很方便的通过火车抵达这里开展工作。同时附近的通讯和道路交通都比较方便,这也是辛克莱爵士当初购买这里的主要考虑。

    1939年8月15日,辛克莱爵士一手创办的英国密码学校率先迁进了这里,学校海军部、军事部和空军部悉数占用了地面一层,而最顶层则被军情六处所占用,很快庄园内又设置了电信部、电传打字机房、厨房与饭厅以供所有职员使用。在这些机构迁入庄园初期,由于预先构思好的、类似于度假地的木制小屋群尚未建成,所以工作人员被迫挤在马棚和旁边的农舍内生活,等后来一幢幢小木屋建立起来后,居住拥挤程度才得以改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天雷计划(5)

    二战爆发前夕,波兰密码局曾向英国情报部门披露有关德国恩尼格玛密码机的破解技术,后来凭借在潜艇战中对密码本和密码机实物的缴获再加上有关计算系统的开发,英国方面最终实现了对这一密码体系的破解。布莱切利庄园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英国给的电报监听站所收集到来自轴心国的数据进行分析。最开始这些初始数据会由情报员驾驶摩托车快速送过来,到后来监听站直接以电传打字机的方式直接传送数据。

    庄园内的水塔曾被改建成无线电房并取名为“x电台”,但由于无线电房伸出很多的长形天线容易暴露目标,所以不久就迁离了庄园以免整个基地引起外人怀疑。这也是为什么斯科尔兹内能够在旧档案中找到航空照片的缘由——最开始德国空军侦查发现了这些电线,将这里当做一个伦敦方面备用的通讯中心,后来发现显而易见的天线群不见了便放弃了轰炸。

    现在,这个藏匿于白金汉郡乡下的贵族庄园成为了英国战时秘钥和密码索引的中心,在一间间乡间小屋中,一大群特殊的数学专家在破译德国机密,而天雷突击队的使命就是找到并摧毁他们。

    哗哗地桨声和水声划破了夜晚特有的静谧,在经过一个白天的努力之后,伦道夫和舒伯特成功地控制了一条渔船,现在那些搭载潜艇前来的突击队员们正纷纷携带武器和那8台装备从皮划艇上向渔船转移。

    这是登陆过程中最惊险的时刻,运气似乎在关照着兰克等人一行。他们刚刚上船后,英伦三岛特有的雨夜天气又降临了,整个港口和码头区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30米外就看不见人影。

    “你们总算是来了。”伦道夫刻意压低了声音,“港口那停着三辆车,一辆美国吉普,另外两辆是军用卡车,全部是港口警卫部队使用的车辆。我和舒伯特盯了他们一个白天才找到办法偷过来,不过隐患不小,只要明天天亮之后他们发现少了车辆一定会向上报告。这会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

    “去布莱切利庄园没有车辆是不行的,而且我们也没法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夺取。”兰克指了指身上的宪兵服装,“港口警卫部队隶属于海军。他们不会鸟陆军宪兵,我们找上门去多半只会碰一鼻子灰,万一他们找人核实就更捅娄子。”

    “这是对的,我们要想别的办法。”

    “但漏洞也在这里。按照英国人正常的处理办法。他们发现车辆失窃后会向警方报告然后层层追查,如果有可能还要向海军方面汇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种跨军种之间的传达体系效率不会很高——只要他们按部就班走程序,今天下班前是绝对反应不过来。”

    斯科尔兹内考虑了半天,最后拍板道:“就依你的判断,我们乘这几辆车走,直接去目的地。”

    车队在公路上行驶,很快就碰到了第一个检查站。

    “站住!”一个上士拦住了车队。并说道,“长官?你们是哪部分的?准备去哪里?”

    “上士。这是我的证件。”兰克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从车窗里递过去一本证件,“我们是剑桥郡宪兵队的,我是罗宾中校,我奉命押送一批德国间谍和设备去白金汉郡……”

    “德国间谍?”对面的士兵露出不解。

    “你看。”兰克下车后指了指两辆车上被五花大绑的伦道夫和舒伯特两人,还炫耀似地展示了残破的降落伞、缴获的电台和其他带着德国味道的用品。伦道夫和舒伯特正用尽力气骂人,一串串德国国骂脱口而出,听的人无不皱起眉头。

    “长官,您的运气不错,居然能逮住德国间谍。”通过证件验证、部队押送再加“货真价实”的德国间谍,上士显然相信了全部情况,“不过这小子太不老实了,你得把他嘴堵上。”

    兰克拍拍对方的肩膀,夸奖道:“上士,你的主意不错,看来平时也是个机灵人。来人,给我堵上间谍的嘴。”旁边队员立即找了两块不知是抹布还是别的东西塞了进去,伦道夫和舒伯特想挣扎,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当车队大摇大摆地离开检查站时,兰克发现上士还在朝自己招手呢。

    下班时分,布莱切利镇上的宪兵队忽然来了两队车辆,正是兰克率领的部分队员,另外一些已被他打发出去勘查安装装置的位置了。

    “我是军情五处特别行动组的,奉命来调查反谍事宜。”兰克下车后第一句话就把该地的宪兵小队负责人、罗伯特上尉吓了一跳,对方结结巴巴地说,“长官,我没接到相关指令。”

    “你当然不会有指令,因为要逮捕的目标就是你。”兰克说完就立即指示队员们将他扑倒在地,周围的英国宪兵们全愣住了。兰克从容不迫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盖着鲜红大印的军情五处公文,“这是正式文件,据查‘罗伯特系混入队伍行列的德国间谍,为谨慎起见,特命罗宾中校全权负责核查甄别’。诸位,你们都属于甄别范围,希望你们一个个向我交代情况,包括平时如何处理案件、如何应付突发情况,如何协调周围关系,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些宪兵们先是被兰克先声夺人的气势震慑住了,随后又被这一纸文件给吓唬住了,一个个都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合作,也没有人想着打电话去核实情况,全部被突击队控制了起来。过了半个小时,斯科尔兹内出来汇报:“全解决了。”

    “很好,我守在这里见机行事,你们分头行动吧。”

    入夜时分,所有的装置已全部部署完毕并开始工作,正好围绕8个方向构成了对整个庄园的包围。扮演宪兵的办法很成功,所有人都没有认出来今天的宪兵已完全换了角色,小镇的秩序一如既往地平静。

    夜晚将近12点的时候,以剑桥大学艾伦-麦席森-图灵教授为首的专家团队正在庄园内忙碌地工作着,他们接到军情六处明确的指令赶来,所有的人都要放下手头其他工作全力投入密码破译——两天前,德国方面忽然启动了全新的密码体系,超级机密所掌握的德国密码表瞬间变成了一张废纸。

    更要命的是,监听部门告诉这些专家,在北非、在低地国家、在德国本土,甚至在大西洋上,电报信号的强度突然前所未有的增强了,通讯量翻了几倍,这消息据说连丘吉尔首相都被惊动了。情报部门一致判断是德国人将有大行动:类似于这样突然统一换密码体系的行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说明早在几周甚至一个月前德国方面就准备着手这件事情了。

    “阴谋,一定有天大的阴谋。”丘吉尔首相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尽快破译德国人的新密码,于是全国密码和情报专家一夜间全部汇聚到了庄园内,12点正是他们集体智慧进入**的时刻。

    “教授,我认为德国人可能启用了全新的编制思维,而不是简单地在恩格尼码密码机上加转子这种办法。因为现在这套密码逻辑体系与原来对比完全是两码事。我们必须调整思路。”

    图灵赞许地点点头:“麦克唐纳,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想法是……”他飞快地阐述了一遍,图灵和其他几个教授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是初步可行的。

    “你先去试试看,找两个研究员帮忙……”

    正在这时,一股沉闷的飞机声音从上空飞过,有人笑道:“皇家空军今天又去空袭德国人了?”

    “不对啊。”有人疑惑地说道,“照理说不会在这个地方飞这么低……”

    图灵说:“先生们,别管空军了,我们一定要尽快破译密码,听说首相已急得上火,生怕北非前线或别的地方有什么闪失,给蒙哥马利将军连续拍去5封电报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个日期是霍夫曼故意选定的,目的就是要在行动前夕突然更改密码,让英国密码专家们汇聚在一起思考如何破解,然后给突击队创造一网打尽的机会。

    “德国人这一手真是出其不意……”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爆炸声和尖叫声:“空袭,空袭,敌人空袭了……”

    此刻,在空中有3架兰开斯特轰炸机正按照地面定位系统的指示,不断将炸弹投落下来。这几架4发轰炸机都是德国从击落的英国飞机残骸中收集起来的——那些侥幸没有摔成碎片的飞机经修复后还能使用,他们傍晚时分伪装成前往德国轰炸又中途折返的皇家空军轰炸机编队,并用英国应答码骗过了地面雷达站,然后他们依据定位系统的指引开始了精确轰炸,这次投下的可不是普通炸弹,是德国为数甚少、一般舍不得使用的凝固******——布莱奇利庄园太大、人又不少,单凭高爆弹很难完全摧毁,同时里面有大量的小木屋,用上凝固******后效果会事半功倍。

    在外围一直关注着动静的突击队员们看得清清楚楚,大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所有建筑物都在熊熊燃烧中,火光中到处有奔跑的人影和惨叫声。

    斯科尔兹内踌躇满志地发号施令:“空军的事情办得不错,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大家小心点,别沾上那玩意,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天雷计划(6)

    斯科尔兹内看得清清楚楚,有三三两两的人员从火场中跑出来,好几个人身上还带着火,边跑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先生们,先生们……”兰克喊叫起来,“我们是宪兵队的,是来救援你们的……朝这儿跑,别碰那些身上有火的人,那玩意扑不灭……”

    火场中奔跑本来就是慌乱无序的,现在有人喊叫,人群自然就听到了,全部不由自主地跑过来,而那些带着火的人果然如宪兵队所说根本扑不灭,跑着跑着他们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们赶紧冲过去救火啊……”一个年长的学者惊魂未定,不满地说道,“等在这里算什么呢?”

    兰克陪着笑:“先生,火太大了,我们尝试过好多次冲不进去。”

    “那也不能干等着。”对方似乎也知道情况不妙,不想勉为其难。

    “还是尽快转移到安全地点去吧。”兰克说道,“后面不远处有个池塘,那里安全。”

    他示意手下动手,队员们都领会了他的意图,每个人搀扶一个学者往后面走,在走到水塘边上时突然同时暴起发难,用匕首干掉了这批幸存者,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池塘。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又陆陆续续被队员们“扶”去了池塘,然后成为了冤死鬼。

    一连过了三波,到最后才又有一个男子踉踉跄跄地跑出来,神情和样子十分狼狈。

    “里面还有人么?”有人截住他问。

    “没了……”男子迟疑地回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忆道,“很多人都被活活烧死了……那是地狱之火,根本灭不了。灭不了……无论我们用水泼、用衣服打,甚至用灭火器喷都没用……只能眼瞅着看着他们在惨叫中烧成一团黑炭,最后只能挣扎着逃生……我的眼镜掉了,看不清路最后才跑出来,你们为什么不冲进去救援,不救援?”

    “我们也刚刚赶到,这么大的火冲不进去……”

    “不知道还有没有幸存者。太惨了,太惨了……”

    斯科尔兹内没心思多废话,拍拍对方的肩膀说:“这位先生。这里还很危险,让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吧。”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斯科尔兹内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来搀扶这个神情狼狈的男子。他刚刚迈开腿走了两步。忽然兰克在背后轻轻叫了一声:“麦克唐纳。是你吗?”

    “是我……”那男子听到了,疑惑地转身过来,“您认识我?”

    兰克微微点头:“对!我认识你,你是剑桥数学系的,还读了博士。”

    “没错。”麦克唐纳高兴起来了,“长官,您也是剑桥的校友?我们以前认识或者见过面?”

    “认识,也见过。”

    “是嘛。我居然不知道宪兵队还有我熟识的故交……”麦克唐纳走近了一些,他不好意思直接问对方的姓名那显得太不礼貌。他想借着火光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等他凑到跟前看清兰克的脸后吓了一大跳,用结结巴巴的口气说:“兰克,怎么是你?”

    “是我。”

    “你不是回德国去了么?你当初走的时候不是说永远不再回英国么?”麦克唐纳疑惑地、下意识地追问了两句,突然间反应过来了,惊叫道,“你怎么还成了宪兵中校?不对,你是间谍,间谍……”

    兰克点点头:“你没说错,我为德国国防军效力。”

    “啊……”麦克唐纳吓得魂飞魄散,往后退了两步,随手拉住了一个突击队员,惊恐地叫起来:“长官,快抓住他,他是间谍,混进宪兵队伍中的间谍……”

    没有人理他,回答他的只有哈哈大笑。这个高度近视的知识分子这时才看清楚,这队宪兵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或者熟悉的,原本这里的宪兵很多他虽然叫不出名字,但脸还是非常熟悉的,眼下却没有一个面孔他能分辨出来。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旁边的人:“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间谍……”他转身想跑,发现两腿酸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再加上兰克在背后喝令:“别跑,否则我开枪了。”他更是吓坏了。

    麦克唐纳举起双手,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兰克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浑身像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他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抱住兰克的大腿差点要瘫倒下来,是兰克一手托着他才没让他倒在地上,他痛哭流涕地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兰克,放过我,放过我吧。我不是军人……我只是个政府雇员……我没上过战场,更没杀过人……看在我们以往交情的份上,放过我好吗?……我太太和我的宝贝还在等着我回去……她叫莉莉……你认识她的,对……就是文学院的那个学妹……我们后来结婚了。”

    麦克唐纳话说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兰克都明白,对方不断说,他不断点头。麦克唐纳求了好一会,兰克也想了好一会,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地说:“好,我放过你,你走吧……”

    “谢谢你,谢谢你,明天我就辞职……我再也不干了……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麦克唐纳一开始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连连道谢并准备离开。

    “长官……”旁边的伦道夫急了,“不能让他走,他会暴露我们行踪的……”

    他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斯科尔兹内摇着头制止了他。麦克唐纳显然也听到了士兵的喊叫,虽然不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想来应该是“不能放自己走”一类的话,他脸色惨白,转过头来对着兰克满脸哀求。

    兰克挥挥手,示意说:“走吧,别回头,永远都别干这个了!”

    麦克唐纳机械般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又往前走了一步,“啪”地一声兰克枪响了,只见对方后脑上出现一个血洞,脑浆都飞溅起来,红的白的散落一片。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仿佛不相信似地想转过头来看兰克,但最后没成功,只挣扎着扑倒下去。

    兰克丢掉了手里那把如有千钧重的威伯利-斯科特左轮手枪,转过身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他参军入伍后一直在后勤机关工作,实地接触武器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亲自杀人。斯科尔兹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看出兰克是第一次杀人——他能理解第一次杀人时的难受。

    兰克吐了一会后又发疯一样地冲过去抱住麦克唐纳的尸体,将他轻轻翻过身来,对方眼睛突出、一脸死不瞑目,兰克大声呼喊着:“麦克唐纳,麦克唐纳……”语气中满是绝望。

    “长官,别叫了,他死了。”

    兰克轻轻为对方盖上眼睑,然后痛哭起来,泪水很快充盈了他的双眼,然后是浑身抽搐而不能自抑。

    斯科尔兹内问道:“长官,你真的认识他?”

    “是,我不仅认识他,而且……”兰克用泣不成声的语调说道,“他是我在剑桥看到过的最才华横溢的数学天才,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是我唯一的朋友。”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伦道夫低下了头:“长官,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早知道我刚才不该那么说。”

    兰克摇摇头:“和你没有关系,他今天注定要死的,不是死在你们手里就是死在我手里——你们不知道他的厉害,哪怕没有那些教授,光凭他的能力就能重新构建起破译体系来。”

    斯科尔兹内轻轻问他:“你将来会后悔这一切么?”

    “我?”兰克楞了一下,随即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坚毅地说道,“永远不会,从英国回国后那个懦弱的、迷茫的兰克已经死了,这一枪我就获得了新生。”

    “长官。”在远处担任警戒任务的队员跑过来汇报,“英国佬大部队过来了,需要我们打阻击么?”

    斯科尔兹内本来想说适当阻击他们一会,但兰克摇摇头:“别开枪,开枪我们都走不了。”

    “这么多人不可能同时撤退。”

    “我去引开他们。”兰克走上前去,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英**服,所有人包括斯科尔兹内在内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来啊,还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将麦克唐纳的衣服脱下来,并摸索出有关证件和工作牌。

    “长官,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伦道夫说道。

    “除了我没人知道麦克唐纳的情况,更不必说英国腔……”兰克把他推回了队伍中,“我会引开他们,你们赶紧撤退,等着我来汇合。”

    “好吧,长官,您多保重。”

    兰克扮演成麦克唐纳准备朝英军支援部队的方向走去,斯科尔兹内抓紧指挥手下撤离,告别时他紧紧抱住了兰克,兰克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他迟疑着点点头,久久不愿意松开。

    跑了很久,伦道夫天真地问斯科尔兹内:“长官,我还是放心不下兰克长官,他没有特种作战能力,身体素质也很一般,甩不开英国人的,要不我去接应他一下?”

    斯科尔兹内摇摇头,望着那已被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这个素来刚硬的汉子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不用了。”

    “为什么?”

    “他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天雷计划(7)

    清晨的唐宁街10号、大英帝国首相官邸已开始了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

    满脸倦容的温斯顿-丘吉尔正在阅览军情五处、军情六处递交上来的情况报告,这两天他的感觉很糟糕,睡眠质量也很差,总神经质地认为哪里会出事,为了排解这种不祥预感,他连续给前线发电报,而重中之重就是北非前线——他认为德国人会在那里做文章。两天内他连着给第八集团军和蒙哥马利中将发去了5封电报。首相秘书记得很清楚,前面4封电报蒙哥马利还算是有礼貌的回应了,但到第5封的时候,这位好脾气的中将大概也忍不住了,直接把第4封回电重新拿来拍发了一次。他记得清清楚楚,当他收到这份一模一样的电报之后还重新追问对方是否误发,结果北非方面只有一句怒气冲冲地回应:“见鬼,该说的话我们已说了4遍了,既然你们记忆力这么差,那就再提醒你们一次。”

    这回应他是不敢拿去给首相看的,但首相大人又对第八集团军的回电催促得很紧,他反复考虑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原封不动地拿过去,万一发火就推脱可能是前线发错了,让他们再补发一次——他可以借机提醒他们发点不一样的东西过来。

    等他把回电拿过去时,他发现所有的担心和应对准备都不必要了,首相正在听取大“c”孟席斯将军的汇报,从场面的紧张和首相本人的吃惊程度来看。他应该已顾不上北非前线的电报了。

    “首相,昨天夜里超级机密被破坏得很严重。您是知道凝固******威力的,如果再投放到密集的区域内。破坏力可想而知,虽然最后损失目前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但我认为会非常大、非常大。”一贯谨慎的孟席斯连着用了两个非常,他沮丧地说,“如果译电员还能重新培养的话,那这批密码专家失去以后我们的密码侦破力量就几乎完蛋了,更重要的是。德国人既然能够主动更换密码再精确对那座庄园进行轰炸,可以证明他们掌握了确切情报,说不定在我们的高层中有他们的人。”

    孟席斯这句话当然不是危言耸听:每一种新密码破译机制的背后是大量密码专家、数学专家进行逻辑论证和算法校验的过程。而译电员只不过是将他们思想具体运用于实践的人员,前者是大楼的设计师,后者不过是建筑队而已。这是只有相当高级别人士才清楚的核心机密,如果不是德国人在高层中有人。怎么会如此精准?

    “这个机密是整个考文垂市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德国人从什么途径了解到这一点的?是谁配合他们投弹轰炸的?究竟谁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德国间谍?要查!要追查到底!查个水落石出!”丘吉尔咬牙切齿地吼道。

    在1940年不列颠空战中,德国方面已对恩格尼码密码可能的失密表示怀疑,为此特意制定空袭考文垂市的计划进行验证,这消息当然也被英国方面掌握了,经过反复思考与决策,丘吉尔最终决定不采取任何防御和转移措施而任由德国轰炸,甚至为了避嫌连正常的防御力量都削弱了。在“恐怖的鬼夜”中,整个考文垂市区5万座建筑被摧毁。5万个商店遭到破坏,600多名居民丧生。其中150具尸体因无法辨认而被葬入同一公墓——考文垂成了不列颠之战中英国遭遇轰炸最惨烈的城市。

    现在德国人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这座庄园,拿走了首相一直牢牢看护的“金蛋”,他怎能不暴跳如雷呢?

    “重建我们的密码破译体系需要多少时间?多大投入?”丘吉尔红着眼睛,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恐怕很难……这批专家和学者都是不可复制的,而且用于破译密码的设备也遭到了破坏,重建的话我认为……”孟席斯沉吟了片刻,考虑了半天才说,“综合人员、队伍、设备再加上德国人新密码复杂程度等各种因素,我认为至少需要2年——这还是往少了算的。”

    “2年?”丘吉尔死死地盯着孟席斯,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一般,“2年内会发生多少事?我们要多死多少人?”

    孟席斯无言以对,也不敢看首相的怒容,只能低头不语。

    正在气氛紧张的当口,情报副官忽然进来了,汇报说:“首相,孟席斯将军,搜索部队前来报告,火场大火已全部熄灭,目前判断没有任何生还者,失踪的那批人员也找到了。”

    “好!”丘吉尔从座椅上倏忽一下跳立起来,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光辉,“他们在哪儿?有没有实际困难?命令下去,不管他们在哪里也不管目前是哪支部队接触的,立即给予他们最妥善的保护并送到伦敦来,我们再也损失不起一个了。”

    “恐怕……这很难?”副官的脸色很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丘吉尔的脸顿时拉长了。

    “找到的这批专家全死了……”副官用低沉的语气汇报道,“除一个专家是被击中头部身亡外,其余人都死在一个池塘里,基本都是被人用匕首干掉的,所有尸体事后被抛尸在池塘里,里面的水全变红了。杀人者手法很专业,部队检查了几具打捞上来的尸体,全都是一刀毙命的。现场打捞还在继续,恐怕遇难者会有50-60人,场面相当惨烈……”

    丘吉尔闻言之后如同被电击一般,重重地跌坐下去,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德国人应该渗透了一支特种作战小分队过来,他们为飞机引导了空袭目标,同时又对幸存者进行了大屠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也很直接,就是我们的超级机密。”孟席斯依然保持了冷静,“从刚才的情况来推测,他们人数或许不少,他们必定是假扮成我们部队混进去的——否则这么多人无法掩饰行踪。”

    “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出现的?给我去查!去查!立刻!现在!马上!”丘吉尔咆哮着,“还有,要给我布下天罗地网,这支小分队一定还隐藏在什么地方,白天他们没法悄悄溜走,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更多的消息涌进了首相官邸:在镇上宪兵部队驻地发现了全部宪兵们的尸体,没有任何交火痕迹,均是被匕首解决的,手法与池塘边一样,非常娴熟、冷酷,预计是同一批人干的;根据当地其他居民的回忆,昨天傍晚从外面驶入了三辆车,1辆吉普,2辆军用卡车,上面的人全都是宪兵服装——他们认为是部队正常调动与换防就没有理会;然后海军方面发来报告,昨天白天有港口警卫部队发现失窃三辆车,经过比对与核实,确认就是出现在庄园附近的车辆——他们应该是从港口登陆的;雷达站报告,昨天发现我军数架飞机提前返航,经过验证核对无误就没保持跟踪,现在怀疑这批就是前来投弹的、伪装成我军的德国飞机。

    一条又一条线索出来了,接到噩耗的战时内阁成员已聚集在了首相官邸,他们都看在眼里,丘吉尔像疯了一样把各方面骂了狗血淋头,骂空军、骂海军、骂宪兵、骂距离最近且第一个赶到救援的陆军部队、骂情报机关……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副官接了起来,对面是急促而又焦虑的声音,他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然后说道:“请稍等。”

    “我们一支搜救部队的负责人希望直接向您进行汇报。”

    “可以。”丘吉尔接过话筒,“我是温斯顿-丘吉尔,你是哪位?”

    “首相阁下……”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不知道是恐慌还是紧张,但汇报过程还算流利,“昨天深夜发现布莱切利镇燃起大火后,我们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进行营救,在途中遇到一个自称是‘麦克唐纳’的数学研究员,他告诉我们他是庄园内秘密单位在这次空袭中的幸存者,同时还说有一批幸存者被德国人当做人质掳走了。由于现场气氛紧张、视线非常差,兼之对方能说一口流利的本土英语又持有政府部门核发的工作牌,我们相信了他的话,并根据他指引的方向进行追击,在今天拂晓时分,我们仍然没有追上所谓的德国间谍部队,我们对他起了疑心,想控制并对其进行核实,在反抗中他引爆了随身携带的手雷,本人当场身亡,我们带队长官詹姆斯少校和其他几位士兵一同遇难。我们请求政府能核实这位‘麦克唐纳’研究员的身份并确认其是否属于间谍——所有现场痕迹我们仍然保留着,但追击工作无法继续,我们丢掉了目标……”

    “我会找人核实的。”丘吉尔挂上电话颓废地坐了下去,“又一条线索断了。”

    多年以后,秘书在其出版的回忆录中写道:“……那一刻,大英帝国的天塌了下来,首相暴跳如雷而又毫无办法,说句对他很不恭敬的话——那天他就像一条逮谁咬谁的老狗。”(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天雷计划(完)

    第三天傍晚时分,鲍曼偕同回来覆命的斯科尔兹内走进了元首办公室,霍夫曼关切地问道:“得手了么?”

    “得手了。我们假扮英国宪兵部队混入了现场,完全摧毁了那个庄园并干掉了所有我们能看到的人,轰炸效果很好,现场火势巨大,估计幸存者极少。”斯科尔兹内的情绪不太高,但还是回答了大致过程。

    看对方明显情绪低落的样子,霍夫曼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很不高兴?队伍损失很大?”

    “是!”

    “这是难免的,这么重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牺牲,但成功的意义更大。这就意味着英国人再也不能从我们这里窃取机密了,你们将挽救无数人。从没有这么少的人挽救那么多人的命运。”霍夫曼显得很兴奋,终于又在改变历史命运的走向上狠狠推了一把。

    “主要是元首高瞻远瞩,决策果断。”鲍曼恭维了一句,但斯科尔兹内低着头没有应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请鲍曼同志代我向牺牲者家属和负伤队员表示问候,有关荣誉和抚恤将尽快下发,我将亲自给有功之人授勋。”霍夫曼想了一想,觉得少了个人,奇怪地问道,“兰克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元首……”斯科尔兹内头垂的很低,好半天才从牙关里挤出话,“兰克长官为掩护我们牺牲了,他是突击队此次行动中唯一的牺牲者。”

    “什么?”霍夫曼惊呆了。连连追问道,“他怎么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他没有特种作战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叮嘱过你让你们千万保护好他么?”

    斯科尔兹内声音低沉地将大致行动过程讲述了一遍。并说了最后两人分手时兰克的情况。

    “……正因为他的掩护给我们争取了足够时间,我们没有被英国人后续赶来增援的部队咬住,顺利地从另一条道路撤退了,然后在拂晓时分登上潜艇撤离。我们等到了约定撤离的最后一刻也没能等来兰克长官与我们前来汇合,本来有几人想冒险留在当地进行接应,但我认为以兰克长官对英国的熟悉程度,如果他都不能摆脱敌人。我们根本就没法接应,所以我硬着心肠拒绝了他们——我只能请他原谅我,我没法回去救他。因为突击队有整整50人,我希望把他们都带回来。”斯科尔兹内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道。

    鲍曼已知道了兰克在英国的经历,插话道:“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兰克少校应该是牺牲了。哪怕他被英国人抓住,以他的性格和脾气肯定也会选择英勇就义。他虽然牺牲了可他的精神永存,对他而言,过去欺负他、侮辱他的那些混蛋终于被他亲手送去地狱了。”

    “我们不能浅薄地看这件事。”霍夫曼摆了摆手,他是学者出身并理解这种人文精神,“兰克去执行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对目标和对象都是知情的,他难道是为了个人报仇雪耻?如果仅仅这样看我们就将他的精神看低了,将他自我牺牲的价值贬低了。兰克在英国生活、求学过程中虽然受到了各方面的欺负与侮辱。但这只是环境对人的一种磨练,不能将他执行任务、完成使命的崇高动机降低到仅仅为个人报仇雪恨这样的低俗层面——他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而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如果是他个人我认为他都不会选择这样做,更不会去报复他们,最多只是泯然一笑罢了。”

    霍夫曼举例道:“我年轻时流落在维也纳街头,多少人侮辱我、讽刺我、欺负我,我都坚持过来了。别人不说,光美术学院那个拒绝我入学的教授我就可以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可现在我当了元首,是德国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了,难道我就要去报复回来?那样做的话不仅人格卑劣,心理更是扭曲,而兰克作为高贵的骑士是不会也不屑于这么做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鲍曼恭维道,“元首的宽容一直令人景仰,兰克也是拥有这种可贵品质的英雄。”

    斯科尔兹内又将麦克唐纳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兰克的留言也说了,希望霍夫曼能够同意请求。

    “怎么说呢,这真是一个悲剧。”霍夫曼叹了口气,他完全没想到行动中还会有这样的故事,点点头同意斯科尔兹内的请求并交代道,“兰克烈士的遗言我们应当照办,这件事就委托你去办好。”

    他又转过头对鲍曼说道:“要让戈培尔博士以兰克烈士为代表进行深入的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宣传,要让年青一代知道、懂得并理解兰克的思想境界与牺牲精神,我们要举行隆重的追悼仪式,深切缅怀并纪念他。”

    “元首,这是兰克长官留下的书面遗嘱,我们每个人出发前都留了遗嘱,我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收信人写的是您,所以给您带来了。”霍夫曼接过后慢慢打开看了起来:

    “致最尊敬的元首:

    我想,当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多半已不在人世了,这对我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我最初没意识到这个任务的特别之处,我最多认为它有些风险而已,但深入了解之后我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在那里工作的是大不列颠最好的密码专家和译电员——对一个普通德国人来说最多只是一串素不相识的英国姓名;但对我而言却是生命中很难全部忘却的记忆。译电员只是一般英国公民我可以毫不理会,但里面的密码专家和数学专家们——无论是首席专家还是其他研究员都与我关系颇深。我说得再直接一点,这批专家基本就是大不列颠剑桥和牛津两所大学中最杰出的数学教授、数学系和统计系最好的学生组成的,里面有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的校友——很多人我都认识,他们应该也还记得我。

    总体而言,我在剑桥大学求学过程中虽然遇到了种种不快,但学校对我还是公正的,无论是论文还是学业成绩我都受到了一视同仁的对待,教授们也尽可能在允许的范围内帮助我——不带任何偏见和有色眼镜,虽然有一些同学在我就学时刁难过我,但我并未仇恨他们。事实上,他们的刁难和嘲笑最后也没给我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顶多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些无聊谈资罢了,我不会过于放在心上。退一万步说,哪怕我受到了任何不公的对待,我也没有必要去采取这种激烈的报复手段,这不符合我的理想。

    我真正关注的焦点是在行动目标和对象身上,正因为我对密码理解相对透彻,所以我懂得失密造成的后果,而且我在北非前线也目睹了失密的危害——虽然古德里安长官利用失密将计就计消灭了不少英国人,但总体而言我们是吃了亏的。因此这个行动对帝国而言不仅正当而且十分迫切。

    当我领受任务、接受您交付的使命之后,我的内心挣扎了很久,我非常痛苦,甚至转辗反侧地睡不着觉:

    向他们动手,就意味着我要对我当年的老师、同学和校友动手,在**上全部消灭他们,我无法想象这种残酷,也无法承受这种代价;如果不向他们动手,那意味着帝国的电报将可能源源不断失密,我们有可能失去战争的胜利或付出更大牺牲,德国人民无法承受这种代价。

    最后我想通了……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活着,我目前在德国没有家庭,没有爱人,我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领袖而活着,在我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是祖国和人民无私地接纳了我,是领袖感悟了我,现在祖国和领袖需要我,需要我挺身而出,我无法背弃这种责任,所以我决定执行这个任务,首先是确保他成功,如果有可能再确保突击队能安全返回。

    我希望:

    这次行动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荣誉都归属于其他突击队员,特别是失败的话,请您不要过于苛求他们,他们已尽了力,他们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的战士;这次行动如果有杀戮和罪孽,全部归于我一个人,我愿意背负任何罪名下地狱,去接受炼狱最残酷的惩罚以洗涤罪过。

    最后,请允许我向您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死之后,不需要任何荣誉和抚恤(如果有的话),只需要在墓碑上刻上‘德意志公民:阿尔伯特-兰克之墓’这样的字眼就行,我的财产(我没有任何不动产)大约是1025马克存款,请帮我全部捐献给此次在行动中死亡或者伤残的队员们,以尽我的绵薄之力。

    很遗憾我不能继续再为帝国效力,我相信帝国一定能够在您的领导之下强盛崛起实现全体德意志人民的共同梦想!

    我们的领袖——伟大、光荣、正确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万岁!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德意志人民万岁!

    阿尔伯特-兰克,1942年9月29日夜于基地。”(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会议与足球

    经过几天的争论与妥协,在帝国鹰巢大本营召开的关于解决原南斯拉夫遗留问题、分配塞尔维亚领土的国际会议正式落下帷幕。在德国方面一力主持下,所有与塞尔维亚领土接壤的轴心阵营小兄弟,包括意大利、罗马尼亚、匈牙利、斯洛伐克、克罗地亚在内都分配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与大小不等的领土。同时德国方面也确定了从东线抽回意大利、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三国大部分兵力的原则,他们将主要担负中欧方向的警戒与威慑,而将原先该地区承当警戒任务的德国武装部队共约9万人解放出来用于东线方向。

    出于对德国慷慨大方的回应,各国也纷纷让渡了不小的利益:

    意大利同意转交给德国方面50条运输船以及他们原先控制的、在地中海上三个可以驻扎空军兵力的希腊岛屿;

    罗马尼亚同意无偿给予德国100万吨原油,并承诺每年起增加100万吨输往德国的原油配额;

    匈牙利同意无偿给予德国50万吨谷物,并承诺每年增加50万吨输德谷物配额;

    斯洛伐克和克罗地亚两个小兄弟也答应进一步动员国内力量,落实与德国工业配套及农产品、轻工业产品的生产。

    会议还进行了大量的军火与物资交易。在意大利、罗马尼亚和匈牙利将大部分重装备留给东线部队后,他们抽调回国和留驻中欧的部队就面临缺乏军火的局面。德国方面拿出了大量军火,主要包括法国的飞机和坦克,荷兰、比利时的轻步兵武器。苏联和英国的火炮等装备,还包括一些德国自己觉得过时的装备(比如二号、三号坦克与37mm反坦克炮等),虽然东西参差不齐且多属于缴获物资,但胜在量大和价格低(比战前同样采购价格减少一半),同时德国人也不要求硬通货,只要对方拿得出物资或者资源交换就可以,所以各国还是高高兴兴地做成了这笔生意。

    各方还一致决定。在下月底也就是11月份召开有关原苏联领土分配与方案解决的东方会议,一方面扶持、建立非俄罗斯民族国家,增强与斯大林政权斗争的力量。另一方面按照各国在对苏战争中的出力多少分配其余领土与利益(接壤国分配领土,非接壤国分配利益),德国方面还许诺,将在下次会议上再提供一批军火。成色、价值将比这次更好。会议气氛呈现一片皆大欢喜的局面。

    特别是前段时间被北非问题搅合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意大利独裁者在拿到扩张后的领土后又神气起来了,在记者招待会上到处洋洋得意地吹嘘意大利人的丰功伟绩,仿佛是他把南斯拉夫打下来一样。其他领袖对此心知肚明,特别是在听说“金表事件”的故事之后更对这位领袖好大喜功的本事嗤之以鼻。

    会议结束后,所有政府首脑——包括意大利领袖墨索里尼、罗马尼亚执政者安东尼斯库元帅、匈牙利摄政王霍尔蒂海军上将、保加利亚沙皇鲍里斯三世、斯洛伐克总统约瑟夫-季瑟等在内的高层应霍夫曼的邀请一齐赴柏林观看德国国家队和意大利国家队的足球友谊赛。

    比赛开始前,现场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哀悼前两天刚刚牺牲的阿尔伯特-兰克中校(他被追授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并追晋一级),所有德国球员悉数臂缠黑纱出场。

    马丁-鲍曼主持追悼仪式并致悼词。在简要介绍兰克生平与突出贡献后,他高度评价了兰克精神。认为:……兰克烈士是党的好战士、人民的好儿女,元首的好学生,他的不屈斗志与牺牲精神是德意志价值的最好体现。在短短几年军人生涯中,他谦虚谨慎、兢兢业业奋战在每个岗位,无论是后勤工作中的一丝不苟还是特种作战中的英雄无畏,他都将自身能力发挥到了极限;在面临生死考验的重大关头,他选择了掩护队友与同伴而将死亡威胁留给了自己……他如同一道流星划破了天际,永久照亮了德意志民族强盛崛起、追求共同梦想的步伐,每个德意志人都以有兰克这样的同胞而感到自豪与骄傲。

    他最后说道:……兰克烈士虽然已离我们而去,但他的音容宛在,他的精神永驻;虽然他的躯体已然湮灭,但他的英名不朽,他的信念长青!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追悼仪式后,德国与意大利友谊赛正式开始。这是两支彼此知根知底的球队,双方都比较谨慎,上半场互交白卷;下半场开始后,德国队发动一轮又一轮攻势,但意大利队的防线非常稳固,没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比赛进行到第75分钟,场面僵局仍然没有打破,比分一直维持在0:0。就在所有人以为比赛将以平局维持到终场时,变故发生了,只见德国队前锋绍克尔接后场长传球,他巧妙地利用足弓一停、一卸,将球稳稳地停了下来并洞穿了意大利队大半条防线,面对最后一个扑上来的意大利防守队员,他轻轻一拨、一扣,就带球晃倒了这位略微有些冒失的后卫并带球直接面对守门员。

    现场观众被他精妙的脚法征服了,全部站立起来看他如何破门。只见他轻轻向中央地带一拉,骗过了出击的守门员,冷静地将球推入球门左下角的死角。1:0!德国队率先打破了僵局,场面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所有人都站立起来鼓掌呐喊,为刚才这个进球叫好。进球后的德国队队员全都涌了上来,但观众们很快发现球员们并没有选择庆祝,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外面的球衣拉起罩在自己头顶上,露出了贴身穿着的白色t恤,那上面用线条勾勒着兰克的肖像画,下面还有一行字: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很显然,他们在赛前已商量好了,要把进球献给兰克——告慰烈士的在天之灵!

    裁判员吹响了终场的哨声,比赛宣告结束,1:0的比分维持到了最后。两国球员围绕球场一周向观众们致意,现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球场包厢里,目睹这一切的意大利独裁者墨索里尼听了兰克的故事和背后蕴含的意义,本来有点不高兴的脸色转而松弛下来,转过去对齐亚诺伯爵说:“如此说起来,我们意大利也要承这位勇士的情,毕竟他为这几年被英国人利用窃密手段击沉的船只和水兵们报了仇,等比赛结束后以我的名义送去花圈和吊唁。”

    “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

    “这场比赛的结果也就不要计较了,阿道夫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拉拢我们,总得让他高兴几天。”墨索里尼想了一想,“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抓紧。”

    “您是说?”

    “鉴于前期我们的损失和内部比较激烈的反对态度,除维持现有那个伞兵旅外,北非方向我不准备投入更多兵力了,我们只承担运输有关作战物资和提供空军、海军支援的任务,但你要记住,我们在非洲问题上是有独立利益的,我们并不是德国人的小跟班。”墨索里尼顿了一顿,“要想办法和德国人签署一个备忘录。”

    “您想得到一些什么呢?”

    “利比亚维持我们殖民地的地位不变——顶多给予德国一些商业利益;打下埃及之后,要给我们苏丹和埃及的一部分领土,同时要收回我们被英国人占领的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另外,还要承认我们对埃塞俄比亚的占领……”墨索里尼啰啰嗦嗦讲了一堆,就差当场拿出地图来比划了。

    这番话听得齐亚诺伯爵深深皱起了眉头:领袖的想法和目的都是好的,但这个胃口实在是大了一些,这些目标别说德国元首能不能答应,就自己看都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如果德国人能答应这样的条件,那就等于是他们出钱、出力、出兵打赢了非洲战争后拱手再将大部分利益让给意大利,这可能么?德国人要这么好说话就根本不会与英国人、法国人打仗了。

    或许是看出了女婿的疑虑,墨索里尼微微一笑,告诉他:“这是我们的目标,但能不能实现有赖于争取与谈判,你难道没发现元首现在对领土的胃口小了很多么?不抓住他犯糊涂的机会等战争结束我们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您不怕他将来反悔?”

    “反悔?”墨索里尼哈哈大笑,“只要纸上写下来他就不会反悔,也不敢反悔!他不是要成立欧洲联盟做带头大哥么?如果德国人连对意大利的承诺都不能履行,他凭什么去说服其他国家?他还想不想要点信誉了——虽然这玩意以往在他眼里一直不太值钱。”

    齐亚诺伯爵竖起大拇指,领袖很多时候办事情不太靠谱,但这个判断却抓住了元首的要害。

    “打仗我们或许不行,但论玩政治,哼哼……”意大利领袖从鼻孔中挤出几个字,“德国人还差得远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天雷计划的尾声

    几天后,超级机密被破坏的消息传到了美国人耳朵里,罗斯福总统又惊又怒。这样一来,不但美国方面同样失去了对德国相关情报和密码信息的掌握,美国人部署在庄园里、配合英国方面共同侦破德国和日本密码的那批专家也一并遇了难。美国一直在密码侦破事业上比不上英国,这批专家就是来交流学习的,眼下却被德国人一锅端了。

    总统密友霍普金斯在日记里写下:“……知悉‘超级机密’被德国人破坏后,总统对丘吉尔首相的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我从来没看过他有这么多抱怨,哪怕英国人在阿拉曼前线损兵折将不断开口管我们要物资、要装备时他也没有这么多抱怨。他说‘我宁可再丢掉1000辆坦克也不愿意失去超级机密’;这件事情的发生对即将在北非开始的‘火炬行动’也造成了不良影响,因为我们原先在考虑力量对比时是将超级机密一并放进去考虑的,现在整个行动还没开始就已蒙上了一层阴影,实在是一言难尽……”

    三个月后,剑桥大学附近的一幢居民小屋响起了敲门声,一位少妇闻讯出来开门,她身形憔悴、脸色很差,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哀愁,往日的神采飞扬已失去了全部光彩。

    “您是麦克唐纳太太?”

    “我是。您二位是?”望着两位西装革履的模样,她的心不禁提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总有这种装扮的人来打扰自己。

    “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外交部雇员克里斯托弗先生,我是军情五处雇员杰拉德。”听到前面还好,听到军情五处的名头时少妇已忍不住发起火来。“你们又来干什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丈夫不是间谍!上个月政府方面已就有关误解澄清了,他们不但为他恢复了名誉,而且还授予他忠诚服务奖章,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怀疑些什么?”

    她的话又快又急,声音尖锐刺耳:“别说我们家和德国人扯不上关系,扯上了又怎样?就凭这个怀疑我们?皇室还是货真价实的德国贵族呢。他们又能接触机密,你们怎么不怀疑他们?”

    看来眼前人真的是怒了,这些话也说得出来。两位政府雇员相互对望了一眼,满脸苦笑。

    “非常抱歉,让您受委屈了。”杰拉德能屈能伸,深深地弯腰鞠躬表示抱歉。

    麦克唐纳太太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知今天你们来又有什么事?”

    “我们驻西班牙的外交官收到了德国驻西班牙外交官转交过来的皮箱和一封信。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全都是指名道姓寄送给您的。”克里斯托弗解释道,“根据我们原先的反谍条例,敌国特别是敌国官方寄过来的东西应该先经过我们检查然后才能转交给您,考虑到麦克唐纳先生身份的特殊性以及近期发生的一系列误会,负责这件事情的杰拉德先生决定做一些变通——他和我一起前来先向您移交这些物品和信件,然后请您在我们在场的前提下当场拆开查验,不知道您是否认可这种处理方式?”

    为加强自己言语的说服力。他晃了晃一个贴着封条的小型手提箱,说道:“东西就在里面。”

    “德国来的?我的?”

    “是。这是信件。”

    “那好吧。”麦克唐纳太太检查了一下信封口的火漆和皮箱的封条。确信没被打开过后问道,“不会有炸弹或别的危险物品吧?”

    “东西是外交人员转交的,西班牙外交部长也在场,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好。”麦克唐纳太太说道,“二位请进吧,为证明我的清白,请您和这位先生一并帮我打开这个箱子查验物品,我在一旁看就可以了。”

    “愿意为您效劳。”一路上两人对已对这个体积不大、分量不轻的箱子早就发生好奇心了,一直想看个究竟,考虑到封条和上面的交代,两人就按捺了下去。现在既然得到收件人的认可,两人立即拆去封条,打开了没上锁的皮箱。

    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以后,两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在一旁观看的麦克唐纳太太也是满脸震惊之色:箱子里一片黄澄澄的颜色,全部是长方形的金条,她拿起一条来看,沉甸甸的,底部有10盎司的标志,监制方是一家瑞士银行。整个皮箱里一共有十条这样的金条,加起来一共是100盎司黄金——这是一大笔财富。

    她自己也愣住了,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这些?另外两人不禁对那封信更加好奇与热切起来了,也露出了深深的怀疑。麦克唐纳太太看了看两人这番表情,便把那份密封的信件重新递了过去:“既然事情透着怪异,信件由两位念给我听行么?”

    “乐意为您效劳,太太。”

    杰拉德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口,抽出信纸念了起来:

    “尊敬的麦克唐纳太太:

    我们是德国国防军兰克突击队的全体成员。

    首先,请允许我们向麦克唐纳先生的不幸离世表示诚挚哀悼和最深忏悔!他是我们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在生命最后一刻依然为国家利益而奋斗的英雄,是一位真正的无名英雄。

    10月初的时候,我们奉命进攻了位于白金汉郡布莱奇利庄园内英**事情报机构设立的密码破译基地,我们杀掉了在那里工作的所有密码破译人员,其中也包括麦克唐纳先生,这真是一个让人十分悲伤的时刻。

    从我们个人角度出发,我们与每一位遇难者都没有利益冲突或者私人仇恨,甚至我们的带队长官阿尔伯特-兰克还与您的丈夫有着良好的个人关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能为有麦克唐纳先生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他永远感谢您丈夫对他的关照与帮助,在他略显得灰暗的剑桥求学生涯中,与麦克唐纳这位高贵绅士的交往是其中为数不多的靓丽色彩。遗憾的是,我们深处彼此对立的两个阵营,我们的国家和军队在浴血厮杀,我们作为宣誓效忠国家的军人别无他法只能为国家利益履行自身职责,我们相信在这一点上麦克唐纳先生和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在这次行动的最后,为掩护我们撤退且情况紧急,兰克长官穿上麦克唐纳先生的衣服并冒充他本人引开了前来追击的英国部队,他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了其他队员的安全撤退。这是执行任务过程中必要的权宜之计,但这一点可能会给麦克唐纳先生的名誉造成损害,给您的家庭带来误会,我们表示再一次的道歉,如有需要我们可以委托中立第三国出面澄清。

    这次一同送上的除了我们最诚挚的哀悼和道歉之外,还有100盎司重的黄金——这是兰克长官的最后交代。本来想给您英镑的,但考虑到战争期间外汇管制与银行转账问题,我们选择了由一家瑞士银行监制的黄金并由我国驻西班牙大使转交给贵国驻西班牙大使。这些黄金是他和全体突击队成员用个人积蓄和奖金购买的,没有半分钱官方资金,我们不认为这些黄金能够抵消您失去丈夫、子女失去父亲的痛苦,这只是最微不足道、最难以启齿的补偿,希望您不要推辞。

    在临分别前,兰克长官可能预感自己将遭遇不幸便向我们透露了一个秘密——一个原本他以为至死也不会说出去的秘密:其实他一直是您最深的仰慕者,只不过限于身份和条件,他一直不敢将这种话说出口。我们考虑再三,决定将这个秘密转达给您,希望不会加重您的思想负担。

    我们希望这种战争与杀戮的痛苦只加之于我们这一代,愿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生活在一个联合起来、彼此和睦、共同发展的欧洲,那里没有战争杀戮,只有友好互助,愿我们的下一代能与您的下一代彼此结下深厚的兄弟情谊。

    虽然一直没有确切消息,但我们认为兰克长官已在行动中遇难了,如果这样的话能否请您委托红十字会给他寻找一个可靠的墓地,费用方面我们会承担,等将来战争结束后我们会将其迁回德国本土;如果兰克长官为英国政府所俘虏而依然健在,我们希望您能够看在剑桥校友的份上去看望他一次……”

    信件还没有读完,麦克唐纳太太已是泪飞化为倾盆雨。

    “这位德国突击队长……兰克先生……额……”杰拉德感到很尴尬,但有些问题还是得问,“与您、与您的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先生在剑桥求学时的校友与朋友,同样也是我的校友与朋友,他是一位品行高洁、学识出众的人才。”她盯着这两个人,一字一顿地骂过去,“一个曾经愿意效忠大英帝国,却屡屡被类似于你们这样的官僚拒绝的剑桥大学毕业生,最后迫不得已选择了德国——给我们造成了无尽的灾难,是你们而不是他毁灭了那座庄园,毁灭了我的家庭。”

    “太太,非常抱歉,这真是一出人间悲剧。”

    第三卷完。东线的事情下一卷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章 伸向太平洋的手(上)

    1942年10月6日,当意大利空军军官穆斯塔克利中校再次驾驶sm.75ga型飞机稳稳停在东京郊外军用机场时,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即便已是第二次执行这样的飞行任务,长达6000余公里的航行过程仍让他筋疲力尽,好在第一次经验发挥了作用,他不但圆满完成了飞行,整体耗时还比第一次减少了近2个小时。

    离开座椅,元首情报副官、新近被授予中校军衔马克西米连-冯-科尔一边舒展着因久坐而显得有些麻木的肢体,一边透过舷窗观察周围的景象,片刻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穆斯塔克利等机组成员笑着说道:“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我觉得日本貌似变化不大啊。”

    对方耸耸肩:“只要美国人不来轰炸就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日本还是一个相当迷人的地方,我当年在这里担任外交官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故地重游还是别有一番感受,真羡慕你们啊。”

    “羡慕我们?”穆斯塔克利中校苦笑道,“应该是我们羡慕您才对。我上次飞过来时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结果日本人爱理不理,丝毫没把我们放在心上。您这次一来连他们的外交部长都惊动了,看,来迎接您的那不就是外交部长本人么……”

    科尔知道穆斯塔克利说的是实情:三个月前这群意大利机组已飞过这样一次,当时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德意与日本方面的外交和作战文件。经由克里米亚半岛机场出发穿越苏联领空,于次日晚上10点到达由日军控制的包头机场然后加油后转飞东京。这群可爱的意大利人最初还沾沾自喜任务自己是开辟欧洲—远东新航线的开拓者,没想到日本方面对此十分冷淡。半个月后他们驾驶飞机返航并最终降落在敖德萨机场。穆斯塔克利原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决定再也不去想什么开辟轴心空中通道的事情,没想到5天前他接到从罗马传来的消息——德国人要去东京,让他再执行一次飞行任务,面对日本人前后两次截然不同的迎接态度,他就有点生气。

    “是啊,怎么能不羡慕你们呢?”科尔用俏皮的口吻说道。“当我只能和这些冷冰冰的扑克脸打交道、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时,你们却可以无忧无虑地和天真烂漫的日本女孩子进行亲密接触、放松心情,我难道不应该羡慕你们么?”

    这话一出口。机组成员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我怎么听说亚洲女人的观念普遍害羞呢?”

    “日本是亚洲唯一的例外……”科尔用男人们都懂得的暧昧口气说道,“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你会享受到最细致周到的服侍,过得就好像从前的贵族王公一般。特别是他们的歌舞伎和澡堂令人非常愉悦。里面的姑娘们虽然没意大利女性那样热情奔放。但在温柔似水方面却毫无疑问大大胜出一筹。我唯一担心的是各位的身体,别返航时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周围一圈猥琐的笑脸。

    “好好去玩吧,别给那位外交部长省钱。”科尔迈出机舱,快步走向迎面而来的日本外相谷正之,恭恭敬敬地一个标准日式鞠躬,“拜见大臣阁下!”

    “哈哈哈,科尔君,别来无恙?”虽然谷正之是9月17日才刚刚上任的外务大臣。但彼此间一点也不陌生,科尔在日本任职时古正之在外务省任职。两人当初就有了交集;当古正之赴欧洲担任奥地利兼匈牙利公使时,科尔也同行返回国内任职,两人在欧洲亦有了一段交往,因此算得上是熟识,上来就是热络的寒暄。

    “听说阁下刚刚上任,我就立即赶来拜访了。”科尔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了过去,笑道,“元首听说您对收藏很感兴趣,又听闻我们彼此是旧相识,特意嘱咐我将这份礼物送给您。一点心意实在不成敬意。”

    “这是什么?”一听德国元首亲自给自己送礼,古正之两眼放光,大感荣幸。

    “您可以打开看看。”

    打开以后周围人全部发出惊叹,那是一把镀金的限量版勃朗宁手枪,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十分惹人喜爱。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古正之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枪,一边言不由衷地说道。

    “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科尔调侃道,“难道阁下地位高了、官职升了就看不起我了么?”

    “岂敢岂敢,听说您最近在元首身边很受重用?”

    “一般一般,副官里排名第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对科尔此次来访日本方面予以了相当程度的重视,对方官职虽然仅仅是中校,但身份地位却非同小可——是德国元首次席副官兼帝国特使,某种意义上直接代表了元首的意思。因此不但安排下榻在最好的宾馆,还派出外务大臣亲自前往机场迎接。

    礼节性拜访完毕之后,科尔忽然说道:“外相阁下,这次我前来负有特殊使命,需要您为我引见贵国陛下。”

    “你要见天皇陛下?”古正之大吃一惊,“有什么事非要捅到陛下那里去么?恐怕首相……”

    他想说首相东条英机会很不高兴,众所周知东条权力欲极盛,自己一个人身兼首相、陆相不够还兼任过一段时间的外相,前段时间才把外相职位让出来。如果德国特使不与东条英机沟通上来后直接就觐见裕仁天皇,不但与惯有程序不合,而且容易遭到东条的反感。

    “我在日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位首相大人是什么性格么?只是事关重大,我有不得不见贵国陛下的考虑。”

    “连我也不能随意面见陛下,您想觐见必须有合适的理由。”

    “我有充分而必要的理由。”科尔信心十足,“我不但有政府出具的全权证书,还带来了元首的亲笔信,从对等谈判的角度来说应该可以见到陛下本人了。”

    “只是……那个……”古正之犹豫着说道,“其他人都好说,就是首相这里……您为什么不尝试先与他沟通一次呢,如果他认可的话事情办起来会事半功倍。将来您总是要和首相打交道的,关系处得太僵对两国邦交不利,对您开展工作更不利。”

    “我知道这个因素,但我不能和他去说——说了我怕更加见不到贵国陛下。今后一段时间内我将肩负推动日德邦交的主要使命,元首和外交部长已下了明确指令,敝国驻日本大使也需要服从我的指挥与安排。”科尔骄傲地说,“我提供的都是事关日本根本利益的重磅消息,首相会从自身利益出发认为对他不利。如果您能负责推动此事,加上我和您的私交,再加上元首给您的礼物和认同,将充分说明您的地位和价值,这对您将来地位巩固是有额外好处的,难道您甘心一辈子做个受人钳制、有名无实的外相么?”

    科尔在接受霍夫曼交代的使命时已精心考虑了有关方案,决定以他最为熟悉也有交情基础的古正之为突破口,霍夫曼表示全力支持,只要能达成目的怎么办都可以。所以科尔也不是云里雾里和古正之绕来绕去——日本人拥有特别的腹语艺术,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自己会被绕进去然后绕晕,干脆还是直接挑明了说。

    果然,古正之听到这番话后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几年不见的科尔居然一上来就给了他如此犀利的一将军。他苦笑着说道:“科尔君,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敝国掣肘太多,很多因素盘根错节轻易不能触动。你也算得上‘日本通’了,这种局面不会不考虑吧?”

    科尔知道不给对方一点干货只怕古正之这样谨小慎微的官僚是不敢开口的,他考虑了一下,用最简洁的语言在这位外交大臣他耳朵边上悄悄透露了一些秘密,听得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好,我干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二天,在古正之的引荐下,科尔直接面见了裕仁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天皇是现世神,但在他心目中却是普通的外国君主,在必要的礼节过后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双方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在古正之的暗示下,科尔忽然开口道:“陛下,本特使有十分重大情形禀告,不知……”

    裕仁读懂了他的意思,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按照科尔的要求将其他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古正之和科尔两人,反正科尔能说流利的日语,连翻译也省了。他用特有的、在科尔听起来更接近于公鸭嗓门的鹤音说道:“现在好了,贵使请讲。”

    科尔第一句话就让两人皱起眉头:“首先要向贵方提出严重抗议,贵方违背了三国盟约,在今年夏天有关战役通报中隐瞒了大量事实,对敝国与欧洲作战造成了重大干扰。”(未完待续。)

第二章 伸向太平洋的手(中)

    “纳尼?”听了科尔的发言之后,裕仁的脸色一下子显得难看起来,“贵方此言从何而起……”

    “我说的是中途岛战役。”

    一听科尔提起这个,裕仁忍不住脸孔一红:战役过程中有关战绩掺水、夸大敌军损失并缩减本方损失的内幕他是心知肚明的,开战以来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可能刻板严谨的德国人确实看不惯,但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他点了点头,示意古正之辩解道:“战役刚刚结束时的统计相对可能会粗糙一点,这是因为战场处于变化、战斗过程中基层部队过于紧张造成的错误,但敝国并无故意隐瞒的企图,特别是不会对盟友隐瞒。”

    “阁下可能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偶然的误差,而是完全方向性的错误。”科尔的态度很诚恳,但口气很强硬,对着古正之将中途岛日本完全惨败的消息说了一遍,并补刀道,“这种通报绝不是能够用误差、粗糙来形容,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谎言。敝国从美**方拿到确切情报,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中途岛战役的实际情况,因为与贵国通报情况出入太大便进行了专题研究,结果发现疑点重重。由于欧洲面临着美国海军的重大威胁,我们必须清楚了解掌握有关信息,所以最后分析的结论只有一条——贵国……”

    这差不多是当面骂人了,但科尔知道自己这些话的冲击力。果然。当听到海军4条航空母舰全部战沉、300多架飞机被摧毁、至少100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飞行员丧生的消息后,古正之张皇失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而裕仁脸色阴沉,再也沉不住气了,眼神中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不知贵使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谣言?”科尔摇摇头,“我们也很希望是谣言,毕竟美国人是两国共同的敌人。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陛下如果不信派人去了解一下就可以了……海军医院里住满了战役结束后的伤员,那些没负伤的官兵。海军方面因为害怕他们传播失败消息一直将他们扣留在医院里,敝国驻日本大使已去现场验证过了。这种情况陛下可能不知道,因为敝国大使发现陆军方面也不知道。”

    听对方说得这么板上钉钉。裕仁天皇也不免狐疑起来,他知道手下对他有很多隐瞒,战况更是报喜不报忧,但海军居然隐瞒如此重大的失利还敢组织祝捷大游行。简直是把他的脸全丢光了。至于陆海军矛盾他是心知肚明。如果海军决定连天皇这边也遮遮掩掩,陆军就更不可能得到确切消息。他现在相信科尔的情报有很大程度是真实的,不过嘴上一直不肯吭声。

    “假如贵国最初的战报是正确的,那现在应该占领了中途岛才对,哪怕没有也至少重创了敌军,可从目前各种作战信息中看,美国方面牢牢掌握着那里,我们连提到这个名字的几乎也没有。所以我才认为……。”

    裕仁点点头,他心里已隐隐约约升起不妙的念头来:海军居然骗自己敢骗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东西是瞒着自己的。

    “第二条需要抗议的是。贵国由于密码泄露给自身造成了大量损失,同时也使得敝**事情报被迅速透露出去。”

    古正之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感觉自己今天正常的观感全部扭曲了,他连连发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贵国驻敝国大使大岛浩每次通过日本特有密码发报时就被英美相关监控中心监听到,他们利用掌握密码的优势洞察了两国大量情报。”科尔说道,“我们本来不清楚相关情况,知道破获有关间谍网后才清楚这一点。当然,我们相信大岛浩大使没有恶意,他完全是被欺骗和利用了的。”

    “这不可能!”古正之梗着脖子直接嚷嚷起来,“我在外务省我我清楚,这是我们最值得骄傲的成绩之一。”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知道贵国的密码设备最初是源自敝国恩格尼码密码机后才加以研制的,连敝国的电报密码都被英美所破译了,贵国密码为何就不可能被破译?”科尔补充道,“我可以举个例子,中途岛战役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机密泄露,而途径是密码问题。当初贵国制定作战计划时使用代号指代中途岛,美国方面已破译并反复猜测是否属于中途岛,后来为验证此事,他们故意拍发有关中途岛海水淡化设备损害的电报,而贵国在情报传递中透露了这个信息——有关作战目标和战略意图一下子就完全暴露了。”

    古正之翻着白眼:“您说的这个情况我无法验证。”

    “您等会找海军方面核对下即可,我相信他们有存档的。”科尔说,“元首最近派遣了突击队前去英国捣毁相关基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很多秘密破译的相关材料。”

    听科尔将内幕讲得这么透彻,裕仁和古正之都觉得无法辩解,只能默默听下去:这样一来中途岛的失利便可以解释了,如果不是美国人掌握了情报,开战以来连战连捷、一直压着美国打的帝国海军怎么会失败呢?

    “敝国一直认为,密码泄露既有敌人主动破译的原因,也有本国高层出卖机密、背叛国家的因素渗透期间。敝国最近几个月抓获了不少叛国团伙,我认为贵国也可能会存在这种因素——毕竟从理论上说其他人都有可能背叛日本,唯独只有陛下不会。”

    古正之好意提醒道:“科尔君,这话要慎言,传出去有碍两国邦交。”

    裕仁却没有反驳,只问:“所以刚才你让朕清退了全部人员。”

    “是,我不得不防,甚至接触越少越好——毕竟贵国已出了尾崎秀实、佐尔格两个影响重大的案件,他们都是与高层关系密切、地位崇高的人士。平时谁敢怀疑他们?我做为一个外国人就没法区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裕仁对这两个名字感觉依稀听到过,但具体内容又不清楚,便悄声问古正之。听到尾崎秀实是原首相近卫文麿政治秘书,出卖大量情报后便闭口不言,只有额头上青筋乱跳显示他心中十分恼怒。

    “为安全保密起见,敝国上周在元首的指令下全面启用了新的密码,有关新机器我也随机带来了,可以供贵国参考。按照本国政府的要求,今后将每隔6-8个月更换一次密码,我们建议双方可以在这个领域加强合作。”科尔话锋一转,“陛下,其实我今天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作为亲密合作的友邦这样做并无必要,元首还是希望与日本之间加强交流与协作,就像前不久抵达欧洲的那条潜艇一样,我们完全可以在多个领域继续加强合作。”

    科尔举例的就是德日之间的潜艇交流,由德国前往日本的行动称为“柳输送”,运输物资以新式武器及其图纸、工业制成品、技术资料为主;而从日本前往德国的行动被称为“反柳输送”,物资则以德国急需的热带作物制成品、工矿产品为主。因为日本海军拥有较多大型潜艇,运输量也更大,所以担当运输任务的主要是日本潜艇。

    4月11日日本海军中佐远藤信夫指挥伊-30潜艇从日本海军基地吴港出发,搭载着3300磅云母、1542磅虫漆,以及九一式航空鱼雷的图纸和一架e14yi水上飞机等物资经新加坡、马达加斯加,绕过好望角于8月5日成功抵达法国洛里昂港。该潜艇抵达欧洲后受到德国海军高层的热烈欢迎,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潜艇部队司令邓尼茨上将、日本驻德国海军武官横井忠雄大佐等都到洛里昂来迎接伊-30的到达,艇长远藤信夫中佐还被授予铁十字勋章,而伊-30也由德国专家做了局部改装。

    “敝国元首从中深受启发,认为能够直接建立与贵国往来的海上和空中渠道,进行必要而紧急的物资、人员交换。”科尔先说了自己坐20余小时飞机从欧洲直飞日本的空中通道,建议对此进一步加强完善,“这条空中渠道可以解决快速的人员与图纸运输。而对于大宗物资交换就必须依赖潜艇部队。比如德国拥有比较完善的装备体系,在航空发动机、新型坦克等其他技术装备上具有优势,可以提供相关成品、设备给贵方,而我们缺乏资源,比如橡胶、钨等物资,希望贵国能够提供,我们可以以货易货的形式进行交换。”

    科尔先说起了本方可以用来交换的装备。当然裕仁和古正之是不了解的,只能暂时先开列清单,然后由双方专门人员进行需求设计与价值估价。(未完待续。)

第三章 伸向太平洋的手(下)

    陪同科尔完成觐见后,古正之擦去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对他说:“科尔君,今天您的话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陛下其实一直是强忍着不发火,我相信他一定要去调查的。如果不属实还好,属实的话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

    科尔冷冷道:“怎么能不属实呢?不属实岂不是我就成了妨害两国邦交的小人了么?”

    古正之讪讪一笑:“那倒不会,您是敝国最尊贵的客人。”两人一边走一边感慨,还没上车,宫内已传出消息:明天举行御前五相会议,陛下将亲自出席聆听并垂询近期作战与国内外局势。

    “你看……”古正之苦笑道,“陛下已急不可待了。”

    “您得抓住机会啊。”科尔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将来我请求阁下多多关照的地方还很多呢。”

    “好说,好说。”古正之一边打着哈哈,心头却也对事态后续发展的情况热火起来。

    返回赤坂离宫的下榻处后,刚才还满脸嘻嘻哈哈的科尔转眼间又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冷静地思索在第一炮打响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想着想着,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霍夫曼临行前对他的交代:

    “科尔,你是我最信任的私人幕僚,现在我有一件事交代你做,这关系到帝国的根本利益。”如果首席副官达尔格斯在场一定会联想起兰克临行前元首对他的交代,现在对科尔吩咐的这句话与之前何其相似。

    对霍夫曼的要求科尔当然选择无条件照办。自从元首将他从外交部那个寡然无味的位置上提拔起来,一跃成为炙手可热、受人敬仰的次席副官后他就下决心要有所表现。于公他必须在新的位置上做出成绩来才能服众,才有望获得进一步往上爬的基础;于私他要报答元首的信任与重用。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元首确实没有看错人。

    “你的任务是去日本,把有关涉及日本的重要情报告诉他们,并通过各种手段让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配合我们的全球战略,考虑到现有日本领导层的短见与愚蠢,如果可能的话,你需要……”霍夫曼斟酌了半天,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倒阁!”

    “倒阁?”科尔以为自己听错了,远在日本一万多公里之外的元首居然想要干涉日本政局——不是一般的干涉而是要倒阁,虽然日本内阁一直不太稳定。但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推倒的,以他对日本政局的认识,哪怕在最不稳定、首相变换最快的20年代,也没有听说哪个外国人可以奢谈“倒阁”这样的目标。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的元首。这是不是?……”

    “这甚至是比兰克所肩负的任务看上去还要难以完成,但是……”霍夫曼拍拍他的肩膀,“还没有艰巨到高不可攀,而且哪怕失败了也没多少风险,最起码日本人不会拿你怎么样。”

    科尔转念一想:任务是艰巨了一些,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最大的保障。他点点头,信心坚定地说:“我明白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与智慧完成您的要求。”

    “日本政权与德国毫无相同之处。与看上去执行君主立宪体制的意大利也是不一样的,别管他们算不算宪政国家。他们的政府领导班子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政治领袖——这样的领袖在日本只有一个,他通常是隐藏在幕后的。”

    “您是说……天皇?”

    “在中途岛战役惨败后,日本内阁其实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现在看上去似乎很稳定的原因是因为这位领袖还没有发话,他或是因为不知情,或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没有做好准备,日本内部朝野各派相信也没有形成共识,这便是我们出手的机会。”霍夫曼严肃地说,“我们把手伸向太平洋不是为了好玩或者显示我们的存在,而是要让日本用更大的力量、用有效的方针、更明智的策略来对付么美国人。”

    “你对东条首相这个人怎么看?”霍夫曼顿了一下,转了一个话题。

    科尔想了一想,迟疑地回答道:“性格有比较偏执、激进,执行力较强,干事情雷厉风行……勉强还适应战争时期高效决策的要求。”

    “前首相近卫文麿呢?”

    “这是老资格的政治家,比东条首相更成熟且更有手腕,他的问题在于文官出身,可能控制不住日本军队。”科尔思路打开了,“在日本如果一个首相控制不住军队,他迟早会因为军方的动摇而失去位置。”

    霍夫曼摇摇头:“你说的这些话不全面。东条首相的优点我都不否认,如果他是个校级军官,就凭他执行力强的特点就应当是个不错的军官。可问题是他在什么位置?他是日本首相,据说还兼了陆军大臣,在日本的位置是我和一样的,可你看他除了揽权之外在管些什么东西?再说近卫文麿,你真以为他控制不住军队?他为什么去年选择在对美开战前辞职?——不是他反对战争,而是他对战争没有信心,害怕将来承担责任而自己放弃了,在朝野一致对美开战的呼声中大家选择了东条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上来承担责任……”

    这时候科尔突然想起自己和首席副官达尔格中校聊天时偶尔提到对外国领导人的评价,他原以为元首对意大利领袖的评价很低,没想到首席副官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意大利领袖虽有这样那样的不靠谱,平时多半被我们当成笑话听,但元首对他的政治能力还算是认可的,元首对日本首相东条英机的评价才低呢——他认为这个挂着陆军中将军衔的日本首相充其量最多只能担当看管仓库的少校,他会把一切物资看管得井井有条,却根本不懂什么是政治,什么是战略。”

    “可是,如果不是陆军将领出身的日本首相,不会特别亲近我国吧?”在科尔的思维中,日本陆军是亲德的,日本海军则是亲英美的,万一换了人,日本对美作战的路线也跟着换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美国人所有的压力都倾泻到欧洲来了?

    “日本首相这个位置是不是特别亲近我国其实并不要紧,日美打到这个份上,除非由一方会倒下去,否则轻易是不会媾和的。所以日本首相的第一要务是要有战略思维,要能清晰地认识到日本的长处与不足;第二要能控制住蠢蠢欲动的部属——特别是陆军那些毫无头脑、只知道自杀攻击的将领;第三……”霍夫曼很头疼地说,“要让日本海军清醒过来,他们还在做着毕其功于一役、决战美国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这是军人的通病,就像我的将军们老以为打下莫斯科就能迫使斯大林投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日本最好的策略应该是稳固反击,利用太平洋上的小岛采用节节抵抗的方式将战线往回缩,然后在美国力量分散后集中全部机动力量咬上一口,而不是现在就把全部本钱拿上去赌一把,输光后任美国人予取予求。”

    科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并追问元首属意的首相人选。

    霍夫曼摇摇头:“没有,别说我没有特别中意的人选,就算是我中意的话又能如何?归根到底我只能影响而不能掌握日本的政局,但有两个人你务必留意。一个是日本海军司令山本五**将;第二个是退役陆军中将石原莞尔——如果说日本还有战略家的话,他可以算一个。”

    山本五**将的威名科尔是知道的,但石原莞尔这个名字,他想了半天才回忆起这位曾经在德国考察交流过很长时间的日本将领。他试探着说道:“这个人物的名字我曾经听到过,似乎有一点儿名气,但与同僚的关系貌似很糟糕,据说因为反对日美开战而被勒令退役并监视居住起来。”

    “你知道我刚才所说的两人共同特点是什么吗?”

    科尔想了一想,他其实很想在元首面前显露自己的分析能力,目标对象又是自己熟悉的日本政局,但考虑了好久,也想不出来这两个陆海军将领之间的交集。

    “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国外考察、交流过很长时间,山本大将是驻美武官,石原中将在我国考察,这段经历使他们对全球战略和各国情况有着深入了解,而不像那些从小在军营、军校里成长起来的军官——从没有深入接触过国际社会,一群狂妄自大的臆想症患者。”霍夫曼解释道,“你以为石原反对日美开战是反战派?山本大将也反对日美开战呢,换我是日本首相我也反对日美开战——他们都知道日美间军事实力差距过大而看不到胜利希望,但现在对美作战的方向既然是确定的,他们就会把聪明才智放到如何打赢这场战争上来。如果我们出面提醒他们战争将长期化,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时,他们会更加认同我们的全球战略。”

    科尔知道元首说这么多是提点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明白了,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贯彻您的指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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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国军事学家穿越到了1942年的二战,开始挽救帝国狂澜于既倒的历程……铁十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十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十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