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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铁十字txt下载     铁十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大河曲部之战(7)

    就在海因里希在曼施坦因陪同下视察、熟悉防线与手下部队,一直隐蔽在后面待命的装甲部队们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出击了,特别是在听说霍特大将指挥左翼集群打了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一个漂亮的装甲突袭战后,这种被闲置的感觉更让人觉得闹心。

    一处16装甲师的休整营地中,一堆人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位年已5旬、挂着中校军衔的军官嚷嚷道:

    “伯爵,您就再和胡贝老爹说说呗,放我们出去打一次吧,从9月份莫名其妙地开始向后撤退以来,我们还没痛痛快快地打过一场呢,坦克时不时还有人保养,这人再不活动都快生锈了。”

    “是啊,又是补充新坦克,又是补充突击炮,我原以为会有大仗打,可左一个撤退,右一个待命,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耐心都磨光了,总算今天有红军坦克旅出现,还没等我们出马就让反坦克炮报销了这么多,再这么下去,我那在13装甲师服役的弟弟可要超过我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说还不行么?就你们着急,我不着急么?”人称“坦克伯爵”,正任16装甲师装甲团第1营营长的海津特-冯-施特拉维茨中校一脸烦躁。其实他特别理解这批小伙子们的求战**,一方面在连战连捷的时候接到了撤退命令,让人很难从思想上转过弯来,别说下面的普通士兵想不通。连他这样的中级军官也很难相通;另一方面也是近两个月没像样的仗打了,以前打仗时老盼着休息,可真要是一闲下来就是2个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能受得了才怪。

    不过,虽然刚才在人群中他的话听上去很是斩钉截铁,可那几句话的背后完全是搪塞和敷衍,因为最近他有点怕见胡贝老爹。

    胡贝老爹是16装甲师上下对该师师长汉斯-瓦伦丁-胡贝中将的爱称,这位在一战中失去了一条胳膊的装甲兵将领极有性格,拥有十分规律的生活(坚持3小时吃一顿饭以保持体力),才华横溢、思路清晰同时又坚强地维护着传统军人的荣誉与形象。无论是在指挥作战还是日常交流中都保持着严肃表情与一丝不苟的作风,不管什么艰难困苦都难不倒他,他会永远以镇定的神情出现在下属面前。只有在情绪十分激烈的当口才会挥舞着那只黑色的人造假手——这是上次大战给他留下的唯一纪念。

    施特拉维茨是容克贵族出身,是家族长子且拥有伯爵头衔,他的年龄其实也不算小了,年近5旬。两鬓早已开始斑白。作为上次大战就以骑兵角色参与战事的他经历异常丰富——负过伤,蹲过法国人的大牢,也算是个人物。后来转行当了装甲兵,完全从最基本的车长开始干起,照理这样一个家世显赫、资历深厚的军官应该很快能脱颖而出,可惜他一直改不了自己的性格:一方面桀骜不驯地蔑视上级,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地关爱下属,因此高级军官们提起他很头疼。而下属们却都很喜欢他,所以战争打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中校营长——在平均年轻偏轻的装甲部队中是非常少见的。

    两个月无所事事的局面如果按他以前的火爆脾性格老早要跳出来骂人。不过最近他的脾气却收敛了很多,因为前不久胡贝中将去找他训了话,在对方声色俱厉的痛斥下,这个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捣蛋终于被克制住了。

    那天胡贝老爹的面色很难看,火气特别大,施特拉维茨敢打赌从来没看到过老爹如此暴怒的情绪,只见对方用假手敲击着桌子骂道:“听说你头脑发昏,居然在谋划政变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设计趁元首来视察将其扣留的方案。”

    他吓了一大跳,心虚地说:“哪有?”

    “不要狡辩,你以为你那些狐朋狗友进了盖世太保的秘密监狱还能硬挺着不说实话?如果真能像他们宣称的那样坚贞不屈,我倒敬佩他们是英雄,可我见多了什么?到处都是哀求讨饶的,有通过各种关系请求大人物疏通门道希望元首谅解的,还有把责任往其他人身上推的,一堆原形毕露的可怜虫——这里面只有两根硬骨头,一根是特雷斯科夫,一个是施陶芬贝格……至于路德维希-贝克,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糊涂蛋。”胡贝老爹神情严肃,“你居然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智商。”

    “可这完全是污蔑啊,我顶天一个中校,虽然挂着伯爵的名头,但又怎么样呢?德国的伯爵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施特拉维茨叫屈道,“再说咱们师您才是最高长官啊,我扣留了元首您一句话就能放了的……”

    “斯派达尔已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信不信盖世太保现在就能把他亲笔签押的口供拿出来给你看?”汉斯-斯派达尔时任第五集团军参谋长,是贝克的密友,深刻地卷入到了密谋集团中,而施特拉维茨则是他相中的,可以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人物。

    听到斯派达尔这个名字,施特拉维茨的心猛然沉了下来,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最后在胡贝的一再逼问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他和斯派达尔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对话:……如果情况不利需要采取断然行动,则可以考虑在元首进行前线视察之际予以扣留……

    “可这当初完全是当笑话来讲的……您也知道咱们师里议论元首的人不少,开玩笑的场合也很多,这完全没有任何可行性,顶多就是一个开过了头的玩笑。”施特拉维茨现在还能不知道是斯派达尔将他供了出来?他深恨对方如此没有气节,但嘴上还得硬撑着不承认——否则就真完了。

    这借口找的很不错:第16装甲师是一支具有极强普鲁士传统的军队,有太多贵族成员在里面担任军官,只有少数平民出身的人才凭借军衔和战功加入这个团队,内部开玩笑说各基层军官不是上尉先生或少尉先生,而应该称侯爵先生火伯爵先生,“坦克伯爵”的称号当然也是这样来的。在这样一个团队中,各级军官都十分活跃,也乐意投身于政治议论,在有关言论完全自由的同时各种各样的思想都在滋生蔓延,师参谋部的军官自己都评价说:“……再没有哪个师能够像我们那样拿希特勒开玩笑了,我们甚至还可以讨论将他免职的事……”

    胡贝对此显然也是大感头疼,但现在不同以往,他盯着施特拉维茨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元首已组织了军人法庭对他们进行了充分审判,龙德施泰德元帅主持了全面工作,宣判结果不久就会出来,大多数人最终免不了一个绞刑,你想进去和他们站在一起么?”

    施特拉维茨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当然不!”

    “我不管你是开玩笑也好,是正经商量也好,我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这是背叛!”胡贝用力敲击着桌子,提高了声音说道,“元首领导德意志人民结束了四分五裂的局面,将国家和民族从经济危机中挽救了出来,为帝国未来赢得了发展空间,不管他有什么错误与不当,都不是你我可以随便议论的——况且我也不觉得元首的错误有多大,很多时候我们恪守的所谓道义、信念、荣誉在德国人民最终利益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任何人,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和动机,都不能违背你在元首面前立下的军人誓言!再说,你忙着攻击的那些政策不也在慢慢调整?犹太人的处理手段没那么激烈了,对东方民族的管理思路也在调整,包括军事战略、内政管理、经济体系等所有的政策都在精心调整。元首作为政治家和战略家通常站得比我们更高,看得比我们更远,引领我们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你还想要怎么干?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装甲营长,也配指摘元首的执政理念?”

    胡贝的这番话当然不是无的放失,更不是故意拿出来刁难施特拉维茨,第16装甲师的问题不少,有类似问题的还有波茨坦步兵团(如果读者有印象就还会记得九伯爵),九伯爵被清算后事态当然不可避免地向到16装甲师传导,因为其间有很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施特拉维茨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脸色如此之差,对此他只能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元首本人对这件事是知情的,也了解你们的想法,他大度地对你的过往不予计较,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我们师内政治气氛的不正常,所以这次战役结束以后你将会和部分兵力抽调出去组建一个独立重装甲营,由你担任该营长官,这是集团军群司令官亲自掌握的部队,装备帝国最新开发的、威力强大的坦克,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大河曲部之战(8)

    “这个……”施特拉维茨没料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他期期艾艾地问道,“我算是升官了?”

    “职务还是营长,军衔会不会升还要看你在这次战役中的表现。”胡贝望着这个比自己仅仅小了3岁的下属,推心置腹地说,“政治这东西不是军人可以沾染的,说不定哪天就糊里糊涂做了野心家的替死鬼——就像这次你啥也没干就被人当同伙扔了出来。施特拉维茨伯爵,你有良好的家世,有冲锋陷阵的本领,还有下属的爱戴,为什么不试着改善一下自己的性格呢?元首对你很重视,不想仅仅因为你一时糊涂就干掉一个大有前途的装甲指挥官。可你要清楚,在德意志这部机器上,你再能干也只是一个零件,除了元首没有谁是不能替换的,7位元帅还包括1位帝国元帅——哪一个不比你功劳显著、位高权重?现在他们在哪里呢?”

    施特拉维茨头垂得很低,他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当然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别看胡贝老爹现在除了声色俱厉地痛骂自己之外对整件事轻描淡写,估计为保下自己没少和上面扯皮,否则以“叛国集团”这么严重的事件,在东线都被翻了底朝天的情况下,盖世太保的狗鼻子早就找上门来了,哪有这么好说话?

    胡贝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去了新地方好好表现……不要丢了我们师的脸,以后可就没那么多人为你说话了。”

    年届五旬的施特拉维茨当时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都掉下来。

    所以这几天一想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就难以平静,虽然刚才顺口在营里说了大话。可就应该怎么样找胡贝老爹开口且不碰一鼻子灰他还是没考虑成熟。傍晚时分,正想入神间,冷不防师参谋部打来了电话:“伯爵,师长让您去他那里一趟。”

    “有什么事?”他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对方干脆地说,“不过师长表情很严肃,你最好小心点。”

    一想到上次训话前接到的电话也是这个口气,他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在原地踱了三分钟的步,仔细思考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表现,觉得没什么不妥当的。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师部报道。

    “这几天居然没听见你发牢骚。”见面之后,胡贝中将就似笑非笑地扔过来一句。

    “这个,怎么会呢。”施特拉维茨不知深浅,小心翼翼地陪着说话——他不怕胡贝批评他。他是怕自己给胡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可没说实话。今天是谁在那里嚷嚷着要向我请愿来的?”

    “哪个家伙嘴上这么不严实……”施特拉维茨一边心里暗暗腹谤,一边又陪着笑脸说好话,“我一切服从指挥,听从上级,努力发挥……”

    “别别别,少扯这些漫无目的、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荒唐话。”胡贝立即打断了施特拉维茨言不由衷地表态,“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他气哼哼说道:“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击?明明前面只有一个脱离了大部队的红军步兵军,只要2个装甲师杀出去。不,哪怕只要我们第16装甲师杀出去。一个下午就足够解决他们了,根本不会破坏元帅的后续计划和整体防御。”

    胡贝忽然笑了起来:“我忽然觉得你去武装党卫军说不定也挺合适的,你的脾气、性格、作风和他们太像了,你知道么,昨天下午迪特里希率领的警卫旗队师也提出了类似想法。但不管是谁,想出击的请战要求无一例外地都被元帅否决了,然后他们又去纠缠新来的海因里希将军,结果得到了更干脆的拒绝。”

    “一律否决……”施特拉维茨在思考这句话后面代表的含义。

    “元帅早就想好了怎么使用装甲部队,为什么你们非要费尽心机地去考虑集团军群司令官才需要思考的问题呢?”胡贝只举起右手轻轻摆了一摆,“我就问你一句话,想打仗么?”

    “想啊,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施特拉维茨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忽然回过味来问道,“您同意我们出击了?前两天您不是坚决反对我们果断出击吃掉红军27步兵军么?刚才您还不是说集团军群指挥部队出击请求一律否决么?”

    “所以我说你们的脑容量小得可怜,不要说帝国全局的政治和战略,就一个集团军的策略你们也玩不转,曼施坦因元帅会只盯着区区一个27军?哼,真是鼠目寸光!”胡贝老爹从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提点施特拉维茨道,“元帅指挥几十万军队陆陆续续向后退了这么多地盘,大方地将河曲部让给了对方,拼命阻击上下游想要过河的其他红军部队,请来海因里希将军担任第6集团军指挥官主管防御——这一系列动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还看不出来?”

    “这个……”施特拉维茨还是没想明白。

    胡贝不理会施特拉维茨满脸的惊讶之色,径直走到地图前,用双手一扒拉把整个顿河河曲部包在了手臂中:“他要在这里吃掉整个敌21集团军,甚至还要吃掉一部分24集团军。”

    “20个师?老天,这胃口!”施特拉维茨目瞪口呆,他本来只想通过快速出击吃掉敌人1-2个师,没想到上头的目标却是整整一个集团军20个师。

    “准确地说,是22个师、2个坦克旅又一个红军集团军指挥部,我们把敌人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他不敢相信地问胡贝:“就靠我们?”

    “怎么,怕了?”

    “当然不会。”他挺直了胸膛,骄傲地说道,“请下令吧,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按照计划,由我们师担任左翼箭头,从防线左翼出发迂回克列茨卡娅绕行大弯,击破当面一切红军阻挠,另一边是迪特里希指挥警卫旗队师充当右翼箭头出击,我们将以钳形攻势发动对河曲部红军的突袭,最后会师于该集团军浮桥渡口并牢牢把握住,防止敌人遁逃。”胡贝用铅笔在地图上勾勒了大致进军路线,“除留守正面防线的3个步兵师外,顿河上游由我们4个步兵师担任狙击,下游由7个步兵师进行狙击,为我们歼灭河曲部之敌排除一切干扰,其余8个步兵师将跟随装甲部队全面出击,配合我们以顿河为界限构建一个包围圈,而我们就是进攻最锐利的矛头。”

    一听如此庞大且激动人心的计划,施特拉维茨立即兴奋起来了:“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夜里1点钟你们营作为全师先头部队率先出发,动作一定要快,争取在72个小时内解决问题。”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三天要吃掉一个10万人的集团军还是比较困难的。”

    “根据气象预报,5天后会有一股强冷寒流扫过顿河,到时候河面会结冰,如果我们在结冰前不能消灭敌人,一结冰谁都可以从冰面上逃跑,反过来其他各路红军想从任何地点增援都行,阻击部队是拦不住他们的,况且时间拖得更久,冰层厚度持续增加,恐怕连坦克也能从冰上开过来——那样麻烦就太大了。”胡贝目光炯炯地盯着施特拉维茨,“伯爵,我能相信你么?”

    “当然,您放心吧!”

    “把好消息告诉小伙子们吧,估计他们也急坏了,至于我……”胡贝中将这么严肃的人物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我要抽空小睡一会,这样夜里才有精神。”

    真是可怕的生活规律——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睡得着,越是大战越是沉得住气,这也是施特拉维茨佩服胡贝老爹的地方。

    就在施特拉维茨紧锣密鼓地准备行动事宜时,在另外一边的警卫旗队师内,一个满头金发、面容英俊、年龄只能当施特拉维茨儿子的装甲军官也在做动员讲话,他叫马克思-温舍,党卫军二级突击大队长,正担任装甲团第一营营长——与施特拉维茨一模一样的位置。

    “弟兄们,今天夜里我们营将充当全师尖刀向前突击,切割俄国人的防线——这是我好不容易向上面争取来的任务。老爹(连绰号都和胡贝一样)和16装甲师打了赌,哪个师先冲到俄国人的运河浮桥处并进行有效控制,哪个师就赢得了这次打赌的赌注——一个即将于11月下旬抵达的新编重装甲营!所以……”他用神情亢奋,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说道,“不管是为了捍卫元首师的荣誉还是为了这个重装甲营,我们都必须领先,告诉我,你们能做到么?”

    “能!”周围响起一片狂热的声音。

    “长官,我提议由我们排进行预先火力侦察,为全师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一个其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马克思-温舍看着这个举手发言的青年,笑了,“里宾特洛甫少尉,你的建议很好,请求允许,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大河曲部之战(9)

    11月12日的傍晚,所有接到出击命令的德军营地上都是一片忙碌而充实的景象。装甲师们的任务最重,以坦克为核心机动力量组成的矛头要穿透整个红军集团并负责分割,步兵师们的任务也不轻,他们必须立即顺着装甲师打开的通道进行穿插和固守,否则矛尖奋力撕开的缺口很容易被反应过来的红军们堵上,那样不但辜负了装甲师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机会,更会让装甲部队陷入敌军的汪洋大海而难以自拔。

    所有步兵师都领到了明确的出击位置,而全部由奥地利人组成的第44步兵师是第二波攻击部队,他们是紧紧跟随在装甲师之后的部队。与通常想象中狂飙突进的闪电战不太相符,德军此时的机械化程度并不高,除极少数担任快速侦查、突击任务的先头部队,无论是夏天烈日的炙烤还是冬季凛冽的寒风,步兵师主力们大多数时候只能选择用两条腿来解决交通问题,不仅因为有限的车辆和牲畜大车要优先用于装备和物资运送,更由于俄国的道路密度偏低与等级质量不高的缘故,有了机械化也用不上,11月份已是难得的适合运动作战的好天气,如果是4月份大地解冻、地面翻浆的时候,一脚下去通常会陷入30-40公分深的泥泞而难以自拔,轮式车辆根本难以通行,半履带装甲车也经常会陷在淤泥堆里。

    在这种机动条件下,步兵师们每天最大的推进速度依然可达到30-50公里。看上去似乎毫不起眼,但考虑到这些陆军骄子们是在扛着大约25公斤重军事装备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壮举的,任何人都不敢予以小看。这些装备包括头盔、步枪。弹药和用来挖掘壕沟的工具——大多数时候是工兵铲,小部分人携带十字镐,除此之外还携带一顶帐篷和一个装满东西的皮革包,那里面塞着够吃一顿的罐头、饭盒,一个野外取暖或者做饭的火炉,一套铝制餐盒,清洁装备、换洗衣服。搭建帐篷的配件,野战服,缝纫用品。剃须刀,肥皂和****甘-森尼克斯(vulkan-sanex)避孕套——虽然早已命令禁止与当地妇女发生关系,但避孕套仍是步兵的常备物品。

    这次战役的重点任务是分割、消灭当面的红军重兵,快速突击是重中之重的关键点。考虑到战役整体的时间窗口只有3天。南方集团军群对部队机动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30-50公里的推进速度不能满足曼施坦因和参谋们的愿望,他们迫切期待部队(尤其是类似44步兵师这种突前部队)的推进速度能达到70公里一天以上。为切实达到这个目标,指挥部绞尽脑汁地提高部队机动力,参谋群和后勤机关们一方面为最远端、紧跟着装甲部队推进的步兵师们调集足够的机动力量,另一方面又要求所有步兵师们尽可能减轻负担,实现轻装上阵,所有长期野战生活所需要的物资如炉子、厨具、帐篷、换洗衣服等就不适用了。一切非必要的文职人员也被要求全部留在驻地免得拖累作战步伐。作战指令说得很明确,这就是一次快速奔袭。只以消灭红军有生力量为目的,而不是攻克或占领某些地方,顿河河曲部如果俄国人想要,打完这一仗后还是可以让给他们的。最后经过反复斟酌、确定,除弹药、作战与急救工具和食物之外,其余物品一律安排在了原属营地,每个士兵的平均负重降低到了17公斤。

    与希特勒醉心于编练新番号部队并喜欢直接插手前线作战不同,霍夫曼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对这两者兴趣不大,但对后勤的重视程度却前所未有,几个月来不但督促着各级官僚们准备好了充分的冬季装备,对野战口粮的更新与设计也予以了高度重视。按照德国原有的后勤标准,作战时最重要的是携带食物,他们通常由各部队炊事员做好一日一份套餐式,行军中的士兵们每人每天领取3-4份,包括700克黑麦面包,200克冻肉或芝士,60克黄油,9克咖啡或6克红茶,另外还包括10克砂糖和6卷烟草,这些食物通常用罐头或纸包着并装入纸箱内携带。

    霍夫曼上来后就提出了更新口粮体系的要求,在他的要求下,德国营养专家和后勤部门比历史上更早推出了符合战斗要求而无需烹饪的特殊食物,特点是方便携带和含有高热量,这些野战口粮分为大型战斗食物(grosskampfpaeckchen)和近距离战斗食物(nachkampfpackchen)两类,只供应给前线作战部队,以战地部队使用的第一号口粮为例,内容包括700克面包,136克带骨鲜肉,7克黄豆粉,30克鱼肉(无头),250克蔬菜水果,320克马铃薯80克芦笋,20克布丁粉,25克炼乳,15克盐,1克辣味品,60克奶油与脂肪,偶尔还能供应一点红酒。这些食物采用定量包装放置在补给车上,然后在作战中由指挥官下令分发食用,考虑到激烈战斗中补给不易,军官们通常会要求士兵们随身携带1日份食物。南方集团军群有幸优先获得了大规模的新型野战口粮体系,曼施坦因毫不犹豫地予以立即实施。

    按照德国制定的标准与要求,西欧各国,特别是荷兰、比利时、法国拿到了很多野战口粮的制作订单,一开始国内资本家还不满意,认为这类产品生产并没有技术含量,订单大量外流让这些国家白白赚了钱还损失了国内产品的销路,但随着大规模军工制造的推进,国内生活物资消耗开始加大,有关农产品滞销的顾虑完全消失了,而得到实惠与好处的西欧各国轻工业资本家首先开始拥护德国的订单政策,然后各国农民也表示很满意,特别是法国农民阶层在政治上拥有传统势力,对德国的好感度予以增加,而一贯以农业突出的轴心小兄弟们,包括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国更是倾尽全力接下物资订单,意大利的资本家对此也跃跃欲试。

    在霍夫曼的充分动员与巧妙设计下,现在不仅全欧的重工业、连轻工业和民用工业都开始深刻卷入大战了,各国都受益于德国的战争景气而发展,让人觉得德国提出的欧洲联盟共同发展并不是空洞的口号,唯一让人担忧的恐怕就是德国的支付能力,这些账单德国小部分是用军火和其他设备偿付的,还有一部分是用黄金等贵金属支付的,其余大部分是用帝国马克记账的德国债券支付的,这些债券每年会消灭大部分——被占领各国要支付占领费、付出赎回俘虏的费用,但少部分仍以纯粹国债的形式保留下来。对这种债务霍夫曼对此毫不担心,各国高层和资本家们也很有信心——德国打赢了还怕没钱付账?现在仍坚持德国要全额用外汇或贵金属付钱且贸易额度较大的国家只有瑞典、西班牙和葡萄牙,瑞典铁矿是德国离不开的,霍夫曼无话可说,葡萄牙是偏英美的,采取这种做法也符合其立场,唯独西班牙这个白眼狼的行为一直让霍夫曼恨得牙痒痒。

    当然后勤机关还有顾虑,生怕这些军需食品被下毒,但经过反复抽查、检验,最终认定这些国外供应的口粮基本是合格的——蓄意投毒的压根没有。

    现在,曼施坦因和海因里希等人就在指挥部里啃着这些新型野战口粮指挥作战,这不仅是最高指挥官标榜与前线官兵同甘共苦,同时还可以感同身受地体会到补给与饥饿状态,这更有利判断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

    海因里希在下车的第一天就看出了曼施坦因的计划,知道这个善用奇兵、巧计的元帅绝不会傻呆呆地与俄国人拼阵地战,从他不战而退放弃顿河弯曲部的举动就知道他在酝酿大计划,不过对某些具体指挥策略他依然持有不同观点。

    他问曼施坦因:“真的不进行炮火准备?”

    “用不着,这是突袭,炮火准备反而会提醒红军……”曼施坦因抬眼看了看手表,“等明天上午部队穿插到位才是炮火准备的好时机,希望我们的营、团一级指挥官聪明一点,别傻乎乎跑错位置挨自家的炮火。”

    “这是不可避免的。”海因里希轻轻摇了摇头,“只希望损失不要太大。”

    “是啊……”曼施坦因也叹了口气,“为打出高交换比,我算死了无数脑细胞才设计出这个方案,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只有死守壕沟再打一次阵地战了。”

    参谋长韦勒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分针滴答滴答地走到了指定位置,所有进攻单位终于开始行动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大河曲部之战(10)

    昏暗的夜色之中,罗马尼亚海军上校贝尔纳德带着3艘驱逐舰和4艘浅水炮艇在顿河上航行,秋冬季是顿河的枯水期,不过对驱逐舰和浅水炮艇而言,这样的水深已足够了,根据作战要求,这批军舰是11月12日凌晨时分通过亚速海顿河入海口向上溯行的,算起来是第一批展开行动的部队——比2个德国装甲师还要早。

    此时,德国黑海舰队主力还在继续围攻高加索方向一干俄国港口,与残余的红军黑海舰队打得不亦乐乎,而德国空军则配合着他们的行动,拼命做出即将登陆的假象,整个亚速海方向反倒是一片平静,这成功地吸引了红军空军和海军的视线,对亚速海区丝毫没投去视线,整个上午一架飞机也没来侦查,而下午接近傍晚时,纷纷落落的小雪开始下了起来,这更意味着能见度的降低和飞行侦查的受限,贝尔纳德和所有罗马尼亚海军将士大喜过望,他们加快进度,以16节的速度慢慢向上游开去,同时准备好了对岸火力以应付突发事件。根据计划,他们将在今天夜里8点钟抵达关键区域,那里是红军62、64集团军准备渡河的河段,一不当心就会被发现,苏德双方围绕着渡河与反渡河已打生打死了好几天,红军虽然费了极大力气,依然没能够实现渡河,连浮桥都没能够架起来。

    离关键水域越来越近,听着远处传来的枪炮声。贝尔纳德和一干罗马尼亚海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俄国人在顿河里没有值得一提的作战力量,但万一被发现而招来集火攻击的话就不太妙。军舰的机动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不值得依仗,只不过作战指令是必须要执行的,不说各军舰上都派驻有德**事观察员和联络军官,光是德国人可能因自己作战不利而不向海军交付那几艘法**舰的前景自己就难以承受高层的怒火——海军元帅可是牢牢盯着那几艘已过时的老式战列舰呢。

    在航行过程中,积雪已开始覆盖两岸地貌,但他依然可以分辨出前些日子双方围绕浮桥架设、渡口争夺而留下来的痕迹:被摧毁的浮桥设施、被击毁的火炮和重型装备,河面上还泡着数量不少的尸体。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俄国人,岸边的尸体倒是被清理干净了。看着已被河水泡烂、泡涨。随着军舰行进而随波泛开去的尸体,更隐隐约约看到被染上红色的河水,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或许明年顿河的鱼类会有一个好收成,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吃。

    或许幸运女神听到了众人的祈祷。或许也知道暴露在岸边不是明智之举。在关键交战水域行驶时红军并没有发现整支罗马尼亚舰队,对方大概也没料到敌军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站在甲板上贝尔纳德只看见双方的火炮在天空中飞过,划出一道道火光扑向目标而去,没有一发炮弹是对准河面的。

    “快开,快开……”他一面划着十字,一边紧张地催促各舰艇跟上。

    凌晨一点的时候,所有攻击部队均已进入指定位置。没有大规模的炮击,甚至连通常使用的绿色信号弹都没有。16万德国部队在一片沉默行进中拉开了河曲部战役大幕。夜空中飘起了雪花,温度已下降到了零下7度,坦克履带碾过开始冰封的大地,不过目前还没形成大规模积雪,地面也不泥泞,这对装甲奔袭而言真是一个非常有利的环境。

    几乎与此同时,借着夜色的掩护,顿河弯曲部浮桥上红军第24集团军正有条不紊地渡河推进,根据这两天兵力部署的调整与方面军要求,红军第21集团军准备在得到后续部队支援的情况下发动对当面德军的大规模进攻,在明确得到了支援部队与作战命令之后,原本有些焦虑的奇斯佳科夫终于不再纠结,放心大胆地让21集团军主力部队前压配合27军展开,连留守顿河河曲那3个师也开始向前推进了,根据预定计划,24集团军将在天亮之后接管后方防御,解决后顾之忧的他完全可以用全部力量展开进攻。

    凌晨2点,正是人体感觉最困的时候,担任执勤任务的红军士兵叶罗申科缩手缩脚地躲在哨位里跺脚,希望能凭借这样的活动量让自己变得暖和起来。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达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响,他对此表示很奇怪,因为他没听说夜里有部队要调动,他推推旁边的约瑟夫,这家伙正均匀地打着呼噜,怎么也摇不醒。叶罗申科是今年夏天才征募入伍的新兵,在此之前他在集体农庄干活,他犯有中度的胃溃疡,按照征兵条例是不适宜服役的对象,但在巴巴罗萨之后遭遇大规模部队损失的红军已顾不上这些了,他草草接受了训练之后被像赶鸭子一般塞进了部队,这个对军旅生涯完全一无所知的小伙子对此感到害怕,幸亏约瑟夫大叔对自己还算是照顾有加。不过,约瑟夫这个老兵油子其他都好,就是一个毛病让人受不了——太爱喝酒了,本应该是两个人共同执勤,现在喝醉酒的约瑟夫睡得和死猪一样,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他还不能去报告,一旦让连长知道这个情况,只怕二话不说就会把约瑟夫枪毙的。

    这种情况已不止一次地发生了,上次遇到的情况还要麻烦,喝醉酒的约瑟夫先是在喝之前流泪——因为他已整整2年没有喝到过一口伏特加了,然后是喝醉了之后浑身抽搐,事后才知道约瑟夫搞来的酒有问题。一直患病的叶罗申科敏感度很高,对此表示本能的害怕,但后来醒过来的约瑟夫用满不在意的口气告诉他:“这算什么?我亲眼看到一个排全部死亡,因为他们喝了某个牌子的防冻液。”

    “防冻液?”叶罗申科张大了嘴,对此表示难以理解,“那玩意能喝?”

    “含有酒精成分,能喝,我熬得慌的时候也喝过几口,不过千万别喝多,那玩意喝完之后就头晕,喝多了会死人,那几个倒霉蛋就是喝得太多了。”

    “最后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说?”约瑟夫沉默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话,“内务部查了案件,尸体也看了,最后的结论是坏分子投毒,为了这事还枪毙了一个后勤军官。”

    “这真是,真是……”叶罗申科感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内务部这么干不是冤枉了好人么?”

    “冤枉?”约瑟夫用嘲讽的口气说道,“这算什么冤枉?最起码这家伙弄丢了防冻液……我那个弟弟才叫冤枉,只开了几句斯大林同志的玩笑就被打成了反革命,还被送进了集中营。”

    “集中营?”叶罗申科诧异地问道,“那不是德国人才有的东西么?”

    “还不是从我们这里学走的?”约瑟夫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我们这不算啥,古拉格才是人间地狱呐……”

    不知怎么着的,今天这种时刻叶罗申科又想起了“人间地狱”的评价,他摇不醒进入睡梦状态的约瑟夫,只能迷迷糊糊地一个人继续盯着看,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来的居然是坦克。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说明天要发动进攻么,为什么坦克还会回来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不去想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只不过这个世界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注意到对面的坦克全部涂着铁十字标识,很快机枪和火炮就摧毁了哨位,可怜的叶罗申科连同睡梦中的约瑟夫一起被迫击炮炸上了天。

    凌晨2点15分,电话铃声突兀地在21集团军指挥部响起,然后是值班参谋气急败坏的报告:“我们的哨兵发现德国人正在大规模出动,左翼的173师,右翼的108师都报告与敌人坦克部队交火,部队猝不及防,目前正在后退抵抗中。”

    “这两个师的位置在哪里?”奇斯佳科夫下意识地问道。

    作战参谋立即通报了最新位置。

    “什么?”他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借着马灯查看地图情况,发现这已是中间靠前的部队了。

    “敌人是从哪里过来的?”他气愤不已,连连怒斥道,“他们前面明明还有其他部队阻挡着,为什么敌人会出现在这个位置?如果是敌人大规模进攻的话,我为什么没听到猛烈的炮击声?”

    “这个……”作战参谋们都表示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布钦匆匆忙忙赶来,第一句话就问:“卡尔波夫同志有情况反映么?”

    “没有,他那里一切正常,按照要求明天可以发起进攻。”

    被消息搅和得心烦意乱的奇斯佳科夫说道:“命令各部队消灭渗透进来的德国坦克,同时主力部队进攻时间提前到5点中开始,打乱敌人的部署……”

    “是!”参谋们手忙脚乱地去发布命令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大河曲部之战(11)

    里宾特洛甫少尉率领的警卫旗队先头部队一路疾行,顺利击破红军叶罗申科与约瑟夫两人负责的哨位后向前推进,在一连装甲掷弹兵的支援下,坦克排巧妙地穿透两个红军营的结合部,并击溃了试图反抗的红军,为第一装甲营打开了前进通道。

    这位德国外交部长的大公子没有舒舒服服地躲在柏林享福,也没有试图找个清闲一点的职位来保护自己或镀镀金(虽然一票高层都很欢迎这位帅哥担任自己的副官),而是和很多高级将领的子女一样直接投身于一线厮杀,别看他年龄不大,已是负伤、立功好几次的老兵了,在排里也具有充分而完全的威信,这种威望不是靠家世和地位而是完全靠指挥能力与拼命精神建立起来的,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忽视那个显赫的家族名头而将其当作贴心可信赖的大哥。虽然军队中有关里宾特洛普部长的笑话数量通常排在戈林之后名列第二,鲁道夫-里宾特洛甫自己也对父亲的某些做法颇有微词,不过出于尊重起见,警卫旗队特别是他所在的营与别的部队不一样,是不太议论外交部长笑话的。

    等最早报告与德军交战的消息传到21集团军司令员奇斯佳科夫耳朵里,德国装甲先头部队都已过去了15分钟之久,这还算是比较迅捷的报告了,其他的报告反应更加迟钝。奇斯佳科夫在凌晨时分收到的大量消息都是各部队在慌乱中发出来的,不仅错漏百出而且相互抵触。认真研究一下就会发现这些消息都经不起推敲,明显是张皇失措下的胡言乱语与漫无目的的不知所谓,指挥部里的参谋军官们对此深感头疼。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司令员,希望他能够准确判明形势。奇斯佳科夫很想一个个打电话把这些师长们骂醒,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黑灯瞎火的他实在没法查清楚情况,现在能在第一时间联系上并进行正常答复的部队长官已算是佼佼者了,很多人直到德军进攻发起后2个小时才反应过来。

    迫于无奈,在命令原定进攻时间提前到5点钟之后。奇斯佳科夫在凌晨3点左右又下达了第二道面向全集团军的命令:要求各师谨守自己营地,迅速查明对敌形势与损失,待天明后统一应对……

    板子当然也不能完全打在师一级军官上。因为他们也完全依赖于基层军官的层层汇报,从实际战况来看,各方面发来的消息其实并不能算错——在两路装甲矛头率先突破缺口之后,没有像以往作战那样扩大缺口。反而是直接向纵深穿去。因此对挡在德军进攻路线上的红军部队而言,只要他们让开通道向两边逃窜,德国装甲部队就不会再去纠缠和追击他们,但如果是向纵深逃去,就会感觉一路有人追杀。这种不同的逃跑方向与应对结果会给当事人造成明显的精神压力与思维误区:向两边躲的部队认为进攻他们的只是德军小股部队,兵力不多;而向纵深逃窜的部队则认为敌人不但多而且攻势凌厉,根本没法停下来喘息。因此汇给奇斯佳科夫的报告就是如此充满矛盾与相互抵触。但只有一个结果是相同的,一旦他们试图夺回原有阵地。后续跟随而至的德国装甲力量又会源源不断的撕开缺口。

    由于消灭21集团军的窗口期很短,曼施坦因为部队制定的进攻策略并不是完整而经典意义上的包围战术。那样不但耗时过长,而且风险太大——只要包围圈里的红军抱成一团,短时间内是啃不下来的,只要他们坚持过最初几天,后续红军援兵就能源源不断地从结了冰的顿河河面上开进,那时候反而能反包围德军。所以他给部队开的药方是纵深穿插与大范围渗透,整个战术执行过程仿佛是在一块大饼上划下深刻的刀痕,当这些痕迹依然保留在上面时,大饼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整体,但只要用力往四周拉扯边缘,整个大饼很快就会碎裂成一块块——只要部队部署到位,再一起向周围扩散,那些隐藏在部队间隙中的线条会迅速变成致命的细网。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混乱中过去了,令人奇怪的是,由于没接到任何警告与通知,顿河浮桥上24集团军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渡河,而后方留守的21集团军3个师依然根据原定计划向前推进,这不是奇斯佳科夫对此漠不关心,而是他认为后方这些部队如果遭到了攻击,必然会向24集团军指挥部报告,处理方式要么是加快进军,要么暂停进军,总而言之是会有正确的应对办法,反正自己已移交了浮桥的控制权,后续道路畅通与否当然应该由持续开进的24集团军来操心。

    从3点到5点,越来越多的部队报告说有德国部队在向他们进攻,不但有德国坦克,而且有大量德国步兵,但在汇报敌军数量上依然闹了大笑话,参谋们将部队汇报起来的人数与番号统计后发现足足有100多个师在向21集团军进攻,气得奇斯佳科夫七窍生烟,当场就拍了桌子:开什么玩笑,整个南方集团军群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部队,如果曼施坦因真用100个师向自己进攻,估计这会儿顿河河曲部人流密集得像莫斯科红场了——这可能么?

    奇斯佳科夫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住部队了,他不安地在指挥部走来走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远处各师、团枪炮声大作,显然在密集交火,战场形势混沌得一塌糊涂,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充分而全面地告诉自己实际情况。

    “卡尔波夫同志发来电报,请示是否依然依据计划发起进攻?”

    奇斯佳科夫迟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坚定地表示:“最前线部队依原计划在5点钟发起攻击。”

    布钦劝他:“不重新考虑推迟么?现在局面如此混乱,强行进攻可能会加剧混乱。”

    “我也想这样,可惜敌人不会给我们从容应对与调整的时间。”奇斯佳科夫叹了口气,阐述了自己坚持进攻的理由,“如果渗透进来的只是德国小部队,那么我军发起进攻对大局无害,因为天亮后查明敌情就很容易剿灭这些部队;如果敌人是大部队进攻,那我们当面之敌的数量和防御力量将会大幅度减弱,哪怕不能击破敌人的防御体系也可以打乱他的正常部署,这会为我们后续调整赢得时间。”

    布钦考虑了一下,认为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便不再劝说。直到现在两人还没意识到曼施坦因的目标是整个21集团军,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陷入德军的包围,两人只把夜里的进攻看做是德国人的骚扰与袭击——连炮火准备都没有,算什么大规模进攻?

    曼施坦因的招数风险其实是非常大的,因为他虽然出动了16万的部队,但21集团军加上后续开进的24集团军也有接近14万左右的部队,兵力上德军并没有太大优势,而且由于德军在夜间主动穿插,各部队反过来其实是陷入红军包围之中,如果现在红军指挥官高明地识破了这个计划并扎紧篱笆围剿,哪怕只是集中兵力对两个钢铁矛头进行不惜一切代价的围追堵截也足够让曼施坦因头疼,因此自海因里希、韦勒以降,大家都为此捏了一把汗。

    曼施坦因笑着宽慰众人:“与俄国人打仗要多想点别具一格的办法,就我对俄国人的认知而言,他们的指挥体系是呆板而机械的,没有上头的明确命令,下级军官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年基辅包围圈里我见证了太多这样的故事。任何一支红军部队,不管打掉多少兵力,只要指挥体系依然存在,都能继续顽抗下去,但只要一打掉指挥机构,整支部队就像掉了魂似的不知道干什么,特别是军、师一级指挥中枢对红军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没有他们底下部队根本不会打仗。”

    众人对曼施坦因的观点表示赞同:整个基辅包围圈里共有60多万部队,兵员素质与满员情况比起现在的红军部队还要高出一筹,但就因为高级军官们或是因为不明白大势而胡乱指挥,或是因为对前途悲观失望而自动放弃,结果60多万人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相比之下德军付出的代价几乎微不足道——所以说斯大林老爹的清洗政策还是很有效果。

    虽然曼施坦因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但直到各部队将确切的位置与交战情况发过来之后,指挥部里紧张气氛才得以缓解,从汇报情况来看,各师推进情况都很不错,担任突击矛头的16装甲师和警卫旗队师甚至跑得比预定时间还要快一些。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曼施坦因笑道,“不要把俄国人想得很强,在夜战、混战、近战中,伊万们的优势不见得能发挥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大河曲部之战(12)

    “现在怎么办呢?司令员的回电怎么还没来?”作为全集团军进攻矛头,得到3个师又1个坦克旅力量加强的卡尔波夫在军指挥部里苦恼地走来走去,27军是正面面对德国防御阵地的部队,也是没有唯一没受到穿插影响的少数部队,但他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后方密集的交火声与电台体系中展现的混乱局面已不可避免地干扰到他的决心。虽然奇斯佳科夫今夜之前已明确要求他按计划发动进攻,但他不能简单地在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后依然不闻不问地死板执行命令,这是对党、对人民、对部队的不负责任。

    “最好建议司令员同志推迟或取消进攻……”马斯诺夫皱着眉头说道,“其实现在更应弄清楚德国人的真实目的——他们究竟是小编队渗透还是大部队出击,究竟是打算摸一把就走还是有更深刻的战略目的……急于进攻对我们而言没有太多好处。”

    正在思考间,参谋军官送上的电报打破了平静:“集团军司令员发来电报,鉴于目前后方一片混乱,进攻发起时间由5:45提前到5:00,原定计划不变,争取用进攻来打乱敌人部署。”

    卡尔波夫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是4:45分了,远方的枪炮声一直在凌乱响起,各方向都有,他摇着头下达了命令:“准备进攻!”

    “不再争取一下?”马斯诺夫急切地问道。

    “没用,我比你们更了解司令员。他已下定了决心,在难以判断事态严重程度的情况下,他宁可出动出击也不会被动保守的等待局面明朗。那不是他的作风。”卡尔波夫叹了口气,“过去很多次他这么做都对了,希望这次他依然是对的。”

    马斯诺夫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即便这样,我们也要留下足够的预备队和装甲力量,万一后方需要救援,部队可及时调整方向。”

    卡尔波夫点了点头。告诉参谋们:“对进攻计划进行微调,按布钦同志的意见办。”

    5点钟,没受到影响的红军进攻部队准时发起炮火准备。各种口径的火炮向前面的德国阵地上倾泻弹药,一开始承担穿插任务的德军部队还大大吃惊,以为自己的行动遭到了敌人的强力拦截,等他们发现所有火力的射击方位都是正前方。没有一支部队停下来观望。全部闷头执行自己的穿插战略。

    望着红军向防御阵地投射过来的猛烈炮火,后方指挥部里的曼施坦因和海因里希忽然一起笑了起来,“这群傻瓜!”

    27军正面是3个依托良好的工事体系在防守的德国步兵师,在他们身后的二号防线,南方集团军群还捏着6个步兵师的预备队,而各步兵师笨重的150mm榴弹炮因为移动不便,根本就没有上前线承担穿插任务,所以这种防御力量光凭卡尔波夫根本啃不动。此刻的红军就像一头硕大的北美野牛。已面临被乱刀分尸的局面,浑然不想着如何逃跑。反而还试图用牛角去顶开前面的石壁——何其不智!

    “要不要把他们放进来?”曼施坦因忽然转过头去问海因里希,“这样对我们的进攻会更有利。”

    后者想了一想,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建议:“算了,稳妥起见吧。”

    “那好,重炮兵进行压制与反炮火准备。”

    按照红军的进攻套路,一般在45-60分钟炮火准备结束后才发起进攻,但因为对27军的进攻寄托了太多期望,因此这轮炮火准备足足打了75分钟才收场,然后是步兵跟随在弹幕和坦克后面的大规模进攻。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已渐渐地亮了起来,虽然前线的猛烈进攻按计划在发起,但奇斯佳科夫心里却有苦说不出来,前面打得山崩地裂,自己在后方的主力部队被德国人搅和人仰马翻。就在红军炮火准备的中途,21集团军在天明时分好不容易纠集起来的反坦克阵地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他们本来准备努力阻挡狂飙突进的警卫旗队装甲洪流,没想到德国人在付出2辆坦克被击毁的代价后迅速退了回去。还没等红军反坦克部队高兴过来,警卫旗队迅速将他们携带的最新装备,整整16辆自行火箭炮车推上了前线,这些被戏称为“希姆莱管风琴”的火箭炮是在霍夫曼大力要求下为应对喀秋莎(斯大林管风琴)而最新研制的,安装在sdkfz251/1半履带装甲车上,是团级火力支援单位,最大射程达6000米以上,配备弹药采用模块化方式,一次性可在7秒之内将24管火箭发射出去。在近400发150mm火箭弹铺天盖地的覆盖射击下,这个好不容易才构建起来的阵地笼罩在一片火海中,几乎完全被摧毁,而倾泻弹药后的自行火箭炮车也没有待在原地傻乎乎挨揍,一边重新装弹,一边继续跟随装甲洪流滚滚向前推进。

    清晨8点15分,河曲部战役的最重要转折点来了:由于已知道德军大举进攻、前线激烈交火、21集团军急需增援的消息,正在渡河的24集团军各部队加快了进军步伐,坦克、火炮等重型装备成为优先渡河的单位。但是,在岸边待命的步兵们忽然发现了远处从下游逆流而上的军舰,等看清楚上面飘扬的是罗马尼亚旗帜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可惜,晚了。

    编队司令贝尔纳德上校很满意自己的努力,舰队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指定地点,现在浮桥在望,唯一的指令就是——开火!整个编队一起开火,3艘驱逐舰上总共12门127mm舰炮,4艘浅水炮艇上10门240mm火炮迅速开始发威,大规模火力向浮桥扑去。浮桥上的红军将士已明白大事不好,前面的拼命往前赶,后面的拼命后退,但已来不及了,猛烈的炮火在河面中间不断炸响,瞬间就炸断了最前面的2座浮桥,正在渡河的红军将士、火炮、坦克等重型装备瞬间掉入冰冷刺骨的顿河中,对他们而言,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了。

    岸边的红军如梦初醒地抄起各类武器反击,但无论是迫击炮、机枪还是步枪,都难以撼动江面上的钢铁舰队,这些军舰在黑海上是毫不起眼的小跟班,但到了顿河里却是碾压一切的庞然大物,所有反抗与还击都被舰炮群撕得粉碎,河水迅速被红军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两岸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进攻……”压制、摧毁所有反抗力量后,心满意足的贝尔纳德继续指挥舰队前进,准备去摧毁更上游的3座浮桥。

    克里姆林宫内,斯大林同志正在批阅各类文件与报告,猛然间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用焦急的口吻汇报道,“第24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同志发来最新报告。”

    “哦?”斯大林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文件上,没留意两个手下的脸色与语气,抬起头满脸堆笑地问道,“他的集团军这么快渡河完毕了?”

    “没有,暂时没法渡河了。”

    “什么?”斯大林楞了一下,他已看到了两人神色不对,等看清楚电报后,愤怒地将报文纸摔在地上并咆哮起来,“德国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军舰?我们的空军都在干什么?”

    “德国空军比较强大,我们的空军一直在掩护高加索方向,再加上一段时间以来德国飞机对浮桥不闻不问,前线将领放松了警惕。”华西列夫斯基解释道,“昨天是个雪夜,顿河上能见度不高,军舰可能是这样混进去的。”

    “21集团军的报告呢?他们的进攻呢?”

    “这个……”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互相对望了一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遭到了敌人的大规模进攻。”

    “奇斯佳科夫同志不是说按时发起进攻么?”斯大林冷冷说道,“成效如何?”

    “不太理想,他们的处境不妙,德国人渗透到了后方,现在指挥体系失灵,奇斯佳科夫同志正在努力调整。”

    “这是被包围的意思?”

    “称不上被包围,但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与指挥显然是失灵了。”

    “怎么个失灵法?”斯大林追问道,“他能不能进攻?或者说,敌人的进攻他能不能抵挡住?”

    朱可夫叹了口气:“各部队建制还在,但防线被德国人冲得七零八落,现在需要整理与调整。”

    斯大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华西列夫斯基,不满意地问道:“你们的想法呢?”

    “21和24集团军夹击德军,尽快夺回浮桥控制权。”

    “不是已被摧毁了么?夺回什么?”斯大林火冒三丈,“怎么感觉一夜之间我们的司令员都变得不会打仗了。”

    两人点点头,这也是他们感到困惑的地方,谁也搞不清楚河曲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24集团军配合21集团军肃清已渗透进来的德国部队,让24集团军另外寻找地点架设浮桥,快速渡河。”斯大林想了一想,“至于江面上那几艘军舰和炮艇,让我们的轰炸机和火炮去摧毁他们。”

    “是!”

    斯大林同志的意志是不可违抗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大河曲部之战(13)

    虽然已对形势有了不太乐观的估计,但21集团军各军、师汇报上来的实际情况比奇斯佳科夫想象得还要糟糕,到上午10点钟,两个犀利的装甲矛头已轻而易举地捅穿了集团军的肋部,好几个联系不上的师其实已被德国人击溃了,他那道愚蠢的就地固守命令下达后更加剧了这个错误:固守意味着被德军冲击到的师面临优势兵力的突击,而没受到冲击的部队却不能离开现有防守区域去帮助协助抵抗,由于不能准确判明德军突击的方向,哪怕友邻部队心有余力也不敢擅自行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阵地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突击的对象,万一擅自行动引起全面崩溃则后果更为严重。所有的指挥调动全部依赖于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但司令部并不清楚德军的作战目标,下达的命令当然只能抓瞎。

    在失去统一而有效的全面指挥后,部队战斗力的发挥就依赖于个体部队的能力,现在已不是集团军对集团军的进攻,甚至也不是师对师的进攻,而是营对营、连对连的进攻,德军在分散突击后同样面临指挥体系分散的问题,只不过他们优异的战术水平发挥了效率——这也是曼施坦因拟定计划时最根本的出发点,也是他敢用16万围困14万的最大信心。

    僵硬死板的红军指挥体系、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通常遭遇突袭时只会一窝蜂地炸窝,即便他们有部分老兵做核心。但孱弱而缺乏专业能力的军官队伍依然控制不住部队,在这一点上,德**官都是经过正规训练而久经考验的。部队中老兵比例又高,突然间展开并进行战斗往往出于本能而不完全依仗于统一指挥。如果是正规阵地战,16万德军即便有一些兵力优势,也不至于快速消灭当面红军,但当16万德军与14万红军全面混杂在一起打混仗时,战术水平高下立判,战斗结果也清楚可知。

    以德军第二波突击部队的第44步兵师为例。两个连分散后通过巧妙的侧翼配合歼灭了一个红军营,然后汇集成一个战斗群后配合其他营去啃另一个红军营,局部优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而21集团军防线的漏洞也越来越大。如果此刻从空中望下去看战场局势,德军的进攻如同墨水渗透白纸一样游刃有余,一开始是星星点点的黑色,然后渗透并蚕食了白色——虽然不太均匀。有深有浅。中间还若隐若现地残留着白点,最后的发展目标是要将整张白纸都染成黑色。

    在浮桥被摧毁以后,正面的德国部队和围绕弯曲部一圈的顿河就构成了对红军天然的包围圈,这也是为什么曼施坦因不试图展开兵力沿河构建包围圈的原因,只要顿河水域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顿河就像是一条天然困敌锁链,特别是弯曲部这个地方,面积不大、地势平坦。几乎无险可守,面临德军装甲突击的红军要么被赶下河。要么被迅速消灭,根本不用费尽心机去包抄。更关键的是,在7-8月份针对斯大林格勒的进攻战役中,顿河弯曲部已让德军包围过12个师的红军,所有将领都对这一区域的地理特点熟悉的很。

    朱可夫的头脑比奇斯佳科夫要清醒地多,在知道德军舰艇摧毁浮桥并控制顿河关键水域后,他立即就判断德军当阶段的整体目标必然是消灭整个第21集团军,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人报告该集团军被包围,但看着地图上400米宽的顿河围成的天然包围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也皱了起来。

    考虑再三,除遵照斯大林的要求严令空军去摧毁河面上相关舰艇外,他立即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下达了三条命令:

    第一、要求21集团军立即停止进攻,收缩防守,尽快将已渗透在集团军中的德军挤出去;

    第二、明确已渡河成功的24集团军有关部队脱离加拉宁的指挥,转而划给奇斯佳科夫21集团军指挥,最大限度增强顿河河曲部该集团军力量并实现统一调度;

    第三、严令顿河上游的西南方面军和顿河下游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加强进攻力度,不惜一切代价过河。在他看来,在德军主力被吸引在河曲部时其余部队向纵深推进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要么能迫使德军回援,要么可以突破德军侧翼防守直扑罗斯托夫,如能尽快夺取罗斯托夫并消灭盘踞在该处的南方集团军群其余部队,斯大林同志大概也不会介意丢掉一个21集团军——那就叫牺牲有价值了。

    在朱可夫坐镇总参谋部的同时,华西列夫斯基飞去空军第8集团军安排部署摧毁顿河德**舰并安排空中掩护的事宜,现在这几艘驱逐舰和浅水炮艇成为21集团军与24集团军恢复联系的最大威胁,数次架设浮桥的尝试均告失败,大量步兵、炮兵倒在河曲部两岸。

    在他刚刚走到司令部不久,就听见里面一个大嗓门在发脾气:“瓦西里-朱加什维利少校,你指挥的空中编队最近战斗情况简直糟糕透顶,24名飞行员没有能够击落哪怕一架敌机,整个空军第8集团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什么?”华西列夫斯基大吃一惊,瓦西里-朱加什维利这个名字他最熟悉不过了——那是斯大林同志的儿子。第八集团军中居然还有敢当面训斥斯大林儿子的人物?空军将领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是主管空军的诺维科夫大将,一想到对方那个炮筒子脾气,他立即就释然了,心想:这大概是唯一敢仗义执言的高级将领了吧?

    空军第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洛夫尴尬地站在一边,他没注意到华西列夫斯基到来,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刚才那顿训斥上,可现在他既不能为瓦西里出言申辩,又不能阻止自己的顶头上司发火,真的是左右为难。

    诺维科夫是到第8集团军来进行例行视察的,一听有关小道消息就火了,虽然面对最高领袖的儿子,可依然敢直斥这个花花公子的不足。

    瓦西里少校也愣住了,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敢如此对他说话的高级军官,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少将、中将哪个不是像哈巴狗一样地围着自己转,别说当面指责自己,敢多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捧着他,恭维着他,于是他的怒气在不知不觉中就集聚了起来。当然,他还是受过起码军队教育的,也有军人的荣誉感,面对空军司令员不敢过于放肆,可光挺着挨骂也不是他的做法,他想了半天,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虽然最近我们没击落多少敌机,但我们也完成了骚扰、侦查等其他任务,而且我们编队的损失是最小的……从年初到现在我们仅仅损失了2名同志,其他很多中队都已被德国人打光过一圈了……”

    诺维科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花花公子的无耻,为什么瓦西里的编队损失小,因为他总是备受保护且出动频率最低,即便在红军机群拥有空中优势的时候出动,航空师、集团军的主要领导还特意要求其他单元部队掩护他们,让战斗机去掩护战斗机,这行为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当然也有高级将领有样学样,将他们当飞行员的子侄塞进这个特殊队伍里,一方面试图和瓦西里拉拉关系,另一方面也吃准了这个编队地位特殊,跟着他风险最小,丧命的可能性最低——在飞行员平均飞行寿命只有100多个小时的红军队伍中,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说起来在编队中瓦西里是当仁不让的老大,不仅因为他地位特殊说话办事说一不二的,而且还因为他是老飞行员,技术水平相对突出,战前他就已是正规空军学校毕业的歼击机飞行员了,在战争进行到第二年,拥有这种资历的飞行员已相当少见,有这种资历且战果还仅仅只有2个的飞行员,全红军恐怕都很少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华西列夫斯基赶紧上前打破了僵局,努力陪着小心打圆场:“这个……战绩不大理想有很多因素,德国人实力比较强、我们的部队相对年轻、经验不足都是原因,歼敌成果少的责任并不在于指挥官一人,瓦西里同志能保证部队不受损失,在对地支援和其他任务中有所建树也说明他很努力。当然,做为最高领袖的子女,瓦西里少校应该做得更好、取得更大成绩,诺维科夫同志对你寄托了很高期望,刚才这些话与其说是批评,不如说是他对你更高的鞭策与要求。”

    一见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亲自出来打圆场,索科洛夫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心里对华西列夫斯基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能当总参谋长的大人物,这种两头和稀泥的本事还真不是能轻而易举掌握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大河曲部之战(14)

    诺维科夫也很奇怪华西列夫斯基这个总参谋长不好好呆在莫斯科居然出现在空军第8集团军中,他敏感地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莫斯科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地问道。

    “莫斯科很好,是顿河那里出事了。”华西列夫斯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战局,“现在朱可夫同志在中枢坐镇指挥,由我担任大本营代表赴各方面军进行协调与沟通,我认为解决顿河水域中的敌人军舰是重中之重,因此第一站就往你们这里来了。”

    “我们已接到了有关情况通报与命令,刚刚安排了空袭方案……不过目前集团军实力不足,既要应付黑海和高加索方向的敌机,又要掩护顿河方向的我军部队,飞机数量捉襟见肘。”索科洛夫一边汇报,一边挥手示意瓦西里退下,但诺维科夫瞥见了他的动作,追问道,“实力不足,瓦西里少校的编队派出去了么?”

    “这个……没有。”索科洛夫尴尬地回答。

    诺维科夫气哼哼地甩了一句:“摧毁顿河军舰、夺取河曲部空中制空权是目前的最高任务,既然实力不足,任何力量都要充分利用起来,我决不允许有人无所事事地看热闹。”

    眼看索科洛夫还要解释,华西列夫斯基制止了他,考虑一下后说道:“其实这任务安排瓦西里同志去执行也是可以的。”

    “比较危险,是不是可以安排他去执行别的任务?”索科洛夫看了一眼瓦西里。担心地表态。

    瓦西里虽然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过他并没有神游天外而是一直认真听着他们的交谈,作为在权力圈里混大的人物。看到空军司令、总参谋长出现在空军集团军司令部,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他骨子里有冒险的冲动,这是叛逆情绪所造就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报考飞行学校,就他本人而言其实并不拒绝飞出去执行任务,再说掩护轰炸机去对付顿河里的军舰在他看来似乎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因此他很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华西列夫斯基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瓦西里同志,我们可以相信你么?”

    “各位首长,我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保证不让你们失望。”瓦西里那严肃认真的回答之下就差胸脯一拍说包在我身上了。

    “这不是小事情。”诺维科夫皱着眉头交代道,“不是逞能与出风头的机会。”

    “我非常清楚,我们编队都是老飞行员,水平怎么样不敢说。但至少是有经验的。而且我坚决服从指挥。”

    “好吧,你立即去准备。”华西列夫斯基下令道,“讨论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然后执行,越快越好。”

    “他行么?”望着瓦西里迅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诺维科夫疑惑地问道,“别到时候大大咧咧地被德国人打下来,那样我们怎么对得起斯大林同志?”

    “他的技术与指挥能力行不行问索科洛夫同志就知道了。”

    “这个,可能……也许……大概……行吧。”索科洛夫吞吞吐吐地开了口。不敢直截了当地承认,用足了三个模糊语后才下了结论。

    “既不能说行。又不能说不行。”华西列夫斯基笑道,“大家与我的担心是一致的,不过我认为不能完全将责任都压在他身上,就像指挥卫国战争的光荣使命不能都压在斯大林同志身上一样,我们必须利用他的冲劲与经验,同时克服他的鲁莽与毛躁。”

    “您有什么好的方案?”听华西列夫斯基这么说,其他两人回过味来了,立即追问道。

    “让他指挥护航编队掩护轰炸机群先行出发去轰炸,但我们应该明确这么重要的任务光靠他这一队是完不成的,他最大的价值是承担诱饵任务,让他吸引住德军的火力,为其他编队的同志创造机会。”

    “这样可行么?”诺维科夫将目光投向了索科洛夫。

    “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行的,只不过……”索科洛夫显然不敢对瓦西里抱有太高期望。

    “如果德国人上当,不管瓦西里同志能不能掩护机群,他首先就立功了;如果不上当,他也没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让别的编队冲锋罢了。”

    “就这样定了。”诺维科夫权衡之下,最终拍板定了这个方案。

    话说退下去的瓦西里也憋了一口气,他拼命想要证明自己,一部分原因是想用事实给诺维科夫一点颜色看看,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年轻人特有的争强好胜性格。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兼酒鬼的作风,但起码的使命感与荣誉感还是有的,他也不屑于背后说坏话去陷害诺维科夫——他知道父亲不会轻易听自己的,如果他能有这种影响力和能力,早就留在莫斯科的权力中心而不是外派当个空军少校了。

    几乎就在华西列夫斯基部署空中轰炸任务的同时,一直为南方集团军群提供空中掩护的jg52联队也接到了任务,战役开始后部队的任务特别重,要千方百计掩护顿河上的本方军舰,但重点还是掩护在顿河弯曲部的陆军部队免受对方空中打击。有关出击命令下达之后,大家的气才顺了一点,因为最开始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一段时间里对河曲部那几座红军搭建的浮桥不闻不问——这显然有悖于常理。

    该联队第三大队第二中队队长京特-拉尔中尉接到的任务是在顿河上空巡视,为军舰编队撑起空中保护伞。

    身为联队的尖子飞行员,他没有选择常用的bf-109飞机,反而选择了一架最新试验型的bf-119,据说这是在日本零式飞机基础上进行改进的飞机,采用星型气冷发动机,虽然最大速度不过只有617公里每小时,比jg52联队常用的bf-109战斗机慢了30公里每小时,但其他方面确实太好用了,尤其是苏联飞行员们最喜欢的低空狗斗,这种新飞机一抓一个准,低空盘旋能力尤其突出。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bf-119不挂副油箱时的滞空能力高达4个小时,工程师讲述飞机特性的时候特意说明日本人在太平洋上经常驾驶这种飞机飞越1000多公里去作战,这让所有的德国飞行员都感觉疯狂——这等于是从华沙直扑莫斯科的作战距离,可怜的bf-109们不挂副油箱时的飞行时间仅仅只有2小时,挂了之后的最大航程才堪堪超过1000公里,别说返航,抵达目标上空后进行作战时间的空余油料都嫌不足。

    所有人都在说,如果当初不列颠之战时拥有这种飞机,那些笨拙的bf-110就不会被飓风和喷火撵着当靶子打,而斯图卡们的损失率也不会那么高,说不定登陆英国的海狮计划都能成功了,听说日本人对1500公里的航程很不满意,他们原版的机型上是取消装甲、自封油箱,甚至还拼命在大梁上打孔减重的,所有人都对日本人的疯狂劲有了更彻底的了解。

    现在京特-拉尔就驾驶着这架改进后比原设计重200多公斤的飞机执行巡逻任务,机腹下的副油箱他还舍不得扔掉——这就意味着他的滞空时间能够达到bf-109机群执行任务的2个波次,他准备在第二批同伴完工后再与他们一起撤退。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第三大队第7中队的菜鸟飞行员埃里希-哈特曼正驾驶着bf-109紧紧跟在长机勒斯曼后面,他也是一同执行这种警戒飞行的成员,出发前长官一再告诫这个虽然培训成绩优异但实战经验不足的飞行员要注意观察周围动静——“……给我机灵点儿,别让俄国人第一轮就把你干掉,如果掉顿河里不淹死你也冻死你。”

    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长机声音:“左前下方有敌机,靠拢,占位,准备攻击”。可怜的哈特曼却怎么也找不到敌机的影子,还与长机拉开了距离。经过一番搜索,终于让他发现两架绿色的飞机出现在前方,距离不到500米,他想到了“攻击”两字,却没想到长机交代的是“准备攻击”几个字。

    他心跳加速、热血上涌,完全把长机的交代抛在一边就冲了过去,在300米的距离上连续开火,一下子就打光了全部子弹,可惜全部落空,还差一点撞到敌机。待哈特曼紧张地操纵着飞机避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深陷敌机包围,长机又不知所踪——没错,猛冲猛打的他冲到了瓦西里指挥的编队中了。

    望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红星飞机,害怕得要死的他急忙向下俯冲,穿出云层后发现没敌机跟来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不惟哈特曼如此紧张,瓦西里也被这个大胆得几乎不要命的德国飞行员给吓死了,不说那猛烈却差着准头的子弹,光刚才哈特曼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以为两人要撞上了。等他收拢心神准备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德国飞行员时,敌人却早已不知去向。(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大河曲部之战(15)

    瓦西里很想找这个鲁莽的德国飞行员麻烦,刚才哈特曼横冲直撞的那一幕可是把他吓得不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有这种作风的明显就是新手飞行员,他在红军中见得多了,这种菜鸟就是用来给老手刷成绩的,不打他打谁?只是这小子溜得挺快,一眨眼居然看不见人了。按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要穷追不舍的,不过今天总算还记得自己有轰炸机群要掩护,不便胡来,只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便继续向前扑去。

    在出发前的讨论会上,瓦西里编队上下对有关掩护与作战计划讨论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剩下的20来分钟全被用来抨击诺维科夫了——所有飞行员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唯瓦西里少校马首是瞻,一定要用实际行动给这个老混蛋一点颜色看看。瓦西里抑制着心里的冲动,用比较平静的口吻说道:“别理他,咱们继续走,不要脱离轰炸机群太远。”

    所有飞行员都觉得今天瓦西里性格沉稳得如同其他人,大家都在竭力猜测这个花花公子转性的原因,很多人希望能尽快地完成任务回去覆命,他们还等着看返航后瓦西里对着空军司令员发飙的场景呢。

    “别怕,我掩护你,俯冲后尽快改平,我会与你汇合……”耳边传来长机的声音,俯冲脱离后的哈特曼在惊魂未定之余总算听到了一句让他感觉放心的话,他立即依命改平。却发现一架飞机从侧翼直奔而来,他又害怕起来,不停做机动动作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他本能地想放防空,但一想到自己在刚才的行动中已经一口气打光了子弹就焉了,现在飞机等于完全被解除了武装,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了。两机越来越近,可怜的哈特曼缩着脖子,躲在防弹钢板后一个劲地祈祷,过了半天又奇怪对方为什么还不开火。正在纳闷间。耳机里一个如雷的骂声滚滚而来:“没事你做那么多机动动作干什么?油料多到用不完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刚才竭力想摆脱的“敌机”正是长机。

    他不敢还嘴,只好战战兢兢地告诉长机自己刚才发现了一堆敌机,而且把子弹也打光了。

    “你击中他们了么?”长机勒斯曼问道。

    “没有……”

    “哎……”勒斯曼一声叹息。末了只能安慰他,“虽然你没击中他们,不过刚才误打误撞总算是把他们的队形冲散了,可以方便我们对红军轰炸机下手。也算是有点功劳。”

    一听这句表扬。哈特曼心里美滋滋的,所有的沮丧立即抛到了脑后。

    “你返航吧,反正留着也不能战斗。”

    “可是……您……”哈特曼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掩护长机的责任,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勒斯曼心想这家伙子弹都打光了,还能掩护我干啥?幸亏哈特曼平时为人还不错,勒斯曼挺喜欢他,虽然回去批评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希望他能快速成长起来。

    “那……长官……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机灵点,注意安全……别从原路走。那样你又会撞上刚才那堆飞机。”

    “是。”命令哈特曼返航之后,勒斯曼协同中队其他战友心无旁骛地开始攻击起红军的这批飞机来,这批sb-2轰炸机大概也没料到德国飞机居然等在这里截击,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在上空为轰炸机群掩护的瓦西里编队也发现了这批德国飞机,迅速扑落下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主要交战空域远远离开了顿河水域。

    话说哈特曼离开原空域之后,突发奇想想去观察一下地面特别是河曲部陆军的交战情况,还想看看那几艘军舰到底在哪里,也好为自己指明方面,正在低头搜索时,冷不防对面忽然射过来一梭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两道火光从驾驶舱旁边掠过。

    天哪!怎么又来一堆红军飞机?而且高度还这么低?

    哈特曼又惊又怒,可惜他的飞机早就没了子弹,他只能扭着机翼左右摇摆,竭力闪避,他倒是想转向脱离,可长机告诉过他,对头攻击时被击中的概率其实不大,但万一谁坚持不住受不了压力率先脱离,就会把庞大的机身投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他狠狠心,决心不再脱离,只管径直往敌机堆里冲去,心想打不过撞也要撞一架下来。

    哈特曼一边向前冲,一边拼命在电台里大喊:“长官,我被敌机包围了,快来救我啊……”

    “混蛋!这小子怎么又冲到敌人机群中去了。”勒斯曼一边竭力应付眼前的敌机,一边又使劲向远处眺望,可怎么都没发现哈特曼的身影。

    “你在哪里?”

    “岸边……低空……”性命关天,哈特曼这次一口气把准确信息说了出来。勒斯曼终于瞥见了顿河上那几艘舰艇上空的情况,一看暗暗叫苦,果然来了不少飞机,只是他压根分辨不出哈特曼的飞机在哪里。不过现在这一切已不重要了,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眼前自己截获的这批飞机完全是诱饵,是来引诱本方机群上钩的,敌人真正的杀手锏是派其他编队低空突袭,可现在中队里所有飞机都已被敌军护航的战斗机纠缠上了,根本没那么容易脱身。

    出了一身冷汗的勒斯曼急得只能在电台里乱叫:“别慌!别慌!我让别人来救你……”

    正在焦虑间,一个冷静的声音切入了频道:“我是京特-拉尔,怎么回事?”

    “顿河上空有一堆敌机,可能要攻击军舰,然后我们被纠缠住了,没法脱身。”

    “我明白了,你们继续执行任务,我来解决他们……”

    在两人交流过程中,可怜的哈特曼终于好运告罄被击中了,他看到自己的发动机冒出了浓烟,整架飞机迅速地向河里栽去。

    “难道我今天要丧命于此?”哈特曼没来由的感到阵阵恐惧,但不管怎么努力,飞机始终是拉不起来了,他果断地选择了跳伞,用本能和全身力气跳出了驾驶舱,虽然顿河里目前冷得刺骨,但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蓬”的一声,降落伞很快打开了,哈特曼只感觉快速下坠的自己被硬生生托了一把,他一边控制着降落伞,一边忍不住抬头望天,想看清楚究竟是谁把他打下来的。

    忽然他发现云层中一家涂着铁十字标识的飞机凌空直下,这架飞机与他驾驶的bf-109完全不同,机头比较粗壮,但也绝不是fw-190,因为体型比fw-190要小,机长也不如fw-190,但翼展比例却明显超过了fw-190,哈特曼虽然年轻缺乏经验,不过对不同机型可以清楚认出来的。

    只见这架新飞机这时候才不慌不忙地抛掉机腹下的副油箱,只轻轻两次点射,一架挂着炸弹尚未来得及投弹的sb-2轰炸机就被击中了发动机,然后他也像哈特曼的座机一样冒出了黑烟,最后掉落到水里去了。

    “好!”哈特曼忍不住为战友呐喊助威,还没等回过神来,那架飞机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快速横滚动作马上咬住了一架雅克-3的尾巴,“突突突”连续开火,只用了不到30发弹药,那架红军飞机的油箱立即被击穿起火,倒霉的雅克-3飞行员也只能匆匆忙忙跳伞。

    哈特曼现在终于看清楚了,这架飞机是jg52联队目前头号王牌京特-拉尔驾驶的,尾翼上密密麻麻刷的都是他的击落战果,虽然对方的大名一直在部队中流传,但他从来没实地目睹他,今天有幸观看,他忍不住为之大声叫好起来,全然忘却了自己正在跳伞过程中,接下去究竟如何还生死未卜呢。

    在连续击落2架敌机之后,京特-拉尔的飞机终于被敌人咬住了,做了几个动作都没法迅速摆脱,他索性选择往下俯冲脱离,只见京特-拉尔的飞机越来越低,敌人的子弹一个劲在他周围打响,从1800米的高度一直追到不足100米的超低空,哈特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后在接近水面时,哈特曼看得清清楚楚,京特-拉尔几乎是快贴近水面才将飞机拉起来的,他敢打赌那时候的高度不足5米,而后面追击的那架飞机注意力大概都集中在了京特-拉尔身上,反应不够及时,居然一头掉进顿河飞不起来了。

    漂亮!3:0!

    看得如痴如醉的哈特曼大声呐喊助威,他不但目睹了一场精彩的作战,而且结合今天的遭遇迅速对照反思了自己作战过程中存在的不足,也许是想的太过投入的缘故,冷不防一头扎进了顿河,鼻子里、嘴巴里狠狠灌了几口冰冷的顿河水。他一边扑腾着水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努力大声高喊“救命啊!救命啊!”,希望能引起不远处军舰的关注,否则可真要被冻僵在顿河中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大河曲部之战(16)

    在另外一个战场上,明白自己已上俄国人的当的勒斯曼心头冒火,在猛冲猛打之下居然挑中了瓦西里的飞机进行攻击,在打完七成的弹药后,他终于抓住机会成功击中了对方,瓦西里的飞机冒出滚滚浓烟向地面坠落,而来不及查看战果的勒斯曼快速拉起,又向另外一架飞机扑去,准备迅速解决当前敌人后去支援孤军奋战的京特-拉尔了。

    瓦西里多年训练的技术终于救了自己的小命,眼看飞不回去了,他竭力控制住飞机向前滑翔,挣扎着在顿河左岸20多公里之外的地方跳了伞,幸亏下面都是24集团军的部队,否则他也要像兄长雅科夫一样当了德国人的俘虏。

    在瓦西里成功跳伞之后,目睹京特-拉尔大发神威获得3个战果的哈特曼终于被罗马尼亚人从水里捞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是对方的动作再慢一点,他就要变成顿河里的冰坨了。

    浑身瑟瑟发抖的哈特曼一边快速换穿干净衣服,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京特-拉尔的后续作战,只见对方越战越勇,在接下去的10分钟之后用精妙的技术再次连续击落3架飞机,其中两架是sb-2,一架是il-4轰炸机。现在哈特曼终于看出一些门道来了,京特-拉尔的飞行技术比他好是确凿无疑的,但他驾驶的这架不知型号飞机也帮了很多忙,低空盘旋、横滚、翻转能力特别灵活与突出。别说笨拙不堪的轰炸机在狗斗中压根不是对手,就是雅克-3、拉-5等战斗机也落于下风。只是他感到困惑,这么好的飞机为什么以前不见到呢?难道是新型号?

    不过京特-拉尔并不急着与红军战斗机交手。他已完全明白了红军的目的,所以放过了对方的护航机,只管朝着轰炸机猛烈开火,在他孤军奋战20多分钟的时间里,一个人单枪匹马连续击落8架飞机,红军轰炸机队伍被他搅和得阵型大乱,没能实现密集投弹。只能三三两两草草地向军舰进攻,这些没受过对水面目标进攻训练的飞行员,驾驶着又不具备俯冲轰炸功能的轰炸机。最后大多把炸弹扔到了河里,除了炸起几道二十多米高的水柱和一些鱼群外,其他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眼看瓦西里的飞机被德国人击落,其他编队成员立即丧失了斗志。掩护着轰炸机群脱离战斗。而jg52联队的飞行员们也不敢追击,他们迅速地赶回顿河流域上空进行支援,这时低空突入的红军攻击机群发现自己已丧失了最好的机会而且又损失了不少飞机,最后只能悻悻然退去,在撤退的时候,不依不饶的京特-拉尔抓住机会又揍下一架,一举将自己的单日战果提高到了9架。

    顿河左岸的红军部队忙着抢救跳伞的本方飞行员,听说其中有一位是斯大林同志的儿子。不但被击落而且肩膀处还受了伤,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知道消息的24集团军师长、军长们恨不得自己马上赶到现场,15分钟后,连该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也被惊动了,他立即下令要求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位重要的飞行员。

    与一般想象不同,瓦西里其实没觉得太多沮丧,虽然自己被击落了,但毕竟性命无忧,跳伞后也落在陆军手里,安全有了充分保障,身上的伤也不致命,养2-3个月就能痊愈。在他眼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他圆满完成了任务,从团队任务上说,他成功率领编队引开了德国集群,为突击部队创造了条件,从个人任务上说,自己也抓住机会击落了一架敌机,成功地将成绩提升到了3架,距离王牌飞行员(5架)的标准越来越近了。最初被救起来的时候他还挺得意,后来听说一架德国飞机单枪匹马干掉了突击编队9架飞机,他的脸迅速沉了下来,至于轰炸水面舰艇是否成功的事情他提都懒得提——只要听到顿河河面上那舰炮开火的声音就知道轰炸行动毫无疑问是失败了。

    这一点他想得不错,顿河上的罗马尼亚军舰不过吃到了几枚近失弹,整体上依然保持了完好无损,编队指挥官贝尔纳德上校也从恐慌中反应过来,狠狠地将更多火力倾泻在了对岸红军阵地上以发泄怒气。

    听到空袭队伍宣告失败的消息,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感到深深的沮丧,但更令人沮丧的消息是回来的诱敌编队飞行员们异口同声地报告瓦西里同志被敌人击落了,目前生死不明。

    这消息一出,索科洛夫当场就跳起来抓狂了,斯大林同志已有一个儿子落到了德国人手里,万一瓦西里同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下半辈子不用想肯定是完蛋了,他的脑袋中飞速地闪过无数事情,唯一没想好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是趁内务部找上门来之前先自我了断还是等着被斯大林同志发落?

    他哭丧着脸,跳着脚地咒骂其他飞行员。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想到瓦西里面临生死危险的可怕后果,两人也坐不住了。索科洛夫虽然不敢明着发火,但他看向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眼神已完全换成了其他,此刻如果能动手,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都是你们两个混蛋非要捣鼓瓦西里同志上战场,这下好了,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和斯大林同志交代?我死也不能放过你们两个,一定要拉你们垫背。

    正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参谋长大呼小叫地挥舞着电报纸跑了进来,“好消息!好消息!瓦西里同志还活着,他成功地跳了伞!加拉宁同志亲自发来电报说瓦西里同志被24集团军救了起来,他负了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希望我们尽快派飞机去接……”

    “好!好!好!”喜极而泣的索科洛夫心想自己终于有救了,华西列夫斯基和诺维科夫两人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平静。

    “立即安排最好的运输机飞行员去把瓦西里同志接回来……安排4架,不16架战斗机护航。”索科洛夫狂叫着发布命令,诺维科夫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华西列夫斯基连忙按住了他,补充交代道:“索科洛夫同志,接回来之后由你亲自带队,立即把瓦西里同志送到莫斯科去医治,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另外,请你向斯大林同志如实汇报战斗情况,告诉他瓦西里少校没给他丢脸,他极为英勇地同法西斯战斗,并且还击落了一架敌机,对有关负伤情况向斯大林同志表示请罪。”

    “是……”索科洛夫下意识地应承了下来,随即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可是……”

    “躲避不是办法,躲着不见得能让斯大林同志原谅我们……”华西列夫斯基知道对方在担心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我一会给你写个条子,你到了莫斯科先去找朱可夫同志,让他出面帮你说几句好话,这样准能过关。”

    “好好好,那实在是太好了。”

    就在华西列夫斯基和诺维科夫苦恼地思考究竟该如何克服德军军舰优势时,曼施坦因也在为接踵而至的不利消息而苦恼:

    首先是包围圈里各部队汇报上来的敌情通报,由于没料到24集团军的进军速度如此之快,现在河曲部红军被包围的部队根本不是预计的22个师又2个旅,中间又额外多添了7个师又1个旅,差不多是多了三分之一的部队,因此河曲部红军不是预料中的14万人,而是差不多有19万人,在总人数上已超过了执行包围、穿插任务的德军总数;

    其次是顿河上游的西南方面军来势汹汹,第6、12,坦克第5集团军一个劲地开展进攻,担任阻敌任务的4个师已发来了求援电报,虽然他不想这么快就动用预备队,但在海因里希的建议下,为了巩固上游防线,曼施坦因还是向左翼派出了2个步兵师进行支援。同样道理,下游的红军62、64、57集团军进攻力量也日渐雄厚,他不得不另外增派了1个步兵师,让有关阻敌力量达到了8个师,现在除了在首道防线上的3个师,他手里还剩下了3个师,连一辆多余坦克都没有了,力量使用基本已到最大程度。

    最后是河曲部红军困兽犹斗的作风超过了想象。设想中红军作战意志迅速崩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今天已在左右肋部自发形成了三个比较强烈的抵抗中心,每个中心都至少盘踞着2000-3000红军,他们有良好的工事可以依托,轻装上阵、重火力不足的部队一时居然啃不动他们,曼施坦因为了不耽误整个战役窗口期,只能狠狠心要求部队绕过不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大河曲部之战(17)

    ps:为防止起点抽风,这章先更新,一会儿还有一章,烦请等待,谢谢支持!

    11月12日傍晚,河曲部战役第一天的黑夜终于降临了,曼施坦因的计划获得了大部分实现:部队以迅猛出击的方式打垮了5个红军师,削弱了其余7个,各部队主力部队都到达了指定位置,炮火准备全面开展,7艘炮舰牢牢掌握了顿河河曲部关键水域的控制权,虽然红军第24集团军一直在重新尝试过河,但其多次恢复架设浮桥的努力都被炮舰和斯图卡们联合摧毁了,顿河东岸堆满了红军工兵与炮兵部队的尸体,更多的尸体和坦克残骸则掉入了寒冷刺骨的顿河而荡然无存。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德军累计毙伤俘敌人近5万人,摧毁坦克89辆,击落飞机49架,自身损失还不到4000人。5万人的战果中河曲部被包围的红军有4万多,还有1万是24集团军为尝试渡河而付出的。

    在顿河上下游的阻击作战中,双方交火十分激烈,上游的西南方面军虽然成功渡过了河,但受到顽强阻击的他们寸步难行,哪怕瓦图京使用坦克第5集团军开路也收效甚微,作战整体损失超过了1万人,60余辆坦克被德军反坦克火力摧毁,德军损失超过了2000人;下游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派出了57、62、64三个集团军猛攻,但8个德国师牢牢守住了沿河防线,红军多次架桥的努力宣告失败。由于这里的战斗更加血腥,红军付出了近2万伤亡,德军伤亡也突破了4000人。从一天的战果来看。德军用1万出头的伤亡换取了红军将近8万的伤亡,坦克交换比则是23:148。

    但第一天作战的遗憾之处也很明显:削减敌人抵抗意志、断绝敌人外援的目标并未完全达到,河曲部的21集团军一直在顽强抵抗,特别是未受到德国部队重点突击的27军,在其周边居然凝聚起了近7个师的雄厚兵力,甚至比集团军司令员奇斯佳科夫此刻能直接掌握的部队还多,成为德军防线前的一大隐患;进攻部队虽然在白天的战斗中消灭了众多敌军。由于包围圈里红军人数突破原预计的缘故,剩余兵力估计至少还有15万,该数字甚至超过了最初作战方案拟定时的计划。各部队普遍认为无法在三天内完成预定任务,要求司令部延长进攻时间,强行进攻只能给部队带来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对是否延长进攻时间的讨论在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里引起了激烈争论,以韦勒中将为代表的一大批作战参谋不认可继续延长攻击时间。也不赞同让部队以提高伤亡率为代价而强行攻击。他们认为既然预定目标是吃掉红军12-14万人,那只要三天内达到这个目标就够了,实现这一目标后的重点是尽快把进攻部队完整地撤下来,而不必考虑三天后红军还剩多少。

    以海因里希为首的一部分作战参谋则认为既然敌情发生重大变化就应该对策略进行重大调整,可考虑延长一天时间,并提前将计划变更告诉前线部队,以便他们能做出妥善安排。在最终战果方面他们和韦勒中将是一致的,认为在敌军总人数高达19万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全歼他们是不可能的,必须有所取舍。对敌军集聚起来的几个密集死守点完全不必理会,只管削弱、消灭动摇虚弱之敌,但对目前尚未受到大规模进攻的27军决不能轻易放过,应出动有力部队发起进攻。

    整整讨论2个小时后,曼施坦因元帅最后拍板道:“调遣4个师进攻27军,整体战役时间延长一天。”

    “4个?”韦勒愣住了,“现在我们的预备队一共只有3个师,哪还抽调得出第4个来?”

    “你少算了兵力。”曼施坦因笑道,“留下第168步兵师,将其余4个师都开上去——2个德国步兵师,一个哥萨克骑兵师,一个卡尔梅克骑兵师……”

    “哦……”韦勒恍然大悟,“可这样一来整个集团军群司令部手中就只剩1个师了,除炮兵和技术部队之外就只有一点警卫部队了,罗斯托夫方向的防御兵力实在太单薄了。”

    “我们还有一个师。”

    “还有?”

    “俄罗斯解放军第1师。”曼施坦因一字一顿地说道,“所有力量都必须用起来,让他们担任罗斯托夫的守卫,由第168师承担机动防御任务。”

    众人大吃一惊,“长官,万一……万一……”韦勒后面半句话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万一俄罗斯解放军不可靠而反水,今天夜里就能包了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饺子。

    “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前线进攻呢?”海因里希劝解道,“那样至少更安全一些。”

    “他们的战术结构与指挥水平还不足以胜任这种穿插作战。”曼施坦因苦笑着摇头,“他们都是来自于原各支红军部队的俘虏,各环节还在磨合之中,贸然放出去进攻容易造成上下指挥脱节。”

    “但……政治上如果不可靠却会要了我们的命。”韦勒再次提议道,“是否让他们和卡尔梅克骑兵师的角色换一换,我认为还是卡尔梅克人可靠一点。”

    “骑兵师不会守城。我们必须要相信他们,相信他们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坚定立场,这不仅关系到这场战役的成败,也关系到整场战争的成败。”曼施坦因斩钉截铁地扔下一句话,“告诉他们的指挥官,我就站在他们身后,准备和他们一起在罗斯托夫死守,希望他们能用自己的浴血奋战为俄罗斯的新生赢得荣耀。”

    众人脸上都是一片黯然,看着参谋部里兴致不高的样子,曼施坦因率先开起了玩笑:“各位别怕,哪怕打巷战也不怕,我们有新装备——突击虎在看着我们!话说上次大战时我想报名指挥一支暴风突击队但最后没被接受,这次终于有机会了。等下我们考虑组建一个德国级别最高的突击队——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突击队,由元帅担任队长。”

    “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对朱可夫而言,瓦西里少校负伤的消息只是个小插曲,只要性命无忧,斯大林同志不见得会放在心上,下面的同志完全是杞人忧天了。不过前线的情况很不理想,他可以想象斯大林要发火几乎是必然的:21集团军没有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整个集团军已陷入了混乱,奇斯佳科夫自己都搞不清楚手下部队的确切情况,唯一建制还比较完整的27军则在德军阵地前无功而返;24集团军多次渡河增援尝试失败,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派出的第62、64、57三个集团军付出了重大牺牲也难以渡河,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同志不能不算是卖力气——他倒是成功架起了浮桥,但显然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有效突破德军阻击的好办法。

    唯一的利好消息是气象部门提供的:4天之后有一股寒流南下,温度将短期内下降8-10度,届时顿河上游冰封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大河曲部结冰的可能性也有70%。根据这个推断,朱可夫认为只要增援部队届时能迅速过河,立即就能把当前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

    盯着地图仔细想了一想,朱可夫变更了对21集团军的要求,从今天的战况来看,陷入混乱的红军不是敌人对手,挤出渗透进来的德军早就变成了奢望,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该集团军进一步固守现有阵地,他严令奇斯佳科夫牢牢拖住德国人,为其他友邻部队歼敌创造机会——现在挽救21集团军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所以他们接到的所有命令都是死守!死守!再死守!

    斯大林十分不满意第一天的情况进展,呵斥道:“谁让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一个白天都呆在空军第8集团军的?不要只关注我的儿子,他有其他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去办。”

    朱可夫小声为红军总参谋长辩解了一句:“他是协调空军去解决顿河上敌人军舰去的——这是目前24集团军渡河的最大威胁,明天有大雪,空军已不适合出动,今天是最合适的机会,可惜没能办到,至于对瓦西里同志的关心完全是顺便。”

    斯大林点点头,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打电报给赫鲁晓夫同志,让他催促一下叶廖缅科那个笨蛋,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他们应该学习瓦图京同志把所有的力量都拿出来尽快渡河!他为什么不把近卫第2集团军用上去,他想留着这支力量干什么?他如果不会指挥的话我将部队划给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就是了。”

    这句话一说,总参谋部里的气氛立即又紧张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大河曲部之战(18)

    朱可夫和叶廖缅科是关系很不错的老同学,平时也挺说得来,便下意识地为他辩护了一句:“顿河下游适宜渡河的地方也不多,57、62、64三个集团军展开后基本已占据了各渡河点,近卫第2集团军去了也施展不开,绕远路是赶不及救援21集团军。”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斯大林火气更大:“谁让他去河曲部救人的?那里有奇斯佳科夫这个笨蛋拖着曼施坦因就够了,他的目标是罗斯托夫!我们的各级指挥员应该保持清醒头脑——德国人既然把主力派到了河曲部,罗斯托夫方向还能剩下多少实力?”

    朱可夫苦笑不已,最高统帅这句话隐隐约约也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在里面,当然更重要的是发泄对叶廖缅科作战不力的不满——他一直认为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疏忽大意才把这几艘罗马尼亚军舰放进来的!

    当天深夜,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政治委员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捏着电报、阴沉着脸走进了方面军指挥部,却愕然发现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在一旁捂着脸哭泣,那神情仿佛是在外面淘气回来被妈妈教训的小男孩——司令员同志今年已整整50岁了,还是三十多万红军的统帅!

    “您这是怎么啦?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同志。”赫鲁晓夫忽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司令员来了,先把自己手里的电报放一边,关心地问道。“谁敢给您脸色看?”

    “斯大林同志发火了,朱可夫同志也打电报来指责我们。”

    顺着叶廖缅科指的方向,赫鲁晓夫看到了朱可夫发来的电报。这可不是他收到的那封由总参谋部发来的例行公事、只有一般意义的电报。叶廖缅科这封完全是朱可夫用私人口吻发出来的长电,不但告诉他斯大林同志很火大,让他小心一点,作战卖力一点,还警告他如果不把近卫第2集团军派出去,总参谋部就要调整作战隶属。

    看到这份电报后,赫鲁晓夫就知道自己那一份不用拿出来了。他劝解道:“朱可夫同志的话也不错,这是为了事业嘛!您也看见的,21、24集团军近20万部队被敌人围困。斯大林同志急得吃不好、睡不好,瓦图京同志已渡过了河,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的部队被军舰拦住无法渡河,只剩下我们还在顿河左岸蹉跎。莫斯科方面当然要不满意了……”

    “我已派了3个集团军上去了。还能怎么样?”叶廖缅科积压了一肚子火,“我们侧翼还有克莱斯特集群在虎视眈眈呢,如果把兵力都抽调到前面去,该集群趁机向我们发起进攻怎么办?哪怕不发起进攻,他们抽调兵力在高加索沿线登陆怎么办?到时候责任算谁的?”

    “这事情一码归一码,最起码在高加索登陆的责任不能由我们来背吧?”赫鲁晓夫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是高加索方面军的问题。”

    此时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手里还捏着两个集团军,一个是战斗力比较强的近卫第2集团军。还有一个就是第51集团军,对此叶廖缅科满腹牢骚:“为什么不让顿河方面军派部队增援呢?他们手里还有坦克第4集团军。而且他们左右两翼都是我军部队,根本不用担心敌人突入。”

    “可他们面临顿河河曲部,那里有敌人军舰,上面有数百架德国飞机。”

    “那就再拖延几天过河,反正马上就要结冰了,我们这里下个月才能结冰呢……河曲部那20万人难道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么?”叶廖缅科嘟嘟囔囔地表示。

    “斯大林同志等不及了啊。”

    “可以把坦克第4集团军调我们这里来过河啊……兵不肯调给我们,又不肯在顿河部牺牲——他们究竟有没有明白,作战失利的责任是谁的?”叶廖缅科怒吼道,“如果不知道具体详情,别人还以为被包围的是我们方面军的部队呢!”

    “救兵如救火!”赫鲁晓夫听出了叶廖缅科话里对罗科索夫斯基的不满,不管是平时的积怨还是斯大林威胁要把近卫第2集团军抽给顿河方面军的说法,总之叶廖缅科现在对罗科索夫斯基的意见很大,他觉得对方这个想法很危险,便劝解道,“我们都是为了党的事业,不要区分你的、我的,我们唯一的任务是执行命令——进攻!”

    “赫鲁晓夫同志,您不明白,您不是军人,您感觉不到一个指挥员眼睁睁看着部队被带向错误方向的痛苦。”

    “叶廖缅科同志!作战命令是总参谋部下达的,不管您有什么理由,我们唯一能办到的就是服从,错误与否要留给战后才能评定。”赫鲁晓夫提高了声音,“而且这还是斯大林同志的亲自命令。”

    “好吧,他的命令我坚决服从!”叶廖缅科擦干了泪水,刚才这番表演可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作战参谋们说道,“命令近卫第2集团军13日上午10时前完成渡河,不得有误。”

    “万一克莱斯特集群真打过来怎么办?只靠一个51集团军能行么?”被刚才这样一闹,赫鲁晓夫忽然有点担心起来了。

    “谁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叶廖缅科眨着眼睛,不置可否地说道,“万一我们被进攻,顿河方面军所属的坦克第4集团军可以调过来归我指挥吧?”

    赫鲁晓夫摇摇头,竭力排解脑海中的忧虑,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了半天后依然张不了口。

    13日凌晨,经过一天一夜的奋力搏杀,德军第16装甲师和警卫旗队装甲师终于杀透了24集团军的殿后部队,一起在河曲部原浮桥区域会师,双方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指定位置的——这不但意味着他们两家彻底形成了对河曲部红军的切割,还意味着两个师的有关赌局打成了平手。双方肩负特殊使命的先头部队看到了对方的坦克后都哈哈大笑,坦克伯爵与马克思-温舍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一起杀回去?”

    “好!”

    就在他们互相庆贺的时候,霍特集群指挥部里正在召开战局研究会议。

    “长官,根据最新情报显示,对面西南方面军指挥官瓦图京将包括坦克第5集团军、第1近卫集团军等主力在内的绝大部分部队都派过去渡河了,方面军司令部倒还留在顿河对岸,他身边只剩下一个第12集团军——这是该方面军实力最弱的一个集团军,我们估计还不到6万人,只有50-70辆坦克,算上瓦图京身边留守的司令部警卫部队和其他一些技术兵种,该方面军未过河的部队最多只有8-9万人,坦克数量不超过100辆。”

    “好!”霍特大笑起来,“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完美,瓦图京这个笨蛋,他以为我们走了就不能再回来打他?”

    “可是,后面布良斯克方面军粘得我们很紧啊。”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万一我们进攻瓦图京的时被布良斯克方面军从背后来这么一下,我们恐怕也很难受。”

    “莱因哈特,你的想法呢?”

    “我觉得可以让罗马尼亚人和意大利人去对付他们。”莱因哈特看了一眼地图又比对了一下双方实力分布,“如果能争取到3-4天时间,我们的装甲部队便能端掉瓦图京的老巢——至少也能迫使他从顿河方向抽兵回来,可以有效减轻曼施坦因元帅的压力。”

    “是要为他分担一点,现在三个方面军全部扑在罗斯托夫方向,可够他受的。”霍特想了一想,“是否可以请您率领第4装甲集团军去突击俄国人?我带着意大利人、罗马尼亚人留在此处阻击布良斯克方面军,你需要我们守多久,我们就守多久。”

    “要不我和您换个任务?”莱因哈特想了一下解释道,“这样成功的把握更大。”

    事实很明显,第4装甲集团军突击瓦图京不会有太大问题,瓦图京手头只有不到10万人马、100辆坦克,第4装甲集团军可是有20万人马,700辆坦克的,但负责阻击任务就很不乐观了,布良斯克方面军有60万人马,500-600辆坦克,霍特集群除去第4装甲集团军后就只有20万人马,300辆坦克,更关键这些还都是轴心小兄弟部队,战斗力虽经过了加强,依然不足以应付红军。

    “我是长官,你应该听我的。”霍特眨着眼睛,“我留下来更好,我会要求他们不要出击,尽可能地虚张声势……”

    “那……我给您留下2个装甲师和1个摩托化步兵师?关键时刻能够有点预备队。”莱因哈特不再推脱,因为霍特比他级别更高,资格更老,更容易控制、指挥这些盟军部队。

    “给我一个装甲师和1个摩托化步兵师就够了。”霍特坚定地表示,“突击力量不能受到太多削弱,我们要尽快解决西南方面军的指挥中枢。”

    “我争取用3-4天解决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大河曲部之战(19)

    顿河中上游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能见度变得很差,但两军的热血厮杀却一直在持续,不过今天德军重点突击的对象却变成了卡尔波夫率领的第27军,按照奇斯佳科夫的指示,卡尔波夫放弃了对德军阵地的进攻,及时收拢了部队,决心后退以帮助集团军对付后方河曲部的优势德军,但没料到曼施坦因的动作比他还快,天一黑就派出了4个师向他进攻,更关键的是其中还有2个骑兵师。

    如果是两天前,卡尔波夫根本不怕骑兵师,因为那时候他手里有坦克旅,可惜为了维持对德军阵地的进攻,这个坦克旅几乎被打光,兼之部队正向后移动,这时候突如其来扑来两个骑兵师的滋味可不好受。

    顿河河曲部本就是哥萨克人的聚集地,早就对布尔什维克们积压了一肚子火的哥萨克们听到曼施坦因命令上阵的消息全部欢呼起来,他们早已压抑不住跃跃欲试的感情。主场作战的哥萨克们不但熟悉地形,而且还得到了当地民众的帮助,在他们的带领下,借着漫天大雪的掩护,两个德国师很快就穿透了红军各部队结合部之间的缝隙,并把27军附属部队包围起来了。随后,鉴于当面红军进攻的压力已经减轻,海因里希从防线上驻守的3个步兵师中各自抽调出精锐兵力临时组建出一个加强的装甲掷弹兵营,人数大约在1200人,汇聚成了特殊的南方集团军群暴风突击队。元帅带队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曼施坦因的有关想法却启发了海因里希,翻点仓库后发现后方送来用于战场试验的stg43和g43步枪除了装备司令部警备部队外还有多余,干脆一口气全调集给了这个突击队。

    一支部队混用两种步枪容易造成使用混乱与后勤压力增大。不过就一个加强营的编制,他认为问题不会太大。他本来对这个突击队要求是配合骑兵师快速击破敌人防御体系,但奇迹却出现了,装备了stg43和g43步枪之后的暴风突击群战斗力暴涨,火力密度远比使用传统kar98步枪的2个步兵团还厉害,仅仅三个小时就硬生生吃掉了一个红军步兵团,在红军的防御体系上凿出了一个大洞。最后出发的突击队最后变成了率先突入红军心脏部位的匕首,曼施坦因大喜过望,一面命令该突击队调整攻击方向。一面尽最大努力给27军施加压力。

    面对4个师又1个突击队的猛烈进攻,卡尔波夫一下子感觉压力山大,即便德国人和他一样几乎没什么坦克,但德军为数众多的半履带装甲车却控制了场面。成了后撤部队的噩梦——他们不断被追上又不断被消灭。后撤路上堆满了红军的累累骸骨与鲜血。

    在叶廖缅科的命令之下,近卫第二集团军开始向更加下游的库迪诺夫反向迂回,距离57、62、64三个集团军交战的核心区域足有180多公里,不过他们固然是避开了德军的监视,但也因为离开太远且需要隐蔽自己的行踪,因此该集团军没能在指定时间内实现浮桥架设与渡河,一直拖到下午14:00,第一道浮桥才建立起来。1个半小时之后,一个近卫步兵师率先渡过了河。

    虽然近卫第二集团军选择的地点和时机具有隐蔽性。但他们的运气却实在有些糟糕,在顿河上游、河曲部笼罩在大雪中时,顿河下游的气候却是个阴天,没法向中上游出动的德国飞机一直在配合下游德国防御部队作战,其中有一架迷路的飞机无意间发现了近卫第二集团军的渡河企图,大惊失色的飞行员立即向集团军群指挥部报告,到16点时,大批bf-109掩护着斯图卡们赶到,红军架设的4道浮桥被摧毁了3道,两岸留下了大批红军尸体,特别是排队准备过河、压根没做好防空准备的近卫第6坦克旅很快被德国空军干成了一堆废铁,气得该集团军司令员马利诺夫斯基七窍生烟但又毫无办法,等增援的红军飞机赶来时,德军早已完成空袭撤退了。

    虽然空军及时出动阻碍了近卫第二集团军的偷渡,但曼施坦因却感到事态严重:天色昏暗,空军已不可能再出动,被摧毁的浮桥俄国人只要再花4-5个小时就能全部修复,倘若红军速度够快,明天上午天明时分就能将该集团军主力运送过河,他与海因里希、韦勒等人紧急讨论后最终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一方面让顿河下游的8个师尽快调整部署,分出2个师去阻击、围堵该方面红军部队,然后咬牙把手里捏着的最后一个预备师——步兵168师也放了出去。

    这次没人对曼施坦因的做法表示反对,大家都意识到形势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能在该红军集团军进攻罗斯托夫时率先消灭河曲部红军,则整个计划有面临全盘崩溃的危险,目前的调整措施仅仅只是权宜之计——顿河下游的防线已经拉长到了350公里,靠8-9个步兵师是根本守不住的。

    司令部里的气氛很沉闷,海因里希策划着将现有防线上驻守的步兵师抽调一个出来用于紧急支援,但总体兵力依然不敷使用,但到了18时,一直愁眉苦脸的韦勒收到了电报,沉闷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狂喜。

    “长官,好消息,好消息,莱因哈特来了……”他挥舞着电报纸,几乎是风一样地卷进了司令部。

    “来了?他在哪里?”曼施坦因和海因里希也激动地站立起来。

    “他去突击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凑到沙盘前观察,几天前霍特大将还向司令部通报说准备向布良斯克方面军发起牵制性进攻,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西南方面军侧翼?难道是一小部分兵力?

    曼施坦因追问道:“他派了多少人?有装甲师么?”

    “是第四装甲集团军主力,一共500多辆坦克,大约有16万人……”

    “这么多?”曼施坦因兴奋地挥舞着手,“霍特不是带他们去对付布良斯克方面军了么?”

    “霍特大将带着罗马尼亚人和意大利人伪装成集群主力在原地防守,派遣莱因哈特将军率领装甲力量向南突击,明天凌晨预计可以接敌……然后红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将该方面军的主力集中抽调过河了,他身边只剩下一个集团军和司令部,还不到10万人,最多只有100辆坦克,他们争取优先打掉他……”

    好!所有人都高兴起来了,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瓦图京的部队给罗斯托夫左翼施加了太大压力,本来已考虑抽调部队回防,都因为敌军压力过大而放弃了这个打算。

    “回电:我们赞同他的做法,并会为他创造条件。”曼施坦因想了一想后下达了命令,“让左翼防御部队后退,放敌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前进。”

    “后退?”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一瓦图京的方面军总部迫不及待过河怎么办?”

    “没这么快,让红军进攻部队向前走一点,让他们和司令部拉开一点距离,这样后卫部队遭遇突击时也不会有太多兵力去救援……”曼施坦因狡黠地笑道,“能不能抓住瓦图京我不在乎,但那10万人的后卫部队我要了!”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凌晨2点,在河曲部战斗进展到如火如荼的时刻,在西南方面军主力顺利向前突破的时刻,猝不及防的瓦图京撞上了疾驰而来的第四装甲集团军主力。

    14日凌晨3点钟,迷迷糊糊的朱可夫被人从床上紧急叫了起来,这个可怜人一直在莫斯科独立支撑大局,一边接受伏罗希洛夫、铁木辛哥等人的冷嘲热讽,一边接受着斯大林的高压批评,早已心力憔悴。总算华西列夫斯基今天白天赶到了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部协调指挥,及时敦促了近卫第二方面军过河,斯大林同志脸上才有了笑容,但收到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遭受围攻的噩耗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德国部队?曼施坦因的部队不都在顿河沿线么?”

    “是霍特集群的装甲部队。”

    “他们不是在和布良斯克方面军在对峙么?”朱可夫感觉怒不可遏,“今天下午该方面军还说敌人防御体系完备、装甲力量充足,要求我调遣更多的空军和坦克给他们,霍特不可能既在布良斯克前线又在西南方面军侧翼!”

    “这个……”总参谋部的值班参谋们都无言以对。

    很快,朱可夫的疑问被打消了:西南方面军发来电报明确告知,向他们进攻的有3个德国装甲师和2个摩托化步兵师,全部是第四装甲集团军的主力,他们猜测霍特根本不在布良斯克前线,那里充其量是罗马尼亚人、意大利人伪装的主力部队……

    “如果这样,西南方面军指挥部就危险了……”朱可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紧紧盯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分布查看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大河曲部之战(完)

    摆在朱可夫面前的局面很棘手:如果瓦图京的主力部队不去救援自己的后卫,一旦后路被截断,该方面军同样有可能陷入被前后包围的境地,届时如果围攻河曲部队的德军腾出手来,那该方面军就会面临着顿河右岸、左岸、河曲部三个方向德军的压力,西南方面军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可如果该方面军主力部队回师去救援,先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围攻罗斯托夫侧翼并逼迫河曲部德军的计划就先破了产。

    “怎么会这样?”他恨恨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现在是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维谷。

    少顷,更大的坏消息来了,27军被德军分割,21集团军司令部与总参谋部失去联系,河曲部各师、军均陷入苦战,但德国人的战斗力似乎还源源不断。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参谋们接过后只问了一句便紧张地递给朱可夫:“斯大林同志亲自打来的电话……”

    他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平静了心情并接起了如有千钧重的话筒.

    “康斯坦丁同志,现在前线的局面应该怎么办?”斯大林的言语中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责备与批评,反而有点后悔与不安,似乎为自己没有听取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意见提前消灭霍特集群而懊恼。

    “现在的办法……”朱可夫没去想斯大林情绪变化的原因,他苦笑了一下,“西南方面军立即停止进攻。以主力回救后卫,同时命令河曲部21、24集团军所有部队发起决死进攻拖住该区域的德军,至于近卫第二集团军……”

    斯大林连忙接上话头:“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向罗斯托夫进攻。迫使曼施坦因回兵救援。”

    “千万不能这样!”朱可夫忍不住在话筒里叫了起来,“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告诉我,在将第57、62、64和近卫集团军派出去后,叶廖缅科身边也只剩下一个集团军了,他现在的处境和瓦图京同志太像了,万一克莱斯特集群有异动……”

    虽然没直接说明什么,但他描绘的可怕场景还是让斯大林倒吸一口冷气——想到叶廖缅科有可能遭遇类似瓦图京的同样命运。他的手无力地低垂了下来。

    “好吧,那您说该怎么办?”

    “暂停进攻,保住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指挥部。避免给克莱斯特集群以可乘之机。”朱可夫解释道,“还有就是命令布良斯克方面军不惜一切代价击破当面敌军阻截……”

    话筒那头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先按你的意见办吧……”

    放下话筒,朱可夫只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全都涌了出来。

    11月14日清晨5点。朱可夫代表红军总参谋部发布指令:一方面命令西南迅速回救后路。阻击德国第四装甲集团军,另一方面指示近卫第二集团军迅速后退,巩固现有阵线,同时还要求顿河河曲部被包围的21、24集团军发起决死进攻,死死拖住当面敌军。

    这个命令彻底葬送了河曲部被围部队的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不进攻、不阻拦德军部队的话,他们还能多支撑一下、多保留一点部队,但决死攻击令下达之后,本来已伤痕累累的部队彻底变成了一群扑火般的飞蛾。

    因为这道命令的存在。好不容易以4000余人、50多辆坦克为代价取得突破的近卫集团军只能悻悻然退了回去,连带57、62、64三个集团军的兵力也都开始收缩——叶廖缅科知道瓦图京的遭遇后由衷感到后怕。他的情形与瓦图京几乎一模一样,这时候他更加痛恨起罗科索夫斯基来,如果对方把坦克第4集团军拨给自己,何至于如此功败垂成。

    在斯大林格勒方面军里坐镇的华西列夫斯基无言以对,在好言安抚了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之后,他又匆匆忙忙赶去顿河方面军司令部,希望看看罗科索夫斯基有什么扭转局势办法。结果对方双手一摊,表示对此无能为力,甚至话锋一转抨击起总参谋部的乱指挥来,他的情绪很激动: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不是我不尊重你们的作战部署与计划,但你们在莫斯科对着地图拟定的策略完全脱离了实际——顿河在11月中旬会结冰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等它完全封冻了之后再渡河进攻罗斯托夫?”罗科索夫斯基骂骂咧咧,“为了抢那么几天时间,我21集团军被迫在河曲部搭建浮桥,光这样还不算,你们一再指责我胆小、保守,催促我投入后续兵力——好,我又损失了半个24集团军。”

    华西列夫斯基无言以对,他难道还能告诉对方自己和朱可夫都是请求完全结冰后才进攻的,是斯大林同志等不及了。

    “还有……”罗科索夫斯基继续开炮,“就算是我的21、24两个集团军陷入了敌人包围,他们至少也拖住了10多个德国师,我还有第28集团军、坦克第4集团军可以继续进攻,可为什么下游的部队偏偏把几艘军舰放进来?为了对付他们,我们付出了惨重的损失,某些混蛋要为这件事负责。”

    混蛋当然是明摆着骂叶廖缅科的,这事情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没什么话可以辩解,但华西列夫斯基自己和朱可夫也没料到德军的这一手。

    “最后,哪怕我们犯了前面2个错误,他们仍然不是最致命的……”罗科索夫斯基拍打着地图,“为什么瓦图京的后路会遭到霍特集群的突击?布良斯克方面军是怎么牵制敌人的?他们还有没有一点大局意识和责任感?”

    华西列夫斯基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其实我们是想先歼灭霍特集群的。”

    “对啊,这么正确的主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您想一想……”罗科索夫斯基给总参谋长上起了战术课,“如果我们率先消灭了霍特集群,那时间顿河肯定也冰封了,西南方面军、我们、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从三个方向一起进攻,完全可以将罗斯托夫方面的德军碾碎——这么好的成功机会就被你们这么放过了。”

    华西列夫斯基无言以对,难道他还能告诉对方这些重大决定都是在斯大林的干预下做出来的?他唯有报以苦笑。

    罗科索夫斯基仿佛从总参谋长的苦笑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最后叹了口气:“先暂停进攻吧,无论如何都要把战线稳定下来,至少我们目前的损失还不是特别大,把预备队抽上来完全能补上,后面的行动真要好好筹划了,否则局势很不乐观。”

    11月15日凌晨,一道又一道的冷风刮过,气温降到零下13度,整条顿河不仅上游、河曲部,连下游地区都笼罩在漫天的雪花之中,红军面向罗斯托夫疯狂进攻的压力终于减轻了,完成了水域火力控制任务的贝尔纳德上校心满意足地率领舰队向下游驶去,在这几天的战斗中,罗马尼亚海军大大露了脸,整支编队超量携带的弹药几乎全部打完,很多水兵都干到近乎虚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干掉了多少俄国人,保守估计至少有5000人以上,对此他深感满意,觉得战斗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

    借着雪花的掩护,基本已达成战役目标的德军开始顺着来路分批撤离,虽然河曲部各防御点里还淤积了不少红军部队,虽然很多红军师只留下了最后的架子,仿佛再努力一下就能彻底歼灭,但这已不是德军的重点任务,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尽快退回去。很多绝望的红军官兵惊愕地发现:从当天下午开始,一直给他们施加压力的德国人仿佛一瞬间从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劫后余生的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庆幸自己得救了。

    到16日下午4点,顿河河曲部的大规模战斗基本结束了,枪炮声逐渐平静了下来,可怜的奇斯佳科夫在率领集团军司令部转移过程中遇到了警卫旗队师的突击,在铺天盖地的希姆莱管风琴火力覆盖中,这个名噪一时的司令员和警卫人员被击中而死亡——事后打扫战场的红军将士发现了他们可怜的司令员,德国人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战场上打死了何等有价值的目标。

    卡尔波夫的运气比奇斯佳科夫要好一点,27军的核心部队依旧保留了下来,但满员水平不到战前的40%,陆续配属给他的部队近乎全部打光,最多的时候他手里控制着7个师,但战役结束后他还能收拢的部队不到1万人,只能编成2个师。

    11月17日,人称大河曲部战役落下帷幕,经过4天3夜的激烈交战,在曼施坦因的运筹帷幄指挥与霍特集群的精妙配合下,德国南方集团军群取得全面胜利,红军第21、12集团军大部被歼灭,第24集团军遭到重创,第6、57、62、64集团军遭到中创,顿河河曲部19万红军最后只剩下6万余人,加上其他方向的伤亡,红军被毙、伤、俘者突破30万,坦克损失超过500辆;南方集团军群损失人员近5万(其中德军3万余),损失坦克150辆(德军80余辆)。

    11月19日,顿河中上游全线封冻,德军退守罗斯托夫周围的第一道防线……(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基层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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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河曲部战役结束为标志,罗斯托夫战役的第一阶段暂时告一段落。

    当气温骤降到零下19度,顿河快速封冻甚至可以支持坦克过河之后,罗科索夫斯基指挥顿河方面军疯了一样的冲过冰面向河曲部扑去,但他们已赶不及德军的脚步了,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把河曲部苦苦支撑的残余部队解救出来。而瓦图京则狼狈地率领方面军主力部队向顿河方面军靠拢并连成一线,在霍特集群的装甲突袭中,留守顿河对岸的第12集团军和方面军司令部陷入重围,若不是第6、坦克第5集团军放弃正面进攻任务并拼命救援,此刻瓦图京说不定已在德国战俘营里了。

    这次战役的结果给红军上下一个响亮的耳光,他们在夏季静默期中推行的所谓整顿与提升其实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在德军犀利的进攻中一下子就被戳破了,即便红军在兵器、兵力上占了优势,但部队战斗力依然很成问题,纸上优势远远不等于实际作战中的优势,特别是霍特集群灵活多变的战役突击能力和曼施坦因针对河曲部战役泼辣的手术刀解剖战术。都让红军叹为观止,也给红军将领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在红军总参谋部的内部讨论中,不止一次有人提出倘若顿河大河曲部这场战役是双方角色、位置互换。红军是绝打不出这种水银泻地、暴风骤雨般进攻套路的,最多只能利用兵力优势一路堆过去——勒热夫突出包围战中已鲜明地展现了这一点,这证明红军在大兵团指挥作战中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至少要向对手学习——尽管战役失败的表现原因是重兵集团进行围困时被敌人外围装甲集群突击干扰而导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整理部队、总结教训。

    几天之后,红军总参谋部的命令便随即下达,鉴于第12、21集团军被重创,所有部队已打残。撤销有关建制,将12集团军剩余兵力编入西南方面军其余受损部队,将21集团军余部编入第24集团军。整场战役盘点下来发现最后居然是全线展开、持续血战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损失最小。

    在战役总结会上,各方面为责任问题而互相争执,罗科索夫斯基认为最大责任应该由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和叶廖缅科来负,最起码他不该把军舰放进来;而叶廖缅科针锋相对的认为如果没有21集团军的冒进。这场战役根本不会打成这样。惊魂未定、最后几乎以身幸免的瓦图京则把矛头指向布良斯克方面军,认为要不是该方面军没有拖住霍特集群,怎会发生西南方面军后卫被围、最后被迫放弃进攻这件事?而布良斯克方面军也觉得委屈:沃罗涅日方面军落败后,大本营一再要求谨慎应对,谁能料到瓦图京的后卫集团军居然连两天都没能撑住?

    但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都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两人很知趣地一声不吭,事实上也没法说太多了,他们一再要求推迟进攻时间。等待顿河冰冻后再过河——斯大林同志不予采纳,结果导致21集团军和24集团军19万人被包围;华西列夫斯基请求先行剿灭霍特集群再扑向罗斯托夫——斯大林同志再次拒绝。结果导致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崩溃和西南方面军遭到冲击,所有知道战役决策的知情人士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两人。

    或许为了掩饰自己的决策,也为了在部下面前辩解,斯大林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大发脾气,反而积极张罗起兵力补充来,三周时间内损失了30万部队、500辆坦克的数量虽然大大超过了预计,但也不是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大不了与过去一年的平均消耗水平(每周10万人)接近,这一年多里哪一周不损失10万?这次西南、顿河、斯大林格勒三个方面军建制完整、主力尚存已是非常难得的结果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如何开展下一步行动却成了很大的问题。

    在听完各方面的意见后,斯大林习惯地进行总结发言:“……前天我接到了一封来信,是51集团军第4机械化军军长瓦西里-沃利斯基少将写给我的,我建议大家可以讨论一下……”

    朱可夫接过了信,信的内容不长,但他看了之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尊敬的斯大林同志:

    ……鉴于此次战役前期暴露出来的有关问题和敌我兵力、兵器、战斗力的对比情况,我认为总参谋部策划的‘天王星’行动不仅不会成功,而且会带来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作为一个忠实的党员,同时代表参加这次战役的第4机械化军全体负责干部,我请求国防委员会立即仔细审查这一战役决定和相关计划,并请求推迟或者完全取消这次战役。”

    看着信里矛头直指“天王星”计划,朱可夫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怒,但还是强压着火气将信件递给了华西列夫斯基。

    “这是?……”华西列夫斯基一开始不知道内容,粗粗扫了几眼之后脸色也迅速阴沉下来,整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一个军级干部对作战计划的不同意见,往大了说是在暗示他和朱可夫两人的指挥与策划有问题。斯大林同志没有当面驳斥并用批判性的意见来点评这封信,似乎又让人捉摸不定最高统帅的意见。

    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他们一眼就看出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在被曼施坦因打了一闷棍后,斯大林同志对“天王星”后续作战的信心与决心开始动摇了,甚至已在提前寻找退路——看我已提前提醒你们了,万一到时候失败可不要怪我。这种推卸责任与事先甩包袱的做法让两人提高了警惕。

    “这种动摇主义与怀疑主义的思想是不能让我们获得胜利的。”眼看斯大林的狗腿子们蠢蠢欲动,朱可夫站立起来发言,他的口气很重,说话十分刺耳,“在顿河河曲部战斗中,我们犯了很多错误,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无药可救,恰恰相反,很多错误就是在不必要的意见争执和胡思乱想中犯下的……我们军一级、师一级的指挥员不去考虑如何提高所属部队战斗力,不去思考如何提高部队战术执行能力,反而本末倒置地来考虑战略、全局问题,他在想什么?他有这个高度和眼光么?他以为自己比斯大林同志更高明么?比整个总参谋部更高明么?如果那样,我可以请他来负责全局!”

    华西列夫斯基也站起来表态:“这种未战先怯的想法不能纵容,我可以承认我们相比法西斯在兵力、兵器上处于劣势,但这难道是我们放弃战斗的理由?明天曼施坦因向我们进攻,如果他要斯大林格勒、要莫斯科,实力不如对手的我们是打算投降还是后退?这本来就是一场法西斯强加于我们的战争,我们唯有坚决抵挡到底,没有第二条退路可言!”

    伏罗希洛夫看看满脸愤怒的朱可夫与华西列夫斯基又转过头看看古井无波的斯大林,言不由衷地和稀泥道:“这个……我们并没有表示同意这个意见……斯大林同志只认为要多讨论一下……毕竟……怎么说呢……”

    老滑头!这是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两人的一致观点。

    铁木辛哥也开了口:“我看不如这样……鉴于敌情和当前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原先‘天王星’行动计划的条件与环境已不适用,是否可以请朱可夫同志和总参谋部重新拟定一个合适的作战计划。”

    海军统帅库兹涅佐夫是深知内情的,同时也同情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遭遇——如果没有斯大林指手画脚的横加干预,这场顿河河曲部的战役根本就不会打成这样,当然在公开场合不能指责最高统帅的不是,他斟酌着用词,缓缓说道:“我认为我们必须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和战略意图有更清晰的认识,只有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战役计划才有意义,我们当前最主要的作战目标不是急哄哄从德国人手里夺回这座或者那座城市,我们必须首先让部队锻炼成长起来……”

    莫洛托夫的态度相对超脱,他没有拘泥于战役本身,只阐述了这场战役的国际观感与盟国动向——“……最起码一点是打消了英美两国对苏联与德国静默战争的怀疑,消除了他们认为我们可能与法西斯单独媾和的怀疑,这对于维护与巩固联合战线有积极意义,他们表示愿意进一步采取各种措施加强我们的力量,有关坦克、飞机、火炮的补充已在路上了——英国人从北极航线运来一批,美国人准备从中东方向运来一批。”

    众人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是有点好消息。

    “我的意见是这样……”斯大林忽然开了口,但他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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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国军事学家穿越到了1942年的二战,开始挽救帝国狂澜于既倒的历程……铁十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十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十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