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时间紧迫
不知不觉又过去四十万年，孔雀山已经大不同，周边阵法林立，都是青峰所为。
他本身也是灵山化形，天赋异禀，在与蓝牧相互补缺，论道十万年中，借助中极厚土灵脉，修为已是准圣。
突破也是最近的事，他在蓝牧的‘栽培’下，很早就达到大罗金仙巅峰，毕竟法力修为这种事，在开天之初太简单。
倒是领悟根源算法，足足卡了青峰三十多万年。
直到最近，才堪堪领悟出信息修改。
这种根源算法，是需要信息层面的，青峰没有，所以他的使用，是需要高昂代价的。
蓝牧这才知道，当初逆光领悟算法，和沙鲁领悟的算法，之所以需要代价，不是因为堪堪入门，而是因为没有五色神光、生命球这种信息层面。
很多人拥有绝对信息的特性，使用根源算法的能力，但如果还需要消耗能量等各种代价的话，则意味着依旧是处于六级。
只有那种直截了当地篡改，才是踏入第七级。
当然，银心人所幻想的第七级，是随意修改所有信息。
在蓝牧看来，真要细分的话，这其实是太苛刻了。只要能直接无代价篡改，哪怕只会改一种，应该就可以算七级入门。毕竟这是一个本质地跳跃进步，时间足够的话，未来肯定还能渐渐丰富篡改的范围。
蓝牧现在，就是这个阶段，虽然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蓝牧认为，他现在就是走在第七级的道路上。
他本人已经到了这一步，抬起头来，能比银心人意识到的更高目标看得更清晰。
“知信息，改信息，是第六级。”
“任意篡改，不需要任何物质基础……便是第七级。”
信息本就包含一切，蓝牧现在已经构建出了真正的宇宙大一统，即只有一个要素：信息。
所有的一切，时空、规律、物质、能量等等被统一起来。
既如此，真正的修改信息，自然是不需要任何物质基础的。
“这么说，添加宇宙本没有的信息，以及将宇宙已有的信息永恒删除，是不是要算作第八级？”
蓝牧摇摇头，曾经以为第七级便是造物主，可越接近这个目标，就越觉得……还早着呢！
简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抹杀与无限法力，恰恰属于删除信息，和添加某信息的概念。
蓝牧觉得，他可能根本做不到领悟这两个算法。
就说这四十万年，他也只领悟出两个一般根源算法。
听起来似乎很多，但和抹杀之道与无限法力毫无关系，这就很郁闷了。
蓝牧最想领悟到的，却偏偏没领悟到。
他领悟出来的算法，其中之一乃是缩地成寸，或者说对距离信息进行修改。
当然，这就不需要用神光收纳什么目标了，直接就能改，与塑形非要把人刷走来比，肯定便捷了很多。
不过，同时也有点小弊端，那就是蓝牧只能对自己用。
即修改自己与一切的距离。
大概的功能，是瞬移，身体不动，修改自己与某个坐标系的物品距离为零。刹那间，他就直接贴在了目标地某物上。
这看起来好像很方便，其实用起来很别扭。
他会犹如被重击，毕竟要距离为零，则代表着微观粒子都紧密贴合了。那一瞬间的效果，不是撞击的感觉，而是突然被重物静态‘压住’的感觉。
再加上他首先需要感知到某处，无论是神念还是视觉，总之要有个参考点。
这样一来，想贴进高速移动的目标，以及暂时看不到的目标，就会有弊端。
然而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与目标的距离不为零，则不会出现瞬移现象。
假如他距离山脚老歪脖子树一千公里，结果被他改成了一米，这个时候他不会突然出现在老歪脖子树一米处。
而是在所有人看起来，他距离树依旧是一千公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距离树只有一米。
但是这一米，也需要蓝牧亲自去跨，直接一步就跨越一千公里的距离，来到树前。
速度是相对的，从外人角度来说，蓝牧抬脚时速度很慢，落脚时速度也很慢，可就在这一步之间，蓝牧出现了超光速位移，不消耗时间地跨越了一千公里。
所以蓝牧才说这是缩地成寸，并且是根源级的。
蓝牧于是决定，在战斗的时候，用这个算法进行方向性减半。
也就是说，在战斗中，将全角度分为三千多个方向，对三千多个方向的远点进行距离减半修改。
比如说在太空时，选用各个视野上的遥远河系作为参考点，
这样他几乎无论朝哪个方向飞行，移动速度都犹如强行翻了两倍。
当他光速航行时，在外人来看，他似乎短暂地出现了超光速，行动是断断续续的。
倘若某人被蓝牧追击，会发现两人都是光速飞行，可蓝牧却总能接近他，仿佛时不时地突然莫名奇妙的近了一些。
如同两人飞得不是同一个航道似得，蓝牧总有一段距离好像压根没经过。
当然，这种运用，一般是用在高机动作战时。
平时赶路，直接减到一米，是最方便的。
当然，反过来也可以让目标对自己的距离增加，以做到变相减速目标的效果。
不过要比起来，还是蓝牧不久前领悟的另一项根源算法更为强大。
另一项根源算法，则是锁定信息，他可以将在神光里已改变的信息锁定住，几乎绝大多数情况，都不会使之变化。
通俗来说，就是蓝牧前两项算法，修改后的信息会被固定住。比如距离为一米，那么只要这个锁定不解开，则距离永远为一米。
无法更近，也无法更远。
同理，蓝牧篡改后的形象，也会一直保持，变形术和化形之类的方法，都无法改变外表。
倒是视觉伪装这种不是改变身体的障眼法，能有效。
这就给了蓝牧提醒，如何达成无限法力的提醒。
很简单，只要蓝牧能修改能量的信息，再将其锁定就行了。
要知道，无限的概念，可不是他不断地修改有用的，那是直接添加了一条额外绝对信息：无限能量。
蓝牧现在深有感触，似乎添加额外绝对信息，不是他现在能做到的。
于是，他决定转移目标，通过锁定信息的算法，来间接实现无限能量。
蓝牧真的有些急迫了，来到小天地五十多万年，距离五个元会之期，只剩下最后的十万年。
至今两个目标一个都没打成，好在现在总算有了点头绪，所以他几乎整天整夜地和青峰待在一起，疯狂地研究。
青峰也乐在其中，甚至多次充当小白鼠。
随着他的境界提升，已经能帮蓝牧很多了，有的时候会提出蓝牧想不到的见解。
并且真正让蓝牧郁闷的是，青峰已经领悟出四个根源算法了，虽然因为没有五色神光这种东西，而需要法力与神念的巨量消耗，但至少从悟性上来讲，他真的高过蓝牧。
当然，青峰自己并不知道，他始终认为蓝牧深不可测，哪怕是法力上，蓝牧也多过他数十倍。
“青峰，这是三百万种不同的能量，不过在神光里，他们都是信息点而已……”
蓝牧呢喃着，他是神光的主人，所以随时可以知道哪个信息是什么能量，可抛去这一点，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如何感受出信息点的差异规律。
“还是不行啊……”蓝牧心中暗道。
可就在这时，旁边一阵灵气涌动。
就见到青峰眼神空灵，似是突然悟了。
“……”蓝牧已经习惯，这应该是青峰悟出第五个算法了。
算法的理解是一刹那的事情。
蓝牧见到青峰一脸欣喜，问道：“悟出什么了？”
青峰身披霞衣，黑发披散，面露喜色，小嘴猛地一张惊呼道。
“师尊！我领悟出法力修改了！”
……
第七百六十五章 开杀戒
“真的？”
蓝牧说着，从神光里扔出一团庞大的法力，猩红色的洪流瞬间爆炸，仿佛要将整个问道宫夷平。
既然研究如何修改能量信息，那自然不断收纳各种能量为信息点，去揣摩了。
可惜的是，无论是光能，法力，魔力还是什么，蓝牧已经研究几千万次了，硬是没有什么收获。
刚才那团能量，本来是青色的法力，现在出来时红色的。
被蓝牧在神光里塑形过了，试图借此想到如何修改，可它仅仅是改了表象，颜色换了一下，本质没有改变。
见他丢出这么一团爆炸能量，青峰早已默契有佳。
青峰眼眸一瞥，心念一动，那爆炸的能量顿时泯灭大半，只剩下一小团扩散，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可笑的爆炸，然后被灵气冲淡，连烟都没有。
“只是大部分能量回归成时空粒子了……”蓝牧看得真切。
“继续！尽你全力地增加这股能量！”蓝牧说道。
青峰同样是一念之间，那熄灭冲淡的一丝能量余烬突然旺盛，刹那间又变成一场惊天爆炸，将问道宫直接炸成虚无。
还好蓝牧五色神光收得及时，否则整座孔雀山怕是都没了。
不过再看青峰，他竟是虚脱，小脸惨白，身上的仙光黯淡。
可见，其为了让师尊满意，是真的全力加大了刚才的能量，以至于自己无论是元神之力，还是法力，都近乎枯竭了。
蓝牧大约盘算了一下，说道：“你方才付出的法力，基本也可以释放出这股能量……”
言下之意是，这种加减有何意义？不过是能量的多寡变化了，统一场也能做到这种事。
青峰拿出一件灵宝孕养自己，很快恢复了大半法力。
他急忙说道：“弟子哪里比得上师尊，弟子加减掉目标多少，自己也要耗掉多少法力，却是无可奈何。”
蓝牧点点头，以他的见识，自然想到，这算法不是这么用的。
“青峰，你直接加持为师的法力！”蓝牧说道。
青峰也不矫情，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下来，他已经熟悉了蓝牧的脾气。
刹那间，蓝牧就感觉到自己法力一涨，凭空多出半成。
他立刻将这些法力用掉，随后回气，却发现上限并没有增加，用掉之后，就恢复不到那么高了。
“不是上限加减……这……”
蓝牧叹了口气，即失望又可惜，单纯的能量加减，似乎用处不大。
尤其是在青峰需要付出代价的情况下，如果换做蓝牧，就不一样了。
同样的算法，在青峰和蓝牧之间，所发挥的效果截然不同。
蓝牧有神光，直接从信息层面修改，不需要代价。
再加上有了信息锁定，这算法就可以间接实现伪无限能量。
可惜的是，他没领悟到，自己的徒弟反而领悟到了。
“唉……”蓝牧冷漠了几十万年的脸，终于露出了疲惫和失望。
青峰见蓝牧失望，不知道真相，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顿时心里大急。
“对不起……师尊……我一定加倍努力！领悟出无限能量，和抹杀之道。”
他知道蓝牧是追求着这两个，只不过他念头单纯，以为自己领悟出来，就可以帮到蓝牧了。
然而，根源算法是不可言传身教的。
除非用生命球。
如果青峰真的两个都领悟出来了，那蓝牧只要抹掉他的灵智，将其化为变身，再利用生命球这种所有变身共用的信息平台，或许就能做到继承……乃至于更加优化。
蓝牧直勾勾地看着青峰，他真的动了念头，想把青峰化为变身了。
“现在还不急，如果青峰他……连抹杀的算法都悟到了，就……收了他……”
想到这里，蓝牧拳头紧握。
他确实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耻。
可如果能赢维克托，他觉得自己真的会那么做……
只因他真的非赢不可，真到了最后的时刻，他别无选择。
面对此刻蓝牧的复杂眼神，青峰并不懂，反而更加愧疚。
“弟子有负师尊重望……”
蓝牧心里苦笑，板着脸刚要说什么。
突然间，山外一阵嘈杂，竟是有人触动了孔雀山的天然大阵。
随后一声张狂的吼声震动四方，传入蓝白洞天。
“孔雀山主快快出来拜见妖皇大人！”
青峰立刻怒然而起，愤恨道：“师尊，弟子去去就来。”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孔雀山正是中极厚土灵脉之源，乃大荒数一数二的宝地。
随着生灵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先天生灵找上门来讨要这里。
当然，每次都被青峰打发走了，近几万年来，已经没有不长眼的妖族敢来了。
不说了蓝牧了，青峰的修为已达准圣，身负五种根源算法，自然没把这些闹事的放在眼里。
然而这回，蓝牧却说道：“不，这次让为师来。”
说完，先一步走了出去，让青峰一愣。
在他眼里，蓝牧从未出手过，往往都不屑于打打杀杀，乃得道高人。
青峰不知道，此刻蓝牧正好心中积郁太多，压力太大，想要发泄，否则会阻碍他悟道。
他正想开杀戒，而这群妖族刚好送上门来。
青峰急忙跟上去，师徒二人飞出蓝白洞，看清外面阵势。
本来，因为青峰这几十万年陆续出手的名气，周围地区谁都知道孔雀山有个准圣强者，讲道理，已经没人敢惹了。
不过既然来惹了，说明对方实力不容小觑。
开天以来，还是第一次，有生灵敢自称妖皇的。
蓝牧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天空，小妖不算，大妖就有数百名，各个大罗金仙。
其中为首的更是准圣修为，就不知道会多少根源算法了。
“咦？原来此地竟有两个准圣……”为首的正是自称妖皇的，他胯下还骑着一条苍龙。
他修为准圣，横扫大荒，自号妖皇，让天下俯首。听说这里有座镇压灵脉的神山，自然想要，于是带人来了。
至于敌人，他已经打听好了，也是准圣修为，不过只有一个。他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怕任何同等级的存在。
“吾乃妖皇，今日来此……”妖皇还想说什么，却被蓝牧打断。
“你是金乌吗？”蓝牧问道。
妖皇一愣，金乌？那是什么？
这小天地，不是盘古所开，那太阳星真火自然未有盘古遗道，没能孕育出金乌这种生物。
事实上，这妖皇只是天地间第一只白虎所化。
见对方不识金乌，蓝牧二话不说，直接将其刷入五色神光。
“金乌都不是，叫什么妖皇！还敢奴役龙族？”
说着，又将妖皇放出，只见对方浑浑噩噩，外形已经大变。
诸多妖族大惊失色，他们看到妖皇被神光刷走，出来成了一条灯芯。
一条巨长且粗的灯芯。
那灯芯还惊恐地说话道：“怎么会？”
“你对我做了什么？”
随后他又惊悚地发现，蓝牧拿出了阴阳两仪灯。
“灯？等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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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 全部改造
蓝牧想过很多塑形的用法，本来这种算法，只改变外形，事物的本质没有变，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可实际上，一件物品的外相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对付普通人，将其变成一块石头，这人直接就死了。
正常人类，是无法承受自己的全身细胞器官，被强行扭曲成一块石头的样子。
此刻妖皇，被蓝牧强行塑造成灯芯，尽管还是个准圣级的灯芯，可从表面来看，他至少失去了视、听、嗅、味四觉。
当然，他的神念可以替代这些，并且可用法力说话。
其构成灯芯的物质，依旧是他本身的物质，但外形已截然不同。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束缚，毕竟没手没脚，逼着妖皇什么都要用法力来代替。
蓝牧拿出阴阳两仪灯，全力催动下，只见孤灯骤然变大，直接撞向妖皇。
妖皇想飞开，却被阴阳之光照住，无法动弹。
紧接着就看到，妖皇被卷入灯焰中，被阴阳之火煅烧。
一众大妖看着，妖皇所变的灯芯不断扭摆，也没有惨叫声，就在那狂颤。
变成灯芯，再用灯来烧，并没有什么额外效果。
此妖皇哪怕是本体，也一样会被蓝牧用阴阳两仪灯制住。
无他，法力压制。
妖皇的修为也就和青峰差不多，初入准圣的门槛，蓝牧可完全压制。同样的灵宝，青峰来用，效果就未必这么好了。
然而，这事只有当事人清楚，蓝牧之所以故意将其变为灯芯，只是用来震慑大妖们。
在大妖们的眼中，这神秘的大能，将堂堂准圣强行化为灯芯，然后用来燃灯，简直是冷酷凶残到了极点。
“青峰……”
“弟子在！”青峰神色一凛。
“将此灯置于问道宫东南角，可长明宫室。”蓝牧道。
这意思，是真把妖皇当灯来点了……
妖皇变成了灯芯，严重破坏了他的穴窍结构，为什么妖族都要化为人形，正是为了道体。
要是变成什么都一样，妖族肯定都是本体修炼，还化什么形？
当然，妖族修行方式特殊，灯芯一样可以修炼，一样可以运用法力。但无疑，法力地运转被削弱了百倍有余，战力大打折扣。
再加上被阴阳两仪灯压制与煅烧，此刻灯交给青峰，以青峰的准圣修为，那妖皇还是挣脱不走。
“妖皇……被他收去点灯了……”
“此大能修为通天！”
不管是什么妖，都被吓惨了，他们浩浩荡荡地杀来，直接被一手点天灯吓得寒气直窜。
“快跑！”
妖皇都被秒了，其他人不跑还能怎样？
一时间，他们急速飞行，四散而逃。
然而蓝牧早已对各个方向都进行了距离减半。
他腾飞而出，霎时间就追赶上一妖，随手拿出一柄先天灵宝级的剑，将其斩杀成灰。
青峰大惊，见蓝牧一连杀死数十大妖，急忙冲上来。
“师尊！不如让他们常伴问道宫，以作驱使。”
青峰终究是心有怜悯，尤其是他此刻修无相劫，长期以往的异性身份让他心中不忍。
剩下的数百大妖已经彻底胆寒，发现自己跑不掉，又听到青峰的求情，纷纷都不敢跑了。
一个个拜倒在地，拼命求饶。
他们听到青峰那声师尊，各个更是惊悚。
孔雀山，这几十万年来是很有名的，也经常被侵扰。
之前全都是青峰一人解决，大家都以为他就是孔雀山主。
求饶的大妖中，就有几个曾经来这里惹过事，见识过青峰的厉害，所以本是不敢再来的。
如果不是妖皇厉害，而妖皇又极想要这里，他们才不来呢。
结果倒好，那已经屹立于大荒之巅的青峰，竟然还有个师尊，修为恐怖，导致他们这一窝大妖，全部栽了。
“青峰，你心太善了。”蓝牧轻飘飘地说道。
青峰低声道：“师尊，近年来，弟子觉得您执念越发得重，好似……魔障……恕弟子无礼！”
蓝牧一怔，可不就是执念么？但他不执念不行，他根本没有潇潇洒洒过日子的资格。
“没什么无礼的，你说得对，我心有执念。”蓝牧大方承认。
青峰低头道：“师尊不如斩却执念？”
“哈！死路一条！青峰，我忘记提醒你了，若斩执念，或许境界飞跃，但你再无超脱之力。你该走的，是带着执念以力证道，一往无前。”蓝牧教育着青峰。
这一次，他不是乱教的。
小天体没有圣人果位，斩三尸毫无前途。
说到这里，其实蓝牧也想通了一些事，于是收起了剑。
他想屠光整个大荒的生灵，以此悟出抹杀之道。
这种想法，在他杀掉数十个大妖后，随着心中积郁宣泄干净，又渐渐放下了。
因为只要当他冷静下来，就可以想到，从来没有一个掌握抹杀类算法的人，是靠着疯狂杀戮来领悟的。
抹杀可不只是杀生灵，那是信息层次上的杀死，纵使是一花一草，一风一火，一天一世界，那都是可以杀死的。
后羿那种，就是抹杀类别的算法，万物皆有死线，通过现实的击中，再加上自身的算法，间接在信息上触动某处，将其抹杀。
仔细想来，后羿并不是杀掉了目标，而是将目标的存在给扭转掉了。
否则也不会对能量、死物产生效果。
由此可推测，任何事物中，都有一项信息，是代表着存在与不存在的。
后羿一箭，将人从存在打到不存在。就好像一个开关，开启代表存在，关闭代表不存在，即一生一死。
想到这里，他有些明悟，生是生，生命是生命。
他一直被塑形和距离这些算法误导，以为抹杀，大约是找到某种信息，比如说生命力，然后将其归零。
实际上，很可能不是这样的。
否则能量这种东西，怎么死？风雨雷电这种东西，怎么死？宇宙如何生灭？
他苦悟的信息，就算悟到了，大约也只能抹杀生命，让一个活人的生命力清零，成为一个死人。可那尸体，不一样会衍生出诸多活物？
正如他刚来这里时，看到的一切都处处孕育着生机，哪怕一时的死亡，也是在孕育新的生力。
所以蓝牧之前想的死，只是小死。
他要追求的，应该是大死，即抹去存在。
因此，靠杀戮来领悟，真的是极蠢行为。
“也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们永镇孔雀山。”
那群大妖心里是极高兴的，首先能活着就不错了，更何况还能留在孔雀山。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蓝牧必然是大荒第一仙，能留在孔雀山，哪怕供其趋使，也是幸事。
“谢大仙不杀之恩！”
“谢大仙收……诶？大仙饶命！”
他们正谢着，蓝牧突然放开神光，将他们全部刷走。
一番改造之后，再放出来，全变样了。
毕竟一个个都是上古凶兽，奇形怪状的。
当然要改造的好看一些。
于是身材矮小的改造成了粉嫩的童子，身材一般的，则全部是幻想乡人物形象。
最后高大的则是宠物的模样，也可以当成坐骑。
其中最大的一个，被改造成了哥斯拉的模样，扔到山下看门。
蓝牧此举，弄得青峰心里有点小别扭。
“咦？当初师尊改造我……真的是助我修道吗？”
不过对于蓝牧的尊敬，让青峰没有多想，反而暗道。
“肯定是，师尊眼光深远，必不会蒙我。”
……
第七百六十七章 原来我们不识好歹
妖皇的其他手下，发现主力尽出，竟然很久都没有回来后，纷纷急了。
当他们再杀到孔雀山时，却完全傻了。
孔雀山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沉寂的样子了，各种大罗金仙进进出出，俨然有大派气质。
只是那些大罗金仙，他们全都没进过。
大荒的强者就那么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没见过的，让这群妖怪心中一紧。
“孔雀山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强者？妖皇呢？”
“你不觉得他们气息都有点熟悉吗？”
“诶？确实……有点像是……”
他们很快认出来，这些不都是跟着妖皇占领孔雀山的同僚吗？虽然变了副模样，可法力气息是没变的。
“原来如此，妖皇大人已经占据孔雀山了。”
“可是，为何不通知我等啊？”
这些小妖不清楚怎么回事，纷纷按下云头。
山脚下的哥斯拉早就发现他们了，见他们靠近，叹口气道：“你们来此作甚？”
小妖们认出气息道：“这不是雷泽大人吗？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雷泽修为极高，属于妖皇得力手下，在他们看来，是如论如何也不可能沦落到看门的地步。
听了这话，雷泽苦笑，谁让蓝牧根本不管他修为，纯看个头。
毕竟塑形无法改变体积和质量。
许多修为比他差的，都进了问道宫内当童子，他因为体型太大，被安排守山门，也是无奈。
“不要问了，此地主人乃当世大能，我奉命守门，你们不走，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雷泽倒也尽忠职守，一方面他不敢跑。
因为曾经有一个大妖被变成了女子，而且还无法变回去，哪怕本质上变成了本体，外形还是被固定在红发女子的形象。
那大妖一时无法接受，趁着蓝牧修炼时，直接逃跑。
当时所有大妖都关注着那次逃跑，心想着如果他能跑了，那大家就都跑了吧！大不了此生再也不靠近孔雀山。
然而结果很显然，蓝牧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追上去，甚至连飞行轨迹都是断断续续的。
轻松就把那只大妖抓了回来，之后，又被改造了。
不再是女子的模样，而是变成了石头，被镇压在山河社稷图中。
至此谁也不敢逃跑。
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个原因，让雷泽不愿逃跑。
那就是问道宫主，乃世所罕见的大能。
他从来不避讳地展现其五色神光，每每在其中衍道，对他们都极有好处。
光是看一看，就比得上多年苦修。
雷泽经常将元神探入问道宫内，偷看修炼，蓝牧和青峰发现了，也不阻拦。
如今雷泽最大愿望，竟然是希望进宫，近距离求道。
小妖们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雷泽念头一动，直接将其全部拿下。
他没有杀掉，而是急忙神念通知宫内的青峰。
“青峰仙子，你看这几个小妖如何？麻烦你美言几句，让他们顶替了我看门职守吧！”
青峰心中答道：“你体型太大，师尊不喜。”
雷泽急道：“我可以变小点！真的！可惜我的任何形变都被锁定，还请仙子帮帮忙，解除我这锁定，再把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行！”
青峰笑道：“看来你已经不排斥自己外相的变化了。”
雷泽坚定道：“不过是外相而已，为了求道，一切羞辱我都不怕。”
青峰他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不过他纠正道：“这不是羞辱，师尊这么做，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是为了你们好，乃是在教化你们。他让你们明心见性，识得自我，不要纠结于皮囊。”
“你叫我仙子，可知我本不是女相？”
雷泽一愣，随后大惊。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是一种惩罚，只会对他们用，青峰作为大弟子，自然不会受这种惩罚。
可听青峰这么说，竟然他也被改造了！
“不是惩罚？”雷泽惊道。
青峰道：“此乃无极之道，无相方识真我本色。”
雷泽不觉得这是谎话，毕竟青峰是蓝牧唯一的弟子，在概念中，是蓝牧的衣钵传人。
是要传承蓝牧道之正宗的唯一人选。
如果这是惩罚，蓝牧害谁，都不可能害青峰，所以这必是大道之法也！
想到这里，雷泽感动了。他们跟着妖皇来抢夺道场，本是该死，结果蓝牧不仅饶他们一命，还收他们为童子。
之后修行衍道更是从不避讳，他们这群大妖偷看，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赶他们，或者杀他们了。
可蓝牧却无动于衷，不正是将他们当做学生一般，暗中传授大道吗？
虽无传道之名，却有传道之实，雷泽本就该尊称一声老师。
如今听了青峰的解释，更加坚信，蓝牧对他们有多好，他们还不知好歹，以为是惩罚。
对此，蓝牧也从不解释。
一时间，雷泽自以为想通，顿时愧疚，痛哭流涕道：“原来如此，宫主不愧是大能，心怀教化大德，于我等有再造之恩，圣人也！”
“枉我心里一直暗恨于他，真是不识好歹！大谬矣！”
青峰暗自点头，笑道：“你终于想通了，实际上你乃问道宫最后一个想通的，殊不知大家整天赖在宫中，打扫之余，都是偷偷闻道的？相比起来，你被安排在山下，待遇倒是差了许多。”
雷泽苦笑道：“想来是我对宫主大不敬，这才被略施小惩，罚守山门。”
青峰不解，一问才知道，当日在山外大吼大叫，让里面的人出去拜见妖皇的，正好是雷泽。
“原来如此，看来师尊心如明镜……无妨，我带你面见师尊，替你说情。”
“多谢青峰仙子！”
……
蓝牧心里还是很认可青峰的，甚至于，他随着时间流逝，心中对青峰愧疚越深。
只因再过几万年，如果没能达成三清的期盼，他说不得，就会抹掉青峰灵智，化为变身了。
蓝牧心里虽然极不想那么做，可他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肯定会做的。
带着这份愧疚，对于青峰的求情，他直接同意了。
将新抓来的几个小妖，逼回本体，罚去守山门。
至于雷泽，则直接被变回了原样，蓝牧解除了他的形象锁定。
“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宫中，去那炼丹房做那雷火童子吧。”
雷泽大喜，他终于被允许在这里近距离闻道了。
随后，雷泽自觉地将自己变小，化为一个正常大小的人形道体。
一脸崇敬和期盼地看着蓝牧，在等着什么。
这意思，是等蓝牧把他变化外相。
哪知蓝牧已经过了那个劲了，之前纯粹是嫌弃妖怪们长得丑，才那么做的，现在既然把别人变回来了，也就懒得再换。
于是蓝牧没什么动作，老神在在。
可他不知道，他这么坐着，底下的雷泽慌了。
他还以为蓝牧不想让他入那无极之道，对他依旧有隔阂。
他脸色一白，再次拜倒，以头抢地道。
“老师怜悯，把我变为女子吧！”
“嗯？”
蓝牧终于懵了，当然，他已经习惯面无表情，可内心轩然大波。
什么情况？上瘾了？
他回想着，这几年，这些大妖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恭敬。
并不知道，其实是青峰暗地里，到处说他好话，传播所谓无极之道的思想。
毕竟青峰是真心尊敬蓝牧，什么都觉得蓝牧必有深意。
因此青峰就是觉得，自己的师尊大仁大德，在暗中传道。
其他大妖，也都是这么想的，因此极为敬服蓝牧。
殊不知，蓝牧只是习惯了把他衍道过程展现出来，一方面是给青峰看的，另一方面，他也发现了这群妖怪偷看，不过他也懒得阻止。
毕竟这些大妖，也都是天资卓越之辈，悟性和青峰差不多。
说不定就有谁悟出抹杀与无限，到时候就不用夺舍青峰了，蓝牧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正是基于这一点，他甚至还经常加以口述，怕这群大妖光看还不够。
所以要说他在暗中传道，却也是真事。
在开天之初，无人教化，蓝牧这种行为，是极让人尊敬的。
然而大妖们这么一尊敬，再加上青峰的传播，于是都认死理地觉得，无极之道也是蓝牧的好心。
属于大能衣钵弟子所修的光明大道！
“叫我老师我认了……可他这个兴趣爱好……”蓝牧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把雷泽的讨要，当做了其兴趣爱好。
于是想了想说道：“你想变成女子？”
“是的！请老师助我，雷泽必感激不尽！”雷泽严肃道。
蓝牧无奈道：“你想变成什么样？”
雷泽一听这是同意了，欣喜道：“但凭老师之意！”
蓝牧撇嘴，这是随便他了。
于是乎，他将雷泽改造成了某三无女的样子。
还顺口说道：“你这样子，适合无心、无口、无表情，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雷泽一脸感激，完全破坏了形象本意，所以蓝牧才说。
结果在雷泽心中，这是指点他！
“明白了。”霎时间，雷泽控制自己的表情，浑然一脸淡漠。
暗中观察的大妖们，很是羡慕。
“你们看！他的气质果然很吻合形象！原来老师为我们塑造的外相，是有‘心法’配合的！”
“无极之道，外相只是辅助，还要有内在的修持，我们一直不得其法啊！”
“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别扭……”
……
第七百六十八章 又被命运玩了
先天第一批生灵的悟性一个个都要超过蓝牧。
这种感觉，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妖领悟出根源算法，蓝牧感触就越来越深。
那些被罚做童子的大妖们，随着在问道宫内生活的时间越长，就越依赖这种清修的时光。
仙家之地，本也没什么好打扫的，他们除了修炼，也就每隔一段时间照料一下仙花异草，或是炼炼丹，彼此探讨一下修行。
整个问道宫，都是由青峰去操持，蓝牧从来不管。
青峰也无比用心，将大妖们当做师弟般对待。
每当蓝牧将五色神光展开进行公开衍道时，青峰都会走进去，将大门敞开。
让大妖们在外面，也可以远观。
对于这种默许的偷学，他们已经习惯了，相当认真。
这种仙家时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并没有什么无聊的感觉。
在进入小天地的第六十万年，距离五个元会之期仅剩两万八千年时。
这一日，青峰欣喜如狂地告诉蓝牧，他领悟出了万物之死。
他是如此的激动，却不知道蓝牧心里是咯噔一下的。
“师尊，万物存在即为生，我已可以扭转其生，令其化死。”
青峰很兴奋，他不断地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
无论他说得多么清楚，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感受传达出去，甚至都无法意会。
看着青峰欣喜的神情，期盼的目光，蓝牧面无表情。
青峰只知道他蓝牧迫切追求此道，还以为自己领悟了，师尊就会开心。
时至今日，众多大妖，没有一个领悟出抹杀、能量相关的算法，而两者皆有的，恰恰是青峰。
蓝牧其实宁愿青峰愚笨一些，这样他也不用做出那样的选择。
然而事与愿违，命运好像是故意的。
“很有意思吗？”蓝牧低声呢喃道。
“什么？”青峰不解，他不知道蓝牧在和谁说话。
蓝牧摇摇头道：“你下去吧。”
“师尊不开心吗？”青峰低声道。
“没有……”蓝牧平静道。
青峰知道蓝牧心有执念，他只是不能理解蓝牧为何如此执念，所以觉得蓝牧有心魔了。
于是他担忧道：“师尊，长路漫漫，何必执着于一朝一夕？大道无垠，未有尽头，急不来的……”
蓝牧凝视着青峰，他说的都对，但那是他不懂。
不懂这天地间的残酷，不懂这次元也会毁灭，不懂自己慢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眼前的青峰，虽然是他徒弟，可却也是生于二次元的存在，当次元终结，他也一样会消失。
他或许在消失的上一秒，都还会认为，自己的人生无比漫长。
也许蓝牧能将他像三清一样带走，可前提是，蓝牧得活下去。
而蓝牧若想活下去，光靠现有的算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将青峰转化为自己的变身，还有一线生机。
“我当初，就不应该收你为徒。”蓝牧内心无比痛苦。
“师尊？”青峰闻此言大惊失色，险些道心崩溃。
蓝牧漠然道：“自今日起，我要闭死关，我不出关，谁也不准进入求道阁。”
说着，蓝牧一拍三足大鼎，青峰一脸茫然，直接给震出了小殿。
紧接着小殿门户紧闭，一卷山河社稷图屏蔽了神念。
青峰和所有童子们，都无法再窥探蓝牧的修炼情况。
“师尊……”青峰拜倒在地，守在门前，一动不动。
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
蓝牧基本可以确定，他此刻又陷入了一种玩弄中。
几十万年的时光，可以说蓝牧从未和谁相处过如此之久。
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蓝牧痛苦，不仅仅是舍不得青峰。
他真正舍不得的，是自己心中的人性。
青峰就代表了人性，他杀与不杀，只在于他是否要守护那份人性。
如果他此刻，为了所谓的真相，为了逆命，为了能赢，为了与奥多尼斯的约定，为了所有拼死追求真理的生命……而选择杀掉相比起来，无比微不足道的一个二次元渺小的存在。
看起来，这是极划算的牺牲。但实际上，当他做出那种行为时，他的心将会彻底封闭。
对于人性来说，取舍的标准，不仅仅在于两边表面的价值。
命运又为他准备了两条路，一方是死亡，一方是成为魔性蓝牧。
魔性蓝牧，将会彻底的无情，只因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取舍的标准，只在于价值，那世间的一切，又有什么，比得上他自己的超脱？比得上背负着无数夙愿的追求？
既然已经牺牲了那么多，那么再牺牲更多也无所谓了，一切都去怪罪命运吧，怪罪001吧。
他会永远用那种理由说服自己。
在这种大价值面前，魔性蓝牧，将可以牺牲一切，真正的没有底线与百无禁忌。
蓝牧知道，如果他连如此亲密的弟子都可以牺牲，那就没什么不能牺牲了。
任何时候‘回头’，都等于前面的白牺牲了。所以他会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牺牲他人、朋友，甚至一次会比一次重要。
或许，最后他就算赢了，屹立在不可描述的巅峰，怕是也早已亲手牺牲掉了一切值得珍视的存在。
届时，哪怕他能再将一切重塑，也不过是信息的假象，骗自己而已。
这一个，永远不会是那一个了。
“我不信我没得选，怎么也要努力到最后。”
封闭的求道阁内，只见蓝牧用五色神光，将自己刷入了其中。
近几万年，他都是这么修炼的，以信息点地方式，在神光里体悟。
这样会让他对信息的体悟更深刻、清晰。
神光里有诸多物品，大部分是当年收纳萨比人的东西，小部分是大荒里他所捡到的诸多灵宝。
一开始，蓝牧总是感受不出信息的差异，于是追求那种信息撞击的刹那感受。
当他与任何一个信息点相撞时，会有庞大的信息量涌来，不过因为生命球的缘故，那种极庞大信息挤爆意识的感觉，只有一刹那就消失了，所有信息都被生命球吸走。
吸走之后，不必说，成为变身之一了。
无颜色的，代表不是生命，虽然挂在生命球里，却也没用。
不过有的灵宝，具有极高灵性，乃至有意识和思考。被生命球判定为生命，蓝牧可以直接变成那个灵宝。
比如说，那座三足大鼎，本就灵性十足，再加上长期以往地和蓝牧贴身在一起，得以听道，所以这些年也是在修炼。
或许再过千万年，该先天灵宝就会化为生灵了，而且是天赋极逆天的生灵。
蓝牧收它入生命球，意味着抹掉了其自我意识，当蓝牧切换变身为三足大鼎时，就直接继承了大鼎的一切，比如其所具备的绝对信息。
灵宝往往只有绝对信息，而没有算法，再加上其往往需要代价，所以得到灵宝为变身，并不能帮到蓝牧灭杀维克托。
这些年来，蓝牧如此修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感受灵宝被生命球吸走之前，与自己碰撞的那一刹那的灵光。
那一刹那的信息量是最丰富的，也是最清晰的。
可惜，效果虽然有，但却不能领悟出蓝牧想领悟的。
蓝牧之前的距离篡改与篡改锁定，都是几乎耗光了所有灵宝，才领悟出来的。
“灵宝是没有了……但我还有科学物品，能量攻击等各种物质……”
蓝牧最后的死关，已经来者不拒了。
其实任何物质，都是无数信息组成的，所以理论上，蓝牧哪怕用普通的土石，也是可以研究的。
“高能粒子炮束流……接下来是萨比人批量剑型法宝……再接下来是……黑洞！”
时间在流逝，但蓝牧仿佛已经遗忘了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在信息的碰撞中。
他感受着自己与其他信息点的碰撞，也观察着，信息点与信息点之间碰撞。
神光里的物质越来越少，到最后被完全消耗一空。
他的生命球中，多出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信息点。
蓝牧的努力，并非没有用，这样疯狂地畅游在信息中，确实让他发觉到了全新的灵感。
“融合？这有什么用？”
……
第七百六十九章 杀徒证道
所谓融合，是蓝牧在观摩不同信息点碰撞时，反复试验而发现的。
在信息层面，一件物品与另一件物品碰撞融合。
神光里，则显示一个信息量更复杂的点。
把这个点放到现实，就可以看到两件物品，被堆积在一起，物质结构被破坏了，交叉为奇怪的整体。
比如整个插进粒子金属飞船里的一个普通法宝。
那个法宝太普通了，材质上的差距，理论上是绝对不可能插进粒子金属里的，根本不会破防。
然而，在信息层面，因为两个信息点碰撞，导致硬度天差地别的两件东西，离奇地相交了。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这都不算是融合，只能说是拼接。
不过蓝牧发现，无数次的试验中，偶尔有一两次，出现了特性叠加。
那种情况下，两个信息点的合一，诞生出了全新的物品。
功能可能会出现增幅、共存，乃至于异变。
增幅和共存都好理解，信息融合后，各自相通的一部分特性互补，导致威力大了N倍。不相通的一部分特性，也同时存在于物品中，使得新物品具有多个特性。
但是异变，蓝牧就很难理解了。
在蓝牧无数次的信息碰撞中，出现了一个更加特例的特例。
“这是一张量产符箓，功能是神雷，可破万邪。”
“这是一台统一场发生器……”
“两者信息碰撞，诸多巧合下，怎么变成这么一个玩意儿？”
蓝牧手里捧着信息融合的产物，一颗球。
球体的主要材质，是复合碳，这本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可以说这种材质极低端。
可这个球，即没有继承符箓的特性，也没有继承统一场发生器的功能。
材质、形态、功能全部异变了。
其功能奇葩，乃是被动散发一股特殊的场，这股‘场’让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颜色。
当然，白色还存在，也只剩下白色了。
手握失色球，蓝牧几乎感觉自己置身于平等光环内，周围的一切都是纯白的。
包括他自己……
唯一不是白色的，就是这颗球本身，它是黑色的。
当然，暂时蓝牧并没有感觉到有害，好像仅仅是‘颜色’没有了。
可这种特性，也太奇怪了。
失色球是由神雷符箓与统一场发生器信息融合成的，可感觉却无丝毫关系，特性上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这是一种巧合，证据是，他用同样质地的符箓和同样型号的统一场发生器，再次碰撞，最后只得到一个‘半截符箓插进机身的发生器’。
蓝牧对此现象进行了深入研究，他汲取灵气，造了许许多多的物品。
然后将其扔进神光作为素材，不断碰撞。
在他自己都数不清的次数下，终于让他感觉到了融合下隐藏的算法。
信息叠加！
以及有可能被他无意中弄出一次的……信息添加！
如果说，信息叠加，是将已有的某些信息，加入到另一个物品里，属于转移。
那信息添加，就是凭空加一个自己想要的设定，乃是创造信息。
创造信息，是第八级了。
失色球的出现，是不是添加了额外信息，蓝牧不知道。
不过哪怕只要他掌握了信息叠加，也足以让他不必杀死青峰了。
很简单，他只要将青峰领悟的算法，转移出来就行了。
虽说算法无法言传，更无法身教，但信息层面的转移，是一种根源事件。其效果，和弄成自己变身差不多，是直接不讲道理地拥有那项能力。
为了得到信息叠加，蓝牧一次又一次用光素材，一次又一次地补充素材。
他完全忘记了时间，处于一种疯魔之中。
没有任何一刻休息，或者说忘记了休息。
蓝牧想要守护心中的人性，他不想要变成那种毫无底线的存在。
他的这种拼搏，终于有了收获。
“信息转移，原来如此，我可以直接转移了……”
“如此一来，我就不需要做碰撞这种随机性太大的事了。”
蓝牧领悟到了信息转移，这应该是信息叠加的前置算法。
将一个信息点内的部分信息转移出来，并能再放回原位。
至于转移出来的是什么信息，他本来是不知道的，可配合五色神光，就不一样了。
只要在五色神光中，蓝牧就能直接感知到。
这属于五色神光的特性之一，一大堆物品被刷进神光，视觉上虽然都是点，可蓝牧能直接分辨出哪个是哪个。
在试验中，蓝牧将一块灵石的信息提取了出来。
“气味？不对……”
蓝牧又把信息放回去，重新转移了另一项。
“温度？”
“弹性？”
“法力导通性？”
“分子间距？”
蓝牧不断提取，终于在进行七千多次时，提取出了一开始给自己定的试验目标：灵气数量。
“随便一件物品，所蕴含的信息都是无限……这种转移可以非常好地辅助我领悟其他算法。”
提取出来的信息，蓝牧还不能改，不过他相信，已经能感觉都这种详细分类信息的他，很快就可以井喷式悟出一大堆算法。
比如灵气数量，他如果能改，哪怕不能赋予其无限概念，也至少可以让这块石头，成为有史以来灵气蕴含最多的灵石！
又比如温度，如果能改，或许可以让这块石头，成为史上最炽热的灵石。
蓝牧此刻，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这种单独提取某项信息的能力，简直是个辅助脚本！对他领悟根源算法的意义，不言而喻。
以后要想领悟什么算法，就不会找不到方向了。
“被转移的信息，会导致原物品随机出现全新的信息替代……果然不能因此来完成抹杀吗？”
蓝牧如果转移掉信息，原物品就彻底失去的话，那其实和抹杀没区别了。
一个没有分子间距，或者没有体积，或者没有质量的石头，它可能存在吗？
可能的！
但不是蓝牧现在的转移，就可以做到的。
那属于更深入层面的算法，制作绝对信息。
“一步步来！先搞定叠加。”
转移出来的信息，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信息点，存在于神光中的。
蓝牧试着将其撞向另一个信息点素材。
结果当然是失败，出来的是不伦不类地东西。
蓝牧反复地试验，但根源算法这种东西，真的是急不来，基本上全靠刹那的灵光。
懂了就懂了，不懂怎么都不懂。
“铛！”
蓝牧全神贯注时，突然感觉五色神光有异，立刻落回现实。
就看到一股绝大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与五色神光冲破了问道宫穹顶。
“不！等一下！”
蓝牧仰天大喊。
果然，这股力量停了下来，元始天尊的声音在蓝牧脑中回荡。
“蓝牧，时辰已到。”
蓝牧怔怔地看着大地上，急匆匆追赶上来的青峰。
不知不觉，五个元会已过。
随时随地，整个次元都可能终结。
“我……我还没成功……再给我点时间……”蓝牧凝重道。
元始天尊说道：“不是我不给你时间，万物终结的实际无法估测，若一切终结，你将孤身在宇宙中面对维克托，更无胜算。”
“洪荒才过去五年而已……说不定能撑五百年。”蓝牧说着，理论上，五年到五百年都有可能。
元始天尊道：“也许是下一刻！”
蓝牧咬牙切齿，急道：“再给我一千年！小天地的一千年，在洪荒很短暂不是吗！”
元始天尊道：“一千年，你能做到吗？”
蓝牧怔住，他不知道。
根源算法，这东西完全说不准的，有可能一百年就够了，也有可能百万年，千万年都悟不破。
这时，青峰已经追上来了。
他一直守在小殿门外，蓝牧突然升天，自然惊动了他。
“师尊！”
蓝牧瞪着青峰，他现在没得选！
他也不想，悟着悟着，次元终结了……
“缘分已尽……青峰，我要离开这片天地，去参加一场不知生死的决战，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峰急道：“师尊！我也去！”
蓝牧说的短暂，青峰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不妨碍他追随蓝牧。
只见蓝牧摇头道：“这场决战中，你不过如蝼蚁一般。”
“师尊与我有再造之恩，我愿终身伴随，纵死无悔。”青峰毫不犹豫道。
蓝牧漠然道：“说得好！如果我要杀你证道呢！”
青峰脸色瞬间惨白，他回想着蓝牧这么多年来的莫名执着，和之前诡异的态度。
一时间，神情怆然。
可很快坚定起来：“愿成全师尊之道！”
蓝牧眉头一皱，还在犹豫。
元始天尊已知前因后果，传念道：“要我帮你做选择吗？”
蓝牧神色一凝，答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神光一闪，将自己与青峰统统刷入了神光之中。
在茫茫然的信息层面里，两个信息点在不断靠近。
蓝牧坚定地冲过去。
庞大的资讯轰然涌来，蓝牧也在疯狂思索着。
可他没有办法，元始天尊不会给他时间。三清宁愿拼一把失败，也不想随着次元终结而被抹去。
时间过得极快，两个信息点已经无比贴近。
就在庞大的信息即将碰撞时，蓝牧感受到了一股决然。
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对面的信息流露出来的。
那是青峰的意识，它竟然没有沉睡！
原来这些年，青峰的修为，已经追上了他，同样是准圣后期，甚至还略高一丝，毕竟蓝牧已经很久没有去修法力这种用处不大的东西了。
理论上，神光应该是收纳不住青峰的，只要青峰想，立刻就能挣脱神光的束缚，回到现实。
青峰进了无数次神光，只有这一次，是意识清醒的。
他不知道蓝牧要做什么，但察觉到蓝牧地逼近，他已有觉悟，毫无挣扎。
青峰心中对蓝牧的尊敬，已经超过他自己。
蓝牧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生命球已经开始发威了。
感受着那尊敬、悲意、觉悟等种种情绪的纷乱，蓝牧刹那间，灵光一闪。
“意识？啊！”
在青峰的信息点即将没入生命球时。
蓝牧用它平生最快地速度，发动了信息转移。
他直接把青峰的意识，从信息点里抽出来了！
“青峰，你的法力竟然超过我了！”
因为青峰在神光里意识清醒，再加上那股极度波动的情绪，便犹如灯塔一般，让蓝牧直接找准了青峰的意识相关信息，一次成功地抽了出来。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或许这只是稍作拖延，如果没了意识，导致青峰变身不会根源算法，那最终蓝牧还是得为了大事，将青峰地意识送进生命球。
可蓝牧想试一下。
然而，生命球似乎连试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股几乎是不可抗力地吸力，强行拉扯着青峰的意识信息。
“等一下！”蓝牧试图控制生命球。
然而生命球从来就没有听过话。
……
p.s：杀不杀青峰都能写，但怕魔性蓝牧太黑……还是正常来吧。
第七百七十章 完美叠加
青峰的意识信息距离生命球实在是太近了。
哪怕此刻被蓝牧从信息点中抽出来，也无法保护他，仅仅只是拖延一瞬间而已。
然而在这拖延的一刹那中，蓝牧本能地做了一个举动。
他试图去挡了一下。
此刻蓝牧也是信息点，他用任何一处去阻挡都没用，无论青峰的意识触及到自己任何一点，都会被吸入生命球。
所以，蓝牧从自己体内，撕扯出了一份信息。
因为时间紧迫，他是随便抽取的，只有当抽出来后，才知道他把自己的‘道果’给转移出来了。
所谓道果，就是他的境界，在信息层面里还好，可如果回到现实，没有道果的他，立刻就会死。
撕裂出来的这份信息，此刻是独立在蓝牧的主信息之外。
只见青峰的意识与蓝牧抽取出来的道果信息发生剧烈碰撞。
随后在蓝牧眼前化为一个全新的信息点。
奇迹般的，生命球停下了吸收。
生命球之所以吸收一切碰撞蓝牧的信息点，其实是在保护蓝牧。
可以说，在信息层面，蓝牧是最强的。
而生命球停止了吸收，则意味着刚才无意间弄出来的新信息点，对蓝牧已经没有威胁，不会发生信息错乱。
只见那信息点下一个瞬间撞到蓝牧，没有那种信息饱和的冲击感，直接完美地融合了，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融合了……”
蓝牧愣了一下，仔细感受青峰的存在，却一无所获。
“它的意识……还是消失了吗？”
蓝牧想了想，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从体内撕扯出来的道果信息，与青峰的意识碰撞，直接导致两者融合。
但蓝牧已经领悟了信息转移，是可以将抽出来的信息再送回原处的。
所以生命球没有阻止，让蓝牧的信息又回来了。
然而这一系列的过程中，青峰的意识哪去了，蓝牧不知道。
他已经感知不到那股决绝和悲怆的意识了。
“……”
蓝牧的内心完全沉默，他默默地回到现实。
他一言不发，任由元始天尊将他拉出小天地。
飞逝的云天在视野中好似一条高速通道，蓝牧以一种极快地速度冲出了世界。
周围景色一变，乃是玄奥一片的太极图内。
再过几秒钟，蓝牧立在金桥之上，三清皆在此等候。
“恭喜你，已入大道。”通天笑道。
蓝牧默然不语，他现在只想赢，只想立刻找到维克托，杀掉他！
他必须逆转命运，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自己所做的一切，才不是徒劳无功。
正如之前所说，既然已经牺牲那么多，那必要时就可以牺牲更多，因为那样总好过前面的白白牺牲。
这是极端的赌徒心理，他已经输得精光，所以哪怕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要赢回来。可就算他最后赢回来，也穷得只剩下钱了。
蓝牧此刻甚至在想，必要时，三清也可以强制化为变身。哪怕会因此一人面对另外三圣加维克托，蓝牧也觉得大不了以一敌四。
至少圣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说不定杀掉维克托后，次元终结，他活下来了呢？
类似的各种破局之法，他以前从未想过，但此刻又一个个冒了出来。
人性也在渐渐丧失，如果最终他战胜了维克托，则证明了他选择的正确，人性也就彻底没了。
然而，就在蓝牧一言不发，斩却人性之时。
通天的下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
“还好你最后利用到了生命球，否则我们现在，还真就无法信任你了呢。”
“能不能不要随便地读取我的记忆？”蓝牧冷声道。
“你没发现自己的境界，已无限接近天道圣人了吗？”通天笑着说道：“此时此刻，你现在对天道发下大宏愿，可立地成圣。”
蓝牧不解，他知道通天只是比喻，不可能真的让他成天道圣人，蓝牧自己也不会愿意成为天道圣人，那等于自寻死路。
“我的境界……”
蓝牧立刻发现，自己的境界已经达到不圣而圣的地步，道心无比稳固，可谓是诸邪不侵，信念极坚。
“是因为我已放下……咦？这是……”
骤然间，蓝牧发现，自己的道果之中，多出了一股意识。
这股意识还在浑浑噩噩之中，正在慢慢清晰。
“哈？信息叠加了！”
刹那间，蓝牧一下子全明白了。
道果，就是境界的显像，当年逆光的道果，不过是金仙道果，三朵金花而已。
他蓝牧的道果，或者说他与孔宣变身结合的道果，是一尊五色莲台，乃是大罗道果。
此刻他的大罗道果，接近圣人的混元道果，足可以称得上，洪荒圣人之下第一准圣。
蓝牧之前在神光中，那本能挽救青峰的举动，让他的道果与青峰的意识信息叠加了。
当时他抽出了自己的道果，想要阻挡青峰意识被生命球吸收。
结果在那碰撞下，两者出现了融合，诞生出来的信息，既有青峰的意识，又是蓝牧的道果。
然后因为这是蓝牧的道果信息，所以生命球停止了吸收，蓝牧轻松就将其再回归于原位。
等蓝牧出来，就形成了现在这样。
他让青峰，寄宿在了自己的道果中。
至于刚出来时，没有发现，是因为青峰的意识剥离出来后，就等于失去了修为，修为不够，自然被五色神光完全压制，进入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种类似昏迷的状态，在现实很快就会恢复，届时，蓝牧将可以和青峰直接在意识深处交流。
“信息叠加！我在最后领悟了这一点吗？不对，我还是不会……难道是巧合？就如同之前无数次试验中偶尔出现的叠加巧合？”
让蓝牧去相信巧合，实在是太别扭了。尤其是那种关键时刻，正好碰撞下产生信息融合叠加，概率简直低得可怕。
“上清圣人，您所说的利用生命球……是什么意思？”蓝牧问着。
之前通天说过：还好你最后利用了生命球……
现在想来，此话大有深意。
通天笑道：“道友可自寻答案，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若要说清，怕是又要查看你的记忆，惹你不喜。”
元始也说道：“若惹你不喜，日后被你强行转化，我们也无办法。”
蓝牧脸色一囧，显然他之前的一些自私想法，都没瞒过圣人。
他急忙行礼道：“多谢老爷们提点，否则小子险些入魔，实在是愧疚。”
蓝牧此刻悬崖勒马，总算没成为魔性蓝牧。
原因只在于青峰的存活，证明了一件事：在命运近乎于玩弄的取舍面前，他的努力，还可以走出第三条路。
至于为何这条路，能够成功，则在于生命球。
对于青峰的留恋，让他把其意识抽出，当时蓝牧来不及退出五色神光，所以选择了分裂自己的信息去阻拦。
这是最快的举动，可好死不死，他抽出了道果。
道果与青峰意识碰撞，出现了超低概率的叠加，因为蓝牧还不会叠加算法，所以能成功是恐怖的巧合。
可真的是巧合吗？蓝牧意识到，是生命球所为。
“我好像摸索到了，如何利用生命球了。”
……
第七百七十一章 破命之始
在当时那个千钧一发的关头，蓝牧无意间触发了生命球的某个隐藏机制。
导致生命球帮他，在无穷小的概率中，直接成功。
至于为什么……蓝牧想了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因为他抽出了自己的道果，拿去和异类信息碰撞。
这简直是大大的作死。
道果这东西，出现任何一丁点异常改变，都会与蓝牧的意识严重冲突，回到现实就会直接道心崩溃，身死道消。
这是仙道设定，基于孔宣变身而出现的。
之前蓝牧就发现，一件物品里的某个信息被抽出来，如果不还回去，那个信息回到现实后成为具体的物品，依旧会存在，因为大宇宙重新随机出了缺失的信息。
也就是说，他无法利用转移，来间接完成抹杀。
抽走体积信息的物品，回到现实，会有新的体积信息。
这种情况，包括质量、分子间距、温度、颜色等等信息，都是如此，不会因为少个关键信息，导致物品崩溃的。
然而，万事无绝对，信息这种东西，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道果的设定，会导致哪怕随机一个新的，只要不再是意识已经适应的那个，就会道心崩溃，直接死掉。
这也是蓝牧当初不敢对青峰说出无极之道真相的原因，他怕青峰道心崩溃。
然而蓝牧拿道果去撞异类信息，可以说全是因为生命球的强势吸取。
如果生命球早一步停下，蓝牧就可以跳出神光，将青峰的意识留下，以后想办法复活。
因而，某种意义上，生命球把蓝牧逼到了死地。
构成了一个‘除非运气逆天，否则必死’的情况。
蓝牧猜想，那一刻，他触发了一个隐藏机制，在这个特殊情况下，生命球可以强行干涉概率，或者直截了当地帮两份信息，以最完美的姿态叠加了。
在信息层面里，是生命球最厉害的地方，它甚至于不受001的影响。
所以让两个不相干的信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碰撞，而出现了完美叠加，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
则意味着生命球有一个特性：不会允许蓝牧因它的保护而死。
当然，前提是在它的干涉范围内，比如必须在同一个信息层面里。或许还有个能力范围内的限制……
总之，当时生命球无论如何都必须让青峰的意识，完美叠加到蓝牧道果中。
直接让无穷小的概率，成了百分之百，这种信息操作上的事情，生命球极可能暗中出手了。
当然，当时的蓝牧也有可能不把道果放回去，尽管概率极小，但也是可能的。
他不放回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生命球无能为力，蓝牧死掉。
一种是生命球能力逆天，强行让新随机出来的道果信息，和蓝牧之前的一模一样，完美适应。
概率无限小，不代表没有。只要有概率，而生命球又能干涉的话，就可以百分之百。
“要去证明嘛？”
蓝牧兴奋起来了，一旦这件事证实，他就可以百分百确定，生命球代表着另一种命运，一种和001绝对对立的‘第三条路’！
看到蓝牧兴奋，通天笑道：“你已经悟到了吗？”
蓝牧眼睛一亮道：“老爷们早已看出来了吗？还请圣人教我！”
怎料通天摇头道：“没有，我们并没有查看你的记忆，之所以知道你的恶意想法，不过是因为与我们有关，而心有所感，天人感应罢了……”
蓝牧心说原来如此，他之前小人之心，误会三清了。
“那……”蓝牧想问，那为什么三清知道他最后利用了生命球。
通天笑道：“我们早已知道，你若要逆天，唯有依靠那至宝。此事我们早已提点过你，生命球是你大道之基，若你能领悟如何利用它，维克托根本追赶不上你的进步。”
蓝牧恍然，随后暗骂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当初去小天地之前，三清就提醒过他，生命球才是他的大道之基。
从头到尾，三清就没提过五色神光，显然三清看出来了，五色神光和生命球比起来，简直如同萤火之光，比天空皓月。
然而，蓝牧在小天地，六十二万八千年里，一直在拿五色神光来领悟根源算法，只因五色神光更为直白，更为清楚，更容易有所收获。
他确实有收获，领悟了不少根源算法。
可大方向来看，他依旧是在‘开发变身’！
他始终没有开发出，如何直接在生命球的信息层面里，运用根源算法。
连三清都看出来了，生命球的特殊，而蓝牧竟然还是习惯于‘开发变身’没能跳出‘圈子’。
要知道，哪怕抛去变身能力，生命球也是距今为止，最浩瀚的信息层面。
无论是渊墟、五色神光还是鸿蒙紫气，对比生命球，都略显低端、有些局限。
可以说，蓝牧若能找到方法，直接以生命球作为信息平台施展算法。
那绝对比五色神光高明多了。
有什么好处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那就是001不再能随意摆布他的命运。
蓝牧苦修这么多年，不断地思考破局，不断地努力，可他发现，自己始终在001的摆布玩弄下。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努力的极限。
即便如此，他以五色神光来研究算法，不还是在001的掌控中吗？
就是领悟不到抹杀和能量，其他的倒是领悟了一堆……
不仅如此，他朝夕相处的徒弟，反而领悟到了，逼着他杀徒证道。
蓝牧不信这不是001在玩弄它，说不定就算他杀徒证道了，最后也会因为什么必败无疑！
可能，他差一点又万劫不复了。
要想打破001的摆弄，就非得借助生命球不可。
因为生命球的能力，是不受001影响的。
这一次，仅仅是间接利用了生命球的特性，就得以出现了蓝牧最想要的结局。
说不定，当蓝牧能更加直接地使用生命球时，001就完全不能用命运、天意这种鬼东西针对他了。
到时候要想杀死原罪，就只有真正的实力碾压。
“所谓真正的实力碾压……那就是代行者了。”
蓝牧不知道代行者什么契机出现，但蓝牧知道自己必须在代行者出现前，做到那一点，否则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前路已明啊！”
蓝牧由内到外，如同被洗练一般。
他终于第一次，不再是从绝望背后，看到新的绝望。
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他已经知道，如何逆命了。
其实也不怪他没用生命球，而是用五色神光做信息平台。
实在是生命球不允许这种事，除了变身和保护他吸收别的信息，这两项特性外，它对生命球简直一无所知。
蓝牧也不是没试过用生命球来研究算法，可他毫无头绪，那个信息层面里，根本不允许用算法。
他不可能将宝贵的悟道时间，浪费在毫无头绪的地方。
所以他才用五色神光。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生命球作为超大的信息层面，运用根源算法是天性，这一点是绝对有的。
“或许……直接地当做信息平台来用，要等到我彻底补完才行……还差银心的碎片啊……”
“在此之前，击败维克托的方法……嗯，或许能重复刚才的奇迹，利用生命球的隐藏特性。”
蓝牧疯狂地思索着，思绪一打开，局面一下子明朗了。
虽然生命球那个特性，还不确定，还要试验一下，可至少他有个方向，总好过之前的茫然。
就在这时，青峰的意识从浑浑噩噩中清醒。
他的念头直接出现在蓝牧的脑海里，很茫然：“我在哪？”
蓝牧哈哈大笑，可以说此刻的局面，青峰的存在是极关键的。
他心里笑着回答：“好徒儿，你在我的心灵深处！”
……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不成功，便成仁
“师尊？这是……”
青峰还是懵懵的，只有意识，那是相当难受的一件事。
他已做好了觉悟被杀死，却没想到还可以思考。
“……基本上就是这样，我没有彻底地杀死你。如今你与为师道果合一，可还记得自己的大道？”
蓝牧稍微解释了一下，青峰也是似懂非懂的，但其实青峰已不在意那些，他只知道蓝牧最后回头，便够了。
青峰一直觉得蓝牧太执着，已有心魔，现如今他在蓝牧心灵深处，能够感觉的出蓝牧心魔已破，内心大为光明。
“师尊，我什么都记得……可我已无道果，更无一切法力。”青峰说道。
蓝牧点点头，青峰的意识是他还记得根源算法，可他已经用不出来了。
如今蓝牧境界无限接近圣人，主要就是，青峰的意识信息完美叠加在道果上，犹如两大准圣合一。
意志、心境、悟性等方面都因叠加而几何倍数提升。
“青峰！你试着以我的道果，修改法力！”蓝牧说着，心里试着与青峰共享身体。
霎时间，就感觉全身法力一涨，翻了十倍。
随后一涨再涨，一翻再翻。
这种凭空增加法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爽得无法形容。
“师尊！没有代价！怎么会这样？不损外物，而无中生有？”青峰一时间，还不适应用五色神光施展根源算法。
如果说现在的是根源算法，那青峰以前使用的，不过是一种规则法术，还是术的范畴。
“好徒儿，一口气将为师的法力修改到极限，尽可能地高！”蓝牧说道。
随后，蓝牧就感觉到身体沉寂了一下，随后突然飙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并且还在疯狂增长。
“等一下！停！”
蓝牧急忙叫停青峰，只因他感觉身体快炸了！
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的法力是过去的六百万倍，也就是六百万个准圣巅峰修为总和，几乎等于洪荒所有圣人之下大能的法力相加了。
然而这依旧不是无限，还是有限……并且不能再加了，继续增长下去，蓝牧立刻就会爆体而亡。
蓝牧急忙将修改后的法力信息锁定，随后看向三清道。
“三位老爷赎罪，小子试试将你们刷入神光……”
蓝牧打了声招呼，直接发动神光一刷。
三清瞬间就进入了五色神光里，然而仅仅一瞬间，他们就从神光中脱离了出来。
圣人皆有无限法力，有限是不可能收纳无限的。
“是我想岔了……单纯的修改能量，是不可能做到无限能量的，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即便我现在的能量根本用不完，那也是两码事而已……”
“如此一来的话，青峰的抹杀，显然也不可能彻底抹杀维克托……”
蓝牧惨笑，果然，他就算夺舍青峰，得到了他的变身，怕是也赢不了维克托。
001的二选一，全是死路。
从一开始，三清就让他好好利用生命球，这才是他真正的优势。
“还请三清圣人借我一无限能量之至宝，小子已知如何利用生命球，不成功，便成仁！”
蓝牧直接向三清提要求，现在没什么好客气的，大家都上了同一个贼船。
通天问清蓝牧要做的事后，说道：“我无此类至宝……”
“拿去！”通天没有，但元始有。
只见元始毫不留恋地将盘古幡祭出，推向蓝牧。
这开天至宝没有灵智，所以不存在挣脱神光的问题。
盘古幡拥有撕裂鸿蒙混沌之威、粉碎诸天时空之力、统御万法奥义之功、开辟天地寰宇之能。并且能操控天地之威，攻伐、造化更是位列洪荒第一。
不提其强大的威力，单说其造化玄光一项，就可衍生无穷地风水火，乃是无限能量。
这是元始天尊最厉害的至宝，抬手就借与蓝牧了。
当然，蓝牧不能用盘古幡对付维克托，利用这种外物，是在作死。
他必须靠自己，所以蓝牧想做的是把造化玄光从盘古幡里转移出来，利用生命球叠加在自己道果上！
“又要赌命了，但我竟然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蓝牧心境已大不同，直接将盘古幡收入神光，随后自己也进入了神光内。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重复之前的情况。
理论上来说，真的是拿命去试验。
他之前所想的生命球隐藏特性，只是一种猜测，如果不对，他必死无疑。
换做以前，他肯定要反复犹豫。
但现在，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果断地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只因他知道，自己必须信任自己，信任生命球，如果他自己，都还在顾虑着这个、那个，最后是必然失败的。
“青峰，修改盘古幡的能量信息。”蓝牧面对盘古幡的信息点，直接说道。
他将自己的身体权限借给青峰，所以两人现在都能保持意识清醒。
青峰很快说道：“师尊，此宝有无限之能……我的任何增减，都无意义……”
“我知道，不需要有意义，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定位与能量有关的信息！”蓝牧冷静道。
让蓝牧自己一个个试，猴年马月能把无限能量的绝对信息抽出来。
一件物品蕴含的信息是无穷的，蓝牧除非撞大运，否则刚好抽到无限能量的概率，则是无穷低。
不过让青峰先修改一下，有没有用无所谓，但能起到一个检索作用。
果然，在蓝牧的全力感知下，他察觉到了能量相关的信息触动。
虽然微乎其微，但也足够了。
当机立断，蓝牧将信息抽离出来，失败不要紧，几次试验，就将无限能量的绝对信息转移出来了。
感受到神光内一则独立的信息点：无限能量。
蓝牧无比激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了……生命球，我把命给你，是死是活，任由你处置了！”
蓝牧毫不犹豫地朝无限能量信息点撞去。
果然，在无比逼近的时候，生命球为了保护蓝牧，强行吸收信息点。
眼看着信息点就要没入生命球中，蓝牧直接把自己的道果抽了出来！
他已经抽过一次，第二次就简单了，不会再搞错。
霎时间，蓝牧重复了之前挽救青峰的举动。
自己无比重要的道果信息，撞击向无限能量。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道果回归原位，然后离开神光……”
“不成功，就是死！”
蓝牧的信念无比坚定，他认为这种必死信念，是极为重要的。
只因他的猜想，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点。
那就是他必须让自己是必死局面，不出现完美叠加，就一定会死！
这一点非常重要。
然而，之前救青峰，他不知道这件事，又思绪混乱，所以会直接离开神光，因此属于必死局。
但现在他知道了，是故意逼生命球发力，性质就不同了。
如此冷静下，蓝牧其实不是必死的。
哪怕不成功，道果信息完全混乱了，他只要在神光里切换变身，然后再离开。
出去之后不是孔宣之躯，没有道果，自然也就不会道心崩溃。
这等于类似放弃天使一样，放弃一个变身而已。
有了这种可能性后，生命球极可能不会触发隐藏机制。
蓝牧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此刻是真的在赌命。
如果失败，他根本不打算切换变身，而是直接离开神光，立死当场！
就这么刚烈，生命球若无所作为，或者之前真的只是他撞大运，那蓝牧就真的绝望了。
与其最后被001玩死，倒不如自杀。
倘若真的这样，说明这自杀，也是001的算计。可蓝牧那时肯定也无所谓了，因为001连这都能算计，而生命球并无他想的威力，那还拼什么？
蓝牧也认了。
带着这样的觉悟，真正的失败就一定死的心态让道果撞上去。
那无声的碰撞，就发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结束后，生命球的吸收果然停止了。
但蓝牧没有高兴的太早，而是默默地将道果收入体内。
随后没有一丝留恋的，回到现实。
只见他站立在太极图所化金桥上，泪流满面。
他没死。
……
第七百七十三章 谁也挡不了你
“哈哈……呜呜……”
蓝牧大笑着，但眼泪根本止不住。
他没死，代表他成功了。
盘古幡的无限能量信息，与自己的道果完美叠加。
自己第一次，利用生命球，主动为自己弄了一个绝对信息。
这绝不是巧合，一次也就罢了，连续两次都完美叠加，那概率低到可怕。
他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感受着体内的能量，他根本无法感知到一个具体的量。
那是真正的无限，无论分成多少份，都是无限。
蓝牧太激动了，高兴的不仅仅是无限能量。
这不过是二次元信息，到了三次元是无用的。
他真正激动的，是这个方法。
把握了生命球的这项特性，他就有了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变强之路。
一条逆天之路！
“时间紧迫，道友当速速格杀维克托！”
蓝牧还沉浸在欣喜，与未来的光明大道上，三清极为冷静地督促着。
他现在是爽了，但三清还提心吊胆着呢。
洪荒次元随时可能终结，如今蓝牧已经有杀死维克托之能，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解决维克托。
现在，他具有无限能量，能量衰减，异常信息锁定，外相塑形，物质抹杀等等能力。
可以说，他的实力已经堪比圣人了。
不过他没有混元果位，所以不是圣人，比圣人还差了一些。
但他是以力证道，尚有无穷可能，广阔的进步空间。
此乃似圣非圣，不圣而圣。
“多谢三位老爷栽培，一会儿还请老爷们助我。”蓝牧再次拜谢道。
通天笑道：“走到今天，是你自己的努力，未来，还需道友多多照顾了。”
蓝牧神色肃穆道：“那是自然！”
元始认真道：“速战速决，我们会为你挡下所有圣人攻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是！”
蓝牧坚定道。
……
洪荒这五年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巫妖死战，已经是疮痍一片。
在不周山原址附近，亿万妖族与亿万巫族，正在进行着最后决战。
“维克托虽然没有你的进步，可为了赢你，也是不择手段。”
在天外天附近，三清带着蓝牧隐匿着。
通天指向那震撼整个洪荒的全面战争所在，说道：“现如今，维克托已是妖族之师！”
“什么？妖族之师不是鲲鹏吗？”蓝牧惊道。
通天道：“鲲鹏已死，在三年前就被维克托所杀，现如今也只有太一的混沌钟勉强能镇住他，他这才为妖族之师。”
“如今，他背后有三圣底蕴，习得妖族与西方所有绝技，虽说他毫无境界可言，但战力已大为不同。”
蓝牧神色凛然，这种事理所当然。
维克托如今失去自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杀他。
蓝牧去修行的这段时间，他也在增强实力。
虽说失去自我，再加上没有信息层面，使得他的进步空间极小，可他能借势啊。
现如今妖族，外加西方所有势力，全都可为维克托所用。
整个洪荒，唯一还敌对他的，就只有巫族了。
这些年，他屠戮了巫族不少大巫，有他在的妖族，可谓是无可匹敌。
“不过，他也不傻，背后有西方二圣指点，现在也是极为熟悉洪荒大势。他知道巫妖之战乃是量劫，所以硬生生将决战拖到现在。”
“每一次都是故意放掉巫族一马，巫族想拼命的时候，又故意退缩。始终不和巫族开启最终决战，就是在等你。”通天说道。
蓝牧点点头，他一下子就懂了。
现在维克托也不是傻子，巫妖全部没落，是大势。
在蓝牧没有出格举动前，001是不能直接干涉的。
所以量劫不变，巫妖一旦最终决战，必然打得洪荒破碎，届时鸿钧出面，重塑天地，两边全都退出历史舞台，重立天庭，开三界，为人族腾出未来。
真发生那种事，维克托借的势就没用了。
“哼！既然你站妖族，那我就站巫族……”
“决一死战吧！”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算计的了，也没什么好拖延的了。
三圣对三圣，巫族对妖族，蓝牧对维克托。
分出生死！
“三位老爷……我去了！”蓝牧恭敬一拜。
通天立于业火红莲之上，祭出诛仙阵图，又有诛仙四剑分列周围。
元始手持玉如意，座下庆云，头顶盘古幡，神情严肃。
太清老子太极图化为金桥横贯混沌，头顶一座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功德之光熠熠生辉。
一时间混沌之中瑞气千条，搅动四方。
“道友现身吧，今日我们便在此做过一场。”
通天意气风发，对着虚空说道。
紧接着，西方二圣全副武装地出现，也是宝光无数，瑞气十足。
又有一圣人背后展开山河社稷图，幽幽地看着三清。
“三位道兄何以要行逆天之举。”圣人无分雌雄，但此圣人女相，正是娲皇。
“此天地为虚，当求大超脱。”通天道。
女娲与西方二圣苦笑摇头，他们已无选择，选择了契约，和维克托已经无异。
“如若能杀掉蓝牧，亦可得超脱，成为三次元无量量劫圣人。三位道兄何以不要？”准提道。
元始冷笑道：“三次元亦非永恒存在，若天地重启，宇宙轮回，纵使圣人，一样抹掉一切，化为乌有。”
他读了蓝牧记忆，自然知道了001的重启。
当地球毁灭后，整个全能宇宙都会从头再来，将一切发生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哪怕他们是圣人，一样不能幸免。
那是信息上的从头再来，正如他们被创造出来，还一无所觉一样。
“既如此，你之超脱，又有何区别？或许……这已不是道兄，第一次逆天了……”女娲幽幽地说道。
此话诛心。
是的，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
那就是其实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只不过信息重启了，他们在合适的时机重复历史地出现，重复历史地帮助蓝牧，重复历史地失败。
这真的是有可能的，蓝牧也考虑过这种情况。
可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是第一次，哪怕不是，他也得当成第一次来努力，总不能直接放弃了。
蓝牧担忧地看向三清，这话实在太打击人了。
好在，三清毫无波动，稳如泰山。
只见通天说道：“纵使千次万次，吾只当是第一次……既已选择，便绝不后悔。”
“不必多说！出手吧！”
说着，诛仙剑阵展开。
与此同时，元始说道：“蓝牧去吧！谁也挡不了你！”
话语间，六圣直接在混沌之中开启战端。
一时间混沌被搅得一元分裂，两仪紊乱，各色玄光充斥于中。
许多小天地被直接打出，又很快湮灭。
几乎每一次攻击，都会开出一片乾坤，地风水火任由玩弄。
他们不在洪荒争斗，实在是顾忌鸿钧。
可无论是怎样的狂暴现象，都无法伤害到蓝牧。
一道金光护着蓝牧朝着洪荒坠去，他的背后就是三清。
西方二圣的所有妙法，都不能伤害蓝牧一根毫毛。
一边是攻击，一边是保护，显然，三清更胜一筹。
蓝牧将背后交给了三清，他没有回头，直冲冲地穿过三十三重天。
此刻的他无比坚定，是非赢不可！
蓝牧的内心全是那种必胜的信念，是被无穷绝境几乎压垮的绝地反击。
他不去考虑任何失败的后果。
这种决然甚至震撼了心灵深处的青峰，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师尊背负了多少压力。
青峰寄宿道果后，感受着蓝牧的道，已经完全能理解蓝牧的执着了。
不管说是心魔也好，执念也好，亦或者说是追求。
总之，青峰能感受到，蓝牧此刻……
战意已势不可挡！
……
第七百七十四章 巫妖决战
妖族天庭汇聚了诸多妖仙，大妖数以万计，其中修为不下于东皇妖帝的，就有十个，号为十大妖圣。
相比起来，巫族确实势弱，大巫数量少是一方面，无法用先天灵宝也是一方面，再加上没有显圣，十二祖巫还一死一隐。
能到现在还屹立不倒，纯靠一口气撑着，再加上维克托制止妖帝发起灭族之战，这才依旧保持庞大的军势，在天庭之下挺立着。
此时此刻，任谁都没想到，巫族未来能把妖族拖着一起没落，可以说从表面来看，巫族是极度劣势的。
若换成妖族势弱，东皇与妖帝是绝对不敢打的，因为必有灭族之祸。
然而，现在势弱的是巫族，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为争一口气，硬要和天庭战斗到底，不去考虑会不会灭族。
相比起来，妖族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输，再加上两族仇恨，自然也是要打到底的。
至此，整个局面，依旧朝着天意所要的方向，前进着。
“妖师！巫族已到南天门下，这回我们可以出手了吧？”妖帝说道。
此时的妖师是维克托，他的语气淡漠至极道：“不可以。”
妖帝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巫妖之战已到此刻，为你一人，让我妖族亿万大军一拖再拖？”
维克托冷漠道：“等人。”
“等人？”
东皇不满了，他本就讨厌维克托，若不是女娲出面过，他早就用东皇钟镇压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了。
“你别以为有圣人撑腰，就可以蔑视我等，吾要杀你，易如反掌！”
说着，东皇祭出至宝东皇钟，钟体外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其上，威能惊天。
维克托看着东皇，淡淡地说道：“我等的敌人，有大道之基。”
听得此话，东皇一怔，收回了东皇钟。
想了想惊道：“大道之基？你是说鸿蒙紫气？是谁？怎么……”
东皇太想成圣了，立刻和颜悦色笑道：“原来如此，妖师何不早说？他在哪？不如现在就找上门去？”
维克托平淡道：“他在三清庇护下。”
东皇眉头一皱。
维克托又说道：“但他迟早会主动现身……”
东皇和妖帝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维克托背后有三圣撑腰，此刻竟然产生一些不安，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莫不是利用我们兄弟……为你抢夺大道之基吧？”
维克托漠然道：“我发誓不要大道之基，我只求他死！”
听到他发誓，东皇放下心来。
“不如先灭巫族，再图紫气。”妖帝说道。
整个妖族都被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这一战将有多惨烈，他们这些太古大妖，全都会陨落。
维克托当然不会说你们会同归于尽，只好说道：“若先灭巫族，那人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么一说，东皇和妖帝为了大道之基，也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可让东皇和妖帝继续等，却又很不甘心。
“大哥，后羿至今逍遥法外，侄儿们的仇不报，万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巫族。”东皇劝说妖帝道。
妖帝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报仇了，他十个孩子死了九个，恨后羿入骨。
听到兄弟的话立刻说道：“此仇我必报！”
“大哥，不如我们先杀后羿，报了仇再说。”东皇道。
妖帝觉得很不安，但身在量劫之中，却怎么也想不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便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先不出手，那后羿不过是一大巫，不如让九婴去取他首级。”
东皇很听妖帝的，自然赞同。
于是招来太古大妖九婴，准圣修为，乃是天庭十大妖圣之一，让他去杀后羿。
毕竟他们如果亲自出手，最终决战就必然打响了。
为了能得到大道之基，他们也只好先听维克托的，同时也算是给圣人一个面子。
维克托见只是小规模冲突，自然也不会阻止，否则就太过分了。
然而，几天之后，数名大妖哭丧着脸回来道；“妖帝！九婴大圣被那后羿杀了！”
“什么！”
东皇勃然大怒，就想亲自出手杀向巫族大营。
维克托立刻道：“不可！”
“你们若出手，必掀起全面战争，无法收手了。”
东皇怒道：“那就灭了巫族！此事轻而易举！”
他现在是怎么也不听维克托的了。
说着，直接祭出东皇钟，镇住维克托一刻，随后化为虹光飞向大地。
大妖、妖圣们顿时气盛，呼喝着跟了上去。
妖帝自然也不可能留下，直接带上所有妖族离开天庭。
维克托面无表情，也只好跟了上去。
天上密密麻麻如同群星坠落般的妖族大军，直扑向一片大泽。
大泽上，后羿伤痕累累，精疲力尽，他与九婴在这里遭遇，论实力他比九婴要弱，可巫族最擅长生死搏杀，最终九婴还是被他连珠箭格杀。
然而看到无数妖族扑上来，尤其是为首的东皇与妖帝，更不是他能匹敌的，后羿也只好苦笑了。
尽管巫族大军也已经赶到，可只要东皇出手，他立刻就会死。
死到临头，后羿也没什么好跑的，弯弓搭箭，能杀多少是多少。
“哼！我看谁敢动他！”帝江瞬间出现，拦在后羿面前，其余祖巫也纷纷出现，脚下是无数巫族。
这时一只小金乌也飞了下来，哭喊道：“父亲！就是他！”
妖帝见到仇人，也是顾不得许多，哪怕十大祖巫全都赶到，也要格杀后羿。
“贤弟！”
“看我的！”东皇心领神会，一拍大钟，浩大的钟声顿时传遍战场。
煌煌之音镇压一切，可禁锢鸿蒙万物。
那巨钟金光大放，在钟声下，所有巫族都动弹不得，便是祖巫也在不断挣扎。
妖帝眼冒杀机，当着无数巫族的面，发出一道金色火焰。
那太阳真火从天而降，当头轰杀向后羿。
后羿被镇压到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真火逼近。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啼鸣传来，那太阳真火与后羿之间，突然多出一团金球。
真火撞上金球，如同返本还源，水乳交融，根本毫无损伤。
“什么！”妖帝大骇，太阳真火势不可挡，圣人之下，除非是金乌，否则不可能有任何修士以肉身抵抗，那都是找死！
然而，这真火此刻却被硬生生挡下。
“金乌？”
东皇也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惊诧地发现，场上莫名多出了一团小太阳，那感觉赫然就是金乌。
世间只有十二个金乌，陨落九个，在场还剩三个，这第四个哪冒出来的？
一时间妖帝和东皇自然舍不得攻击。
在场，只有维克托看穿了真相，一眼就认出来，那金乌就是蓝牧。
“杀了他！他不是金乌！”
维克托说着，直接心念一动，就要分解蓝牧。
然而感觉到这杀机，东皇冷哼一声，大钟再次一震，维克托的能力直接被抵消，消弭于无形。
这东皇钟是先天至宝，玄妙无穷。可以禁锢时间、镇压空间。反弹任何宝物神兵的攻击和一切神通法术的伤害。攻伐防御一体具备，顶于头上先立不败。
维克托的粒子支配，轻松就被化解了。
再看那金乌，翻滚一下，直接朝妖帝飞去。
妖帝怎么看都觉得就是金乌，竟然迎了上去。
维克托立刻提醒道：“小心！他是假的！”
妖帝悚然一惊，清醒过来，自己不可能多一个孩子，九个金乌死掉他是确认过的，那眼前的金乌就必然是假的了。
说着，祭出河图洛书，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金乌当然是蓝牧所变，见自己混不过去，干脆变身量子观测者。
念动之间，要将妖帝直接分解。
然而东皇钟响，蓝牧的攻击直接被挡掉了。
不仅如此，还反弹回来，施加到了蓝牧身上，瞬间他自己被分解了。
当然，对于量子观测者来说，毁掉一具身体，不过是小事。
“东皇钟果然厉害……”
刹那间，他又凝聚出数百万个蓝光体。
蓝牧站在巫族那一边，说道：“你们，还记得我吗？”
祖巫们当然记得，他们曾经全死在维克托手上，后来被复活，记忆并没有重置。
所以不仅记得仇敌银光人维克托，也记得当初帮他们的蓝光人蓝牧。
蓝牧淡然道：“这是最后的决战了，维克托。”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分个生死吧。”
……
第七百七十五章 抹杀
祖巫们对于蓝牧的出现，是欢迎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蓝牧和维克托是死仇。
那个银光人维克托，当初就独自灭杀了所有巫族，有这个阴影在，巫族上下，都心知肚明这场战争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要维克托站在妖族那边，他们是绝对打不赢妖族的，最后肯定还是落得一个灭族的下场。
然而，身为巫族的傲气，不允许他们臣服，更别说交出后羿保平安了。
让他们投降，苟且偷生，还不如战死算了。
巫族们，都是抱有这种必死的觉悟来的，如今蓝牧出现，他们才不管蓝牧是不是巫族，只要是帮他们的，只要是杀妖的，都愿意接受。
至于妖族那边，则是趾高气昂的，所有妖族都觉得他们是天地的主人。
两位皇者圣人之下无敌，如今又有一个更强的妖师维克托，怎么想也不可能输。
只见东皇打量着蓝牧，怒道：“哼，竟敢假扮金乌，罪不容恕。”
“咚！”
东皇钟响，煌煌之气宣泄而下，瞬间荡灭蓝牧所有分身。
一震之威，惊天动地。
这件至宝是蓝牧亲自设计，他自然知道有多强。
可以说，东皇太一可称得上圣人之下洪荒第一。
当然，那是不计算蓝牧与维克托的情况，可即便如此，蓝牧要同时对付这么多大能，也太吃亏了。
只见蓝牧说道：“东皇太一，我如果是你，现在就带着妖族退去，不要被维克托利用了。否则你天庭，恐有灭亡之祸！”
这话东皇怎么会信，他冷声道：“灭我天庭？凭你吗？”
他还以为蓝牧说大话，要灭妖族天庭。
哪知道蓝牧却是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杀你者，巫也！”
东皇一愣，嗤笑道：“胡言乱语，就凭巫族，拿什么挡我妖族天威！”
说着，扫视着巫族们，祖巫一个个怒视他也就罢了，他发现，所有大巫，乃至普通的巫民，竟然也都怒视着他，不服着他刚才的话。
蓝牧大声对着巫族说道：“维克托，交给我。妖族，交给你们……妖族的天威，你们信吗？”
玄冥周身杀伐之气凝为实质，无数骨刺暴涨出来道：“妖族的天威，我巫族从来不认！”
“吼！！！”
巫族一齐咆哮，敲击着武器，或者胸膛。
“东皇太一，你看到没有，巫族上下一心，势要推翻天庭。这种觉悟，与你们有多强，毫无关系！”蓝牧说道。
一时间，一众祖巫大笑道：“说得好！小兄弟倒是深知我心！”
蓝牧苦笑道：“那是当然的……因为，我也一样……”
“不服啊！”
“东皇太一，如果你怕了，现在就滚回去！巫族，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怕！”
蓝牧的话深深刺激了东皇，身处量劫之中，他已经完全愤怒。
“好，我会让巫族明白，什么叫天威。不服就死！”
只见他一拍东皇钟，顿时激荡出浩荡声波，灭杀无数巫族。
此刻东皇一出手，顿时掀起了巫妖决战的序幕。
蓝牧立刻消失，穿梭到天外。
刹那间就到了三十重天处，整个过程极快，东皇根本来不及阻止。
蓝牧还吼道：“快来杀我啊！怕是等不到杀我，就死在巫族手里了！”
维克托立刻在一旁指着蓝牧的方向说道：“东皇，先杀他！”
“闭嘴！”怎料东皇直接拒绝，没有去追蓝牧，而是以大法力催动东皇钟，镇压住所有巫族。
随后妖帝在一旁抛出河图洛书道：“众妖听令，混元河洛大阵，立！”
维克托说道：“你们不想要大道之基了吗？”
东皇怒道：“先灭巫族，再夺紫气！我要让他知道，灭杀巫族，易如反掌！”
维克托如果有自我人格，这时候肯定气疯了。
他希望的是东皇直接和他将蓝牧杀掉，哪知道量劫就是量劫，蓝牧几句话，就逼着东皇先拿巫族开刀。
蓝牧跑得太快，东皇要杀他，必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
如今巫妖已经开战，他自然要先灭巫族，同时也向整个洪荒证明妖族的天威。
事关妖族尊严。
在他心里，从来不觉得灭掉巫族算什么大事，尤其是祖巫只剩下了十个，连十二个都凑不齐，他更是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灭掉巫族，再去抓蓝牧，也不迟。
维克托无奈，知道妖族是靠不上了，当即消失，追逐蓝牧而去。
下一秒，维克托与蓝牧在三十三重天处相遇。
“你直接追过来，看来是知道巫妖之战的结局了……可惜，你终究是不了解他们的，而我则对他们了如指掌！”蓝牧低沉地说着。
维克托的势，被他轻松破解了，蓝牧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最有利的决战环境。
整个洪荒，都是他塑造的，他自然比维克托了解百倍，哪怕维克托从圣人那里知道了一些天意结局。
蓝牧刚才，是利用了巫族。他塑造的洪荒，自然知道此战结局。
巫族尽管各方面差距悬殊，可他们却有着绝不服输的气概，有着拼死也要推翻天庭的觉悟。
正是这觉悟，让他们最终拖着比他们强百倍的妖族，同归于尽。
以盘古真身自爆，破碎洪荒，杀死了理论上不败的东皇。
这一点，是东皇想不到的，因为祖巫只剩下了十个，本来是无法凝聚盘古真身的。
可是，后土与共工留下了精血，借助那个，祖巫们却有着最后一次机会。
有着同归于尽的资格。
巫族们自己，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此战，他们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输，要么平。最终，怎么都是灭族的。
然而巫族，还是毅然决定战斗到底，争一口气。
蓝牧这么设定，一方面是没办法，他不可以偏袒自己，必须将维克托和自己都针对，所以只能设定这样的结局。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映射自己。
他和巫族一样，都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自己死，要么和维克托一起死。
同样是必死，同样是不服，同样想争一口气。
蓝牧想要一个，和巫族不同的结局。
“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你都一定会死……”维克托漠然道。
“闭嘴！”
蓝牧听够了这种话，只见他直接化身孔宣，五色神光大放道。
“给我进来！”
维克托直接就被刷进了五色神光，原本他应该立刻挣脱出来，然而蓝牧拼尽全力地镇压，竟是让他一时间出不来了。
“我也有……无限能量！”
蓝牧见真的压制住维克托了，顿时惊喜，急忙将自己也刷了进去。
随后不管不顾地冲向维克托的信息点，利用生命球杀死他，是最十拿九稳的！
然而靠近之后才发现，维克托竟然还有意识。
在蓝牧靠近时，它竟然直接自爆。
同样是无限能量，蓝牧和他维持在一种奇妙地平衡中，虽说暂时压制住了，可不能压抑住维克托的意识。
在维克托自爆时，五色神光再也控制不住，让其直接从信息点现化出来。
恐怖的爆炸直接摧毁了三十三重天，好在这里已经是洪荒边缘，大量的能量冲击被混沌承担，顿时搅出无数罡风。
蓝牧也疯狂地输出能量，这才抵消掉了那股爆炸，护住五色神光。
否则这种攻击下，五色神光都会承受不住而受损。
蓝牧翻滚在混沌中，身上金光护体，到处搜找着维克托。
果然，下一秒，一个又一个维克托出现在周围，始终挂着那平淡的目光。
“你也有无限能量了，但你的变身……太弱了。”
蓝牧沉默，如果有无限能量的，是他量子观测者变身，绝对可以轻易杀死维克托。
可惜，无限能量的是孔宣变身，最强的对敌手段，基本上也只是五色神光而已。
孔宣有无限能量最大的好处，就是维克托无法直接分解。
此刻蓝牧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和青峰说道。
“青峰，有把握抹杀他吗？”
青峰说道：“可以！但他好像无处不在，无限复活。”
蓝牧沉吟，青峰领悟的抹杀，只需要击中对方，就可以杀死对方。但是，无限量子之躯的维克托，现化的身体死多少次都无所谓。
“无妨，抹杀的算法，就交给你了，青峰！”
“是！师尊！”青峰极听话，自然没有多说的。
只见蓝牧凝视着数百万个维克托，冷笑道：“你已经不可能杀死我了，维克托。”
话语间，神光大放，刷向所有维克托。
只要攻击到，就可以抹杀。没有什么比神光更快了，瞬间同时刷中所有维克托，这是无法抵抗的。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维克托，被瞬间抹杀，消失无踪。
可是，维克托依旧凝聚出身体，淡漠道：“但你也杀不死我……”
“你这是二次元的信息吧……没用的，三次元不会承认……”
维克托根本死不了，只要等到次元终结，回到三次元，他一样可以致蓝牧于死地。
蓝牧也深知这一点，他必须在洪荒，就解决掉维克托。
……
第七百七十六章 无处可藏
维克托是如此的从容，没有人格的他，其实和一个设定了‘杀死蓝牧’指令的机器人没什么区别，充其量，他比机器人还聪明。
此时此刻，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无法杀死蓝牧。
同样是无限能量，哪怕是量子观测者，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分解一个无限能量的存在。
因为分解过程，是无限漫长的。
在这种情况下，维克托能做的，就是活下去，等待次元终结。
此刻的主动权，完全逆转了，蓝牧第一次，杀得维克托不能冒头，杀得他只能承受。
神光的‘必中’与青峰的‘必杀’，再加上无限能量。
结合起来，就是无物不杀！
然而可惜的是，蓝牧此刻的无物不杀，不包括无处不在的量子观测者。
一次又一次地抹杀掉维克托具现的身体，场面上蓝牧是完全碾压对方，可真正急切的，也只有蓝牧，维克托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只见维克托不厌其烦地具现出身体，冲着蓝牧说话。
每次只能说一个字，便被抹杀，但架不住具现得快，连续性在死前说出一个字，渐渐可以连贯成一句句话。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结局……当次元终结的那一刻，我会将整个三维时空分解地干干净净。”
失去人格的他，不会有一丝顾虑了，毁掉宇宙，不过是小事。
但对于蓝牧来说，他不会再有一丝机会了。
没有宇宙作为依托的他，即便有神隐刀，也必死无疑。
“没想到失去人格后，你的废话更多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蓝牧不客气道。
维克托漠然道：“你比过去要冷静了很多，不愧是原罪，命运已经影响不到你了……”
“托你的福，我已经有了绝对自信，不会再迷茫了，任何所谓的命运，都不可能再动摇我的意志。”蓝牧挂着迷之微笑道。
“现在的你，意志已经无比的坚韧，心境甚至可以承受万花筒之力的魔性了……”维克托淡然道。
蓝牧笑道：“挺好啊，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呢，不过你拖延时间的技巧真的很差劲。”
“蓝牧，你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不知道我若告诉你，此刻你的自信，是否会崩溃呢。”维克托平静地看着蓝牧。
蓝牧笑道：“说说看。”
“现在的我，是契约者。如果你杀死我，我就是代行者……你将直接与大宇宙意志对决，蓝牧，你是否已经做足了准备呢？”维克托一字一顿地说着。
蓝牧脸色一僵。
维克托继续说道：“真代行者，即是大宇宙意志的实体化，全知……全能！”
蓝牧突然一脸绝望，他的所作所为，好似变得没有意义起来。
“真的结束了，蓝牧。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你一定会被我杀死。只因维护这个命运绝对性的最后一关，是代行者。而代行者……是无解的。这个预言的真谛，就在于此。”维克托的话，布下了这场命运之战，最后一重绝望。
蓝牧就算杀死了维克托，又能如何，死掉的契约者，会成为代行者。
拥有无数种根源算法，乃是无解的存在。
一个拥有绝对意义上无限能量的维克托，都让蓝牧绝望、无力了这么久。
那么一个成为代行者的维克托，蓝牧又该如何去面对？
不杀，死在契约者手上，无法补完生命球，杀了，死在代行者手上，更没命补完生命球。
蓝牧的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不是怕代行者，而是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面对代行者。
看到蓝牧那种心累的表情，维克托空灵的声音说道。
“认命吧，蓝牧。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蓝牧怔怔地看着混沌，那种虚无翻滚的蒙蒙之雾，好像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突然，蓝牧说道：“我不信代行者没有任何限制。你说我杀掉你，你立刻就能成为代行者反杀我，这种事是无稽之谈，否则你早就任由我杀死了，又何必反抗？”
“你在逃避现实，代行者的确有限制，只因代行者是大宇宙意志的实体化，那是大宇宙意志的最后手段，其限制在于：可以用非代行者解决的问题，就决不能动用代行者。”维克托平静道。
蓝牧其实知道这事，奥多尼斯跟他说过，代行者出现的具体条件不知道，但一定是００１的最后手段。
而此刻的维克托，依旧是契约者，他必须维持执行‘杀死蓝牧’的契约，而不能直接或间接的自杀来逼出代行者。
那毫无意义，因为维克托是有着胜算的，只要次元终结，维克托就必赢。这么大的胜算，故意死掉的话，是不构成代行者出现的条件。００１只能继续经营新的契约者，或者别的什么，再干掉蓝牧。
只有当蓝牧真得强的没办法了，才可能出现代行者。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蓝牧没杀死维克托，回到三次元就必被维克托杀死。因此他必须想尽办法在洪荒干掉维克托，可这样一来，当他真的实现后，就解放了代行者的限制，而被变成代行者的维克托干掉。
“聪明如你，应该看得明白这个死局。你确实强到超乎预料，也确实顽强不屈……可有什么用呢？”维克托淡定道：“在大宇宙意志面前，你拼命地变强，执着地磨炼自己，想尽办法走到今天，只是让过程变得曲折一些而已，没有意义。”
蓝牧沉默，只是机械般抹杀着维克托的身体。
他的表情越发崩溃，简直如同疯子一般。
维克托一次次地出现道：“你肯定不是第一个崩溃的蓝牧，发泄吧，这个次元存在不了多久，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蓝牧的五色神光都在颤抖。
“说吧，最后的时间，我只需要活着就够……”维克托的话还没说完，就消失在眼前。
他被五色神光刷走了，这一次，竟然不是抹杀，而是正规的收纳。
消失了大约零点三纳秒，随后又被蓝牧从五色神光中放了出去。
整个过程，维克托都没有做出及时的应对。
只因他根本没预料到蓝牧突然的这一手。
神光是一直在刷维克托的，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抹杀，而这突然一下，不是抹杀了。
维克托正在等待蓝牧所谓的问题，却没有意料到被刷进神光。
他之所以没意料到，则在于蓝牧刷他进去没用的，他的意识还在，只要蓝牧也进去靠近他，就会立刻自爆脱出。
而且维克托自认为蓝牧已经崩溃，所以在第一时间的应对上慢了一小步。
就在他反应过来，要立刻自爆时，蓝牧又主动把他放了出去。
两人刹那的博弈，不过一瞬之间，维克托直到脱出神光，都没意识到为什么。
“我的问题是……你既然已经失去了人格，废话怎么比失去前还多？”蓝牧淡笑道。
他是对着空气说的，没错，此刻蓝牧虽然身处混沌，却整个笼罩在厚实的大气中。
而且这大气，是无限广阔的！不仅充斥了洪荒，充斥了混沌，乃是充斥了整个次元！
“……你把我变成了……空气……根源算法……”维克托的声音，是从空气中传播的。
现如今，维克托是个无限体积，无限质量，无限能量……还有智慧和各种记忆的……空气。
蓝牧笑道：“没错，就是根源算法，而且很不巧，我还能将自己修改的信息锁定，哪怕是一般的根源算法，都无法破解，更何况你这种只有无限能量，而不会根源算法的家伙了……”
“无限量子之躯，我和你一样懂。超凡思维存在于整个宇宙，所有身体，不过是在现实的一个载体。一即一切。你有无限能量，所以能无限复活……”
“但是，在信息面前，没有真正的绝对……这一刻，无限能量反而害了你。当你的身体被强行篡改为空气时，你就有了无限的体积。是的，你本来就是无处不在的，现在的你更进一步了……不仅无处不在，还随处可见，并且……无法避免自己与我接触……”
说着，蓝牧抚摸着空气，正如抚摸着维克托。
“你已经，无处可藏。”
……
第七百七十七章 逆命
维克托变得无处可藏，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意义……”空气中传播着维克托的话。
蓝牧直接怒吼着打断道：“闭嘴！我不想再听到没有意义这种话！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我说过，自己的意志已经不可能在被任何话所动摇！”
“我在忍着自己的笑呢！白痴！”
“没有人格的你，还在学什么阴谋诡计啊！你和真正的维克托比起来，纵使你比他强大无数倍，在我心里，也差得太远了！”
“你不过是一团有着他记忆的知识集合体而已！契约的傀儡！智慧生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蓝牧咆哮着，直接切换了比鲁斯变身，随后拿出了替死笔，果断地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十字！
尽管这个十字墨迹出现的瞬间就消失了，但这不过是个形式。
此刻无处不在的空气，代表着无限量子观测者的唯一实体！替死笔直接记录了维克托最最根源的生命信息！
做完这一切，蓝牧才从容下来。
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后面再有什么变故，比如维克托破解了异常信息锁定，从空气变回了无形存在，也没用了。
记录了就是记录了，只要蓝牧比鲁斯变身一死，维克托就会替蓝牧死掉，管他是什么！
就在蓝牧果断画完的刹那间，空气中爆发出不可思议地高能，直接炸毁了替死笔。
蓝牧切换变身，用无限能量的五色神光试图阻止，但终究没来得及保下替死笔。
整个过程，是一刹那的。
“即便替死笔被毁掉，效果依然存在。”蓝牧无所谓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来自另一个契约者的帮助，从这一刻开始，我随时可以杀死你，并且你会自动转换为我的变身之一。”
蓝牧太果断了，他知道维克托哪怕不知道替死笔是什么，也会第一时间毁掉。
所以他拿出笔的瞬间就画十字，不跟他多废话。
成为无处不在空气的维克托，躲都没法躲。
听了蓝牧的描述，维克托终于不在沉默，说道：“你很冷静，一直都很冷静，我记忆中的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怎么可能再对自己有任何的质疑呢？走到今天的我，如果信念还会再有任何动摇……”
“我特么又对得起谁呢！”
蓝牧冷漠地说着，可他的内心，却不断颤抖。
与他内心同在的青峰，是唯一感受到整个过程的人。
之前蓝牧表面的心累、绝望、崩溃时，青峰感受的出来，其实蓝牧的内心无比冷静，那都是装的。
而当局面掌握时，又变得恰恰相反了。
蓝牧表面冷漠不已，可实际上，内心却是欢呼雀跃，激动万分的。
“师尊……现在高兴地像个孩子呢……”青峰暗想。
他从蓝牧的内心中，感受到太多压抑的苦，自然知道蓝牧这一刻有多激动。
然而这些激动，蓝牧没有表达出一丝一毫。
只见他漠然道：“杀了我！请直截了当地杀了我！”
维克托沉默，也没有发出攻击。
蓝牧说道：“为什么不杀我呢？不是想变成代行者吗？”
维克托道：“次元随时可能终结，我只要还存在，就有杀死你的可能。只有当你以绝对实力杀死我时，代行者才可以现身。”
“但是有一个例外，就是生命球，对吧？”蓝牧笑道。
蓝牧坚定道：“或许你会因为代行者的限制，而拼尽全力地战斗，哪怕你在这个次元已经没有战胜我的可能……也要不断地说话来干扰我，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提醒我代行者的事吧？你在挣扎着什么呢？”
“你试图动摇我的思想，是怕我想到办法吗？其实你已经知道命运不是绝对的，对吧？”
“所谓命运的绝对，不过是００１有着足够强大的能力，让祂能看似完美地维护住过程，走到祂想要的结果。”
“然而在祂推动的命运长河中，有一块顽强的石头，它叫生命球。００１可冥冥中玩弄着一切，但玩弄不了它，００１看得透一切，也看不透它。生命球是００１所无法阻挡的存在，这就是原罪！它是幻想与生命奇迹的统合体。”
“这就是奥多尼斯所告诉我的：对于信息来说，没有真正的绝对！”
蓝牧又变回比鲁斯，举起了右手，凝聚出一团深紫色的能量球。
“维克托当年说过，命运也是需要执行项的，如果他不动一点脑子，而自己不付出合理行动的话，命中注定来临的结果，很可能无限延后。”
“其实他当时就已经知道命运并非真真正正绝对的，只不过那微乎其微的一丝逆转，在００１不可思议的强大能力下，无限趋于零而已。”
“这种无限趋于零的概率，在生命球这种奇迹存在下，放大了无数倍。我拥有着理论上逆命的可能，你口中的无意义，不过是对我努力的嘲笑而已。”
“死劫之后，还是死劫，绝望之后，还是绝望。你始终认为我迟早会放弃，然而我走到了现在。此时此刻这种逼迫，反而是对我努力的莫大认可！”
蓝牧的右手凝聚了比鲁斯之躯全部的气，正对自己的大脑。
然而紧接着，那股气被粒子支配所驱散，不过明明可以驱散比鲁斯‘脆弱’身体的力量，却没有伤害他分毫。
蓝牧笑了，显然，维克托被契约，逼不得已地阻止了蓝牧自杀。
哪怕这个时候无动于衷，或许可以迷惑蓝牧，但契约，却强行让维克托这么做了。
正是这种限制，暴露了维克托，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生命球的俘虏……变身。
蓝牧笑道：“契约，太死板了，不是吗？限制就是限制，成为变身，怕是都无法成为代行者吧？被生命球捕获，是００１那么强大的存在，都无解的根源算法……对吗？”
“你拼尽全力地想动摇我的信念，正是想掩盖生命球的强大，因为生命球总是无比的低调，除非我对自己，对生命球有着坚定不移地信任，否则我哪怕有一丝动摇，也会不敢杀你吧？”
维克托终于说话了：“在我失去人格之前，你也是在欺骗我吗？所有的绝望和茫然，都是装的？”
蓝牧摇头道：“那是真的。”
“然而人是会变得，你不是维克托，你不过有着他的记忆，和他的身体……他记忆中，那个会被你言语动摇，会对命运绝望的我，已经是过时的情报了。”
“你被你自己的记忆，骗了。”
当年还有自我的维克托，怕是根本想不到，他对蓝牧的一些固有印象，会被蓝牧自己不断打破，蜕变至今。
至此之后，维克托再没有说任何话，他不会生气，也不会懊恼。
拥有维克托所有的记忆，也不过是个傀儡。
契约的存在，让他一切都以杀死蓝牧为前提。
而现在情况被逆转了，已经不是怎么杀死蓝牧的问题了，而是怎么活下来的问题。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阻止蓝牧以比鲁斯的形态自杀。
契约直接暴露了，成为变身，是００１都救不回来的情况，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代行者了。
“轰！”
蓝牧直接自爆，暴乱的冲击波几乎撕碎了比鲁斯之躯，眼看就要扩散。
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涌现，蓝牧的自爆，如同倒带一般播放。
又恢复到完整的形态。
“……”
维克托就是不让他死，在无限量子观测者面前，他竟是连自爆都做不到。
……
第七百七十八章 回到地球
自爆的瞬间被维克托逆转回去，凝聚出的能量弹也被驱散，只要拿出什么武器，手就立刻被分解。
蓝牧前后用了数十种自杀方式，竟然全部被维克托化解掉了。
“没有用的，你唯一杀死我的可能，只剩下次元终结，我失去无限能量，又变成其他形态。”
“但这种概率微乎其微，我只要不傻，你都是没机会的。”
蓝牧说着，但维克托也是不可能放弃。
哪怕有一丝丝可能，维克托也要遵循着契约。
为求一死，蓝牧现在是想死都难。
维克托用尽全力地禁锢着他，连移动一下都不让他做。
蓝牧神色一冷，直接化为孔宣，随后通过修改距离的方式，瞬间达到洪荒另一侧。
这种修改距离的移动，是维克托无法禁锢的，无法阻挡的。
那里，是圣人的战场。
整片混沌，已经被搅成一团超大风暴。各种恐怖的罡风乱流，天地湮灭尽在其中。
这里也同样充斥着空气，那是无限能量自生的维克托之躯，所以也是唯一能稳定存在于如此暴乱地带的东西。
“三位老爷！”蓝牧高喊着。
六圣的争斗并不惨烈，看起来，六位圣人都很从容，无非是各展神通罢了。
看到蓝牧出现，三清并不惊奇，倒是另外三圣皱眉衍算。
显然，三清始终是神念追踪着保护他，让其他三圣无法探知蓝牧。
“事由经过我等已知，维克托已不足为虑。”通天说道。
蓝牧急忙道：“维克托未死，还请老爷出手。”
通天笑道：“小事儿，快入我诛仙剑阵！从巽位而入”
蓝牧看去，通天周围立了个剑阵，谁也没困住，显然圣人只要不想入阵，剑阵也无法强迫。
顿时，蓝牧冲进了剑阵，刚一进去，就遇到万千剑气，煌煌剑光如同风暴般刮来。
蓝牧急忙切换比鲁斯变身，迎头而上，却发现这些剑光完全无视他，自顾自地运转着。
这时，通天秘念道：“我传你主持诛仙剑阵之法，那西方二圣势要杀你，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务必活到次元终结。”
蓝牧一怔，随即明白了。
维克托虽然大势已去，可另外三圣也是签署了契约的，无论如何都要杀他。
三清要随他离开的，所以现在就得进入五色神光，否则等到次元终结就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要一人面对三圣追杀，想办法活到次元终结。
至于次元终结，天知道还有多久？
“不必担忧，我这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我们的善恶二尸会帮你立阵。”
通天说着，运转剑阵的法门就统统传入蓝牧心里。
内容无比详细通俗，蓝牧很快就接过了阵图，霎时间看清了阵内的情况。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分别由太清的恶尸，玉清的执念尸，通天的善、恶尸主持。
至于三清的真身，都纷纷来到巽位，立于蓝牧周围。
“明白了，三位圣人助我太多，接下来就靠我自己了。”蓝牧凝重道。
通天笑道：“也不是如此说，我们在你五色神光内依旧有意识，你若有什么难处，可来请教我们。”
蓝牧一愣，心说这不是随身带着三清老爷爷么？
以后悟道时，可以随时随地在神光里与三清论道。
“待我先死一次！”蓝牧手持阵图，直接操持一道绝强的诛仙剑气，将自己轰杀！
这是蓝牧第一次体验死亡，不是任何形式上的假死、濒死，而是真正的死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什么思维都没了，好在他瞬间恢复了意识。
在诛仙剑阵内，维克托就无法干涉他自杀了。
至此，在替死笔的逆天作用下，维克托直接代替蓝牧而死。
蓝牧恢复意识的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了。
比鲁斯的身体没有了，只剩下一团无限能量的空气。
变成蓝牧的变身后，蓝牧继承了维克托所有的能力，可同时，那种莫大的心灵空虚也接踵而来。
如果不是蓝牧量子观测者变身渐渐习惯，怕是一下子就要人格崩坏，自我消散了。
可不管怎么说，蓝牧此刻都极为高兴，此刻他能感觉到整个洪荒，外加无限混沌。
维克托已经死了，毫无悬念地死掉了。
并且似乎并没有什么代行者找他麻烦，显然他已经……成功逆命。
蓝牧不太喜欢空灵的感觉，立刻变身孔宣，冲着三清一笑。
老子冷不丁张口道：“莫要入被七宝妙树与山河社稷图卷中，否则你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显然是看他有点得意，老子便立刻警醒他。
蓝牧连忙情绪收敛，知道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
“谢太清提醒，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三清又向他叮嘱几句，便被蓝牧刷走了。
此时此刻，另外三圣都已进入剑阵中，显然为了杀他，不得已也要入阵。
这就是三清为了蓝牧，最后的算计了。
不入阵，那敢情好，蓝牧就躲在里面等待次元终结。
入阵，则非四圣不可破，蓝牧借助剑阵之势，东躲西藏，拖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蓝牧在阵中，心态极好，与三圣博弈游走，让圣人都抓不到他。
可以说，杀死维克托后，对蓝牧的改变太大，纵使面对圣人，也是稳如泰山，不会有心理上导致的任何失误。
蓝牧唯一担心的，就是鸿钧出手直接对付他。
显然，００１还无法那么无耻，实际上鸿钧并不管他，任由蓝牧在剑阵里和三圣纠缠了数十年。
洪荒破碎，鸿钧出面重立世界，又派了昊天新建天庭，便隐而不出了。
蓝牧察觉到鸿钧再次隐没后，就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蓝牧是靠着真本事干掉维克托的，００１派三圣继续杀他，已经是极限，若直接影响鸿钧，那还不如直接抹杀他算了，搞那个表面工程有何意义。
００１无法那么做，祂的命运终于没能维持，彻底崩盘。
“这一路，太漫长了……”
蓝牧感慨一番，意识到鸿钧不会出手后，心态就更好了。
甚至于将三个圣人当做练手的敌人，不断地拿来磨练自己。
三圣硬是杀不了蓝牧，毕竟要破诛仙剑阵，他们少一个。蓝牧这边有三清的善恶尸相助，只要蓝牧自己不会失误，就立于不败之地。
终于，在蓝牧进入洪荒一百四十年后，次元终结了。
在那一刻来临时，圣人与凡人，皆为蝼蚁。
什么天道大道都被刹那清除，亿万生灵、广袤天地统统归于虚无。
所有的灵宝统统消失，包括诛仙剑阵与三清善恶尸，也都逃脱不了终结。
一切的终焉降临。
蓝牧只感觉莫大的恐惧，这种恐惧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哪怕是圣人都来不及感受这终结，便消失了。
“呼……”
蓝牧悬在太空中，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太阳附近。
这里的热辐射足以融化任何纸张，漫画早已经被焚毁了。
“地球，我回来了！”
蓝牧无比激动地回头，凝望着那颗蔚蓝行星。
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刻神念扫向地球。
却悚然地发现，地球上只剩下三十亿人。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离开时，地球人口可是突破百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