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暴力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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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于森知道《两只老虎》的下画票房时，久久无语，最后千言万语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部电影是由新艺城台湾分公司投资制作的喜剧片，他担任导演，也参与了编剧，剧中汇集了徐可、泰迪罗宾、潘莹紫等数位著名影星，由此可见新艺城也是对这部戏报以了不小的期望。
事实上在上映之前看过成片后，吴于森也自认为还不错，应该能取得一个客观的票房成绩，可现实永远那么残酷。电影上映之后观众反应冷淡，媒体也不甚关注，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算上前一部电影《笑匠》，《两只老虎》是他在台湾导演的第二部电影，两部电影都由新艺城投资，都是喜剧片，而且都扑街了，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当初选择来台湾发展是否是对的。
在两年前，由于遭遇事业瓶颈，他转道台湾发展，以求能得到突破，起初他也是信心满满，但是《笑匠》的扑街让他的信心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同时他也意识到台湾的电影产业正迅速走向衰落。
这次《两只老虎》的扑街固然让他的自信再次受到打击，可台湾电影产业的衰落也更加直观的展现在了他面前。或许他当初选择来台湾发展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一杯咖啡放在了吴于森面前的桌上。
靠在沙发上，昂首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当初我就不该来台湾的。”
闻言，牛春龙心中顿时有了猜测，用手抚摸了下丈夫皱起的眉头：“是不是《两只老虎》的票房出来了？”
“当初看香港的电影经常能在台湾取得一两千万的票房，我以为这里是块未开发的处女地，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无论是环境、文化，还是理论基础都极其不成熟，也都不是我能改变的。”
从这话可以听得出吴于森是真的对台湾完全失去了信心，牛春龙也听得出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刚才徐可在电话里还说了另一件事，他希望我能到他的工作室帮忙，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
在生活中，牛春龙一直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所以每次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夫妻俩都会互相商量，但这次牛春龙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从朋友角度出发的话吴于森应该答应。
但是徐可和吴于森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工作，因为徐可是那种操纵欲和控制欲很强的人，比如在许多电影中，徐可挂的是监制的名，做的却是导演的活。而吴于森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如果他执导一部电影，绝不会允许监制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两者间本就是一种无法调和的冲突。
“既然你觉得在台湾没什么前途，回香港是肯定的，至于去不去徐可的工作室等回香港再看情况决定不迟。”
吴于森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就在这时，旁边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电话：“喂，哪位？”
“卫雄？”
……
依然是那家咖啡厅，卫雄见到了刚从台湾返回香港的吴于森，两人一番客套后便进入了正题，可卫雄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吴于森暗自皱起了眉头：“恕我直言，我觉得吴导并不适合拍喜剧片。”
“何以见得？”吴于森保持着男人应有的风度，尽管他心中已经有些不快，要知道今天他之所以会应邀前来，大部分原因是出于礼貌，毕竟双方都是圈内人，人家邀请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你在台湾拍摄的两部片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其中有台湾电影产品衰落这个客观的因素在，但你就没想过是不是你的片子不符合观众的口味？很抱歉，可能我的话有点太过直白了。”
卫雄的话点到为止，拿出《英雄本色》的剧本放在桌上：“这部就是我要投资的电影，你可以看看。”
当吴于森翻开剧本的时候，他不禁楞了下，然后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坐在面对，面带微笑的卫雄。
“剧本是我画的，事实上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香港会画分镜头脚本的人很少，所以才显得另类。”
“在好莱坞，电影公司会要求编剧创作的剧本必须是分镜头脚本，这是非常正确的，它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我很难想象连一本剧本都创作不好，如何能偶拍好一部电影。”
吴于森突然有点汗颜，因为他很赞同卫雄的观点，可他拍电影又从来不用分镜头脚本，有时剧本都是边拍边创作。其实不止是他，如今港台许多导演都这样，算是一种较为普遍的做法。
“现在我对这个剧本更有兴趣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吴于森完全沉浸在了剧本中，卫雄没有去打扰，自个喝着咖啡，翻着杂志，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直到吴于森合上剧本，他才开口问：“吴导觉得我的剧本如何。”
“剧本的故事和人物设定都很不错。不过我刚才看剧本，戏中的一些镜头的表现形式和拍摄手法好像与寻常有些不同？”
“我就知道吴导能看出来，是有些不同，我称之为暴力美学。众所周知，暴力和美学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事实上它们完全可以统一和谐的结合在一起……”
这一刻，卫雄似乎成了一个老师，而吴于森则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然而只有卫雄自己清楚，他就是在背课本。就像你看一本菜谱，知道一道菜该怎么做，可未必就能把这道菜做好。
当然，吴于森并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虽不至于对卫雄惊为天人，却也有几分崇敬，直接就被忽悠了。
第三十二章 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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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下午的畅聊，吴于森不仅答应执导《英雄本色》，还加入了卫氏电影，成为卫氏的第一个签约导演。这一意外收获让卫雄欣喜不已，其实他也就是顺口一提，没想到吴于森就答应了。
有了吴于森的加入，《英雄本色》的筹备工作一下子加快了很多，而且邵氏方面又全力配合，很快拍摄团队就组建起来了，摄影师、灯光师等重要岗位的人还都是吴于森亲自挑选的。
要知道他可是出自邵氏，师从张彻，前后总共在邵氏工作了近十年，邵氏哪些人技术好他自然清楚。
而在演员方面，卫雄提议是由周闰发、狄尨、张国容分别饰演mark、宋子豪和宋子杰，其中周闰发已经确定了，肯定是不能改的、剩余的狄尨本就是邵氏的艺人，张国容则没有把电影约签在哪个公司，找他们来演戏完全没有问题，但也要吴于森同意才行，毕竟他才是导演。
说起来，吴于森对卫雄这种全面安排主要演员的做法是比较反感的，或许说每个对自己的作品有追求的导演都会反感。不过卫雄怎么说也是老板加编剧，所以答应先给三位主演试镜再做决定。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周闰发、狄尨和张国容完全符合他对剧本人物的理解，心中对卫雄的眼光又多了一丝佩服。之后又确定了其他角色的演员，《英雄本色》便进入了正式拍摄阶段。
开机拜神仪式卫雄并没有参加，按理说《英雄本色》是卫氏的第一部电影，意义重大，作为公司老板，卫雄应该参加才对，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卫雄投资拍电影的事不知被谁传出去了。
昨天《星岛日报》的娱乐头版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醒目的标题——新生代歌坛巨星不务正业！！！
报道中批评卫雄不把精力用在音乐创作上，而是看到拍电影赚钱快，想要捞一把，完全是不务正业。更是断言卫雄能凭借音乐才华在歌坛迅速走红，但到了影坛，最后肯定是碰壁而回。
这算是比较直接的，但说的也不算太难听，有难听的更是直言卫雄是狂妄，自恃才高，刚学会走路就想跑，必定会闹出大笑话等等。当然，也有比较委婉的，比如《东方日报》的报道。
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随着《饿狼传说》的香港本土销量突破45万张，打破许冠杰创造的记录，卫雄的音乐才华已然毋庸置疑，那他电影方面的才华是否也同样优秀呢？这个没有人知道，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急切的踏入影坛，一切都要等电影上映之后才有答案。
最近一周他几乎都停留在各大报纸的娱乐头版上。毫无疑问，在开机拜神时肯定会吸引许多记者前来，如果他能上上镜，再回答记者几个问题，最好能扯上《英雄本色》，那等于是免费的宣传。
可他就是不喜欢与记者打交道，就像他不喜欢在太过公众的场合演出一样，完全是一种很单纯的个人喜好问题。于是便缺席了开机拜神仪式，改由范伟这个总裁主持，并回答记者提问。
就在《英雄本色》进入如火如荼的拍摄进行式时，第四届新秀歌唱大赛的半决赛拉开了帷幕。
按照tvb的安排，初赛和复赛的录制都在tvb自己的录影棚内，而半决赛和决赛则放在利舞台，而且还是现场直播，所以事前tvb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以保证直播的顺利进行。
晚上七点半，卫雄驾驶自己新买的奔驰小轿车停在利舞台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然后步行向戏院走去（这个时代的艺人可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排场，走到哪里又是保镖又是助理什么的，而且卫雄并没有签任何公司，自然没有人帮他张罗，宝丽金倒是给他安排了个助理，不过只有处理公事他才会带在身边），远远就能看到在戏院外聚集了许多人，都是买了票等待入场的观众。
没错，就是买票。为了这两场在利舞台的直播，tvb光布置舞台就是一大笔开销，所以想进入现场观看的观众都需要买票，通过门票怎么也能先赚回一点，以往几届也都是这样做的。
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入，门口处有工作人员守着，一看到他立刻带他来到了休息室。
“阿雄，你怎么到现在才来，顾监制都急坏，刚才还来找我，让我给你打电话，担心你临时放鸽子。”
刚进门，一个清朗的声音就传入了卫雄耳中，一看，发现休息室还有四个人：黄沾、张国容、罗文和梅艳芳。
说话的是张国容，从话语中可以听出他与卫雄很熟，这完全要归功于拍摄中的《英雄本色》。
由于他是《英雄本色》的主演之一，戏份较多，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而卫雄又经常到剧组探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两人呆一起聊得最多的自然是音乐，共同话题让两人的友谊迅速加深。
“放鸽子？我是那种人吗？刚才有点要事耽搁了。”
卫雄这次来担任评委完全是义务参与，没有任何劳务费，自然也没有签订合同，那个顾监制有所担心也不奇怪。至于他口中的所谓‘要事’——如果与李佳欣吃晚饭算是‘要事’的话。
“不好意思，来得有点晚了。”
客气的与站起来的黄沾三人握了下手。
“呵呵，我们也是评委，不好意思就不用对我们说了。先坐吧，等会应该会有化妆师来给你上点妆。”
罗文也算是香港歌坛的前辈级歌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话语间总会有那么一点大哥的姿态。
而同样属于前辈级人物的黄沾则是一副爽朗的样子：“我对卫先生可是仰慕已久啊，以后有机会可要多多相互探讨才行。”
“我可是求之不得。”
“……”
第三十三章 无聊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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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在八点正式开始，为了最后这两场直播，tvb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在主持人方面也属高等级配置，请来了郑玉玲和曾志玮，两人以前曾一起主持过几次节目，包括tvb的台庆晚会。
所以默契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这不，刚说完一段正式的开场白，两人就开始插诨打科，只听曾志玮说：“嘟嘟，你有没有发现今年的舞台与往年相比有点不同，好像要更加的……”
“更加豪华对不对？这还用你说，我早看出来了，听说今年台里为了让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欣赏到一场更加精彩的音乐大赛，可谓是下了血本，单就布置舞台的花费就够我几年的收入了。”
“没这么夸张吧，还几年的收入？如果你都这么惨了，那我们这些穷苦市民不是都不用活了。”
原本并不好笑的一句话，配上曾志玮的夸张表情、肢体动作，和独特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触到了观众的笑点，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轻笑。而这也正是tvb请曾志玮来当主持的原因。
“好了，你就别贫了，我们还是先来介绍一下这届歌唱大赛担任半决赛和决赛评判工作的五位评委吧。”
“没错，他们分别是黄沾、罗文、梅艳芳、卫雄和张国容，每一个都是名副其实的大腕，让我们欢迎他们。”
随着曾志玮的声音，镜头从坐在评委席上的卫雄五人脸上逐一扫过，掌声也随之响起，仔细听还能听到有观众在喊卫雄、张国容和梅艳芳的名字，不过其中声音最大的要属正当红的卫雄。
“看来我们现场的观众今天都很热情，其实这也难怪，连我都想喊了，志玮你呢？有没有这种冲动？”
“冲动没有，不过嫉妒倒是不小，凭什么都是爹妈生的，人家不仅长了一颗天才的脑袋，还生了一副迷死人的面孔，而我……”曾志玮自怜自哀的低头看了下自己：“脸就不用说了，你们看得比我清楚，绝对属于残次产品，还有这完全向七个小矮人看齐的五短身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次台下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就连卫雄都笑了，虽然郑玉玲和曾志玮都没有点出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把卫雄的‘帅’和曾志玮的‘挫’放在一起比，确实很有喜感。
“知道没法比就把你的嫉妒收起来，现在有请第一位参赛选手宋涛为我们带来一首《沉默是金》。”
张国容身体向卫雄这边稍微倾斜，轻声说：“今天选你的歌的人可不少，你自己看看名单。”
这时台上，郑玉玲和曾志玮退入后-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同时响起了《沉默是金》的配乐。
卫雄翻开面前桌上的名单，上面记录了半决赛16位选手的名字、性别、年龄、学历、职业和演唱的歌曲等信息，排在第一位的选手，也就是此时在台上的宋涛，今年二十三岁，中学文凭，职业是公司的普通文员。显然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能晋级半决赛很不简单。
他继续往下看，很快他脸上就露出了讶异之色，因为他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如排在第三的苏永慷，排在第六的杜徳玮，排在第十的草猛，排在第十三的李勀勤和排在第十四的周惠敏。
看来新秀歌唱大赛的造星能力一点也比无线艺人培训班差，难怪tvb能雄霸八-九十年代的香港。
当他把名单看完时，第一位选手宋涛的演唱也结束了。按比赛规则，五位评委要分别对选手的演唱进行点评，然后打分，满分是100分。最后取五位评委分数的平均值为选手的最终分数。
黄沾首先说：“我看了你的介绍，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歌唱比赛，以前也没有声乐方面的训练，说实话，你能把《沉默是金》这首歌唱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沉默是金》这首歌看似简单，对演唱技巧的要求却非常高，比如你在一些细节，特别是尾音的处理上就不够理想。”
“当然，你选的是阿雄的歌，唱得怎样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阿雄，不过我给你的分数是……”
84分！
接下来是罗文：“选歌很重要，我觉得你在选歌时不够慎重，《暗里迷香》应该会更适合你。”
82.5分！
梅艳芳没有点评，直接亮出打分板：
85分！
轮到卫雄这个最权威的点评了：“你的嗓音其实不错，如果经过专业的声乐训练，今天的表现一定会更好。演唱技巧方面沾叔已经说过，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说下另一点，我听你的歌感觉不到任何感情，一首让人觉得好听的歌，不仅要有好的词和曲，歌手的演绎也是很重要的……”
84分！
张国容：“作为一个业余歌手，能把《沉默是金》唱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我看好你的潜力。”
86分！
“谢谢几位老师，我很清楚自己的缺点，其实能晋级到半决赛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能更近一步自然最好，不能，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谢谢。”
待1号选手退入幕后，郑玉玲的声音响起：“1号选手最终得分84.3分，有请2号选手赵晓南为我们带来……”
比赛依然在继续，唱歌——点评——打分——最终得分，很简单很直接，在卫雄看来没有半点技术含量，与他脑海中那些规则复杂，过程跌宕起伏的歌唱比赛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尽管他感觉无聊得要死，甚至想打哈欠了，但这可是电视直播，镜头不时从他脸上扫过，他必须表现得认真负责。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他对苏永慷、杜徳玮等记忆中名人的期待值挺高的，但等这些人出场后他却没有太多的感觉，心情很平静，就跟看1号选手宋涛差不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十四章 原唱？
“十二号选手最终得分87.4分。接下来有请十三号选手李勀勤为大家带来一首《红日》，有请。”
随着曾志玮的声音落下，身穿黑色皮衣的李勀勤出现在了舞台上，卫雄的精神顿时一震，因为这首《红日》的原唱正是李勀勤，他没想到李勀勤会选择这首歌，这让他不得不心生期待。
当音乐响起，李勀勤唱出第一句歌词时，他心里竟然冒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与之前几位记忆中的名人演唱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听了几句，他转头看了下两边，张国容和梅艳芳都在认真倾听。
似乎是感觉到了卫雄的目光，张国容先是指了下舞台上的李勀勤，然后朝卫雄竖了个大拇指。这一幕刚好被直播镜头捕捉到，然后转化为电视信号，完整的呈现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眼中。
“这个李什么唱得好好哦，感觉上跟雄仔唱的有点不同，不过也很好听。你看，连荣少都在夸奖他呢。”
“乱讲，他的水平只能算一般，雄哥唱的比他好听多了。”李佳欣直接反驳，立场相当坚定，倒不是她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是她真的觉得卫雄唱的比较好听，也许正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李佳明翻了个白眼，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不是我说你，追星也要有个度，你看你房间墙壁上的海报，贴得密密麻麻，看得我头都晕了。我看你迷雄仔都快迷成花痴了。”
“哼，我就是喜欢，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前天晚上我在楼下看到一个男的送你回来，你们还在……”
说没说完，不过李佳欣做了个嘟嘴的动作，李佳明又岂会不知是什么意思，顿时闹了个红脸，再看到李佳欣暧昧的笑容，当即恼羞成怒的朝李佳欣扑了过来：“让你笑我……让你再笑我……”
“哈哈哈……不……不要了……我投……投降……我投降……哈哈哈……我真……真的投降……”
说起来两姐妹身高差不多，都将近170公分，但李佳欣才15岁，比姐姐李佳明小三岁，即使再早熟，身材方面仍然要淡薄很多，所以这场双雌大战从一开始李佳欣就完全处在了下风。
“不对。”李佳明突然停下，先是愣愣的回想什么，然后看向李佳欣，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探究。
“你压在我身上当然不对了，快点下来，我都快被你压死了。”李佳欣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刚才喊雄哥，之前也喊过，别人都喊雄仔，偏偏你喊雄哥，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这样喊？”
“什么为什么，我只是觉得雄哥这个称呼比较好听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嘴上虽然极力否认，但李佳欣躲闪的眼神却让李佳明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脸上不仅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我想起来了，报纸上曾说过那个《铁达时表》广告是雄仔制作的，刚好你是那个广告的女主角，也就是说你和雄仔认识。我说的对不对，坦白从狂，抗拒从严，说，你和雄仔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李佳欣反倒不慌了，主要是初次恋爱的她也想找个人倾诉，而自己姐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看了眼母亲睡的房间，确定房门是关着的，才开口说：“要我说可以，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妈咪。”
“我保证绝不会跟任何人说。”意识到挖到大八卦的李佳明双眼都在冒光，连忙往旁边挪了下屁股，和李佳欣挤在一张沙发上，幸好两人都是那种高挑型的：“快说，雄仔是不是在追求你？”
李佳欣先是点了点，又摇了摇头，之后才满脸甜蜜的说：“他上次宣传回来我们就开始拍拖了。”
“哇，没想到你居然在和雄仔拍拖，他可是现在香港最红的歌手诶，又那么帅，你真的是撞大运了。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怎么追你的？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且不说李佳欣、李佳明两姐妹边看电视边聊着女儿家的心事。此时电视中李勀勤的演唱已经结束了，戏院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管专业上如何，至少在普通观众看来李勀勤唱得很好听。
黄沾身体前倾看向卫雄：“这次就由阿雄你先来点评吧，你是原唱，他唱得怎样，你最有发言权。”
“沾叔是觉得他唱得太好，觉得挑不出毛病有损你的光辉形象吧。”这话是张国容说的，周围立刻传来一阵轻笑。不过黄沾是谁？香港著名才子，外加咸湿老怪，这点笑声对他来说就是鼓励。
“还是荣少了解我。”
卫雄微微一笑，说：“那我就当仁不让，首先我想说的是你确实唱得很好，虽然你的声音和我有点不同，但仍然很好的演绎了《红日》这首歌，甚至我都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演唱这首歌。”
能得到原唱这样的评价，对像李勀勤这样的参赛者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荣誉，现场观众，包括众评委都报以了热烈的掌声，这让台上的李勀勤即紧张又激动：“谢谢，谢谢卫雄老师的夸奖，从您发行第一张专辑开始，我就是您的歌迷，这次选的《红日》也是照着收音机学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唱得再好也是跟您学的。
会说话的人总会让人喜欢：“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歌迷，如果你以前有机会出唱片的话，我可以允许你翻唱这首歌。”
这句话换来了现场更大的掌声，许多人也对李勀勤刮目相看，要知道在此之前演唱卫雄歌曲的选手就有四个，这四个人中有两个也得到了卫雄的夸奖，但得到卫雄翻唱允诺的却只有李勀勤。
96分！
这是卫雄给出的分数，也是他今晚到目前为止打的最高分。
随后黄沾、罗文、张国容和梅艳芳四人也分别进行了点评和打分，最后李勀勤以94.7的最终分暂列第一。
第三十五章 妖孽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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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号选手最终得分94.7分。接下来由十四号选手周蕙敏为大家带来一首《月半小夜曲》，大家欢迎。”
随着郑裕玲的声音，舞台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接着一束灯光照射在了舞台中央的人身上，白色的连衣裙尽显她的清丽脱俗，犹如盛夏中盛开的莲花般，似不带一丝世间的污浊和纠缠，遗世而独立。
“哇，这个女选手看起来气质很不错啊，有种清纯干净的感觉，就是不知道歌唱得怎样？你这是什么眼神？”
趁没有镜头对着自己，卫雄鄙视的看了张国容一眼：“本来我认为你这个人挺正派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可别随便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我这是欣赏，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肤浅。
“我只是想说——没想到你也是我辈中人，你这么着急干嘛？要我说，这男人喜欢美女很正常，属于人的一种生理反应，跟肤浅不肤浅没半毛钱关系，除非你不是男人，或者你不喜欢女人。”
“呃……”张国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话好像怎么回答都是错，干脆不回答，把目光投向舞台。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
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歌词，但此时听起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而且周蕙敏的歌声就像她的外貌那样纯净，同时又带着淡淡的轻柔，让人一听起来就觉得舒服，天生就是唱歌的人。
当一曲完毕，黄沾边鼓掌边说：“不错，不错，人长得漂亮，歌声也不差，选的歌也不错。”
周蕙敏朝评委席鞠了一躬，略显拘谨的说：“谢谢黄沾老师夸奖，有几个地方都唱得不很理想。”
黄沾点了点头，微笑的说：“你倒是真诚，该加分。我之所以说你歌选得不错是因为这首《月半小夜曲》是阿雄的专辑中我最喜欢的，特别是开头的那段小提琴独奏，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这时，卫雄插了一句：“沾叔，现在可是现场直播，你这样**裸的夸奖我，我会飘飘然的。”
听他说得有趣，戏院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轻笑，连黄沾自己也笑了：“我这是实话实说，我想你那么多歌迷中，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不过我倒真的很想看看你飘飘然的样子。”
话题重新转回台上。
“刚才被打岔了，你选了首我喜欢的歌，这个绝对可以加分。第二点，你的歌声不错，能把这首歌唱得别有一番味道，实属不易，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唱歌的时候很投入，很有感情，这是跟技巧无关的。”
“最后是技巧，跟前面的大部分选手一样，你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略有欠缺、相信如果经过专业训练，现在的缺点都能够改正。总之一句话，你形象很好，嗓音也不错，相当的有潜力。”
92.5分！
接下来罗文和梅艳芳分别做了点评，打的分数是90.5分和90分，两人都更专注于歌曲本身的好坏。
轮到卫雄，他首先问了一个问题：“能说说你为什么会选这首歌吗？毕竟他的原唱是男的，这样挺冒险的。”
“原因很简单的，我是卫雄老师的歌迷，专辑里的十首歌我都很喜欢，不过适合女生唱的好像就这首，本来我是打算等到了决赛再唱的，又怕不能晋级决赛，所以就提前到半决赛唱了。”
“嗯。”卫雄微笑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第一张专辑里最适合女生唱的也就这首《月半小夜曲》，你唱得很不错，而且完全可以更好，就像沾叔说的，你的条件很优秀，以后好好努力。”
93分！
张国容：“在点评之前，我先打分。”
92分！
“平均分是91.6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可以晋级决赛，我很好奇到决赛你打算唱哪首歌？”
周蕙敏迟疑了下：“这个还没有想好，不过如果真能晋级决赛的话，我有一周的准备时间，应该能挑一首适合自己的歌的。”
“我倒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周蕙敏露出倾听的神色。
张国容朝卫雄笑了下，笑得有些诡异：然后说道：“你不一定要翻唱别人的歌，阿雄可是号称香港音乐天才，你可以让他为你量身定制一首歌，这样一来你得奖的几率肯定会成倍的上升。”
说完，他还挑衅的看了卫雄一眼，明显是想报卫雄刚才呛他的一箭之仇。不过他这个提议却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特别是台上的周蕙敏，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不好。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卫雄，想看看卫雄怎么化解这个尴尬。
“这完全不成问题。”
卫雄的微笑很有风度：“其实刚才周小姐出场的时候我就有灵感了，到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
“一首粤语歌，我想周小姐会喜欢的。”
现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似乎没有人想到卫雄会这么说。
难道卫雄真的在几分钟内就创作出了一首歌？这是每一个人心中的疑惑。
“不是吧，从她出场到现在也就五六分钟，你就写了一首歌？还是在心里构思的？”张国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卫雄耸了下肩：“场合不对，不然我可以唱遍给你听。”
“呃……”张国容感觉自己又被噎到了，他并不认为卫雄是在虚张声势，在两人从认识到深交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就见到了卫雄超凡的音乐才华，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份‘才华’已经到了如此妖孽的地步。
“你牛，等直播结束，你到我那里，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位周蕙敏小姐到底给了你什么灵感。”
第三十六章 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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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名单取自半决赛得分最高的八位，周蕙敏以排名第三的得分顺利晋级决赛，其余杜德玮、李勀勤、苏永慷等也都晋级决赛，七日之后，依然是在利舞台，八位选手将决出最后的冠军。
而卫雄，直播刚结束就被张国容逮住了，就像担心他会偷偷溜掉似的。他转头一看，发现黄沾、罗文和梅艳芳也都目光炙炙的看着他，什么都不用说，作为老实人，他很干脆的直接投降。
“既然大家有如此雅兴，那我们就先到休息室坐会，等观众都走了，我再用钢琴给大家自弹自唱如此？”
在舞台的左侧有一架钢琴，琴盖是打开的，不过在刚才的半决赛上根本就没使用，纯粹是摆设。
这时，那个顾监制走了过来：“辛苦五位了，五位不妨先到休息室坐会，过会一起去吃宵夜。”
包括卫雄在内，今晚的五位评委都是义务捧场，没有任何劳务费，现在直播顺利完成，他作为负责人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尽管请吃宵夜真的很抠门——好像抠门本就是tvb的传统。
“顾监制，刚才那个叫周蕙敏的十四号选手应该还没走吧，有时间的话，麻烦你让他到休息室找我。”
闻言，顾监制眼睛顿时一亮，看这架势，卫雄是真的要兑现刚才直播时的承若，虽然这件事看似和比赛没有直接关系，但节目组完全可以将其作为宣传重点，说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
回到之前呆过的那间休息室，卫雄取来纸和笔，先把纸垫在一本书上，接着又把书放在膝盖上，之后就这样叠着腿刷刷的写了起来，整个过程张国容都站在旁边，边看还边在心里默唱。
没有任何停顿，就像已经熟记了千万遍，完全是一气呵成。待卫雄抬起头，休息室的门刚好打开，换了一身普通装束的周蕙敏走了进来，从动作间可以看出她有些紧张——很腼腆的女孩子。
“我靠，你真是神了，就那么几分钟你就写出了这首歌？我以前对天才的定义完全被你颠覆了。”
其他人见张国容说得这么夸张也都是一脸好奇，不过他们都跟卫雄不熟，自然不好像张国容那样。
卫雄给了张国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起身走到周蕙敏面前把写着歌谱的纸递过去：“这是歌谱，你今晚回去先把歌熟悉一下，明天早上十点到宝丽金找我，前台小姐问你，你就说是找我的。”
边上的张国容突然恍然大悟，轻轻碰了下卫雄的肩膀，轻声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不坏好心。”
周蕙敏显然没有听到张国容的话，接过歌谱后就离开了休息室，等走出戏院，上了回家的的士车似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忘记问明天早上为什么要去宝丽金，甚至没有说句感谢的话。
“唔……”她捂住脸，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进去，只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糗大了。前面的的士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好几眼，最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哦，我没事，谢谢。”周蕙敏赶紧抬起头，随后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自己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那么多大明星当然会紧张，而且雄仔真的好帅哦，笑起来也好好看，又那么亲切。”
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脸也有些发热，连忙把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屏蔽掉，拿出卫雄给她的歌谱，可是当她打开折叠起来的纸后脸立刻就红了，因为歌曲名居然叫最爱。
而且越往下看，越给人以遐想，这首歌讲述的是一男一女在一次美丽的邂逅后，一生至情相爱，不离不弃的感人故事。虽然各种描绘的邂逅与他们今晚相识的过程和情景都不相同，但创作歌曲本身就是一个对现实的联想和延伸的过程，关键是歌曲的意境和所要表达的意思。
周蕙敏陷入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雄仔为什么写这样的歌？为什么说是看到自己后产生的灵感？难道他喜欢自己？还是单纯的只是一种联想？如果只是联想那他让自己明天去找他干什么？……
……
戏院中，卫雄双手离开琴键，周围适时的响起了掌声，有张国容等人的，也有一些尚未离开的工作人员。
“这首歌确实不错，而且非常适合那个周蕙敏唱，真的很难想象是阿雄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创作的。”
罗文边鼓掌边赞叹的说道，其实到现在他依然怀疑这首名为《最爱》的歌是卫雄在刚才直播时创作的，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他更相信卫雄是在借机会给自己造势。
当然，能创作出这么好听的歌曲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表现，这点他有再多怀疑也不得不佩服。
“佩服，佩服，我黄沾向来很少佩服人，今天你卫雄算一个，以后真的要跟你多多探讨音乐方面的问题。”
相比罗文，黄沾更相信卫雄不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从卫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虚伪，更因为他本身就是闻名香江的音乐大才子，所以他相信灵感，没错，就是卫雄在直播中说的灵感。
这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看不到也摸不着，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时时刻刻关注着你。
它来无影去无踪，没有时间的限制，也没有空间的阻隔。当你需要它时，它可能藏在不知哪个角落里，任你千呼万唤也不出来；可当你不经意时，它却又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理由。
黄沾自己就遇到过几次灵感爆发的事，只不过不像卫雄这么变态而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
“不行，你也得给我写首歌，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这话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国容说的，现场也知道他会说这种话。
第三十七章 腼腆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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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第一张专辑合作愉快，所以第二张专辑依然由萧正南担任副监制，萧正南也很乐意，因为早在制作第一张专辑时他就发现自己能在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没错，确实学了不少东西。
作为香港宝丽金的金牌制作人，他或许在音乐演唱的技巧上要比卫雄更加专业，但对于音乐的未来发展趋势却绝对没有卫雄了解，在合作的过程中，从卫雄的言谈举止中，他自然能有所获益。
而在学习之余，他对卫雄也从刚开始的欣赏，到后来的佩服，再到现在几乎达到了崇拜的程度。就拿第二张专辑中的十首歌来说，即使以最严苛的眼光去品评，每一首也都是难得的精品。
有几首他更是喜爱不已，比如现在正在录制的这首《蒙娜丽莎的眼泪》。听着从耳麦中传来的歌声，他忍不住微微闭起了眼睛，不仅是歌好听，卫雄对各种演唱技巧的驾驭也比以前纯熟了许多。
直到歌声停止，他才睁开眼睛，隔着玻璃朝卫雄比了个拇指，刚才那一遍他几乎没发现任何瑕疵。
“怎么样，我感觉还不错。”卫雄走进控制室，边说边取下架子上的耳麦戴上，听起了回放。
过了片刻，卫雄取下耳麦，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的看向萧正南。见此，后者也笑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啊，连状态都好得爆棚，才第三遍就有这种效果。
“难道我以前的状态很差吗？”卫雄不答反问，接着说：“这首歌就这样了，先休息会，过会继……”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卫雄的话，随后一个女员工走了进来：“雄哥，有个叫周蕙敏的小姐找你。”
“你让她进来。”待女员工出去后，卫雄朝萧正南的问道：“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对别人来说肯定是大问题，但对你就另当别论了，都帮你安排好了。”萧正南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这么耳熟，那个周蕙敏是不是昨晚新秀歌唱大赛上的那个？”
“既然她要在决赛上唱我写的歌，那就必须是冠军，不然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卫雄没有正面回答，但萧正南已经得到答案了，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他可是看了昨晚的比赛的。
那个周蕙敏长得确实漂亮，而且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柔弱气质，他可不相信卫雄随便被张国容一激将，就答应给别人写歌。说直白点，如果周蕙敏长得很普通，卫雄还会产生那所谓的灵感吗？
门再次打开，周蕙敏走了进来，依然是那副拘谨的模样，似乎脸还有点红：“卫雄老师您好。”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昨晚是在比赛，如果你别介意的话就叫我雄哥吧，很多人都这样叫我。”
“雄……雄哥。”声音很小，不过卫雄听到了，而周蕙敏的脸似乎更红了，手指还不安的交织着。
“这位是萧正南，香港宝丽金的金牌制作人。”卫雄朝旁边微侧身体，露出了满脸微笑的萧正南。
“萧老师您好。”周蕙敏连忙鞠了下躬，她不称萧先生，却称萧老师，显示出了她乖巧的性格。
而萧正南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满意，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盛了，目光中还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喜爱：“昨晚我也看了比赛，周小姐本人看起来比电视上还漂亮，难怪阿雄对周小姐的事这么上心。”
卫雄笑了笑，看了眼都快把头埋到胸部里的周蕙敏，朝萧正南说：“小姑娘面皮薄，你就不要取笑她了。”
“周小姐不要介意，我这人就爱开玩笑，走吧，我先带你们到练歌室。”萧正南走在前面带路。
沿着走廊走了一会，萧正南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看起来很宽敞，摆放着一些音乐方面的设备：“这间练歌室我已经专门打过招呼了，未来一个星期周小姐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来这里练歌。”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说完，萧正南就出去了。
“砰。”萧正南顺手把门关了，练歌室里只剩下卫雄和周蕙敏，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暧昧的安静中。
过了片刻，卫雄见周蕙敏始终低着头，双手手指不安的交织在一起，知道他如果再不说话对方只会更难堪，便笑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昨晚我给你的那首歌回去有看吗？”
“有，我已经把旋律和歌词记熟了。”
“先坐吧。”卫雄指了下靠墙边的一排椅子，然后当先走过去，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周蕙敏见此也跟着过去坐下，不过和卫雄中间隔着一张椅子。卫雄没说什么，笑了笑，继续说：
“《最爱》这首歌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符合你的音色，但想要唱好并不容易，至少现在的你还差点，所以我安排了这个练歌室让你练歌，等下南哥会再带个人来，由她叫你专业声乐知识。”
“谢谢你雄……雄哥，真是麻烦你了。”周蕙敏想说不用给她安排这些，但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有多难得，真的不舍得拒绝。而且卫雄都安排好了，如果她拒绝的话也不合适。
“其实你不用谢我，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既然你唱了我写的歌，我自然希望你能获得冠军，那样才能显出我的高水平，你说是不是？”卫雄把刚才对萧正南说的那套说辞说了出来。
周蕙敏矜持一笑，她不知道卫雄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卫雄的感激，要知道她如果能获得冠军，就铁定能签入华星唱片，然后唱片，那样的话她就能让自己的家摆脱现在的困境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第三十八章 庆功宴前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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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位于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号，面对维多利亚港，中高层客房享有海景，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酒店，也是香港规模最大、最豪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曾入住过众多国际名人，包括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影星克拉克·盖博等，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亦曾指定下榻。
这天天色刚黑，在半岛酒店外就聚集了许多记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记者也越来越多。到快八点时，记者已然几乎把酒店外马路两边的空地全部占据，其中多数自然是香港本地的记者，但也有不少台湾和东南亚驻香港的记者，有些甚至是下午才刚刚赶到香港的。
“我做记者也有七八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宝丽金这么大手笔，居然把庆功宴放在半岛酒店。”
“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发布会在利舞台举行不同样是大手笔？与专辑大卖特卖相比，这点花费根本不算什么。要我说，现在雄仔就是一棵会下金币的摇钱树，宝丽金还不得好好供着？”
两个蹲在路边的记者边聊天，边注意着进入半岛酒店的车辆。只见左边的胖子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在香港歌坛的历史上像雄仔这么生猛的应该还没有吧？罗文、许冠杰这些人出名是出名，但都是经过很长时间慢慢积累起来的，从没有像雄仔这样一出道就红得发紫的。”
右边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胸前挂着一张记者证，上面写着‘东方日报’四个字，只见他略带不屑的说：“那是他们没有雄仔的实力，如果他们也有那么天才的话一样可以一夜爆红。”
胖子看不惯对方不屑的样子，张口欲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卫雄能有今日的成就并非是靠炒作，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那一首首让回味无穷，必成经典的歌曲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出色的外貌条件也给他加了不少分，特别是在女歌迷中，奉他为梦中情人的女歌迷不在少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雄仔的性格也挺怪的，从不接受记者的采访就不说了，还不喜欢在公开场合演唱，我昨天从宝丽金打听到一个消息，卫雄至今没有举行个人演唱会的计划和打算。”
按照常规，在专辑大卖后，卫雄应该趁热举行演唱会捞钱才对，就算卫雄只出过一张专辑，歌曲不够，也可以邀请其他歌手作为嘉宾，宝丽金的歌手可是不少，但卫雄并没有这样做让人大感诧异。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名言：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自古以来，哪个天才人物不是性格特异的？如果雄仔没有点自己的性格那才是怪事。何况你说的不喜欢也不是绝对，上次在台湾上节目……”
“没错，在台湾那次和赵雅之一起做节目，他可是唱了不少歌，还承若未来若是赵雅之想出专辑，歌曲他全包了。这次当新秀歌唱大赛的评委也是这样，当场承若给那个叫周蕙敏的女选手创作一首歌，听说最近几天那个周蕙敏每天都出入宝丽金，好像是雄仔给她安排了声乐老师。”
“这事我今天也听说了，看来雄仔做事还得看心情，不过……”眼镜青年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胖子，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雄仔对那个周蕙敏那么上心，说不定是另有心思，你说呢。”
“嘿嘿，傻子都看得出来，不然他怎么不给其他选手写歌，半决赛的女选手可不止一个周蕙敏。”
两人挤眉弄眼了一阵，眼镜青年面色一正，说道：“你说宝丽金怎么会办庆功宴，销量有多少了？”
胖子是《天天日报》的记者，《天天日报》是香港销量排名前四的报纸，仅次于《东方日报》、《明报》和《星岛日报》，读者以青少年为主，所以相比较而言更关注青少年关心的话题。
“台湾和东南亚都只有第一个月的数据，香港的数据也只有一周前公布的45万多张，这三个数字加起来已经将近150万张了，如今这么大张旗鼓的举办庆功宴，我估计应该是超过200万张了。”
尽管心有也有猜测，但眼镜青年依然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单张专辑超过200万张，在香港歌坛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最关键的是这个从没有过的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日都在更新。
“具体数据应该会在庆功宴上宣布，可能还会公布第二张专辑的一些消息，好像已经录制得差……”
“等会再聊，雄仔来了。”
眼镜青年抬头看去，果然有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来，等候多时的记者立刻涌了过去，不过大部分记者都比较克制，不是因为有保安维持秩序，而是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有请帖，等会都可以参加庆功宴。
然而就在劳斯劳斯即将驶入半岛酒店，有请帖的记者准备入场时，意外发生了，一个人影从路边冲出，挡在了劳斯莱斯前面，幸好车速不快，司机反映也快，在碰到人影时及时刹住了。
“怎么回事？”
原本卫雄正在闭目养神，突然的急刹车让他毫无准备，身体猛的前倾，头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
“不好意思卫先生，刚才有个人突然冲出来。”
这辆劳斯莱斯是半岛酒店的，司机自然也来自半岛酒店，所以服务态度非常好。
“有没有撞到？”
“应该没有。”
司机的回答让卫雄松了口气，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如果撞到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时，他看到有一个女人从车前站起来，想要绕到车旁，却被保安挡住了，她嘴里还喊着什么，不过由于车外人太多，人生噪杂，又隔着玻璃，他也听不清，但这已经足够让他皱眉头了。
任谁遇到这种事心情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三十九章 真实的感人故事
若是富豪，遇到这种情况多半是直接开进半岛酒店，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不管不顾，但卫雄不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歌手，是一个公众人物，就必须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特别是像现在这种场合。
他要是真的自顾自去离去，那明天的报纸上肯定少不了对他的口诛笔伐，这种授人于柄的事他可不愿意做。
而且他看那个女人满脸激动悲戚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同时也有些不忍，于是便降下车窗，朝护在车门旁的一个酒店保安问道：“她有什么事吗？”
保安尚未说话，那个女的竟然跪在了地上，原本吵杂的环境刹那间变得落叶可闻，但随即又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对新闻的敏锐触觉让在场的记者都意识遇到大新闻了，至于是什么新闻？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拦车的女人边哽咽边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周围的人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意是她的女儿身患白血病，由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移植的骨髓，最多只剩下两个多月的生命。
而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且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是因为她的女儿是卫雄的歌迷，每次化疗痛得睡不着的时候只有听卫雄的歌才能安然入睡，她希望卫雄能到医院去见她女儿一面。
在女人讲诉之时，卫雄已经下车，与一个保安一起把女人拉了起来，被一个年级明显比自己大的人跪，这种感觉真心不舒服。再说了，周围有那么多记者在拍照，他想不下车都不行。
这时他也第一次看清了女人的模样，年级大约三十左右，很漂亮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只是很憔悴。
待女人说完，说真的，他被感动了，这样一个漂亮，且明显具有不错素质的少妇为了自己的女儿甘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顾形象，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天底下的母亲又有几个能下这样的决心。
稍微一沉吟，便说道：“这位小姐，等会我还有点事情，忙完后可能有点晚了，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明天我再去医院看望你女儿怎么样？你放心，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食言。”
“这……”或许是因为卫雄的态度，此时女人的心情显然已经有些平复，看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记者和不断闪烁的镁光灯，神色间浮现出了明显的不安和拘谨，同时还有些举棋不定。
正如卫雄所想，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鼓足了她一生最大的勇气，这种勇气来自于绝望和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但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做到，所以她担心卫雄是在敷衍她。
卫雄看出了女人的想法，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拿出皮夹，然后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人：“既然你不放心，这是我的名片，明天早上十点你打电话给我，就算再忙我也会去医院看你女儿的。”
“谢谢，谢谢卫先生……”拿着卫雄的名片，女人如获至宝一般，甚至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谢我，你快回去照顾你女儿吧。”说完，卫雄就在酒店保安的护卫下直接步行走进了半岛酒店。
留下仍高兴得不能自己的女人，和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他们并不急着进去，刚才发生的事情蕴含着大量的新闻点，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最好是能知道那个癌症女孩住在哪家医院。
很快女人就在记者的‘围攻’下回过了神来，还有些惊慌失措，或许她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幸好有两个酒店保安过来帮忙，才让她安然的冲出包围，迅速坐进路边的士离开了。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前后不过三四分钟，但却让众记者兴奋不已。想想：一个绝望的母亲为了满足身患癌症，仅剩两个多月生命的女儿的最后愿望，无视自身的安危，以身阻挡卫雄的车，接着更是跪地相求卫雄能去见他女儿一面，而卫雄最后也答应了这个令人心碎的请求。
这无疑是一个充满了故事性的，真实的感人故事，只要操作得好，必定能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
……
庆功宴于八点半正式开始，之前守在酒店外的大部分记者在出示了宝丽金发出的邀请函后都得以进入宴会厅，不过他们携带的拍照、摄影等设备都寄放在了招待处，等宴会结束了再去。
这是圈内的常规做法，为的就是防止有记者在宴会上偷拍，尽管在这类场合上不许拍照、摄影是圈内不成文的规定，但谁也不能保证是否会有几个为了新闻，而没有原则和职业操守的记者。
庆功宴开始之前，香港宝丽金总裁走上舞台，他的手上端着一杯酒：“感谢各位的光临，在庆功宴开始之前我有两件事要宣布，第一件是关于《饿狼传说》的销量，截止12月7号，也就是前天，专辑的总销量已经突破200万张，成为香港有史以来单张销量最高的音乐专辑。”
两个月都不到，销量就突破了200万，这既创造了历史，也绝对是一个后来者难以企及的奇迹。
宴会厅内响起了阵阵惊叹声，就像那个《东方日报》的记者，即使心中早有猜测，但当答案公布时依然忍不住震惊。下一刻，许多目光投向了身穿白色西装，手端酒杯，静默而立的卫雄。
卫雄就站在台下左侧的最前排，清晰感觉到了那些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然而他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他自认是一个低调的人，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要开什么庆功宴，当然，刘志哲提议的时候他也没拒绝，不过他拒绝了上台讲话的提议，因为数字才是他最好的说辞，单纯的讲话真的很无聊。
掌声响起，卫雄礼貌的朝身边的人点头微笑。
“第二件是关于阿雄第二张专辑，同时也是第一张国语专辑的一些消息……现在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第四十章 男人本色
“怎么不上台讲几句？你没看到那些记者的眼神那叫一个火热，就跟色狼看到美女一样的赤-裸裸，你刚才如果上台发表一下演讲，最好再爆点料，明天肯定会被各大报纸重点报道。”
说话的是张国容，可能是前几天一次担任新秀歌唱大赛的评委，受到了黄沾的影响，连说话都带上了一点黄沾的风格。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受了卫雄之邀，同样受到邀请的还有周闰发。
他们两个现在都在紧张的拍摄《英雄本色》，今晚周闰发刚好没戏份，张国容则是与其他演员调整了拍摄计划。用他的话说就是——今晚的庆功宴可是香港乐坛的大事，他怎么能错过。
卫雄尚未说话，旁边的周闰发就用一种惊疑的目光扫视张国容：“你确定你不是别人假冒的？”
话说，周闰发和张国容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不过接触不多，不算熟，到这次一起拍摄合作才算真正熟识。在他的印象中，张国容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也是男人本色。
张国容顿时觉得满头黑线，卫雄却没有丝毫自觉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还不忘损一下张国容：“我可以确定他不是别人假冒的，之前他在剧组拍戏自然要装装样子，不然怎么突出他美男子的形象。”
“也对，他一向都这么臭美，今天下午你知道我在剧组看到什么吗？居然看到他在贴面膜……”
“停，算我怕了你们俩了，既然你们说话这么投机，那你们继续聊，小的就先失陪了。”说完，张国容当即转身落荒而逃，见此，卫雄和周闰发不禁相视而笑，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又进了一步。
看了眼窗外的夜景，周闰发微笑的说：“其实我也好奇你怎么不上去说几句，200万张这个数字意义不可谓不重大，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在台上大说特说了，不然好像显不出他们的成绩。”
“叮——”轻轻的和周闰发碰了下杯，然后昂头把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说：“说与不说明天的报纸上一样都会报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我觉得那样挺没意思的。”
周闰发不无感慨的说：“天才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不说这个了，刚才我听说你来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情？”
想到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卫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一个女人在酒店门口拦车，说她女儿是我的歌迷，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希望我能去医院见她女儿一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卫雄转头一看，却是张国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左手上还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去取东西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依然我，这事基本上应该是真的。”
“我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如果是真的，也算了了女孩的一个心愿。咯，给你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张国容说的，随着这句话，卫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递到张国容面前。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愣了愣，直到卫雄说出：“不要就算了。”并且准备收回时才反应过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纸张抢了过来：“谁说我不要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等得花儿都快谢了吗。”
打开纸张，如他所料正是歌谱，有两张，竟然是两首歌，不过字迹都很小，可能是为了把整首歌写在一张纸上的缘故。
《今晚你回不回来》、《等你回来》，是卫雄特地给张国容写的两首歌，这两首歌绝不会比他第一张专辑中的任何一首差，这也算是他对张国容的一众认同，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他对张国容也有了些了解，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开朗和真诚让他知道张国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边看着歌谱，张国容边低声吟唱，待把两首歌全部看完，他脸上的笑容已灿烂得像六月的太阳：“果然够朋友，这两首歌我很喜欢，就不跟你客气了，改天再请你吃大餐，见者有份。”
周闰发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积极，这才是你今晚来的最主要目的吧。”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今晚的庆功宴对阿雄来说意义非凡，作为朋友我当然要来表示祝贺了。对了，那个周蕙敏好像没有来，你没请她？”
“我可不会嫌自己的生活太清净，如果她今晚来的话，明天报纸上还不知会怎么写呢，没必要。”
闻言，张国容不禁一愣，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打趣一下卫雄，可现在听卫雄这么说，似乎真的有点什么，脸上不禁露出暧昧的笑容：“看来还真被我说中了，你们是不是开始拍拖了？”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卫雄没好气的瞥了张国容一眼。
“没打扰三位吧。”
一句略显怪异的粤语在身后响起，卫雄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原来是罗先生。”
“没想到卫先生认识我。”
“罗先生可是台湾著名的音乐制作人，我可是久仰大名。”
“应该是我久仰大名才对。”
罗大佑表现得很客气，随后又和张国容、周闰发分别问候，他刚来香港发展，虽不至于人生地不熟，但认识的人确实不错。
聊了几句，张国容和周闰发就都找借口离开了。
“听说罗先生打算留在香港，现在是自由音乐人？”
“没错，先在香港看看，暂时还不确定我是不是适合这里。”
“就我个人感觉而言，香港的环境更有利于音乐的创作，相信你很快就会喜欢上这里的。”
卫雄不知道罗大佑找自己干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过来认识一下？不过他并不打算主动问。
“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至少香港有卫先生这样的音乐奇才，很期待能有机会和卫先生合作。”
第四十一章 童话里的公主
隔天，《饿狼传说》总销量突破200万张的新闻不出意外的成为了各大报纸的娱乐头条，面对这一前无古人，铁一般的数字，哪怕是那些以前黑过卫雄的报纸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出来唱反调，几乎是一致的赞赏和吹捧，卫雄也借此一举奠定了自己在香港乐坛，乃至亚洲乐坛的地位。
而在一片赞叹声中，另一条有关卫雄的新闻也引起了极大关注，甚至关注度犹有过之。这条新闻几乎香港所有大小报纸都有报道，内容大同小异，配图虽不同，但图中的人物却相同。
绝望的母亲、身患癌症的女孩、卫雄的小歌迷、仅剩两个多月的生命、最后的愿望……报道中的每一个字眼就像一根根针，深深的扎入许多读者的心中。也许生老病死并不需要我们去感伤，因为他每一天都在发生，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人都是感性的，习惯于同情弱者。
若非报纸上没有公布女孩住的医院，恐怕已经有许多市民涌向医院去看望女孩了。同时，所有关注这条新闻的人也在关注卫雄是否真的会去医院看望女孩，过程中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保姆车在马路上飞驰，卫雄随手翻看着今天的报纸，偶尔会发出一些轻笑，两条新闻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一些报道中的用词连他这个当事人都觉得脸红，比如有一份娱乐报纸上直接说他已然取代许冠杰，成为香港新一代歌神。这种说法或许会有一些人认同，但并不包括他。
他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认为言之过早，许冠杰能被称为歌神是在歌坛打拼近二十年换来的，他现在固然创造了一个记录，可毕竟才出过一张专辑，根基太浅，等第二张专辑上市后再提不迟。
到那时，连续两张专辑大卖，足可以让那些对他还有所怀疑的人彻底闭上嘴巴，也可以让一些所谓的歌坛前辈不敢再在他面前端架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端架子，除了他的至亲之人。
“雄哥，今天几乎所有报纸上都有你的报道，我要说你现在绝对是香港知名度和人气最高的明星。”
说话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二十岁左右，是宝丽金给卫雄安排的助理，说白了就是跑腿的，一般只有有公事卫雄才会带在身边，今天由于担心去医院后会有需要，就带了出来。
“别太把报纸上的称赞放在心上，在香港这种商业的氛围中，它们对一个人的褒或贬，很大程度上都只是为了报纸的销量而已，如果你太得意忘形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它就能让你跌落谷底。”
“我向来都喜欢用数据说话，用事实说话，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任何水分，就算有人想质疑也无从下手。知道为什么昨晚刘总让我上台说几句我拒绝吗？因为200万就是我要说的话。”
他对自己这个助理挺喜欢的，很勤快也很懂事，所以一开口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随口的几句话却让小姑娘的眼中冒起了小星星，一脸的崇拜让他看得不禁暗自摇头。
这时司机突然说道：“雄哥，有辆车从我们离开公司开始就一直跟在后面，，要不要想办法甩开？”
卫雄眉头微皱，这辆跟踪的车上多半是某个报社的记者，按他的意思肯定是不想记者去医院打扰的，但是只要他出现在医院，不用多久消息就会传出去，到时照样会有很多记者来医院。
沉吟片刻，最终他轻叹了口气：“算了，随他们吧。”
……
过了十几分钟，车停在了广华医院停车场，卫雄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特地做了点伪装，高高的衣领和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不是与他相熟的人，绝对无法第一眼就认出他。
按照崔慕青说的病房号，卫雄没多久就来到了一间病房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坐在病床上，是个大约只有十岁左右的小萝莉，小脸蛋精雕细琢，犹如童话故事里走出了公主一般漂亮，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而且看起来很瘦弱。
最让人心疼的是一头本应乌黑漂亮的头发如今却非常稀少，应该是化疗的缘故。整个人虚弱得就如同风中的蜡烛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然而尽管如此，小萝莉依然拥有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
只一瞬间，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漂亮的小萝莉，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或许便是传说中的投缘吧。
另一人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虽然背对着门口，但他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昨晚的那个女人，名字叫崔慕青，是今天早上通电话时他才知道的，小萝莉则叫崔婉儿，应该是跟随母姓。
卫雄先取下了墨镜才敲门进入了病房，跟在后面，手上提着水果篮的小助理也跟着进了病房。
看到两双向他看过来的眼睛，卫雄只是微笑的朝崔慕青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看向床上正瞪着一双大眼睛，表情呆萌可爱的小萝莉，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盛了：“你就是婉儿吧，不认得叔叔吗？”
“你……你是雄仔？”
“嗯。”卫雄笑着点了点头。
“哇，真的是雄仔……咳咳咳……”确定真的是自己的偶像来看自己后，小萝莉兴奋的向卫雄扑了过来，可惜身体实在太虚弱，一时情急之下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卫雄赶紧抱住小萝莉，一边轻拍对方的背部，一边安慰道：“别急，别急，叔叔人就在这里呢。”
崔慕青则是拿了杯水过来，小萝莉喝了几口，才总算把气理顺，接着就见她迫不及待的抓住卫雄的手臂，仰着头兴奋的说：“妈咪早上跟我说你会来看我，没想到是真的，但是我该叫你什么呢？”
“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还是叫你叔叔吧，丽丽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羡慕我的。”
第四十二章 深深的绝望
崔婉儿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仿佛在瞬间充满了无穷精力一般，而卫雄则是不时的点头，或是微笑附和，脸上始终是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没有露出过丝毫的不耐烦。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病魔的摧残让崔婉儿的看似精力迅速耗尽，不知不觉间就在卫雄怀里睡着了，那嘴角尚未散去的微笑和安详的神态，让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天使。
“真是太感谢你了卫先生，自从查出这个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婉儿这么开心，真的太感谢你了。”
直到此时，崔慕青才有机会对卫雄表达谢意，相比昨晚，现在的崔慕青虽然依然很憔悴，但仪态从容端庄，哪还有半分昨晚的狼狈，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如此佳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的失态。
或许这正是母爱的伟大之处，不计任何回报，不管付出什么，她们永远把最大的爱给予自己的儿女。
“没什么，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歌迷，而且在看到婉儿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投缘。”
“呵呵，睡着了也不老实。”卫雄刚打算把怀中的小萝莉放在床上躺好，却发现小萝莉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会趁着她睡觉跑掉似的，不禁让他哑然而笑。只见他轻轻的把衣服从小萝莉手中抽出来，然后把人放在床上，再拉过被子盖好，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的。
看着不知道梦到什么，突然笑出声的小萝莉，卫雄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抚摸了下小萝莉的头发，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愣愣的看着手掌上的发丝，那是小萝莉的头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掉了。
突然间只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这股情绪压下去，转身看向神色悲戚的崔慕青，想说些安慰的话，但一切安慰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真的没办法了吗？”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卫雄皱了下眉头便起身去打开房门，正如他所想，外面除了他的司机，还有两个记者，应该是想闯入病房，不过被司机挡住了，以至于发生了争执。
“雄仔，你来医院是不是来看望那个身患癌症的女孩？那个女孩是不是就住在你身后的病房里？”
“不好意思，这里是医院我不接受任何采访，而且病人也需要休息，希望你们有点做人的基本道德，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另外，我到医院只是来看望我一个朋友，不是什么患癌症的女孩。”
“雄仔，你身后这个小姐分明就是昨晚拦你车的那个小姐。请问小姐，你对雄仔特地来医院看望你女儿有什么想说的？能介绍一下你女儿的情况吗？你女儿真的只剩下两个多月的生……”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医生，人未到声先至，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士，待走进，中年医生先是看了眼卫雄，然后面对记者严肃的说：“如果你们再捣乱，我就报警了。”
“哇，是雄仔诶，我看到雄仔本人了，好帅哦，他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报纸上的那个癌症女孩就是婉儿了。”
“应该是了，没想到崔小姐人看起来这么文雅漂亮，胆子居然这么大，敢以身去挡雄仔的车。”
“……”
两护士的声音虽小，奈何距离太近，卫雄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种情况他早就料到了，只见他看向中年医生，略带歉意的说：“很抱歉，看来我的到来给你们医院添麻烦了。”
“别这样说，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婉儿，你今天能来医院看她，我们都替她高兴。”中年医生看起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过他的这种通情达理显然也分对象，前一秒还对卫雄和颜悦色，下一秒就又对记者摆出了严肃的面孔：“虽然没有哪条法规规定记者不能来医院采访，但如果你们影响到病人和家属的话，医院仍有权选择报警，所以我希望两位能约束一下自己行为。”
说完之后，中年医生不再理会一脸郁闷的记者，朝卫雄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到里面谈吧。”
留下司机守在病房门口，卫雄把房门关上，看了眼病床上依然在熟睡的小萝莉，脸上的抑郁比之前又多了几分，有时候人和人真的很难说，就像此时的他竟然会真心的担心一个初识的小女孩。
“赵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中年医生的胸前别着铭牌，上面写着中年医生的名字赵德堪。
“婉儿是我医治过的最勇敢最懂事的小孩，全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我们也都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但现在找不到能移植的骨髓，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的延长她的生命。”
这样的话崔慕青之前已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依然像过去那样，眼泪滚滚而下，她就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女儿消瘦的小脸蛋，脸上除了浓得化不开的慈爱和不舍，就剩下深深的绝望。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一种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不知多久，卫雄发出了一声叹息：“麻烦赵医生把婉儿转到高级病房，那里会舒服点，之后她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你就不要拒绝了。”
他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崔慕青：“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和婉儿真的很投缘，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一点事。而且高级病房24小时都有人护理，省得你不在的时候有记者来打扰婉儿。”
“谢谢。”崔慕青没有再拒绝，心中却对卫雄充满了感激，现在小萝莉住的病房只是普通的单人病房，条件有限，不是她不想让小萝莉住更加舒适的高级病房，而是她的经济不允许。
再次看了眼小萝莉，卫雄心情很沉重：“时候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婉儿。”
赵医生和卫雄一起走出了病房，本来卫雄是打算去办理小萝莉换病房的手续的，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一事：“对了赵医生，捐献骨髓需要做哪些检查，我也想试试，算是多给婉儿一份希望吧。”
第四十三章 暖心
当天下午，崔婉儿就转入了高级病房，虽然广华医院是公立医院，高级病房不像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那样豪华，但相比普通病房就要好太多了，除了有厨房、客厅、家属陪护室，还有24小时值班的看护（其实就是护士），这让崔慕青不用再担心有时候她有事离开会没人照看女儿。
也不用担心会有记者趁机溜进病房了。昨晚她之所以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只是单纯的想满足女儿的最后愿望，引起媒体关注并非是她的本意，她更不希望媒体继续拿她的女儿炒作。
因此她拒绝了所有记者的采访，哪怕有记者开出了不菲的价钱买新闻。只是她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医院里认识崔慕青母女的医生和护士可不少，想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真的不难。
在第二天的报纸上，从崔婉儿入院开始，到卫雄去医院看望的整个经过几乎被完整重现，读者在同情崔婉儿不幸的同时，也纷纷惊叹小女孩对抗病魔的勇气，更赞赏卫雄在这件事上做法。
《娱乐天天看》是一份很普通的娱乐小报，每天的销量大约在5000份左右，但今天的销量却奇迹般的突破了2万份，原因很简单，那两个一路跟踪卫雄到医院的记者就来自这家报社。
他们对卫雄到达医院后发生了些什么是最清楚的，于是这份娱乐小报非常幸运的当了一回权威。
报道中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当我和同事艰难的找到小女孩的病房时，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卫雄抱着小女孩，他们应该是在说话，两人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后来小女孩睡着了，卫雄就算捧着一件绝世珍宝一般，把熟睡的小女孩轻之又轻的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这时我可能是靠得太近了，和守在门口的卫雄的一个随行人员发生了冲突，没多久，房门就打开了，卫雄的脸色很难看，不仅否认来医院的目的，更直言要求我要有做人的基本道德。
接着又来了一个医生，一开口就扬言要报警。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我很恼火，也很难堪，但却无言以对，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理亏，而是因为我知道卫雄和医生的本意都是想保护小女孩。
之后医生和卫雄都进了房间，我听不清他们聊了什么，但却看到了小女孩母亲的哭泣、医生的失落和卫雄的无奈与叹息，那种真情流露的情感是做不得假的，连我都感觉到了淡淡的伤感。
在卫雄离开后，小女孩就从普通病房换到了高级病房，据知情的护士说，换病房时卫雄的意思，并且小女孩以后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卫雄出，不仅如此，卫雄在离开医院前还做了捐献骨髓的各项检查，尽管希望很渺茫，但我还是被感动了，又有多少人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
这篇报道中的一些描述很快便被各大报纸转载，作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公众人物，卫雄能为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做这么多已然是无可挑剔，就像《东方日报》娱乐版头条上的两个彩色大字——暖心。
没错，正是暖心，这是很多人看到这条报道后的第一感觉，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金钱社会，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更难得的是做了好事还不张扬，所以企图采访卫雄的记者无一例外被拒绝了。
就这样，卫雄在继因音乐事业方面的成就收获众多赞誉之后，在品行素养方面也被公众推到了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度，特别是那些本来就是卫雄歌迷的人，就差把卫雄当成孔圣人转世了。
当然，也有媒体说卫雄是在作秀，不过这种声音并不属于主流，多数人更愿意相信卫雄的作为是出自真心。
“雄哥，婉儿真的好可怜，还这么小就得这种病，难道就真的没救了吗？会不会是香港的医学不够发达？”
周蕙敏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伤感，她本来就是心比较柔弱的人，这种人最见不得的就是生离死别，早上她看报纸的时候就很同情崔婉儿，此时听了卫雄以亲历者的角度诉说，直接就同情心泛滥了。
“医学再发达，没有适合移植的骨髓也没用，唉，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希望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吧。”
“不过婉儿真的很可爱，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看她。算了，不说这些了，学习了几天，觉得怎么样？”
“感觉效果挺明显的，纠正了一些以前唱歌的误区，也学了很多发音技巧，真的要谢谢你雄哥。”
“呵呵。”卫雄看了下手表：“都五点多了，如果你真的想谢我，那就陪我吃个晚饭如何？”
闻言，周蕙敏先是楞了下，接着像似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两朵红晕，不过她只是略微一迟疑就点头答应了：“那……那你可不可先去停车场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去。”
“当然可以。”卫雄知道周蕙敏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他也不强求，便先行来到停车场取车。没多久，周蕙敏下来了，看起来有点紧张，又开始习惯性的玩弄手指头。
过分的安静的环境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卫雄转头看了眼周蕙敏：“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说完，不等周蕙敏回答，就自顾自的说起了他的笑话：“话说有个学生趁暑假，第一次勤工俭学在公园里卖冰棍，但面子薄，不好意思吆喝；这时候突然有一人在旁边大喊：“卖冰棍儿……卖冰棍儿……”那学生一听，心里顿时大喜，连忙跟着喊：“我也是……我也是……”
“噗嗤……”周蕙敏连忙捂住嘴，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车厢里的尴尬在瞬间一扫而空。
“呵呵，这样就对了，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干嘛每次看到我都那么紧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第四十四章 学而不倦
或许是因为那个笑话，亦或许是因为卫雄的话，反正周蕙敏确实放松了很多，不过腼腆的性格注定她不会是一个话多的人，一路上多数是卫雄在说，她则是负责应和，偶尔会说一两句。
过了大约有半小时，车停在了一条巷子里，周蕙敏下车后看了下周围，一脸疑惑，他们应该找个餐厅吃晚饭吗，卫雄怎么带她来这个地方，真是奇了怪了。关键是她根本就不认得这个地方。
“没来过这里吧，呵呵，这条巷子出去左拐，走几百米就是中文大学了，跟我来，不会把你卖了的。”
两人没有出巷子，反而是往巷子里走，没多久，卫雄就率先拐进了一个院子，从外面看院子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等进了里面才知道何为别有洞天，这不，后面进入院子的周蕙敏就吃了一惊。
只见院子里面是一栋老旧的双层英式别墅，这栋别墅虽然老旧，却被维护得相当好，没有丝毫破败的感觉。在别墅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种着几排长青的枫树，而在枫树与枫树之间则是一张张木质的长方形桌子，每张桌子上方还有一顶木质的伞盖，以挡住树上掉落的东西。
卫雄领着周蕙敏在靠近别墅的一个位置坐下，各自点了牛排和其他几样餐点，待服务员离开，卫雄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这么有特色的餐厅吧？其实这家餐厅挺出名的，有时候还要预定才有位置，不过现在是冬天就比较冷清了，虽然围墙比较高，但总有人会觉得冷。”
“我觉得还好啊。”香港靠近热带，哪怕是春节前后都不怎么冷，何况现在连圣诞节都还没到。
“不会就好，本来前天晚上的庆功宴我是想请你参加的，后来想想就算了。你毕竟还有新秀歌唱大赛的决赛要参加，如果被记者看到和评委走得太近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嗯，我知道。”周蕙敏微微一笑，笑容很纯也很美。
事实上从知道宝丽金将为卫雄举办庆功宴时，她心里就在猜测卫雄会不会邀请她，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当时她可是失望不已，现在知道了卫雄没邀请她的原因，那丝失望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聊了一会，两人点的东西就陆续送上来了。
“个人觉得这家餐厅并没有特别好的招牌菜，每样都差不多，都还不错，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
晚餐吃得很愉快，至少周蕙敏的话比之前多了，也没那么紧张了，和谐的气氛让人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愉悦。
回到停车的地方，卫雄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如果你不急着回家的话，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周蕙敏跟妈妈住在一起，不过才七点多，确实还早，而且她也很好奇卫雄说的那个有趣的地方。
很快她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满足，他们来到了正在清水湾拍戏的《英雄本色》剧组，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整个剧组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情形今晚恐怕是有夜戏要拍。
老板到来自然会受到关注，不过大伙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卫雄经常来剧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反而是周蕙敏成了关注的目标，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周蕙敏，只觉得这个女人很清纯很漂亮，只有个人看过新秀歌唱大赛半决赛的人认出周蕙敏就是那个得到卫雄写歌承若的选手。
然而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在八卦卫雄怎么回带周蕙敏来剧组，两人是不是在拍拖。
趁着拍戏的空档，卫雄带周蕙敏在剧组了转了一圈，又好为人师的介绍各种东西。待拍摄开始后两人才退到一边。他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不是所谓的视察，也没有什么指导工作，所以既没有干涉吴于森拍摄，也不想做什么影像拍摄的事。如果真要说有事，那就是学点东西。
他的脑袋里有各种电影理论，有些理论的先进性远超这个时代，但他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只能现场向其他导演学习，这倒不是说他打算当导演，而是他认同技多不压身的观点，有机会，多学点没什么不好，比如在录制唱片的闲暇时间，他有时也会用来学习一些偏门乐器。
看了一会，卫雄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范伟：“每个人看起来都挺认真的，拍摄工作都还顺利吧？”
“吴导工作起来那么严肃，谁敢不认真？一切都很顺利，已经完成差不多一半的拍摄工作量了，再有二十天左右应该就可以杀青了。不过我觉得吴导的要求有点过于苛刻，否则可以提早一个星期杀青。”
由于现在公司的唯一工作就是拍摄《英雄本色》，所以除了留一个接电话的，其他人全部在剧组帮忙，就连范伟这个总裁一天也有大部分时间呆在剧组，收获是对拍电影不再像之前那么陌生，脑海里有了点概念。另外，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招揽这些邵氏的精英。
“苛刻是好的，我开电影公司并不是想捞一笔就走人，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大做强，这就要求我们电影的质量有保证。你不要受其他电影公司影响，目光短浅，那一套长久不了的。”
……
在剧组待了快一个小时，卫雄两人就离开了，在车上周蕙敏饶有兴趣的说道：“以前在街上也曾看过剧组在拍戏，不过都没这么大规模，而且感觉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同，确实挺有趣的。”
“观众看到的是通过后期剪辑的，视觉效果上自然会差很多，如果你看了美国科幻电影的拍摄过程，可能会觉得更夸张，就像那部《星球大战》，你有看过吧，拍摄过程跟你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周蕙敏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不过看他们拍戏好像挺辛苦的，刚才我听一个工作人员说今晚可能要通宵。”
第四十五章 幸运女神的眷顾
首张国语专辑的十首歌已经全部录好了，又刚好碰到周日，于是卫雄便关掉了以前八点就准时响的闹钟，打算睡到自然醒，然后中午再去找李佳欣吃饭，吃完午饭后一起去海洋公园玩。
这些昨晚睡觉前两人就在电话里计划好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时间刚过九点，卫雄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蓬乱的头发，惺忪的睡眼和不爽的表情是他此刻真实的写照。
看了眼床头柜上仍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无奈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了话筒：“喂，哪位？”
“你好，是卫雄先生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点急，也有点耳熟，脑袋有些迷糊的卫雄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是。”
“你好，卫先生，我是广华医院血液科的赵德堪医生，是崔婉儿的责任医生，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通知你一个消息，经化验，你的骨髓与崔婉儿成功配型，而且你的身体状况也符合捐献条件。”
“真的？”卫雄猛的坐起来，所有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天他离开医院时去做捐献骨髓的各项检查，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压根就不相信真的能配型成功。
“这种事情医院不会乱说的，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有的话希望卫先生能尽快来一趟医院，以婉儿现在的情况，越早移植，成功率就越高，所以我希望能尽快给婉儿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有有有，我现在马上就到医院。”此时此刻除了惊喜，还是惊喜，能给崔婉儿带来生的希望，他真心感到高兴。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好，卫雄开着自己的奔驰轿车直奔广华医院。十几分钟后，他来到医院，刚进入病房，崔慕青就直接朝他跪下了：“谢谢您卫先生，真的谢谢您，您是婉儿的救命恩人……”
话语中，崔慕青连‘您’这个敬语的用上了，由此可见她对卫雄的感激和内心的激动，这种感激和激动是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所无法理解的，也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可能体会的。
卫雄赶紧上前把崔慕青拉了起来：“你不用这样，我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叔叔，叔叔，刚才妈咪说婉儿可以不用死了，是不是真的？”多么天真无邪的一句话，但听在卫雄耳中却有种酸酸的感觉，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轻轻的捏了下小萝莉的鼻子，微笑道：
“当然是真的，再过几天婉儿的病就会好了，然后就可以离开医院，可以出去玩，还可以回学校上课。”
就在瞬间，小萝莉的小脸上绽放出了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哇，太好了，婉儿终于不用和妈咪分开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呆在讨厌的医院里了。等婉儿出院了，叔叔陪婉儿去海洋公园玩好不好？”
“好，等你好了，想去哪儿玩，叔叔就带你去哪儿玩。”
“耶，叔叔最好了……”
站在一旁的崔慕青看到女儿和卫雄开心聊天的样子，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流了下来，不过跟之前伤心、绝望的眼泪不同，这次是高兴的眼泪，虽然骨髓移植并不一定能完全治好女儿的病。
但命至少暂时保住了。
过了一会，赵医生走进了病房，看到卫星已经来了，顿时微笑的说：“这次婉儿真是遇到贵人了，老实说，前天卫先生你说想捐献骨髓的时候我并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世事竟如此奇妙。”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不过真的很高兴，像婉儿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天使，就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赵医生看了眼床上一脸笑容的崔婉儿：“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天使。对了，有件事我要先提醒一下卫先生，虽然骨髓捐献不会有后遗症，但由于抽取骨髓血是不能打麻药的，所以抽血的过程会有些疼，过后还会疼几天，基本要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这点卫先生要有心理准备。”
闻言，卫雄洒然一笑，他知道赵医生既然特地提醒，那就肯定不会只是‘有些疼’这么简单，但与小萝莉的性命相比，一些疼痛他还是能承受的：“没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抽骨髓血。”
“越快越好，如果这几天卫先生没有要紧事处理，等会就可以给你做手术（这个时代造血干细胞都是从骨髓血中提取；外周血采取的方法尚未有临床应用），因为还要提取造血干细胞。”
等会就做手术？
卫雄想起下午还约了李佳欣，如果等会就做手术，那约会就只能泡汤了。
“如果卫先生有要事，明天也行。”
“哦，不用。”卫雄转头看向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崔慕青，和靠在崔慕青怀里昏昏欲睡的小萝莉：“再要紧的事也没有婉儿的病重要。”
“那好，我马上就去准备手术。”
说完，赵医生又检查了下小萝莉的身体就离开了病房。
“婉儿，叔叔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嗯。”
卫雄摸了下崔婉儿细腻的小脸蛋，又朝崔慕青微微一笑，也跟着出了病房。要知道被抽取骨髓血后，疼痛不说，身体也会比较虚弱，肯定得在医院休养几天，所以有些事他必须交代一下。
他先是打了电话给李佳欣，后者一听他要做手术给别人捐骨髓，哪还顾得上下午的约会，慌忙挂掉电话往医院赶。
接着他又给宝丽金和范伟各去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最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家里，本来他不想打的，可是一想到林雪丽知道他给人捐献骨髓却没跟家里说后可能发生的事，他觉得还是打个电话比较好。
等他回到病房，之前一直强撑着不愿睡觉的小萝莉早已沉沉睡去。
“卫先生，真的谢谢你了。”
尽管之前已经谢过，但崔慕青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感激。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照顾好自己，婉儿的康复治疗还很漫长，别婉儿还没好，就把自己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