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俄国人
“我抓住了喻成龙!”
那青虫拿着喻成龙的宝剑煞有介事地放在他脖子上喊道。
蓦然间一张挂着风声的锄头刨在了他脑袋上。
“cao尼玛,就你这狗东西最坏!”
拿着锄头的老农骂道。
骂完之后他赶紧跑过去给那些还被捆绑着的女人和小孩儿解开绳子。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和明军士兵都涌上城墙,那些又渴又饿都快奄奄一息的人质们都被放开,在愤怒的驱使下,这些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老百姓立刻恶狠狠地扑向了喻巡抚。他们用捡来的石头,用拳头痛殴着,还有人干脆下口去咬的,没过多久浑身鲜血淋漓的喻巡抚就被疼醒了,他惊恐地尖叫着试图站起来,但可惜却招来了更多的人质,很快就被愤怒的人群彻底淹没了。
一开始他还有几声惨叫,但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声音。
而就在同时,那些逃散的清军也成了老百姓们发泄怒火的目标,整个合肥城里,到处都是拿着各种武器的老百姓,就像打老鼠般满城追打铁杆庄稼们,尤其是那些被清军赶出城的青壮年相继返回后,这项喜闻乐见的运动更是达到了gao潮,最后的结果是合肥城里两万多铁杆庄稼和包衣们,除了极少数幸免的,其它绝大多数都死在老百姓手中。
“死了?”
当喻成龙被愤怒的老百姓围殴而死的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杨王爷不无遗憾地说道。
“我还想着剐了呢,算了,就算便宜他了,其他铁杆庄稼也都交给那里的老百姓处置吧,以后再有敢拿老百姓当人质的,破城之后一个俘虏也不要,统统交给那里的老百姓自己处置,我就不信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
紧接着他又说道。
喻成龙是最近这段时间唯一敢于抵抗的,其他各地面对进攻的明军无不望风而降,当然也或者而逃。
比如说那些青虫们。
现在大量青虫纷纷逃离自己家园,奔向他们心中那光明的圣地,圣主康熙爷治理下的关中,准备去那里建设他们的理想家园,王道乐土,估计再这样下去康麻子就该面对严峻的粮食危机了,毕竟关中养活不了辣么多不事生产的精英人才,尤其是还有辣么多铁杆庄稼在那儿。
当然,这与杨丰没什么关系。
而第一军沿运河的进攻完全就是武装巡游,一路之上居然连一枪都没开,就那么坐着漕船一闸一闸地向前开进,这时候冯祯率领的军部都已经开进徐州城了,大明的南北两个控制区正式完成了陆上连接。而第四军接下来需要做的是北上攻取寿春怀远,尤其是还有大明的另外一个都城中都凤阳,虽然这个都城一直缺乏存在感,但那毕竟也是法定都城之一,而且还有大明仁祖皇帝陵寝呢,然后再沿涡河向北进攻取亳州最终和第一军会师归德,再沿黄河西进直奔洛阳。
当然,这都是手下们的工作了。
做为最高统帅,这种级别的战斗还不需要他出手。
“王爷,北京留守处送来三个罗刹人,说是罗刹国使节,想来求见您。”
外交部长韩琦说道。
“老mao子?”
杨丰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和彼得能有什么好勾搭的,不过见一见倒也无妨。
“把他们带来吧!”
他立刻说道。
半小时后三个俄国人被带进了乾清宫。
“大胆,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杨丰脸色一沉喝道。
“呃?!”
别说是那仨俄国人了,就是韩琦也愣了一下,要知道杨王爷一向不太在意礼节,而且一向不喜欢跪拜,手下大臣们除非重要场合都鞠躬就行,至于军队将领见了他无论什么场合都是单膝跪的军礼,至于外国人,见了他也都只是鞠躬就行,杨王爷从来也没要求过跪拜,怎么今天对这三个俄国人换了风格。
“亲王殿下,我们见了鞑靼人的皇帝也从来没有跪过!”
为首的俄国人用生硬的汉语抗议。
“你们竟敢将鞑子与本王相提并论,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先把他们拖出赏二十大板,让他们懂得大明的规矩再来跟本王说话!”
杨丰怒斥道。
紧接着两旁侍卫上前,两人一个立刻将三个俄国人按住。
“我们跪,我们跪!”
那为首的俄国人很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有些惊慌地高喊道。
“现在才跪?”
杨丰冷笑着说:“晚了。”
紧接着侍卫就把三人往外拖,那为首的俄国人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着急之下的话是用俄语说得,也就是说这个亲王居然懂俄语,他急忙转过头用俄语喊道:“亲王殿下,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我们是代表俄罗斯帝国皇帝陛下来谈共同对付鞑靼人的,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
“打完我就相信你们的诚意了。”
杨丰淡然地说道。
好吧,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打打俄国人pi股玩而已。
在惊恐地抗议和尖叫声中三名俄国人被拖出去,紧接着按到木头架子上,三名侍卫上前,不顾他们杀猪一样的尖叫,把裤子直接扒下来,行刑的侍卫抡开板子认认真真地打了起来,旁边还有计数的数着,杨王爷说了要打二十大板的,这个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于是在三个俄国人的惨叫声中竹板子不断落下。
好在二十大板并不算多,很快就打完了。
虽然这三个俄国人都挺壮实,但二十大板下去,也都一个个爬不起来了,被六名侍卫直接拖进大殿上,然后架着胳膊一踢膝盖全跪在那里。
“这才像个样子。”
杨丰满意地说道:“说吧,彼得让你们来干什么?不过我估计应该不是彼得让你们来的吧?他这时候都快被查理打成屎了,应该没有功夫再搞康麻子,是不是雅库茨克的官员自己想着为你们的沙皇陛下开疆拓土啊?”
“殿下,我们的确是沙皇陛下的使节。”
那为首的俄国人艰难地说。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你们就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杨丰无所谓地说。
“我们希望共同对付鞑靼人,约定共同的时间,我们从北向南进攻,贵国从南向北进攻,共同灭掉鞑靼人,然后以我们各自占领的来分割鞑靼人的土地。”
那俄国人说道。
“鞑靼人的土地?鞑靼人有什么土地?一群奴隶而已,整个满州都是我大明的,不但整个满州,就是外兴安岭和北海也就是贝加尔湖也是我们大明的,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大明以前有个官职叫奴儿干都司吧?虽说前些年我大明出了点内部问题,顾不上管一些偏远地区,但也不代表我大明不再要这些地方了,你们以为你们和鞑子签的那个狗屁尼布楚条约本王会承认吗?至于说合伙灭掉鞑靼人,那简直就是笑话,本王收拾满州那些叛奴还需要外人帮忙?”
杨丰冷笑着说。
“呃?!”
那俄国人都傻了,他无论如何也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件事的确不是圣彼得堡决定的,而是雅库茨克的官员自己决定的,彼得一世正全力以赴和查理十二世的大北方战争呢,哪有功夫管远东的事情。再说这一带基本上都是那些总督们自己决定该干什么,实际上他们早就开始了行动,趁着清军没精力去管的机会,俄国人不但占领了尼布楚条约中未定的部分,而且重新向黑龙江流域渗透。
这一次找杨丰,就是想约明军一块儿南北同时动手,先干掉盘踞东北的四阿哥,把地盘瓜分了再说。
在他们看来这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对杨丰来说这也是好事,反正整个满州全是鞑靼人的地盘,而且他们俄国人因为在远东的人口少,也不会要太多地方,只要到黑龙江乌苏里江一带就心满意足了,而明军得剩下广袤土地,这是多么双赢的好事。可谁知道一来先挨了一顿揍不说,这位亲王的意思还怎么着贝加尔湖以东他都想要?这特么做梦吗?那里早就已经是沙皇陛下的土地了,至于以前什么奴儿干都司关我们屁事,现在那里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殿下,您的态度很令人遗憾。”
为首的俄国人说道。
“遗憾又怎么了,难道你们转回头去跟鞑靼人合作?那就去吧,我不会介意的,反正到时候我也肯定要收回原属我大明的领土,咱们早打晚打都得打,没必要搞那些虚情假意的,你们尽管回去和胤禛合作吧!”
杨丰说道。
好吧,这就是他的目的。
彼得一世没有能力派遣大军和他争夺远东,就算没有大北方战争他也一样没有这能力,只能依靠这些移民,但远东的俄国人都散居在非常广袤的土地上,真要逐个去打,那估计没有十几年功夫是打不完的,光那零下四十度严寒就能毁了他的军队,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吸引到适合自己的战场上。
如果俄国人和少女偶像结成盟友,并且把他们能打仗的男人都派到南边来,和明军在战场上决一死战,他会非常非常开心的。(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三个倒霉的俄国人,带着满腔的悲愤被拖下去了。
“王爷,为何不跟他们合作呢?”
韩琦疑惑地问。
这件事怎么看也都是好事,虽然罗刹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与大明无关,他们就算南下倒霉的也是东北的胤禛,这些鬼佬的确杀人放火恶名昭彰,但问题是东北又没汉人,他们爱怎么杀关大明屁事。他们要是杀成白地还省得以后明军再动手了,相反为了对付这些饿狼,胤禛还得从本来就兵力紧张的前线,调大批清军来保卫自己后方,那时候明军完全可以趁机杀出山海关直捣沈阳,至于和罗刹人中分东北这种小问题……
那就只有呵呵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因为没必要。”
杨丰傲然说道。
也是,杨王爷想收拾胤禛不需要任何外人帮忙。
“可要是罗刹人帮鞑子呢?这些家伙战斗力可不低,当年康麻子亲征打他们几百人,几倍的兵力居然到最后不得不靠着围困才能打赢,面对他们不过两千人的威胁,就只能割地求和,把大片土地拱手相让,可见这些鬼佬是何等能打,若是因此把他们推到鞑子一边,岂不是平白给咱们增添一个强敌?”
韩琦说道。
其实大明朝野早发现了,杨王爷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正在乐此不疲地给自己树敌人,尤其是在对外上,先是跟澳门的葡萄牙人翻脸,这个倒是可以说葡萄牙人作死,紧接着又跑去跟荷兰人开战,这场战争就完全是可以避免了,毕竟双方其实还有很多沟通解决的方式可以选择,而南下途中又莫名其妙地跟安南人打了起来,现在又拒绝了罗刹人送上门的好意,直接把双方关系往敌对的道路上推。
这,这……
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啊!
“俄国人?”
杨丰冷笑着说:“我要的就是他们这么干。”
“王爷,阮家的使节到了。”
这时候侍卫禀报。
“让他过来吧!”
杨丰说道。
阮家的使节倒是很懂规矩,恭恭敬敬地给他跪拜行礼,现在阮福淍也是度日如年,明军已经开始在金兰湾修军事基地了,而且将嘉定府改名西贡,以西贡为首府设立占城道,任命了陈上川为占城道经略使,这摆明了是要跟他抢地盘了,阮家北有郑家,南有大明,这绝对是亡国的节奏啊!
这名使臣就是来看看还有没有挽回余地的。
“你是吴川侯世子?”
杨丰并没搭理趴在那里的阮家使者,而是对随使者一起来的陈大定说道。
“启禀监国殿下,微臣正是。”
陈大定赶紧说道。
阮家是先找到他家疏通关系,然后他爹陈上川充好人才让他带着使者一起北上,作为外臣顺便也是表现一下陈家的忠心,见识见识目前大明在杨王爷统治下的盛世,否则的话这使者哪能这么容易见到杨王爷。
“既然是吴川侯世子,那就起来吧。”
杨丰满意地说道。
“这个人是谁呀?”
紧接着他明知故问地看着阮家使者说道。
“启禀殿下,此乃安南阮主派遣的贡使,来向我大明纳贡称臣的。”
陈大定赶紧说道。
“阮家?”
杨丰冷笑着说:“这安南人都是养不熟的野狗,一个个狼心狗肺,什么郑家,阮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王中兴大明这么多年了,居然一个来的都没有,那郑家害了对大明一向忠心耿耿的莫家,这阮家又灭了占城,一个个都没有点王法了,一个个都当我大明是死人吗?现在本王的大军打过去了,想起自己还是大明臣子了,那以前早干什么去了?”
“启禀王爷,此事上王爷倒是误会了,那阮福淍的确早有称臣纳贡之心,只是被鞑子和郑家阻挡陆路不通,其国又无能远航的大船和熟悉海路之人,故此一直未能成行。”
陈大定赶紧演双簧一样解释。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在演双簧,昨晚上他早就已经觐见过杨王爷了。
“是这样吗?”
杨丰问那使臣。
“启禀监国殿下,的确如此,阮主早有向慕上国之心,只是那郑逆在北,阮主在南,欲通上国而无路啊!”
那使者赶紧诚惶诚恐地说道。
“这样啊!”
杨丰脸色好看了许多。
那使者下意识地擦了把冷汗。
“那为何抗拒王师?”
杨丰突然脸色一变喝道。
“启禀殿下,敝国上下皆愚昧驽钝,不知天朝上国大军乃是仁义之师,以国小民贫,大军上岸无力供奉,故此不敢贸然相迎,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恳请殿下宽宏饶恕。”
那使者赶紧又说道。
“哼!”
杨丰冷笑一声,看来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郑家是什么意思,为何阻尔等朝贡啊?还有,你们安南国主不是黎家吗?你们这一个个郑家,阮家又是怎么回事?乱糟糟的一点法度都没有,到底是缺少教化!”
杨丰说道。
“启禀监国殿下,那郑家谋逆软禁了我安南国主,就像那曹操一般,我主不肯同流合污,但却又无力与之相抗,不得不率忠义之民保南方一隅之地,就如那刘玄德般。那郑逆媚事鞑子,甚至当初吴三桂起兵之时还出兵相助鞑子,因此得鞑子相助势大,我主土地狭小且因收容大明义士遭鞑子所忌,为求自保不得不向南拓展。而那占城国王横征暴敛,国内百姓流离失所,我主也是不忍其民受苦才代管其地,对那占城国王一家依旧以客礼相待。”
使者说道。
“是这样吗?”
杨丰问陈大定。
“启禀殿下,大致的确如此,虽有一些小的出入,但情况还算属实。”
陈大定说道。
“这样看来,安南的事情都是被这郑家坏了的,本王最恨这些逆臣了,尤其是还跟鞑子勾结的逆臣。”
杨丰恶狠狠地说道。
“殿下圣明,我主正是不甘心与这些逆臣和鞑子为伍,才不得不偏居一隅。”
那使节如闻仙音般说道。
“哼,那黎家也是咎由自取,当初我大明朝廷直辖安南之时,是何等政清民和,那黎利不思大明恩情,为一己之私谋逆做乱,我宣宗皇帝为免安南百姓遭战乱之苦,宽宏大度不与他计较,如今他的子孙有此之报也是应得的。既然黎家早已不再是安南真正的国主,那他们的安南国王爵位也就别再留着了,一个给逆臣当傀儡的有什么资格当我大明的安南国王?
传本王旨意,黎氏的安南国王爵位从此废除。”
杨丰对身旁的侍从说道。
后者赶紧跑去拟旨。
“至于这安南国王……”
杨丰在那使者都哆嗦了的期待中沉吟一下说道:“首先,你们得明确自己身份,称臣纳贡还不够,还得遣世子入京。”
“敝国愿意。”
那使者用颤抖的声音说,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感觉有点不真实了。
“第二,仿高丽例,大明向顺化,交州派驻总理安南事务大臣和帮办大臣,并在岘港和海防派驻军队,以防止你们国内再出现逆臣什么的,而驻军费用就由大明和你们共同承担,另外大明百姓在安南犯罪,你们没有处置权,只有总理大臣和帮办大臣可以处理,当然,你们的内政他们是不会干涉的。”
杨丰接着说道。
“敝国,敝国愿意!”
那使者咬咬牙说道。
这时候先不要讨论别的,先把这安南王位拿下来再说。
杨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面前的地图上,很随意地用铅笔划了一道线,旁边侍从把地图递给使者,同时他说道:“这条线以南算是占城道的,归大明直属了。”
“求殿下怜悯,敝国太小了,若再划出这些,就根本无力与郑逆相抗了。”
那使者看着地图欲哭无泪地说。
“郑逆?有本王在,还能让你们受那郑逆欺负?更何况安南故地在北,那里本来就是你们窃占的占城土地,现在当然得交出来,否则这公道何存,大明的法度何存。”
杨丰说道。
“殿下肯出兵相助?”
使者难以置信地说。
“出兵?这个倒是以后再说,毕竟本王这边和鞑子的仗还没打完呢,但卖给你们些大炮火枪弹药之类还是不值一提的,另外要是你们自己出钱雇佣大明退役的军官帮助训练士兵,这个也是完全可以的。”
杨丰说道。
“敝国一切遵从殿下吩咐!”
那使者眉开眼笑地说。
实际上阮福淍早就准备好了交出原占城的土地,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对抗杨丰,而以此作为交换,换取杨丰支持他灭掉郑家夺取北方,那无疑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这时候占城故地刚刚开始开发不久,和富庶繁荣的红河平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这里还有一些以后关于双方通商的东西,基本上和高丽的也差不多,你拿去看看,以后就照此办理吧!”
杨丰把一本小册子扔给他说道。
那使者赶紧接过去翻看。
“传旨,以阮氏护翼大明军民有功,册封阮福淍为安南国王并赐金印,并依郡王例特赐七旒冕及衮袍以嘉其功!”
紧接着杨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主人
“殿下妙计,这以后阮家和郑家可就好好打吧,他们再北边杀个血流成河,咱们在南边正好趁机把地盘稳住!”
在安南使者一脸幸福地被带下去之后,陈大定忍不住笑着说道。
“哼,以后记住了,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咱们大明吃这种亏太多了,当年要不是养虎为患,哪还会有甲申国难,这个教训要好好记住,对于外族,必须让他们乱,让他们自相残杀,给他们喜欢的画饼,给他们刀子,让他们给自己互相放血,只有死了的外族人才是好外族人。接下来你们得接收占城故地,那占城人和安南人之间肯定有仇,挑拨他们的仇恨,让他们打,看过斗蛐蛐吗?他们什么时候停下了,你们就什么时候拨弄拨弄,让他们再继续打下去。让咱们自己的女人拼命生,回头本王会给你们那里建几个医院,尽量让小孩的夭折率降下去,总之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二十年后,你们父子必须要让占城道的其它族人少于咱们汉人!”
杨丰说道。
“臣尊旨!”
陈大定赶紧跪下说道。
杨丰既然这么说,那也就是说这个占城经略使的位置是他们陈家的了,类似当年沐家永镇云南一样。
“莫家还有人吗?”
杨丰忽然问道。
“有,高平被郑家吞并后,部分莫家后代留在了广西,还有一些在郑家治下。”
陈大定说道。
“找到他们,送过来先养着。”
杨丰阴险地说道。
“明白!”
陈大定立刻说道。
莫朝是之前和黎朝争夺安南的,失败后一直就在高平等地苟延残喘,他们也一直就是依附于大明的,把这家后人找出来先扔到备用箱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有用处。
“走,跟我过来,给你一样好东西。”
紧接着杨丰说道。
陈大定赶紧跟在他后面,两人一直到了皇宫后面的一座花园里,只是这座花园里,栽种的并不是什么花草,而是一株株纤细的小树苗,都有半人高,上面一个个顶着不多几片叶子的小伞盖,看上去活得挺柔弱。
“南京太冷了,这种东西不适合在这里生长。”
杨丰蹲在一株小树苗前说道。
“殿下,这东西是?”
陈大定疑惑地问道。
“你们陈家的未来。”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杨丰说道。
“这种东西叫橡胶树,等这种树生长个几年成材之后,在树皮上切一道口子,会从里面流淌出一种特殊的汁液,这种汁液经过加工后可以用来制造很多很多东西,但这种树喜欢炎热潮湿的环境尤其是南洋一带,你们那里同样非常适合。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你把它们都带回去,和你岳父家分开,一家一半都找地方种下去,我还会给你们一本种植技术的书,你们照着做就行,等这些树结出种子,就继续不停扩大种植面积,总之你们尽你们最大能力种的越多越好,六年后,你们就准备好口袋装钱吧!”
他接着说道。
陈大定的岳父就是莫玖。
而他们两家的控制区基本上都是现代越南橡胶主产区,尤其是陈家控制的同奈一带,把这些橡胶树给他们,让他们不停地栽种下去,六年后就可以大规模发展橡胶工业了。
“谢殿下恩典!”
陈大定立刻跪下说道。
“这就是橡胶园?”
就在这时候遥远的马六甲,罗璋也同样站在一片橡胶林中,只不过他面前的这些橡胶树都已经一人多高了,而且正在茁壮成长当中。
这是荷兰人种下的,实际上现在他们已经在向杨丰少量提供产自南美的橡胶,但几万里的漫长旅途,再加上没有经过真正加工,那些橡胶基本上都废了,即便是这样杨丰仍然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买下,这样的好生意荷兰人当然不能放过,从前年他们就已经在这一带大量栽种。
马六甲一带可是后世世界上最主要的天然橡胶产地。
只是荷兰人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最终为别人做了嫁衣,现在这些橡胶园可是全被杨丰给直接笑纳了,实际上不仅仅是这些橡胶园,还有荷兰人在旧港附近用杨丰提供的机器,辛辛苦苦刚刚钻出的一口油井,现在也已经被明军给接管了。
“我抗议,你们这群强盗!”
负责橡胶园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官员用汉语悲愤地喊着,被明军士兵从藏身处拖了出来。
“强盗?”
罗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那些住在草棚子里,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一个个瘦骨嶙峋目光呆滞的马来苦力,然后对这个白白胖胖的官员说道:“你居然觉得自己有资格说我们是强盗?的确,我们是抢了你们的一切,可你们又是怎么得到这一切的?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强盗,只不过你们抢了他们的,我们抢了你们的而已,所以请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无辜的嘴脸来,你们还不配!”
那官员立刻闭嘴了。
紧接着他被明军士兵押上了马车。
“提督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一名当地华人指着那些苦力问罗璋。
这些苦力实际上就是奴隶,这时候大航海时代,奴隶是最普遍存在的,别说是黑人,棕人,黄种人,就是白人在这些天高皇帝远的殖民地,经常也会被同样的白人甚至自己同胞当成奴隶,这个时代这是最有效而且廉价的劳动力。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继续在这里干活呗,另外,还是给他们发几件衣服吧,好歹咱们也是天朝上国,不能跟那些红毛鬼一样。”
罗璋说道。
“那,那他们要是不好好干活儿,我们能拿鞭子抽吗?”
那人问道。
“抽,不好好干活儿当然要拿鞭子抽了,这规矩就是天朝上国也一样!”
罗璋说道。
“将军,英国人来了。”
这时候一名快马跑来的传令兵向他跟前行礼说道。
“走,去会会他们。”
罗璋冷笑着说道。
英国人是来调停的,虽然他们的目标是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利,但那得大明和荷兰两败俱伤才行,可现在的情况是明军正按着荷兰人暴打,转眼间不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一下子全军覆没,就连最至关重要的马六甲都已经失去,现在真正的要塞只剩下了巴达维亚,而明军的损失却微不足道,即便攻下法摩萨也不过死伤了几百人。
这,这……
这样下去等于打跑一头狼却来了一只虎,如果说荷兰人控制东印度群岛,英国东印度公司还有可能抢过来,但以目前明军表现出的战斗力,那英国东印度公司这辈子别指望再染指马六甲海峡以东了,甚至还得警惕杨丰向马六甲以西发展,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现在大明的商船就已经经常光顾印度,波斯甚至奥斯曼帝国了。
这不行,他们得保留住荷兰人,然后让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牵制杨丰才行。
同样荷兰人也没有勇气再打了。
没开战前荷兰人还踌躇满志,结果一开战才知道,那完全就是提到了铁板上,再打下去连巴达维亚他们都保不住。
所以双方一拍即合,受荷兰人委托的英国人立刻来扮演和事老了。
“提督阁下,荷兰东印度公司愿意释放所有扣押的贵国船员和商船,并且正式向贵国道歉,赔偿因此给贵国带来的损失,至于赔偿的数额可以双方坐下来讨论,当然贵国目前已经占领的荷兰殖民地,这个他们也可以正式割让,但贵国需要释放所有被俘的荷兰人。”
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特使伍尔夫一脸诚恳地说道。
“老伍,你觉得这可能吗?”
罗璋很好笑地看着前任英国东印度驻南京贸易代表说道。
“提督阁下,贵国跟荷兰人之间无非就是那么一点小冲突,大家之前合作也都非常愉快,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解决问题呢?”
伍尔夫笑着说。
“冲突?”
罗璋冷笑着说。
“抱歉,这不是冲突,而是战争!我得到的命令是消灭南洋所有敢于抵抗的荷兰人和葡萄牙人,重新恢复大明对这片海域的统治,而不是和他们进行谈判,你大概还不知道三百年前这里所有国家都遵从大明皇帝的旨意吧?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刚刚收复的巨港,是当年大明旧港宣慰司的驻地吧?你大概还不知道,两百年前在这里被葡萄牙人灭亡的马六甲苏丹,是我大明藩属需要向我大明称臣纳贡吧?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一带所有国家都是如此吧?你大概还不知道南京,就埋葬着文莱一位去觐见皇帝时候病死的国王吧。
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不是葡萄牙人或者荷兰人。
如果说大明本土是我们的房屋,那么这些地方就是我们的庭院。
之前我们病了,沉睡了,别人未经许可窃占了我们的庭院,甚至窥视我们的房屋,但现在我们醒了,我们康复了,那么这些人就要统统滚出我们的庭院,如果他们不走,那么我们就要行使主人的权力。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他看着伍尔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教皇特使
伍尔夫秒懂了这位大明海军南洋舰队提督的意思。
很显然,他们的麻烦大了。
或者说所有欧洲殖民者的麻烦大了。
尽管还没有完成统一全国的征程,但那位亲王殿下和他所统治的强大帝国,也已经迫不及待加入了争霸世界的行列,重新复兴的大明帝国,不再是以前那个内敛温和沉迷在自己小世界里的无害的东方古国,而是一个强悍霸道雄心勃勃的新晋列强。
这是一场灾难。
一场所有欧洲殖民者的灾难。
葡萄牙倒下了,荷兰即将倒下,下一个是西班牙人,再下一个是谁?
英国?
“提督阁下,我必须得提醒您,荷兰人正在组织新的舰队,而且真正的荷兰海军,也即将从欧洲赶来,那时候你们将要面对的不会再是一群武装佣兵,几艘最低等的战舰,而是一支即便是我们也望而生畏的庞大舰队,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们和他们却是盟友,所以我们只能保持中立,如果战争继续下去,贵国恐怕很难再保持目前的优势。”
他紧接着说道。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记得我们在你们那里订购的四艘战舰早就该交付了吧?难道加上那四艘战舰,我们还无法对抗荷兰海军吗?”
罗璋很纯洁地说。
“提督阁下,因为一些技术上的原因,那四艘战舰到现在依旧还没能完工,当然,我们会加快速度的,希望能够来得及。”
伍尔夫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
“那好吧,希望如此!”
罗璋毫不在意地说道。
当然,现在大家都明白,那四艘战舰是不会交付了,或者就算是交付,也不可能交付给大明了,现在有人需要它们。
双方的谈判至此结束,伍尔夫此行唯一的收获,是从马六甲带走了非荷兰和葡萄牙籍的传教士,这地方既然已经成为大明的地盘,那么同样也是禁止传教的。而荷兰和葡萄牙籍传教士将和其他人一样,作为战俘以苦力身份等待教会来支付赎金,其它非这两国国籍的驱逐出境,至于他们的教堂收归大明国有,接下来教化司还会向这里派遣一批饱学宿儒,来教化当地的土著居民们,把他们从愚昧的信仰中解救出来,向他们传播大明的先进文化……
比如儒家学说之类的。
当然,这项工作并不容易,这儿可是穆大胡子的重要基地,但这个好在也不急于一时,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多杀几个人而已,据说杨王爷还准备在殖民地开科举考八股文呢!毕竟地方上也需要点土人当个小官吏什么的。
至于伍尔夫关于荷兰海军正在开过来的威胁……
那就是个笑话了。
就算荷兰政府真得撇下愈演愈烈的欧洲战场,撇下法国和西班牙舰队对自己老家的威胁,跑来和杨丰争夺殖民地,那么从欧洲开过来也得最少明年,更何况这边的消息传到欧洲,那也得最少大半年时间。
话说就算真有这支舰队,那也是两年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两年后?
“速度快点的话,两天应该能够打下这座城堡吧?”
高彦看着岸边,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在那里是一座四方形的花瓣状棱堡,全部用坚固的大块岩石修筑,四周都有宽阔的水面保护着,棱堡上密布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在它的后面是一座被城墙保护起来的四方形城市,城市的外围同样被护城河环绕,城墙上同样密布着大炮,一条运河穿城而过直接通入大海。
好吧,这就是巴达维亚。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南亚统治的核心,而现在这里也成了他们最后的堡垒。
“两天?今天就能打下来!”
罗璋冷笑着说。
“开炮!”
紧接着他说道。
海面上一字排开的明军庞大舰队右舷,恍如火山爆发般炽烈的火焰不断喷射,一枚枚装满火药的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在巴达维亚堡上炸开一团团烈焰,而在远处的海岸边,数千名当地华人正簇拥着登陆的明军,推着一门门口径巨大的火箭炮杀向城堡……
而就在这时候,一艘悬挂英国东印度公司旗帜的商船,缓缓停靠在了南京下关码头,然后在码头上工人和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奇怪的目光中,一个身穿紫红色袍子,头上带着小帽的鬼佬,在随从和船长恭恭敬敬地搀扶下走下舷梯,然后用震撼的目光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城墙,很显然大明都城给他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
这时候不远处一辆四轮敞篷马车旁,一个白人男子急忙迎上前鞠躬说道:“主教阁下,欢迎您的到来,鄙人是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南京的商务代表约翰逊,将全程负责您的接待。”
“谢谢你,我的兄弟!”
教皇特使铎罗满意地说。
紧接着两人一块儿走向那辆四轮马车,这时候铎罗才注意到他们脚下是一条非常平整,非常坚硬的黑色道路,这条路非常宽,足够六辆马车并排行驶,而且路正中还划着白线,他们的马车是靠右行驶,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在线的左边行驶,路的两旁栽种着树木,就这样一直通进前面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城门。
“这是沥青路,石油提炼出煤油后,剩下的渣子,加热融化后和细石子掺和起来,铺在路上压实冷却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约翰逊给他科普。
铎罗保持着他的矜持点了点头。
四轮敞篷马车很快驶入前面的城门,沿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大街向东行驶,不时可见的马车,两旁充满东方风情的建筑,还有那些看上去充满朝气的行人,尤其是他们身上经常可见的丝绸服装,两旁商铺大块玻璃里柜橱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无不让他感慨这座城市的富足。
尤其是在看到路边一个行人,很随意地掏出一块怀表看时间时,主教大人的世界观都差一点崩溃了。
要知道同样的东西,他只在欧洲那些君主和顶级豪门家才能看到。
不过当他行驶到临近一处十字街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两旁绵延向前,一直得绵延出一公里的高楼大厦,他发誓这里面随便一座都能拿到欧洲去作为君主的城堡。虽然这些建筑不像欧洲建筑一样,追求高耸入云的夸张尖塔,但最矮的也得有四层,尤其夸张的是那堪称洁白无瑕的外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整个高楼都是瓷器烧制般透着富丽堂皇。
“这,这些房屋是陶瓷的吗?”
当马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在路中间一个人的小旗和哨子指挥下停住,然后等待大批行人和另一个条路上马车在前方通过时,主教大人终于还是没忍住,他充满疑惑地问约翰逊。
“当然不是,瓷器是没法建房子的,那只不过是在外面贴了一层装饰的瓷砖而已。”
约翰逊说道。
“看起来我的任务很艰难啊!”
铎罗不由得说道。
他是来和杨丰解决传教问题的,这时候就连欧洲都知道,遥远的东方出现了一位喜欢做生意的皇帝,他不喜欢像以前那些一样关起国门,反而喜欢和欧洲人一样的自由贸易,而且对欧洲非常了解。按理说这样一位皇帝,应该对于传教士是非常开明的,然而事实上他却禁止传教,虽然他的辖区不介意传教士活动,但只是被允许以游客身份,只要被发现从事与传教有关的活动立刻驱逐。
虽然仍旧有很多传教士留在了大明,并且用教会提供的资金充当慈善家,但这……
这,这样没用啊!
连座教堂都不准建,这样上帝的光辉,几时才能照耀到遥远的东方,之前的鞑靼人虽然说不上欢迎,但至少也没禁止,甚至现在鞑靼人的一位亲王还皈依了天主,连野蛮的鞑靼人都能皈依天主了,你一个文明人居然拒绝上帝的光辉,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教皇陛下,最终决定还是派个特使来一下。
但很显然一看南京的情况,铎罗对于自己此行不甚乐观,毕竟这儿老百姓看着那日子过得比欧洲人可舒服多了,可以说眼前这条街道,就不可能在欧洲找到任何一条能与之媲美的,深谙传教之道的他,非常清楚最初打开局面只能靠撒钱,只有穷得饥寒交迫的人才容易接收上帝,毕竟这样也算是有个念想儿,不至于对未来绝望。
可这个地方,他上哪儿去找饥寒交迫的?
真要算起来,那欧洲比这边饥寒交迫的人要多得多了,这样的环境就算杨丰同意了,估计真要想把那些愚昧的灵魂,从他们那些错误的思想中拯救出来,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任务。
当然,主要是教会得掏更多的钱。
“主教阁下,恕我直言,在这里您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这里的人民不需要上帝,因为他们的皇帝本身就是他们的神,一位真正可以显示神迹的神,或者用他们的说法叫仙人。”
约翰逊在他身旁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神灵
“神只有一个,亲爱的兄弟。”
铎罗淡然地说道。
“但很显然这里的人民认为他才是神。”
约翰逊说道。
“我们要做的,正是改变这一切。”
铎罗充满自信地说道。
很显然这个原本历史上因为和康麻子关于教徒祭孔的对错问题,最终激怒后者,导致大批传教士被驱逐,从而使中西方交流几乎彻底断绝的教皇特使,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他的面前充满艰险,但他仍然要义无反顾地战斗下去,他要让那些被虚假的神祗所蒙蔽的人们彻底醒悟过来,明白谁才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神灵,谁才是真正的信仰所在。
“愿上帝保佑!”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不过他想见到杨王爷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首先得去外交部提出申请,然后还得等外交部向杨丰提出申请,然后还得看杨丰什么时候有工夫见他,毕竟现在的杨亲王也是日理万机了,他一个番邦小国来的使者,见不见的得看人家心情。更何况这位亲王殿下还一向对传教士没什么好感,在到达东方后,铎罗才知道澳门的葡萄牙籍传教士居然都被他扔到矿山当苦力,后来驻吕宋的教会拿钱才赎出来的,
好在约翰逊在南京路子还是很广的,毕竟英国东印度公司是大明最主要贸易伙伴,他本人也是皇宫的常客,有他的帮助到第五天的时候,铎罗终于获得了杨亲王的召见。
而这时候主教大人已经把南京及周围游览了个遍,这座城市的庞大和繁华,尤其是那种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气氛,无不让他感觉到震撼和困惑,到处都是新开的商铺,到处都是繁忙的工厂,到处都是正在建设的工地,所有人都精神十足,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充实的笑容,和灰暗的欧洲相比,这里的颜色总是明亮而且欢快的。
他实在不明白,在一个没有上帝光辉照耀的地方,一群被错误信仰所蒙蔽的人,是如何建成这样一座比任何欧洲城市都繁华的城市的。
这不科学!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有南京是这样,毕竟这里是这个国家的都城,都城自然是最好的,或许就像法国一样出了巴黎就没有别的真正城市了,然后他决定去南京以外看看,去乡村,去那些小镇,去那些普通城市,去在这个国家巡找到他可以值得优越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了据说一英亩产量超过七千磅的稻田,还有一座座乡村小学里,享受着免费教育的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在滔滔长江上他还看见了一艘完全不需要风帆的大船,冒着黑烟在两个水车推动下逆流而上。他努力告诉自己,继续寻找总会有的,然后他就那么一路寻找着,又乘船顺流而下到了北岸的另外一座城市。当他知道这座同样巨大且繁华的城市里,那些美得令人心醉的,完全堪比欧洲任何一座君主花园的园林,其实只是这里一些普通商人的住宅时,主教大人都有一种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
好吧,他去的是扬州。
最后他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灵返回南京,并且在约翰逊和大明外交部的一位官员带领下,乘坐马车到达皇宫,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君主。
后者此时正在一座巨大的菜园里,指挥着太监和宫女们,当然还有他的妃嫔们除草呢。
这座菜园里有很多东西都是铎罗认识的,比如说生菜,圆葱,西红柿,西葫芦之类,另外也有很多是他不认识的,很显然这位君主比较喜欢劳动,也可以说这位君主比较平易近人,当然,他并不知道这里其实是杨丰种子基地。这座皇宫太大了,种点花花草草固然美丽,但明显不如用来推广农作物,这年头什么带个御字都会受追捧的,比如说西红柿炒蛋作为御菜就已经出现在很多豪门宴会上,让这种原本只是用来观赏的植物迅速风靡各地,同样杨王爷喜欢吃的土豆,也让这种同样只是观赏性的植物开始走上餐桌。
当然,他们种植的都是从皇宫流出的御种。
现在杨丰经常有事没事就赏赐给手下一袋种子,甚至各地候选官,人民代表来觐见他也都会被赏赐种子,御种这个名字,无疑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据他所知现在外面都已经开始热炒这些种子了。任何有利可图的东西都会得到最快速度的传播,当一斤土豆种子卖到一两白银价格,而且没有任何制约的时候,这种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最普通的大白菜,虽然这个过程中会让很多人损失惨重,但原本需要很多年才能做到的事情,也会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而杨丰要的,只是这个。
“你是克雷芒十一世派来的?”
杨丰接过侍从递上的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旁边的约翰逊赶紧翻译。
“是的,殿下!”
铎罗用法语说道。
这时候法语在欧洲才是上等语言,英语那是下等货色,铎罗会拉丁语,法语,但也并不会英语。
“不用翻译,我听得懂他说什么!”
杨丰对正要翻译的约翰逊说。
金龙附体后这些年他百病不生,身强体健,精力充沛,闲得无聊之下找林倩弄资料学了多种语言,除了他本来就懂的英语外还加上了俄语和法语,但听得懂和会说是两码事,而且就算会说以他的身份也不能说这些番邦语言,那成何体统了!
“他要你来干什么?”
他紧接着问道。
约翰逊给翻译。
“教皇陛下希望陛下您能放开对传教的限制,让贵国人民聆听到上帝的声音,让这片土地沐浴在主的荣光下。”
铎罗说道。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谁告诉你们我的人民需要聆听你们那位上帝的声音?谁告诉你们我的人民需要他的所谓荣光?事实上这里没有任何人欢迎你们,我们信仰自己的神灵,我们享受祖先留给我们的荣耀,我们这样生活了几千年,几千年里我们创造了比你们更加辉煌的文明,那么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信仰你们的那些东西?”
杨丰说道。
“陛下,神灵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主,他是宇宙间唯一的神。”
铎罗说道。
这可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唯一的神?‘
杨丰冷笑一下,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很随意地往前一放,茶杯连同他的手瞬间消失,但紧接着他的手就回来了,只不过茶杯没有了,换成了一盆盛开的百合花,然后他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你确信你有资格跟我讨论神的问题?“
铎罗茫然地伸出手,抚摸着那朵盛开的百合花,他甚至可以闻到那香气,无论他的眼睛还是鼻子都告诉他这是真的。
“魔法?“
他茫然地说。
“那这个呢?“
杨丰伸手把桌子上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紧接着在上面按了几下,又将盒子转过来。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在那盒子竖起的盖子上,出现了一副恍如梦幻的画面,在那画面上是一片仙境般瑰丽的山林,奇花异草满山开遍,无数五颜六色的神奇鸟儿在云雾间翩然飞翔,一只巨大的凤凰一闪而逝,似乎背上还有仙女的身影,而在远处云端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座辉煌的宫殿……
但就在这时候,杨丰把盒子盖上了。
“你还想跟我讨论神灵的问题吗?”
杨丰淡淡的说道。
被一段杨丰预定版昆仑仙境的电脑cg画面,震撼得整个人都跟做梦一样的铎罗,现在是真没听见他说什么,主教大人脑子里只剩下那逼真到仿佛不真实的画面了,尽管那画面只是惊鸿一瞥,但却直接深入了他的大脑,就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多少次梦幻中世界的大门,让他灵魂都在发出呐喊:“伊甸园,那就是伊甸园!”
“伊甸园,伊甸园!”
主教大人喃喃自语着。
“错,那不是伊甸园,那只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那是我们的神灵居住的地方,但可惜我在那里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的上帝,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儿有天使,你们用一个虚构的神话,一个虚构的神灵,来让一个从真正的仙境出来的真正神灵的传人去相信,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我是不会允许你们用你们虚构的所谓神灵来欺骗我的人民,除非你们能够向我证实你们的神灵也是存在的。
我这个人并不反对任何宗教。
理论上任何宗教都可以在我的领地上传播,但是作为我的人民的统治者,我有责任保证他们不受欺骗,所以任何宗教在我的领地上传播之前,都必须向我证实他们所信仰的神灵不是虚构的,现在我已经向你证实了,我所信仰的神灵并非虚构,那么也请你向我证实你们的神不是虚构,如果你不能证实,那么抱歉,我不会允许一群骗子来欺骗我的人民!”
杨丰义正言辞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信仰危机
话说铎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座宫殿的。
他失魂落魄地跟随在约翰逊后面,失魂落魄地走上等候在宫门外面的马车,在宽阔的沥青路上向住处行驶着,他看不见两旁繁华的街道了,他眼睛里,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实际上只有五秒钟的瑰丽画面。
伊甸园。
他确信那里就是伊甸园。
这位东方的君主,显示出了真正的神迹,打开了人间和伊甸园之间那无形的阻隔,让他得以一窥这传说中的仙境。
尽管只有一瞬间。
但这却是真正的神迹,而不是那些教会自己编造的,或者仅仅是传说中的。
那么他所说的,他来自那里肯定也是真的,他既然能让自己看到那里,当然也能够随意出入那里,千年来无论传说还是神话中那些圣人或者最虔诚信徒都没有人能做到的,却被一个遥远东方的君主做到了。
而他,
却不信上帝。
甚至他可以质疑上帝,亵渎上帝。
“上帝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主教大人就像发了疯一样,突然间抱着脑袋尖叫起来,紧接着他的大脑拒绝工作,拒绝思考这么可怕而且复杂的问题,然后他一下子晕倒在了马车上。
“快,快去医院!”
旁边约翰逊吓得急忙喊道。
马车急忙向着医院方向驶去,就在同时跟随后面的锦衣卫暗探,迅速向皇宫方向跑去。
“晕了?”
皇宫里面杨丰无语地说道。
“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就这心理素质怎么做到主教的,算了,派个人去看望一下,治疗费用宫里给掏了,好歹人家也是辗转几万里来的客人,一把年纪了别死在咱们这里。”
紧接着他对侍从说道。
“王爷,船到了!”
这时候一名侍从进来说道。
“走!”
杨丰立刻说道。
他要乘船去凤阳,明军第四军刚刚光复了中都,按照规矩他和手下主要官员,都得去祭拜一下那里的皇陵,当然顺便也是巡视一下他的新领地,这段时间大明统治区范围暴增,这些地方都正在展开大规模的土gai,做为一国之君他怎么也得去视察一下,尤其这两淮可是大明主要粮仓之一,那地主势力都是相当强大的。
而且接下来他还得乘船沿运河北上,进入黄河逆流而上直奔洛阳,然后亲自指挥向崤山和函谷关的进攻。
这条防线是康麻子固守的第一道防线,一旦这条防线被明军攻破,他剩下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一道潼关了,可以说这是必须死守之地。这些年康麻子把他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都填到了这条防线上,光征调的民工就数十万,跟秦始皇修长城一样修他的崤函防线。现在从洛阳开始,向西沿着崤函道全是坚固的堡垒和纵横交错的战壕,硖石,雁翎两关,陕州城,函谷关,一座座坚固要塞横断这条关中与中原之间的咽喉。据说光八旗新军就驻守了两万多人,另外还有十万当炮灰的绿营和两万从草原上征调的蒙军,准备着和明军决一死战呢。
这样的大战,怎么能缺了杨亲王呢!
就在杨亲王,率领着行辕登上一艘艘内河船,在战舰护卫下驶离南京的时候,铎罗也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了眼。
“主教大人,您醒了!”
约翰逊长出一口气说道。
“他,他要干什么?”
主教大人惊恐地看着自己床前,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白胡子老者,正手中拿着一个细长吓人的针,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准备刺进自己的身体。
“主教大人,您别动!”
约翰逊急忙按住他说道。
铎罗奋力地挣扎着,但却被两名粗壮汉子牢牢按住。
紧接着那人的针就扎进他的身体,铎罗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然后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约翰逊坐在自己的床边,不过他这时候的确感到好受多了,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大脑自动停机而已,属于自我保护措施,要不然精神容易崩溃并最终变成一个傻子,那医生给他扎了针,静养一下睡睡觉就好了。
“主教大人,刚才是那位郎中给您针灸,他们这里常用的一种治疗手段,我以前也扎过,看着吓人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约翰逊向他解释。
这时候还玩放血的欧洲人,对针灸的接受能力很好,毕竟那根细针扎一下,和拿刀直接在身上拉一下看着血往外流相比,刺激性简直弱爆了,都见识过放血的主教大人还是很快从恐惧中摆脱了出来。不过他仍然没有从杨丰给他的刺激中摆脱出来,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这间刷成白色的房间,他得给这件事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说找一个能欺骗自己不至于信仰崩溃的理由。
恶魔?
不对,一个恶魔把这个国家建设成这个样子,别说是他了,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话说如果杨丰是恶魔的话,估计有很多欧洲人愿意投身恶魔的怀抱,毕竟这时候欧洲和大明之间差距是明显的。
更何况那伊甸园如何解释?
这个真得没法解释,基督教就一个神,其它有超能力的统统都是恶魔,但恶魔又不可能和伊甸园有关系,除非他不承认那是伊甸园,可他真就认为那是伊甸园,他就算强迫自己不相信也没有用处,他现在睁开眼闭上眼都是那一瞬间的瑰丽画面,他没法不承认,他的理智他的感情都阻止他不承认。
更何况如果那真是伊甸园的话,对于教会来说,也同样是至关重要的,话说他毕竟还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不仅仅是杨丰要他证实上帝的存在,他和教会都也想证实上帝的存在,如果他能证实那就是伊甸园,那也就等于证实了上帝的存在,即便别人没看过,作为一个虔诚信徒,至少他知道了自己信仰的没错。
可那要真不是呢?
那要真是杨丰自己说的东方神话里的仙境呢?
那上帝又算什么?
上帝难道……
他身上立刻一哆嗦,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总之他要保证自己信仰没问题,他又要证实那的确是伊甸园,他又要证实杨丰不信上帝是错的,可如果能证实了那是伊甸园,那杨丰为什么说那里是仙境……
啊!
他又有一种想要抱着头尖叫的冲动,可怜的主教大人,彻底陷入了自己制造的泥潭中,的确是他自己制造的,只要他换个思路完全就不需要这么纠结了,可问题是他转不过这个弯来,他一头扎进了这个大坑,扎进了茫茫无边的混乱中,而且还在里面越陷越深。他躺在棕绷的病床上,仰面朝天看着头顶的白色,仿佛那白色如迷雾般笼罩了他的世界,他在里面拼命挣扎,他的眼睛里充满血丝,双手抓住他不多的头发用力薅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看得旁边约翰逊心惊胆战都准备喊医生了。
“你知道他们的神话吗?”
主教大人咬着牙问约翰逊。
“不太懂,好像他们说这个世界是由一位神灵开辟的,还有他们有很多神,他们还有一个类似北欧神话的神国,他们的神也居住在天界,据说这位亲王殿下就是某一位神灵的学生,受他老师的委派到人间来从鞑靼人统治下把他们拯救出来的,但在详细的解释就没有了,也没有人敢问他更多东西,好像他在没有完成任务前是不能回天界的,另外他可以随时请求他的老师或者其它神灵的帮助。”
约翰逊说道。
“帮我找到所有这个国家的神话资料,我一定要找出一个解释!”
铎罗面目狰狞地说。
“好吧,没问题。”
约翰逊说道。
“还有,把这一带所有还在坚持的传教士都帮我找来,让他们帮我翻译这些资料,先不要管传教的事情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用处,再浪费时间和资金也没多大意义,这件事关系到上帝和伊甸园,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铎罗说道。
“那么盛京教区呢?他们的人也找来吗?”
约翰逊问。
“盛京?那里情况如何?”
铎罗问道。
“非常好,据说正在建一座大型教堂,从这里购买了很多水泥,而且已经发展了数万教徒,就连鞑靼人的官员绝大多数都已经皈依了天主。”
约翰逊说道。
铎罗点了点头,这都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盛京那位鞑靼人的亲王殿下,这么配合可不是无偿的,除了上次那批军火之外,还有大量技术人员,上次那批军火送到后,返航途中那两艘商船就被明军北洋舰队逮捕,此后军火是运不过去了。但为了满足那位鞑靼亲王的要求,教会又出钱雇佣了大批欧洲技术人员以商人身份北上,帮助他建军火工厂,帮助他训练军队,可以说为了这个中国传教的最后希望,教会耗费了巨额的资金。
就在他离开欧洲的时候,那位鞑靼人的特使,还正在梵蒂冈做客呢。
“去看看吧!”
他叹了口气说道。
那可是教会最后的希望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拼爹时代
“宗教的确是个好东西啊!”
杨丰望着烟波浩渺的洪泽湖说道。
在他脚下最新式的小火轮正喷吐着黑烟缓慢航行,两旁巨大的明轮不停转动,桨叶拍打着水面发出清晰的声响。
“尤其是对那些绝望中的人来说。”
紧接着他又说道。
在他身旁放着锦衣卫北京指挥使司送来的最新情报,内容是东北清军最近活动的汇总,连他也没想到胤禛在西化的道路上居然做得如此彻底,不但他本人皈依天主,在盛京兴建堪称宏伟的圣保罗大教堂。而且下令他控制的盛京,吉林,黑龙江三将军辖区所有官员必须全部受洗,更加让杨丰没想到的是,那些官员居然都没有反抗的,全部老老实实地走进了教堂。
实际上他也能理解。
说白了就是两个字。
绝望。
东北全是旗人,而他们又直面明军兵锋,而且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挡不住明军,可以说只要明军杀出山海关,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当苦力人道毁灭那都是最好的,明军在关内打仗那是绝对仁义之师,但出了关那也绝对会鸡犬不留,反正一道柳条边卡在那里,这就是一条放开手的界线。
而且东北和别的地方不同。
现在清军实际上分了三家,康麻子在关中,他背靠西北有足够退路,胤禔在承德,他背靠着那些蒙古王爷们也有退路,而胤禛却没有退路,或者说东北的旗人没有退路,他们正面是明军,另一边是高丽,背后是俄国人,一旦明军打进去,他们根本无路可退。
绝望。
他们真得绝望。
在这种情况下,宗教就成了最好的麻zui剂,满东北念阿门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这胤禛倒的确是个人物!”
杨丰身旁的首相黄百家同样感慨道。
“坚忍,果决,行事狠辣,倒是很像康麻子,我们是不是先把他灭掉?否则的话,真让他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日后还得麻烦。”
紧接着首相大人又说道。
胤禛依靠教会提供的那批军火,再加上他原本拥有的几千支燧发枪,已经武装起了一万新军,而且是由欧洲教官负责进行训练,甚至部分军官还是来自欧洲的雇佣军。另外还建立了自己的军火工业,他那边什么资源都不缺,只是没有技术而已,但这在教会那边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尤其是在澳门被明军收回不得不花大笔钱赎回那些当苦力的神职人员后,亚洲的教会更是对杨丰恨得咬牙切齿。他们还赎出了大批葡萄牙工匠,然后把他们全部塞给胤禛,现在的胤禛那也是和很多穿越小说主角一样正在大搞种田,燧发枪,大炮,四轮马车全都自己造,甚至还在营口开造船厂。
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的确会成为一个实力不弱的对手。
“不,留着他。”
杨丰阴险地说道:“我要用他钓鱼。”
事实上不仅仅是胤禛,康麻子和胤褆都是他的鱼饵,他需要揍得人太多了,一个个上门去打很麻烦的,毕竟他还得考虑后勤能不能跟上的问题,但把这些家伙一个个从老巢里引诱出来到他的主场,那就方便得多了,草原兄弟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只要他再打下关中,山西,甘肃这最后几个省,剩下外围就没有多少汉人了,把草原戈壁雪域打成白地他都不心疼。
至于南方……
事实上南方根本不用打,随便一队明军到一座县城外喊几嗓子就能拿下。
他只是没那么多钱建设而已。
他打下的土地都要进行义务教育,都要修复战争创伤,甚至哪儿遭了灾他还得赈济,前几天光给原本历史上饿到人吃人的山东灾民买粮食,他就花了好几百万呢,他打下辣么多穷山沟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再说现在南方各省早就形同du立,虽然还顶着个大清招牌,但赋税早就不给康麻子了,漕运早就断了,驻防八旗就算没死的也都变成霜打茄子了,汉人督抚还有点权力,旗人督抚命令不出衙门,各地士绅大族和绿营将领掌握实权,这种情况下那些赋税还交个毛啊,自己留着多好啊。
而这些掌握地方实权的官员士绅,因为害怕得罪了老百姓,等明军到来后找他们算秋后账,也不敢横征暴敛,这一点可是早有先例的,北方明军占领区那些民愤极大的官员,最后都被都察院起诉,被大理寺送进了监狱。而那些士绅因为知道明军到了后,他们的土地肯定就不保,也正大肆地廉价卖地,毕竟这时候要不卖,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直接没收,卖了多少还能捞回点,土地正在从原来大规模兼并,变成现在的大规模分散,老百姓日子也一天天变好,甚至很多地方老百姓连辫子都剪了,那些地方官员也全当没看见。
所以大家就先这么凑合着过吧!
等以后有钱建设了,那都基本可以说是传檄而定的,干嘛非要跑去杀个血流成河,这些地方又没几个铁杆庄稼,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同胞,就算有其他民族那也都是华夏大家庭的。
他现在真正的活儿,就是以康麻子这个几个鱼饵,来吸引周围那些乱七八糟民族,野心勃勃的外国侵略者,吸引他们到自己的主场上来送死。huimin已经完了,六万青壮年在直隶一锅端,剩下老弱妇孺被康麻子屠了几十万,就算还有几个幸存者也都废了。蒙古王爷们已经残了,最后的一点力量还都被康麻子榨出来送到了前线。现在康麻子拉帮手都拉到雪域去了,据说最远的使者,都派去游说哈萨克汗了,甚至还通过佛爷们的牵线搭桥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去广袤南亚次大陆寻求帮助……
呃,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是好的。
“来吧,都来吧!”
杨丰突然间亢奋地高喊着,倒是把他的首相吓了一跳。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他的鱼饵刚刚拒绝了一条上钩的大鱼。
遥远的辽河畔。
两辆马车有气无力地在初夏的河岸边行驶着。
pi股还没好的俄国特使别列科夫趴在马车上,表情阴郁地看着身后盛京方向。
他又一次失败了,带着被杨丰羞辱的满腔仇恨,他从遥远的南方跑到了北方,忍受着车船颠簸和pi股上的疼痛,跑到盛京向鞑靼人的亲王推销他的合作计划,他这一次本来就是两手准备,如果找杨丰不成功那就干脆找杨丰的敌人,而且他也给鞑靼人的亲王准备好了诱人的礼物。
鞑靼人的亲王把黑龙江以北的土地割让给俄国,双方以黑龙江中心线为边界,做为报酬,俄国将出至少五千名士兵帮助他夺取高丽。
这绝对是双赢的好事。
对于胤禛来说,高丽始终是心腹大患,实际上现在高丽人就经常袭扰鸭绿江沿线,而且胤禛最缺的是人口,夺取高丽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口,哪怕不是占领高丽而是和他曾祖父那样抓几十万高丽奴,对于满州的发展也有着巨大的帮助,而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黑龙江以北大片的荒原,那里只有很少的人口,完全没有什么真正价值。
但可惜这么好的事情却被拒绝了。
“传教士,那个该死的传教士!”
别列科夫恨恨地说。
实际上胤禛的确已经动心了,但却被身旁一名传教士阻止了,很显然梵蒂冈并不希望东正教的势力向满州渗透,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小宠物跟别人走得太近。
可怜别列科夫辗转万里,居然连续两次很好的推销全都失败了,不但一点收获都没有,而且还白白挨了二十大板,到现在那pi股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一想起杨丰那傲慢的嘴脸,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少校,有人在追咱们。”
突然他后面传来惊慌地喊声。
别列科夫急忙回头,后面一大批骑兵正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看穿着都是鞑靼人的士兵。
“停下!”
他急忙对车夫说道。
车夫赶紧停下,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地看着后面骑兵。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迅速拿起了武器,但这也只是聊以慰籍罢了,他们总共才八个人,其中三个伤还没好利索,这些鞑靼骑兵真要有什么恶意他们是不可能抵挡的。别列科夫就那么拿着一支燧发手枪,警惕地注视着后面,默默祈祷着自己不要再倒霉了,他就那么眼看着那支骑兵以极快速度从自己身旁掠过,紧接着在前面停了下来,马上一名官员迅速下马。
“哪位是罗刹国特使?”
他走到马车前问道。
“鄙人就是,阁下是?”
别列科夫警惕地问道。
“特使大人,终于追上你们了,我家主子有请。”
那官员擦着头上的汗,一脸欣慰地说道。
“你的主人是?”
别列科夫疑惑地问。
“承德!”
那官员只是说了个地名。
好吧,别列科夫秒懂了,很显然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
他立刻放下了手枪,然后堆起满脸笑容说道:“不胜荣幸!”(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横扫中原
大家都在找爹,胤褆当然也不能落后了。
他的情况也没有别人可选。
胤禛投入主的怀抱,是因为还有个营口港,虽然杨丰禁止任何军用物资去满州,但并不禁止民用物资和船只过去,实际上就连大明自己的商船也经常跑到营口港,去购买一些诸如人参鹿茸之类土特产,北洋舰队也提出过进行全面封锁,但那杨妖人可能是太过于骄狂了,并没有把胤禛放在眼里,所以运输欧洲传教士的商船仍旧在不断北上。
可胤褆哪有这条件?
他的控制区以宣化为中心,主要是后世的热河和察哈尔,以外藩蒙古硕果仅存的车臣汗,锡林郭勒,乌兰察布等盟的内蕃蒙古王公为主要同盟,形成一个半du立的小集团,他的整体实力比胤禛强,足足拥有十万大军呢。但他的政治环境比胤禛险恶,后者是万众一心,但他的基本盘只有三万八旗,那些蒙古王公只是拿他做挡箭牌,毕竟他挡在那里明军就威胁不到东蒙,但要说那些王公们真把他当根葱就扯淡了,那些王公们现在连他爹都不怎么搭理何况是他。
但他没钱。
他那里有个屁出产,后世汤大虎靠种ya片才能维持生计的地方,他拿什么维持财政?这样就只能向有钱的山西老财们伸手了,但他爹现在也就依靠着晋商这个钱袋子,为了争夺财源爷俩明争暗斗始终没断了。
而他和老四的关系也很紧张。
当初冀东大溃败时候他判断失误,认为明军紧接着会沿辽西走廊北进,这样盛京也就不保,相反周围全是山区的宣化反而更安全,而且不行还可以向关中逃,所以他逃到宣化,而头脑更聪明的老四却直奔辽西。结果人家明军根本没接着追击,这一下子他傻眼了,只能满腹怨气地窝在什么都没有的宣化,而老四却顶着盛京留守招牌控制龙兴之地。他早就对老四的地盘垂涎三尺了,再加上现在也不把旗人放在眼里,那些蠢蠢欲动的蒙古王公们也都想向东扩大牧区,两家一拍即合把贪婪的目光盯上了满洲。现在胤褆集团最主要目标早就不再幻想反攻直隶了,他的目标变成了自己的亲兄弟,双方的手下在辽河上游甚至发生过小规模交战,所以老四现在的发展给他造成的压力也很大。
而老四抱住了洋夷的大tui,又是洋兵又是洋枪洋炮,那实力噌噌的往上涨,哪怕为了不至于反被老四吞并,他也得赶紧找个同级的后援才行,这个角色只有罗刹人能够扮演。
别列科夫在清军护送下迅速转头向南。
就在他到达宣化,并且被接到胤褆的行辕享受美酒与美女的时候,杨丰也结束了在中都的祭拜活动,这座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明中都城,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朱元璋衣锦荣归的那点小心理,但无论从军事还是政治经济意义上讲都完全是浪费,不过杨丰既然还自认是大明臣子那就只能继续保留。
杨丰的拜祭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主要重头戏就是在皇陵前剐了胤祉。
三阿哥和周培公在保定被活捉以后,一直就关在监狱里没处理,一开始他们还绝食来着,后来看杨丰始终没有动静,加上可能饿久了产生幻想,认为杨丰有可能不杀他们,所以居然又开始吃饭了。结果现在正好被杨丰拿来当了献祭,当然,周培公没有这资格,他算什么东西,哪有资格在大明皇陵前污了仁祖皇帝的眼,他直接拉到凤阳大街上铡了就行,而胤祉则实实在在绑享殿前被刽子手拿小刀片了。
“这是第几个了?”
杨丰看着前面行刑台上正在哀号的三阿哥,问他身旁站着的侍从,虽然这种凌迟的场面说实话比较恐怖,但也算尸山血海中杀过多次的杨王爷,早就对这种场面免疫了,话说想着辫子戏里面那些帅哥俊男们,再看着面前血淋淋拿渔网包着,一小片一小片往下片肉的狰狞厉鬼般货色,那还是相当带感的。
“启禀殿下,三个。”
侍从说道。
“三个?你没搞错吧?怎么才三个?”
杨丰难以置信地说。
“禀殿下,的确是三个,十三阿哥胤祥被您诛杀,九阿哥胤禟在易县被骑兵旅追上,交战中被长矛钉死,而这是第三个,不过二阿哥胤礽,也就是伪太子被您处以宫刑了,另外十四阿哥胤禵还在接客,其他还有十五,十六,十八阿哥因为年龄太小,还在培训着呢!其他那些都还没有归罪。”
侍从说道。
“呃,这样啊,看来本王的工作做得很不够啊!”
杨丰很是自责地说。
话说这时候康麻子总共也就才造出十九个儿子,其中老十九还是在西安造出来的,中间有两个死了,实际上还剩下十七个,而现在已经有七个落入他的魔爪,被他弄死三个,当小相公一个,预备当小相公三个,就这他还不满足呢,另外这还不算被他yan了的胤礽,话说这些辫子戏里的少女偶像们,遇上他这样的魔头也算倒八辈子血霉了。
可怜胤祉就那么被绑在架子上,任凭那刽子手拿小刀一小条一小条割着自己的肉,而且这项工作还不是一天完成的,一般来说每天固定割多少条,甚至中场休息时候他还得喂点吃的,吊着口气第二天接着片,可怜的三阿哥再也没法享受少女们崇拜的目光了,只能这样奄奄一息地哀号着最终走向死亡。
当然,杨王爷没兴趣在这里看他是如何挨完三千六百刀的,事实上完成祭奠程序后,他紧接着就得离开了。
“老张,这治淮的大任就交给你了,要是做得好了,本王赏你一个侯爵!”
临淮关的码头上,杨丰拍着张鹏翮肩膀说道。
老张是新任治淮使,总部就驻扎凤阳,为了方便工作他还兼着凤阳府尹,原本凤阳府是中都留守司,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机构,不过杨丰没兴趣恢复这些东西,只是和应天顺天一样设立府尹就行了。老张也是降臣里面目前最受重用的,虽然只是一个治淮使加府尹,但这时候的凤阳府大得吓人,寿,泗,宿,颍,亳五州十三县,几乎安徽江北大半都是凤阳府所属。原本他就是河道总督改任的两江总督,康麻子治理黄河的主要功臣,现在正好接着给杨王爷治理淮河吧。
“臣尊旨!”
老张行礼说道。
他这活比以前好干多了,以前治理黄河都得靠石头泥土,现在都玩钢筋水泥了,那活儿能不好干嘛!
为了治理淮海,杨亲王特意在这里开了一家水泥厂,而华威钢铁也是钢筋敞开了供应,要知道淮海航运可是杨丰设计中的重点工程,虽然他已经开始修铁路了,但内河航运永远是最廉价有效的运输方式,尤其是还能兼职农业灌溉,未来他准备将淮河一直到黄河完全贯通起来,让黄河长江之间再加一条水上通道。
这并不夸张,黄河水系的枝杈和淮河水系的枝杈,其实最近就隔几十里路,两晋南北朝时代都是贯通的,只是水量多少,通航能力大小而已。
杨丰点了点头,然后上船在岸边百姓的跪拜声中离开凤阳,沿淮河顺流东下,进入洪泽湖后和黄百家等大臣的船队分开,后者返回南京坐镇,他率领着行辕在淮安进入大运河,然后沿着运河继续北上直奔徐州。而就在这时候,第四军兵分两路,一路以军部加骑兵旅加一个步兵旅沿颍河而上直奔许昌,另外三个步兵旅以及重炮旅沿涡河北上奔亳州。就在同时第一军也兵不血刃占领归德,并且沿着黄河杀向开封,当杨丰的行辕到达徐州的时候,他们已经开进了开封城。
杨丰行辕船队进入黄河继续北上,在归德会合了从亳州走陆路而至的第四军右路,紧接着大队人马跟在第一军后面奔开封,他们到开封的时候,贺锦率领的第四军左路已经攻克许昌,并且沿汝河河谷向洛阳进攻。同样第一军也夺取郑州,然后两路大军同时停了下来,前者以汝州,后者以郑州为基地,等待杨丰的中军到达,然后再向洛阳发起正式进攻。沿途各军实际上都没有发生真正的战斗,倒是贺锦所部和土匪打了几仗,替这一带老百姓清理了一下垃圾,而南阳,信阳等地都是主动派人向明军投降。
至此杨丰基本完成了扫荡中原的战略目标。
明军现在的控制区正好囊括了中国地形的中东部三角形平原区,北起燕山山脉,转太行山向南,越黄河扫过秦岭东部,再向东南转大别山,越长江后再过黄山,武夷山至海,可以说把农耕时代最好的地方通通抓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剩下一堆崇山峻岭和小块平原留着以后再慢慢下口,而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三角形的尖端……
洛阳。(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崤函固
虎牢关。
“小人参见王爷!”
守关绿营总兵诚惶诚恐地趴在杨丰面前说道。
清军实际上放弃了洛阳外围的防御,不仅仅是虎牢关,其他璇门,轘辕,大谷,伊阙四关也都没有一个八旗,全都是一帮绿营的老弱病残。虽然战前封官许愿,甚至康麻子亲自慰勉,鼓励这些家伙为咱大清流尽最后一滴血,但实际上根本没人指望他们能那么干。而这些绿营也的确不负众望,全部在明军到达后望风迎降,反正这种古代关城要塞对明军来说毫无意义,虎牢关名气再大,那也是过时的东西了,别说明军的重火箭,就是连明军的重炮都挡不住。
康麻子可不想把自己的精锐白白浪费在这种地方。
“起来吧,赦尔等无罪,解散后每人去郑州的遣散处领路费各自归家吧。”
杨丰说道。
他不需要这些绿营当炮灰,无论交战被俘还是投降的,都是给路费遣散回家,不同的是投降的还可以赏十五亩地,不是官租的公田,而是直接赏赐的私田,要是起义反正的,那么根据作战中的表现,依照明军标准叙功行赏,赏完之后发路费,每人再赏三十亩地解散回家,至于还想当兵的,到时候自己去各自家乡征兵处报名。
至于当官的也是如此,实际上那些当官的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这些年他们早就捞足了,回家正好享清福去。
那总兵带着部下赶紧谢恩,然后扔掉武器,带着自己的财物去郑州的遣散处领钱,领分地的凭证各自回家去了。
“走,进这虎牢关!”
杨丰看着面前这座大名鼎鼎的关城说道。
而此时的洛阳城内,已经看不见了一个行人,空荡荡好似食罢鸟归林,只落得一片白茫茫,或者就像爱丽丝走出安布雷拉公司时候看到的浣熊市一样。
好吧,清军弃城了。
守卫洛阳城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冷兵器时代,这座巨大的城堡的确很有用,但在re兵器时代那高耸的城墙,还不如在地下多挖几道战壕,另外关键还是清军没人。这座城市是必然会被明军攻陷的,南京北京都守不住何况洛阳,洛阳再坚固能比南京聚宝门?只是能阻挡明军多久而已,如果使用绿营守城的话,绿营肯定会投降的,如果使用八旗和蒙军守城的话,那么守城的这些精锐会被明军围歼的,如果使用两者混合守城的话……
呃,那绿营会出卖八旗和蒙军的。
既然这样就干脆放弃。
然后把有限的兵力都部署在需要死守的崤函道上,城墙对明军的确没什么用处,就算一发重火箭轰不开洛阳城墙,轰个十几二十发的也保证开了,但崇山峻岭却是轰不开,洛阳城不是关中的城墙,秦岭最东端这纵深数百里的群山才是关中的城墙。
“中原!”
洛阳城墙上,五阿哥胤祺忧伤地看着城外茫茫平原,看着隐约可见的嵩山,站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他刚刚收到消息,他三哥胤祉在凤阳被杨丰剐了,据说整整割了三千六百刀,最后还挫骨扬灰,痛苦之余,他对自己前途也是很担心,杭州,苏州,江宁,北京,保定,扬州,大清的江山就这样一天天没了,现在就连整个中原都没了,就那贫瘠的关中能撑几天呢?
那里连粮食都不够吃的。
尤其是在涌入二十多万铁杆庄稼和包衣,再加上数十万扶老携幼的士绅儒生之后,那粮食就更不够吃了。
这样的地方能支撑爱新觉罗的江山吗?
他真不知道。
他甚至经常被噩梦惊醒,噩梦中都是西安被明军攻破,他和三哥一样被绑在架子上凌迟的场景。
“万古到头归一死,醉乡葬地有高原!”
他突然间嚎道,紧接着抄起身旁酒坛子,举起来很是豪迈地灌了一气,然后拎着酒坛子,头也没回地问后面走过来的一名官员:“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
那官员赶紧说道。
五阿哥恶狠狠地把酒坛子摔在城墙上,毅然地转身说道:“走,看那妖人还能猖狂几时!”
紧接着他走下城墙,上马率领着城内最后一支清军,出丽景门向西奔陕州去了。
他是崤函防线的主帅,现在康麻子剩下几个成年的儿子都掌实权,除了太子胤礽,做了军阀的老大胤褆,老四胤禛之外,老六胤祚,老七胤佑,老八胤禩都掌握兵权。其中老八掌康麻子的护军营,一万新军精锐,而且全都是旗人,老五是崤函防线主帅,副帅就是年羹尧,老六在太原,手中也有一支新军,老七在兰州,带着一支新军zhen压西北,毕竟都到这一步了,还是自己亲儿子用着比较放心一些。
当然,康麻子也是存了保留他爱新觉罗家血脉的意思,万一这关中不保呢?都在西安还不是被一锅端,分散开就算出事也还能多几个活着的。
话说现在康麻子也是没底啊。
胤祺离开后,洛阳周围被他们逐出城的老百姓,在发现他们的确走了后,也都逐渐开始返回,之前清军不知道为什么,把洛阳所有百姓全部驱逐出城,说法是要赶老百姓去关中,但那么多人怎么赶?再加上附近全是山林,被撵出城后直接躲起来就行,实际上光急着逃跑的清军也没人真顾上管他们,这些老百姓在陆陆续续返回洛阳的同时,有精明的也赶紧跑去迎接王师。
“跑了?”
已经进入巩义城的杨丰愕然说道。
“禀殿下,鞑子的确已经全部撤出洛阳,那康麻子的五儿子胤祺是最后离开的。”
锦衣卫在洛阳的暗探说道。
“好吧,算他跑得快!”
杨丰说着挥手让他下去,虽然没能实现自己在洛阳城下装个逼的愿望,但也算省得自己麻烦了,毕竟真要在洛阳打一场决战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老百姓,好歹这也是千年古都,好东西还是不少的,能避免战火也算是一件好事。
紧接着他率领大队人马出巩义,刚走没多久,就遇上了欢迎王师的老百姓,就这样在万民欢呼声中,杨王爷骑着他那头巨大的犀牛摇摇晃晃进了洛阳城。而就在同时,明军第一军,第四军军部也分别从北南两面进入洛阳,紧接着运输物资的船队也从黄河进入洛河,这时候正是夏季,伊洛河水流丰沛,不存在航运限制问题,接下来这座城市就是明军向西进攻的基地了。
实际上出洛阳城,十几里外的慈涧就是清军的堡垒。
“慈涧是第一个要塞,鞑子新筑了两个城堡,左右夹涧而对,数十门大炮形成交叉火力,而且为了防止咱们使用甲种弹,所有大炮都是在封闭的炮房内,顶部是泥土覆盖,外墙全是山岩垒砌又糊了很厚的泥土,炮弹几乎无法打穿。另外主堡周围都设有大量小的暗堡,里面主要是些轻炮和火枪,这些暗堡并不大,就算大炮直瞄也很难击中,而且数量众多,都是封闭的,甲种弹也很难伤到,弹药和饮食都藏在地下。”
锦衣卫在洛阳的指挥使杨杰,在杨丰的作战会议上,对着一张手绘的地图说道。
“呃,这是要玩马其诺防线啊!”
杨丰有些惊悚地说。
他没想到康麻子居然这么有才,连这样超前的防御体系都想出来了,这妥妥是马其诺防线的节奏啊,虽然只是一个山寨版,但也已经足够令人头疼了,看来这人被逼急了的潜力还是非常巨大的,当然,也可以说康麻子实在被他逼急了。
他手下将领们一脸懵逼,很显然不知道马其诺防线是什么。
“而且不止这些。”
杨杰说道:“鞑子在慈涧上游还筑了水坝,壅塞涧水形成水库,随时可以炸开然后放水淹咱们,虽然水坝不算大,集聚的水量并不算多,但我们向慈涧要塞进攻的话,辎重和大炮只能走中间的河谷,一旦这些水倾泻下来,这些东西都很危险。”
“能从黄河上绕过去吗?”
冯祯问道。
“以前可以,但现在不行。”
杨杰说道:“以前黄河的确可以通航,只是神鬼人三门比较险一些,但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鞑子之前在黄河两侧的山壁上进行爆破,炸开的岩石全部跌落在河道上形成无数暗礁,有整整十几里长的河段全是这些东西,现在根本没有船能通过。”
好吧,这一招的确很绝。
就连那些明军将领们也皱起了眉头,如果接下来都是这类型要塞,这仗还就真不好打了,北边是横亘两百多里的茫茫太行山,中间是一条已经无法通航的黄河,南边是横亘六百里的秦岭,中间只有这一条崤函古道可以走,而这条崤函道又被一座座要塞堵死,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
“怕什么,惹火了本王直接拿锤砸开!”
杨丰冷笑着说
同时拎起他那个四百多斤重的钨铜流星锤,恶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就听见轰得一声。
地面塌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东方天国
“玛的,这是要请老子做土飞机啊?”
杨丰看着脚下惊悚地说。
刚刚塌出的大洞里,满满地塞着一桶桶火药,足足有四五百斤,一根引信顺着一条只能供一人爬行的地道向外不停延伸着,如果这些炸药被引爆的话,整个做为大元帅行辕的原河南府衙都得被炸上天。
“快,进去看通到哪儿!”
杨杰顶着一头冷汗冲一名锦衣卫吼道。
他终于知道清军为什么之前把所有老百姓都撵出城了,这是在里面偷偷搞大工程啊。
“命令各军检查全城。”
就在一名锦衣卫迅速钻进地道的时候,杨丰冷笑着说。
肯定不会只府衙有这东西,这点工程用不着全城清场,估计胤祺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不少礼物,紧接着那些将领们会也不开了,一个个顶着头上冷汗,迅速跑回去布置全城大检查,已经进城的两万多明军全部行动起来,以最快速度封锁全城,然后端着上刺刀的步枪挨门挨户检查,很快他们就有了发现。
倒不是说火药,那东西清军也不富裕,不会满城都会埋火药的。
而是各种引火物,硫磺,松脂,油,甚至干脆原油,都混杂在那些不易引起注意,但实际上确实特意堆放的草垛,木柴堆里面,还有直接撒了火药的,这些东西和柴草结合起来,一旦点燃就会形成阖城大火,再加上这时候的房屋都是木架,还有很多干脆就是茅草房,真要烧起来会把整个洛阳变成一片火海,里面的老百姓和进城的明军都会被烧成焦炭的。
至于火药桶,也找出了两处,而且都是在明军当做军营的地方下面,引信都牵到外面的隐蔽处。
很显然那些隐藏在老百姓中的清军就等着晚上好动手了。
“属下该死,请王爷降罪!”
杨杰顶着一头冷汗跪在杨丰面前说道。
他这话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紧接着就看见外面浓烟冲天而起,很显然还是有地下火药桶,被那些知道暴露的清军引爆了,不过这时候明军自己的军营都早就挖地三尺检查过了,爆炸的肯定不是驻军处,倒也不用担心士兵伤亡什么的。
“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啊!”
杨丰冷笑着说。
“不过他们倒是告诉本王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
“殿下是想?”
冯祯赶紧问道。
“传令南北各军,把火龙队全给我调来,他们不是喜欢乌龟壳吗?那就干脆做烤乌龟好了。”
杨丰说道。
好吧,他要玩火攻。
这些堡垒的确不好打,十五斤开花弹是炸不开的,那里面装的是火药又不是炸药,除非使用重火箭,但火箭精度差,几百斤的重火箭想要准确击中目标,得推到三十丈内,在没有路的山坡上推着一个几百斤的重火箭,想抵近到火炮和火枪防线三十丈内可真不容易,轻火箭倒是可以,那东西两个人就能抬着跑,但那东西威力比十五斤线膛炮强点有限,也很难炸开清军堡垒。
但火龙就不一样了。
超大号竹水枪里面灌满了汽油,手脚麻利的士兵完全能抱着这东西冲到清军堡垒前,清军那是前膛炮和前膛枪,又不是马克沁机枪。
剩下只要把汽油射进射口就行,就算射不进射口也无所谓,外面的烈火同样有效,一个竹水枪的不够,那就多几个好了,十个竹水枪差不多就能灌进去半桶了,灌不进去也能烧得清军无法抵抗,剩下无非一枚轻火箭弹而已,灌进去汽油的远距离点燃,然后接着就可以欣赏烤乌龟了,灌不进去的一样趁着大火抵近或者扔进去手榴弹,或者拿轻火箭堵门打进去,这活儿好解决。
“快,传令各旅,把所有火龙队全部集中起来,配备给第四,五两旅先拿慈涧鞑子练练手!”
冯祯立刻对自己的副官喊道。
而就在明军准备向崤函防线发起进攻的时候,遥远的盛京城内胤禛正阴沉脸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密报,至于内容当然不是明军动向,事实上四阿哥很清楚他不需要担心明军,有他爹在关中吸引火力,杨丰是不会舍本逐末跑到关外来找他麻烦的。而他这份密报的内容是他大哥,他大哥正跟罗刹人打得火热,那个罗刹国特使在宣化享受着贵宾的待遇,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他大哥抱上了罗刹人的大tui。
“大阿哥此举,恐怕是引狼入室啊!”
隆科多表情凝重地说。
“哼,如今强敌窥伺,他不思报太后和老三等人的血海深仇,却去跟那罗刹人勾结,那杨丰是虎,那罗刹人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四阿哥冷笑着说。
“咱们当初不应该拒绝他们,毕竟把他们推到大阿哥那里对咱们太危险了,或者咱们是不是应该再跟他们联系一下,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大阿哥那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他能答应割让,咱们不答应也是没用的,到最后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也是咱们占理。”
隆科多说道。
“理?这年头儿还需要理吗?”
四阿哥说道。
“呃?!”
隆科多也闭嘴了,这年头儿的确已经不需要理了,这年头拳头大的说了算,前几天大阿哥还派兵冲进大同去,把没给他筹够粮饷的大同知府以通匪抓起来然后自己任命了代理呢,西安那边不是也没能拿他怎么样吗?可怜那大同知府为什么没给他筹够,不就是对皇上一腔热血,怕皇上在关中用度不足,把一批银子送到了西安吗?
还有在太原的六阿哥是干什么的?
防明军吗?
明军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横穿几百里太行去打太原的。
那不就是怕大阿哥把太原从万岁爷手中抢去吗?还说理,这年头儿皇上都没地方说理,谁还有地方说理去?大阿哥真要是得了五千洋兵相助,那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了,他就是说把黑龙江以北全割给罗刹人,那皇上还能怎么着?最多也就是不承认,可人家罗刹人管你承认不承认,既然你儿子割给我们那就是我们的,不服咱们就打呗,反正上次皇上御驾亲征打人家几百人最后还得靠围困,就现在四阿哥自己还能怎么着?
这世道,已经没法讲理了!
“唉!”
隆科多忍不住长叹一声。
“启禀王爷,主教大人到了!”
这时候一名手下突然进来禀报。
胤禛赶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迅速调整好精神状态,摆出一副当年迎接自己亲爹时候的笑脸和隆科多一块儿走出去。
当然,人家主教大人还没进盛京呢,他得到城外去。
这时候盛京街道上已经打扫干净,甚至还搞了点依仗之类,大批已经皈依天主的旗人和包衣们都一脸虔诚地等待在路边,等待着他们的精神寄托,等待着他们共同的父亲的使者,很快四阿哥和隆科多及大批官员将领一块儿出了城,他们到达城外的时候,铎罗乘坐的马车也在数百清军骑兵护卫下到了。
马车停稳后,紧接着就看见满州教区主教徐日升扶着一个中年人走下来。
胤禛赶紧上前一步,很是虔诚地跪倒在地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就在同时,他身后隆科多等人也纷纷跪下。
而徐日升则赶紧给翻译。
铎罗满脸慈爱地伸出手扶起胤禛说道:“我亲爱的兄弟,愿我们共同的主赐福于你,愿你能代行主的意志,让主的光辉照耀这片美丽的土地,阿门!”
“阿门!”
胤禛赶紧拿着十字架低头亲吻一下说道。
然后他身后一片阿门声。
念完后胤禛赶紧跟个孝顺儿子似的扶着铎罗的另一只胳膊,和徐日升一块儿搀扶着尊敬的主教大人,他这才发现主教大人好像不单纯是旅途劳顿,而是真得身体不好,尤其是那俩眼珠子满是血丝,脸颊消瘦,看着就跟心力交瘁般,而且拿着圣经的手还在颤抖。
呃,主教大人的确有点心力交瘁。
不过他的手颤抖倒不是因为虚弱。
他是激动得颤抖。
尤其是走进盛京后,眼前的景象让铎罗恍如做梦般,无数挂着十字架的信徒在两旁向他跪拜,甚至还有人都哭了,他的耳朵里听到的全是阿门的声音,而在这些人的后面,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大型教堂屋顶,耶稣正歪着脑袋在十字架上看着他,这情景和他到南京时候相比,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他示意胤禛和徐日升放开他的胳膊,然后低下头,抱起一个脖子上挂十字架的小男孩,很是慈爱地问道:“小朋友,你知道上帝在哪里吗?”
“这个老王八说什么?”
那小孩儿茫然地说道。
“呃?!”
刚要翻译的徐日升深深地忧郁了一下。
不过铎罗很显然并不知道小孩儿说的是什么,他笑着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亲,然后放下说道:“真是个好孩子。”
然后他看着那沐浴在阳光中的十字架,很是感慨地说道:“这真是东方天国啊!”(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撒旦
然而东方天国并没什么卵用。
这时候的东北总共不到一百万人口,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索伦部也就是达澣尔,鄂伦春之类的民族,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是对上帝没什么兴趣的,实际上主要信徒也就是盛京周围,总共才发展了不到十万人,这还是靠胤禛以命令方式逼迫那些官员必须全家都受洗的结果,但这些人信上帝只是兼职而已,里面像那位小朋友一样,对上帝毫无感觉的实际上也大有人在。
“这是什么?”
铎罗看着胤禛府里的孔夫子画像脸色一下子变了。
“主教阁下,这是他们两千年前的一位思想家,因为这个国家的知识阶层都学习他的思想,所以也被他们的皇帝封为圣人,按照利玛窦的解释,这个不能算是宗教,只是一种哲学思想,另外也是一种法定的礼仪,不能算做偶像崇拜,并不禁止教徒供奉祭奠这个人。”
徐日升尴尬地说。
他其实也知道这种事情很敏感,实际上教会早就对这个问题不满了,但是他们要想在东方顺利传教,这个已经算是根深蒂固的古怪老头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利玛窦选择装聋作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梵蒂冈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人微言轻的传教士而已,如果他们说话够分量就不会跑到这些遥远的异国他乡了,梵蒂冈怎么可能照顾他们的良苦用心,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主教,枢机主教们,怎么可能遵从一个耶稣会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的规矩。
“这不是偶像崇拜?”
铎罗激动地说道:“我亲爱的兄弟,你居然认为这还不是偶像崇拜?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你的职责,你甚至连教徒的纯洁性都无法保证!让主和一个异教徒并列,完全是对主的亵渎,这不仅仅是这些教徒信仰的纯洁性令人质疑,就连你和满州教区所有传教士的信仰纯洁性都令人质疑。”
徐日升吓得脸都绿了。
“主教大人,我和所有满州的传教士对主的信仰从未改变!”
他赶紧诚惶诚恐地说。
这还幸亏不是在罗马,这要是在罗马那得上宗教裁判所的,甚至还得上火刑柱的。
呃,这时候火刑柱还立着呢,实际上一直到十九世纪才正式废除,甚至一七八一年还烧死过一个,所以说如果是在罗马,铎罗这句话是真有可能把他们送上火刑柱的,也由不得徐日升不害怕。
“撤走!”
铎罗指着孔夫子画像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喝道。
徐日升愁眉苦脸地看着胤禛翻译。
因为他们俩一直都是用法语在交谈,所以胤禛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谈得是什么,不过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在徐日升翻译完之后那些信教的官员们立刻都变了脸色。虽然他们信教,但他们毕竟都是从小受儒家教育,之前那些传教士忽略掉这个问题,他们入教入得毫无压力,无非就是在教堂跪一下,洒点圣水挂着十字架平常念几句阿门,至于其他该干啥干啥呗,可要是让他们抛弃孔夫子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撤掉!”
胤禛面不改色地说。
一帮官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撤掉,本王说了,立刻撤掉,传本王命令,所有教徒禁止供奉祭拜孔子和其他一切儒家,佛家,道家和萨满偶像,违者开逐出教免去所有官职!”
胤禛接着说道。
他是个聪明人,既然要向教会效忠那就得干得彻底点,三心二意可不行,或者说要当奴才就得当最忠心的奴才,否则主子怎么可能养你,不就是扔掉幅孔子画像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伺候这位主教大人满意了才是真的。他很清楚这是梵蒂冈派了对他进行综合评估的,要是评估不好的话教会是不可能再给他支持了,毕竟给他的支持都是要花钱的,人家是投资者,人家有提出要求的权利,换他也不会喜欢一个脚踩两只船的合作者。
手下赶紧上前,迅速撕掉了墙上的孔夫子画像,扔掉了孔夫子牌位。
铎罗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些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亲爱的兄弟,你是一个真正虔诚的信徒,你让主的荣光照耀在东方,你在这片被恶魔笼罩的土地上坚持着最后的光明,主会保佑你的,让你在对抗撒旦的圣战中所向无敌!”
铎罗像抚摸一只好狗般,抚摸着胤禛的脑袋说道。
“呃?!”
旁边的徐日升茫然了一下。
“主教阁下,撒旦在哪里?”
他疑惑地问道。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你们的敌人是撒旦,南京的那个恶魔是撒旦,我亲眼见过他,他还试图迷惑我,但上帝保佑,让我终于从他的迷惑中走了出来,上帝给我光明的指引,让我没有迷失在他的邪恶之中,阿门!”
铎罗一脸圣洁地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
好吧,他其实是在海上遭遇风暴,被一道雷给劈醒了。
当时主教大人正在抓住自己脑袋撞墙呢,他都快被自己混乱的大脑逼疯了,事实上自从离开南京,他就始终处于一种极其混乱的状态,就像行尸走肉般活在那个巨大的泥沼里。然而眼看他濒临崩溃的时候,神迹终于出现了,骤然间漆黑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在闪电的光亮中他隐约看见天空中一位天使展开羽翼,他耳畔仿佛吟诵着圣诗的声音,然后他的大脑一下子豁然开朗,就好像走出迷雾的森林眼前突然变成托斯卡纳的清空绿野般。
他一下子想通了。
谁说撒旦到不了伊甸园?他到不了伊甸园,又怎么可能变成蛇诱惑亚当和夏娃?他既然到过伊甸园,当然也知道伊甸园在哪儿,也当然能够打开那伊甸园的大门。这家伙太狡猾了,还编了那么一个故事,什么仙界神灵的弟子,什么仙界有很多神灵,什么从来没见过上帝,统统都是骗人的,统统都是为了引诱自己走上邪路,统统都是为了隐藏自己身份同时扰乱人们的思想。
差点把自己都骗过了,幸好上帝保佑。
铎罗也是擦了把冷汗。
至于撒旦为什么跑到东方来,还化身为一个东方人,并且编造了那么一个身份,然后又领导着中国人对抗鞑靼人……
这还不简单,西方世界都已经是上帝的子民,他没有能力在西方和上帝对抗,所以干脆跑到东方来,跑到这些还不知道上帝存在的愚昧人群中,先带领他们反抗bao政,获得了他们的忠诚后,再引诱他们走向堕落,创建自己的xie恶帝国。然后凭借这个xie恶帝国,反攻倒算让黑暗重新笼罩世界,现在他不就已经开始了吗?他的xie恶军团正在东印度群岛杀戮那些代表着上帝与光明的荷兰人,摧毁教会已经在那里收获的一切,摧毁教堂,把信徒当做奴隶,让黑暗笼罩大地。
据说他们还会使用一种xie恶的毒火,这肯定就是他从地狱带来的!
好险啊!
要不是自己在上帝的指引下来到这里,他的xie恶帝国还会继续膨胀下去,然后整个亚洲完全被黑暗笼罩,数以亿计的人民成为魔鬼的信徒,让xie恶肆无忌惮地蔓延,说不定有一天他们还会像蒙古人一样入侵欧洲。
让自己来到这里,完全是上帝的旨意,就是为了揭露他的真面目。
“主教阁下,您说得是真的?”
徐日升难以置信地说。
这也太惊悚了吧?南京那位亲王殿下居然是撒旦化身?
不过这倒也可以解释他那些类似神迹的行为了,如果不是撒旦的话,凡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把上万大军杀得血流成河?凡人怎么可能从虚空中拿出各种东西?凡人怎么可能制造出那么多恐怖的杀戮武器?这都是那些传说中圣徒级别的才能干出来的,但他既然不承认上帝,那也就不是圣徒了,那剩下也就只有撒旦了。
“当然是真的。”
铎罗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亲爱的兄弟,你们之间的战争已经不是世俗的战争,而是上帝与撒旦的战争,神灵与恶魔的战争,光明与黑暗的战争,葡萄牙人已经失败了,荷兰人已经失败了,西班牙人肯定也无法对抗他,你是光明力量在东方的最后堡垒,你必须坚持下去,我会立刻南下去吕宋,让那里的西班牙人为你提供全力的帮助,接着我还要赶回欧洲,向教皇陛下禀告这件事情。”
他一脸庄严地对胤禛说道。
这时候听完翻译,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四阿哥,幸福得都已经快晕了。
这才是天上掉馅饼呢!
杨丰是撒旦,那也就意味着是教会不死不休的敌人,而教会在东方最大的倚仗只剩下了他,他就是教会在东方的代言人,接下来教会肯定会全力地帮助他,同样那些信奉天主的国家,一下子都成了自己的盟友,这不是抱住了教会的大tui,而是抱住了所有天主教国家的大tui,有这么多的靠山他何愁大业不成。
他现在都想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十字军
“上帝的子民们!”
还没有完工的盛京圣保罗大教堂内,用从浙江高价走私来的劣质钢筋和水泥建造的穹顶下,一排排烛光摇曳中,身穿紫红色袍子的铎罗挥舞着手臂亢奋般高喊,在他面前以胤禛为首,所有清军将领和士兵跪倒在地,从大厅开始向外蔓延,仿佛无边无际般在盛京的街道上蔓延。
好吧,他在演讲。
“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为荣耀我主,去吧!把你们的十字架染红,作为你们的徽章,你们就是新的十字军!
撒旦就在你们前方。
他的xie恶正在玷污这片土地,黑暗正在笼罩古老的东方,你们是最后战士,你们是最后的堡垒,战斗吧!拿起你们的刀枪,去赢得那天国永不朽灭的荣耀,你们的兄弟正在从光明的国度源源不断赶来,你们不是孤军奋战,正义的阵营从不缺乏勇士,主的圣光让你们所向无敌,圣水赋予你们力量,你们的剑将斩碎恶魔的头颅,斩碎那无边的黑暗。
战斗吧,基督的骑士!
战斗吧!正义的十字军!”
铎罗吼完,沾着圣水洒在胤禛头上,然后从他开始,洒在所有大厅内的清军主要官员和将领头上。
这时候杨丰的真正身份早已经在盛京城内传遍,那些本来就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并且被他那变tai的战斗力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清军,现在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是这样啊,就说嘛怎么突然就冒出个妖人,把主圣臣贤万民同庆的好端端盛世搅得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把亲如兄弟的旗汉百姓变成仇敌,原来那是个地狱里跑出的魔鬼啊!原来那是在西洋被上帝他老人家打得无处藏身的恶魔,偷偷跑到咱们这里来做恶了!
呃,虽然杨丰之前一直被称为妖人,但那只是一个很抽象化的称呼,毕竟妖人并没有特定所指,含义过于泛泛了。
而且在没有皈依天主前,这些旗人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敏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天主教之所以在传播方面如此广泛,除了殖民者的推动外,很大程度上也是他们在正邪的问题上简单明了,信上帝就是正,不信上帝就是邪,上帝一边是光明,撒旦一边是黑暗,就这么简单,没有多神体系的那些让老百姓无所适从的东西。一神教就是有这好处,便于忽悠,上帝,穆大胡子这么能传播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佛教也是如此,如来佛祖就是至高无上,尽管还有菩萨之类,但人家的体系明确,老大就那一个,其他都不过是小弟而已。
多神体系就不行了。
而现在皈依了上帝的旗人们迅速摆脱了过去,明清之战不再是争天下,不再是仇恨,不再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简单一句话……
正邪不两立。
“杀魔鬼!”
“为了上帝!”
……
在徐日升同样富于ji情的翻译之后,看着正在洒圣水的铎罗,所有清军官兵无不发出激动地呐喊声,这一刻为咱大清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他们不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了,他们的境界已经上升到信仰的高度,现在他们不再是为了保卫爱新觉罗家江山,而是为了光明与正义,为了上帝,为了赢得那天堂那永不朽灭的荣耀!
而就在这时候。
“快!”
空旷的山坡上,蓦然响起一声吼叫。
密集的炮弹从无数明军士兵头顶呼啸而过,紧接着前方清军主堡淹没在爆炸的火光中。
明军第四旅第七哨哨长陈洪向后面一招手,两名身穿胸甲戴头盔护面,甚至带护裆的士兵抬着轻型火箭发射筒,猫腰走之字以最快速度冲向前方一处洼地,就在他们即将扑进洼地的同时,前方清军一座碉堡顶部射口骤然喷射出炽烈的火焰,密集的铅弹瞬间打在他们前方的泥土中,甚至还有打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紧接着扑到洼地里的两名士兵就抬手示意没事。
“开火!”
陈洪立刻吼道。
在他身旁趴在隐蔽处的一伙士兵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在那碉堡外面打得泥土飞溅。
“快,快,快上!”
陈洪不断向后面招手。
在后面一名名只戴头盔的士兵背着装满汽油的特制钢水枪,同样猫着腰走之字以最快速度向前冲,就在同时后面的明军步兵以一伙为一组,趴在地上轮流不断开火压制对面暗堡内的清军火力。
而暗堡内清军的燧发枪手则从一个个小的射孔拼命开火阻击。
这些清军都是在西安整训的新军,不但抛弃了火绳枪,甚至还有部分短管线膛枪和超大号的抬枪,而且他们内部都有明确分工,有专门射击的枪手,有专门负责装填的装填手,可以做到最大限度的火力持续性,而为他们提供保护的是一米厚石墙外加一米厚土墙,后面一道战壕连接着主堡,而碉堡的核心,则是最上面一门装在炮架上可以一百八十度扇面开火的千斤轻炮,主要使用散弹进行大范围攻击。
不过这东西装填比较费时。
就在清军装填火炮的时候,冒着子弹冲锋的明军突击队,已经迅速突进到不到三十丈距离,只有一人在中途中弹,剩余十九人在清军推出那门轻炮之前以最快速度扑倒在地,解下背上的钢制水枪匍匐前进。而他们对面清军很多人对这些钢筒并不陌生,山海关之战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明军喷汽油然后点火的凶残战术,一看这些明军拿着水枪靠近,绝大多数清军都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
那门轻炮和所有火枪立刻瞄准这些突击队员。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火焰骤然掠过明军头顶,紧接着一枚不足二十丈外发射的轻型火箭,准确地撞在清军碉堡上,瞬间化作爆炸的烈焰,尽管这威力不足以摧毁这碉堡,但剧烈的爆炸依旧让碉堡内清军短时间无法对明军突击队开火。
后者要的就是这短时间。
所有突击队员全向前猛冲,在距离碉堡不到五丈外,一个个举起手中很像活塞气缸的水枪,然后就像开枪一样扣动扳机,以机械力量预先拉开的活塞,在两个弹簧的拉力下以极快速度向前推动,筒内整整三升汽油瞬间化作油箭射向清军碉堡顶部火炮射孔,至少有十道油箭正中目标。
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清军炮手正好开火,炮口炽烈的火焰喷出同时,烈焰也在碉堡内猛然升腾而起,里面驻守的数十名清军瞬间被烈焰吞噬,一个个惨叫着试图逃走,但封闭的碉堡怎么跑?唯一的一道门仅容一人进出,这时候为了防止守军逃跑还被锁着呢?可怜所有清军就这样在火海中挣扎,眼看着那烈焰卷向了火药桶,甚至还有人带着满身烈焰,从射口不顾一切地往外爬着。
而在外面那些明军突击队员则不顾一切地向后跑去。
骤然间轰得一声。
他们身后清军碉堡内火药桶一下子被点燃,一团恐怖的烈焰瞬间让整个碉堡化为碎片。
“好,就这么打!”
看着炸成碎片的清军碉堡,陈洪兴奋地吼道。
而在他这个哨的两旁,都相距不远处,另外两个哨也在以同样方式解决着各自需要面对的清军碉堡,同样在这两个哨的外围,更多明军也在以这套战术攻击着各自的目标。
这套战术并不复杂。
先是一组重甲的火箭炮手冲锋吸引清军轻型火炮和火枪开火,明军的板甲对滑膛枪铅弹依然有不错的防护效果。
然后趁清军重新装填弹药的机会,以步枪轮射保持火力持续性不断压制清军火枪,与此同时背着应该说是汽油喷枪的突击队员冲锋,在进入攻击距离时,那组火箭炮手开火以火箭的爆炸为突击队员提供掩护,而后者则以最快速度把汽油射向碉堡。
二十名突击队员只要有一半成功,那也是三十升汽油打过去,只要有一半能够正中射孔,那也是整整十五升汽油灌进碉堡,接下来清军开火就是自己给自己点火,清军不开火明军后方还有白磷火箭等着呢!而一旦被点燃,火药桶爆炸那时候必然的结果,这些火药桶通常都在炮位旁,别说拿汽油烧了,就是不小心一个火星都能引爆。
而在这期间旅属十八门十五斤重炮,和四个营属炮队的总计十六门七斤半轻炮,则一刻不停地轰击清军主堡。
最大限度以火力压制主堡炮火。
很显然这套战术非常管用,毕竟这时候清军手中的武器也不是现代步枪和机枪,射速的限制让碉堡的实际效果大打折扣,虽然明军手中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喷射器,但也已经足够了,炮弹和轻火箭的确炸不开这些碉堡,如果是装锑恩梯的或许可以的,但装火药的根本不可能,除非持续不断地炮轰下去,然而汽油的烈焰却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哨为一个攻击单元,两个旅的明军就这样逐步清理着清军的碉堡,然后向着最中间的主堡靠近。(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光头也要打击
洛阳。
洛河渡口无数老百姓聚集,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他们面前一艘内河漕船。
在这艘掀开了篷布的漕船上,一头横卧的黑色巨兽正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布满铆钉的巨大圆筒状身躯到处都是各种复杂的零件,头上一根短粗的烟囱笔直矗立,底下是一个个钢铁的车轮,后面还有一个小房子一样的东西相连,整个看上去就像一头沉默的猛兽般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
好吧,其实这是一台火车头。
虽然前线的进攻刚刚开始,但杨丰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筑他的铁路了,这座渡口就是洛阳通往西安的铁路起点,从附近雇佣的数万民工,正在用源源不断从江南和京津运来的钢筋水泥,建设一座大型码头和车站,甚至第一段铁轨已经铺下。
而接下来,就是要把这台火车头从船上卸下。
不过这活儿并不容易。
这里可不是戚墅堰机车厂的专用码头,那里有蒸汽动力的大型吊臂可以吊起近十万斤重的火车头,但在这里只有普通货运的小型吊臂。
“殿下,不行直接拆解吧,大不了花点时间重新组装。”
随行的戚墅堰厂大匠说道。
“不必,小事而已!”
杨丰淡淡的说道。
的确,这对他的确是小事而已。
紧接着在杨亲王命令下巨大的粽缆拴在了火车上,在所有老百姓膜拜神灵般的目光中,已经很久没有装个逼的杨亲王拽着粽缆很随意地拽了一下,那艘专用的大型内河运输船轻松被他拽向岸边,然后骤然间大吼一声,双臂猛一用力,原本已经触底的运输船在他那恐怖的力量下竟然直接在河底拖行起来,很快水线就逐渐露出了水面。
四周一片寂静。
从来没有见过杨王爷发威的洛阳百姓都被吓傻了,那船连火车头加起来至少超过几十万斤,就算浮在水面一个人都拖不动,更何况这是坐底。
然而它的确就被拖动了。
而且随着杨王爷双手不断交替,那艘船的水下部分露出的越来越多,很快船头就完全出水,在河滩上就像巨大的耕犁般犁开泥土继续向前,直到整艘船完全被拖上了河滩,但杨王爷依旧没有停下,他就像一尊神灵般,一个人拖动这小山一样的运输船不停地向着车站走去。
陆地行舟的神话就这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船底带着巨大的摩擦声,不断犁开地面的泥土,就像在河水中推开波浪般,但随着地面越来越坚实,那恐怕的摩擦力量终于超过了船底的承受能力。
坚固的木材变成了碎片。
紧接着龙骨被破坏的运输船完全被火车头的重量压垮,变成一堆破碎的木头和钢铁。
但那火车头却没停下,在杨丰的拖拽下,就像一头冲出牢笼的猛兽般,一下子碾着那堆碎木被拖了出来,这时候两旁做好准备的工人,急忙将组装好的一组铁轨和枕木抬过去,对准那两旁车轮安放,然后杨丰猛一用力火车头便上了铁轨,虽然地面不是夯实的,火车头上去后连枕木带铁轨一下子压下去,但连续铺了三组后,这台火车头就已经差不多被驯服,就这样一段段逐渐把它拖到了做为铁路起点的铁轨上。
“王爷真乃神人也!”
就在杨丰停下来,接过侍从递过的毛巾擦手时,一名老和尚堆着满脸笑容凑到他身旁合十说道。
“你是何人?”
杨丰明知故问道。
“贫僧少林寺监寺敬斋。”
那和尚一脸高僧状说道。
“和尚?和尚见了本王就可以不跪吗?”
杨丰眼睛一瞪喝道。
“呃?!”
老和尚倒也很识相,赶紧跪倒在地磕头重新行礼。
“说吧,有什么事?”
杨丰说道。
“启禀王爷,贫僧是为寺田之事而来,求王爷开恩,免了那寺田归公,赏阖寺僧众一份衣食!”
敬斋趴在那里很是谦恭地说道。
“你们出家人四大皆空,要那么多地干什么?普天下皆不可免的规矩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免了?吃斋念佛是你们的本份,难道当地主做生意也是你们的本份?那你们还算出家人吗?何谓出家人?既然已经出家自然无家,既然无家也就是没有户籍,没有户籍你们有什么资格拥有田产?
传本王旨意,天下所有庙宇除寺庙围墙以内之外,所有无论田产还是其它财产都统统充公。
既然出家修行,就不要让这些俗物干扰了,至于寺内生计,本王恩准按照普通百姓标准,每人最多可以租十五亩公田,吃斋念佛也用不着别的,十五亩公田足够养活一个人的衣食了,以后寺庙不得拥有其它任何产业,寺庙放印子钱不受法律保护,寺庙不得拥有田产,寺庙不得经营工商业!”
杨丰冷笑着说道。
这少林寺可不是什么好鸟儿,这是河南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在这一带完全就是土豪劣绅的代表,土豪劣绅干的事情他们一样不缺甚至仗着武力做得更狠,做生意,放高利贷,包括欺男霸女也没少干,如果是乱世还客串一下军阀。基本上除了顶着个和尚头衔,干的活儿可没有任何慈悲为怀的地方,如果说南少林抗元反清抗倭还算得上义士,那这北少林就跟孔家一路货色了,实际上原本历史上,这一年康麻子就会亲临,并且给他们题写寺名。
对于这种货色,杨丰怎么可能给他们破了自己规矩。
更何况光头们本来就在他的打击范围,念佛就得老老实实念佛,既然都四大皆空了还要什么财产,把各地寺庙田产,店铺全部归公,只给他们租一人十五亩公田,也就可以保证最基本的衣食,至于寺庙维护,那个有香客捐献和自己出去化缘,当然这些光头们再想像过去一样吃香喝辣甚至外面养外宅,这些就完全不可能了。
而一旦没了这样的好日子,除非是真正的信徒,谁会喜欢伴着青灯古佛念一辈子经?
时间久了和尚这个职业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喜欢了。
这是温水煮青蛙。
毕竟佛教在中国流传时间太久,信佛的人太多,直接学古代那些灭佛的皇帝肯定不行,但可以打着让他们不受俗物干扰,一心一意侍奉佛祖的旗号慢慢把他们饿死嘛!
“王爷,求王爷开恩啊!”
敬斋傻了,他完全没想到求来的不但不是好事,甚至还可以说是飞来横祸,他趴在杨丰脚下哭喊着,然后被杨丰抬脚踹到了一边,紧接着又被两名侍卫上前拖到了一边,和他来的几个和尚还想展现一下少林功夫,结果刷一下子数十把刺刀杵到了面前,然后一个个偃旗息鼓了。
至于那些围观百姓,这时候正沉浸在杨王爷的神迹中呢,有现实的神谁还搭理虚幻的神!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霹雳。
“天打雷劈了!”
趴在地上毫无高僧形象的敬斋癫狂般高喊着。
他这时候已经精神崩溃的,毕竟杨丰此举是因他而起,一想到阖寺僧众甚至天下所有僧众对他的仇恨,还有少林千年祖业一朝成空,他这时候对杨丰恨得就可以说咬牙切齿,一听这声音立刻得到了发泄的机会,在他看来这是老天收妖人了!
他旁边一个老百姓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殿下,是磁涧鞑子的主堡!”
冯祯举着望远镜说道。
战场距离这里也就十几里而已,远处群山中的两座顶部各一朵蘑菇状黑云正在冉冉升起,黑云下面是醒目的烈焰。
那的确是磁涧主堡。
正在围攻这座大型堡垒的明军士兵,从各处射口向这两座堡垒内打进了好几吨汽油,熊熊烈火中又用抵近射击的方式,向里面打进去了数十枚白磷火箭弹,将两座主堡完全变成了火海,被引爆的火药桶不断爆炸,当火药库也被引爆后,堡垒在恐怖的爆炸中完全变成了碎片。
“下一个是哪儿?”
杨丰看着两道如黑龙般直刺苍穹的蘑菇云问道。
“下一个是汉函谷关!不过关前那座水坝得先解决,否则我们无法从涧河河谷行军,而且水库就在关前,我们也无法向关城进攻。”
冯祯说道。
函谷关有两座,一座是在东,也就是新安县城外面,这是汉朝修的,据说是拆原来的秦关所建,而另一座是康麻子在西边的灵宝附近,也就是原来秦关旧址位置重建的,接下来明军需要面对的就是东边的汉关。但清军在涧河上筑坝形成水库,淹没了一里多路宽的河谷,不解决这道水坝明军无法向前,但正面攻击水坝的话,清军随时可以炸坝水淹明军,从两侧进攻的话大炮就得翻山越岭了,而且得翻山越岭几十里。
这活儿可不容易。
而且这座水坝还在函谷关上火炮射程内。
“函谷关,准备热气球,本王亲自教训他们!”
杨丰冷笑着说。
好吧,他原本是想一个人打开虎牢关的,但可惜没能实现这个心愿,换成一个人打开函谷关也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砸碎旧世界
西安,北院行宫。
“主子,前线的战报到了。”
李光地小心翼翼地说道。
正在背着手看天的康麻子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回过头,很有气质地继续看天,脸上的黄金面具沾了几点雨滴,就像泪水在无声滚落,最近这一年来,圣上总喜欢这样默默出神,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也在想念那些永别了的亲人,毕竟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亲人。
也不知道这一次他又在想起了谁。
刚刚被剐了的三阿哥?在太行山中被野兽咬死的苏麻拉姑?还是至今生死不明的十二阿哥?
唉!
李大学士眼角有些湿润了。
多好的皇上啊,那些汉奴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没有咱大清入关,你们还得生活在老朱家的残暴统治下,要不是咱大清扫清了那些逆贼,你们还得继续生活在战乱中,大清给了你们安定的生活,给了你们衣食无忧,你们怎么就没有点感恩之心,非要跟着那妖人造反呢,好端端一个花团锦簇的盛世成了现在这样子!
今天早上西安城里又装出去一车饿死的。
据说还有一个是从安徽逃难来的进士,在过崤山时候被土匪抢了,一家人到西安后想投亲又被赶了出来,朝廷也没那么多缺安置他,结果没饭吃没地方住饿得受不了了,干脆把女儿卖给ji院后两口子吃了顿好饭共赴黄泉,一个原本可以成为大清栋梁的饱学之士,居然就这样和那些贱民般横死街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真是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啊!
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晚北京城的恐怖地狱,藏在粪坑里躲过bao民杀戮,第二天又化妆成乞丐才逃出北京城的李大学士忍不住一阵唏嘘,多少王公大臣,多少天潢贵胄就那样被像狗一样砍了头扔在大街上,任凭那旗人的高贵鲜血在阴沟里流淌,他甚至眼看着至少两个贝勒,三个镇国公就这样被bao民砍死在街头。
而现在那妖人居然还不肯罢休,非要斩尽杀绝不可,这西安……
李大学士不敢再想了。
“战况如何?”
康麻子沙哑着嗓子问道。
“启奏主子,磁涧已经陷落,据说那逆贼使用火攻,两堡都被用火油烧开,不过守军都死战到底了,无一临阵脱逃。”
李光地说道。
可怜那些守军倒是想跑,可还得能跑的了啊!
“另外根据战报,毙伤敌军近千人。”
紧接着他又说道。
“哼!”
康麻子冷笑了一声。
好吧,他知道这意思是明军死伤不到一百,这年头谎报点战绩都很平常,十倍那都是最低限度,实际上如果按照清军报上的战果加起来,这时候杨丰的不到二十万大军早就没了。
“就算三千吧,另外也别说磁涧陷落了,就说打败了贼军!”
紧接着他说道。
这种时候为了激励士气,也不得不这样做了,毕竟大清太需要点好消息了,现在整个西安一片人心惶惶,真正对他忠心耿耿的,毕竟也就是那不到四十万八旗,包衣和士绅,而那些汉人可不会对他忠心,如果不拿出点战绩来,这些人很容易生变的,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北京之夜了。
“奴才尊旨!”
李光地赶紧说道。
“主子,您是不是该早作准备?”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想想一旦明军打过来,咱们下一步该往哪儿跑呀?
“朕还有哪儿可去?”
康麻子苦涩地说。
“实在不行可以幸蜀,四川天府之国,沃野千里,足以立国,纵然不能争雄天下,亦可暂时容身,川人皆外省移民,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且四塞之地对外界知之甚少,以忠义感召定然不至从逆,况且南接云贵,若贼军再逼还可退守昆明。”
李大学士说道。
他这实际上就是苟延残喘,走到哪儿算哪儿了,反正都是山区明军就算打也会很慢,咱们还能多活几年。
“再说吧,朕累了,不想再走了!”
康麻子无限悲凉地说。
然后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东方,似乎想穿过那数百里的崇山峻岭看到另一边的洛阳,看到那个毁了他面容,毁了江山,杀了他儿子,吊死他老妈,虽然不是亲妈但毕竟是正牌太后,然后还奸yin他妻女,把他儿子扔到ji院任人****……
“此仇不共戴天!”
他骤然间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
“阿嚏!谁惦记我呢!”
天空中晃晃悠悠的杨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道。
此时的他正挂在一个降落伞上慢慢往下落,而头顶上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飞离,那是他的专用气球,实际上更准确说是一具飞艇,这东西并不难造,无非就是里面填充的气体比较麻烦些,但做为他的私人用品,这个就没什么大不了了,直接找林倩买氦气就行,至于动力方面当然也干脆配一台汽油发动机了。
而他的脚下,是正在逐渐变大的函谷关。
“快,开枪!”
函谷关上,顺承郡王延奇惊恐地尖叫着。
他爹勒尔锦死在山海关的大溃败中,他哥哥勒尔贝死在北京的恐怖一夜中,这个顺承郡王只能由他来继承了,不过看着头顶晃晃悠悠落下的那妖人,他感觉弄不好自己仅存的那个儿子该继承王位了。
在他周围所有清军士兵全部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着天空中的杨丰扣动扳机。
“一群蝼蚁!”
杨丰看着自己身前掉落的铅弹鄙夷地说道。
但紧接着他就悲剧了。
那子弹的确奈何不了他,但问题是那些子弹还有打偏的啊,而打偏的子弹绝大多数都飞向了他的降落伞,丝绸的降落伞瞬间千疮百孔,漏气让他原本悠闲的坠落速度陡然加快,转眼间那些弹孔在气流冲击下迅速撕开,然后已经距离地面不足十丈的他,就像一颗炮弹般砸在城楼上,带着被崩起的无数瓦片消失在了屋顶。
“呃?”
延奇和手下三千多清军面面相觑,他们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声带着袅袅余音的尖叫,难不成这妖人就这样被摔死了?
就在这时候骤然间轰得一声。
他们面前城楼的外墙化作无数碎片就像散弹般砸过来,在这些碎片中,一个庞然大物挂着风声呼啸而至,还没等看清到底是什么,延奇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匹狂奔的战马猛然撞上,然后他同样惨叫一声,飙着鲜血和怀里的一根数千斤重的炮管一起飞出了城墙。
那些清军一个个不寒而栗。
“玛的,刚才是哪个混蛋把老子打下来的?”
紧接着杨王爷扛着另一根炮管从墙上的缺口走出来,恶狠狠地冲着那些清军吼道。
“杀啊,杀妖人,给咱们的亲人报仇!”
那些清军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名军官模样的,挥舞着腰刀吼道,就在同时,所有清军士兵的眼珠子都瞪得血红,四年多了,多少亲人死在这妖人手中,四年多了,曾经高高在上的铁杆庄稼被撵到这西北吃沙子,四年多了,他们像狗一样东躲西藏,然而这妖人还不放过他们,这些清军此时仿佛听到了周围无数亲人的鬼魂在嚎叫。
“杀了他!”
“杀了他!”
“报仇,给我们报仇!”
……
“杀啊!”
清军中立刻响起海啸般的怒吼。
刚刚打完来不及装弹的清军士兵们,干脆拿着腰刀,就像潮水般向着杨丰汹涌过去,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对手的恐怖身份,忘记了他的刀枪不入,这一刻所有清军都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就仿佛一群要择人而噬的饿狼般扑向杨丰,扑向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扑向毁掉了他们一切,杀光了他们亲人的元凶,这一刻他们无所畏惧,这一刻他们头脑中只有一个字。
杀!
然后紧接着就像电影中夸张的镜头般,无数清军士兵飞了回来。
“这种感觉……‘
杨丰俩手抱着那门大炮的炮口就像抡着他的青龙刀般,一下子在清军中扫过,无数清军和他们的残肢断臂飞了起来,他就像得到了极大满足般吼道:“爽!”
他是爽了,那些清军可倒霉了,数千斤的大炮在杨丰手中就像远古的猛兽般,在他们中间不断反复扫过,所过之处只有死亡,任何武器都无法阻挡这恐怖的巨兽,他们的数量在这数千斤重量面前毫无意义,抡开了的大炮就像打进豆腐般砸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就像脆弱的瓷器般支离破碎,残肢断臂满天飞,鲜血和变成肉酱的死尸铺满了函谷关的城墙。
这时候他们终于清醒过来。
原本还在涌向杨丰的清军立刻开始四散奔逃。
但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轻装从两侧山间小路杀过来的两个旅明军已经出现,看着函谷关上抱着大炮猛砸清军的杨王爷,带队的两个旅长立刻下达了进攻命令,而城墙上清军这时候正被杨丰砸得哭爹喊娘呢,怎么可能还有人阻击他们,近万明军士兵转眼到了关前,冲到护城河跟前后一顿火箭炸开门,紧接着冲进了关城,然后从后面杀向城墙上。
这时候清军已经毫无悬念地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章 凶器
“撤,快撤!”
新安县城的街道上,一名骑马的清军将领发疯一样高喊着,在他身后混乱的士兵们惊恐地没命狂奔着,就好像有一头恐怖的怪兽在追赶般。
就在这时候……
轰得一声巨响,那两扇包铁的城门骤然间打开,就在同时伴着城门的碎片,一个巨大黑影挂着恐怖的恶风飞进来,瞬间砸在逃跑的清军中,在鲜血碎肉和街道上碎石的飞溅中弹了一下,紧接着重新落地,像碾碎谷子的石碾般在清军中碾开一条血路。
城门外,明军第七旅旅长林栋下意识地汗了一下。
他发现王爷越来越狂暴了。
居然不用火箭轰城门,直接把一根三千斤重的炮管扔过去硬砸开了。
“快,进城!”
当然,他没工夫体会杨王爷是什么心态了,紧接着一挥手中左轮手枪吼道。
在他身后第七旅数千名士兵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呐喊着如潮水般绕过像礁石一样在前面负手而立的杨王爷,淌过并不算深的护城河,汹涌着冲进了新安县城,就像饿虎扑食般,在城内追杀着向西门溃败的清军,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在这座不大的县城内响起。而来不及逃出城的清军也自知没有生路了,干脆带着满腔仇恨,挺着同样上了刺刀的滑膛燧发枪和明军厮杀在一起,新安的街巷立刻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杨丰没有进城,这种级别的战斗不需要他动手,他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带着一脸装个逼的淡然看着城内的厮杀。
骤然间他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远处函谷关以东的水坝方向,一道仿佛怒涛般的烟尘冲天而起,那是被明军炸开的水坝,随着这道水坝内积聚的河水倾泻而下,涧河河谷的通道彻底被打开,接下来庞大的明军重装备将源源不断通过这条河谷向崤函道纵深进攻。
过了新安还有渑池,那里同样又是一个坚固的堡垒群。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砸过去就是了。
两小时后,新安城内结束战斗,守城清军除了部分逃走外,剩下近两千人全军覆没。
“殿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林栋走到城楼上正对着夕阳喝茶的杨丰面前,单膝跪地行礼说道。
“带过来吧!”
杨王爷淡淡的说道。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肤色黑红的中年壮汉被带到跟前,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趴在那里诚惶诚恐地喊道:“草民王安叩见吴王千岁。”
“赏你的。”
杨丰说着随手拿起一摞钞票扔在他面前。
“草,草民谢王爷恩典,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那王安趴在那里头也不敢抬说道。
“去把这东西熔了,然后给本王做一个大棒子。”
杨丰踢了踢旁边一门铜炮说道。
好吧,什么青龙刀什么流星锤什么纯钢挝,都已经满足不了他那变tai的**了,倒是刚刚拿大炮砸人的感觉让他很爽,只是这大炮抱着毕竟不方便,还是最好加工一下再用。
“呃,不知道王爷要什么样式。”
王安愕然了一下。
“样式嘛,这个没必要搞得太复杂了,直接是棒槌样就行了,但不要太长了,半丈就可以了,不过必须把这门炮全用上,还有必须尽快,最晚不能超过后天就得给本王造出来。”
杨丰说道。
“小人尊旨!”
王安赶紧说道。
这活儿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做个砂模然后熔了炮灌进去而已,青铜又不是钢铁,几百度就能熔了,也就是得需要一个超大号坩埚而已,这个王安是新安清军一处铸炮工场的主管,这种几千斤大炮在崤函道上运输非常艰难,而且铸炮的焦炭和铜也得从东边运输过来,所以清军在这边单独开了一处工场,有足够大的坩埚。
紧接着一群士兵上前,抬着这门大炮下了城墙,装上等待的马车驶往工场,去给杨王爷铸造他的独门兵器了。
而此时陕州城内的清军指挥部内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
磁涧,函谷关,新安三处要塞接连不断失陷,超过七千清军的伤亡让胤祺和年羹尧都不禁生出一丝慌乱,虽然这三处要塞实际上只能算崤函防线外围,并不是他们防御的核心,但如此快的速度被攻陷,仍然让他们有点无所适从。
“这该死的妖人!”
年羹尧悲愤地拍着桌子。
杨丰亲自上阵的消息,对清军士气打击堪称巨大,毕竟谁都知道那货根本就不是人,炮弹都能挡住的妖孽根本就是凡人打不死的,再加上那恐怖的力量,在战场上完全就是令人绝望的存在,哪怕是对他恨不能寝其皮食其骨,但这时候的清军也有很多人下意识地想跑了。
“恒王爷,如今之计不如干脆放弃渑池,也省得白白浪费士卒的性命,集中全力守崤山。”
紧接着他对胤祺说道。
后者已经被封为恒亲王,实际上康麻子几个成年的儿子全都已经被封了亲王,而且都是世袭罔替,甚至就连年羹尧这样的外姓重臣也都得了封爵,年羹尧更是直接被封一等侯,现在康麻子也没有别的东西能赏赐手下了,钱没有,官职他没有,他还能赏给手下什么呀?囊中羞涩的他也只能用封爵这种花钱不多,但却比较有效的方式来显示恩宠,毕竟一个公爵无非也就是一年几百两银子而已。
“弃渑池?”
胤祺犹豫了一下。
渑池是崤山防线外围最后一处要塞,弃渑池就等于以崤山防线主体,也就是崤山还有硖石关和雁翎关直面明军,万一出现点意外,接着可就得决战陕州城了,但不弃渑池,那里也肯定挡不住杨丰,反而白白搭上几千宝贵的八旗精兵,要知道八旗精兵的数量可并不是很多了。
说到底都是那妖人逼得。
如果仅仅是明军的话,虽然估计最后也守不住,但至少还能有点希望,可那杨妖人上场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
“王爷,奴才倒有一计,要是弄好了说不定能对付那妖人。”
这时候旁边一个小官说道。
“说!”
胤祺立刻说道。
“那妖人的确是没法用炮弹打死,可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十几斤火药的爆炸,如果咱们找一群勇士,每个人身上捆十几斤炸药冲到他跟前点着,说不定能把这妖人一举炸死,反正渑池已经是弃地,就干脆在那里试。”
那小官恶狠狠地说。
“妙啊!咱们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一招儿?”
年羹尧眼睛一亮,立刻拍案而起兴奋地说道。
的确,虽然子弹打不死炮弹打不死,刀剑更无用,但谁也没试过纯粹的爆炸能不能炸死那妖人,十几斤火药的爆炸威力可是相当恐怖,哪怕是岩石也能够炸碎了,那妖人说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躯,说不定就能奏效了呢!
若能一举炸死杨丰,那别说保住这关中了,就是大清中兴重新夺回天下都指日可期。
呃,这时候好像也不容易了。
毕竟无论是军力还是财力,江浙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地方。
但那终究还是能够让人看到光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前途暗无天日。
至于说玩这个的勇士,那个就更不值一提了,只要能够和那妖人同归于尽,咱大清有的是这样好男儿,多少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清军士兵现在只求能弄死他,之前是知道没有任何希望,所以才会在他面前一触即溃,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恐怕绝大多数清军士兵都会义无反顾的。
“好,就这么办,若是能炸死那妖人,本王保你田文镜一个世袭罔替的公爵!”
胤祺立刻拍着那小官肩膀说道。
杨丰当然不会知道,清军马上就要用人ti炸弹来对付自己了,他这时候正一脸崩溃地看着他的新玩具呢,那个王安只用不到两天就给他把大棒槌造了出来,只是这大棒槌……
“这就是本王要的?”
他无语地看着脚下一根房梁一样的东西。
“启禀王爷,这就是那门大炮熔了铸的。”
王安趴在地上说道。
好吧,因为杨丰对那门大炮的体积估计严重失误,造出来的大棒槌有点过于夸张了,原本想象中他能单手握住的握把处俩手也就才堪堪抱住,而且他限定了长度是半丈,但原炮必须全部用上,两千斤也就是一点二现代吨重的青铜,做成一点五米长的圆柱体至少得直径三十多厘米粗,所以即便后面只是双手堪堪能握住,那也得把前段尽量加粗,最后造出来的,看着就跟个超大号啤酒瓶子般。
杨丰无语地低下头,双手握住实心青铜啤酒瓶的瓶口处,一下子把它拎起来,举在手里看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舞厅打群架的峥嵘岁月。
他骤然间大吼一声。
那青铜大棒挂着风声,就像陨石般砸在城墙上,恍如被炮弹激起的尘土冲天而起,两旁明军士兵和王安被震得惊叫一声全都下意识地扑倒,就在同时他们脚下的半截夯土城墙像滑坡的山体般轰然塌落,大块的土块带着轰隆的响声滚落护城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