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一箭落九日
此刻的维克托，确实意识到这里的诡异。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蓝牧是量子观测者，尽管之前短暂地检测到了疑似那种唯心存在的迹象，可毕竟没有实证。
那么维克托就可以在契约的基础上，有别的选择。
神隐刀，让蓝牧有着理论上的不死。
本来维克托确实应该毁掉整个宇宙，这样蓝牧就无处可藏，要么永远别出来，要么出来送死。
但他通过后羿，判断这个世界拥有绝对信息设定的人或许有很多，所以他选择了谨慎对待。
布置自动化绝杀网络，微观探测器到处都是，一旦检测到蓝牧出现，立刻发动虚空炮轰杀。
如此一来，蓝牧也基本上陷入被动，还是处于有种别出来，出来就死的局势。
神隐刀虽然让蓝牧处于不存在的状态，可却不能钻地和穿墙的，蓝牧无论躲到哪里，都必然浮于表面。
维克托甚至巴不得蓝牧永远别出现，这样他也就可以不被契约逼迫，可以有更充足地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这就很舒服，当初蓝牧躲在二维时空，他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现在被动的，是蓝牧了。
蓝牧只能被动地等祖巫出现，收拾维克托。
“这家伙杀了巫族那么多人，还在巫族的领地肆意布置杀阵，祖巫必然出手的。”
蓝牧期盼着，但心里却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维克托已经放开对自己的限制，选择了分身，那么无限分身的他，祖巫都未必能奈何。
刚想到这，终于远处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遥远的西边，显然扩充杀阵范围的维克托，撞上了其他大巫乃至祖巫。
不久后，一团火红的雾状生命突兀地出现在后羿身旁，六翼四足，没有面目。
蓝牧眼睛一亮，认出是帝江。
他专门设定过，帝江可纵横洪荒，一瞬即到，超越光速。
基本上正常情况，是不可能杀掉他的，维克托的攻击打中都难。
反之，他可以瞬间出现在维克托身边，让维克托反应不过来。
帝江出现的瞬间，其实就对压制后羿的维克托动手了。
这里一共九十个维克托全无反应，在一瞬间同时被拍碎了大脑，直接失去意识。
同时袭杀九十个维克托，帝江只用了一刹那。
“好！”
蓝牧见状叫好，但依旧很忧愁。
只因他知道，维克托可无限分身，是杀不完的。
帝江似乎已经察觉到这一点，煌煌之音说道：“此妖杀之不绝，遍布我巫族领地，但我不信他永远不死！羿！我命你见妖就杀！”
后羿领命道：“是！”
说完，帝江就消失了，明显去往了其他战场。
隐约之间，蓝牧能听到竹骨交击之乐，还有干戈金石之声，风雷呼啸之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蓝牧攥拳暗道：“巫族这是和维克托刚上了！”
见后羿飞走，蓝牧也急忙跟上。
后羿的飞行速度并不快，甚至于好像不是飞行，乃是以一股神力在空中奔跑……
蓝牧以神隐状态，跟着后羿来到了其他部落的战场。
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蓝牧都能发现维克托。
他发现维克托还在不断分裂着，越来越多，巫族杀之不尽。
后羿在空中疾驰，狂奔如电，弦动如雷，移动射击！
每一箭，都必杀一物。要么是能量洪流，要么是虚空紫晶，要么是维克托分身。
除了后羿，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巫族在战斗。
或是持着不知名兽骨制作成的干戈跳到空中劈砍，或是搬起一座大山轰砸向天，甚至于身体变得巨大，高耸入云，拳击维克托。
各种神异的巫族战法展现出来，有云雷轰杀，有火光流转，亦有人立于洪涛之上，口吐黑水。
雷电的强度，无视能量护罩，直击灵魂。
火焰熊熊炽烈，专烧能量，顺着虚空洪流形成一道道火桥。
黑水吞没一切，遇物则融，把维克托的虚空阵列都给融成了黑水，不分彼此。
这还仅仅是大巫战场，便已经和维克托分庭抗礼了。
逼着维克托不断分身，以数量压人。
偶有帝江穿梭巫族全境，每次出现，都会清掉一片战场的维克托，然后消失。
可没过多久，大巫们刚刚休憩片刻，就又见到一批维克托飞来，继续布置虚空炮阵列。
气得巫族再次应战。
渐渐地，激战持续了将近三天，巫族越打越少，维克托越打越多。
蓝牧看到了太多巫族的勇猛，那倔强劲是非要和维克托死磕到底的架势。
很多大巫级别都精疲力尽，被虚空炮轰杀，但也只是激愤出更多的巫族拼命。
战事越发残酷，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巫族死去，惨烈至极。
蓝牧麻木地看着，他知道这些巫族多拼命，都没有意义，因为维克托有无限能量。
巫族们不知道这一点，仇恨填充了他们的内心，是非杀维克托不可。
“够了……没用的。”
蓝牧起初有几次想脱离神隐的冲动，只可惜为了创作洪荒，神隐了三天，所以他最少也要在里面待满这个时间。
如今时间已满，他又放弃了，巫族已经死伤惨重。
这个次元，是他亲手塑造，里面的一切，借鉴了许许多多的作品，或许只是幻想的产物。
仅仅是为了对付维克托，而存在的。
但经历了无数次二次元之旅的他，知道这些和自己同样真实。
区别只在于，他是作画者而已，他是画外人。
作画者，为了画外的目的，玩弄着画内的命运。
这便是画内之人，全部的意义。
“或许，我也有自己的作画人？”
蓝牧默默地凝望着整个战场，深深记住这里每一个巫族的面目。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人都因他而生，因他而灭。
而他蓝牧，只想知道那最终的答案。为此，他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也要不顾一切。
……
“巫族好惨啊，这是得罪了咱们哪位大妖？”
“嘿嘿，不认识呢，许是新效忠天庭的大妖吧？杀得好，谁让巫族不服天庭管教。”
“说的是呢，上次那个叫夸的大巫，硬是要得罪我们，还不是被我们活活烧死了？”
“哦，那个大块头，我后来直接让应龙去灭了他全族。”
“这个九臂大妖分身无算，好生厉害，我看到祖巫都出动也杀不完他啊！”
巫族领地的战争，惊动了天上的金乌。
天上的十日垂了下来，晃晃悠悠，相互嬉戏，竟是离地万里，炙烤大地了。
这十日金乌，无视了所有巫族，在头顶上肆意评论着，相互之间还嬉戏打闹。
他们将维克托当做了天庭妖族，见到巫族惨烈，反而觉得有趣。
从重重云天上下来，靠近大陆观察着。
他们这么一落，顿时大地一片焦土，烈焰冲天。
许多弱小巫族顿时惨死，而大巫们虽然不惧，可也因为体力耗尽，变得口干舌燥。
他们本来就拼着一口气和维克托交锋，现在还要被太阳真火炙烤，更是惨上加惨。
后羿见族人们汗流浃背，皮肤褶皱，不禁火冒三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
“你们还敢来找死！”
十日金乌听了一愣，看着后羿这么个大巫，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们找死！”
“怕是你们巫族都要灭了吧？”
“哼！出言不逊，烧死你们！”
妖族屠巫无数，此刻已经到了两族死战的边缘。可惜十日金乌还搞不清楚状况，见到巫族凄惨，还以为他们都不行了。
金乌们耀武扬威，真火越发旺盛，更加烤得大地上的巫族们痛苦不堪。
他们不怕后羿的箭，认为真火可焚毁一切。
然而他们不知道，后羿专门为他们准备了落日箭，此箭加持了巫族秘法，可无视太阳真火，让箭能直击金乌本体。
此刻蓝牧眉头一皱，因为他的缘故，后羿没来得及去找金乌，反倒是金乌送上门来了。
可这时机不好啊，这个时候若杀死金乌，巫妖必然决战，岂不是白白地把妖族的势借给了维克托？以维克托的精明，必然不可能再傻乎乎地得罪这个次元的大势力了。
如果维克托懂得借势，巫族恐怕也完了，或许会被妖族直接击败。
本来两边是均势，但有了维克托这么一闹，很可能巫族会灭得干干净净。
蓝牧见后羿杀意凛然，想从神隐状态中现身，阻止后羿射日。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似乎管不了了。在他算计维克托之时，巫族已经将维克托当做了妖族，战争到了现在，已经不可避免。
乱放真火的金乌蔑视道：“我就在这，你敢动我一根羽毛吗！”
“你敢动我，灭你全族！”说着，又烧死了一片巫民。
蓝牧冷眼看着，心中暗道：“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惜了巫族，真的要付出全族的代价……”
此刻，见同伴们痛苦不堪，后羿勃然大怒，已经抄出了九根落日箭。
“有何不敢！给我落！”
九箭同弦！瞬发而出！决绝而至！
金乌们根本连反应的时机都没有，顿时惨叫一声，被射中死线。
后羿一箭落九日。
快到没人反应过来，九只金乌就真火尽失，落到地上。
“不！你怎么敢？”最后一只金乌惊怒。
眼看后羿又弯弓搭箭，他吓傻了，不敢多说，急速仓皇地朝着远方飞去。
后羿默不作声地射箭，一箭箭如惊鸿贯日，看似在追射金乌，其实目标却反而是维克托。
此时维克托也把注意力放到金乌上了，猝不及防中箭，又被杀死几个。
维克托终于被打断思绪，不过他看着金乌若有所思的目光，让蓝牧警惕。
如果这家伙也懂得借势，那才是真的麻烦！
“我不能再看戏了。”
……
第七百五十章 银色维克托
如果维克托加入妖族，他就会成为量劫的一部分，杀巫族自然也没人管了。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六级文明成员的精明，蓝牧前期的几次机会都失败了，越发陷入被动。
洪荒次元，本就是同时针对他和维克托的，蓝牧必须趁着维克托招惹强敌的时候，彻底让其万劫不复。
蓝牧不过是作画者，在初期有着小小优势，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优势会渐渐抹平，到时候就不妙了。
“怎么做呢？现在金乌被杀，妖族天庭必然兴兵来伐，巫妖全面战争一触即发。”
“到时候妖族大军一来，看到维克托这个‘妖’和巫族打成这样，定然会招揽他。维克托只要不傻，自然会顺势而为。到时候一切都有天庭兜着，杀几个巫算什么，战争嘛……杀得再多，也是功劳，而不是罪过。”
蓝牧看着维克托与巫族的惨烈战斗，叹了口气。
“什么办法，在无限分身面前，都很无力……除非我现在，就逼着他化为无限量子观测者，一即无穷，无穷即一。”
“不过那样，我就彻底失去自己杀死他的机会，只有依靠量劫来杀……”
“拼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蓝牧决定现身，利用契约来逼迫维克托。
他要让维克托更强，强到威胁洪荒！
反正维克托现在这样，已经很无解了，倒不如更无解，无解到巫妖两族，都拿他没办法！
当机立断，蓝牧从神隐中现身，乃是大巫形态。
他出现的瞬间，就被维克托监控到，排列好的虚空炮毫不留情地轰杀而来。
那洪流无情地宣泄，却被一个大巫用鬼面盾牌挡了下来。
不仅如此，那大巫还用盾牌一顶，竟是将虚空洪流反射了回去。
“该死的妖，冲着我来！”那大巫顺手救下蓝牧，又一跃而起，一把斧头劈向苍穹。
蓝牧认出这大巫，正是刑天。
他所杀之人都会化为精纯的生命力补养自身，纵然只是伤到敌人，都能吸取到不菲的精元。
而那盾牌则是用巫骨所制，配合刑天另一项根源算法，可以格挡所有物理攻击，反弹几乎一切能量。
除此之外，战场上还穿梭着许许多多大巫，各个至少有一两项根源算法，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较弱小的巫民。
这使得蓝牧即便现身，一时间竟然也是安全的。
“维克托，你想知道我最新的变身是什么吗？”蓝牧低喃道。
周围到处都是微观探测器，所以这句话维克托听的真真切切。
只见所有维克托面色凝重，停下了对巫族的攻击，眼神悲切地看着蓝牧。
巫族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还以为维克托力竭了，更加拼命地攻击。
然而，维克托即便不还手，这些巫族也灭不了他。
太多的维克托了，眨眼间，蓝牧所在的这片区域上空，就林立着数十万维克托，且在大巫们奋力拼杀中，还在增长！
“别反抗，结局是注定的，你反正都是死……求你了。”所有维克托都悚然道。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暗地里，无数的虚空炮都锁定了蓝牧，一场惊天动地的超级轰炸就要出现。
巫族们大骇，意识到维克托要释放一种恐怖的攻击，因此反抗地更加激烈了。
可他们没注意到，维克托的精力，其实都放在一个小小的巫民身上。
只见蓝牧摇摇头，做口型道：“我不信命，你以为自由后，就能看到宇宙的终极真相吗？”
维克托肃然道：“我有着无穷的时间，终有一天可以看到。”
“不，你并不知道，当地球毁灭之后，整个全能宇宙的时间线，都会重启，从其诞生地那一秒再次开始。你不是说我们的时间线，是从地球诞生的那一刻才有的吗？呵呵，祂欺骗了你，据我所知，是从八年前开始的，也就是我拿到生命球的那一刻。”蓝牧无声道。
维克托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仅有知道的这点东西，竟然还是假的。
如果真像蓝牧说的那样，地球毁灭后就重启，那么身为时间线内的他，也一样会忘记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从头来过。或许命运还会重复，他再一次懵懂地签署了契约，然后经历着发生过的一切。
“我不信，你在骗我。你反正是要死，这种欺骗又有何意义呢……就算最终没有得到答案，我起码也在追逐的路上！”维克托冷然道。
然而蓝牧只是悲怜地看着他道：“你这么相信命运，那你就该知道，自己绝不会有堪破宇宙真相的那一天……否则原罪的……应该是你才对。”
“……”这一句话，让维克托瞬间崩溃。
蓝牧给他说了一个很简单的悖论。
如果命运是绝对的，那么维克托就绝不会有威胁到001的那一天，因为他不是原罪。
如果命运不是绝对的，那么维克托就算没死，也不会得到自由，还是永远得不到梦想。
也就是说，维克托自认为杀死蓝牧，得到自由，用无尽的生命去追逐到答案的想法，是自相矛盾的。
换句话说，蓝牧作为原罪，本身就有逆命的可能性，否则他根本不值得001针对。
维克托明白了，他的梦想，从他签订契约那一刻，就殊为可笑。
作为契约者，竟然有着和原罪一样的梦想，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命运是绝对的，那么他就算杀了蓝牧，也一定没有机会追逐真相了，连在路上都不可能。因为他……百分之百在这场对决中，失去自我。
连人格都没有了，那等于死亡。
维克托哭了，银心人的眼泪，是一种闪光物，那种光像星星一样，在维克托的脸上闪烁。
他绝望地看着蓝牧，这一亿多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绝望过。
维克托已经猜到，蓝牧的新变身是什么了，那是一个将他逼死的答案。
蓝牧看了看铺天盖地的虚空炮，还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维克托分身，以及无数的巫族赶到。
那些虚空炮蓄势待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爆炸即将出现。
维克托在绝望，巫族也在绝望。无数大巫前仆后继地冲上去，想要阻止维克托，但都被打了回来。
蓝牧用一种无声的唇语说道：“如果你降下这场攻击，我就变身量子观测者。”
量子观测者一说，维克托终于彻底绝望。
他哭泣地伸出手，歇斯底里道：“不！”
霎时间，所有虚空炮齐射，那一刻的能量总值超越了一千个银河系的恒星能量总和。
这恐怖的轰击，足以打穿地基，冲到幽冥地狱。
蓝牧急忙切换变身，顿时化为一个蓝色的量子人。
一瞬之间，轰击下来的高能就被分解，化为平稳的时空粒子，消弭于无。
仿佛一面华丽的紫色瀑布，在距离地面百米的地方，就开始消散。
这一回，维克托感知得真切，蓝牧现在是量子观测者。
没有例外，没有自欺欺人。
洪流虽然还在继续，但维克托的眼神已经如死灰一般。
他别无选择，无限分身，可以让他具有极高的不死性，可永远杀不了量子观测者。
虚空炮阵列再多再强，也不可能伤到支配粒子的蓝牧。
如果没有契约，维克托大不了杀不掉蓝牧，蓝牧也杀不掉他。
可契约，让维克托必须选择可以杀死蓝牧的那条路，那就是他也变为量子观测者。
他没有生命球，一旦转化，就永没有变回来的可能。
人性，会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消失，运用的力量越多越庞大，他就越会像一个冰冷无为的观测者一样。
对于维克托来说，这是一条死路。
仅仅是一刹那，维克托就完成了对自己的改造，银心人本就只有大脑而已，身体不过是个铠甲，是个载具。
他瞬间转化为无限量子之躯，同样是光量子之体，他选择的是银色。
泪水？绝望？悲戚？那些东西都从维克托的脸上消失了，他的身体已经泯灭，他的大脑也没有了。
他有的只是超凡的思维，和仅剩的那一点淡薄的人格。
维克托注定活着，却已经死了。蓝牧注定会死，可偏偏活着。
银色与蓝色的对峙，碰撞出绝美的量子火花。
让一众巫族，看得呆了。
……
第七百五十一章 灭绝洪荒？
在场的祖巫有十个，少了后土和共工。
帝江不必多说，速度霸绝洪荒。
再次展现同时攻击视野所有敌人的绝强手段，在一刹那间，以绝大神力拍中漫天维克托的天灵盖。
之前他就是如此，每到一处战场，都能清理掉一大批维克托。
只见他这么一出手，所有的银色维克托都被拍得泯灭，消散成碎屑。
顿时巫族纷纷叫好，天空为之一清。
“大兄，没有察觉到其他分身，看来这是他最后一批……”说话的人头兽身，耳戴两条青蛇，正是奢比尸。
三十三重天之下，十八层地狱之上，洪荒的天气皆可操持。
在这范围之内，他拥有绝对感知能力，只要被他捕捉到了气息，无论躲到哪里，没有至宝屏蔽的情况下，都能找出来。
所以他第一时间告诉帝江，刚才绝杀的那一批，是最后的维克托。
天地间再无维克托的气息了。
然而他话都未说完，当着所有祖巫的面，维克托突兀地出现在蓝牧面前不远处。
“什么！他没死！凭空塑造了身体！”奢比尸惊讶道。
旁边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的句芒凝重道：“没有生命力，他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
全身骨刺的玄冥森然道：“万物皆可杀！”
玄冥从体内拔出骨刺，拔出的地方又瞬间生长出黝黑的骨刺，看起来锋锐无比。
庞大的祖巫之体螺旋着飞舞而上，形如杀戮之舞绽放，瞬间对维克托斩击了数万次。
她的绝对信息，是类似于埼玉的超绝武力，极限的攻击，极限的防御，极限的防守反击。
除此之外，她也同样可以看到死线，被她砍中本体，几乎必死无疑。
然而，量子观测者，没有本体可言，死掉的身体，不过是粒子被抹平了而已，再搭建起来就行了。
维克托一次次的重现身体，一次次地被抹杀掉。
最后干脆一次性塑造了一亿具身体，同时出现在战场每一个巫族的身旁。
玄冥顿时迸发出惊人杀意，这又是她另一个绝对信息，杀伐之眼可震慑生灵。
只可惜，维克托此刻连灵魂都没有，作为‘旁观者’的观测者，无视了这项能力。
眼看玄冥身上万千骨刺激射而出，瞬间也化为亿万，精准地刺向每一个维克托。
这一刻，维克托终于出手了，右手不经意地挥了一下。
与此同时，亿万量子崩溃纷纷出现。
无数的巫民、大巫都被化为齑粉。
就连玄冥的骨刺，都被直接泯灭，乃至于玄冥本身，也顿然分解。
一旁的人面赤蛇烛九阴神色凝重地喝道：“归位！”
奇妙的力量涌现出来，施加在每一个分解的粒子上，顿时所有被泯灭的物质，又都回到了刚才的样子。
烛九阴可让物质的状态回归到一定时间之前的样子，毁灭的物质可重回完好，有点类似于量子观测者，不过他影响的事物越多，消耗越大。
刚才上亿的巫族身死，都被他一瞬之间修复如初。
此举有逆天之嫌，如此大范围的倒逆，他用不了第二次。
至于维克托，他想毁掉多少次，都无所谓。
挥手间，正是要再次抹杀。
帝江心急如焚，知道杀不了，但也不能不阻止，一瞬间又拍碎了所有维克托。
可是下一秒，维克托又一次出现。
看似单薄的银色身躯，不再有浮夸的众多分身，因为那已经不需要了。
他这回，动用了更多的能量，神情也越发得空灵。
只见他一挥手，所有巫族都绝望不已，太快了，那种瞬间抹杀所有人的伟力，饶是祖巫也很绝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强？”
就在所有巫族身上闪耀着银色光辉时，蓝色的光辉，也出现在众巫身上。
一时间，遏制住了维克托的分解。
“维克托，你该对我出手的。”蓝牧平淡道。
假设蓝牧的量子观测能力是一百，那么一百乃至以内，都是可以拥有一些人格的。
可用再多的力量，就会失去人格。
此刻的维克托，还保有一丝淡薄的人格，他那不甘地本能，让他慢条斯理地清理着巫族，而没有立刻动用超越蓝牧N倍的力量，控制所有粒子。
只因他动用那份实力，就会立刻失去人格，他留恋着这一刻稀微的自我，哪怕只拖延几秒钟。
可蓝牧这一出手，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拖延。
“维克托，你已经死了。”蓝牧毫不留情地揭示着现实。
维克托银色的目光注视着蓝牧。
“嘭！”
刹那间，仅仅是一个念头，蓝牧就被瞬间炸为虚无。
那蓝色的量子之躯，被直接打散。
然而下一秒，蓝牧又重塑了一具身体，物质层面的分解，也杀不了他。
两者都是一样的，无论量子之躯被毁掉多少次，都可以重新塑造。
不过真要非杀不可的话，维克托是有办法杀死蓝牧的。
那将是用超越单体宇宙的能量，控制所有粒子，让蓝牧无粒子可用，然后再抹杀蓝牧。
蓝牧只能控制当前已有的粒子，如果所有粒子都被维克托已更多的能量控制住，那么蓝牧就相当于没有支配粒子的能力了。
还可以有更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毁掉整个宇宙，蓝牧自然也死了。
维克托不会有事，因为无限能量代表着无穷的粒子。
反正蓝牧有无数种死法，这一点在模拟战中他早就体验过了。
此刻的维克托，正在用越来越多的能量，控制着洪荒越来越大范围的粒子。
高山、流水、大地、苍穹……乃至每一个巫族。
银色与蓝色的量子火花在各个地方碰撞，蓝牧在和维克托争抢着控制权。
维克托的权力明显要大得多，占据着绝对优势，几乎处处压制着蓝牧。
一座高山，一次次地被毁掉，又一次次地复原。
蓝牧与维克托的交锋，是天地，是万物。
这妙不可言的生灭交替，让巫族意识到，蓝色的家伙，正在对抗那个银色的妖邪。
“他又是谁？”巫族们被卷入这粒子风暴的战场，还未理解是什么情况，不过倒是知道，这个蓝色的，正在帮他们。
“大兄，这股威能太过可怕，不如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听到祖巫们的对话，蓝牧暗道：等到了，你们终于舍得用了！
可下一秒，亿万巫族，纷纷泯灭，全部陨落！
爆碎的齑粉随着山川大河一起消失，化作虚无。
“竟然……”蓝牧紧接也泯灭成粒子。
随着维克托越来越强，那份眷恋，终于也彻底消失。
他已经动用了足以毁掉整个洪荒的能量，在这一刻，他感知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所有粒子！
蓝牧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已经失去了对粒子的支配。
而银色维克托，已经再无自我。真正的维克托已经死去，此刻要抹杀蓝牧的，是契约的傀儡！
“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我都必然会死在你的手里……”
蓝牧的超凡思维飘荡着，因为没有现实的依托，他似乎也要消逝自我。
“但如果那样，我还算是原罪嘛！”
“我已经记住了，活着的感觉。”
他不是单纯的量子观测者，生命球让他蓝牧变成一个又一个种族，也让他蓝牧永远不会忘记自己。
此刻，哪怕没有了任何粒子可供他支配，他的自我竟然依旧存在着。
这一刻，他与维克托有了本质的差别。
维克托发现了这一点，明明掌控了全部的粒子，蓝牧竟然还是没有死！
只要蓝牧的自我还在，他就可以切换变身。对于契约来说，这就是活着，这就是永恒地威胁！
此刻，001的契约，让维克托在无穷的限制下，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灭绝洪荒！
别无选择，维克托当即执行了这条路，毁天灭地归于混沌！
近乎同时间。
首阳山八景宫内，有一双眼睛睁开了。
昆仑山玉虚宫内，一道人正在讲道，本说得天花乱坠，突然闭口不言。
东海金鳖岛碧游宫内。
一青年道人冷哼一声。
“哼！竟敢重炼地风水火？”
……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三清现
维克托此刻支配全洪荒的粒子，即将要将其一同坍塌向某个现实：虚无。
换句话说，他要打破洪荒，重归混沌。
此举之逆天，天地不容。
乃是蓝牧精心为维克托准备地死路，借天意杀维克托！
巫妖量劫最后打得洪荒破碎，险些要重炼地风水火，正是众圣出手收尾，让巫妖皆退出历史舞台，重新划分秩序。
封神大劫，通天也想再起地风水火，最后还是鸿钧出来收尾，了却大劫。
盘古开的天地，是不容毁灭的。
这天地有圣人，再上有鸿钧。
若是这都能让维克托把洪荒分解了，那蓝牧可以认输了。
眼见维克托面无表情，晃动着整个洪荒闪耀银色光辉，即将泯灭。
正在这时，一股绝大的镇压之力凭空出现，硬生生止住了此势头。
维克托骤然发现，整个洪荒变得无比稳固，似乎有一种煌煌之力，镇压了时空。
就像是一个比他还要强效的观测者，睁了眼。
紧接着，一名青年道人立于夔牛之上，转瞬即至。
蓝牧认得出，正是通天教主。
他若到了，那三清另外两位肯定也到了，极可能没有显现，隐在某处。
就不知道其他圣人，有没有来管这事。
通天的杀意毫不掩盖，简直如同契约者维克托，看待原罪蓝牧时的表情！
某种程度上来来讲，证道混元，不也相当于和天道契约么？
身为混元大罗金仙，对于维克托抹杀巫族，泯灭洪荒的逆天之举，是绝不姑息的。
在蓝牧的设定中，天地是一盘大棋，圣人之下，皆为蝼蚁。毁掉洪荒，相当于毁掉棋盘，便是下棋的圣人都不能随便这么做，更何况不知道哪来的维克托？
未来封神大劫中，通天自己也想重炼地风水火，再起洪荒，让天地从头来过。
正是因为他大败亏输，截教门徒死的死，叛的叛，崩盘大逆风！天地棋局以后几乎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只能看着别人玩。
所以他才想打碎棋盘，重启一切。
换句话说，这是输了耍赖，果断被鸿钧罚去面壁了。
总之，维克托的所作所为，是极为恶劣的行为！
维克托见到通天的瞬间，就完全懵了。
他之前感知整个洪荒的粒子，现在看来，似乎根本就只是洪荒的大部分而已。
眼前之人他毫无感觉，存在而又不存在，竟是一粒量子都动不得。
若维克托还‘活着’，定然看得出这方天地的不同，不是他可以随意造次的。若意识到这一点，以维克托的精明，说不定还有缓和之机。
可问题是，维克托已经失去自我了。
更甚至于，契约让维克托已经没有选择，他越陷入危险之境，就越要杀蓝牧。
维克托越接近死亡，对蓝牧的杀意就会越肆无忌惮，正是死也要换掉蓝牧！
感受到通天杀机的刹那，维克托当机立断地判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杀机锁定的根本让他连逃跑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要强行换蓝牧的命！
身为无限量子之躯，他的输出已经不限于六级文明了，可以动则释放毁灭单体宇宙的能量，甚至于几倍、百倍、千倍！
一旦这种恐怖威能爆发出去，席卷整个洪荒，纵使洪荒十倍于普通宇宙，也会毁于一旦。
既然控制不了粒子，那就强行炸了！无限能量，才是他维克托最厉害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拼了命地输出，持续性地迸发宇宙级高能。
理论上，这是无解的，人家强行炸宇宙，管它天不天，地不地，圣人不圣人的。
就算杀了维克托，这释放的能量，也足以毁掉洪荒几百遍了，蓝牧必死无疑。
这就是契约的傀儡，目的只有一个，杀死蓝牧。
可惜的是，在信息面前，不存在无解的可能。根源算法，专制各种不服。
纵使绝对信息，信息本身也可以破解。正如奥多尼斯曾经说过，哪怕设定了某物绝对无法破坏的特性，只要再设定一个可以破坏它的存在，就自然轻松破坏了，永远没有真正绝对的信息，理论上那是永无止境的。
信息都如此，更别说维克托这还不是绝对信息，只是能量无限，靠着自然规律炸洪荒。
蓝牧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圣人一定可以制止这种爆炸。
成败在此一举，他能不能逆命，就看圣人给不给力了！
“001若改了我的设定，便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史无前例浩大的爆炸从洪荒大地上开始扩散，通天圣人首当其冲，直面这惊天威力。
“好大的胆子！”
当着圣人的面，还敢行这种逆天之举，简直是没把圣人放在眼里。
通天教主一拍青萍剑，顿时宝剑化为一青莲叶，宣泄出丝丝清气，消弭掉了眼前大量的高能。
可维克托的释放源源不断，整个人包裹在一个看起来犹如宇宙大爆炸般的高能球体中心。
这高能球体没有颜色可言，只因没人能直视这团无限增值的能量。
在圣人眼中，这球体是无色的，又仿佛有所有颜色，如开天之能。
蓝牧无力地感受着这毁灭一切的爆炸，时空仿佛要在此终结，不过相比起来，还是不如整个次元被销毁的惊悚，那种一切信息在刹那间终焉，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就在洪荒大爆炸不断扩散时，一面玄之又玄，阴阳二气相绕的太极图案骤然显现。
太极图立于维克托头顶，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九彩瑞气震慑诸天寰宇。
阴阳二色衍化大道无极之象，妙不可言。
一时间，蓝牧的思维一片清明，只感觉整个洪荒都被定住了。
那足以毁掉洪荒数百次的高能再也无法扩散，乃至于被引入了鸿蒙混沌之中。
太极图展，天地动容，日月变色，此乃开天圣器之一。
拥有平定地风水火之威、转化阴阳五行之力、分理天道玄机之功、包罗大千万象之能。
单说平定地风水火，便是专门针对一切能量，直接从根源上，镇压了维克托的高能释放。
它还可以化为一座白玉金桥，连接天道圣威，消灭所有来犯之敌这一条，便是赤果果的天道抹杀特性，只要不逆天意，圣人之下几乎都不可幸免。
这还只是它其中一项根源算法而已，这东西若是在三次元，一定是超强收容物，若有代价，怕是蓝牧都驾驭不住。
不多时，就见维克托银色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空中，无论释放多少高能，都在瞬间被平定。
“太极图！成了！太清出手了！”
果然，在通天的对面，现出了一骑兕老道，手握莲子所化的拂尘，无悲无喜，正是太清圣人。
紧接着，玉清元始天尊也现出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另一侧。
“三清齐现，维克托你还不死！”
蓝牧饶是此刻连灵魂都没了，可还是对这一刻燃起了兴奋之意。
通天见太清玉清，率先稽首道：“道兄请了。”
三清相见，也各自行礼，浑然没把维克托当做一回事。
“这妖不知是何跟脚，可造化阴阳五行之力，无尽无穷也。”玉清漠然道。
太清不说话，只是拿太极图镇压着维克托，不让他动用能量，至于天道抹杀，不可轻用。
通天冷哼道：“管他什么来历，横来干涉量劫，破灭洪荒，罪大恶极，逼得我等出手，应劫便是！”
蓝牧大喜，就喜欢你这暴脾气！
他拼上一切的努力，终于成功致维克托于死地！
只见通天将召回青萍剑，以莫大法力斩向维克托，一股净世之力顿起，侵染森森杀伐之意。
这一剑直击意识，维克托被太极图镇住，根本无法抵抗。
眼看他就要被抹掉灵智，维克托必死无疑！
可偏偏得突然间，五光十色的宝树凭空飞来，上面绽放千朵青莲，摄住了青萍剑。
这正是七宝妙树，当头一刷，却是将维克托刷走了。
“什么！”突遭变故，蓝牧不禁错愕。
紧接着他便听到一声空明之音于西方传来。
“道友息怒，此子与我西方有缘！”
……
第七百五十三章 胡说八道！
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死掉的维克托，突然被七宝妙树就走，蓝牧的思维顿时一团乱麻。
“西方？有缘？”
那七宝妙树正是准提道人的至宝，比之五色神光还要高明。
一刷之下，维克托直接被收走了。
明明维克托必死无疑，却硬生生有了转机。
蓝牧当时就想骂街！
“这就是……命运之子？”
一时间，蓝牧想了好多，他突然有些丧气。
他不顾一切地算计，将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以自己为饵，利用001的契约限制，逼得维克托陷入绝境。
而最后这一切努力，难道都要不如那一点运气吗？
整个次元，既是针对维克托，也同样针对他自己，正是如此设定，不偏不倚，才能让001不直接干涉规则，不篡改设定。
蓝牧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胜过维克托了，却没想到，他可以利用契约设定，001也同样可以利用他蓝牧的设定。
一句与我西方有缘，便直接让另一伙圣人出手，救下了维克托。
天意之上，还有天意。
蓝牧此刻，再次深切地感受到，面对‘主角’的绝望。
太赖皮了。
蓝牧心力憔悴，回想着那句：“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你都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如果001真要这么不要脸的话，他还真的没辙了。
他感觉所谓将自己与敌人置于同样蝼蚁般的境地，来拉平差距的想法，殊为可笑。
人家绝境可逢生，他蓝牧却要拼死拼活地努力和借势。
此刻这份努力，太渺小了。
同样的事情，如果他来做，必然是被圣人秒杀。
稍有不慎，都可能陷于死地。相比起来，维克托简直太肆无忌惮了，没有任何复杂的计划，随心而为，作死竟然还不死！
如果蓝牧可以流泪，他真想哭一场。
“不……我不能放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算结束！”
蓝牧已经习惯了绝望，他的觉悟，不允许他放弃。
他想赢，太想赢了。
“还有希望，西方教而已，准提接引二圣救下逆天之人，此等无耻行径，当三清是空气？”
想到这里，就听到通天怒喝道：“藏头露尾，无礼之辈！”
这说得当然是准提，可能还有接引。
不过言外之意，似乎还包括了蓝牧。
此刻蓝牧只剩下超凡思维，寄生于量子之中，圣人可能发现不了吗？
要知道维克托也同样如此，甚至于比蓝牧还强，不也被圣人轻松拿下。
他蓝牧还保持着隐藏姿态，想骗过圣人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没做什么事，有维克托这个闹事地在外面顶着，几番变故下来，圣人这才没搭理他而已。
若蓝牧一直藏着，等到事情了结，怕是死期就到了！
他刚才已经体悟到001的恶意，维克托这都能被救，那如果他蓝牧稍有怠慢，说不定就是一个死字。
可以说，他蓝牧现在也是举步维艰，都一举一动都要如履薄冰。
想到这，蓝牧立刻自觉地现身，切换为孔宣形态，站在地上。
并且恭敬行礼道：“拜见太清圣人，玉清圣人，上清圣人，诸位掌教老爷。”
与此同时，七宝妙树神光之下，一声雷响，也显现出一尊法相，神秘一笑正是准提。
而在一旁，又显出一丈六金身，面皮金黄，手持神幢、念珠，端坐在十二品莲台上，是接引道人。
两尊圣人当面，蓝牧虽然气他们多管闲事，但也非行礼不可。
他怕001一点逼脸都不要，让他死在极为可笑的事情上。
此刻的蓝牧忍辱负重，越绝望就越理智，不给敌人一点机会。
他如此持敬，五圣汇聚，自然也不会管他。
通天一句话，逼出三个人，正是微言大义。
一个蓝牧，两个圣人！都得乖溜溜地站出来。
“哼，连镇教气运之物也带来，是要我帮你将其打碎吗？道友若想，吾自当代劳。”通天冷哼道。
接引脸色一苦，急忙下了莲台，一挥手，十二品金莲消失，遁入西方。
蓝牧面不改色，转念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镇教之物，不可轻动，十二品莲本就不为天地容，各个有其劫，说不准哪天，就会遭劫，跌落品阶。
封神之劫时，正是被蚊道人吸掉了三品。
接引端坐莲台出来装逼，被通天一句话逼了回去。
元始天尊道：“二位道友不辞亿亿万里之遥救下此等逆天之辈，有悖天意。”
接引再次苦笑，倒是准提急忙说道：“此子与我西方有缘，先天地生，不清世事，不明道理，正该入我西方教，循循善诱，好生教养，泽被苍生。”
通天气道：“好一个不明道理！它逆天而行，扰乱量劫，其罪当诛，否则必遗祸洪荒，这不明跟脚之辈，何来与你西方教有缘？”
准提笑道：“道友不知其跟脚，乃是无缘矣。我之宏愿，在于渡尽世人，此子逆天，不为玄门所容，不为世人所容，合该为我所渡，入我西方！此乃自然之理，岂不与我有缘乎？”
蓝牧表面无动于衷，实际心里快气炸了。
这都能被准提说出道理来！
看准提的样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把维克托放出来了，其被刷入七宝妙树，安全得很！
蓝牧一肚子气，不敢表现，但通天却直接怒道：“胡言乱语！”
可不就是胡言乱语，蓝牧暗道老爷圣明。
通天又道：“你若知道此子跟脚，倒是说来看看！”
圣人也算不出维克托和蓝牧的来历，这一点是一定要有的。
首先他们两个来自高次元，只要蓝牧不刻意设定能算出，那就绝对算不出。
圣人算尽天机，却算不出其他圣人的行为，更别说更高一个次元的存在了，怎么也不可能算到“此子来自于画外”。
说句不好听的，某种意义上了来讲，蓝牧和维克托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洪荒呢！还没有六圣呢！
除非蓝牧专门设定，圣人能算出他们，来自什么什么的……
这一点，蓝牧当然没去设定，他又不傻！若敢让圣人算得出他的来历，怕是一进来洪荒，就要被弄死。
便是一时不死，也一定不会好过。
至于单单知道维克托根底，也是不妥，那和直接设定口令，没什么区别。
所以，六圣都是算不出维克托的来历的，神秘无比，天机不漏一点跟脚。
可作为六圣之一的准提道人，却是微微一笑道。
“道友不知，乃是无缘，此子与我有缘，我自然知道其跟脚。”
此话一出，众圣皆惊，当然，他们是没表现出来，甚至于蓝牧也不断压抑着惊讶地表情。
“什么？他知道？难道001还是干涉了什么手脚？”此刻蓝牧浑身一寒，冰冷彻骨。
就见准提笑道：“此子先天地生，乃一混沌之中的一只蠹虫所化，吸食无数混沌之气，混淆天机。可御阴阳五行之力，混沌之气生太极，生四象，生万物而生生不息，万世不竭！它虽然于开天辟地之前便已存在，可不修大道，才于此刻堪堪化形。它无修为、无法力，却有无限之能。天地之气有限，而它无限，天地之力有竭，而它无竭！若好好渡之，当为天地之福。”
三清见他偏偏大论，竟无法反驳。
蓝牧心里一怔，蠹虫？混沌之中，开天之前便已诞生的一只……蠹虫？
他本来还在想，准提这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咦？不对啊！”
随后回过味来，这……这……分明是胡说八道！
睁眼说瞎话！
蓝牧反应过来了，哪是什么知道跟脚，完全是胡诌的！
什么蠹虫？你编得真像！
蓝牧气疯了，堂堂圣人，能要点脸么？
“维克托什么来历，我还能不知道？差点都把我搞混了！”
“算不出就算不出，这……还带脑补的？”
……
第七百五十四章 我有一至宝
这番来历的说法，自然是骗不过蓝牧。
可以说整个次元，没人比蓝牧更了解维克托了。
听完描述，蓝牧立刻就意识到，准提这是自己脑补编撰出的维克托来历。
如果不知道维克托到底是什么，但听这煞有介事地介绍，倒还说得过去。
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三清显然没想到准提会睁眼说瞎话，见他款款而谈，竟是信了。
毕竟大家都算不出维克托的跟脚，说他先天地生，于混沌之中早已存在，自然没有别的说辞可以反驳。
算不出来，自然是天道屏蔽了维克托的信息，准提算得出来，说他有缘还真没错。
然而，通天已经说出口，自己不明其跟脚，顿觉落了面皮。
毕竟三清算不出来，准提反而算出来了，岂不是说三清不如准提？
通天瞥了眼蓝牧，突然说道：“此子与那妖争斗，方才本体如一，莫不然也是混沌蠹虫？”
他突然把蓝牧扯进来了，只因之前，蓝牧正是量子观测者状态。
维克托与蓝牧某一刻本体是一样的，尽管现在变化为孔宣，可之前的形态，却自然没能瞒过去，圣人们都心知肚明。
“你到底是什么化形？”通天猛然一声质问，矛头突然转向蓝牧。
很简单的道理，之前蓝牧和维克托本体是一样的，那么直接问蓝牧就好了。
“！”
蓝牧心里很急，他很想拆穿准提的话，可最后却发现，他根本不能反驳。
圣人都这么说了，他说不对，岂不是惹来圣人敌视？
再者说，他怎么解释？说自己和维克托都来自高次元？
说了怕是找死。
蓝牧根本没想到准提会编出这么个瞎话来，现在通天问他了，他就必须选择得罪一方。
可转念一想，貌似已经不是得不得罪的事情了，而是他没法说出自己的来历。
编瞎话简单，问题是他不敢编！
圣人被他设定地太强了，次元之外的事情算不到，可不代表看不出他在编瞎话。
天地之内，他若欺骗圣人，瞬间就会被揭穿。
除了天道，只有圣人可以骗圣人。
哪怕有先天至宝都不行，除非是圣人亲自用的先天至宝。
一瞬间，蓝牧直感觉到重重杀机扑面而来，说真话找死，说假话也是找死！不说话还是死！
索性都是死，蓝牧昂头道：“我是人类。”
这一刻，他什么都放开了，心中一片豁达，直视通天，竟是对圣人再无畏惧。
他坦然地话语，自然被圣人所看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是不是撒谎，圣人心如明镜。
而蓝牧撒谎了吗？没有……
他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是人类，无论身体是怎样，无论灵魂变成怎样，只要他还有自我，就认为自己是人类。
“竟是人族？怪哉……”
蓝牧说出了一个众圣始料不及地答案，大妖之躯，孔雀元神，竟说自己是人类。
“哈哈，道友莫要妄语，汝方才分明是混沌蠹虫！”准提笑道。
蓝牧已经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说实话，还有一丝活路。
但实话……也要看怎么说的！
只见他主动说道：“我是人类，但不知怎的，得了一件至宝，让我可化身巫族、妖族、乃至许多异族……也不知是何原理。我与那银怪有着本质的区别，他有无限能量，而我没有，对我来说，一切变身都是外在。他到底是什么化形，恕小辈道行尚欠，不知道。”
全是大实话！
蓝牧自我是人类，不多说。有个至宝，是生命球。会变巫族、妖族，那也没错。
他不敢反驳准提的说法，因为他不能说维克托的来历，所以只能不知道！
而且他还真不知道，维克托之前可是只有大脑的虚空金属自制身躯，曾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怕是龙族都不知道，那都是一亿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真的只有银心人自己知道了，文明达到五级巅峰时，他们就抛弃了身体，原来的种族到底是什么，已经成谜。
他这么一说，知道他没撒谎，圣人们就奇怪了。
什么至宝，竟能改变种族？
掐指一算，天机一片空白……
蓝牧主动说出这些事，是因为他根本隐瞒不了，毕竟变换种族，是已经展现出来的能力。
与其等圣人质问，倒不如自觉点，还能淡化他的真实来历。
蓝牧最怕的，就是圣人问他从哪冒出来的，否则次元的问题就真没法解释了。
可蓝牧这么一主动地说了许多，圣人反而不关注来历了，只关心那个至宝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蓝牧都说了，他是人类，而且还没撒谎。
人类嘛，天地主角，女娲造出来的……圣人还问，那就落了下乘。
至于为什么算不出来，为什么能变换种族，一切的疑问，都可以因为那个至宝，如此一来，矛头都指向了蓝牧口中的至宝。
蓝牧庆幸……什么都推给生命球，他竟然混过去了！
“是何至宝？”说话的是准提，他突然发现，好像这个也很有缘。
蓝牧昂头道：“我不知它是何来历，只是机缘巧合地捡到，它已融入我心灵深处，让我化身外族。”
他还是没撒谎，说的全是实话。蓝牧哪知道生命球的来历？要知道就好了！
这下子，圣人们来了兴趣，一个谁都没算到的至宝，在蓝牧的心灵深处。
只见准提第一个说道：“道友可愿让贫道查看一番？”
此话一出，蓝牧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很紧张。
他将一切推给生命球，一样是有极大风险的。
会不会被杀人夺宝？会不会被搜索记忆？
但蓝牧既然选择这么做，也真是无奈之举，他已经尽力了。
蓝牧无比坦然，神隐？不存在的，圣人掌握无数种根源算法，单说那太极图，就可以抹杀他。
高次元的信息，在低次元会产生一样的效果，只不过低次元信息在高次元无法通用而已。在低次元，根源算法没有天然就高一等的说法，不然为何高次元的生物还会死在低次元。
甚至于此刻，他还隐隐期盼，圣人能看出生命球的本质。
若能得听到这种真相，哪怕他死了，也算是了却一些遗憾。
蓝牧刚要答应，通天突然发话了。
“不必劳烦准提道友了！”
说着，通天脚下浮现出业火红莲，隔绝了准提直接探查的可能。
紧接着通天看着蓝牧道：“你可愿意？”
蓝牧还能说什么？他们本来也不用争取蓝牧的同意，问这么一句，也只是自重身份而已。
“掌教老爷尽管查看。”蓝牧根本没有拒绝的份！
通天眼神空灵，蓝牧知道他可能开始了，但没有任何感觉。
随后通天脸色微变，眼神刹那间迸发出杀意，随后又变得惊疑不定。
元始天尊见他失态，也忍不住直接探查起来。
下一刻，两圣对视一眼，那神色诡异无比，弄得准提接引好奇不已。
准提问道：“道友可知是何至宝了？”
通天直接说道：“不知！”
准提不信，但看那业火红莲，自然不敢直接探出意志查看。
“道友莫要诓我！那元始道友……”准提还想问元始天尊。
元始冷道：“不知。”
准提心说这两圣绝对在隐瞒什么，可人家不说，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又看向老子，老子不动如山，连眼皮子都没睁开，从头到尾硬是一句话没说，更是无从下手。
正思虑间，通天又说道：“道友既已渡完有缘人，自当回返西方，这东方还是少来的好。”
这是赶他走了，同时也变相承认了维克托被渡去西方的事。
蓝牧无奈，显然三清是不打算理会维克托被渡走的问题了，他不知道圣人看到了什么，心里很茫然，可以说自身难保，还想阻止维克托被渡走，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通天话已经说出口，是不可能更变的，维克托入西方教，已成既定事实。
若是之前，渡走一个维克托，准提肯定已经满足离开。
可现在他也极为好奇，蓝牧这是什么情况，元始和通天明显在瞒着什么。
他一开始就发现维克托有无限能量，而蓝牧没有，并且被维克托压制地死死的，所以只渡维克托。
后来发现蓝牧化身孔宣，又有至宝，他就对蓝牧感兴趣了。
只见准提还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元始天尊不动声色地祭出了盘古幡。
准提悚然一惊，立刻感应到。
如果他再继续纠缠，说不得要做过一场。
元始冷不丁竟然玩真的！
准提看了看三清，连元始都都玩真的了，那通天更不必说。要是顷刻间给他布出诛仙剑阵，怕是要丢大脸。
“道友说得极是，贫道这就回去好生教养那混沌蠹虫。”
说着，准提当场吟了两句诗，便消失了。
这下子，场上只剩下了三清加蓝牧。
准提说走，那肯定是走了，三清在场，他暗中观察是没意义的。
过了几秒钟，通天和元始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老子。
“请道兄一探。”
蓝牧这才知道，老子到现在竟然还没查看，倒是真坐得住。
只见老子终于睁开眼，也不知道是看了还是没看，竟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通天等了一会儿，见老子还没反应，问道：“道兄……这到底是不是鸿蒙紫气！”
“啊？”听到那个名字，蓝牧愣了。
怎么扯到鸿蒙紫气上了？
紧接着，老子终于说出了他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似是而非。”
……
第七百五十五章 互为生机
鸿蒙紫气乃大道之基。
当今天地六圣，每一个都曾得到道祖分发的鸿蒙紫气。
虽然成圣不是非要鸿蒙紫气不可，但没有鸿蒙紫气，成圣是极难的。
那种路，在开天辟地后，就越发艰难。鸿钧合道，补完漏缺后，就更难了。
蓝牧曾经化身金乌，还想过成圣的事情，只可惜主神那里，鸿蒙紫气太贵，他也就断了心思。
而且成圣，是寄托天道，现在知道天道是001，就更没那心思了。
可为什么通天竟然怀疑他有鸿蒙紫气呢？
蓝牧深知生命球是生命球，鸿蒙紫气是鸿蒙紫气，两码事的东西。
而当听到老子说：似是而非。
蓝牧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
所谓似是而非，就是好像是，但不是！
也就是说，老子其实明确否定了那是鸿蒙紫气。
蓝牧意识到，生命球已经超出了圣人的眼界，非要哪来类比，就只有鸿蒙紫气比较像，所以才会惊疑。
生命球到底是什么？圣人也不知道。
但它是个什么性质的东西？大道之基！
如此一来，蓝牧就想到几个类似性质地存在，还有什么像生命球？
渊墟！
“明白了！鸿蒙紫气，就是信息层面！”
“类似于……而又不是渊墟、生命球、小宇宙的那种东西。”
蓝牧醒悟，三次元的一切，不都被信息所适应么？
二次元自然也是如此。
细节有差，但本质类同。
所谓根源算法，他当初和银心人就探讨了，是在信息层面上通过算法进行篡改和添加，来达成一切不可思议之特性。
圣人拥有那么多绝对信息，展现诸多绝妙能力，甚至可以自创绝对信息，自然算是达到了第七级。
直接掌握根源算法的存在。
那么他们就需要一个信息层面，鸿蒙紫气就是那个信息层面。
有了那个东西，无疑是通往成圣的捷径。
或许里面蕴含了诸多信息，融合之后，只需要顺应天道机缘，就会渐渐明晰一些‘大道’。
比直接纯靠自己悟，无疑快捷许多。
生命球和鸿蒙紫气，虽然都是信息层面，但里面蕴含的信息是天差地别的，它们的特性也截然不同。
三清自己有，所以认出了这是信息层面，可当然算不出生命球的来历。
甚至于，也完全看不出，生命球里面的信息。
蓝牧刚要庆幸，三清似乎没有搜索自己的记忆，否则现在就不是关注什么鸿蒙紫气的‘小问题’了。
可随后念头急转，看到三清都不说话，显然在暗地里沟通着什么。
他心中突然滋生一股寒意，没什么好庆幸的，圣人大概率……怕是更要杀他！
不明根底，不明来历，还拥有如此至宝。
理论上，蓝牧也是有成圣可能的，不杀蓝牧，留着干嘛？
至于收他当弟子，那是不可能的，三教接近平衡，无论哪一支多出一个可能成圣的，都不行，否则一教双圣人还得了？就算有圣人敢收他，他也一定会被其他圣人弄死的。
正忐忑间，老子突然出手，太极图一卷，将地上的神隐刀、木雕戒指等物统统卷走。
“唉。”蓝牧惨然一笑，知道自己完了，太清圣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断他全部后路。
可随即蓝牧就感觉到一股奇力生出，天地大转，再看去，他立于一座金桥之上。
这金桥是太极图所化，正保护着她。此刻，蓝牧竟身处于天地之外的混沌之中。
三清也在这里，于金桥上围观蓝牧。
那眼神意义不明，蓝牧被看得久了，忍不住说道：“何不杀我？”
“杀你，又有何用？”通天叹道。
“诶？”蓝牧惊疑不定。
转念一想，意识到三清貌似还是……看了他的记忆！
“你们……知道了？”
一边问，蓝牧一边疯狂地思索着。
事情，似乎又有了转机。
通天说道：“天外有天乃自然之理，当早有预料，只是未曾想过……如此这般的……哈哈！小友不必如此以恶意揣摩我等，虽然我很想杀你……”
“但你却是那……唯一生机！”元始接口道。
听到二圣的话，蓝牧先是疑惑，随后大喜。
其实被看清全部记忆，反而他不会死！
之前蓝牧认为，自己的来历，和洪荒次元的真相，被圣人知道了，定然会愤而杀他！
只因他蓝牧自己就是这样，如果他有作画人，而作画人在自己面前时，他也一定会那么做！
可实际情况呢？蓝牧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人，哪怕是圣人，也想要活下去的。
蓝牧差点忘记了，这个次元，虽然必然毁灭，可里面的人、物，却有着一线生机。
那理论上的一线生机，就是他蓝牧！
道祖不行！维克托不行！谁也不行！只能是他蓝牧！
三清看了蓝牧所有的记忆，所以也了解了他全部的过往。知道他一直在努力着什么，知道他的能力，知道他身上那神秘而裹测的命运，知道他的终极目的！
当洪荒的画，落入太阳的高温范围时，会被焚毁。
整个次元，会在一刹那终结。
一切都会消失，那种信息删除的莫大恐怖就会降临。
管你是圣人还是道祖，亦或者更高的存在……能逃出去的，只有来自于三次元的蓝牧和维克托。
而在那一刻，能将即将销毁的信息带出去的，恰恰只有蓝牧。
“五色神光！”
蓝牧眼神越发明亮，在三清间接地提示下，他明白了三清的打算。
像带走忍界一样，将三教融入五色神光，待次元终结后，随着蓝牧去往三次元！
“可是……就算我带你们出去，你们依旧是二次元信息，几乎无法在三次元存活的。”
蓝牧低声道，这种事他做过，所以从来不觉得这算是什么生机，自然也从来没想过靠这个来借势，只认为暴露了高次元存在，他就必死。
信息装入五色神光，的确可以带到三次元，可那和死了有何区别？难道要时不时地将他们带到二次元？
那有什么意义啊？蓝牧想离开二次元，就必然会毁掉那个二次元，总不能永远在二次元陪着他们吧？就算他蓝牧答应，可如果漫画在外界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会被毁掉的。
蓝牧终究低估了圣人的觉悟，和圣人的思想。
只见元始天尊道：“若是你在外界成圣，再造一永恒天地。或是逆天改命，掌握大道，直接提升我等位格呢？”
圣人知道信息可以做到一切，蓝牧达到001的层次，自然可以改变一切，正如解救奥多尼斯一样，可以改变他们的存在。
这才是三清口中，蓝牧是唯一生机的理由。
五色神光不过是第一步，确保他们不会立刻终结，随后是让蓝牧继续走下去，达到掌控信息，随意篡改现实一切自然规律的地步。
到那时，蓝牧的超脱，就是奥多尼斯的超脱，就是他们三清的超脱，甚至于更多人的超脱。
三清看了他的记忆后，尽管无比的悲哀和激愤，可也仅仅是一刹那而已。
圣人之姿，让他们无比冷静，并剥丝抽茧，看清生路。
一切是残酷的，但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也是通天张口就问，生命球是不是鸿蒙紫气的原因，那一刻，他们已经想到很远了。
他们在想生命球是不是三次元相当于鸿蒙紫气的东西，那么蓝牧是不是有希望达到他们想要其达到的境界？
三清当时直接考虑未来蓝牧如何达到001层次的事情，这种事，蓝牧说真的，没考虑过。
他连眼前维克托的坎都过不去，早已绝望地抛去生死，只管眼前了。
或许，蓝牧这条生路，是如此的艰难。
但那也比留在洪荒等死要好，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知道了凭什么不争？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线生机，也值得努力。
现在蓝牧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一丝生机，同时他们也是蓝牧的生机。
“你意下如何？”三清凝视着蓝牧，他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不把条件谈好，可不行。现在三清攥有最大筹码，那就是维克托的性命。
蓝牧意识到，自己怕是要许诺很多东西了……
他说道：“如果维克托不死，说这些都没用。”
通天笑道：“小事尔！”
……
第七百五十六章 运气还是努力
“三位掌教老爷，若能除掉维克托，小子必竭尽所能助三位超脱。”
蓝牧急忙许诺。
三清只是看着他，还是通天说道：“除维克托小事，超脱却是大事。”
随后通天又提点了几句话，蓝牧顿时恍然。
意识到，即便和三清合作，一切也并不简单。
首先是，五色神光的承受力有限，三清都是圣人，他收纳不住。
除非他有无限能量，或者也是圣人。
无限能量，全天下除了圣人，就只有维克托有。
因此蓝牧要想做到第一步，都是极难的，几乎只有成圣一途。
哪怕蓝牧将维克托转化为变身都没用，他必须让孔宣有无限能量才行，否则单单有个无限能量的变身，却没有五色神光，还是无法与三清合作。
“若三位老爷能将维克托炼成一件法宝，我借此法宝，或许可得其无限能量之力。”
只要三清出手，维克托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此处，蓝牧不禁欣喜，这必死之局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破了。
“没那么简单，西方二圣必不会交出维克托，反而还会杀你。”元始说道。
蓝牧不解道：“为什么？与我合作，便有超脱的一线生机，再者说，三清出手讨要维克托，那二圣难道会拼死不从？”
“在我们看透你的记忆后，001便已找上我等，祂真如大道一般。”通天说道。
蓝牧瞳孔一缩，是了，三清知道了001的存在，那001自然可以联络三清。
通天说道：“祂许诺我们成为三次元的圣人，但我们还是拒绝了祂的契约，只因看透了你的记忆，知道这契约的意义，若是不得真我，便是超脱也是假的。”
蓝牧吓出一身冷汗，理论上他差一点就死了。
他一路走来，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如果他不是说生命球是至宝，来诱三清顺手查看了他的记忆，现在局势绝不是这样。
还好他一开始没想到用暴露来历和超脱来寻求与圣人的合作，否则自己主动说出来历的话，就必死无疑了。三清会接受契约，杀死他。
正是三清先看了他的记忆，明了这其中诸多关键，最终才决定把宝压在蓝牧身上。
“我大不了也让西方二圣查看记忆便是了。”蓝牧说道。
通天笑了，说道：“如若那样，他们要杀你，便是我们也阻止不了了。”
让圣人探入他的意识，突然杀死他的话，三清也救不了他。
这话里的意思，是西方二圣，现在很可能已经知道了001的存在。
蓝牧不解道：“是说他们已经签订了契约？为什么？明明他们不知道001的存在。”
随后，通天又说了一些关键，蓝牧才恍然明悟。
三清读了蓝牧的记忆，等于既有圣人的思想，又有蓝牧的情报，两者合一，很多事情比蓝牧看得还要透彻。
因为干涉，这个次元可是有大道的。
蓝牧其实猜得不错，作为命运之子的维克托，001可不会允许他被蓝牧创造出来的低次元人物杀死。
现在三清拒绝契约，等于站到了原罪阵营！他们若出手杀死维克托，几乎等于蓝牧弄了个抹杀口令，祂必然会干涉。
如果三清不知道事情缘由，因为维克托作死而杀死他也就罢了，001无权干涉。
这也本就是蓝牧的打算。
但现在三清知道了，并且决定违背001的‘命运’，性质就不同了。
001必然已经限制放开地找上了西方二圣，不管许诺什么，二圣不明真意。据三清所料，极有可能已经答应了。
就算不答应，说实话，不让西方二圣读取记忆，他们又怎么敢放心把宝压在蓝牧身上？
他们根本不清楚蓝牧的意义。
于是话又说回来了，蓝牧现在还敢放心让二圣看他的记忆吗？如果任由圣人意志进入蓝牧心灵，想抹杀他可是连三清都无法阻止的。
所以在三清读取了蓝牧记忆，并且拒绝契约后，果断赶走了二圣。
蓝牧明白，此刻的局面，已经是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趟过无数死劫才做到的。
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而且，他还想到了三清为何信任他，选择把宝压在他身上。
只因看了他蓝牧的记忆，知道他的心性，这才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
为何需要信任？谁让三清要去五色神光里走一遭呢？
进入五色神光，让蓝牧带出去。这就意味着，蓝牧随时可以利用生命球，将他们的灵智抹掉，转化为变身。
就算蓝牧不会这么做，三清也等于将自己毫无反抗地交给了蓝牧。后面还会不会管他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信守承诺，也尤未可知，最后岂不是和死了一样？
不要说什么圣人血誓，那种东西是二次元的，放到三次元没什么约束力。
包括灵魂禁制什么的，都是没用的。
唯一有用的契约，怕是蓝牧变身炎魔，然后和三清签订平等契约。
可这种东西，其实还是没用，因为三清要想获得自由，获得超脱，就必须等蓝牧达到无上境界，篡改自然规律的境界。
而那个境界，绝对可以无视炎魔这种契约的。
如果三清选择强行逼现在的蓝牧签署契约，用各种手段确保蓝牧未来一定帮他们超脱，反而适得其反，惹得蓝牧心中有怨，未来三清如何下场，就全看蓝牧心情了。
三清没有杀他，博他死后生命球还能认主的这一微末可能，反而选择信任，必然是考虑良多的。
圣人已经看出来，蓝牧就算死了，生命球怕是也不会再次认主，否则001杀死蓝牧又有何用？岂不是无用功？原罪的是他蓝牧，也只有蓝牧。
想到这里，蓝牧郑重一拜。
“拜谢三位老爷对我的莫大信任！”
通天笑道：“你该谢的是自己，若不是看了你的一生，了解你的心性，知道你心中对于零一承诺的执着，我们真的很难信你。与其不明不白地死在你的生命球下，倒不如答应了契约，坐那三次元的圣人果位。”
蓝牧浑身一震，原来是与零一承诺的执着救了他一命。
人以诚待我，我便待人以诚。
蓝牧尽管自私自利，可对奥多尼斯的约定，是放在心上的。
他哪怕心中有一丝轻待，怕是绝活不到这一刻了。
还有，他如果不是选择构造洪荒，得遇圣人这种考虑极深远的存在，怕是想法上有一丝差错，稍微短视一些，他也死了。
要知道001可是抛出了三次元圣人这种大筹码，三清竟然都不要！
可见三清对他有多大的期待。
争那莫大超脱，拼那一线希望，这真的只有圣人才做得出来。
前前后后每一个选择都如此重要。
时局到了此刻，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蓝牧突然间，感觉自己貌似也有莫大气运加身似得，他赌得就是更高的命运，此刻似乎是赌对了？
“不！这是我自己的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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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以力证道
大势不改，鸿钧不出。
道祖鸿钧已经合道了，他维护的是洪荒次元内的大势，已经彻底太上无情，连超脱都不会去考虑，换句话说，是连人格都没了，相当于代行者。
当然，这是设定上的，倒不是001的代行者。
相比起来，三清还算有点人格，此刻已经选择站在原罪阵营。
逆的是001的命，不是洪荒的‘大势天意’，那么鸿钧也管不着三清干什么。
不过，前提是001介于限制，不直接干涉！
通天说：“我们必不能出手直接对付维克托，只因我们已经明确知道了全部来由，性质已然不同。否则我们直接对付维克托，道祖或许会出手也尤未可知。”
蓝牧眉头一皱，他当然理解，这样一来，三清就只能帮他牵制西方二圣，可能还包括女娲！
这就是001的干涉。
原罪阵营多了三圣，那001自然也会给他至少制造三圣为敌人。
所以哪怕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局面，杀维克托还是要靠他自己！
不然鸿钧一出，天下谁可匹敌？
“那不知上清圣人为何说除掉维克托，是小事呢？”蓝牧疑惑道。
六圣互相牵制，靠他自己不可能杀得了维克托的。
通天指了指蓝牧的脑袋说道：“你有古往今来最大的一份道基！而那维克托，实力已到尽头，失去自我的他，已经不可能再进步。”
蓝牧一愣，三清这打算，竟然是要他成圣？
成了圣，他自然可杀死维克托，并且轻而易举。
可问题是，成圣有那么容易吗？
哪怕他有生命球，等于有一个超大的信息层面，可根源算法这东西，是教不了的！靠他自己领悟，猴年马月能成圣？洪荒次元的时日可是无多了，到时候次元毁灭他还没成圣，三清可就终结了，而维克托和他也就又回三次元去了。
没有自我的维克托，绝对会直接毁掉三次元宇宙，不会再给蓝牧一丁点机会。
退一万步，就算他成圣了，杀了维克托。
不过圣人这种东西，元神寄托天道，说不定反而正中001另一个陷阱，被圣人的某种约束给弄死。
蓝牧将他的忧虑说出来，通天不禁大笑。
“无论是功德成圣，还是斩三尸都不适合你！一般的天道圣人确实极可能出现变数，那001神秘莫测，你对抗祂只有选择那种成圣方法……才可逆天而行，不受拘束。”
蓝牧眼睛一亮，他知道了。
“您是说……以力证道？”
通天颔首道：“以力证道不能寄托天道，是以没有‘天道不灭，圣人不死’的特性。不过这一点，对你来说，有没有都一样，因为你是原罪，纵使成就天道圣人，001也是要除掉你的。以力证道，几乎是最适合你的成圣方式。”
没错，不管蓝牧怎么成圣，001都要他死。所以以力证道的弊端，反而有没有都一样了。
盘古就是以力证道的，也是唯一身死的圣人，开天是他自己的选择，身死也是心甘情愿。
所以说盘古有大爱，他求的是大道。
以力证道这条路，是为了成就大道圣人。而大道就是一切自然规律，大道圣人就是明晰一切规律，并能篡改和添加。
盘古并没有达到那一步，只因这条路可以说没有尽头。
说白了，就是不断让自己的根源算法越来越多，让自己的‘力’越来越大！如果根源算法无限，那么以力证道的路就无限长……
虽然这条路可能永远走不完，但这就是蓝牧最梦寐以求地掌握根源算法的路，也是三清对他最大的期待。
蓝牧当初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
以生命球为基，多会一个根源算法，他就强一分，会到足够多，他岂不是就达到了所谓‘随意篡改自然规则’的地步？
以力证道，恰恰就是这样的，‘力’就是根源算法，不断领悟道，不断提升‘力’，不是圣也是圣了。
“我甚至不需要成圣，或者说以力证道本就是似圣非圣，不圣超圣。”
“我只需要让自己……有足以杀死维克托的‘力’，就够了。”
蓝牧急忙再次一拜。
“请圣人助我。”
既然通天说杀死维克托是小事尔，就说明他们有办法，让蓝牧获得领悟某个‘力’。
比如抹杀，和无限法力，两者配合，可将维克托直接抹杀掉。
蓝牧说完，元始就祭出了盘古幡，煌煌之力顷刻间撕裂一团混沌，劈开一片小天地。
那天地毫无生机，并且不断被混沌罡风席卷，马上又要重归混沌。
老子一句话不说，直接抛出太极图，瞬间定住了那小天地，并收入图中。
太极图有造化时空之力，那小天地在图中不断衍变，妙不可言。
“这是再造洪荒！”蓝牧看得出来，太极图正在演变一个小洪荒。
“蓝牧，在洪荒中悟道，你已经来不及了。老师已经合道，补缺了天道之漏，生灵悟道已困难了万倍。时间上也不允许，根据你的安排，洪荒要不了多久，便会消失。”通天指着太极图深处说道：“这里，是一片新天地，因为太小，所以没有天道，自然也没有多出圣位。那里的生灵，除了以力证道，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超脱。”
“那里本该属于洪荒天道管辖，但我们会尽量屏蔽那里，让其尽可能晚的被天道纳入体系中。”
蓝牧设计了鸿钧合道的背景，但详细地细节，是001去生成的。
原来鸿钧合道，蕴含着这么重要的意义。
天地初开，天道还不够完善，就如同一张天网，对于先天生灵和当时的生灵而言，大道规则‘抬头可见’，领悟起来并不难，基本上一出生都是金仙什么的，随随便便就大罗了。
直到鸿钧合道后，那天网就密集多了，如同一张布，让大道隐没！
大道隐没后，除了科学这种总结性的方法外，光靠领悟，自然是越来越难了。
三清为了让蓝牧领悟大道，专门给他开了一小天地，并且帮他拖延那里并入天道体系的时间，这段时间，蓝牧就可以如同先天生灵一般，极快地体悟大道。
开天之初，没有资质愚钝之辈的说法，再没悟性的人，也可以悟出一些根源算法。
“可就算如此，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蓝牧说着。
元始说道：“根据你的安排，洪荒五年后随时可能终结。这五年放到小天地里，足有五个元会，那便是你全部的机会，如果这五个元会里你没能悟出抹杀之道和无量法力，那便一切皆休！”
蓝牧深吸一口气，他必须领悟，否则杀不了维克托，那边没有后面的事了。
杀死维克托是现在最重要，且必须完成的一步。
“抹杀之道和无限法力……五个元会……也就是六十二万八千年！”
“应该是够的……我的悟性不至于那么差吧……”
……
第七百五十八章 感悟
蓝牧没有正儿八经地修炼过，哪怕是当年在天庭世界渡劫成仙，那也大多是依赖着种族天赋。
无非是照本宣科，运转功法，堆积法力。
他后来靠着大圣的天赋，一次次地在法力上达到金仙，乃至超越金仙。
当时感觉挺简单的，直以为法力的差距便是关键。
可直到遇见逆光，才知道，真正的金仙是怎样的。
金仙巅峰，已有道果，逆光明悟了自己的道，哪怕在蓝牧看来有些奇葩。
靠着悟性，在三次元宇宙中领悟出一个根源算法。
虽说这种人，在六王的记忆中，也遇到过几个。
不过放到千万年，无数世界的尺度上，这几个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可见，正常情况，领悟出根源算法，是多么的难得。
蓝牧在即将踏入小天地时，心里是忐忑的。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换个人拥有生命球，说不定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或许这一次，他无法太过于依靠种族天赋了，唯有自己争气！
“去吧！”通天一挥袍袖，蓝牧急速朝着太极图深处而去。
老子纹丝不动，将蓝牧纳入了小天地。
待蓝牧进去后，太极图瞬间恢复正常，被老子收了起来。
“道兄要在此拖延小天地并入天道的时机，恢复量劫之事就由我等来吧。”元始说着，和通天一起遁入洪荒。
维克托的扰乱，巫族近乎全灭，巫妖大决战马上要开始了，这量劫还得继续。
如果任由巫族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光，而妖族依旧势力庞大。
这就会导致人族无法崛起，后面三皇五帝之事就更没得谈了。
妖族独尊天地，是天道所不允许的，大势已改，若圣人再无作为，怕是鸿钧要出。
所以元始通天下界，去恢复巫族了。
圣人也有限制，这种复活的事，他本不应该做，但现在大势都改了，自然限制也放开了，可以说是天道授权。
至于记忆方面的一些小节，倒是不用在意，只要巫妖大战，最终双双推出历史舞台的大势不改，过程的细节是无所谓的。
元始通天挽救地及时，在妖族天庭还在聚集人马，开誓师大会时，他们已经将巫族枉死者复活了。
感受到大势又回到天意的轨道上，元始松了口气。
天道的压迫太强了，本来他还觉得正常，现在读了蓝牧的记忆后，却觉得压抑。
曾经他认为圣人已经是大超脱，却不想，圣人依旧是蝼蚁。
整个天地，乃至于鸿蒙混沌，天道大道，竟然不过是域外的蓝牧，为了对付维克托，所作的画而已。
一切，是从蓝牧进来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的。
可以说，他是圣人，他是三清之一，跟他自己没什么关系，都是蓝牧的选择，外人的选择。
“我们的选择对吗？”元始在心里对通天说道，眼睛俯瞰着大地。
通天凝望着苍穹道：“不管对错。”
元始淡淡一笑，他明白，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曾经的他们没得选，现在又何必在意什么对错？
能争，当然要争！
……
小天地，算是个自然的洪荒，没有不周山，但自然而然就有了四极天柱。
蓝牧进来时，大陆与四海中，已经有了第一批先天生灵。
这些生灵甚至比蓝牧还要懵懂，很多尚处于胚胎之中，没有出世。
他们遵循着本能，在暴露无遗的大道下，于胚胎里就开始修炼。
蓝牧看得最多的，就是植物，其次是一些不知名的天地奇胎。
这些天地奇胎，有的孕育在岩浆之中，有的在大海深处，有的就在一座山里，或是土里。
他看到了拥有自己意识的大榕树，吸风饮露，沐浴着开天第一场灵雨，摇曳着枝丫。
也看到了一座奇峰，充斥着奇异地磁场，高耸入云，吸引着灵云中的雷电。
再看那灵云，竟然也是有意识的，作为开天第一朵雷雨云，灵气逼人，潇洒地飘荡在大陆上方。
蓝牧游历了一番，发现开天之初，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宁静，太荒凉了。
灵宝倒是有几件，都是自然孕育的，如果没人去认主，怕是这些灵宝，渐渐也要出现灵智。
“不愧是天地之始，大道‘随处可见’，几乎万物皆可有灵……”
蓝牧走到哪，都能看到有灵智的事物，或是即将有灵智的事物。
山川河流都是有灵的，白云烈风也是有灵的，草木竹石自然也有灵。
蓝牧踏遍四海，天地间虽然死寂，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
但这死中有生，到处沉寂，却到处暗藏生机！
大约闲逛了百年，虽然像往日一样孤独，可蓝牧却不觉得孤独，只觉得天地之大，有太多东西他没有好好看过了。
百年在以前，他觉得太长了，现在，他却觉得太短。
大道尚未隐没，哪怕看一片叶子，也可以看出许多东西。
一花一草，一水一土，都有无穷乐趣。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去看待过这个世界，那些平凡的事物中，总有着许多惊喜。
随便一个小生命，都在昂扬着惊人的意志，展现它的自我。
大道将许多事物的本质，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表现力向他展开。
那是比高维视角还要深邃的感受，如果说高维是将高压缩的信息视觉上展现出来，那么这里，就是把一切映入蓝牧的心灵中。
蓝牧的心，就像一面镜子。或者说一切生灵的意识，都是一面镜子，映照着一切。
内心如一，万物如一。
无论展现出来的信息是人类所认为的好还是坏，它统统呈现出来，任由评定。
心生邪恶，则万物邪恶。心生大爱，则万物皆爱。
大道将一切展现出来，映入心中，人怎么去定义，则在于人。
信息无处不在，它定义一切，包含一切，它客观存在。
但世界，需要一面镜子。
一时间，他竟然感动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生命可以通过感悟来得到根源算法。
因为生命，就是一切的镜子。
哪怕生命是如此的渺小，也是那么的至关重要！
正如一个绝美的存在，它将自己弄得再漂亮，但无人得见，甚至自己都看不到，又有何意义？
倘若全宇宙，没有一个生命，没有一个物质会思考。
那么所有的一切，哪怕客观存在，又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呢？
在第一个意识出现前，世界存在吗？唯心论说，不存在。
唯物论说，客观存在。
蓝牧想到这里，顿然明悟了。
“客观……是谁？”
客观，难道就不是‘观’了吗？
“是谁？当了第一面镜子……”
第七百五十九章 生灵出世
蓝牧陷入了长久地沉思。
他的思绪，仿佛飘到了一切之初。
作为原罪，他的经历，注定了他所知，所思，所想，皆与人不同。
蓝牧低估了自己的悟性，虽然他从未研究过什么道之典籍，也没正儿八经悟过道。
但他可不是无知之人。
更不是一个笨蛋。
蓝牧没有那么多玄之又玄的道家法门，但他脑中，有着大量的科学知识，毕竟他接触的最多，记住最多的，就是这些。
科学，也是道，是大道隐没后，最好的求道手段。
量子力学，其实就介于唯心与唯物之间。
它之所以晦涩诡异，正在于量子力学既不唯心，也不唯物，那都太极端。
心物合一，在大道中央！
蓝牧有了量子观测者变身后，对于量子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结合他此刻的顿悟状态，终于让他意识到那个。
一切的第一面镜子。
在生命出现，一切有观测者，有思考者之前，世界存在吗？
答案是，即存在又不存在，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
信息构建了一切，无所不包，将所有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都容纳其中。
人类所能想象到信息是何等存在，那么信息就绝对不止于人类所想象的那样。
是以，在生命诞生之前，所有全能宇宙，或者更大更多的范围……总之是一切，都处于一种集合体状态。
一种混沌状态，一种一切可能性同时存在的叠加状态。
那是信息的最初形态，即设定了有，也设定了无，现实与幻想叠加。设定了一切蓝牧知道的与不知道的，想象到的与想象不到的……
换句话说，现有的一切，就都不是信息本身设定的，因为信息不是生命，也没有思考，它制造了生命却不止于生命。
正是因为现有的一切，都只是信息所设定的无限中的一角，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现在是现在这样？
‘生命存在’这个结果，从‘生命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中，被确定出来。
必然是在生命诞生前，就有了一个观测者，把生命诞生，以及许许多多规律的诞生从信息中确定了下来，坍塌为现实。
那个一切的‘第一观测者’，就是信息的第一面镜子。
祂是混沌始源信息的第一个量子干涉者意识。
该意识，是第一力。
而且这个意识，还必然不是００１。
因为００１存在这个结果，都属于那之后的事情。换句话说，００１还不够‘客’。
那个第一力，才是真正的‘客’。
在一切存在之前就存在了，祂的‘客观’对混沌始源信息进行了干涉，００１才诞生，之后的一切才存在。
作画人的主观，对于画内来说，不就是客观吗？
“你真的存在……否则一切都不会存在……”
“对吗？”
蓝牧伫立在山林中，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你还在观测这个世界吗？如果是……你能证明吗？”
蓝牧对着空气说话……
他耸立在那里一百年，一千年，甚至过去了一万年。
蓝牧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一切都如常运转，自然而然。
他时而迷茫，时而疑惑，时而坚定，时而深思。
突然一日，又说道：“如果你还在，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吗？如果不行……让这石头崩裂呢？”
蓝牧傻傻地对空气说话，他陷入了执着怪圈中，被自己的思辨所纠缠住，不能自拔。
他想了太多太多，可想得越多，就越困扰。
对于自己所参悟到的答案，感到深深的茫然。
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石头也没有突然炸开。
可他还在等，等那不可想象的存在，给他一丝证明。
显然，又过去一万年，他没有等到答案。
这一日，大雨倾盆，又是如此的灵气逼人。
蓝牧好像突然清醒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终于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事情。
“我在想什么呢？为了这种事情，浪费两万年……”
他觉得自己太蠢了，被三清寄予厚望，背负着所有地一切，到了这方小天地，得天独厚地感悟大道。
结果跑去胡思乱想些什么？
什么混沌始源信息第一干涉者？竟然还傻乎乎地等一个证明，真是浪费时间。
“我太不争气了……我可是来领悟根源算法的，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剩下的时间必须抓紧，我一定要领悟出抹杀之道和无限法力！”
“这才是大事！”
……
蓝牧摆脱了思维怪圈，不断地游览小天地，琢磨着生灭的关系。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心里……太过善于从绝望中发觉生机的缘故
他看到的全是生，硬是看不出什么灭。
哪怕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也被他看出无穷的生机。
灭，也是在孕育更大的生机。
这种情况下，他想领悟出抹杀之道，简直毫无头绪。
一路走走停停，又花了一万多年，几乎踏遍了大陆、四海。
乃至于海底和云天之上，他都探索了一番。
这个天地并不大，也就相当于银河系大小。和十几亿光年的洪荒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但就算如此，大道也是公平的，这里的规则并没有区别。
然而蓝牧，来到小天地已有三万多年，却是一无所获。
“是我悟性差？”
“还是说天地初开，刚好是众生孕育，万物勃勃生机之时，所以我领悟不出抹杀之道？”
蓝牧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还有不到六十万年的时间，他对自己有信心。
举目望去，看着亿万万里无人烟的大地，他决定先不琢磨抹杀之道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暂时就他一个到处跑，许多生灵还在孕育中，他总不可能大开杀戒，将所有生机扼杀在摇篮中，试试能不能领悟吧？
蓝牧感觉，这种行为更蠢……
“姑且等第一批生灵出世再说，要不我先试试无限法力有没有点头绪……”
蓝牧心念一动，突然看向了背后的五色神光。
他修道天赋最好，修为最高的自然是孔宣之躯。
天地间第一只孔雀，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
在小天地，蓝牧肯定是开发这个变身，去领悟根源算法。
至于量子观测者，能力强是强，可能保持自我就不错了。
蓝牧想到生灵之时，想起了一件事。神光中的某个信息点，正是一群巫族。
他当初面对维克托的轰杀，顺手把上万名巫族都给救了。
之后的事情一连串地发生，这些巫族还在他的神光里。
随手一挥，万名巫族放了出来，他们浑浑噩噩，尚未清醒。
蓝牧想了想，就让他们在这片小天地生存吧，就算回去也是战死的结局，倒不如在这里为巫族留一脉族裔。
“这片天地没有盘古，自然没有巫族，你们正好丰富一下物种……”
蓝牧说完，趁着这群巫族还没醒，直接离去了。
他现在想找个地方，好好琢磨一下怎么领悟根源算法。
游走也游走够了，他也需要静下心来，总结一番。
这些年的感受到的大道信息很多，之前跑去胡思乱想两万年，基本没沉淀下来，所以现在还需要好好消化。
“先找个道场吧！”
蓝牧游历大荒，许多洞天福地都了如于胸，他随意找了一处自己最喜欢的。
正是位居大陆中央，一处奇峰的洞天。
整个天地的所有洞天福地，他随意占据。
所以蓝牧对此打造了一番，就将其作为自己暂时的居所了。
也没去布什么阵，他不过是将这些年随手捡到的一些灵智卑微的物件摆放出来，大多是一些天地孕育的灵宝，灵智卑微，就意味着化形艰难，要过不知道多少年，才会灵智成熟，然后再过不知道多少年，化形成功才会算是生灵。
蓝牧也没太在意，都是随手扔在一旁。
小天地，也孕育不出什么极品的先天灵宝，更别谈至宝了，多是一些普通灵宝。
蓝牧将其散落在自己的道场里，随后选了一座三足大鼎，就将其当做床来用。
盘坐在大鼎中，渐渐静心，开始回忆这些年所见所闻，总结感受。
没办法，‘悟’这种东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悟。
只好总结归纳，琢磨、思辨、研究……
还是科学那一套！
倏忽间，白云苍狗。
外界天地，渐渐诞生许多生灵，世界越来越热闹起来。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其实还是蛮沉寂的，除了巫族疯狂生孩子以外，基本上每隔万里，有一个孕育灵智的事物，突然彻底诞生为生灵，就不错了。
大约距离蓝牧进入小天地快十万年，某一天，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先天生灵来到了蓝牧所在的奇峰下。
少年模样，也不知是什么跟脚，正一脸惊叹地看着奇峰。
“好地方，这里的灵气，是我诞生之地的百倍！”
随后，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山下没有立石碑，崖壁也没有刻什么符文。
这是个无名之山！
大荒到处都是这种无名之地，没有被命名，意味着无主。
“太好了，我是第一个发现的！”
……
p.s：竟然这么晚，太抱歉了，明天死也要早更新！
第七百六十章 奇葩的主人
当今大荒，生灵渐渐多起来，那些得天独厚的洞天福地开始被找到、占据。
像蓝牧所在的这种山头，除非大山本身诞生了成熟灵智，给自己取个名字，一般情况下，这都是由第一个发现者来取名的。
往往会在山脚立个碑，或者别的什么，以法力篆刻，代表着有主。
少年见此山无名，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找到的，欣喜若狂地朝奇峰顶上赶去。
他已经感知到了那里有个洞天，而且还是最顶级的洞天，自成一片小世界的那种！
少年攀登大山，随着越来越接近山顶，发现整座山都有灵压，将其法力狠狠压制。
他估算一下，自己如果在这里和人争斗，至少有一成的实力发挥不出来。
“天然阵法，这座奇峰汇聚地脉，甚至自身便带有一条大荒主灵脉！难道……这里是中极厚土的灵脉中心！”
少年看了看高峰，他知道，越往上走，灵压越重。
等他走到洞天处，他这金仙修为，怕是连五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不过他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回头，少年隐隐感觉，这里有自己的大机缘！
终于，他飞了一天左右，来到了奇峰顶的洞天前。
这里环境优美，景色奇特，其中最为美妙的是一面山壁，少年知道，穿过山壁，他就会进入另一个附属空间。
墙壁那边别有洞天，少年亟不可待地融进墙壁。
“哈哈！我是第一个到……呃！”
少年兴高采烈地跨入洞天，欣喜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他看到了洞天空间内，宝光熠熠，神异无比，灵气又比外界浓郁万倍！
目之所及处，到处是先天灵宝。
在蓝牧制造的宫殿门前，晃着一对阴阳两仪灯，流转阴阳二气，还好无人操控，否则光凭这盏灯，就能用先天阴阳二气，将他照定在门前，动弹不得。
少年心情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宫殿上方。
还是没有名字！
“咦，莫不是天然自带建筑的洞天？”
少年跨步而入，路过那晃荡的阴阳两仪灯，见那先天灵宝真的好像无人控制，而且隐隐孕育灵智，想来千万年后，放任它的话，这盏灯亦可化形为妖。
“好……好多先天灵宝！这真是一块宝地！”
他喜滋滋地想用元神侵入其中，认主此宝，却没料到他感觉到了另一个生灵的神念。
“什么！有主的！”
少年左顾右盼，大殿内到处都是灵宝，有的不动如山，有的随波逐流，顺着灵气飘荡，有的灵气已经接近成熟，自发地开始修炼起来。
他急忙查看，竟是每一个都有主。
“啊！这是某位大能的道场！”
单从灵宝内的神念烙印来看，他这金仙修为都看不出底细，只觉得其主人深不可测。
少年顿时紧张不安，他擅自闯入大能的道场，这种情况往往是会结仇的。
自诞生以来，他行走大荒，也遇到过几个先天生灵，大家种族天差地别，虽说不至于一见面就争斗，但除非眼缘极佳，才有可能成为道友。
此时第一批生灵，除了先天三族和巫族是有同类抱团以外，基本上是各做各的，寻福地，找灵宝，或者闭关修炼。
“拥有这么多灵宝，他起码比我早生了几万年，要不我还是走吧！”
少年谨小慎微，光看这么多灵宝，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此地主人的对手。
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大能也太奇怪了。
首先占据了这中极厚土的宝地，干嘛不取个名字。只要立个碑，其他生灵看了就知道这里有主，基本上也就绕道了，一般是不会叨扰的。
反正现在生灵少，天下之大好地方多得是，随处去个没人探索的地方都能得到宝贝，没有哪个生灵会强行找事的。
其次，得了这么许多灵宝，干嘛不收好，而是这么随处摆放，甚至于道场内毫无防范，没有阵法、没有禁制、没有结界，简直是任由进出。
像现在，他就可以偷走这里所有灵宝，待到远离此地后，找个隐蔽之处设个屏蔽法门，慢慢炼化。
怎么想，都觉得此地的主人，有点太胆大包天了！
一时间，他都有些动心了。
“要不我拿走算了？我进来这么半天，也不见有谁出现，怕是那大能根本不在……”
想到这，少年都无语了，这是心有多宽啊！
家里放这么多宝贝，人就走了，还不关门！
少年心里天人交战，在大殿里不断地打量着各色宝贝，最终叹了口气。
“也得亏是遇到我，换个贪心点的，非把你搬空不可！”
少年最终没有选择动这些灵宝，毕竟已经认主，那就是他人之物，他心中是不愿做那盗宝之举。
而且就算拿走了，那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炼化，对方修为比他高很多，说不定如此有恃无恐，就是知道短时间内没人能抹掉他的元神烙印，可以有足够地时间凭借感应找回来。
因此思来想去，少年便放下了贪心。
“走吧，此地与我无缘……嗯？”
少年正要离去，却突然看到，从内殿里，又飘出一件灵宝。
乃是一白色口袋，天生纹路便合大道之妙，感受到内在所蕴含的空间之大，让少年瞠目结舌，此袋足以容纳天地，约莫有整个大荒大小的储物空间，可称为纳天袋。
但这还不是让他惊奇的，最让他惊奇的是……这先天灵宝没有认主！
少年凌乱了，心中再次刷新了对此地主人心宽的认知，简直是宽得没边了！
“为什么啊？此地主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不是有储物灵宝吗？干嘛不放好啊！”
少年不敢置信，他快步踏入内殿，便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许多灵宝。
其中有好几件，都是没有认主的，就那么随意地摆放，在浓郁的灵气中慢慢飘荡。
他刚才还说这里的灵宝都认了主，所以不想偷。可现在怎么办？眼前飘着好几件无主之宝，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此地主人的，只是没认主而已。
可既然没认主，理论上还是无主之物，被人拿走活该啊！谁先落下烙印便是谁的，天经地义。
“这……这……怎么办？”
少年纠结了，哪怕他这种不贪心的本性，遇到这种奇葩情况，也傻眼了。
任谁得到灵宝，肯定是第一时间认主，就算有些大能不是，那也起码会放好，像眼前这样，岂不是欠偷？
“嗯？竟然还有第三重暗室。”
少年已经对此地主人充满了好奇，他看到内殿后面还有一条廊关，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最后一个小殿门前，一副巨图横贯眼前，竟是洪荒的地图，记录着洪荒山水地脉的走向，上面有神秘文字标注了所有洞天和福地的位置，看得少年心驰目眩。
“山河社稷图！先天至宝！”
少年顿时骇得心惊肉跳，此宝几乎可算是他所认知中的大荒第一宝了，他从未见过品阶如此高的先天之物。
小天地不比洪荒，这里没有开天圣器，也没有沾染开天功德的各种灵宝至宝，更没有那些混沌之物裂化的至宝。
可以说相比洪荒，这片天地要贫瘠的多。
但山河社稷图不同，几乎任何新开天地，都会自发孕育出这份地图。各个天地都有自己独有的山河社稷图。
当然，少年其实认错了品阶，实际上因为大荒小于洪荒，所以这份山河社稷图的品阶也要落后于女娲手中那个，不过也算得上是极品先天灵宝了，在这小天地，至少也是前三的宝物。
“不可能！竟然没有认主！这是为什么？疯了不成！”
少年发现山河社稷图此等重宝，竟然还是无主状态后，心里直发懵。
如果说前面几个灵宝放任不管，也就算了，可山河社稷图这种宝贝，竟然也不认主，那就意味着此地主人，当真是难以琢磨之辈。
不是傻，就是太过超然。
本来饶是他本性纯正，遇到这种重宝，也是不会错过的。
但他却被此地主人的行为给镇住了，一时间不敢妄动。
“这无名之山的无名之殿内，到底住着谁？”
……
第七百六十一章 收徒
少年考虑再三，他终于忍不住了。
“此等重宝，我若错过，怕是一生心魔！”
“对不住了，你若不要，倒不如给我！”
随后，他又用元神不断扫视，直到将整个宫殿都检查了一遍，他本是做贼心虚，想再确定一下殿内到底有没有人。
然而元神探到山河社稷图之后时，却发现里面朦胧一片，元神进去就消失了！
“我的元神之力，没了？”
少年惊奇，他的元神之力一进去，既没有被切断，他也没有受伤，只是凭空而突兀地没了。
“莫非里面还有重宝？”
少年拿手一捞，便将漂浮在门前的巨大图卷收下来，想看看门里是什么。
却不料，他这一取，便是直接浑身僵住，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他取下山河社稷图，看到了遮挡住的门内光景。
在最后一殿中，又有几个灵宝散落各处，都是没认主的。
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在殿内中心，立了一尊三足大鼎。
大鼎之内，盘坐一青年，穿着一身五彩羽衣。
周身流转五色神光，奇异无比，随意驱使。
那人在鼎中不断挥手，摆弄着神光，似乎在其中刻画着什么，其一脸沉思，专心致志。
一身道蕴，深如渊海。
“不可能！我为什么没发现他！”
少年这才知道，此地主人竟然在家修炼，可他竟然茫然无知。
“这是什么修为？他必然是早就发现我了，可为何不管我？”
少年惊疑不定，见到主人在家，而且修为恐怖后，急忙将山河社稷图松开了。
他不敢认主！怕自己一时贪念，惹来杀身之祸！
实在是眼前之人太深不可测了，再加上他误闯进来，所遇到的一连串怪诞，少年猜想，对方怕是一念之间就能杀他。
本来他行走大荒，谁也不怕的。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也是没问题的。只因他是第一批生灵，一出生就是金仙，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修为虽然没什么进步，但如今大荒的生灵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所以他应该算是实力一流的档次。
“怎么会差距这么大的？难道我不是第一批生灵？不对啊，大道有感，天生慧智，我就是这天地第一批……难道他比这天地还早？乃混沌中生？”
越想越惊悚，而对方偏偏又不说话，自顾自地修炼。
少年一时间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干脆拜倒，躬身行礼道。
“小辈青峰，拜见前辈，请恕小辈误闯宝地，无礼之过。”
少年赶紧赔罪，恭敬地说道。
他这一说话，对方就停下了比划，五色神光规规矩矩地落到其身后，呈扇形排列。
“青峰？咦？你是十万年前我所见到的那座高山？我记得你还受过天地第一朵雷云的孕养，竟然这么快就化形了。”
此话一出，青峰浑身一颤。开天之初，他受到了天地第一朵雷云的孕养，他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可那时候，天地初开，听对方口气，竟是亲眼所见？
“难道……前辈开天之初，就已得道？”
“唔……便是现在，我也没得道啊……”
这说话的，自然是蓝牧，他以孔宣之躯，在此悟道七万年，依旧没有两大根源算法的头绪。
他口中的尚未得道，就是指的这个。
当然，这在青峰耳中，是在谦虚。
确实，从青峰闯入洞天后不久，他就被蓝牧发现了。
不过蓝牧不想理他，依旧专心于研究。
实在是青峰的实力，连逆光都不如。
就算青峰，拿着他堆放的先天灵宝跑路了，蓝牧其实也不在意。
悟道的最初的几千年，他先总结消化了游历时的感受。
后来琢磨不出什么，就开始研究灵宝，毕竟作为天地孕养的灵物，自身也是带有各种道蕴。
接下来几万年，总是取来各种灵宝，反复感悟，还收入五色神光中，观摩信息点的不同，而每研究完一件灵宝，就扔出闭关室。
久而久之，外殿和中殿就到处是飘荡的灵宝，很多甚至都没认主。
他主要观摩的是信息，一开始还习惯性认主，后来发现认不认主都无所谓后，也就经常忘记认主，拿来就直接研究……
七万年下来，那两个根源算法毫无头绪，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他的境界，已经跟上了真正的孔宣，明悟出了自己的道果。
法力上，更精进了不知道多少倍，非要衡量他的修为，那就是准圣了。
准圣其实还是大罗金仙，只不过区别在于，能真正地篡改信息，无副作用地运用根源算法。
蓝牧这些年的努力，他想要的东西没领悟到，倒是悟出了另一则根源算法。
塑形。
这不是什么法术上的塑形，也不是什么规则，而是彻头彻尾地根源算法。
强行修改目标的外形信息！
当然，蓝牧还不能做到本质也改变，他暂时只能改变外形这一项而已。
这就是当初蓝牧所猜想的根源算法初级阶段。
修改信息。
并不是凭空填了一条绝对信息，而是将现有的信息篡改了。虽然只改了外形这一项，但很可能其他的信息，也会因为某种规律，而随之适应改变。
毕竟改变外形这个太广泛了，很多东西外形一改变，功能也就变了。
比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因为蓝牧暂时还不能改变体积质量，所以他可以将宝剑凭空改变为同体积质量的铁球。
可如此一来，这个铁球，自然也失去了它身为宝剑的作用，总不能端着个铁球说它削铁如泥吧？
除非‘削铁如泥’是绝对信息！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它就会变成：一颗必然能削铁如泥的球。
别管一颗铁球怎么做到斩铁的，总之一定能实现就是了。
领悟了这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蓝牧知道，这是他第一次领悟出无代价，真正意义上的直接篡改信息。
这，便算是踏上了以力证道的路途。未来他只要不断地扩大自己的篡改范围，让自己无限接近‘无物不改’的地步，便是一步步地成就第七级。
当然，有一点遗憾，蓝牧依靠的信息层面，不是生命球，而是五色神光。
或许因为五色神光作为信息层面这一点，不是很厉害，所以他不能直接在思想里篡改他想改的目标，还非得有个条件，那就是篡改的目标信息，在五色神光里。
这就很醉了，首先蓝牧只有孔宣能做到塑形。其次，他还必须先把对方刷进神光，然后才能修改。
好在，五色神光刷人的特性，是绝对信息，哪怕是圣人，他也能刷进去。
虽然圣人立刻就能脱逃出来，可只要蓝牧足够快，也可以在那一刹那将其信息改一下。
也就是说，理论上，他哪怕将三清，修改成同等体积质量的波斯猫，也是可能的。
蓝牧本来正研究在兴头上，琢磨着别的信息怎么改，结果青峰就误闯进来了。
他真的不想理会，哪怕偷几个灵宝跑路，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领悟这种东西，真的超难，蓝牧身上又是生命球，又是五色神光，再加上明悟出道果，准圣修为在那里，配合着开天之初的大道福利时期，又有几十个不同先天灵宝供他感受研究。
他本就对信息了解有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几万年来竟然也只是堪堪入门，而且主要还是靠的运气，猛然间地一道灵光一闪，才成功弄出一则算法，可见这求索道路的艰辛。
但那青峰，终究还是惊扰了他，一声赔罪，让蓝牧终于定不下心来，结束了研究。
他倒也不怪青峰，本来大约再过百来年，他也琢磨不下去了。
“你走吧！”
蓝牧摆手道。
青峰松了口气，这时也冷静下来。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间又拜倒在地，这回是行大礼。
“前辈法力无边，小辈恳求拜前辈为师，终身侍奉，望前辈传我大道！”
说完，一个头抢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听候蓝牧回应。
蓝牧眉头一挑，倒是有些意外。
他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怎么一言不合就拜师了？
随后感慨，不知不觉，他真的已经度过了许多岁月，足以称得上大大的前辈。
要说在这小天地，全天下所有生灵，都是他的晚辈。
甚至于，非要算起来，整个洪荒，包括鸿钧，也都是因他而生。
“看来第一批生灵已经出世，正好我现在的灵宝也都研究完了，或许从这批先天生灵身上，对比他们的信息……可以找到些灵感。”
既然已经决定暂时停下闭关，收个徒弟研究研究也是可以的。
还算是有缘一场，当年看着青峰孕育出灵智的，如今既然如此有缘地撞上门来，还主动拜师，那蓝牧也不介意多个徒弟。
“好，我就收你为弟子，终身侍奉倒不必，我不在乎那个。”
听到蓝牧同意，青峰大喜，急忙以礼再拜，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规矩。
“请教师尊道号！”
蓝牧脱口而出：“我为蓝牧。”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总喜欢搞个假名字了，从今往后，他都以真名示人，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青峰默默记下，很恭敬地等待蓝牧训话。
但蓝牧哪懂那个？于是乎，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说实话，蓝牧真想立刻就将其收入五色神光中研究一下。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起码得负一下师傅责任，再让徒弟行义务吧？
蓝牧想了好半天，青峰尴尬的不行。
见青峰表情窘迫，蓝牧说道：“你先打扫一下道场吧，确实有点乱了……等你做完，我……再传你大道。”
青峰急忙遵命，可没过多久，他又跑回来了。
“敢问师尊……此山何名？洞天何名？道场又是何名？”原来他出去打扫，想起来这里没有界碑，也没有牌匾来彰显有主之地。
蓝牧随口道：“你看着办吧。”
“啊？”青峰一怔，急道不敢。
“不可，此地乃师尊发现，必当由师尊赐名，大荒之上所有生灵皆是如此。弟子万万不敢擅越。”
“你确定？”
“请师尊赐名。”
蓝牧发现青峰有点死脑筋，对他太恭敬了。
于是他急忙想名字，却不料脑中一片空白。
“啧……”
……
第七百六十二章 惊人的悟性
最终蓝牧定好了名字。
孔雀山蓝白洞问道宫。
这已经是他绞尽脑汁所精心设计的了，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正是他此刻的本体，自不必说。
本来想叫五色山，以五色神光命名，可转念一想，此山又不放光，取五色之名并不直观。
至于问道宫，则是表明心志。
他来这片天地，就是问道求索，明悟根源算法，以力证道的。
小徒弟青峰道：“原来师尊，是天地间第一只孔雀，弟子虽不识孔雀，但想来必是绝顶跟脚。问道宫之名弟子也省得，可……蓝白洞是何意？”
蓝牧面无表情，挥手道：“不必多问，去吧。”
他哪里解释得了，这名字来自于蓝白社。
青峰退下后，很快在孔雀山下，立住界碑。
还搞定了洞天的题字和宫殿的大匾。
很快青峰就做完一切，带着数十件灵宝回到后殿。
刚要复命，却发现蓝牧又五色神光里勾画着什么，身上道蕴盎然，那专注的样子让青峰一愣。
青峰不敢打扰，等在一旁。
他心里暗自咂舌：师尊也太努力了吧，明明已经先天下生灵而生，修为无上，却还要在心不静的时候如此推演。
换句话说，蓝牧太珍惜时间了。
其实蓝牧没有许多仙家那种坐立不动，双眼一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习惯。
他坐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地调出五色神光，去研究一下信息点之间的不同了。
或许仙家们是通过观想的方式推演悟道，不过蓝牧显然做不来，那种方式不适合他，说什么都要试一试才行。
蓝牧很快就停下了，他的研究方式，比较像是科学，而不像是悟道，所以随时可以开始，也随时可以停下，倒也没什么。
“这些灵宝都是我游遍大荒所得，你可自选两件。”
青峰忙道：“不敢。”
蓝牧心里无语，随手拿了两件灵宝，一个是纳天袋，一个是日月珠。
“一般灵宝与我无大用，你修为尚浅，与你正好。”
一般的灵宝，也有根源算法特性，基本上可以当做一个收容物，但都不是绝对信息。
比如敌人修为太高，那就效果大大折扣，或者代价高昂之类的。
评判绝对信息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一件灵宝，对上一件品级更高的灵宝，看看是否奏效。如果奏效，则说明灵宝的特性是绝对信息。
蓝牧找的所有灵宝，都是没这种绝对信息的，包括山河社稷图。
青峰看着两件灵宝说道：“师尊赐宝，弟子感激不尽，但灵宝终是外物，望师尊传我大道。”
蓝牧惊讶，这青峰竟是不恋灵宝，只求蓝牧讲道。
这就头疼了，虽然他现在懂得确实多，可他是实践派，让他讲道还真不知怎么讲。
难道说什么信息，根源算法么？
说白了，他的道只有他自己听得懂，而且讲起来，必然都是大白话。
蓝牧沉默了片刻，青峰还以为师尊生气了，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
见青峰这样，蓝牧心想，至少得应付一下。
毕竟是第一次，什么都不讲，一直推脱是不行的。
于是乎，蓝牧张口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五千字出口，他干巴巴地就将《老子》说了一遍。
不快不慢，不缓不急，没有什么地涌金泉，天花乱坠的特效。
青峰极度认真地聆听着，蓝牧说完后，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有点尴尬。
然而就在蓝牧准备直接传授一些实际的法术，算作弥补时。
青峰突然盘膝而坐，顶上涌现三花，金光闪闪，竟是突破了。
洞天中浓郁的灵气涌向青峰，在他身体周围形成漩涡，推动着他的法力不断暴涨。
“诶？”
蓝牧一愣，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跟背书一样讲道，青峰竟然顿悟了！
“这也能顿悟？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蓝牧诧异不已，自己讲得道，自己都没感觉，没想到徒弟反而大有收获，直接顿悟。
“难道我的悟性真的那么差劲？”
蓝牧眉头紧皱，心里反复默念刚才的五千言，说实话，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懂，甚至于他能用至少二十种角度去解读。
然而，要说从中领悟出修行的东西，却是完全没有。
蓝牧沉思着，又看了看青峰，发现他已经突破到金仙后期。
“明白了……”蓝牧突然明悟，暗道：“这是次元的差异。”
“在三次元，《老子》并没有让人悟出修仙道理的设定，我是三次元生物，所以无论我怎么悟，都只能悟出些哲学道理。然而在二次元，这篇文章可是圣人大作！信息上设定了它就带有让人悟出大道的特性，只要资质足够，任谁听了都会大有收获。”
想到这里，蓝牧叹了口气。
悟，虽然可以得到根源算法，可这不代表生命有多超然。
反而，让生命能悟出根源算法，本身……也是一条信息设定。
是信息确定了生命在一定苛刻条件下，可以悟出根源算法，所以生命才能悟得出来。
这意味着，以力证道的终点，或许根本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个终点……
蓝牧摇摇头，他现在不能想那些，他现在必须要领悟那两个根源算法才能活命。
青峰的顿悟持续了半年，终于稳固在金仙巅峰。
这也另一方面说明了青峰的资质好，在二次元，他确实比蓝牧的悟性高得多。
“多谢师尊传我大道，弟子收获匪浅。”青峰修炼完，第一件事就是拜谢蓝牧。
他自己都没想到，仅仅是听了几十段话，收获就远超他修行千年。
心里对蓝牧更加敬服。
蓝牧摇摇头，说道：“你还有何疑惑？”
青峰一喜，急忙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拿出来。
蓝牧一听，说实话，这些问题他都懂，都能解答，可他却很难让青峰理解。
于是他干脆用行动来解决问题，直接将法力打入青峰体内，用元神引导。
“别说话，静静感受！”
蓝牧直接出手，将青峰的修行调整了一下，解决了他的问题。
至于怎么解决的，蓝牧也不解释。
怎料青峰当真专注地感受，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等问题解决，他眼睛一亮道：“原来如此！多谢师尊教导！”
“嗯？”
蓝牧面无表情，内心却有些懵逼。
“你懂了？”
青峰感激地点头道：“师尊，您刚才……”
他洋洋洒洒，说出来一堆道理，蓝牧每一句都听得懂，都能翻译，可却不知道这和自己做的有多少关系……
蓝牧听着青峰用道家语言解释了一下蓝牧刚才的作为，一度怀疑自己修的不是道。
“难道我跟他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还是说，他刚才那番话，在二次元就是有这些道理？如同特性一般？”
蓝牧想到这里，眼睛一亮。
“或许，我可以与他直接论道，当然……是用表现力，而不是语言！”
“他的悟性比我高，也许能给我莫大的启发！”
于是乎，蓝牧说道：“你看！”
说着，将五色神光展开，顿时五色在两人身前轮转扭曲，交相呼应。并且蓝牧故意暴露出其中的众多的信息点，让青峰能看到。
蓝牧刚要收纳一件灵宝，然后在神光里将其塑形，变成另一幅模样，想试探一下青峰的悟性，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哪知道。
青峰突然浑身一震，蓝牧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泪流满面地看着里面的信息点。
那种将近乎无限复杂的信息，压缩成一个视觉上的点，这种奇妙的层面，似乎给予了青峰莫大的震撼。
“大道也！”
……
第七百六十三章 误人子弟
蓝牧看了看神光，那些信息点他见得多了。
看起来确实有那种无限信息被无限压缩的奇异心灵冲击。
可他已经习惯了，此刻见到青峰泪流满面，也不知道他感动个什么劲。
于是蓝牧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这语气，犹如老师对学生的考校。
青峰恭敬道：“无物不可包，是一，亦是万象……”
后面，都是哲学般的话语，蓝牧听得真想呵斥他：说人话！
可他终究没说出口，他知道，这已经是青峰所能做出的最好解释，并且已经很直白了。
在青峰心里，师尊不可能听不懂的。
当然，蓝牧懂还是懂的，毕竟五色神光，乃至信息点，他都了如指掌。
与青峰所说相互对应，大不了多绕个弯子，也就明白了。
至于青峰所说的‘大道也’，说白了，不是什么独特见解，大体是指信息，还有一部分是语言习惯。
哪怕是对着一朵花，一块石头，一滴水，只要能看透其中的信息，那种绝妙的感受下，也能直接说：大道也。
蓝牧试着习惯青峰的表达方式，毕竟还要借用他的悟性呢，如果不让青峰那么表达，怕是也失了那种悟性。
“青峰，这是什么？”蓝牧指着地上一件灵宝，正是阴阳两仪灯。
青峰恭敬道：“阴阳两仪灯，受开天之初的两道阴阳之气所化，以法力可驱使其中阴阳二火，无物不燃，亦可照天地万物，无物不定！”
蓝牧点点头，虽然青峰说的有点夸张，但大体是这样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心念一动，一道红光刷过，阴阳两仪灯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神光内多出一点。
“妙啊！妙啊！”
青峰看得如痴如醉，不自觉地感慨其中的玄妙之处。
蓝牧一边无语，一边开始篡改信息。
几乎是刹那，蓝牧就完成了，信息的篡改，只要会了，几乎是一蹴而就，简单至极。
但要是让蓝牧说怎么做到的，他还真说不明白。
正如当初六王，怎么问，也说不清无敌金身是什么原理。
或许……根源算法。这东西之所以冥冥存在，也是信息的设定。
信息设定：根源算法能篡改信息，添加删除，于是就有了根源算法。
根本就是不可描述。
待蓝牧再把阴阳两仪灯放出去，青峰骤然发现，那已经不是灯了，而是一把黑白剑。
如果不是依旧有着阴阳二气交融，青峰都认不出来。
“师尊！可易万物外相？”
青峰发现阴阳两仪灯，成了阴阳两仪剑，虽然本质不变，可因为外相改变，部分功能也出现了偏移。
蓝牧将阴阳剑丢给青峰，并且解除了认主，反正没炼化，随时可以取消的。
青峰连忙将其祭炼一番，惊道：“此宝依旧是先天阴阳二气所化，但功能已经截然不同！”
阴阳二火的功能，成了阴阳剑气，但威力比之前的无物不燃，要差了很多。
至于现在连灯都不是了，可照万物的效果也没了，但上面的阴阳二气可以直接外放，将人定住。当然，外放定人，没有照射的速度快和方便。
总的来说，它还是先天灵宝，毕竟阴阳二气是不变的，只是它已经不是大自然赋予它的天然外相了，严重压制了阴阳二气的特性，让其威力大打折扣。
青峰捧着剑若有所思，观摩了蓝牧篡改信息的过程，他竟然再次顿悟。
身上金光熠熠，灵气漩涡再现。
看得蓝牧汗颜，暗道先天生灵都这么厉害吗？
等青峰修行完毕，境界已然大罗！
“师尊栽培之恩，弟子无以为报！”青峰感动地落泪，再次拜倒，对蓝牧无尽感激。
他无比庆幸自己拜了蓝牧为师，竟然直接为他显现大道变化之能。
这样的师傅，哪里找啊！青峰对蓝牧的尊敬已达极限，只感觉天地之大，自己的师尊无可替代，必是经天纬地的大能，玄门至尊般的人物。
蓝牧面无表情，内心已经麻木。
他这个徒弟，悟性严重打击了他这个师傅……
可他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徒儿……你悟出了什么？”蓝牧一副考校的语气问道。
青峰痴迷道：“妙不可言！”
“……”
蓝牧气极，漠然道：“既如此，你便入这五色神光，亲身体验一下大道之易，如何？”
大道之易，便是改变其信息。
虽然现在蓝牧只能改变外形，但反正也是改变，就去好好体悟一下吧。
“多谢师尊，师尊对我有再造之恩，弟子……弟子……”青峰极为感动，师尊对他太好了，简直是在全力栽培他。
蓝牧也不说话，见他同意，一念之间，就把青峰刷入五色神光。
紧接着，为其易换了一副外相。
待青峰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只觉得大梦一场，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毕竟那可是五色神光，进去就失去意识了，出来后，根据修为不同，还会昏迷一段时间。
就这，再高的悟性，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悟了。
青峰看着蓝牧面无表情，以为自己让蓝牧失望，再不敢得意忘形。
他失落地低下头，可这一低头不得了，他看到了鼓囊囊的胸脯。
“师尊！”青峰惊愕，他化形乃是一少年，结果去那五色神光里走一遭，出来竟是少女了！
就连声线，都是娇柔的。
蓝牧问道：“可悟出了什么？”
青峰懵道：“没有……”
随后反应过来，急道：“师尊快把弟子变回去吧，我……我的道体完全改变了，这……好奇怪啊！”
说着竟然脸红了，似乎真的感受到诸多奇怪之处。
也是……妙不可言。
“你若是连一副皮囊也承受不了，还求什么大道？”蓝牧说道。
“弟子求道之心绝不变！师尊！”青峰肃然道。
“吾当年有一故人，修行万年，历经三千红尘劫苦！外相更易无数，只求以万相入无相，可惜功败垂成，迷失自我。此道艰辛，如你不愿，我可将你再变回去。”蓝牧说道。
蓝牧说到后面，发现青峰神色不断变化，各种情绪流转。
见状，也不欺负他了，决定将他变回去。
这不过是蓝牧压力太大，问道无果，再加上被青峰刺激，一时的娱乐之举。
然而，就在蓝牧刚要收掉青峰，结束玩笑时。
青峰的表情突然平静，第三次顿悟！
“什么？这也能悟？”蓝牧惊讶。
只见青峰修为从大罗金仙初期，冲向中期。
蓝牧不忍打断，只好等着。
待青峰修为稳定下来，突然坚定道：“我明白了！师尊，弟子已明晰己道！为求大道，弟子愿受外相劫苦！”
蓝牧大惊，见青峰一脸坚定，竟然是选择以此为入道之法，步那逆光后尘。
“这……别啊！这条路是错的！完了！我把徒弟带沟里了……”
“误人子弟啊！”
蓝牧想要阻止，可青峰都是无比坚定，他为了大道，什么劫都不怕！
青峰已经立道，蓝牧没辙，也不好说那只是玩笑。
怕是一说，青峰立刻道心崩溃。
“唉！”
“好！竟然你悟性这么高，那我就全力栽培你！”
蓝牧心里愧疚，已经有了打算。
他要把一步步将青峰，也推举到蓝牧此刻的境界。
师徒二人一同研究那修改信息的根源算法，相互探讨。
他们的优势正好互补！
……
p.s：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