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城guan执法
“开炮!”
渑池城外清军一处碉堡内,守军牛录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
他身旁大炮骤然喷射出炽烈的火焰,无数散弹就像狂风暴雨般呼啸飞出,但却又像真正的雨点般在那恍如魔神般的敌人身上飞溅开,而后者仅仅是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抱着那个恐怖的大棒槌几步到了碉堡跟前,紧接着高高举起,在碉堡内一片绝望的目光中就像欧洲骑士挥动的双手重剑般,狠狠地斜砸在碉堡那厚厚的外墙上。
轰得一声巨响。
无数泥土和碎石就像刚才的散弹般向一旁飞出。
两千斤重的青铜大棒槌,就像砸碎脆弱的瓷器般,将碉堡石砌的外墙还原成了碎石,就像开膛破肚般砸出一道巨大的豁口,里面那些倒霉的清军士兵被向内喷出的碎石,砸得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就在同时,这恐怖的撞击力量也让碉堡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裂痕,然后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
几秒钟后。
整个碉堡轰然倒塌。
在漫天尘埃中,杨丰肩扛着大棒槌傲然而立。
在他身后插着一面红色小长条旗,那旗帜正在风中飞扬,上面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城guan执法!
好吧,的确是这四个大字,虽然后面那些明军官兵都不是很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但既然是杨王爷特意要求的,那就不要纠缠含义的问题了,实际上哪怕杨王爷背后旗帜上画个加菲猫,他们也肯定能够从中看出霸气来……
脑残粉嘛,都是这个样子!
扛着青铜大棒槌的杨丰就像生化危机里的巨斧怪一样,杀气腾腾地冲向清军主堡。
主堡内清军能够得着他的大炮和火枪全部瞄准他,然后几乎同时喷出了火焰,但无论铅制散弹还是子弹,都无法阻挡他的前进,转眼见他就到了主堡跟前,也就是在这时候,从主堡的几处暗门中,突然涌出了大批清军士兵,一个个光着膀子头上缠着辫子,连武器也不拿,面目狰狞的一人抱一个捆扎结实跟枕头一样的大包,就那么像发了疯似得冲上来。
“我cao!”
当看清那些大包上冒着烟的引信后,杨王爷惊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他真没想到,清军居然玩人ti炸弹了。
虽然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护体金龙能不能挡住这东西,但这种事情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不会去尝试的。
“那妖人败了!”
主堡上常宁的儿子辅国将军卓泰泪流满面,终于发出一声幸福的呐喊。
快五年了,快五年了,他们终于看到那妖人也有怕的了!
“阿玛,孩儿给您报仇了!”
他很是夸张地仰天长啸,告慰在宁波被马拖死的常宁。
但就在这时候,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然后就看见那些咱大清的忠勇战士们,一个个不停地倒下,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爆炸的火光淹没了他们的身影,恐怖的冲击力量甚至把主堡上的卓泰都掀翻了,他忘了杨丰身后还有好几千明军士兵呢,一开始那些士兵只是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就这十几个人怎么可能靠近杨王爷。
“玛的,敢炸老子!”
第一次被人赶回来的杨丰恶狠狠地骂着,一转头正好看见旁边一块巨大的岩石。
他想了想,忽然间抡起大棒槌砸了下去,随着一声巨响,岩石上一块差不多一吨重的尖角直接被砸下来,还没等主堡上捂着脑袋的卓泰反应过来,就看见这家伙放下大棒槌,上前抱起这块砸下来的岩石,双手举过头顶,大吼一声照着主堡砸了过去。
卓泰吓得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但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就在他迈出第二步的时候,那岩石带着一股恶风,一下子撞在主堡上,同样岩石垒砌的护墙瞬间粉身碎骨,然后变成无数颗炮弹横扫主堡顶部,其中一块正砸在卓泰右腿上,就像斧子般一下子把他右腿砸没了,正在奔跑的卓泰一下子栽倒,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落下来,如同踩碎个鸡蛋般把他变成了肉泥,随着坍塌的顶部落在主堡内。
就在同时,杨丰大吼一声扛着大棒槌再次冲到主堡下。
他毫不犹豫地抡起一吨多重的大棒槌恶狠狠地砸在外墙上,不过很显然这外墙比较结实,一声巨响后尽管护在外面的土层坍塌,但内部一米厚的石砌墙壁却只是裂开一道缝隙,当然,这并没什么大不了,因为紧接着第二棒槌就砸下,碎石飞溅中主堡墙壁上多了个窟窿,里面同时传来无数惨叫声,然后第三棒槌又再次落下,墙壁上的窟窿和裂缝再次扩大甚至都足够钻进人去了。
“快开火,鞑子的敢死队!”
在杨丰身后不远处,正在冲锋的林栋指着主堡顶部说道。
那里又有十几名抱着火药包的清军士兵冲出,其中还有几个干脆抱着火药桶,很显然他们已经没工夫制作更多火药包了。
但对准主堡的那数千支步枪和几十支狙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随着林栋的喊声,密集的枪声不断响起,主堡上清军敢死队纷纷倒下,因为杨丰所在位置顶部只有很小的火枪射口,他们只能选择从主堡顶上往下扔火药包或者干脆抱着往下跳,但明军数千人都在盯着呢,密集的子弹为杨丰撑起一道火网的保护伞,紧接着大批明军冲到了主堡下,准备从杨丰砸开的口子冲进去。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在杨丰持续不断地猛砸下,这座主堡终于承受不住了,至少两丈宽一段墙壁直接轰然塌落。
“看到大城guan居然还不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王爷拄着他的大棒槌傲然说道。
“殿下,您是不是先歇歇?”
林栋战战兢兢地问。
他其实是想说老大你别玩了,这活儿交给我们吧,万一你要是有点闪失,不说是伤着了,就是擦破点皮,那我也得少不了自杀谢罪啊!虽然杨王爷开道这仗打得顺利,根本就是摧枯拉朽一样,可问题是就算没有他,这些清军堡垒他们也能打开,只不过是多死几个士兵,多花点时间而已,但至少不用这样紧张得头上冒汗啊!
“不用,不就是几个火药包嘛!”
杨丰很不在意地说道。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回到了明军的炮兵阵地上,在那里坐在太师椅上,头顶打着曲盖伞,旁边摆这茶水,继续欣赏明军在战场上追杀清军,背后那面城guan执法的旗帜依然在风中继续猎猎。
应该说清军的抵抗依然很顽强,根本就没有任何投降的,而且无论装备水平还是士兵素质,实际上已经不输于这时候的任何西方军队,甚至敢于和明军硬碰硬地拼刺刀。很显然尽管没打过一次胜仗,但这时候的清军还是被连年战争磨练成了一支强军,这样的实力都足够和欧洲任何一支强军对抗了,如果这支清军出现在一八六零年的八里桥,英法联军别说打进北京,就是能不能逃回海上都难说。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渑池最终还是被明军迅速攻克。
但杨丰害怕火药包的消息依旧让清军士气大振,尽管这其实并没什么用处,毕竟杨丰就算上战场也是在大批士兵保护下,想抱着火药包冲到他跟前,那几乎是天方夜谭一样,但这毕竟也能给那些基本上绝望的清军士兵以希望,哪怕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在接下来几天,胤祺和年羹尧大肆宣扬这件事,并且迅速振奋起因连续失败而落到谷底的清军士气,开始准备接下来最至关重要的崤山大战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候杨丰又在研究新的拆迁技术了。
“把所有这些大炮,统统都熔了!”
新安县城内,杨丰指着脚下数百门各类大炮说道。
这些全都是最近这段时间缴获的,这些破烂货色明军根本不屑于使用,唯一用途也就是拿来卖废品,但清军绝大多数都是生铁炮,这东西在南方值个屁钱,还不够几千里的运费呢,就算是青铜炮也多数是劣质青铜,可以说扔了都不稀罕,更不会为它们浪费宝贵的运输力量。现在明军就已经不得不停下来了,虽然只是刚到渑池,但一百多里山路依然让补给开始跟不上,必须等待一段时间囤积足够物资,才能向崤山防线发起进攻。
而杨丰就是要趁这时候,给自己再准备一批新式武器,否则的话再扛着大棒槌面对随时可能冲向自己的人ti炸弹冲锋,就完全可以说有点作死了。
而他的武器很简单。
“把它们熔了,全部重新铸成两千斤一个的实心铁球。”
他指着那些大炮说道。
好吧,清军玩人ti炸弹,他就玩人体大炮。
两千斤,一点二吨重的实心铁球,那是什么概念?大和号四六零毫米主炮的穿甲弹才一点四吨,这样重量的铁球砸过去,别说清军这些堡垒,就是换一艘铁甲舰也砸碎了,以后再砸清军时候先给他们来两发,砸完之后再扛着大棒槌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明清的最后决战
“这活儿有点麻烦了!”
杨丰拿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硖石关忧了一伤。
当然,他不是担心打不开硖石关,这地方在冷兵器时代的确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在热兵器时代没啥卵用,他身后的炮兵阵地上摆着几百门大炮和火箭炮呢,尤其是军属重炮旅的重火箭炮全堆过来了,那些几百斤重的重火箭这时候还没什么轰不开的东西。
他发愁的是修铁路。
这地方得挖隧道啊!
原本历史上陇海铁路经过这里的时候,可是挖了一条三里多长的大隧道,要不然洛阳到观音堂一九一五年就修好了,结果观音堂到灵宝不足一百公里,一直到一九二七年才修好,主要就是堵在这硖石大隧道上了,而他现在的技术实力,甚至连炸药都没有各种机械绝大多数都没有,想开凿这条隧道基本上没个十年八年是挖不开的。
“殿下放心,属下保证十天内打开这硖石关。”
他身旁的贺锦说道。
前段时间主要是第一军负责崤函道的作战,现在终于轮到他的军上场了,这时候正是一脑门子的热血澎湃呢!
“南崤道情况如何?”
杨丰懒得搭理他,转头问杨杰。
“情况差不多,洛河河谷洪水经常泛滥,从洛宁到雁翎关的路也是非常艰险,甚至还不如北崤道,毕竟北崤道实际上只有这硖石关难过,其它地方都还好,但南崤道虽然没有这样异常险要之处,但从洛宁到雁翎关却是没有一条好路。”
杨杰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回答。
崤山南北两道,杨丰目前所在的是北道,这是曹操西征马超韩遂时候让许褚带人开凿的,而在南边还有南道,那是从西周开始就在走的旧道,从洛阳经洛河河谷在洛宁向北穿群山在崤山南侧转西,那里就是春秋秦晋争雄时候著名的崤之战战场,也就是秦穆公哭崤山的地方,现在那里是第一军负责的战区。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开火!”
杨丰迅速抛开这个问题,转头对贺锦说道。
“开火!”
后者立刻对重炮旅旅长说道。
紧接着炮兵阵地上,十八门口径巨大的二十四斤臼炮,四十门同样口径巨大的重型火箭炮,四个步兵旅下属的七十二门十五斤长炮,四十八门多管轻型火箭炮,四十八门九斤短炮,总计连身管火炮带火箭炮两百多门大炮同时发出怒吼,密密麻麻的炮弹呼啸着砸向前方清军的硖石要塞,转眼间各处清军堡垒就被爆炸的烈焰吞噬。
现在明军后面十几万雇佣的老百姓,正赶着各种车辆甚至小推车,在古老的山路上源源不断为明军运输物资,同样运河黄河洛河的运输网络上,一艘艘内河船也在不断满载弹药物资赶来,现在明军的后勤供应足以保证,这些大炮可以敞开了轰击。
“玛的,贼军要疯了!”
硖石关主堡内,岳乐的儿子安郡王马尔浑趴在射口,惊恐地望着外面火山爆发般场景。
在他前方不远处,一道火焰骤然间划过,下一刻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一座碉堡在火光中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几乎就在同时天空中一声怪异的呼啸,紧接着就看见外面火光一闪,无数细碎的石屑伴着怒涛般的气浪撞了进来,他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般猛然向后倒下,同时整个主堡都剧烈地抖了一下,头顶无数尘土落下。
“反击,怎么不反击!”
满脸是血的安郡王推开扶他的手下奴才,面目狰狞地冲到最顶层,对着趴在那门一万斤重炮旁的炮手吼道。
后者忧伤地指着射口外。
马尔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根本看不看明军大炮在哪儿,只能根据炮口的硝烟,推断出大致的方位,而且距离最少也得七里之外,哪怕他们的一万斤巨炮也不可能打中那么远的目标。
那些火箭炮距离倒是不远。
但可惜那东西明军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打第二轮的,都是打完立刻拖着发射车走人,到后面安全位置重新装填炮弹,可怜的安王爷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明军进行反击,只能像躲在洞里的老鼠般,躲在要塞的城墙后面任人宰割。
“那是什么?”
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个人正悠闲地在他们的炮口前漫步着。
好吧,安郡王的确想起了这个词,那人完全就是在悠闲漫步,只不过他头顶是嗖嗖飞过的火箭弹,他前面是数以百计的各种口径大炮和无数枪口,他却仿佛游山玩水般在那里漫步,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诡异,更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拖着一个都快赶上小腿粗的铁链子,铁链子后面还有个东西,正在地上拖行着,拖起了一路的尘埃。
“是那妖人。”
炮手忽然脸色刷白地说。
“他,他要干什么?”
马尔浑茫然地看着杨丰后面,随着距离拉近,那后面是什么已经可以看清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球,看着就像个酒缸一般,在地上还不时拖出一溜儿火星来,不仅仅是他,主堡内几乎所有清军都趴在射口,心惊肉跳地看着那妖人,听着那诡异的钢铁摩擦地面声,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开火的,反正开火也没用,还不如省省那力气。
“选锋队准备!”
马尔浑回头喊道。
数十名抱着火药包的清军人ti炸弹,一脸坚毅地站在各处出堡的暗道前,随时准备冲出去和那妖人同归于尽。
但就在这时候,那诡异的拖行声停止了。
马尔浑急忙转头向外望。
就看见差不过二十丈外,那杨妖人一抖铁链子,那大铁球立刻被甩起来,紧接着在他头顶被挥舞成圆,带着就在主堡内都能听到的诡异破空声,不断在他头顶这样一圈圈加速着,很快就加速成了一片黑色伞盖一样的残影。
“不好,他要砸过来!”
马尔浑惊叫一声。
但就在这时候,杨丰的手臂突然向主堡一指,那一吨多重的大铁球带着铁链骤然脱手,带着离心运动获得的速度,恍如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般砸向二十丈外清军主堡。
“啊!”
马尔浑尖叫着转头就跑。
与此同时主堡内所有清军都在跑。
然后就听见他们身后轰得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如炮弹般射过来,瞬间把里面打得一片血肉横飞,倒霉的马尔浑首当其冲,被一块足有炮弹大的岩石正砸在腰上,也就像被炮弹击中般被打成了两半,当他的上半截身体坠落的时候,正看见背后的主堡外墙上多了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窟窿,那个巨大的铁球正从头顶呼啸而过,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脑袋被铁球后拖着的铁链子扫中,变成了砸碎的烂西瓜。
杨丰负手而立,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的效果。
“开火!”
在他身后隐秘的炮兵阵地上,随之指挥官的口令,十几门七斤半炮骤然喷射出烈焰,一枚枚炮弹呼啸而出,径直撞向清军主堡,很快就有炮弹钻进他刚刚砸出来的窟窿,然后在里面化作璀璨的焰火。
白磷炮弹。
仅仅不到半分钟后,整个清军主堡在山崩地裂的爆炸中化为了碎片。
当然,战斗并没有因此结束。
这片两千年来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古战场上,清军修筑了无数的堡垒,不会因为一座主堡的被摧毁就停止抵抗的,这时候他们也没有退路了,必须在这里死战到底,这关系着大清的生死存亡关系着西安城里他们的亲人。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会变成ji女和奴隶,清军士兵们也豁出去了,在一座座堡垒中拼死抵抗,阻挡明军前进的脚步,人ti炸弹已经不再仅仅是对付杨丰的武器,实际上很快这种有效的武器就在清军中普遍流行起来。
带着满腔仇恨,一个个清军勇士不断抱着十几斤重的火药包冲向明军,去和这些不共戴天的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的顽强抵抗,的确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毕竟这时候的明军也就是比南北战争时候美军强一点,在平原野战当然可以碾压清军,可到了这崇山峻岭间双方之间的战斗力差距被大幅缩小了,更何况清军还是躲在堡垒里面据守。这样的战斗已经没有取巧的了,只能用真正的血战去争取胜利,好在明军还有一个超级武器,实在遇上啃不下来的清军堡垒,那就只能请杨王爷出马了,通常只要瞄准点,一个大铁球也就解决问题了。
而就在同时,陕州城内的胤祺和年羹尧,也在拼命从后方调集更多的士兵,一批批投入到崤山前线中。
更远的西安城内,康麻子也在拼命调集所有他能调集的力量送上前线,他有渭河和黄河的水运,运输船可以直接顺流放到陕州城下,一船船物资和紧急拼凑起来的援军,就这样不断从西安顺流而下投入战场,然后在明军的炮火中变成了真正的炮灰。
这是决战,明清的最后决战。(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树倒猢狲散
“这些逆子!”
北院行宫内,康麻子无限悲凉地说道。
好吧,他的儿子们都拒绝出兵来救他,当然,不是公然地拒绝,而是答应了不办,驻扎在兰州的七阿哥和驻扎在太原的六阿哥都是如此。
至于更远的胤褆和胤禛,虽然都接了出兵进攻北京以牵制杨丰的圣旨,但两家没有一个出兵的,倒是胤褆迫不及待地向南调兵,并且打着勤王旗号直接控制了朔州,弄不好这是要等西安一沦陷,自己老子被杨丰弄死然后他就立刻抢老六的地盘。
而老六也不甘示弱,他同样也是打着勤王旗号,然后增兵雁门关,也不知道他爹在南他向北勤得哪门子王。
至于老四那里。
现在康麻子全当没这个儿子了,不但信了那洋教,而且公然捣毁孔圣牌位,拆了盛京的文庙搞得就连西安的士子都对他骂声一片,堪堪都快赶上那杨妖人了,杨丰虽然事实上流放了孔家,但好歹还依然保留着孔圣的牌位,可胤禛倒好,直接就玩了一刀两断,这在士子们看来实际上已经可以算大逆不道了。
当然,这对康麻子来说并不重要。
他明白老四的难处。
可坐拥数万大军,而且还都是全套火器的精锐,居然坐视他在这里被杨丰打得步步后退,却不出一兵一卒,这就实在让他伤心了。
哪怕你出点人往山海关佯攻一下,也能让那杨妖人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啊!
既然连他亲儿子都不管,那么其它地方上的外臣就更不管了。
湖广总督郭琇,暂时代理两江总督的赵宏灿,同样都是领旨谢恩但不办事,至于再远担任闽浙总督的殷化行那里还没传回来消息,毕竟他那里太远了,这时候的信息传递速度也慢点,不过他那里基本上也没什么戏,这时候什么忠臣良将也都靠不住了,虽然全天下大半都还是大清的臣子,但不论臣还是子,都在坐山观虎斗看着杨丰是如何暴打他们的圣主明君。
“这些逆臣!”
康麻子又无力地骂了一句。
他现在除了骂人也没别的可做了,事实上就连这西安城里现在都各怀鬼胎。
“主子,咱们还是早做幸蜀的准备吧!”
李光地趴在地上说道。
“幸蜀,幸蜀,你就知道幸蜀,难道你要朕从此放弃这大清江山吗?”
康麻子怒冲冲地吼道。
当然,他倒不是真在乎放弃这大清江山,实际上就算不放弃他也没指望再重新君临天下了,而是他不敢到四川,他怕哪儿的冤魂太多了,这时候的康麻子已经开始靠宗教麻zui自己,广宁寺是他在西安最常去的地方,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格外敏感,当年清军在四川杀了多少人?虽然把屎盆子扣在了张献忠头上,但他却是清清楚楚的,张献忠杀的能有清军杀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数以千万计的冤魂飘荡在天府之国的土地上。
他害怕。
他真害怕。
当年第一次到扬州时候他都没敢进城,现在要他到四川去,他怕自己半夜会被那些冤魂撕碎了。
再说,那四川也是一条不归路啊,无非就是苟延残喘而已,就算烧了褒斜道又能阻明军几天呢?到头来他还得继续跑,他难道以后就靠这种屈辱的方式在不断南逃中苟延残喘?就像当年的永历一样?那永历好歹还有个李定国,可他又有谁给他当李定国呢?难不成指望四川那些被清军杀剩下的幸存者,或者云南那些至今还把李定国当神灵供奉的老百姓,来欢迎他并且为他而战?
那可真就是白日做梦了。
“主子,实在不行,也应该先让太子殿下到汉中,若是这西安真得不保,那时候主子南下也有个准备啊!”
李光地说道。
他不是为康麻子做准备,他那是为自己做准备啊,周培公都被杨丰铡了,他要是落在杨丰手里那指定也是一刀两断,这明军一天比一天近了,那崤函防线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不赶紧想想接着往哪儿跑,难道还在这西安等着明军上门?
虽然入川也就是苟延残喘。
可就算苟延残喘也好啊,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烧了褒斜道怎么着也能阻挡明军一段时间,等明军打过去,大不了再弃了汉中,堵住剑阁又能撑一会儿,怎么着也能多活两年,现在多活一天也是赚了,等明军进了剑阁大不了再往昆明跑,实在没地方跑了干脆去找个山沟,改名换姓那也是一辈子。
康麻子颓然地坐下,无力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胤礽被叫过来。
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谈的,反正爷俩哭得挺伤心,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听到了,然后哭完之后太子殿下眼圈红红地离开行宫,从护军营带了三千精锐,离开西安向南直奔汉中去了,对外的说法是去汉中督促生产,那里的硝石矿是清军最主要火药原料来源,因为发不出工钱,最近那里的矿工经常闹事,绿营zhen压不力,的确也需要个重要人物坐镇。
当然,西安老百姓也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太子跑到汉中去干什么都不用猜,紧接着西安城里就开始有那些逃难的旗人悄悄出城踏上南下的道路,可怜这里面很多人都跑了大半个中国了,现在还得扶老携幼接着跑,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能有几个活着走出褒斜道。
“殿下,这鞑子要疯了!”
崤山战场上,贺锦举着望远镜惊悚地说道。
在他的视野中,一处被炸毁的清军堡垒废墟中,一个身上捆着火药包的清军士兵正发疯一样猛扑出来,然后直接带着导火索的青烟撞进明军中,随着爆炸的火光闪耀,半个伙的明军被炸飞了。
这些天来,这种情况不断在战场发生。
八旗精兵们没有一个投降的,全都是死战到底,像这样捆着火药包冲进明军中的,抱着明军士兵一块滚下山崖的都不稀罕,甚至还有被那些白磷点燃的清军士兵,死也要冲上去拉着一个明军士兵垫背的,搞得杨丰现在恍惚间都置身松骨峰,只是自己成了xie恶的美帝国主义者,那八旗精兵们倒是有了几分最可爱的人的味道。
“日暮途穷!”
他冷笑着说。
的确,清军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他们最后的决战地,西安城里他们的亲人正在看着呢!
不过这样下去也的确是个麻烦,毕竟明军士兵死伤太多了也不好,尤其还是有杨王爷亲自坐镇的情况下,这几天平均每天的伤亡都超过五百,虽然清军的死伤至少四倍于明军,但这样的结果仍旧前所未有的,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都是死几十个清军才能死一个明军。
“本王的好东西到哪儿了?”
杨丰问身旁的杨杰。
“禀殿下,刚得到的报告是已经过了郑州,现在应该已经到洛阳了。”
杨杰说道。
洛阳。
新修建的码头上,二十多艘内河船正在卸货,不过和平常不一样的是,码头上除了普通的明军士兵,还多了大批穿全甲甚至带铁面,手中拎着马矟的龙骑兵,一个个端坐在高头战马上,用威严的目光紧盯着码头,很显然这批货物与众不同,否则的话就不会出动杨王爷的卫队了。
在码头上人们惊讶的目光中,一个个巨大的木条箱被新安装的吊臂从船上吊起,紧接着装上等候的四轮马车。
其中一名拿着纸笔的军官上前,打开这些箱子挨个检查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种带着白色骷髅标志的二十四斤臼炮炮弹,就像一个个大号西瓜般二十个一箱整齐码放,每辆马车上正好装四箱。那官员检查完一车旁边助手贴上封条,然后马车驶往一边,很快一艘船上全部卸完,装满的四十辆马车一队,在一个哨的龙骑兵护卫下,立刻驶往近两百里外的前线。
好吧,这是du气弹。
和上次一样,还是最初级的氯气,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不用投石机了,也不用把氯气罐和炸弹绑一块儿扔了,而是直接制造出了du气炮弹,只不过因为追求装药量大,所以弹壳强度较低只能使用臼炮发射,也就是明军重炮旅下属的二十四斤臼炮,或者说现在欧洲习惯称呼的三十二磅榴弹炮。
而且更加特别的是,这一次的du气弹完全自产。
杨丰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化学工业,硫酸,火碱,盐酸工厂都已经建立起来,硫酸使用原本历史上一七四六年开始应用的铅室法,然后以硫酸处理食盐的吕布兰法生产纯碱同时还可以生产出廉价盐酸,这种技术原本历史上一七九一年正式投产。而以盐酸和软锰矿石反应的方式来工业化制取氯气,这是一七七四年舍勒发现氯气时候才用的技术,只是直到吕布兰法让盐酸变成廉价品才得以应用,虽然电解技术更加廉价,但电力技术牵扯的东西太多了短时间内杨丰还没法普及,而这一套技术就简单多了。
唯一的问题也就是成本稍高而已,但技术垄断的经济价值可以抵消这个问题。
氯气可不仅仅是du气弹。
那是最基本的工业原料之一,尤其是用在漂白剂上,现在大明产的白纸就已经在各国受到追捧了。
而这一次,杨丰给崤山的清军准备了整整两百吨du气弹。(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五阿哥的悲剧
“殿下,风向正好!”
明军第四军所属重炮旅旅长郭勋说道。
“那就开火吧!”
杨王爷淡然地说道。
在他们身旁一溜儿十八门二十四斤臼炮整齐排列,看着就像十八个对着天空的水缸一样,这种东西实际上和戴梓的威远将军炮差不多,只不过戴梓是用铜铸而明军是用钢铸,而且明军的略微长一些,所以射程也要远得多,最大分量******,最大发射仰角时候可以把二十四斤重炮弹打出五里地去。
下面也都有轮子可以拉着机动,一旦使用时候在两旁地上挖出沟槽,把轮子放下去以同样钢制底座承受冲击,实际上也就是个超大口径短管整体式迫击炮。
但威力巨大。
二十四斤球型炮弹里面塞了近十斤火药,反正膛压小也不在乎炮弹外壳强度,而且和速度缓慢的火箭弹不同,高抛弹道的下落速度远超过火箭弹,可以从顶部轻松砸穿清军堡垒,然后在其内部爆炸,实际上这是明军对付清军堡垒的最主要武器。
不过现在里面装的可不是普通炮弹。
十八枚du气弹正在炮膛内整装待发,随时准备飞向对面清军据守的阵地,然后释放出致命的du气,而此时战场上所有明军都已经撤了出来,持续多日血战的清军正在整理防线,他们的堡垒已经多半被摧毁,现在实际上就是依靠险峻的地形和那些堡垒的废墟,当然主要是那些人ti炸弹在和明军拼死搏斗。
山区地形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但现在,死神在向着他们狞笑。
“开火!”
郭勋喊道。
紧接着所有臼炮同时发出怒吼,炽烈的火焰直冲天空,一枚枚球型炮弹呼啸飞出,当达到弹道顶点后,骤然间向着清军阵地砸了过去。
“炮击!”
清军阵地上,正在亲临战场鼓舞士气的胤祺身旁突然响起一声惊叫,紧接着一名军官猛得把他扑倒,还没等五阿哥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骤然间地面上无数碎石和泥土冲天而起,几乎同时一声不算太大的爆炸声响起,一片巴掌大的弹片嗖得拖着黄绿色烟雾正砸在他面前。
“是臭蛋!”
五阿哥长出一口气说道。
明军的炮弹是不会打出这么大块弹片的,最大可能是里面的火药受潮了。
几乎就在同时,那黄绿色烟雾悄然钻进他鼻孔,辛辣的气味瞬间直冲他的大脑,五阿哥毫不犹豫地猛得咳嗽起来,紧接着这烟雾进了他的眼睛,一种灼热的刺痛感立刻就让他下意识地尖叫起来,但那烟雾又进了他咽喉,恶心呕吐感让他不由自主地蹲在了地上。这短短的瞬间,种种难受的感觉就一起涌来,蹲在那里流着眼泪剧烈咳嗽的五阿哥从没有这么生不如死过,哪怕在太行山间逃跑时候两天没吃东西,不得不生吃一只老鼠时候的滋味也没这么难受过。
“来,来人!”
他艰难地喊了一句,想叫人来扶起他,但紧接着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他已经蹲不住了,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直接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不停咳嗽,竭尽全力地咳嗽,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肺也一块儿咳出来一样,眼睛的烧灼感和汹涌的眼泪让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看不到同样的炮弹正在清军阵地上不断落下,看不到那黄绿色烟雾正在不断弥漫,看不到那些清军士兵正在和他一个样子……
当然,他也看不到自己咳出的痰正变成一种诡异的粉红色泡沫。
虽然这时候他已经知道杨丰使用了什么,当年浙东大溃败的幸存者,无数次描述那地狱般恐怖的场景,和那魔鬼般的黄绿色毒雾。
但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被他吸入呼吸道和消化道的氯气正在迅速溶入水分,然后变成次氯酸和盐酸,不断烧蚀着他的器官,摧毁着他的身体,带走着他的生命,可怜的五阿哥再也不能温文尔雅地获得万千少女崇拜的目光了,他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块流淌着,不停地咳到筋疲力尽,咳到连气都顾不上喘,咳到那粉红色的泡沫一样的痰液积聚在面前,然后目光涣散地一头扎在里面。
而整个清军阵地上近两万八旗和蒙古精兵都和他一样,对这种东西基本上一无所知的清军根本没有任何防御手段,除了惊恐地尖叫着毫无方向地混乱逃亡,然后被du气熏得倒地不起外,他们根本不知道做任何事情。所有人都在这毒雾中一片片不停地倒下,所有人都在这凶残的攻击下挣扎等待死亡,甚至一些人都放弃了挣扎,趴在那里绝望地祈求着佛祖。
但可惜,佛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恶魔或许能听到。
“效果不错,继续!”
杨丰举着望远镜,看着毒雾弥漫的清军阵地上那些隐约朦胧恍如挣扎在幽冥中的身影,很满意地对郭勋说道。
后者立刻下达命令。
十八门臼炮继续不停地向清军阵地发射着du气弹。
而就在同时,数以万计的明军士兵正在检查自己的刺刀,当然还有护目镜和碱水毛巾,对于氯气不需要防毒面具,弱碱水就能解决这种东西,至于毛巾更不值一提,手摇针织机现在已经开始在很多家庭作坊使用,毛巾袜子什么的都已经出现在普通人家。
至于护目镜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氯气这东西对眼睛伤害也挺大,不过必须得等空气中浓度降低后才能冲上去,现在这种时候上去一样是找死,碱水毛巾在高浓度氯气中可撑不了几下,反正也没必要太着急,等把清军熏得半死了再上去挨个拿刺刀捅就行。
臼炮依然在持续不断开火。
每一门大炮旁边堆积的炮弹在不断减少,然后新的一车炮弹立刻运过去卸下,杀戮的机器就这样高速运转,四里外的崤山上黄绿色毒气弥漫,就像清晨弥漫的雾霭,在阳光下显示出一种诡异的美丽,不断有清军士兵惨叫着,踉踉跄跄地从这美丽的风景中钻出,然后绝望地倒在地上咳嗽着惨叫着,挣扎着向着天空伸出手,似乎在祈求不存在的神灵来拯救他们。
但可惜,这毫无用处。
“殿下,卑职怎么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啊!”
郭勋毛骨悚然地说。
他周围一帮军官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话说就算明军也没有这么欣赏过du气发威的场面,当初在浙东使用是在大雾中,等明军冲上去的时候,毒雾已经散开,清军虽然也是死尸堆积,但对于这些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军人来说那点场面没多大刺激性。
但这一次不同,大好晴天,明亮的阳光下,看上去还挺好看的雾气,和清军那地狱般的场面对比起来,的确很有点让人后背发凉。
“这算什么,本王还有更狠的呢!保证中毒的人咳嗽时候一直到把烧烂的肺一块儿咳出来!”
杨丰说道。
他正研究如何用乙醇脱水制取乙烯,而他现在已经有了硫化氢的工业化生产能力,这两样加起来就是乙硫醚,乙硫醚加氯气就是二氯二乙硫醚。
好吧,它其实叫芥子气。
不过这东西难度稍大一些,更重要的是经济价值不高,不像氯气一样杀人的同时还能给他赚大钱,这东西除了杀人基本上没什么别的用途,最多能拿来治牛皮癣,但还有很大副作用,另外如果使用的话,还得给士兵配备防毒面具,这东西可不是碱水毛巾能对付,总之在目前需求情况下使用芥子气并不比使用氯气更划算。反正就算是氯气,这年头也没什么人能抵挡,只要把碱水毛巾的秘密保护好别让自己敌人知道就行,这些毛巾都是由锦衣卫负责制作,普通士兵并不知道毛巾上到底有什么,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持续不断地du气炮弹打过去,那浓度根本不是这东西能对付的。
事实上在接下来,那十八门臼炮轰了整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时间里,它们向崤山的清军防线上,总共打了一千多枚du气弹,占杨丰这批du气弹总量的五分之一,那弥漫开的黄绿色毒雾完全淹没了清军防线上的一切,甚至到最后都已经没有清军再跑出来逃生了,只剩下隐约的惨叫声不到从那里传来,搞得大白天整个战场上阴风阵阵。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东南风的吹刮下,那黄绿色毒雾逐渐散开。
望远镜的视野中是一片地狱般的尸山,无数清军的死尸堆积着,在渐渐淡去的雾气中变得清晰起来。
“进攻!”
杨丰说道。
头顶热气球上,传令兵立刻挥动旗帜。
“前进!”
“前进!”
……
所有那些等待的明军士兵中立刻响起了军官们的喊声,就像经典的排队枪毙时代战争场景一样,一名名戴着白手套举着军刀的明军军官,带着一队队端着上刺刀的步枪的明军士兵,就像一片红色潮水般向着清军阵地席卷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难题
明军士兵于洪在树木和堡垒的残骸中悠闲地走着,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不断重复着刺和收的动作,轻松穿透脚下每一个清军士兵的心脏。
不论死的还是活的,统统都是照着心脏一刺刀。
锋利的三棱刺无疑最适合这种工作了,刺进清军身体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阻力,甚至有时候连肋骨都能轻松刺断,如果刺中的是还活着的,当刺刀拔出的时候,还会有鲜血就像泉水般从伤口处向上喷出,在阳光下看着极其刺目,当然,这种感觉对于他这样的老兵来说,早就已经是不值一提了,打到现在他都忘了自己杀死多少清军了。
三十还是五十?
或许应该今天就能超过五十了吧?
他正在想着,手中步枪上的刺刀很随意地刺向脚下,忽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一低头,脚下躺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身上穿着黄色棉甲,这时候还没完全死透,正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天空,甚至于洪的刺刀都扎在他胸前了,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嘴还在动,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生机。
“玛的,大热天穿这么多干嘛!”
于洪无语地说道。
就在同时他的手猛一用力,那刺刀瞬间穿透棉甲,一下没到了根部,紧接着他向外一抽,就在带血的刺刀抽出一刻,鲜血立刻喷射而出,那年轻的清军将领喉咙里响了一下,似乎好像喊了声额娘,但紧接着脑袋一歪闭上了眼。
就在同时数千里外的南京,一张用廉价布料装饰起来的木床上,一个四十左右的****正像狗一样趴在床上,背后一个大胖子正像骑马一样兴奋地冲击着,还不停抽打着她的pi股,那美妇习惯了般在那里很机械地哼哼着,突然间她不知道怎么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不顾一切地直起身子来,瞪大眼睛好像在倾听什么。
胖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掀倒。
“玛的,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他暴怒地骂着,抓住那美妇头发一下子重新按倒,紧接着抓起旁边的皮鞭。
“爷饶命啊!”
那美妇赶紧抱着头喊道。
“玛的,还以为你在宫里当宜妃娘娘呢?”
胖子这才扔下皮鞭,骂骂咧咧地重新扶枪上马,在宜妃娘娘身上继续驰骋起来。
“你说什么?”
陕州城内,年羹尧薅着一名军官领子,面目狰狞地吼道。
“大,大人,那贼军放毒攻破崤山,守军全军覆没,如今正向陕州而来。”
那军官带着一头冷汗说道。
“那王爷呢?”
年羹尧吼道。
“王爷,王爷生死不明,不过贼军放毒时候,他就在前沿呢,估计这时候已经薨了,大人,别管王爷了,贼军已经过崤山,恐怕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城下了!”
那军官哭丧着脸喊道。
陕州虽然也算城高池深,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要塞,这里主要是当作后勤基地,真正的防御就靠前面崤山,而且能打的清军都在崤山,正常情况下就算崤山战败失守,清军也能撤回来再守陕州,但可惜杨丰的du气弹让崤山守军全军覆没,根本就没有逃回来的,这里总共不过几千后勤部队而已,根本不可能阻挡住汹涌而来的明军主力。
他这样一喊,年羹尧迅速清醒过来。
的确,胤祺恐怕也就死了,死了就死了吧,这又不是过去死一个阿哥那就是天大的事,这时候死个阿哥就死了吧,都死那么多了,也没必要太在意,年羹尧为胤祺默哀了一下之后,迅速抛开了这个问题,然后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不跑?不跑就是等死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撤退,只是他率领大营转进而已,转进到灵宝去,然后留下几千充当后勤部队的绿营固守陕州,至于他们守不守就跟他无关了,反正他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死守函谷关了,这座在原本秦函谷关位置重修的要塞是他最后的防线,另外也是关中的第二道大门,后面的第三道大门是潼关,但那里是八阿哥胤禩的防区。
就在年羹尧出陕州,向着几十里外函谷关亡命狂奔的时候,明军第一军在南线也同样使用du气弹熏开了雁翎关,和第四军几乎齐头并进通过崤山,并且首先抵达陕州城下。被年羹尧留下来死守的绿营不负所望的开城投降了,话说都到这种地步了,哪还会有绿营继续给康麻子效忠,没有机会投降是一回事,有机会投降那还不赶紧的。四千多绿营在看到明军前锋旗帜的一刻就赶紧打开城门,一边剪着辫子一边出城欢迎王师了,紧接着他们被随后赶到的杨丰撵去崤山清理清军死尸。
话说那儿还有两万多具清军死尸等着清理呢。
另外他们还得帮着炮兵把那些大炮推过来,当然,只是部分大炮,就像那些二十四斤臼炮,十五斤长炮之类,重量可都得奔着四五千斤,这样的大家伙想要通过这片群山是不可能的,能通过的只有那些火箭炮和九斤短炮,七斤轻炮。而且即便是这些东西想通过崤山,那也得费一番力气才行,这也就是为什么清军把防线设在硖石以西的原因,实际上再向东一直到观音堂都是防御的好地方,但设在那里的话,清军也没有能力保证后勤。
事实上崤山就是一个分界线,在崤山以东明军的机动性不会受到严重影响,毕竟那些道路虽然不好但也是勉强能走的,可崤山这条路就不一样了,想要通过得很费上一把力气。
而这也正是杨丰最发愁的。
大炮过来还不算什么太难,毕竟还是能过来一部分,难的是以后怎么走这条路满足后勤保障。
那山路根本就不是路,实际上就是千年来车轮不断碾压,最终在岩石上碾压出来的两道车辙,车辆通过也只能走这些车辙,就跟轨道交通一样,只不过现代轨道是在地面上,这种轨道是碾压出来的沟槽而已。而且还不只是这样,很多地方还是在山间凿岩石开出的类似栈道一样的东西,这个哪怕普通人步行通过,都走得提心吊胆,就更别说那些重装备了。
很显然,运输问题正在卡住明军的脖子。
“关键是这崤山,如果仅仅是攻破函谷关和潼关,以目前情况,咱们勉勉强强也就凑合着了,无非就是多雇佣些老百姓,哪怕小推车推,扁担挑,也足以供应了,但要是咱们继续往西打,那么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而且咱们向西进攻的话也没有别的路可以满足供应,走北线更麻烦,横穿太行山的运输线比这更难走。”
陕州城内,第一军军长冯祯对着地图说道。
事实上他还说少了,因为杨丰接下来还准备继续向西和向南分别进攻陇右和汉中,而这些地方同样别指望能有正常路走。
李光地设想的烧掉褒斜道苟延残喘可不是假的,这时候从关中南下汉中只有一条褒斜道,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那个栈道,从眉县开始一直到汉中,横穿数百里茫茫群山,其中很多地方都是靠着搭在木头上的架子通行,这样的道路想通过明军的重装备那不是一般的难。
而过了汉中还是这种路。
从汉中进四川必须得走金牛道,这条路和褒斜道没什么区别,甚至于更狠,在悬崖峭壁上凿栈道的路段也有的是。
明军不是冷兵器时代,一人拎把刀扛张弓就能打天下,粮食供应不上大不了抢,后勤压力没那么大,但明军全是火器,甚至重火力的配置,还超过北洋时代的绝大多数军阀,他一个旅光大炮就三十四门,北洋时代的军阀有几个能达到这水平?正因为这样他的军队对后勤要求也格外高,而现在他面对的敌人已经不是康麻子了,而是崇山峻岭和古老的不堪重负的交通体系。
“这装备体系得升级了。”
杨丰忍不住感慨地说。
的确,他的装备体系得升级了,首先这样的情况下步兵的单兵火力必须提升,也就是说必须大规模换装后膛枪,纸壳子弹也没什么大不了,以步枪的射速来弥补重火力的受限制。
第二他得开始使用炸药了,这样可以减轻火炮重量,尤其是可以大量装备迫击炮和小口径火炮,比如更适合山地的七斤以下级别。而这个关键是硝酸,但硝酸的工业化生产得依赖合成氨,这个对他来说暂时还是不现实的,那么也就只能使用硫酸加硝石的老工艺,但硝石他又必须得用钠硝石,而钠硝石的国内主要产地在鄯善,而打到鄯善却又必须面对运输能力的限制。
好吧,这就是一个圈儿。
总之,他现在很麻烦。
“殿下,南京送来的急报。”
这时候一名侍从拿着一份文件向杨丰报告。
杨丰接过打开很随意地看了看。
“这倒是个好消息,咱们以后有足够的苦力来开山辟路了!”
他笑了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奴隶制帝国
南京送来的是远征军在南洋的战报。
罗璋率领的远征军正在横扫整个南洋。
实际上在安不纳岛海战失败,马六甲和巴达维亚接连被明军攻克后,荷兰人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们真正的要塞就只有马六甲和巴达维亚,其他地方都是些小的贸易站,连前两者都被明军摧枯拉朽般攻克,更何况这些连驻军都没有几个,而且分散在各岛互相无法支援的小据点。庞大的明军舰队只需要一座港口一座港口地炮轰下去,然后一座港口一座港口地登陆接收就行,截至杨丰收到的这份报告为止,整个爪哇和苏门答腊及附近各岛的荷兰人都已经被彻底肃清。
这场战争除了给大明帝国政府增加了大概三千万龙元的掠夺收入,还有大批如油田,橡胶园,甘蔗种植园之类,大概估价四千万龙元的固定资产之外,还有差不多一万五千名战俘……
或者也可以说奴隶。
“殿下是想让他们来修路?”
冯祯说道。
“当然,我可没兴趣白白养活他们,我要在硖石凿一条从山底穿过的隧道,大概得有三四里路长,这样火车就不需要从山上爬坡过去了,直接从山下穿隧道而过就行,这么大的工程估计不死个一两千人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就让这些鬼佬来干好了。”
杨丰说完对侍从说道:“立刻传令南京,把所有战俘全部押到这儿来,另外再给罗璋传令,让他在南洋多抓些棕奴,至于怎么干找个奴隶贩子教教他,所有棕奴都要照老规矩阉了,然后也都送到北方来。接下来咱们还有太多修路的活儿,打下西安后必须向陇右继续进攻,关陇道也必须得进行大规模修缮,不说把铁路铺过去,至少也得先修到能通行载重马车的程度。”
夺取西安后,他必须全力向西进攻,他的目标就是一直打到天山去,到鄯善去挖那个巨型的钠硝石矿,然后开始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硝酸,接着制造炸药,从火药时代全面进化至炸药时代。
这样的话关陇道,也就是从关中穿过六盘山至陇右的这条路就必须修好了,虽然以后真正的运输还得依靠铁路,但恐怕至少十年内,他是没有能力把铁路修到鄯善的,这样短期内还得依靠公路。
同样这种活儿也是要大量死人的,最好也是由奴隶来干,从南洋大规模抓棕奴就行,当然不是自己动手抓,雇佣海盗,挑拨不同宗教国家战争买战俘,这些西方奴隶贩子在非洲常用的手段,都可以移植到南洋来,既可以给自己抓奴隶又可以大规模减少南洋人口方便汉人移民,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这么干。
大明境内使用奴隶已经很平常,不仅仅是杨丰自己拥有的那些矿山,就是民间矿山也在使用这些奴隶,以前还有人买黑奴,但后来棕奴开始大量引进后,立刻就没有人买黑奴了。毕竟从非洲运到这里的成本要高得多,买一个黑的足够买三个棕的,但一个黑的干活儿再好也肯定不如三个棕的,当然无论是黑的还是棕的,那都必须是阉了的,也不是说全割,都是和胤礽一样,只是劁了俩蛋,这样基本上什么都不影响。
实际上这时候中国人口并不多,战前在籍人口才不过两千万多点而已,加上不在籍的也不会超过一亿,而这应该算整个国家的,包括西北东北雪域在内所有地方加起来的,实际上真要算到杨丰目前控制区,总人口数还不到四千万,使用奴隶是很必然的选择,毕竟杨丰的特殊土地制度摆在那里,不会有破产农民被逼着到矿山冒死去赚钱。
他们连一些工厂都不爱去。
至少短时间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工业时代最血腥的原始积累,就由奴隶们开始好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南洋那边有几千万棕奴呢,旁边还有几千万倭奴呢,再向外还有不计其数的白奴呢,大明以后就不缺奴隶,英国的血汗工厂里好歹还得给工人发工资,这些奴隶们又不需要发工资。
多好的事情啊!
就这样监国大人的命令立刻送往南京。
而杨丰则继续接下来的战斗。
因为跨崤山的后勤运输不可能供应两个军的作战,所以向西进攻的任务交给了第一军,第四军转入防守,防守从洛阳一直到陕州的运输线,主要工作就是剿匪。
不过一个军也足够。
明军现在一个军拥有四个步兵旅,一个骑兵旅,一个重炮旅,总兵力加起来那都快三万了,而清军经过一系列战斗后损失惨重,估计真正能打的八旗和蒙军加起来在函谷关的不会超过两万,就算潼关的守军增援函谷关加起来也就最多三万,三万对三万,明军占绝对优势。
紧接着第二天,明军前锋一个步兵旅就首先到达函谷关。
这里实际上是一座两山之间的峡谷,长度差不多十几里,左边崤山右边黄河,清军的防御布置还是老规矩,中间关城为主,两侧山上堡垒为辅,三处互为犄角,一道东西向的城墙连接着三处,彻底锁死这条西进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清军御敌于门外的最后防线,因为一旦函谷关被明军攻克,下一步就是去踢关中的大门潼关了,那就是临门之战了。
率先到达的明军并没有发起进攻。
这地方不好打,因为重炮至今过不了崤山,明军只有轻型火炮,而轻型火炮是肯定轰不动函谷关的,包括轻型火箭也没戏,只有重火箭才行,但问题是函谷关是在峡谷中,而且还是在峡谷中部,明军的火箭炮必须得沿峡谷中崎岖的道路缓慢向前,然后被清军当靶子打,这很显然也是没什么卵用的,所以函谷关这地方需要一门最新式大炮……
“人间大炮,二级准备!”
函谷关前一个庄严的声音响起。
好吧,明军的新式大炮就是他们的最高统帅。
距离函谷关不到三十丈外,杨亲王挥舞着一个巨大的流星锤傲然而立,前方三个方向上同时射来的炮弹不断在他周围激起漫天尘埃,偶尔有进入他防御范围的炮弹坠落在地,而他头顶上那流星锤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残影,就像伞盖一个遮蔽在他头顶。
“人间大炮,发射!”
杨亲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在同时他的右臂猛然向前一探,手中铁链松开,那足有水缸大的流星锤骤然飞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奔函谷关关城,几乎眨眼间就砸在城墙上,巨大的力量把夯土包砖的城墙砸得一下子塌了大片,而那个水缸一样的大铁球则直接砸在了城墙的夯土中。
右侧山上堡垒中,亲自督战的年羹尧下意识地抹了把脸。
这妖人太凶残了。
就在这时候,那被击中的城墙处一团恐怖的烈焰就像地底钻出的魔怪般骤然膨胀开,至少五六丈长的一段城墙瞬间化为冲天而起的碎块,紧接着仿佛天崩地裂一样的爆炸声传来,震得就连他脚下地面都发出剧烈颤抖。
“呃?!”
年羹尧傻眼了。
好吧,那里面是装火药的。
杨亲王很满意地从脚下又搬起一个巨型流星锤,拿出火柴擦着了点燃上面的木管引信,然后再一次挥舞起来,这个铁球重量大概六百多斤,但里面却塞了两百多斤火药,别说函谷关的城墙了,就是砸到聚宝门的城墙上估计都一样能炸开,当年太平军攻南京就是装了一棺材火药炸开的仪凤门,他们那一棺材劣质黑火药威力比他这一铁缸硝酸钾掺铝粉火药强不了多少。
不到十秒钟后,第二个巨型流星锤骤然飞出。
几乎就在同时,函谷关的城门也打开了,大批清军人ti炸弹蜂拥而出,另外还有更多为他们提供掩护的清军,很显然年羹尧不可能再让杨丰这么砸下去,三十丈外砸一个近三丈高的目标,那几乎就没有落空的,不用多了,杨丰砸中十个流星锤,那这函谷关就不用守了,这东西不仅仅是炸死清军,光那被炸上天的碎砖之类,就足够把缺口两旁几十丈范围内砸得一片血肉模糊。
那函谷关总共才多长?
然而今天清军的运气真得很差。
带领清军杀出函谷关的清军将领愕然地看着自己头顶,那巨大的流星锤带着呼啸声径直从他头顶掠过,就在他回过头的瞬间,轰得一下子砸在城门上方,紧接着就看见那包砖的城墙变成无数碎块向外喷射,然后那流星锤带着大块城墙一起砸在城门前,正好将整个城门堵死,正在出城的数十名清军一下子被活埋。
也就是在同时,他看到了那流星锤上正在燃烧的红点。
“快跑!”
这家伙不顾一切地尖叫着,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狂奔着,他周围数百名清军也紧接着反应过来,带着满脸的惊恐疯狂逃离。
而就在这时候,他们身后一团烈焰轰然炸开。(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天理昭昭
一个小时后。
杨丰坐在残缺不全的函谷关城墙上。
一张椅子一壶茶。
闭着眼睛陶醉般哼着歌.
状如妖孽。
在距离他不足三十丈外城墙上一个巨大的豁口处,大批身穿红色战袍外罩银色胸甲,头上戴银色笠盔,手持丈八长矛的明军骑兵正源源不断通过,长矛顶部一面面红色小三角旗在天空中随风飘扬。
自开战以来,因为战场制约从没有上场的明军骑兵终于发威了。
此时年羹尧率领的清军残部已经在向潼关方向溃败,在函谷关关城被杨丰一个人砸开后,继续防守两侧堡垒已经毫无意义,那里甚至连水都没有,没有了关城提供的补给,明军就算不打只要困住,用不了几天一万多清军也照样得渴死。以年羹尧的头脑当然不会留下来等死,以最快速度跑路才是真得,只要跑了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死守倒是能暂时拖住明军,可那样他也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然而他却忘了,明军最恐怖的并不是他们的步兵。
而是骑兵。
“快,兄弟们,王爷在后面看着呢,别跑了一个鞑子!”
第一军下属第一骑兵旅旅长沈度回过头,看着那阳光的背景中,恍如神灵般的身影,激动地举起马刀大吼道。
在他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海啸般的吼声,四千铁骑共同举起了他们手中长矛,向着他们的最高统帅,向着他们的太阳,向着他们的神灵致敬,然后紧接着催动胯下战马,向着敌人溃败方向狂奔而去,去用他们的长矛刺穿敌人的身体,去用他们的马刀砍下敌人的头颅,去用敌人的血染红他们的旗帜。
四千铁骑如洪流般向西而去。
年羹尧趴在马背上,拼命鞭打着胯下战马,撤退已经变成了溃败,当士兵的意志被摧毁后,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这就是兵败如山倒,他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能活着逃到潼关。曾经他也想着做那郭子仪李光弼,做那中兴大清的英雄万古流芳,但现在一切的希望,一切的雄心壮志,都像大清江山般付诸东流了。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他的对手太凶残了。
那不是人。
那是神。
凡人是没有能力对抗神灵的。
一想起函谷关前那令人绝望的身影,他的所有勇气就都烟消云散了。
“天意,这是天意!”
他悲愤地仰天长叹。
“贼军来了!”
他身旁骤然响起一声尖叫。
刚刚冲上一处高地的年羹尧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无数胸甲骑兵正如一片银色的洪流般,从函谷关的那道峡谷中汹涌而出,然后在绿色的原野上肆意奔流,而在他们前方那些溃败的清军步兵正惊恐绝望地四散奔逃,然后迅速被这银色的洪流瞬间淹没,一个个消失在狂奔的马蹄下,被那恐怖的丈八长矛钉死在地上,被那闪烁着寒光的马刀砍下了头颅。
曾经,清军也是像这样肆意砍杀汉人的。
但现在却成了被砍杀的。
这就是轮回,或者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走!”
年羹尧悲愤地喊道。
然后他在数百名骑兵簇拥下迅速冲下高地。
在他身后远处的黄河岸边,沈度正端坐战马上,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在那里一个营的明军骑兵正排成密集队形,就像一道墙壁般迅速向着中间收拢,在他们手中一支支长矛不断做着突刺的动作,刺穿前方清军士兵的身体,然后将他们直接踩在马下,而后者此时已经完全崩溃,甚至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于回头,只知道向前发疯一样逃亡。
而他们的前方是滔滔黄河。
“将军,侦察兵发现有大鱼!”
就在这时候,一名军官望着天空中飞艇上不断挥舞的信号旗说道。
沈度抬起头,迅速解读出旗语的意思,立刻向后面一招手,紧接着率领两百骑兵向年羹尧逃走方向追赶过去。
在他身后那些骑兵依旧在不断向前挤压,无路可逃的清军正被驱赶进黄河,很快就有人被奔腾的河水卷走,瞬间消失在波涛中,更多的清军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依旧在哭喊着冲向黄河的滚滚浊浪,冲向那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对岸。
而同样的情景正在好几处河岸边上演着,此时从函谷关撤出的一万多清军,已经完全被明军骑兵冲乱,在荆山与黄河之间这片狭窄的走廊中,到处都是明军骑兵肆意砍杀的场景。绝望的清军只能纷纷逃向黄河,希望游过两里多宽的河面逃到对岸去,但他们的结果都是瞬间被那浑浊的波涛所吞噬,就像崤山那些被du气熏死的清军一样,做了黄河中鱼鳖的美食。
年羹尧当然不知道这些。
但他却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位大清目前的顶梁柱惊恐地望着自己身后,他刚才驻足的那处高地上,大批骑兵正全速追了过来,再看看头顶的天空中那漂浮的飞艇,他立刻就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年羹尧带着一头冷汗猛抽着自己的战马,拼命加快着速度,边跑还边不断回头看着追击的明军,但结果却让他心惊肉跳,因为他发现对方的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双方的距离正在不断地拉近。他当然不知道,明军第一旅是除了龙骑兵卫队外,第一个全面换上阿拉伯马的,这种比蒙古马整个大了一圈儿的战马,速度同样也比蒙古马快得多,而耐力也丝毫不输于蒙古马。
好在他还有希望。
因为在他前方就是阌乡,这座现代因修三门峡水库而废弃的古城,就矗立在黄河岸边控制着向西的道路。
“快,快呀!”
年羹尧在心中默默地喊着。
近了,近了,阌乡城近在眼前,不仅仅是他,所有跟着他的清军都发出激动的欢呼,他们终于逃出了凶残的明军追杀。
他们得救了。
骤然间阌乡城头火光闪烁,紧接着一连串炮弹呼啸而至,其中一枚正打在清军中,那炮弹瞬间把一名正欢呼的清军士兵上半身打没了,飞溅的血肉糊了后面清军士兵一脸。
清军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别开炮,自己人!”
然后他们惊慌地高喊着。
年羹尧却露出头了一丝苦笑,很显然人家打得就是自己人,阌乡城的守军是绿营,这种时候选择投降明军完全正常。
他无可奈何地转过头,然后摘下了自己的短管线膛枪,静静地看着从后面不断接近的明军,这时候炮弹依然不断飞来,那些清军骑兵也都逐渐清醒过来,一个个带着满脸的悲愤,无可奈何地从背上摘下了短管线膛枪,然后和他们的统帅一起等着明军的到来。
“整队!”
沈度举起自己的马刀吼道。
两百名骑兵在狂奔中迅速完成整队,排成一列墙壁般端平了丈八长矛,控制着节奏向清军发起冲锋。
“冲!”
年羹尧吼道。
以他为核心所有清军立刻冲向明军。
“开枪!”
在相距不到三十丈时候,年羹尧大吼道,紧接着端起枪扣动扳机,然后连看都没顾上看就扔掉枪拔出腰刀,在他身旁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飞向明军,但可惜绝大多数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在狂奔的战马上开枪想击中目标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移动速度超过每秒十米的目标,只有极少数子弹能够击中,但打在明军身上的多数被胸甲挡下,就算打到腿上胳膊上的对于这些厮杀惯了的明军骑兵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暂时忍受的,而少数被子弹击中的战马,因为密集的队形虽然疼痛悲鸣却不得不被挤在中间继续向前。
两支骑兵对冲速度极快,几乎就在清军扔掉枪拔出马刀的时候,明军的长矛就到了跟前。
年羹尧大吼一声,猛然一侧身同时挥刀劈向迎面而来的长矛,很逆天地将矛头斩落,但歪向一旁的矛杆却正撞上了后面他的亲兵,巨大的冲击力量,依然让矛杆直接穿透了那亲兵的身体。年羹尧没顾上看这名跟了自己多年的亲信,紧接着他的战马就和那明军骑兵的战马撞在一起,但后者那明显高出不少的战马重量更大冲击力量也更大,他的战马尽管也算精挑细选,但却依然被撞得向后坐了一下,原本斩向那明军头颅的御赐宝刀立刻落空。
就在他重新调整身体挥刀再次砍过去的时候,那明军士兵已经拔出了短枪,枪声响起瞬间年羹尧感觉自己胸前被重重地打了一拳。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鲜血正在从自己心脏处涌出。
他苦笑着抬起头。
就在这时候对面一道寒光划过,紧接着他感觉脖子上一凉,在并不算大的撞击力量下,他看见自己的视野正在转向天空,就好像在天空中飞翔一样,然后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那明军士兵的身子向前一探,伸手一把抓住了年羹尧的辫子,然后很满意地往自己马鞍旁一挂,年大将军那还在滴血的脑袋,就这样像件特殊的装饰品一样晃动在他的战马上。(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麻哥你别走
“你说什么,跑了?”
杨丰愕然地看着面前一名绿营军官说道。
后者正以最谦卑姿态诚惶诚恐地趴在他脚下,脑袋后面刚刚剪了辫子,披肩发散在后面,看着就跟后世清末电影里面的假洋鬼子似的,他是刚刚从潼关跑来的,跑来向明军投诚,顺便来告诉杨王爷一个好消息。
“启禀殿下,那鞑子的伪廉亲王胤禩听闻殿下亲征,自知守那潼关也是螳臂当车,已经带着逆军弃关而逃。”
那军官赶紧说道。
好吧,胤禩跑了。
他不跑也不行,潼关总共一万八旗精兵,原计划着就算是前方函谷关不保,怎么也能撤回去一部分人马,然后西安那边再增派一部分援军过来,这样好歹也能死守一下潼关。可函谷关全军覆没了,这个倒还不至于真正让八阿哥绝望,紧接着他在西安的亲信就跑来告诉他,他爹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他二哥带着西安还能打的精锐早去汉中了。
他还傻乎乎在这给人顶雷呢!
你们都跑了,那老子我干嘛不跑?现在已经是树倒猢狲散各人顾各人了,这大清也就是这样了,那老子何苦在这里当这个忠臣孝子?
原本他还多少有些小纠结,毕竟他也号称大名鼎鼎的八贤王,这种卖自己亲爹的事情明显太令人不齿了,这时候正好那胤祺被du气活活熏死,尸体都被扔黄河喂鱼的消息和函谷关被攻陷,年羹尧被战场上砍了脑袋的消息,也双双传到潼关,这终于成了压垮胤禩的最后一根稻草,趁着明军在阌乡停下来等待补给的机会,他率领一万八旗精兵直接弃潼关不战而逃。
他都跑了那潼关的绿营还不爹死娘嫁人,赶紧自谋生路去!
“他往哪儿逃了?”
杨丰问道。
“启禀王爷,胤禩没有往西安逃,而是渡渭河向北了。”
那绿营军官说道。
“倒是个聪明人!”
杨丰冷笑着说。
很显然胤禩并不傻,如果去西安的话,首先他必须得承受自己老子的怒火,弄不好康麻子会很严厉地惩罚他,怒火攻心砍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第二,现在他爹就是个吸引火力的靶子,跟着他爹就意味着会变成杨丰的首要攻击目标,第三,他二哥早就看他不顺眼,跑去追随他爹最后就算大家能苟延残喘下去,他二哥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既然这样干嘛傻乎乎跑西安去?
海阔天空哪儿不能去?
于是他带着一万八旗干脆渡渭河向北去了,至于去哪儿这个就不知道了,估计不会去太原找他六哥,他六哥也肯定不欢迎他。
当然,他去哪儿这个暂时杨丰不需要管了,杨亲王只需要知道关中已经向自己敞开大门就行了,不过现在他也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康麻子要是跑了怎么办了?一旦康麻子知道胤禩弃潼关而逃,那么他肯定不会死守西安的,他也没有兵可以死守,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南逃,去汉中去四川苟延残喘,这是肯定不行的,杨亲王上次已经和他亲爱的麻哥擦肩而过了,这一次怎么也不能再让麻哥走了。
“快,传令全军,抛弃所有辎重,扔掉盔甲,只携带步枪和轻火箭炮,全速向西安进军!命令骑兵旅匀出两千匹战马,捉生营每人三匹马带足弹药全速向西,沿途不准停下休息,必须抢在康麻子前面堵住子午,傥洛,褒斜,陈仓四道入口。”
杨丰立刻对冯祯说道。
冯祯赶紧去布置。
“你!”
杨丰把一个钱包随手扔给那绿营军官说道:“你,立刻把能找到的船只全部征调过来,运输物资补给和重武器去西安。”
“小人尊旨!”
那军官激动地说道。
“去,命令飞艇下来!”
杨丰没管他,紧接着对自己的侍从说道。
他必须得以防万一,如果胤禩临逃走前预先派人告诉了康麻子的话,那么明军还真就很难堵住麻哥,就算捉生营日夜兼程也不可能及时赶到。康麻子真想逃的话出西安直接南下走子午道奔汉中就行,而子午道入口距离西安不过几十里而已,但从潼关到子午口却足有三百多里,而且沿途还有众多河流甚至山区阻隔,哪怕三匹马不断换乘,一天时间也很难到达。既然这样的话他就必须得亲自出马了,先去堵了子午道再说,子午口就是一个山谷入口,基本上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样能抓住康麻子最好,就算抓不住康麻子也可以逼着他只能去走褒斜道,傥洛道太险不适合他,如果他走褒斜道的话就得去眉县才能转南,还得向西走两百多里才能进山,这样的话捉生营就有希望追上了。
紧接着外面天空中的飞艇降下,杨丰登上飞艇重新起飞直奔西安方向。
而在他下面第一军已经全部行动起来,四个骑兵营的骑兵一旅有两个营下马步行,将自己的战马交给已经换装后装枪和左轮的捉生营,以每人三匹马轮换的方式向西安全速奔袭,目标是堵死康麻子向南逃的道路。而骑兵旅紧随其后,至于四个步兵旅则抛下所有重武器,甚至就连胸甲和头盔都扔下了,全部轻装步行以强行军方式奔向西安,而各营和旅属炮兵则装上征调的民船沿渭河逆流而上奔西安。
三路人马以西安为目标,开始了这场近三百里的远程奔袭。
而此时的西安,已经是一片末日般的场景。
杨丰猜得不错,胤禩虽然卖了康麻子,但好歹还有点孝心,在弃潼关而逃的同时,也派人快马通知了康麻子,可怜的康麻子得到这个消息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实际上他得到的不止有这一个噩耗,他五儿子被du气熏死和年羹尧战死的消息,也是一块儿送来的。
“这个逆子,这个孽障!”
康麻子就像个受伤害的老农一样悲愤地嚎叫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亲儿子给卖了,而且还是一直深受他器重,甚至也是名声最好被誉为贤王的老八给卖了,他怎么就不能跟老五学学,在那潼关血战到底呢?爱新觉罗家的血性哪儿去了,年羹尧一个奴才都知道为大清战死沙场,他一个爱新觉罗家子孙怎么就不战而逃了呢?你跑了让我怎么办?
“这个不孝子!”
康麻子又悲愤地骂道。
“主子,咱们赶紧走吧!”
忠心耿耿的李光地趴在他脚下嚎着。
“混蛋,朕还有这铁打的西安城,朕还有八旗大军!”
康麻子崩溃一样吼道。
“主子,再不走就晚了!”
李光地继续嚎着。
还八旗大军呢,城里剩下的八旗里面连超过十三岁的男人都看不见几个,全是一帮女人小孩儿和缺胳膊断腿的,这些天就一直没断了南逃的,这要是八阿哥弃潼关的消息传开,保证全崩溃了,谁还会跟你死守这铁打的西安城?城里现在能打仗的总共就五千护军营,而且还是留下来防止城内汉民造反的,总不能就靠这五千人对抗那几万明军吧?
康麻子也就是一时痰迷了心窍,不愿意承认现实而已,他又不是真傻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他拿什么守西安?嚎了几嗓子发泄发泄罢了,紧接着也就清醒过来了,这时候的确什么都别管了,先跑路要紧。
“传旨。”
他颓然地坐下来,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幸蜀。”
“奴才遵旨!”
李光地赶紧说道。
皇上幸蜀的消息,或者说康麻子跑路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雳般在西安城内的旗人还有那些向往光明的士子中炸开,就在同时八阿哥弃潼关,五阿哥和年羹尧战死的消息也迅速传开,然后紧接着他们就陷入了一片末日的恐慌中。整个西安驻防城内就像出殡般一片嚎哭之声,那些八旗老弱妇孺们,那些辛辛苦苦带着最后希望跑来投奔圣主明君的士子们全都傻了眼,哭着喊着收拾他们的包袱再次踏上漫漫逃难路。
甚至还有不少干脆绝望上吊的。
就在同时康麻子也以最快速度收拾一下赶紧登上马车,这一次可不能再犯上次那种错误了,什么仪仗,什么皇帝排场统统都不要了,什么文武百官,什么皇亲国戚也都统统自求多福吧,上次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还不至于搞到差点被明军一锅端呢,这一次搞几辆马车把值钱东西和老婆孩子往车上一装,护军营保护着赶紧出城就行了。
至于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都到这一步了谁还顾得上管别人。
可怜螨虫们的圣主明君,再活五百年的糠稀鞑帝,就这样灰溜溜出了西安城,在护军营保护下向南直奔子午口,在他后面是一条绵延的逃难大军,超过十五万八旗老弱妇孺和继续追随光明的士子,跟着他一块儿踏上漫漫逃难路准备穿越茫茫终南山到下一个避难所汉中去。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就在这时候东边的天空中,一艘飞艇也在以近四百里每小时的速度飞向子午口。(未完待续。)
第二零零章 裁决
子午口。
“去,叫那些人帮忙把前面那几棵树全砍了,还有那片灌木丛也都平了,那是谁家的高粱?都赶紧割了!”
杨丰站在山坡上,就像个片场的导演般指着前方喊道。
在这片山坡下面,一条古老的官道在绿色中蜿蜒,一直延伸进他身后的山谷,这条山谷就是著名的子午谷,从关中通往汉中的最重要通道之一子午道,就从这里开始进入数百里的茫茫崇山峻岭,盛唐时代,为杨贵妃运输荔枝的驿马就从这里奔向数十里外的长安城,去为李隆基博取他前儿媳妇的笑颜。
当然,杨丰给他亲爱的麻哥带来的肯定不是荔枝。
在他脚下几名雇佣的民工正卖力地堆起环形掩体,在环形掩体正对着子午道的一面,一个奇怪的东西正架在土堆后面,此物粗如大tui,前方还有一个小的喇叭口,后面是方形带着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而底下是三脚架,全部由钢铁制成,浑身透着蓝汪汪的幽光,旁边还堆着十几个铁皮箱子,其中一个已经打开的箱子就放在近处,从箱子里面牵出一条帆布带,带上还并排插着一个个手指头大小的黄澄澄东西……
好吧,这其实是一挺马克沁机枪。
现在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扛住人ti炸弹,杨亲王已经不是很喜欢玩万人敌的游戏了,万一被人给爆了呢?那么想要堵住康麻子,他就需要一种更有效的手段,还有什么手段比在子午口架上一挺马克沁机枪更有效呢?想象一下康麻子和他的逃难大军,在狭窄的古老官道上,慢腾腾排着长龙走来,骤然间狂风暴雨般的子弹以每分钟数百发的速度从侧前方打来,然后整个官道上一片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的场面……
杨亲王就感觉很开心。
“殿下,鞑子到了!”
这时候他身后不远处一名充当观察员的士兵喊道。
这一次除了杨丰,还有三名士兵跟随,都配备后装枪和左轮手枪,主要任务是保护他的侧翼和后背,现在一个正在指导民工挖掩体,另一个正抱着一箱子银元去让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给清理射界,因为他们是乘坐飞艇从天而降,吸引了附近不少乡民跑来看热闹,在大把银元撒出去之后,这些人立刻欢天喜地地去干活儿了。
“麻哥,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杨丰跑到那名士兵身旁,接过他手中望远镜,看着远处正在缓慢向前移动的逃难大军,还有大批清军保护下,那长长的一队马车,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距离他四里外,一辆正在官道上颠簸的马车中,康麻子仿佛心有灵犀般,一下子抬起了头,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山坡上的情况,那里对他来说只是一片葱茏的绿色,官道旁蜿蜒的溪流正从那无边绿色中流出,在蓝天白云下一片绿水青山的好风光,此时最近很少出宫的他也不禁有些感慨这锦绣江山。
只可惜已经不是他的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一种发愤欲狂的感觉。
他恨那妖人,他恨那些不争气的手下,他恨那些丝毫不懂感恩的贱民,他恨……
他恨身后逝去的一切。
他还恨他爹当年杀得太少了。
他现在恨不能重提十万八旗精兵,然后就像当年他爹入关时候一样,将这天下有负于他的贱民们杀个干干净净,用鲜血重新染红他的江山,用白骨重新堆起他的宝座,他要吃那妖人的肉,他要剥那妖人的皮当床单,他要砍下那妖人的头颅当尿壶,他要……
总之,他要干的太多了。
但可惜这都已经不可能了。
“皇阿玛,前面就是子午谷了。”
十阿哥胤?骑在马上凑到他的马车窗前说道。
现在康麻子身边,除了还在吃奶的老十九,也就还有他这一个了。
曾经的凤子龙孙们早已经成了痛苦的回忆。
太子在汉中,大阿哥在宣化,三阿哥被杨丰剐了,四阿哥在盛京,五阿哥刚刚被du气熏死,尸体扔黄河里喂鱼了,六阿哥在太原,七阿哥在兰州,八阿哥弃潼关后据说已经向北撤往延安。九阿哥被明军长矛钉死了,十一阿哥早夭,十二阿哥在太行山中失踪,一块儿逃亡的苏麻喇姑被野兽咬死,至于他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十三阿哥被杨丰一棒子打死了,十四阿哥在ji院接客呢,十五,十六,十八阿哥据说也被劁了正在培训长大了接客呢,十七阿哥为了显示对佛祖的尊敬,已经被送去库伦给哲布尊丹巴当弟子,毕竟现在蒙古人是大清的最主要同盟,而后者是草原的精神领袖,据说最喜欢这种小正太了。
如今康麻子身边就剩胤?了。
正在意yin的康麻子终于清醒过来,黯然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前方谷口,这时候随着距离拉近,他已经能够看见山坡上隐约的人影了。
“那里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山坡上正在撤离的老百姓说道。
胤?忙拿出千里镜。
“是一些乡民,估计是砍柴的吧?儿臣看他们好像还拖着砍下的树木,还有不少刚刚收了高粱,这是什么?”
胤?说着急忙调整千里镜,他视野中出现的是杨丰那个掩体,不过杨丰和那些士兵都趴在掩体里面,就连那挺马克沁机枪前面也有树枝挡着,所以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新挖出的土堆而已,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迅速叫过一名军官,让他带了一小队士兵上去查看,至于康麻子并没有对此太过在意,这点小事不值得耽误时间,他的车队依然在向着谷口行驶。
而那队清军则毫无警惕性地端着手中短管线膛枪,慢悠悠向杨丰的掩体走着。
“殿下,鞑子进谷了!”
掩体内一名士兵趴在潜望镜上对杨丰说道。
下面的官道上清军队伍前锋已经进入山谷,而那长长的车队也即将进入。
“动手!”
杨丰说完带着兴奋以最快速度翻身爬起,双手抓住马克沁的握把同时推开保险,一名助手赶紧给他托起早就放进去的弹带,另一名助手以极快速度挪开了枪口处挡着的树枝,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不足半里外的车队。
“贼军!”
那清军军官倒是反应极快,紧接着就惊叫一声。
几乎同时杨丰按下了击发的压铁,马克沁的枪口骤然喷射出炽烈的火焰,密集的子弹瞬间打在清军中,直愣愣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隐蔽动作的几十名清军士兵,就像被冰雹不停击打的稻苗般颤抖着倒下,喷溅的鲜血在半空带起一片血光。就在他们倒下的同时,同样狂风暴雨般的子弹从他们的尸体上掠过,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打在官道上排成长龙的逃难队伍中,然后就像被一根巨大的棍子狠狠抽过般,在血肉飞溅中那些清军士兵成片倒下。
“啊……”
杨丰就像到了高chao般兴奋地吼叫着,手指死死按住了压铁。
在后坐力的抖动中那条帆布弹带不停被吞进枪膛,紧接着灼热的弹壳如同喷射般向着另一边飞出,而马克沁的枪口处,子弹伴着火焰疯狂地射出,呼啸着掠过山坡,就像神灵的鞭子般抽打在下面的清军中。
什么王爷贝勒,什么公侯贵戚,什么福晋格格,此时统统都在这杀戮机器下变成蝼蚁,他们一个个茫然地看着山坡上喷射火焰的枪口,眼看着子弹呼啸而至瞬间穿透自己的身体,带着飞溅的血肉从另一边钻出,绞碎他们的内脏带走他们的生命。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般绝望地颤抖着惨叫着无可奈何地倒下,他们的血在古老的道路上肆意地流淌汇入溪流,他们的死尸在马匹的惊恐狂奔中被践踏成泥混入泥土在未来继续被人践踏。
这是tu杀。
这是复仇的tu杀。
血债要用血来偿,杀人者要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如果他们没有付出那就让他们的子孙来付出。
这才是公平,这才是正义。
马克沁机枪的欢快地歌唱中,杨丰那狂热的吼叫声中,正义的执法者挥动着他的砍刀,执行着迟到的裁决,用有罪的血来告慰这片土地下千百万屈死的亡灵。
杀戮的地狱在不断延伸,层层堆叠的死尸铺满了道路。
清醒过来的鞑子们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拥挤着奔跑着寻找着藏身处,原本有序的逃亡再一次崩溃。
“皇阿玛,快跑!”
胤?趴在康麻子马车前惊恐地尖叫着。
骤然间他的脑袋就像烂西瓜般炸开,鲜血和脑浆立刻糊了康麻子一脸,而罪魁祸首的那枚子弹几乎擦着后者耳朵飞过,尽管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但这恐怖场面仍旧让康麻子吓得尖叫起来。还没等他的尖叫声落下,两颗子弹紧接着钻进马车,其中一颗正打在他右腿上,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仍旧撕开了一大块皮肉。
康麻子惨叫了一声,反而被疼痛刺激得迅速清醒过来,他赶紧爬着钻出马车,推开他儿子没了脑袋的尸体,直接滚了下去,一翻身滚进旁边一处土坑里。(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
康麻子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四周。
所有人都在像没头苍蝇般四散奔逃,那山坡上的恐怖武器不断喷射着火焰,子弹嗖嗖不停在他头顶飞过,或者在打在泥土中激起一片尘埃,或者打在那些奔逃的八旗精英当中,穿透他们的身体,带着飞溅出的血肉带走他们的生命,死尸不停在他视野中倒下,而且几乎全都是他能叫出名字的人,几乎全都是公卿大臣,他甚至看到庄亲王博果铎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丈外倒下,然后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自己。
康麻子深深地把头埋下了。
他像蠕虫一样在地上爬行着,边爬边脱下自己的龙袍,正好旁边一具贝子的死尸,他赶紧趴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扒下来给自己穿上,龙袍这东西太显眼了,想逃命就绝对不能穿这个,不但是龙袍,包括皇冠之类东西也有多远扔多远。
然而他却忘了一件东西。
“殿下,那边有个脸上戴金面具的。”
掩体内一名士兵举着望远镜对杨丰说道,然后用手指给他指了一下,因为阳光的角度问题,杨丰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片金色反光。
“麻哥,你在这儿呢!”
杨丰阴险地笑着说。
紧接着他将马克沁的枪口略微一动,狂风暴雨般的子弹立刻照着康麻子去了。
康麻子刚换完衣服呢,被打得直接抱头竭尽全力地蜷缩在泥土中尖叫着,那子弹就像冰雹般在他周围打得泥土飞溅,那名贝子的死尸更是被打得支离破碎,碎肉不断落在康麻子身上,甚至一枚子弹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差点把辫子削断,紧接着又一枚子弹钻进了他pi股,可怜糠稀鞑帝现在就像一只被狼群围攻的小绵羊般无助地尖叫着。
“主子,金面,金面!”
突然间一个满是泥污的脑袋从不远处的土坑里冒出来,焦急地冲着他喊道。
康麻子立刻醒悟过来,急忙拽下自己的金面具,猛得向外甩了出去,谁成想那金面具直奔那脑袋去了,正在瞄准他扫射的杨丰就看见那金光飞出,几乎下意识地一转枪口,密集的子弹立刻扫过去,那忠心耿耿的大臣惊叫一声,紧接着那面具就落在他面前,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连串机枪子弹就到了,瞬间就把他打成了筛子。
“熊爱卿!”
康麻子悲愤地喊了一声。
好吧,那是和李光地一样忠心耿耿一直跟着他的熊赐履,可怜熊大学士一代名臣,理学大家,居然就这样死在了一个烂泥坑里。
不过他的牺牲很有价值。
在康麻子扔掉金面具后,杨丰的确找不到他了,毕竟那里死尸实在太多了,都已经快成堆了,想要在这么多死尸中,隔着几百米锁定一个在地上不断爬行的目标并不容易,而且就在这时候一些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清军,也开始发起了反击,杨丰不得不暂时调整目标,将枪口对准了进攻的清军。
这些勇士们算是拯救了康麻子和那些逃亡的八旗难民们。
虽然他们的进攻只是去送死而已,这些护军营的精兵们虽然装备着最好的短管线膛枪,而且也算的上久经训练,但可惜却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尤其是对付机枪的实战经验。他们依然像往常训练的排队枪毙战术一样,排着密集队形呐喊着杀向喷射着火焰的马克沁机枪,然后转眼间就一片片倒在了进攻的路上,这些大清的勇士们依然前赴后继,不停地固执地给杨丰当靶子,然后变成堆积的死尸。
终于爬到安全距离的康麻子,趴在一匹无主的战马旁,悲愤地看着这一幕。
“主子,主子,奴才终于又见到您了!”
满身血污的李光地趴在他脚下嚎哭着。
很显然李大学士也吃了不少的苦,耳朵居然都没了一个,拿块儿破布胡乱包着,此时见了康麻子就跟那被抽了的狗狗见着主人一样眼泪汪汪,看得康麻子也不禁感慨他的忠心。只是他的忠心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卵用了,因为康麻子发现自己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不但他的军队,他的文武百官,甚至就连他的老婆孩子们这时候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身边能聚集起来的,居然总共不超过一百人,这还幸亏一名护军营的牛录认出了他然后带着一帮溃兵过来。
而其他无论是他的护军营还是跟随的那些难民们,这时候都已经彻底崩溃。
没法不崩溃。
跟着他南下就是为了走子午道去汉中,但现在杨丰堵了子午口也就进不了子午道,除非从两边山里翻山越岭绕过去,但问题是这么多人都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尤其是粮食,子午道沿途可提供不了十几万人的粮食,当初从北京逃出过太行山的时候,多少人被饿死在山路上,但带着粮食怎么翻山越岭?
剩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向西走,到沣峪口沿沣河逆流而上到喂子坪再转子午道,但那条路也不怎么样,至少赶着马车这类是别指望,尤其是现在夏季还正是山洪暴发时候,至于剩下能通行马车的,那也就是只能到周至南边走傥骆道了,但问题是明军大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过来,这样干脆谁也不管别人了各人顾各人,谁爱怎么走怎么走吧。
更何况谁都知道,康麻子就是一个灾星,跟着他就肯定变成明军的目标,不跟着他的话明军闲得蛋疼了也不会专门追击一帮老弱妇孺的,这样就更没人往这边凑了,哪怕有认出皇上的,也都装没看见赶紧走开。
当然,康麻子也顾不上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命。
可怎么逃呢?
“主子,这子午道是走不了了,那贼人守了子午口,咱们是万万过不去的,走沣峪口以主子的身体也受不了,唯有尽快向西走傥骆道,那贼军骑兵从潼关到这儿也得差不多一天时间,咱们走快点足够抢在前面进山,只要进了山咱们边走边烧掉栈道,那贼人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李光地说道。
“就依爱卿!”
康麻子说道。
不过这时候他也骑不了马了,但马车速度太慢,毕竟他们现在很难找到适合的道路,所以最后找了两匹马,在中间做了个软兜,然后让康麻子趴在里面,他现在腿上一处伤,pi股上一处伤,除了趴着也没别的姿势可以选择了,就这样匆忙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而跟在他身旁的只有一个大臣,一个清军牛录和七十名士兵。
其他是什么都没有了。
杨丰并不知道他的麻哥已经跑了,此时他已经全歼进攻的几百清军,然后抬高了枪口,开始扫射子午口外面那些四散奔逃的铁杆庄稼们,然后看着他们在子弹下一片片倒下。
在这场十几万人的大崩溃中,像康麻子这样一小簇一小簇的逃难者太多了,脱了龙袍摘下金面具后康麻子除了丑点,其他跟别的逃难的达官贵人没什么区别,想逃出杨丰的视线并不困难。再说杨丰堵子午口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想着弄死康麻子,他的目标只是堵这条最近的路,给追击的明军争取时间而已,只要捉生营赶到,抓康麻子那就很简单了。
而此时追击的捉生营已经到达西安。
“快,开城门!”
长乐门外一名骑兵带着两匹副马狂奔而至,手中举着的龙抱日月旗猎猎飞扬。
在他前方那些绿营士兵赶紧以最快速度打开城门,然后一个个堆着谄媚笑容等待欢迎王师,不过王师很显然没工夫跟他们扯淡,这名骑兵一阵风般冲进了长乐门,几乎同时后面不计其数的战马就像一道洪流般滚滚而来直接跟着撞进了长乐门,而前方那名作为前导的骑兵则不断朝天空开枪,大声呵斥着驱散城内街道上的人群为大军清理开道路。
紧接着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这支铁骑的洪流,便穿过西安城以同样方式冲出安定门直奔周至。
在他们南边十几里处,康麻子的队伍也在以几乎平行的路线向西狂奔,他们的目的地是周至县西南的骆峪口,然后从那里南下走傥骆道,这条古栈道是秦岭各道中最艰险的,但康麻子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他再继续向西走褒斜道的话就很可能被明军追上了,这条路至少还近一些。而除了他的队伍,实际上还有不少逃难的旗人也选择这条路,在他后面一支零零散散的逃难大军也在跟随着,而跟随这支逃难大军的还有大批土匪,地方民团,绿营守军,甚至扛着农具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当然不是追随光明的。
这种打落水狗的机会谁不喜欢?那些旗人身上可都带着钱财的,就算没有钱财,那些贫穷的乡民们也很乐意拖个格格之类回家热炕头,可怜这支逃难大军就像非洲迁徙的角马一样,周围跟随着无数狮群,前面埋伏着一堆鳄鱼,然后不断有人被扑倒,被撕碎,被拖走,留下的是一条漫漫血泪长路。(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好汉架不住三泡屎
“殿下。”
一名士兵说着把康麻子扔下的面具递给杨丰。
“玛的,这不是康麻子!’
杨丰接过面具,拿脚踢着熊赐履的尸体郁闷道。
“殿下,这儿还有一件龙袍!”
另一名士兵拿着一件龙袍走过来说道。
这时候子午口外的铁杆庄稼都跑得跑散得散,剩下只有遍地死尸和垂死的受伤者,一些当地老百姓正在他们中间快快乐乐地寻宝,甚至连一些人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这年头老百姓穷得穿不上衣服都很平常,这些很多可都是王公贵族,哪怕再困顿一身绫罗绸缎也少不了,更别说绝大多数都是带着大量财物的,随便一个对那些老百姓来说都跟宝库一样。
“走,回飞艇,去骆峪口!”
杨丰立刻做出选择。
康麻子既然跑了,那么最近的路线就是傥骆道,但骆峪口距离子午口一百五十里,哪怕骑马中途不休息也得走一天,他有足够的时间追赶。
他的飞艇就停在金仙观,紧接着四人带了机枪和剩下四箱子弹赶过去,登上飞艇在观内那些道士的膜拜下升空,向西直奔骆峪口。杨丰一共带了十五个五百发的弹药箱,在子午口共打出了五千五百发子弹,至于打死的铁杆庄稼其实并不多,总共也就不到一千人,他这场阻击的最大意义不是打死多少人,而是让原本有序的撤退变成无序的崩溃,十几万人一旦崩溃那就是灾难。
就像当初在北京城一样,而附近几个县数十万老百姓,会把他们当肥羊猎杀的。
“这就是一群羔羊啊!”
第二天中午,明军第一军捉生营营长傅珪,坐在战马上望着南边逐渐出现的逃难大军,忍不住感慨地说道。
他和部下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们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从潼关跑到了这里,奔袭距离四百里,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完成,实际上第一批到达这里的总共也才不过两百人,而且中途还累死了一大批战马,估计回去骑兵一旅的士兵非找他们拼命不可,毕竟骑兵一旅把这些刚刚换装的阿拉伯马都看得跟自己老婆一样,结果就让他们这样活活折腾死了。
当然,这样的收获是,他们终于抢在了康麻子逃难大军的前面。
“都精神起来!”
傅珪说着拔出了自己的马刀。
“杀!”
紧接着他向前方一指吼道。
“杀!”
在他身后两百名刚刚吃了小药丸的明军士兵,和他们的营长一样拔出马刀,带着一丝病态的亢奋大吼道。
两百铁骑立刻发起了冲锋。
“明军!”
正坐在马上茫然地向西而行的护军营将领马尔赛,骤然被空气中传来的马蹄声惊醒,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片刻骨铭心的猩红色身影就像火焰般烧灼着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紧接着同样的惊叫声在周围接连不断响起,同样响起的还有绝望的哭喊声。
“杀啊,拼了!”
他咬着牙吼道。
他身旁还有百余名护军营士兵,原本还有更多的,只不过晚上在和趁火打劫的一队绿营交战时候死十几个,后来又被土匪偷袭打死几个,在他的喊声中,那些护军营士兵咬着牙也纷纷拔出了刀,被逼到绝路上的他们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要知道他们身边跟着的全都是自己亲人。
紧接着这支清军便迎头撞上去,而他们身后那些老弱妇孺们则哭喊着向最近的山中跑去。
转眼间两支骑兵撞在一起。
但可惜就在同时,明军骑兵亮出了他们的真正武器。
狂奔的战马上,马尔赛高举起手中御赐宝刀,盯紧了自己的对手,后者和他一样举着马刀,两人以极快速度拉近,眼看就要进入可以劈砍的距离,马尔赛大吼一声,左手控制战马,右手肌肉鼓起,下一刻他的宝刀将如闪电般劈落砍下对手的头颅,然而……
“砰!”
一声枪响。
就好像被重拳当胸击中般,马尔赛在马背上猛得晃了一下,手中宝刀无力地垂下,他茫然地看着心脏位置涌出的鲜血,就在这时候两匹马交错而过,紧接着对手的马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傻*!”
傅珪看着从马上倒下的死尸鄙夷地说道,紧接着再次打开了左轮手枪的击锤。
就在同时,同样的枪声也在接连不断响起,那些和他们营长一样阴险的明军士兵,都是以马刀吸引清军骑兵目光,然后在极近距离用左轮手枪射击,转眼间那些倒霉的清军骑兵就落马了一多半,剩下的全傻了眼,紧接着明军再次发起了进攻,这一轮进攻中清军就没有再剩下的了。
“杀,男的无论老幼一个不留!”
清理完这些障碍后,傅珪举起马刀吼道,然后带着他的部下径直冲向逃难的铁杆庄稼们。
远处的康麻子,眼含泪水看着他们就像当年入关的八旗精兵一样,挥舞着马刀撞进那些老弱妇孺中,然后也像当年那些八旗精兵砍下汉民头颅一样,砍下一颗颗旗人的头颅,将他们的死尸践踏在马蹄下,而这时候又一批明军骑兵出现了,也和这些一样毫不犹豫地举起马刀冲进逃难的铁杆庄稼中,肆无忌惮地砍杀践踏着。
“走吧!”
康麻子悲愤地说道。
然后他在两名士兵搀扶下以最快速度钻进了山林,他已经不可能直接去骆峪口了,好在距离已经不远,从山上翻过去就行,不过趴在软兜里是肯定不可能了,那些士兵在崎岖险峻的山路上也很难背着他翻山越岭,只好自己在士兵搀扶下拖着那条伤腿和依然在渗血的pi股步行了,都现在这种地步也只好委屈一下了。
好在他毕竟身体壮实,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致命伤,在顽强的意志支撑下,还是最终走出了山林。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让他们惊喜的是,明军虽然堵了骆峪口,但因为数量太少而逃难的人太多,所以并没有能力向山里追击,而且一伙逃进山的清军还放火烧了一段栈道,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们真正安全了,想明白这一点后,就连康麻子也不禁喜极而泣,在恐慌绝望中煎熬了一路之后,他终于可以说逃出生天了,虽然他现在跟孤家寡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好在命已经保住了,只要逃到汉中,自己还是能够再撑一阵子的。
不过……
他的肚子里很不争气地响了一下。
好吧,他们没有吃的,事实上他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只不过光顾着害怕和跑路了,一时间还没顾上考虑这个问题而已。
“主子,再忍忍,到前面驿站就好了!”
李光地擦了把虚汗说道,他一把年纪跟着翻山越岭,这时候体力也到极限了,那两条腿都打哆嗦了,不过现在也只能忍着了,好在傥骆道上有驿站,那里都备有粮食,甚至还有驿卒,只要能走到驿站,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说不定还能找到马车供主子乘坐。
康麻子点了点头。
一行人就这样拖着筋疲力尽的双腿向前走去。
不过越走越饿,尤其是李光地都饿得有点走不动路了,他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直养尊处优,出门都是坐轿子,哪能经得住这种折腾,好在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一段栈道,走到了骆峪河的河滩上。饥饿感如百爪挠心的李大学士,也顾不上别的了,毫不犹豫地扑到河边,趴在那里大口喝了起来,康麻子和那些士兵也是又饿又渴,也跟着跑过去喝了起来,一帮人灌饱了凉水感觉好受了许多,李大学士还拔了几个草根洗了洗,一边走一边嚼着充饥。
然而刚走出不到半个小时就坏事了。
他们空肚子喝凉水,而且还是没有任何消毒的凉水,那能不坏事了嘛,那些当兵的还好说,都是些粗坯扛造,但康麻子和李光地两人喝水都得专门小女仆伺候着,最上等名茶品着的,他们怎么可能受的了这种刺激。君臣二人立刻就像竞赛一样开始拉了起来,那频率基本上不到五分钟一次,一连拉了一个多小时,拉到最后整个人都抽抽了,别说是走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后来连裤子都脱不下来,基本上都是直接拉在了里面。
尤其是李光地,可能吃的草根也有问题,拉得格外厉害。
“主子,主子,奴才恐怕是不行了,您快走吧,咱大清,咱大清不能没有主子啊!”
李大学士趴在地上,颤巍巍伸着手说道。
说话间一个屁放过,紧接着后面又开始了,一闻到那新鲜的味道,康麻子也瞬间熟悉的冲动涌上心头,赶紧开始脱裤子,然而还没等脱下来呢,那黄水就倾泻而下,无边的虚弱敢也同样涌上心头,虽然旁边有士兵扶着,但他仍然腿软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爱卿,看来朕也是不行了!”
他奄奄一息地说道。
君臣二人苦涩地对视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万岁,驿站到了!”
突然间前面探路的士兵跑回来兴奋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抓住了
“驿丞,快来……”
那名牛录中气十足的喊声戛然而止。
两名清军士兵扶着康麻子急不可耐地撞开他,一头冲进驿站正堂的房门,然后一下子全都傻了。
在他们面前一张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个身穿猩红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正对他们的主位上,手中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看上去就像面对老友到来般欣慰,但这和谐一幕的背景,却是十几具清军士兵的尸体,就像柴禾一样胡乱地堆放着,很显然刚死不久,鲜血还依旧在不断流淌。
“麻哥,你瘦了。”
那男子很是诚挚地说道。
好吧,这是杨丰。
实际上他昨天就到了,但在推演了一下之后,还是觉得在驿站开黑店最划算,毕竟堵谷口虽然可以大开杀戒,但康麻子却更加容易逃脱,而驿站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所以他干脆带着三名士兵占领了这座驿站,然后就跟捕食的蜘蛛般张开陷阱等着,这段时间所有经过的清军都被放进来杀了,死尸就仍在驿站后面,至于他身后这些,只不过是最新一批还没来得及清理而已,很显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康麻子就这样直接自投罗网了。
康麻子哀叹一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反抗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就杨丰那战斗力他就是再多十倍的人也没用。
那牛录惊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那两名搀扶着康麻子的士兵也同样毫不犹豫地抛下他们的皇帝掉头就跑,紧接着外面的清军也抛下了李光地同样掉头就跑,而杨丰什么都没做,依旧在那里自斟自饮着,悠闲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康麻子,后者此时也恢复了镇定,用阴沉的目光看着他,明清双方的最高统帅就这样在一座小小的驿站内,在摇曳的烛光中,像一对死玻璃一样对视着。
就在这时候,枪声骤然响起,子弹的呼啸声在头顶嗖嗖而过。
然后就是那些逃跑清军的惨叫声。
“这是什么东西?”
康麻子看着外面问道,此时天色已暗,马克沁机枪的子弹里夹着曳光弹,在昏暗的暮色中形成一道醒目的火鞭,那些逃跑的清军士兵正在火鞭的抽打中颤抖着不断倒下。
“机枪,一种可以持续射击的枪械,原理挺复杂,估计你也没兴趣听。”
杨丰说道。
“你这神仙也靠这奇技淫巧啊?”
康麻子不无讽刺地说。
“这叫科学,仙术不是谁都可以学,神仙千年难得出一个,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凡人成仙的希望太渺茫,但他们可以学科学,科学任何人都能学,而且科学一样能帮助他们拥有一些神仙才能拥有的能力。比如万人敌,这个就是万人敌,它杀光一万人理论上用不了一个时辰,比如飞行,我就是乘坐着飞艇过来的,比如陆地行舟,我的火车已经可以运输几十上百万斤货物在铁路上飞驰,你不是输给了我,我一个人没什么用,你就是输给了这些奇技淫巧,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看到这些东西的。”
杨丰说道。
“给我一个痛快吧!帝王自有死法,你我都不是那些凡俗之辈,不必玩那些低级的把戏了。”
康麻子说道。
“帝王?你算什么帝王?不过是我大明的一个叛奴而已,没资格要求什么!”
杨丰冷笑着说。
康麻子骤然跳起来,用尽全力向墙上撞过去,但可惜他早拉得快虚脱了,哪还有什么力气,虽然撞得头晕眼花,但却连点皮都没碰破,紧接着杨丰身旁的明军士兵迅速上前把他按住,不过还是被他身上的气味给熏得一皱眉。
“殿下,他好像吃坏肚子了。”
那士兵说道。
“扔外面河里洗一洗,然后捆起来堵住嘴别让他咬了舌头,抬到飞艇上直接去西安。”
杨丰说道。
他可不能让麻哥就这么死了。
“殿下,外面还有一个。”
这时候另外两名士兵杀光了逃跑的清军,抬着马克沁回来说道。
“吆,这不是李大学士吗?”
杨丰走出去踢了李光地一脚笑着说道,可怜李大学士这时候拉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很显然回忆起当年被杨丰泼硫酸的经历。
“殿下,他怎么办?”
一名士兵问道。
“找根绳拴这儿让他拉死就行!”
杨丰说道。
这种小杂鱼儿没必要带着,
那士兵立刻找出绳子上前,把李大学士捆在一棵树上,这时候前面的一段栈道已经被清军放火烧了,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人从前面过来了,而这里的驿卒也都已经被杨丰遣散了,可怜李大学士只能被绑在树上,眼巴巴望着前面屋里的美食,一边拉着肚子一边慢慢脱水而死。
当然,他这种小角色怎么死没人关心,紧接着杨丰就带着三名手下抬着马克沁,扛着洗净捆好的康麻子登上停了在附近的飞艇,然后起飞在夜色中直奔西安而去,虽然这年头没什么导航,但好在这一带也就西安一座大城市,直接对着下面灯光最密集的地方飞过去就行。当他的飞艇降落下来之后,跟在捉生营后面的骑兵一旅两个营和沈度的旅部也到达西安,把他接到临时的大营后赶紧给康麻子治病疗伤。麻哥未来还有重要工作呢,别说治病疗伤,就是他绝食也得硬给他灌进去吃的,这种都是小事,回头医疗队过来后,大不了再给他挂上葡萄糖,总之一定要让他活着的。
“殿下,刚得到的消息,胤禩率领的清军已经奔延安去了。”
在康麻子北院行宫,也就是杨丰临时行辕内沈度说道。
这个消息他们也是才刚知道,胤禩弃潼关渡渭河后,没有去最近的重要城市临汾,而是向陕北而去,目的地应该是最北的延安,这时候那里是延安府,很显然胤禩知道这时候最偏远的地方最安全。在延安的话就算明军进攻也得经过大片山区,杨丰不可能放着他那些占着好地方的哥哥不管跑到那地方去揍他,而就算明军打过去,背靠着塞外广袤草原也容易跑。
“不管他,让你的人立刻走子午道南下,这时候胤礽肯定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沿途没有任何防备,正好趁机夺取石羊关,然后向南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好直接冲到汉中去。”
杨丰说道。
子午道上除了驿站之外,最主要的清军据点就是子午关,也叫做石羊关,在子午口以南三四十里外,两边悬崖峭壁夹着中间山涧栈道,可以说真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胤礽没有防备,在那里只有些滥竽充数的绿营,一旦胤礽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只需要几百人就能锁死这个咽喉,就算不锁死,只要放火把这一带栈道全烧了,再把其他几条路的栈道也烧了,那明军至少一年内别指望进汉中了。
康麻子撤退前,肯定派人通知胤礽了,但信使到汉中得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昨夜晚上,胤礽能够得到他爹撤退的消息,不过他不会知道他爹已经被抓了,所以不可能烧栈道,因为他爹还没过去呢,但这段时间肯定有旗人翻山走进子午道,然后通过驿站系统向他报信,也就是说这时候很有可能胤礽已经知道子午口被堵了,这样他的人肯定已经开始北上或堵石羊关或烧栈道,所以现在两军就是抢时间。
“再通知傅珪,让他们立刻向西进斜谷,沿褒斜道南下,同样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紧接着杨丰又说道。
褒斜道同样如此,也是得两军抢时间,褒斜道的入口在斜谷,距离骆峪口不到百里,傅珪的人马正好赶过去,然后沿褒斜道向南冲就行,能冲到哪儿算哪儿,清军就算从汉中北上,也不可能立即就烧栈道,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麻哥已经被抓住,而且大批他们的亲人也在南下,烧了栈道的话这些人就只能在秦岭山中当野人了。
这样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抢出进军汉中的通道来。
如果不能,那么短时间内他也就只好先把胤礽丢到一边了,毕竟秦岭除了这几条路,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过去的,一旦栈道被毁,重新修复可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就算绕道陇右向汉中进攻,那也一样是需要走关陇道的,而兰州的胤祐肯定也已经开始烧关陇道了,那地方之险丝毫不输于秦岭各道。
就这样,在得到命令后,两路明军紧接着就开始了南下。
到第二天的时候,强行军的一个步兵旅也赶到西安,紧接着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奔褒斜道增援捉生营,一路向南奔子午道增援骑兵一旅,而在此之后各路明军源源不断赶到,除了南下进攻汉中外,又分出部分人马向凤翔府,乾州,邠州,同州等地,而这些地方无一抵抗,全都是在看到明军旗帜一刻直接开城投降,至此关中完全落入明军掌握。(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让黄金来得更猛烈些吧!
就在杨丰抓住他亲爱的麻哥同一天。
昌国。
昌国港的码头上,海关检验员林淇被一连串惊叫声打断了手头上的工作,他紧接着抬起头,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出现在他视野的是一支饱经沧桑的船队。
当然,作为目前大明第一大外贸港,来到这里的船只基本上都是饱经沧桑的,这一点不值得大惊小怪,令他如此失态的是这些船只的身份。在这支由一艘双层炮门的大型战列舰,两艘单层炮门的巡洋舰,另外再加上六艘大型武装商船组成的船队中,所有船只的前桅上都飘扬着一面特殊的旗帜。
一面蓝色的旗帜,旗帜正中是两个类似麦穗的白色东西,左右环抱着一个被分隔成八份的圆圈,圆圈内还一圈圈套着四个等距分隔的小圆,在这整个圆圈内还有几块同样都是白色的斑块……
好吧,这其实是联合国旗。
只不过在白色徽章上边多了四个大字。
纵横四海!
天哪,金州公司的船队回来了!
林淇毫不犹豫地惊叫一声。
这是大明金州公司的船队,而那面联合国旗实际上是金州公司的旗帜,这是杨亲王自己钦定的。
在船队最前面的是海军定海号战列舰。
这艘七十四门炮的三级战列舰和另一艘姊妹舰镇海号,在两年前就已经护送金州公司的第一批殖民者前往金州,此后又连续向那里派出了多艘商船运输物资和奴隶,但却没有一艘返回。而金州公司在这两年里,为支持金州的开发计划却付出了整整三百万龙元,大明股市几乎所有公司都赚得盆满钵满,只有这家公司始终处在赔钱当中。在应天股票交易所原本就受冷落的交易窗口,现在据说因为无人问津,干脆连交易员都没了,甚至窗口都结了蜘蛛网,而公司总部也因为没有业务天天大门紧闭,据说里面灰都积了一层。
而现在这场豪赌终于该出结果了。
金州公司船队返回的消息就像地震波一样在昌国扩散,作为杨王爷的起家地,出于对他的盲目信任,这里购买金州公司股票的人也是最多的,两年来他们提心吊胆就是等着这一天,现在一听说船队回来了,几乎所有人全都涌向了码头,再加上那些看热闹的,就在船队停靠码头上的时候已经有数万人聚集,这样的盛况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当初被杨王爷挖陷阱捕捉的金州巡抚段昱,就站在定海号战列舰甲板上,一脸感慨地看着面前的人类世界。
话说对他来说这里的确才算真正的人类世界。
在蛮荒的金州待了一年多以后,原本的普通小杂货铺老板现在也带着一身杀伐之气,毕竟杀人多了通常都有这种气质,他一脸微笑地看着码头,搜寻着自己认识的面孔,很快一辆豪华版四轮马车停下来,一个颤巍巍地老头拄着拐杖被侍女扶出来,用不敢确定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仅仅两年的时间,但这时候的段昱早就不是以前模样了。
“刘老,久违了!”
段昱笑着拱手说道。
“你是段老弟?”
刘老难以置信地说。
段昱点了点头。
“段老弟,咱们的收成如何?”
刘老头顾不上再废话,眼巴巴地望着他说道。
就在同时,码头上所有人也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像即将打开骰盅的赌徒一样。
“收获不多。”
段昱很严肃地说。
“没事,只要有收获就行。”
老刘说道。
很显然他已经做好最坏准备了,这场豪赌只要有收获就算是成功了。
段昱点了点头,然后向身后一招手,紧接着两名船员抬着一个箱子走出来,走到他身旁一下子把箱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码头上一片尖叫声。
黄金的光芒在阳光下那么刺眼。
还没等人们清醒过来,紧接着又两名船员抬着同样的箱子走到他跟前,然后哗一下子又把同样一箱黄金倒在刚才位置,这两名船员转身离开,第三组又抬着一箱黄金倒下,就这样一箱箱黄金源源不断从船舱里抬出来然后倒在同一个位置,很快一座金山就逐渐堆高,全都是一两重的小金锭,就那么随意地堆放着,在阳光下刺激着岸上人们的眼球。
很多人都在仔细数着。
“五箱。”
“六箱。”
……
“十箱。”
“十一箱。”
……
很快这数字就超过了五十箱,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抬出,那些金州公司的股东都哆嗦了,这一箱就是上百斤,五十箱就是一百多万龙元,而这仅仅是一年多的收获,照这速度最多不用两年金州公司就回本了,更何况这才刚刚开始,产量肯定还有增长的余地,这不是应天股票交易所的耻辱股,这简直就是一座聚宝盆啊!
接下来要雇更多人,买更多奴隶,统统送到金州去。
让黄金来得更猛烈些吧!
此时码头上几乎所有股东都在默默地呐喊。
当然为了这些黄金,死在金州的四百多奴隶和五十多雇员这个就完全没必要考虑了。
最终抬出来的黄金是六十箱。
每箱一百斤。
“总计六千斤黄金,按照目前价值大概一百五十万龙元,这就是金州一年回报给我们的,而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能得到至少八千斤黄金,想发财的就跟我们去吧!”
段昱很满意地看着下面那些人的表情高喊着。
然后紧接着他的话就登上了大明各地报纸的头条,这时候报纸已经不稀罕,尤其是最新式快速印刷机由大明商用机器公司生产出来后,基本上江南各地主要大城市都出现了自己的报纸。最重要的应天报都已经开始以日报形式出版,这种东西都已经成了大明各地了解外界信息的最主要途径,而新的邮政系统,也把这些报纸带到几乎所有县城,唯一的也就是因为传递速度问题都有些延后而已。
这个问题得等杨王爷把发报机搞出来才能解决。
同样这个消息,也正在大明各地掀起一股狂潮,原本无人问津的金州公司股票一下子成了股市的宠儿,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年采到的黄金,就收回一半的投资,这样的好生意不抢岂不是傻子了。更何况段昱带回来的并不仅仅是黄金,他那些商船里装满了一种奇特动物的兽皮,风干的兽肉,甚至还带来了十几只活的,这种巨大的会蹦的肚子上还有袋子的野兽迅速在各地展览。
“呃,他们居然把袋鼠带来了!”
杨王爷饶有兴趣地说,他手中还拿着一幅照片,照片上就是那座金山,这时候他的照相机仍然比较原始,曝光时间比较长,基本上只能用来拍摄静物,而且还是黑白的,所以只能脑补那座金山的风采了。
“殿下,这一看报纸,臣都想着去那金州了!”
冯祯看着手中报纸说道。
他也在金州公司买了股票的,这座金山他也是有份儿的,实际上明军主要将领,很多都买了金州公司的股票,毕竟这是给杨王爷捧场的。
“你?你不能去,金州那地方还不需要一个上将,倒是你弟弟可以过去,金州好东西虽然多但也不是唾手可得的,那里还有大量土人呢,段昱他们已经和土人多次发生交战,接下来我正好准备派一个旅过去彻底进行扫荡。另外那里是最好的天然牧场,咱们接下来向西向北开疆拓土必须大量依赖马匹,所以我准备在那里建立军马场,让你弟弟去当这个金州经略使吧,他主军,段昱主民,争取十年时间把金州的土人杀干净。”
杨丰说道。
“谢殿下栽培!”
冯祯急忙跪下说道。
当然,土人并不算最主要敌人,金州公司的武装佣兵足够对付了,实际上根据段昱的报告,那些土人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随便一个百十人的佣兵队就足够吊打一个部落了。杨丰真正担心的是黄金的消息传播开之后,会有别的饿狼涌过去,尤其是英国人,东印度公司可不会错过这样的肥肉,一百五十万龙元,都够买差不多十艘大型战列舰了,这还是仅仅一年的产量,就这样的金矿谁不得发疯啊!
因为他对南洋的霸权,本来和东印度公司就关系微妙,后者到现在还不给他那四艘战列舰,也就是因为生意往来太多,所以才没撕破脸皮而已,但有金州这座金矿的刺激,东印度公司还能不能再保持克制就很难说了。澳大利亚那地方又不是什么犄角旮旯,欧洲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甚至荷兰人还到达过北部,只不过还没有探索的动力而已,一旦知道有金矿,以那些鬼佬的风格是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住的。真要是东印度公司去抢,那么单纯武装佣兵就不够了,必须得有真正的军队驻扎才行,更何况那里还有很多好地方等着开发,比如说北边的那座巨型银矿。
大明目前可是银本位。
一个旅的驻军这是最低限度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麻哥的最后旅程
“殿下,胤礽跑了!”
第一军参谋长唐海拿着最新的报告走进指挥部说道。
“跑了?”
杨丰有些意外地说。
清军没有在子午道挡住明军,杨丰的估计失误,逃亡的少量清军翻山越岭进子午道后,因为沿线绿营守备军和那些驿卒也加入了宰肥羊的行列,所以没有能够及时将明军突袭的消息传到汉中。等胤礽得到消息,并且派出援军并从汉中到达洋县时候,骑兵一旅的前锋已经杀出了南子午口,双方没有交战,清军紧接着撤回汉中,然后胤礽很干脆地向南逃往成都。
“而且清军烧毁了所有进入四川的栈道,不仅仅是通往成都的金牛道,就连米仓,荔枝等道的栈道也烧毁,捉生营和骑兵一旅追得筋疲力尽,实在无力继续追下去,只好在汉中暂停休整。”
唐海接着又说道。
捉生营和骑兵一旅从潼关开始马不停蹄一直长驱六七百里,而且绝大多数都险峻山路,的确已经到了体力极限。
不过这对杨丰来说并不算什么好消息。
这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他拿胤礽没什么办法了,进川的路就那么几条,栈道一烧他总不能飞进四川去,重修栈道费时费力,还不如多搞一批明轮船,学桓温伐蜀从长江过三峡逆流而上,不过在这之前他首得先把两湖拿下来,安庆,武昌,荆州可都还在大清的旗帜下,总之这就得以后再说了,反正就那几千清军跟流寇一样苟延残喘而已,没必要太过于在意了。
“去,把康麻子拎过来!”
杨丰对侍从说道。
紧接着他便离开指挥部,然后在外面乘上他的飞艇,现在他行动都靠这艘飞艇。
实际上同样的东西在明军侦察部队中也已经开始装备,以取代原来使用很不方便的热气球,只不过里面灌装的是氢气,而且使用人力驱动,也就是类似自行车一样的脚踏动力驱动螺旋桨,虽然速度不快但至少可以随意控制方向,至于氢气拿稀硫酸和金属反应就行,唯一的问题是成本高,不过好歹也算能自己供应了,电解技术还是为时过早。
他登上飞艇后,很快康麻子也被拎了过来,麻哥现在被捆得跟木乃伊一样,因为早就绝食,还正挂着葡萄糖呢,见面后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不过因为嘴被堵着所以也没法开口。
“麻哥,走,带你兜风去!”
杨丰笑眯眯地说。
紧接着飞艇升空,在螺旋桨驱动下,在地面上老百姓膜拜的目光中向东飞去,两名士兵牢牢抓住康麻子,防止他爬出去玩自由落体,上次从傥骆道返回西安的时候他就企图这么干过。
时速可达三百多里的飞艇在天空平稳飞行,欣赏着下面大好河山,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和旧主人,就这样一起静静地离开了关中大地。
“下降!”
一个小时后,看着下面杨丰说道。
飞艇迅速下降。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新安,在他们下方是一片繁忙的工地,洛阳到潼关的那条铁路已经铺到了这里,包括第一批送来的两千多战俘白奴和大批棕奴甚至黑奴在内,上万名奴隶正在监工的皮鞭和刺刀下,汗流浃背抬着沉重的钢轨,开凿着挡路的岩石,抬着打夯的木棰喊着号子夯实着路基,而那些专职的技术人员则负责安装钢轨和枕木,在他们后面一头黑色怪兽咆哮着喷吐滚滚浓烟,拉着各种材料隆隆驶来。
“陆地行舟,一次可以运输一百万斤货物。”
杨丰指着那列火车给麻哥科普。
后者虽然故作镇定,但很显然眼睛里还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作为一个也算曾经带兵打仗过的,他自然明白,这样一条钢铁的道路和一次可以运输一百万斤货物的东西意味着什么。明军作战最大制约就是后勤,有着充足后勤的明军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这一点他深有体会,以前杨丰作战离不开海运或者内河水运的支撑,对于没有这种条件的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从来不去进攻,而现在,这种东西让他不再依赖水运。
可以说这种铁路就是杨丰的手臂,铁路铺到哪里,他的手臂就伸到哪里。
飞艇降下后,很快杨丰被迎进施工指挥部。
“殿下,这条隧道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挖的。”
洛潼铁路大匠,也就是总工程师韩综,对着图纸很直接地说道,他说的是硖石大隧道,铁路过渑池后就不好修了,尤其是硖石关根本过不去。
他是大明第一批铁路专家,实际上这时候大明也只修了一条真正的铁路,也就是用于技术示范的昌国铁路,不过之前还在牛头山,马鞍山两处矿山,还有武进钢铁厂修了几条马拉铁路。这些铁路专家就是利用杨丰提供的一些技术资料,再加上实践自己一步步摸索成长起来的,技术水平肯定有限,如果是在平地修铁路还好点,现在跑到山区,而且是极其复杂的山区,那一个个也是被折腾得都快吐血了,据说已经累倒一个了。
“不能修一条人字路线吗?”
杨丰的意思是学詹天佑,实际上他也不懂修铁路,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这点东西了。
“不行,就是修人字路线,也达不到坡度要求。”
韩综说道。
铁路的坡度是有标准的,詹天佑修人字路线就是通过延长线路来降低坡度,但降无可降的地方人字路线也白搭。
“好吧,那就挖隧道,本王回去给你们搞一些新式火药,威力比咱们现在使用的大几倍,你们必须在两年内把这条隧道给我打通,如果两年内完成,本王赏你一个子爵,赏你们处三个男爵!”
杨丰说道。
“谢殿下!”
韩综和那些工匠们激动地立刻跪下了,修铁路修成贵族,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天方夜谭一样,要知道大明除了绍封部分旧爵位之外,并没有封任何新爵位,虽然大家都知道杨王爷估计是等自己登基的时候一块儿,但毕竟他从没开过这样的口,现在第一个明确的封爵居然是他们这些修铁路的,那绝对可以说惊掉下巴了。
杨丰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他要想向西进攻,那么这条铁路必须得修通,甚至没有备有方案。
京张铁路得过八达岭,那里还是一样得挖隧道,而且施工难度更高,正太铁路也得挖隧道,而且还有大型桥梁,那个难度更高,洛阳到潼关这条至少不用走几百里山区,无非就是从观音堂开始到陕州这一小段,几十里路而已,过了这一段剩下虽然不算一马平川,但也没有什么难修的路段了。
这样运河,黄河,铁路,再加上从潼关开始的渭河,短期内他就可以获得一条东西向的大动脉。
这条动脉的唯一问题,那就是冬天容易结冰,好在冰期倒并不算长,甚至有时候还不一定会结冰,这就是小问题了,等海州港建成,从海州到洛阳的铁路再修通,这个问题也就彻底不再是问题了,至于凿隧道,那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找林倩多买点炸药应应急,先把它炸出来再说。
反正接下来他还得收拾两湖和南方剩下的各省,短时间内还不会继续向西进攻,估计还有两年时间来修这条铁路,两年应该差不多了,把图纸和各种数据搞得准确一些,实在不行就从两头同时开凿,无非就是多累死点奴隶而已。好在如今奴隶也不值钱,东印度群岛上有的是棕奴,实在不行还可以派出舰队扮演海盗抓捕倭奴,或者干脆以抓倭奴为主,当年他们玩倭寇,现在大明也玩一下明寇。
想想大明的海盗船,跑到倭国沿海抓捕倭国人,然后劁了卖到国内当奴隶,杨王爷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充满了乐趣。
解决完这个问题,杨丰带着康麻子到洛阳展览一下,紧接着启程飞往北京。
他得先向大明诸位皇帝陛下献俘,也就是把康麻子拉到各处皇陵去展览一下。
先在北京,那里还有十三座皇陵,代宗陵也被重新承认并确定为皇陵,至于崇祯那不是他的皇陵,是他妃子的,所以又在应天给重新修了一座,现在已经重新迁过去了,而且庙号也重新定为贞宗,清白守节曰贞,这个还是比较合适的,毕竟君王死社稷这一点他做到了,至于思是最初弘光给他定的,在谥法里并不是什么好字,追思前过曰思,蜀后主刘小胖用过的。
北京展览完再到凤阳,那里毕竟还是中都。
然后接着再到扬州,江阴等地进行展览,以告慰一下当年那些遇难者,最后拉到应天贞宗陵前明正典刑。
至于康麻子的刑罚他早就想好了,凌迟已经不够新鲜了,大明百姓对凌迟已经审美疲劳了,毕竟这些年时不时就得剐一个,再说让康麻子和他的儿子大臣们一个待遇,也不符合他的特殊身份,所以杨亲王给康麻子定的刑罚是……
剥皮实草。(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遍地开花
北京,**城楼上。
杨丰就像阅兵的领导人般,手扶着新装的护栏站在那里,带着满意的笑容注视下方,下面那巨大的广场正中,搭了一个木头台子,台子正中竖了一根木头,麻哥正被绑在木头上,脖子上挂着个大木牌,头上带着纸糊的高帽子,那木牌重量不轻,坠得他脑袋不得不低垂着,为了避免他在太阳下脱水,旁边还挂着葡萄糖和盐水。
然而他的营养补充是照顾好了,可他的其他生理需求就没人管了,可怜麻哥脚下现在净是自己的尿了。
当然,这个不值一提。
因为他脚下现在就跟个垃圾堆一样,到处都是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纸包着砸身上的大便一坨一坨糊得到处都是,在台子周围不计其数曾经臣服在他脚下的老百姓,正兴致勃勃地不断用同样武器攻击着他,尤其是不少宫里的太监们也出来了,在那里向周围老百姓介绍康麻子过去的仇视,更加充分调动起了人们的热情,那场面看着也是相当壮观的。
“殿下,胤褆以胤礽残疾,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为理由,自己在大同称帝,并且改元乾隆。”
北京留守兼第三军军长高淮走到杨丰身旁说道。
“呃?什么年号?”
正啃着西瓜欣赏麻哥的杨丰茫然了一下。
“乾隆!”
高淮重复道。
“噗!”
杨王爷一口西瓜全喷他脸上了。
好吧,胤褆称帝了,而且改元乾隆,起年号当然要尽量好听了,至于为什么大阿哥居然起了个和原本历史上自己侄子一样的年号,这个就得去问他自己了,总之现在大清第一个新皇帝出来了,乾隆皇帝闪亮登场。
“老四那边呢?”
当然胤褆起什么年号不重要,他自己称帝也实属必然,这时候康麻子几个儿子谁都可以称帝,反正大家早就已经散伙了,杨丰把这个很雷人的消息放到一边然后问道。
他这已经是到北京的第十五天了,在这之前他每天一座皇陵挨个向大明诸位先皇献俘,这么长时间足够把消息传到盛京并且让胤禛做出反应了,四阿哥和大阿哥最近已经势同水火。老大已经公开把老四的黑龙江以北地盘送给俄国人了,同样老四也指责他坐视自己老爹被抓,还抢夺老六的地盘实属忤逆不孝,据说双方在辽西多次冲突,老大称帝了老四肯定不会落后的。
“胤禛也称帝了,但宣布采用西历耶稣纪元,以今年为公元一七零五年。”
高淮说道。
好吧,这又是一个很雷人的消息。
“不知道下一个谁会称帝?老六?老七?他们会起什么年号呢,对了,还有胤礽呢?他也该正式继位了吧?不知道他会给自己起个什么年号呢?会不会起个雍正呢?这个很值得期待啊!”
杨丰在那里自言自语。
胤礽那边因为道路断绝,他已经很难得到情报了。
“还有一件事,胤褆得到了罗刹人的帮助,根据情报现在至少一千罗刹兵在大同,不但帮助他训练军队,而且还帮他铸炮造枪。”
高淮接着说道。
“罗刹人?彼得这是在逼着我搞他啊!”
杨丰冷笑着说。
胤褆和俄国人勾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大同出现俄军也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这也正是他期待的。
不过他现在还没工夫向关外进攻,坐山观虎斗看胤褆和胤禛兄弟相残多好啊!反正一边死的是旗人,另一边死的是蒙古人,左右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他的主要扩张方向在南方,至于北方还是以建设为主,尤其是铁路的建设。现在唐山钢铁厂已经投产,丰润的煤,迁安的铁矿石正源源不断涌入这座原本的小镇,然后变成一根根钢轨运出去,从唐山开始分别向秦皇岛和天津铺设铁路。而秦皇岛和天津同样也在铺设,前者在向唐山铺,后者在分别向唐山和北京铺,北京同样在向天津和居庸关铺,现在京津一带到处都是铺铁路的建设工地。在杨丰计划中,最多再有两年这一段段铁路就会彻底连接成一个整体,变成原本历史上的京山铁路和京张铁路居庸关段。
再加上天津,秦皇岛两座海港和运河航运,他的京津运输体系就完成了。
然后再接着是邯郸钢铁厂。
邯郸的煤,符山的铁矿石,加起来又是一个钢铁基地,以这个钢铁基地为核心,再继续向外修铁路,向北京修,向郑州修,向济南修,向潞州修。
接着在张店再搞一个。
金岭煤铁齐全,什么都可以就近供应,以这座钢铁厂为中心再向青岛,向济南修铁路,加上鲁西的运河和青岛港,于是山东的运输体系也建立起来。
然后在徐州再搞一个。
那里有利国铁矿,还有遍地的煤矿,这些会变成源源不断的钢铁,以徐州为中心向外延伸着陇海铁路。
西安还得有一个。
这个很重要,毕竟未来西安是西进的大后方,不过西安这个比较麻烦,陕西境内极度缺乏铁矿,不多的几个也都多数在秦岭山里,可采这种铁矿完全不现实,剩下勉强能用的也就是蓝田的那几个小铁矿了,至少不是在大山深处,至于煤炭就不值一提了,那一带就不缺煤,这样有了西安的钢铁厂,也可以提前向宝鸡向潼关修铁路了。
就这样一个钢铁基地一朵小花,铁路就是从这些小花上伸展开的花瓣,估计用不了十年,铁路这东西在大明的土地上就该遍地开花了。
而南方倒是不需要太着急,毕竟建钢铁厂修铁路都是需要大量人才的,而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处在起步阶段,南北齐动手人才是绝对不够的,但却可以在南方大规模推广内河航运,该清淤清淤,该挖河挖河,有这天然条件为什么不利用?多抓点奴隶就是了,然后全部配上内河小火轮,那效率不会比火车差多少。
这就是杨丰北修铁路南挖运河的宏伟计划。
麻哥在北京的展览持续了一天,当天晚上就被从展台上解下来然后洗吧洗吧装笼,可怜麻哥这时候精神状态都不好了,甚至还有些疯疯癫癫,尤其是bao力倾向很严重,比如总是做咬人状,而且极不配合那些工作人员。最终不得不给他吸了点神仙醉才让他平静下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杨王爷很慷慨地批准,以后每天都给他吸神仙醉,毕竟他也没几天活头了,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过于不近人情了。
“我们还是要讲人权的嘛!”
杨王爷说道。
第二天一艘内河明轮船到达北京,然后杨丰带着他麻哥登上这艘明轮船离开北京,向南直奔凤阳,沿途又让老百姓欣赏一下麻哥的风采,因为每天大剂量神仙醉吸着,麻哥这时候已经很听话了。别说配合展览,就是杨丰让他跪在甲板上冲沿途参观百姓磕头他都干,只要干完后杨丰给他神仙醉就行了,话说他这时候很显然也破罐子破摔了。
就这样一路展览着到达凤阳,在凤阳略作展览之后紧接着又南下扬州。
到达扬州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可以说万人空巷,几乎全城老百姓都跑到码头上欣赏康麻子的风采,就像他过去来巡幸这座城市时候一样,最后在一片骂声中,康麻子被拖到史公祠新建的扬州大tu杀纪念碑前。
“砍一只手当祭品!”
杨丰说道。
周围立刻一片沸腾,紧接着一名刽子手上前,手起刀落在康麻子的惨叫声中把他的右手剁了下来,然后作为祭品摆在供桌上,同时医护人员上前,迅速给他止血包扎,至于那只手祭拜完了直接烧成灰混在熔化的铜里做成跪像,以后永远跪在那里接受万世唾骂。
实际上他在这里并不孤单,北京清孝陵里顺治的那把骨头,另外还有多铎等当年扬州tu杀的清军将领骨头也早扒出来,然后烧成灰做成跪像跪在了这里,加上康麻子的正好凑齐了。
在扬州展览完了接着他们并没有去南京,而是顺流东下到江阴,在江阴阎应元等人的祠堂前以同样方式,剁下了康麻子的左手然后作为祭品烧成灰加到熔化的铜里做成跪像,永远地跪在那里接受万世唾骂,当然在江阴他也有不少同伴,在这里也跪着一堆掺了当年那些刽子手骨灰的铜像。
在江阴展览完了,下一站是嘉定,在这里康麻子的一只脚被剁了下来,反正他也不需要走路,要不要脚没什么妨碍,另外这些部分剥皮的时候也很麻烦,还不如先砍了呢!
而嘉定祭拜完了,最后一站是昌国。
虽然舟山之屠在当年一系列tu杀中排不到前列,但这里毕竟是杨王爷起家的地方,自然也需要特殊照顾,当然,在这里康麻子也留下了剩下那只脚,这样麻哥的手脚就都没有了,好在有神仙醉这种好东西,尽管实际上奄奄一息,但他依然像小强一样顽强的活着,等待着到南京的贞宗陵前,完成他的最后使命,去剥皮实草做成标本,然后永远摆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