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因利乘便且做伥
交易时间:上午九时。
交易地点:新世纪酒店大厅。
仇笛到达酒店门外时,看看时间,差五分钟,他闭着眼睛,像在揣摩着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或者对方有没有可能设个什么样的陷阱,放在这种进出不乏国际友人的地方,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急切和紧张。
五万块,是个合适的价格,相比她要做的事,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但郝丽丽这个骗子不好对付,了解她的往事,一点也不敢小看这样的女人。
拾阶而上,踏进厅门时,恰好准时,偌大的厅堂,进进出出客人不少,临窗的休息沙发上,坐着一位神色显得焦虑的女人,正是郝丽丽,她手托着腮,不时地看着门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这一刻,仇笛甚至有点同情她了,不过丝毫不敢小觑,凭脸蛋和身体在男人之间周旋,能混到这种程度,足够成为那些尚未小康的美女为之奋斗的楷模了。
犹豫了片刻,仇笛慢慢地踱向郝丽丽,然后在她狐疑地注视中,坐到了她的对面,郝丽丽单刀直入问:“东西呢?”
“您……说什么?”仇笛好奇地道,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改变的主意,郝丽丽眼光显得紧张地游移着,在仇笛的视线之外,有两位拿着杂志在无聊地翻阅的男子,一瞬间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对不起,我在等人。”郝丽丽下逐客令了。
“哦……sorry!”仇笛礼貌地起身,有意无意地朝那两位男子走去,他看到了,两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像放松了。
他妈妈的,准备坑我一家伙!?
仇笛怒从心头起,若无其事地出了大厅,边走边开着手机,走到了对面的路面,架起了微型望远镜,仔细看着坐在窗口的郝丽丽,已经过去十分钟,郝丽丽不时向两位男子的方向扭头,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她开始拔手机,然后仇笛手里的手机应声而响。
“喂……你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了很久了。”郝丽丽很嗲地说话着。
“没到是因为,有人违约了。”仇笛道。
“什么意思,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来拉倒。”郝丽丽道。
“让你座位侧面,四点钟方向那位男的接电话……就一本入住指南,至于在那儿翻一个小时还在第一页吗?你有五秒钟,否则我马上消失。”仇笛道。
这傻女人果真不经诈,一听这话,起身就跑向那男子,那男子给了她个别过来的眼神,可惜已经晚了,等无奈之下接住电话的时候,已经成了嘟嘟盲音,再拔回去,关机了!
“嗨哟……挺滑溜的,跑喽。”一位男子瞠然道。
“那怎么办啊?都说了别坐那么近,门外等着就行,非坐这么近。”郝丽丽怒了,想把这个敲诈的钓出来,怎么露馅了。
“我不是担心你么?嗨你傻什么,他就一诈,你咋就跑上来了……哦尼马,不会还在这儿吧。”那男子瞬间省悟,叫着同伴,奔出了酒店,徒劳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着目标。
肯定黄了,这下子让郝丽丽心虚了,她跺跺脚,咬咬牙,好一副差一点就成功的痛悔样子,走回了座位,拿起自己的包时,一下子手僵住了,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找出来时,号码已经变了,她接听着,果真还是那位,不客气地道:“看来你确实违约了啊。”
“呵呵,挺机灵的啊,那好吧,你出来吧,姐给你五万,冲你的眼力劲值这个价,别害怕,她是我朋友,不是警察。”郝丽丽宽心道。
“好,马上让他们俩滚蛋,然后你坐回原地。”仇笛在电话里道。
郝丽丽奔到大厅,捂着电话听筒,轰着两男子,那俩不情愿地离开了,她慌慌张张坐回去,警惕地四下看看,这才说道:“好了,走了。”
“那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其实照片只是交易的一部分,我还知道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的。我不怕警察,最起码我知道,你应该比我更怕警察。”仇笛道。
“呵呵,我对你的兴趣倒是挺大……我现在想不出你是怎么黏上我的,那一家来着?”郝丽丽笑道。
“我喜欢美女,不过我知道你的情况下,绝对不敢接受你对我的兴趣……王策马认识吗?还有一位叫陈召明。”仇笛问。
“你到底是谁?”郝丽丽吓了一跳。
“呵呵,你错过认识我的机会了……你和王策马结婚不到半年,王策马就发现阳萎的毛病,然后你据此提出离婚,不但离了,连男方准备婚房彩礼也吃了个一干二净,过了很久王策马差不多倾家荡产才稍有恢复,据他说,是药物反应……我说大姐,你够狠啊,想离婚居然想出这种让人断子绝孙的办法?”仇笛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郝丽丽一下子失态了,举手就要摔手机,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没舍得摔,赶紧又拿到耳朵边道着:“嗨嗨……我没骂你……嗨,在不?”
“在啊,你可以侮辱我本人,但别侮辱我的智商,您是学临床专业的,又当过小护士,玩这一套难不住你,要不是王策马报案迟了,无法找到证据,你还能到京城里得瑟?”仇笛道。
“是啊,都没证据,你说顶什么用啊?警察都传唤过我啊。”郝丽丽不屑地道,不过此时,她的额头沁着微微汗粒,不住地擦着,最让她担心的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来路。
“我对证据没兴趣,我只对这些消息值多少钱有兴趣,您二婚陈召明,也是结婚不到一年,查到了严重肾亏,也是不能人事……跟你离婚后一年多才恢复,别说我,连他也怀疑你给他下药啊,你也聪明啊,净拣老实人欺负,让他背了一身债,他到京城找过你,不过糊里糊涂被人揍了一顿,是你的手笔吧?”仇笛道,外调数日,收获就是这些,那两位窝囊前夫,着实被坑得不浅。
郝丽丽擦着汗,声音有点哆嗦地道着:“你……不不……大哥,你要多少钱?”
“消息还没完呢,急着开什么价?据我所知,候海峰的房产在他名下,对你看得很紧啊……但是他不清楚你的能力,而且像老候这种老混子,轻易你不敢甩他,肯定傍上更厉害的人物了……不过要离婚,你拿不到他的婚前财产,这也难不到你……告诉我,你在外面借了多少钱,拿什么抵押的?怎么扣到老候脑袋上?”仇笛问。
“这这……没有,大哥……我我……”郝丽丽结巴了。
“什么都没有,紧张什么,要不我自己求证一下?刚才那是不是就是奸夫啊?”仇笛调侃道。
“你……究竟要干什么?”郝丽丽状似疯狂。
“我已经干完了,很简单,要钱啊……一百万。你弄老候的分给我们就行了。各走各的。”仇笛本相露出来了。
“哪有那么多啊?不能老娘辛辛苦苦整点钱,全倒贴你啊,都不知道你是谁呢……就撕破脸,也不至于把老娘折腾成穷光蛋啊?”郝丽丽怒了。
“反正都是老候的钱,你心疼什么啊?那你说吧,给多少?”仇笛道。
“十万,再多没有。”郝丽丽撂了个白菜价。
“这没的谈,你急着和老候离婚,特么肯定钱到手了……除了抵押那个洗衣店,不会有其他方法……要是老候知道你这么干,然后你无法如愿带上钱溜……后果是什么?”
“三十万。”
“那个……好像还没有满足我的胃口啊。”
“你再加价,我马上消失,大不了我换个名换个地方,谁能把我怎么着?”
“好,准备钱吧,给你两个小时。”
电话挂了,郝丽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剧烈的喘息,浑身是汗,在这一刹那,她做了一个决定,拔着电话,喊着那位:
“老路,被人知道了……他们敲诈我三十万,你看怎么办?”
办法,有的是,在得到对方的保证后,郝丽丽怒不可遏地起身,蹬蹬蹬出厅走了。
她从来就没准备付钱,尽管她付得起。
…………………………………
…………………………………
郝丽丽走了不久,又一位留着艺术发型,高大英俊的帅哥从酒店出来,他四下张望着,看到自己的车灯亮了亮时,信步走向车,坐到了副驾上,驾驶位置的仇笛,恶狠狠一把揪着他骂着:“底片,为什么不示警?特么滴明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崔宵天是提前到的,自然应该知道了,他笑着道:“你要是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不管被谁收拾了都活该……呵呵。”
“笑得这么贱,信不信我抽你啊。”仇笛悻然把这货放开了,原本就是个试探,这个女人比想像中黑多了。
崔宵天整整领子,好不嗔怪地道:“真粗鲁。”
“下次再耍小聪明,信不信对你粗暴啊。”仇笛发动着车,把手机扔给了崔宵天,崔宵天白了他一眼,提醒着:“我喜欢温柔的……男人!你不是我的菜,我是不会给你粗鲁机会的。”
“呃……”仇笛呕吐状,催着:“别恶心,快发。”
崔宵天却是不敢真惹恼仇笛,纤指传输着音频文件,又发了条短信提示,手机放下时,他提醒着:“你…这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啊,还有可能玩火……玩火的结果知道不?玩火**。”
“今天玩火**的多了,轮不到我。”仇笛笑笑,加速,打方向,汇进了车流。
……………………………………
……………………………………
手机信息接收的另一端,耿宝磊看看信息,又抬头看坐在对面的候老板。
候老板是被看车的名义约出来的,不过没想到这种事,约见的地方在二手车市不远处的路边饭店,饭店名叫土财主饭店,还真是土财主,刚刚一个电话,有辆破面包车已经应召来了,报纸包着一摞钱交给了候海峰,候海峰拿着沉甸甸的钱,往两人面前一堆。
“五万,你们点点。”候老板心痛地道,不过相对于人家给的震惊消息,这个价不高,开价二十万呢。
“太少了,老板,我们帮您挽回了多少损失呢?”耿宝磊道,给包小三递了个眼色,有多少拿多少,这笔钱相对才是最安全的,包小三一边往兜里装,一边说着:“就是啊,候老板,才五万。”
“不少了,老子卖辆车才挣多少钱?滚,妈的讨债鬼。”候海峰怒了,这钱出得他实在心疼,摸出手机时,要走的耿宝磊提醒着:“候老板,别打电话……你一打电话,人家直接溜了怎么办?”
对呀,候海峰不敢打电话了,洗衣店可是他全部投资的,发来的音频一放完,混迹多年的老候岂能想不通这等方式?抵押借上百把十万高利贷,等到时候人一走,那些债主岂能白吃这个亏?
“这娘们真尼马黑啊……”候海峰想想,全身发怵、下身发软,特别是知道两个前夫情况时,让他一度毛骨怵然。
“您再给五万,我们帮您弄住她。”耿宝磊又抛出个诱人条件。
“你……孙子嗳。”候海峰气得头晕了,指着耿宝磊,下半句说不出来了,人家要走,他赶紧拉着:“好好好,加五万……千万别让她溜了,那些放高利贷的回头找上我,我特么可怎么办,那洗衣店前前后后投资了小二百万呢,营业执照上用的可是她的名儿。”
“所以呢,再给五万不多,给您挽回多少损失呢,这时间再拖可晚了啊。”耿宝磊道。
“都说了再给你五万了。”候海峰欲哭无泪道。
“钱呢?”包小三不通融了。
“再取来不及呀。”候海峰求着,先告诉我成不,一准给你钱。
耿宝磊和包小三相视想想,知道这钱恐怕难要了,包小三抽了张烟盒纸道:“打条,摁手印……咱都是守法公民啊,你要欠钱不给,回头我到公安局告你去。”
“告得到法院,笨蛋。”耿宝磊纠正道。
“那不一样么,戴大檐帽的,都一般黑。”包小三道。
候海峰已经是情急之下不顾一切了,写字据,摁手印,然后耿宝磊才把后半段全部给他听,换来了一个新的交易地点:
京通高速收费站口。
耿宝磊暗暗骂了句,这简直就是给两方找了个狗咬狗一嘴毛的地方,看候海峰已经气急败坏匆匆走的样子,他心下有点怵了,两人出了饭店,耿宝磊不确定地问着:“三儿,尼马这不会出事吧?”
“老公去收拾老婆,能有多大事。”包小三摸着腰里的钱,眉开眼笑拍拍道:“哎呀,功夫不负有心人呐,终于见到嫖资了。”
“这钱花得不踏实啊。”耿宝磊道。
“你那份我替你花,这总踏实了吧?”包小三笑着道。
“想得美。”耿宝磊追着包小三,肯定不愿意喽。
接应的是丁二雷,坐进车了,刚走不远,后面就追来一队气势汹汹的车队,从皮卡到面包到普桑到大悍马,十几辆车,一看就是二手市场才能拼出来的奇葩车队,丁二雷吓得直哆嗦,紧张地加油门:“坏了坏了,都说别干这危险事,这帮人黑着呢……我可没拿钱啊,没我的事啊。”
“二皮,都上贼船了,想摘清自己那有那么容易。”耿宝磊逗着他道。
“皮哥,虽然还没有福同享,可是有难一定同当啊。”包小三刺激着。
两人吓得二皮兄弟直哆嗦,大呼命苦,早知道咱好好办证的,干嘛整这危险事。
咦,不对。那俩位笑得直得瑟,二皮明白了,果不其然,这列车队飞驰超过了他们,直朝高速驶去。
……………………………
……………………………
一切都发生的出乎意料,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郝丽丽和奸夫这次下狠心了,召了十几人窝在路边,她独自驾车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高速收费口,这次总不会被人发觉吧,可没想到的是,时间还没到,气势汹汹的一辆悍马车出了收费站,直奔她而来,惊得她瞠目结舌,这破车就是二手市场里的,开车的还能有谁。她看清下来人时,兴喜地大呼一声老公,正要去看你呢,你咋来了?
回答她的是,吧唧一个耳光,然后撕着头发,劈里叭拉左右开弓,痛殴一顿拉到车前,把车座上的钱一兜落,连车贩子凶神恶煞地吼:说,钱哪儿来的?
这边没说,那边奸夫急了,带着人操着家伙就围上来了,还以为是敲诈的,十几棍水管子奔上来就招呼,候海峰一耳光把老婆扇到一边说了:你特么可真逼能啊,跟老子玩黑的!?
他转身就跑,那群人可不客气了,有人追,有人怦怦咚咚砸车示威了,郝丽丽刚反应过来,喊了声别动手……这光景那拦得住,眨眼间老候不跑了,身后陆续赶到车队挡在他面前了,这家伙趿趿踏踏一下车,都是扒轮卸车扛发动机的伙计,人手一个腿长的大板手轮着就上来了。
乒乓叭叭一阵锋镝似的清脆之音,夹杂着啊哟哟痛呼,一个照面趴下了七八个。
嘀嘀嘀嘀喇叭乱鸣,上下高速的车辆观此奇景,登时看客停车,很快演变成堵车。
闹闹嚷嚷几十人围着十几人,拳脚家伙什不断招呼,候海峰撕着老婆的头发拖到近前,干啥呢,指认奸夫呢,绝对的暴力下没有顽抗这一说,郝丽丽一指认,那奸夫瞬间脸上吧唧吧唧不知道挨了多少耳光,最后却是狠狠一桶废机油扣在脑袋上,人群围着,老候一脚跺在这货的裆部,那丫疼得乱打滚,却是喊出来也难了。
这是绝招,蹬了你的子孙根,你都说不清谁干的。
这也是个绝地,110的出警十几分钟才到,驾车的高速交警又拦不住这号斗殴的事,等警车从路另一头呼啸来时,这帮地头蛇根本不急着走,反而围着被打的人,要押着他们去派出所。
乱了半个小时才见分晓,最终是候海峰拽着老婆,带着车队,随着警车去处理,那无数的看客疏导了十几分钟才渐见路开。
一直就躲在远处,看着车队驶过的崔宵天,好几次都回头凛然地看不动声色的仇笛,这个结果,吓到他了。
“胆子不大啊?我见过的场面可比这个大多了,躺下的可就是死人。”仇笛笑道。
“那你的胆子也不大啊,胆大不吃了郝丽丽手里的三十万?”崔宵天刺激了一句。
“吃得稳,慢慢啃;吃得狠,折了本啊。真拿郝丽丽的钱,那可真是敲诈,论黑说白都不占理;而候海峰就不这么想了,相对于能挽回的损失,能摘掉的绿帽,几万块钱是值得的,回头没准他得感谢我。”仇笛笑笑道,摆手示意,走吧,结束了。
那倒不至于,恐怕郝丽丽现在说不清怎么回事,而候海峰也搞不清到底是谁。崔宵天驾车慢慢走着,好奇地问着:“你怎么知道郝丽丽外面借钱了?”
“判断嘛,第一个前夫,她是直接吞了彩礼,抵押了婚房,把那个可怜虫变成穷光蛋了;第二个前夫,她是骗了点抵押贷款,刚开始还就离了,最后银行只能咬住她前夫还……这个候海峰不一样,二手车市能混出点名堂来的,多少都有点底子,她估计就把候海峰变萎了恐怕也不好离,而且京城这地方婚前财产看得紧,所以只能从第三方入手了……而从第三方入手,肯定还是这种借贷的方式,抵押候海峰的房子不可能,产权不在她手里,那她能抵押的,肯定就是洗衣店的设备和经营了……急着离婚,那肯定是钱到手了,只要抓到点对方过错,雇俩律师一离,等特么离完了,债主找上门,候海峰才能发现那个店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仇笛道,骗婚的手法不新鲜,关键是时间差。至于借钱,现在太容易了,遍地都是诚信贷款的小广告,只要有你有店面,人家就敢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惜这回和尚也没跑喽,崔宵天笑笑道着:“不错,帮着奸商干挺个婚骗,弄了俩小钱。”
“相比坑俩钱的奸商,这个骗婚的更可恶啊,怎么?你很同情她?”仇笛侧眼问。
崔宵天无动于衷道:“你忘了我的喜好,我对女人没感觉……出来混都要还的,同情在这个年代是个笑话,要有同情的话,我们都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对呀,当坏人得有坏人的自觉,坏事败露,他自己得扛得住、扛得起。”仇笛道。
“我们好像干的也不是好事啊!?你说我们出来这样混的,有一天是不是也要还?”崔宵天笑着问。
“都说了,扛得住,扛得起,我有心理准备。”仇笛拆着手机卡,边拆边道着:“再说,我只是还原了这个骗婚骗财女的真面目,而没人知道是谁做的,我还什么呀?”
崔宵天一笑置之,除了获利不多,其实这事办得挺让他佩服的,仇笛却是摁下了车窗,把一把用过的手机卡往窗外一扔。
车呼啸而过,纸片似的手机卡在风中蓦地一扬,然后飘落到无人注意的路边角落……………………
一切都发生的出乎意料,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郝丽丽和奸夫这次下狠心了,召了十几人窝在路边,她独自驾车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高速收费口,这次总不会被人发觉吧,可没想到的是,时间还没到,气势汹汹的一辆悍马车出了收费站,直奔她而来,惊得她瞠目结舌,这破车就是二手市场里的,开车的还能有谁。她看清下来人时,兴喜地大呼一声老公,正要去看你呢,你咋来了?
回答她的是,吧唧一个耳光,然后撕着头发,劈里叭拉左右开弓,痛殴一顿拉到车前,把车座上的钱一兜落,连车贩子凶神恶煞地吼:说,钱哪儿来的?
这边没说,那边奸夫急了,带着人操着家伙就围上来了,还以为是敲诈的,十几棍水管子奔上来就招呼,候海峰一耳光把老婆扇到一边说了:你特么可真逼能啊,跟老子玩黑的!?
他转身就跑,那群人可不客气了,有人追,有人怦怦咚咚砸车示威了,郝丽丽刚反应过来,喊了声别动手……这光景那拦得住,眨眼间老候不跑了,身后陆续赶到车队挡在他面前了,这家伙趿趿踏踏一下车,都是扒轮卸车扛发动机的伙计,人手一个腿长的大板手轮着就上来了。
乒乓叭叭一阵锋镝似的清脆之音,夹杂着啊哟哟痛呼,一个照面趴下了七八个。
嘀嘀嘀嘀喇叭乱鸣,上下高速的车辆观此奇景,登时看客停车,很快演变成堵车。
闹闹嚷嚷几十人围着十几人,拳脚家伙什不断招呼,候海峰撕着老婆的头发拖到近前,干啥呢,指认奸夫呢,绝对的暴力下没有顽抗这一说,郝丽丽一指认,那奸夫瞬间脸上吧唧吧唧不知道挨了多少耳光,最后却是狠狠一桶废机油扣在脑袋上,人群围着,老候一脚跺在这货的裆部,那丫疼得乱打滚,却是喊出来也难了。
这是绝招,蹬了你的子孙根,你都说不清谁干的。
这也是个绝地,110的出警十几分钟才到,驾车的高速交警又拦不住这号斗殴的事,等警车从路另一头呼啸来时,这帮地头蛇根本不急着走,反而围着被打的人,要押着他们去派出所。
乱了半个小时才见分晓,最终是候海峰拽着老婆,带着车队,随着警车去处理,那无数的看客疏导了十几分钟才渐见路开。
一直就躲在远处,看着车队驶过的崔宵天,好几次都回头凛然地看不动声色的仇笛,这个结果,吓到他了。
“胆子不大啊?我见过的场面可比这个大多了,躺下的可就是死人。”仇笛笑道。
“那你的胆子也不大啊,胆大不吃了郝丽丽手里的三十万?”崔宵天刺激了一句。
“吃得稳,慢慢啃;吃得狠,折了本啊。真拿郝丽丽的钱,那可真是敲诈,论黑说白都不占理;而候海峰就不这么想了,相对于能挽回的损失,能摘掉的绿帽,几万块钱是值得的,回头没准他得感谢我。”仇笛笑笑道,摆手示意,走吧,结束了。
那倒不至于,恐怕郝丽丽现在说不清怎么回事,而候海峰也搞不清到底是谁。崔宵天驾车慢慢走着,好奇地问着:“你怎么知道郝丽丽外面借钱了?”
“判断嘛,第一个前夫,她是直接吞了彩礼,抵押了婚房,把那个可怜虫变成穷光蛋了;第二个前夫,她是骗了点抵押贷款,刚开始还就离了,最后银行只能咬住她前夫还……这个候海峰不一样,二手车市能混出点名堂来的,多少都有点底子,她估计就把候海峰变萎了恐怕也不好离,而且京城这地方婚前财产看得紧,所以只能从第三方入手了……而从第三方入手,肯定还是这种借贷的方式,抵押候海峰的房子不可能,产权不在她手里,那她能抵押的,肯定就是洗衣店的设备和经营了……急着离婚,那肯定是钱到手了,只要抓到点对方过错,雇俩律师一离,等特么离完了,债主找上门,候海峰才能发现那个店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仇笛道,骗婚的手法不新鲜,关键是时间差。至于借钱,现在太容易了,遍地都是诚信贷款的小广告,只要有你有店面,人家就敢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惜这回和尚也没跑喽,崔宵天笑笑道着:“不错,帮着奸商干挺个婚骗,弄了俩小钱。”
“相比坑俩钱的奸商,这个骗婚的更可恶啊,怎么?你很同情她?”仇笛侧眼问。
崔宵天无动于衷道:“你忘了我的喜好,我对女人没感觉……出来混都要还的,同情在这个年代是个笑话,要有同情的话,我们都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对呀,当坏人得有坏人的自觉,坏事败露,他自己得扛得住、扛得起。”仇笛道。
“我们好像干的也不是好事啊!?你说我们出来这样混的,有一天是不是也要还?”崔宵天笑着问。
“都说了,扛得住,扛得起,我有心理准备。”仇笛拆着手机卡,边拆边道着:“再说,我只是还原了这个骗婚骗财女的真面目,而没人知道是谁做的,我还什么呀?”
崔宵天一笑置之,除了获利不多,其实这事办得挺让他佩服的,仇笛却是摁下了车窗,把一把用过的手机卡往窗外一扔。
车呼啸而过,纸片似的手机卡在风中蓦地一扬,然后飘落到无人注意的路边角落…………
第152章 求财得财喜成双
车泊在宝隆停车场时,李洋下意识地拿起包,翻了翻,像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咬牙,朝七层的哈曼商务调查公司上来了。
前一天过得他心惊肉跳,当他怀着恐惧,愧疚,歉意等等,很多种情绪回到家时,他没有想到,他得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家,脏衣服全部干洗完了,连窗帘也洗净了,书柜变整齐,像重装修了一遍一样,凌乱的家不见了,只有坐在童车里的baby张手呀呀迎他,他抱起爱子,寻着妻子,没料到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新妆方置、娇娘如玉、焕然一新的老婆不好意思地躲在厨房悄悄出来了。
老婆马玉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什么也没让他说,自我批评加自我剖析,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他追问之下才知道,有位商务调查公司的女人,已经把他描绘成起早贪黑,辛勤工作、心无旁骛的模范丈夫。
对此,他只能愧领了,何况他怎么舍得戳破老婆那么幸福的样子?
于是这一设久违的幸福,让他兴奋、让他新奇,让他重新找回了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同时也让心虚,鬼使神差地来了哈曼商务调查公司。
“我找她,唐瑛。”
李洋拿着名片,向前台点名了。
前台通知,片刻后,匆匆而来的唐瑛一见李洋,皱眉了,不过职业性地客气,把这位不速之客请到了办公室,落座倒水时,李洋辞着:“别客气,我说几句话就走。”
“没客气,那怕不说话,我也得礼节尽到啊。”唐瑛笑吟吟地把水端到了李洋的座位上,她知道什么要来了,心里那股子兴奋快迸出来了。
“我们都是商人,告诉我,你们这么做,可是什么也得不到?或者,这个谎言,应该由我买单?”李洋口气不悦地道,而且心情有点复杂,小辫子在别人手里,他实在不敢保证,那一种商人还会有高尚的品质。
唐瑛瞥了李洋,知道他那种犹豫的心态,又心疼老婆又心疼钱那种,她笑笑道着:“这样说吧,在接到你妻子的委托时,我们当时是很感动的,她和我哭诉了很久,讲了你们很多往事,她是乘公交来的,穿着几年前的旧款衣服,从她憔悴的脸上,我们觉得她的生活很煎熬,她是那种把爱情和家庭当做全部生活的人,外表越坚强,内心就越脆弱……其实看到被忽略的她时,我们已经判断到了可能的结果,事实证明,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但面对那个结果时,我们犹豫和纠结了很久……”
唐瑛缓缓说着,李洋面部表情不自然地抽搐,毕竟错在自己,这次险险避过,对他来说太过侥幸了。
“在拿二十万,和维护一个家庭完整、和睦、幸福之间,这个命题不难选择,我可以忽略你的感受,不管什么结果你都是自作自受……可我不能因为我们的行为让世界上多一个单亲妈妈,就既便连这个也可忽略,但无法忽略baby的存在,所以很简单,我们没有说服自己的良心,只能编造一个连我们自己都脸红的谎言了。”唐瑛道,给了一个真实的过程,却是个谎言的结果。
李洋闭着眼睛,像在回味着幸福时光的滋味,蓦地他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在自己的包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地写着金额,签着名,起身,很恭敬地双手捧着放到了唐瑛的桌上,唐瑛眯着眼,显得好疑惑地问:“你确定,要付这二十万?您可以选择忽略的。对于您的**,我保证绝对没有留存底样……为了baby我也不会这样。”
“这和商务调查无关,您给我上了有教育意义的一课,让我知道我忽略的东西在我心里有多么珍贵,我差点就失去她们了……再说,像昨天碰到的那位先生,我也惹不起……为什么不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呢?”李洋慷慨到,这个慷慨做到之后,他一下子觉得心安了。
“那我们还是需要签一份委托协议的,市场调查怎么样?”唐瑛随手拉开抽屉,两份打印好的协议已经铺到桌面上了,李洋微微一怔,那上面乙方已经把他的公司名打印好了,似乎就等着来付钱呢,唐瑛笑笑耸肩到:“我们准备的很周到,而且判断,您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呵呵,虽然我对你们的赚钱方式很不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李洋抽着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唐瑛笑着道:“一样的,你的行径也让我不齿,但你还是赢得了我们的尊重,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看能不能在生意上帮您点什么,让您这笔钱物有所值。”
“谢谢……那,合作愉快,我等着你给我拉生意啊。”李洋笑道,伸出了友好之手。
“合作愉快,我看过您的装饰设计手笔,先预订我的婚房设计啊。”唐瑛笑着起身。
果真是片刻小坐就走,唐瑛直送下了楼,李洋甚至还拜托抽空多去看看他老婆玉娟,一个人闷家里,总是胡思乱想不愿意出来,越宅越多事,唐瑛兴然应邀,直说两人已经成闺蜜,不过你可时刻防备好啊,不怕我把你底子抖出来。李洋谈到此处欲哭无泪了,他说了,是那位追他的,而且不介意他已经结婚了,现在出轨问题主要不在男人身上啊,美女太主动,男人太难了啊。
这诉苦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或者真有难处,李洋保证了,冲每次赔二十万份上,我是不敢了。
两人说笑一会儿,送走了李洋老板,招手再见,不见车影时,唐瑛两手握拳,兴奋得直得瑟,这还不过瘾,自己捂着嘴,使劲地笑,兴奋地笑,笑着快步回了公司,把支票给了财务上,一部分截留,剩下的开成现金支票,匆匆办完,她回到办公室直接拔仇笛的电话,第一句兴奋地就问:“喂喂,你怎么知道他要来给钱,都让我把协议准备好了……真来了,二十万。”
“他敢不给么?不给他能心安吗?昨天要给我二十万,加一辆车,这是少的了。”仇笛在电话里道着。
“算你行……嗨,除了公司扣的三成,给我算多少?提醒你一句啊,你可说了咱们一伙的。”唐瑛兴奋地,不知客气何物了。
“呵呵……我记得某人好像说,她和公司站一块的,哟,这就想吃里扒外了?”仇笛调侃地声音道。
“你都好意思说啊,光你能办成这事啊,把我当老妈子吆来喝去了,还给人家抱了一天孩子,没功劳有苦劳啊?”唐瑛开着玩笑道,在这一点上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不过太兴奋了,忍不住期待了。
“财迷……不但有你的,还会有吕主任的。”仇笛道。
“啊?有她什么事?”唐瑛心疼了。
“我要告诉你,我从郝丽丽老公手里也拿到了一笔,你不会太惊讶吧?”仇笛道。
“啊??哎哟……何止惊讶,我心脏快受不了了。”唐瑛惊得站起来了。
“下楼吧,我快到楼下了,还准备从孙志君这里拿一笔。”仇笛道。
这下子唐瑛更兴奋了,随手拎起包,几乎是跑着进电梯下楼了…………
……………………………………
……………………………………
唐瑛驾车驶进丰汇园小区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候海峰手里的拿到了五万块加一张欠条,要比李洋这里得到的难得多,那种方式在她的世界里是无从理解的,特别是听说打得不亦乐乎,着实冲淡了她很多兴奋。
这就是也要感谢吕主任提供消息的原因,那两桩貌似合法的离婚案件信息,让仇笛找到了可乘之机。不过唐瑛最终的评价却是:“有点过了啊,仇笛,大家是想方设法规避风险呢,你这是巴不得冒险呢。”
“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干不成。我以前就是这样,考虑得太多,很多事不敢尝试,结果什么事也办不成。”仇笛道。
“看来,到西北肯定发生了点事,让你变得这么快。”唐瑛道。
“就学了一件事,人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迸发出来的智慧和力量,非常逼格!”仇笛道。
此话让唐瑛一笑置之,就像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一样,仇笛对于两件事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让她无从评说,其实想想,一切还不都是从逼不得已开始的。
“那这件事准备怎么办?”唐瑛放下心里的纠结了。
“还在不确定中,得看孙志君的决心了……一会儿你别上去,我会会他去,这家伙,把律师都请到了,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哈曼商务很厉害,给人家退钱都不乐意。”仇笛笑着道。
找到了个车位,仇笛按着门应进去了。按现时的房价算,这幢楼里所有住户都算资产千万级的富翁了,而且仇笛也觉得自己有点走眼,没想到孙志君那么个市井糙人的得性,居然也是个隐形富豪类型的人物。
敲门而入,老孙是一夜宿醉方醒,见着仇笛就得啵上了:“……我说兄弟,傻逼了吧?不吹牛逼了吧?知道哥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了吧?”
仇笛说了,的确是,您这钱真不好赚。
“好赚也轮不到你,我找第八家,还是第十家了……也就是冲着你们的牌子响去了,谁可知道也哑火了,哎我说,你是不是啥也没干,就指着扣那三千车马费呢?”孙志君不客气地道了。
仇笛说了,大哥,车马费不扣了行不?我倒贴您点都成,您那法子,真不叫法子啊,我就真找个帅哥,一见您家那位,敢上手的没人呐。
也对,找人勾引自己老婆可不是什么好事,孙志君伸手打断话题了,一指道:“这是刘律师,我和她的官司都是刘律师代理的,三年啦,就解放战争都特么快结束了,我们这内战是结束不了啊……兄弟,冲你劳累一场的份上,没事,车马费算我的,电话上你不说有法子吗?我给你交个实底,只要能离了,我吃点亏没事。”
落坐,仇笛随手翻看着律师准备的离婚协议,刘律师懊恼地道了:“不是协议的事,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孙老板,这事我真没辙了,我们所里再没人敢去了,根本没的商量啊。”
“这么严重?”仇笛随口问了句。
刘律师说了,嫂子尹雪菲不是一般人呐,律师照打不误,去过的律师有两个被人家撕了协议摔在脸上,这是最好的;还有两个被扣了两碗炸酱剩面,这还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他,被人泼一桶泔水,灰溜溜走了。
怪不得找商务调查公司呢,而且这事情根本没提前说,仇笛看向孙志君时,这货有点不好意思了,直抱歉,他还说了,现在你们了解我的苦衷了吧?这算轻的,我小舅子就在法院,他姐不愿意,他还就不给我离……哎哟,我特么倒上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一家。
刘律师却是已经听不下去老孙的诉苦了,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生怕再沾上此事似的,孙志君把人送出门,回头贼贼地坐到了仇笛身边,好奇问着:“你电话里说有啥办法?没事兄弟,你放手干,我支持……就他妈离不了,我也得法庭上恶心恶心他,甭管你想什么招,越烂越好……像我这么实在,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什么时候想起这事来都是一肚子气……”
“哦,好了,我明白了,你这目的是离婚,不惜一切代价?”仇笛打断了他的话问。
“那不能,要把房子全给他,我不得亏死啊。”孙志君像被踩了尾巴,尖叫道。
“懂了懂了……这协议上有,一人一半啊。”仇笛道。
“就这么我还亏着呢。我这招女婿,我连我爹我妈都不管,可没有少给她爹她妈当牛做马啊。”孙志君道。
这奇葩,看得仇笛蛋疼了,仇笛换着话题问:“你们俩没孩子,这个可以成了离婚理由啊?”
“别提了,我在法庭说了,她吼着说我有毛病……哎哟,那丢人败兴的。”孙志君把仇笛唯一看出来的路子也给切了。
“这可真难办了啊?”仇笛为难地表情嗫喃着,孙志君脸色一黯,仇笛一扬协议道着:“其实也不麻烦,就是让她在这个协议上签个名,认可离婚,然后,你们这个房子作价,一人一半就对了,是吧?”
“是啊,这么公平的办法,多好,就这么简单,拖了三年……人生能有几个大好的三年年华啊,老子的青春全让她糟塌了。”孙志君拍着大腿道。
仇笛憋着不敢笑,抬着眼皮瞧瞧这货,俩眼珠转悠着,不知所想,孙志君却是急了,直催着,兄弟啊,一看你就不是正经人,不过我喜欢你这种人,办事直截了当……有啥你说啊,反正不管你威胁恐吓还是啥的,办了事就成,钱都准备好了……实在是哥们是个正经人,还有正经生意要做,要不是这个,我雇凶灭她的心都有了。
仇笛无语了,呕气呕到这种份上,真想不出是何苦呢,他道着:“我只能试一次,要成,你照价付钱,二十万不多,你这桩婚姻官司的标的,请律师都得十几万。”
“可不,屁事没办,花了我好几万,这律师比特么黑涩会还黑,受点小伤还得我付医药费。。”孙志君欲哭无泪道,马上提醒仇笛道着:“没事,要不成,您要受伤了,我也付您医药费。”
“那不用,我可不是律师……不过我用的办法可不好讲出来,你确定要用?很可能对你的名誉要造成一家损失啊。”仇笛提醒着。
“我吃喝嫖赌早出名了,要名誉那玩意干嘛,又不能当钱花。”孙志君严肃地道,这句绝对是大实话。
这么坚决,那仇笛不介意挑战一下他的底线了,附耳详细讲了一遍流程,一听完,孙志君瞪着眼瞧他,眼神的表达的意思很明白:还真不是正经人啊?
“同意,就开始,不同意,一拍两散。”仇笛道。
“同意同意……我现在要离,不要脸了。”孙志君痛苦地道,看来仇笛给他的不是灵丹妙药,也是枚苦果。
仇笛过了好久才下楼,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唐瑛虽有好奇,可也不敢多问,又过了不多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带着物业打开了单元门,奇了,很快押着孙志君下来了,孙志君衣冠不整地直喊冤枉,朝仇笛招手。
警车走,仇笛示意唐瑛也走,不过去的不是一个方向,而是炸酱面馆,直奔尹雪菲去了。
“需要我一起去吗?”下车时唐瑛问了句。
“一起来吧,否则你会被好奇心憋坏的。”仇笛道。
“少来了,我是满足你的炫耀**,天才没有观众怎么可以?”唐瑛笑着道。
“切,我还有饥渴**呢,你也准备满足吗?”仇笛刺激道。
“可以啊,炸酱面管够,撑死你。”唐瑛眉眼一挑,偷换了概念。
两人踱步进门,半上午刚开门不久,这个老板娘着实辛苦,正在厨房里和大师傅熬大酱,仇笛不客气地,透过传菜的窗口吼着:“嗨,尹老板,找你有点事。”
剑眉黑脸,肃穆凶相,突来这么一人,尹雪菲怔了下,奇怪了,没有吼:“你谁呀?”
“私事……嚷嚷着就不好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仇笛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奇加上威慑,胖老板娘没吼没闹,直带着仇笛和唐瑛两人上楼,拣着桌子坐下,尹雪菲狐疑地问着:“找我一般没事,不会是孙志君那****的派你们来的吧?”
“是!”仇笛大声道,老板娘一愣正要发作,他大声补充:“可也不是。”
一句把老板娘听懵了。
仇笛拍着桌子,大嗓门道着:“姐啊,我今天就给您交个实底,确实是他雇我们办您的离婚的,而且在他嘴里说得您有多么不堪……可我调查之后才发,他都是一派胡言,一堆屁话,您上伺候着老人,下照顾着生意,每天起早贪黑忙个不停,上哪儿找您管么贤惠的媳妇呢?”
说着,一踢唐瑛,唐瑛赶紧接着:“对呀,大姐,您这贤惠是出了名的,住的那小区都知道您几年如一日照顾老人啊,孙志君他也太那个了啊。”
“哎……别提了,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啊。”尹雪菲啧吧着嘴,难堪地道,没火气,自个生气吧。
“可没您的事啊,是他狼心狗肺啊,要不是您家老爷子把他招进门,他能有今天么?他还不就是个大师傅?”仇笛道。
“哎……我爸瞎了眼了,我也瞎了眼了。”尹雪菲道,对于对面两人,无条件的产生好感了。咦,也不对,对方目的难道是……她眼神一凛问着:“哟,二位是,换个方式劝我离婚?”
“不,我是无条件站在您的一边,今天我要告诉您点事,您自己选,我要是劝您离,您大耳光朝我脸上扇成不?”仇笛放大话了。
出乎意料了,尹雪菲好奇心起,下意识地问:“啥事?”
仇笛脸色难堪,表情古怪,像有难言之隐了。
“啥事你倒是说啊?你一大爷们,怎么跟孙志君那****的没骨头一样?说,姐今天心情好,要搁那狗屁律师来,早大耳光扇出去了。”尹雪菲霸气道。
唐瑛愕然看着仇笛,这出戏剧本,她实在不知道,没法配合。
仇笛开始进入八婆加碎嘴模式,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在受雇之后,确实调查了尹姐您的情况,可情况和反映的恰恰相反,你是贤惠堪称楷模啊,连调查的人都佩服,直说这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嗨我就奇怪了,这么好的媳妇,孙志君那王八蛋是犯什么神经,非要给姐你离呢?
找了很久,我找到答案,答案就在……录像里。
尹雪菲看着仇笛提供的东西,十天里拍到了四次带女的回去过夜,还有一次带了俩。
尹雪菲的脸刷声黑了。还有更狠的,委托的画面、谈话的场景,以及孙志君形容她种种不堪的言语,一古脑给尹雪菲了,仇笛时刻防备着这婆娘把他的手机给摔了,却不料尹雪菲看着看着,两眼蓄泪,抽抽答答,跟着号陶大哭,那表情悲恸的,真个叫撕心裂肺啊。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个王八蛋当年怎么怎么穷困潦倒,她那爸怎么怎么把他扶起来,然后他怎么怎么丧尽天良……不管怎么还是怎么,仇笛听出来了,其实尹雪菲也早绝望了,她和孙志君的想法其实如出一辙:我治不住了,我恶心死你。
缓冲时间,仇笛屏退了上来看的店员,踢踢唐瑛,唐瑛为难地劝着:“姐,不管俩口子合,还是离,这个别人真替您当不了家……可不管怎么着,咱们做女人,得爱惜自己啊。”
递着纸巾,一张一张擦着、扔着,湿了半盒之后,尹雪菲长叹一声,慢慢止哭了,仇笛接上来了道着:“姐,不知道有件事,我该不该跟您讲。”
“说吧,我们俩口子的丑事,知道的人多了。”尹雪菲有气无力地道,现在连喝斥的力气都不想出了。
“我刚从派出所回来,他这个人办的事吧,让我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一样……”仇笛道。
这个消息喜大普奔了,尹雪菲好奇地问:“咦,进派出所了?好事啊,又坑谁的中介费了?”
“比那严重。”仇笛道。
“什么事?”尹雪菲紧张地问。
“他…吸…毒。”仇笛道,瞬间尹雪菲的表情一愕,惊呆了,仇笛道着:“就关在海淀,我去看他时,他让我别办你们俩的离婚了……我知道他手里砸了两套房子,欠了一屁股债……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往空里吸啊,所以……”
仇笛快辞穷的时候,尹雪菲紧张地抿着嘴喃喃道着:“我说呢,这****的怎么有段时间没来骚扰我了……原来是吸上了……”
她紧张到无措的地步,甚至还拿着电话求证了一下,结果弟弟多方求证,还真就关在派出所,这一下子,尹雪菲没主意了,仇笛掏着两份协议道着:“姐啊,我本来没准备来……要么签了和他划清界限,让他滚蛋。要么我替您撕了,我们俩也滚蛋,再不掺合孙志君的事……就当这趟认您这个姐了,能认识您这么一位贤惠的大姐,值了。”
这个……这个……尹雪菲看看协议,却是一份旧协议,很熟悉的条款了,这没有异议,她又打电话来回求证,最终来了个深呼吸,看着仇笛和唐瑛,仇笛适时地说着:“您觉得像他这样五毒俱全的,还有机会挽救么?和这样的人置这个气,真划不来。”
最后一点希望,灭了,尹雪菲抽出笔,刷刷签了名,像是放下了一副重担一样,喘息着。
“您自由了,姐啊,我觉得您应该重塑自己的形象,像您这样房、钱、车都不缺的,找个般配的太容易了……您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忘了那个人渣吧。”仇笛动情地道。
“嗯!”尹雪菲泪迹未干,重重地点头道。
卷起了协议,仇笛巴不得赶紧走,剩下的就需要律师出面了,尹雪菲直送下楼喊着:让那****的准备好啊,房价估多少,给我算多少,15天内付清,少一毛我跟他急。
“放心吧,大姐,用不了十五天。”仇笛喊着,人已经钻上车了。
“嗨,你们俩叫啥啊?不留下吃饭啦?”
尹雪菲去而复返,奔出来时客气时,那辆车飚得早没影了…………
第153章 尘埃落定好分赃
“哦,是这样!”
崔宵天释然地道,像是放下了一块心病,李洋和孙志君的事齐齐解决,他看仇笛的眼光,覆上了一层欣赏的色彩。
“这个办法不错哈,我怎么没想到?”包小三舔着嘴唇问,那样子绝对有想法了,仇笛提醒着:“不一定什么时候都管用啊,老孙是找人举报了自己,举报给的警察,他也认识,吸食少量毒.品,非化学类,情节轻微,教育加罚款就出来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他这种财力和人脉的啊。”
“不怕那胖媳妇找后账吧?”耿宝磊道,他提醒着:“硬把人家骗离了。”
“不会,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两个人就是呕气,你想离了快活,我就偏不让你如意。夫妻间没有什么情分,只剩下仇恨了,越恶心仇恨就越深……我只是换了一个思路,让孙志君别恶心他老婆,恶心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嗨,这个事转机就来了,只要你稍微使点劲,尹雪菲就会义无返顾地让他滚蛋……平时都一年半载不见面,仇成这样了,你觉得离了他们还会彼此关心?”仇笛道。
也是,想起来就糟心呢,还有心情去关心他?
要根本不关心,那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永沉海底了。
耿宝磊想了想,竖了个大拇指,佩服得无语了,他瞠然对大伙说着:“我以前觉得自己很堕落,想一死了之的心都有过,但是自从遇上仇笛之后啊……”
“找回了生活勇气?”丁二雷接茬道。
“对呀,我发现我太纯洁、太高尚、太阳光了,就这法子,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吗?二皮,你能么?”耿宝磊问。
丁二雷不迭地摇头,他说了,那胖媳妇一看就吓死人了,谁敢朝她下手啊?包小三也说了,也不能这么讲,俩口子比比,胖媳妇比孙志君强多了,这老孙吃喝嫖赌抽一样都没拉下,十天里往家里领四回女的,还有一回领了俩,双飞,哎尼马堕落到这种地步啊……怎么让人这么羡慕呢?
余众一笑,崔宵天可不加入这种没节操的讨论,他看着仇笛,对视几眼,好奇地问了句:“接下来呢?”
“大家一起说……”
“分赃!分赃!分赃!”
几个货拍腿跺脚,兴奋过头了。
“静静,我给大家算笔账啊,孙志君和马玉娟两方,一共四十万,这些天租车、吃饭,花了小一万,还有和哈曼的口头协议,他们要留三成……别心疼啊,没有那个平台,你接不到这种生意,而且入他们的账之后,到咱们手里就是合理合法的税后收入了,这样分吧,简单一点,每人五万,公司那位给咱们跑前跑后的,三万……剩下的钱当咱们几个人的公款,以后生意的装备、经费,都从账里出,怎么样?”仇笛道。
没有异议,这简直是举手之劳,除了这二十七万左右的盈余,还有一部分现金,已经交到了仇笛手上,从候海峰处得来的五万块加一张欠条,仇笛拍拍这一摞道着:“这笔钱,我是这个想法,你们四个人每人一万,剩下一万打点给咱们消息的人……我呢,要这张欠条,要回来,算我的;要不回来,我吃点亏得了。”
“这个不好要了,那丫肯定涉黑,肯定认识道上的人。”丁二雷提醒了。
“对呀,这个人不好惹,那天打架拉了好几车人。”包小三也道着。
仇笛看向了崔宵天,崔宵天笑笑道着:“这行我真不精通,不过理论上,别指望候海峰那号货色还有契约精神。”
“我喜欢挑战,你们要没意见就这么分了,否则只能废一张欠条,多一个人分钱了……有意见吗?”仇笛笑着问。
“意见倒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啊。”耿宝磊道。
“分吧分吧……别叽歪了,反正都挣了好几万了,抓紧时间,哥今天要夜不归宿了啊,谁和我一起?”包小三急不可耐地道。
仇笛拆钱,好帅气地啪啪一人拍一万,这动作耿宝磊和包小三已经习惯了,直接揣进兜里了,丁二雷像是扎手一样,拿着钱,像是有点伤感地看着仇笛:“怎么了?二皮,嫌少。”
“哦不不不……”丁二雷摇头,然后鼻子一抽答道:“头回有人把我当兄弟,给这么多钱……这得做多少假证才能挣够啊?”
“那应该高兴啊?”包小三道。
“我是高兴啊,我好感动啊。”丁二雷纠正道。
“你还是悲伤一点吧,这尼马笑得比哭还难看。”耿宝磊笑着挖苦道。
不料这真是触到伤感之处了,丁二雷伸手要抱仇笛,直说着:“其实我一直活得就很悲伤,就今天高兴……仇兄弟,抱一个,小时候算卦的说我三十岁遇到贵人,算得不准,这那是贵人,衣食父母啊……”
仇笛和丁二雷抱了一个,拍拍这货的后背安慰着,包小三却是急不可耐了,拉着他训着,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我们可是大几十万都分过的,赶紧走,下午咱去吃烤鸭,晚上我安排啊,今儿咱们找俩嫩模嗨皮去。
丁二雷一听,更感动了,一搂包小三动情地道:“就知道,兄弟你最懂我。”
“这俩真不要脸。”耿宝磊呸了声,那两位旁若无人地开门出去了,那么心急难耐八成是个好去处,耿宝磊瞬间又变脸了,直喊着:“嗨,在哪儿呢?带上我……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得替你们分担点责任……仇笛、底片,我先走了啊。”
耿宝磊匆匆追那两位去了,就剩下和大伙志趣爱好不同的崔宵天了,还有仇笛,仇笛笑着折好欠条,看看崔宵天住的地方,笑着道:“你挺懂得享受的啊,一个人租这么大个地方?月租得万把块吧?”
“一万二。”崔宵天道,在这一群里,他绝对是先富起来的。
“哦,怪不得分六万,你都没什么感觉啊。”仇笛道。
“也不少了,我能接到这么大宗的生意也不多……完全没必要给他们那么多的,这才十天,啧,带队不是你这样带的,贩信息这一行,知道的早的、知道的多的、知道的全的,应该站在金字塔尖上。”崔宵天道,似乎对于仇笛的分钱方式不那么赞同。
“热下身而已,机会有的是,京城干什么都不容易,但赚钱相比其他地方都容易。比如你……能达到你这种水平的也不多。”仇笛笑着道。
“别套近乎,我那生意是独门,我可没有和别分享的胸怀。”崔宵天笑笑如是道,自己兜里的钱可舍不得拿出来,最起码肯定不愿意把仇笛拉到他的生意里。
“但是我有胸怀,和你一起分享?怎么样,一起干?当然,我无意染指你的地下生意。”仇笛问。
“好啊,冲你这么慷慨,我要小家子气就不像个男人了。”崔宵天手里掂着钱,并不介意多一个来钱的渠道,何尝这三件事,处理得也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仇笛伸出手,给了崔宵天一个期待的眼神,要握手合作了,崔宵天笑笑提醒着:“你应该也慷慨一点,虽然我很不齿人与人之间有信任,不过我想,也许会有的,你说是吗?”
仇笛慢慢缩回了手,伸进了口袋,手再出现时,拿着人崔宵天身上抢到的手机,如弃敝履般给他往茶几上一扬,淡淡地道:“那,你见着了。”
两人相视着,复杂而又简单,相比于能建立起来的信任,这个要挟就显得可笑了。崔宵天慢慢地拿起了自己的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随意道着:“谢谢,马树成告诉我,你是个人物,我都不信,不过现在我相信了。”
“不,他走眼了,绝对不是人物。”仇笛道,转身告辞开门,闭门时,沙发上那个变态在背后说道:
“老马不会走眼,现在不是,很快就会是了!”
………………………………
………………………………
“哦,是这样啊!!”
同一时间,谢纪锋的办公室,老谢听唐瑛娓娓道来,如是惊叹、释然地来了句,那是好奇心被淋漓至致的满足了。
干得很漂亮,最起码不拘泥于委托形式,谢纪锋皱皱眉头,他觉得就自己亲自操刀,也干不了么漂亮,最起码在马玉娟的事上,他肯定会选择干脆利落的完成委托、拿钱走人,而不会冒着可能背上敲诈罪名的危险去和被监视的人打交道。至于孙志君的委托吗,那就更别提了,是公司各位主管直接划到拒绝行列的。
可一下子就被人轻松地做到了,而且是短短的十天,而且是十天同时进行三件委托,皱眉的谢纪锋忍不住会思索这样的问题了:究竟,谁才是专业的呢?
唐瑛会错意了,以为谢总还在担心,她解释道:“孙志君的委托款是以咨询费入账的,前天亲自来送的,看他那兴奋样子啊,我倒觉得咱们的胃口有点小了……李洋这份委托款,也是走的正式协议,他有点感激不尽呢。至于那位骗婚的郝丽丽,被识破之后,恐怕她的丈夫饶不了她,至始至终,她只和我见过一面,而且根本没有达成委托协议……当然,这件事和公司无关了。”
“干得不错……相当不错,他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啊,商务调查行业里,婚姻调查是个雷区,不少人就栽在这个上面,他这个解决方式我可闻所未闻,不过确实很不错,最起码把可能的风险已经降到了最低……不错,代我转达对他的问候。”谢纪锋笑着道。
唐瑛注意到了,不多夸人的谢总一连用了若干个“不错”,这是相当罕见的。她笑笑起身告辞,走时才随意提醒道:“他们把公司放弃的委托准备全接下来,如果您没意见的话,接下来的合作方式,就以这次为模板了。”
“好吧……咱们吃眼光短浅的亏了,啧,就这样吧,如果他能走得更高更远,对咱们也不坏事。”
谢纪锋如是道,难得地满脸懊悔。
那表情让唐瑛有点哑然失笑,在这位智珠在握的谢总身上,可很少见到这种失算懊悔的表情啊。那几位着实给了公司一个大大的惊喜。
表现是相当明显的,在不长的时间里,唐瑛已经感觉到了每每驻足向自己鞠躬问好的员工眼里的尊敬,在这个竞争的环境里,实力就是一切,而上任不久,凭空进账的收入足以让这些作调查的资深人员判断,已经做成了几单生意。
“唐副总……唐副总……”有人在背后追来了,唐瑛回头时,是吕天姿,笑吟吟地向她问好,她知道所为何来,笑着道:“吕姐,您又拿我开玩笑啊。”
“这怎么是开玩笑啊,副总就是副总……我来是……”吕天姿压低了声音。
“千万别谢我,那是外面的一位谢您的。”唐瑛道。
就查了两桩离婚案件的经过,吕天姿账户上多了五千块,这点钱不算多,可相对于干的事就不少了,吕天姿进门客气地道着:“我还是要谢谢您,我干的是点小事,简直可以忽略,您就不付,我也不会知道的……啥也不说了,唐副总,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您言语一声啊。”
“那当然,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求您办事的机会还多着呢。”唐瑛客气道。
“还有件小事。”吕天姿转身一摸,一张精致的名片放到了唐瑛的桌上,唐瑛一看,也是一家商务调查公司经理的名片,她眼神怔了下,吕天姿却像推心置腹地道着:“我没其他意思,多个朋友,多条路啊,这位刘总对您手里的人脉也非常感兴趣……怎么说呢,同行是冤枉,冒昧打扰肯定不合适,所以就拐弯抹角打听到我这儿来了,希望您有机会赏光吃顿饭……呵呵,您要介意,就当我没说啊。”
“哪有的事,吕姐的朋友,我敢怠慢吗,放心,直接打电话给我吧。”唐瑛笑笑,把这位刘总的电话当面存进了手机。
吕天姿兴奋地告辞出去了,唐瑛却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拉开抽屉,随手把名片往抽屉里一扔,抽屉里已经厚厚的一撂了,早不乏慕名而来,想挖墙角吃现成的人精了。
撑个门面、注册个公司太容易了,可要找能办了事,能挣着钱的手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手里的资源和人脉就是钱呐。唐瑛现在已经深深领会到这一点了,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的底牌示人呢?
正想这些的时候,她的手机嗡嗡作响了,看了眼,是仇笛的短信,在问她:美女,晚上赏光吃顿饭如何?
唐瑛笑着,随手拿起手机拔着键盘,打了一行字:不去,心情不好。
很快回复过来了:盯着手机看,心情会很快变好的。
她知道是什么事,然后不出意外地,嘀嘀短信声响,银行的到账通知来了。
现在心情好了吗?仇笛的短信问。
心情更差了,早知道这么容易我自己就做了,让你拣了个大便宜,不过吃饭倒是个不错选择,我得选个让你心疼的消费地方。
唐瑛长长地打了这样一串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变得很随意,很亲切了,就像她知道,仇笛接下来肯定是很流氓的调侃语气一样。
果不其然,是这样一句:好啊,那我好好疼疼你!
她脸上有点烧,不过却又觉得心痒难耐,巴不得马上下班,好开始这顿很期待的晚饭。
………………………………
………………………………
期待的太高,往往会落空的。
当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仇笛专心的给唐瑛算了一笔账,一直分了唐瑛三万块,加上付吕天姿的五千,再加上公司按个人创收的提成,仇笛说了,唐瑛,其实不少了对吧?不管你嫌少还是嫌多,就这么多了啊。
这个唐瑛那能嫌少?小公司底薪是三千起步的,正常不过五六千,副总破万都困难,都和业绩挂钩呢,肯定不嫌少,不过此时她心情根本不在钱上,无所谓地道着:“谁嫌少了?难道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光知道要钱?”
咦?今天好像有变化,本来预计很兴奋的场景,为什么有点冷场呢?
仇笛边吃边道着:“那就好,想好没有,怎么报答我?”
下午短信的调侃,唐瑛脸一热,狠狠地咬了一块肉,扮着凶女人的样子问:“以身相许?我思考了一下午,看你的赚钱能力,勉强能当潜力股投资,所以……”
“等等……”仇笛赶紧伸手,打断了这个话题,同样严肃地道:“我也思考一下午,然后我觉得你应该给我的报答是……”
仇笛严肃地看着唐瑛,审视着,慢慢的眼睛里变得脉脉含情,唐瑛杏眼相对,期待地看着他,不为仇笛却是贱贱地道:“这顿饭你请怎么样?”
“啊?”唐瑛给气着了,不过她反应极其迅速,瞬间嫣然一笑惊讶道:“怎么和我想的一样啊?我刚才正想说这个。”
呃……仇笛被噎了一下,这么拉下脸挤兑都没成功,让他挫败感很强。
这家伙在故意……唐瑛心里暗暗道着,举着饮料,来了个碰杯,唐瑛抿了口,笑着凑近了近,看看仇笛,警告的口吻道:“今天晚上请客的是我,不许跟我的争啊。”
“那我争什么,我绝对不争。”仇笛道。
“我估计也是,拿两瓶饮料都得算我账上,这事也就你干得出来。”唐瑛数着仇笛的不堪,一欠身正色道:“请客的定了,接下来……应该定谁掏钱了。作为东道主,我想给你出一个难题,考验一下你的眼光以及智力,你接受挑战吗?”
“切,我怀疑是个坑,想坑我?”仇笛马上反应过来了。
“不敢就算了,别装着智计在握的假沉深样子,让人觉得你多能似的。”唐瑛挖苦道。
“你在激将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万一是个坑,还得被你笑话。”仇笛分析入理,直让唐瑛惊讶,把她的心态都描准了。
不过恐怕挡不住唐瑛了,她若无其事地吃着,淡淡地道着:“今天谢总说,你对人性把握的很准,他吃亏就吃亏在眼光短浅上……我要出的问题很简单,是关于我的事,想考验一下你的眼光看得究竟准不准?”
哦,仇笛微笑着,心里有点明白,这妞在委婉地表达,挽回自己给别人留下的财迷形象,或者她对仇笛真有点好感,仇笛岂能看不出来。
“这样啊,我应该能看出来吧……不要太难啊。”仇笛接受挑战。
“绝对不难,那说好了,回答不上来,饭钱算你的。”唐瑛笑吟吟道,仇笛点点头,然后正色了,深沉地说着:“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我也有;每个女人都会憧憬浪漫,我也有;每个女人可能都碰上不谙风情的男人,我也碰上过;每个女人都会被她的将来困惑着,就像东家富、西家穷一样,都期待鱼和熊掌兼得……嗯,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了……”
唐瑛含情脉脉地看着仇笛,仇笛羞赧笑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不好意思地问着:“是什么?”
差不多,这时候男人一家是绮念顿起,智商严重下降,唐瑛食指轻轻一触自己的红唇,做了一个羞涩的动作,然后问道:“你一定觉得你很了解我,那听清楚了,我的问题是:姐的三围是多少,用你的眼光看清楚,误差超过一厘米,饭钱你掏。”
呃……仇笛猝不及防被噎了一家伙,咬着筷子,傻眼了。眼光测量这玩意,实在不在行啊?而且反应不过来了,刚才还含情脉脉,怎么一下子变味了?
“哈哈哈……终于赢了一顿饭钱,给你个教训啊,调戏淑女的后果很严重。”
唐瑛兴奋了,掩着嘴欢实地笑着,仇笛的糗相,实在比平时板着脸时候好笑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稍显尴尬的仇笛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比如,唐瑛的三围,隔着一桌,她穿着白色的线衣,胸前顶着鼓鼓囊囊,一笑起来,胸前两团跟着一颤一颤,别说了,真没发现,还真是好丰盈的胸围啊。
成人间的暧昧多数始于试探,归于正传,很快讨论起下一步的业务时,这个话题被两人有意识地结束了,不过唐瑛看到了让她满意的效果,最起码,已经成功引起他的关注了………
第154章 不速之客来何方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悄然而来的寒流,为古都装点上了初冬的色彩。
这段时间唐瑛很忙,最起码在别人她很忙,时不时地出入公司的财务部,多数出来的时候,会拿着一张现金支票站在门口,兴奋地做一个弹指的动作,那一声脆响,对她来说是何等美妙的声音。
对其他人来说也是,这个特殊的行业,用到现金支票,不管是文具、劳务、工资等等什么名目,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支付外聘人员的报酬,支付的次数越多,那意味着,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那些隐藏着人又完成了一项委托。
很多,公司里已经传开了,半个月,五桩,最少金额一万五,最多十一万,单单一个月,唐副总经手的业务单子,已经接近一百万了,而且无一失手,很多已经在市计算这些单子能带来的个人收入了,计算结果,都是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之于唐瑛本人,这么坐火箭地往高处蹿,自己反而没有感觉了,五桩单子,婚前调查两桩,标的不过三万,对于那几位,几乎是手到擒来;还有一桩汽配行业的详细名录及市场分布调查,对于干过这生意的仇笛和包小三,也是易如反掌;最难的一项是财产调查,被调查的对象还是一位官员,这种生意整个行业是忌讳,无人敢接,不过遇上仇笛这号啃骨头不怕咯牙的,还就接了,用时一周,挖出了这位小官僚的两个情妇加三套房子,那位神秘的委托人,慷慨地付了十一万的委托费用。
这件事刚过去两天,唐瑛还没有消化掉由此带来的紧张和不安,这一日早早上班,就近跑了趟银行,办了款项,匆匆回到公司,把公司征订的报纸翻了一遍,看到一则新闻时,冷不丁倒吸凉气,双眼发直,新闻的标题是:网曝朝*区供热站站长张国庆包养情妇、贪污受贿,今日被正式立案调查。
这就是调查目标,唐瑛急急地打了电脑,搜索着此类新闻,不好搜啊,包养情妇、贪污受贿这个关键词太泛滥了,只能搜人名,一搜二搜,这个她经手委托此时才现出点眉目。是知情人曝料,然后“记者”深入调查,查实了张国庆拥有多套房产,以及和两位女人“通奸”的事实,不过从唐瑛角度看,远距离偷拍高层居住的亲昵动作,记者绝对没有那么高的偷拍水平。
耶?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变得比管千娇还专业了?
唐瑛愕然想着,她心里清楚,不管那个商务公司的手下的人,要拿来对付非专业人士,那是要把对方坑死的节奏,这一单生意让她心跳不已,她隐隐觉得,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收买了记者当枪,而商务调查公司手里的间谍,肯定是最好的子弹,这些人就失手了,也和幕后扯不上关系。
这事呀,办得为什么就让她心绪难平呢,她起身泡了杯速溶咖啡,下意识搅着勺子,细细检拾之下,却是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全然不同了,曾经挣大几千工资的时候,除了嫌挣得少倒也没什么想法,而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却引发了无数个问题。
比如此举可能存在的违法问题,比如此事可能无法解决的遗留问题,比如此事可能招致报复的问题,万一有一个问题出问题,都不是她担当得起的。
她怔怔地盯着冒着热汽的咖啡,心里翻腾过无数个想法,最终还是一个念头占了上风:都上贼船了,不管有什么想法,但办法只有一个,硬着头皮往下走。
咖啡未尝,电话就来了,是谢总的电话,叫着她下楼,她不知道什么事,不过直觉应该是有事了,下楼等了不久,一起乘上了谢纪锋驾的车,直往市区驶来。
谢总是个知情达意的人,瞥一眼就看出了唐瑛的心事,随口一问,唐瑛也不隐瞒,把连续五桩委托大致一讲,不确定地征询着:“谢总,我还是有点担心啊?”
“担心他们出事?”谢纪锋问。
“是啊,干得太危险了,张国庆这件事,应该是有人幕后操作的,买通记者,记者再想办法找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给他们搜集证据,只要有可信的证据,他们就做一个网曝新闻,加上记者深入调查,然后达到搬倒这位官员的目的。”唐瑛数着步骤道,她直觉应该如此,否则才包养两个情妇,搞三套房,这小打小闹的简直是对贪官的侮辱,至于这么穷么?
“呵呵,我欣赏你的同情心,但我不欣赏你的同情的泛滥啊,这件事出来,你觉得是有人观摩这个贪腐分子的腐化生活呢,还是有人想知道事发的来龙去脉?”谢纪锋问。
对,这是个思路问题,所有目光的聚焦,肯定都到了贪官身上,那怕那位“深入”调查的记者,也会被忽略。
“像那样……才是最危险的,你不知道那天就会被生活压垮。”
谢纪锋伸手指指,路过的一处公交站台,挤着上车的,拿着早餐边啃边追公交的,还有茫然四顾,不知道去向何从的男女,那一眼就唐瑛感触良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讪笑道:“都是从那个时候混出来的,不过等混出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部分混不出来的人,十年二十年后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样子。”谢纪锋道,这比任何良言都管用,一下子把唐瑛的想法都压制了,很多年底层朝九晚五,几千收入的生活,会把任何一个人变得对财富的地位,都有病态的渴求,谢纪锋提醒着:“车前储物箱里,有一个委托,我昨晚刚刚接到,大致查了一下,快到了,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闻得此言,唐瑛赶紧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箱子,看着平板里的委托内容,大量的图片、文字,却是食品行业的,对于商业调查人员没有挑行业干活的机会,就不懂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匆匆看完,已经到目的地了,建国路附近的天都五星酒店。
这个特种行为其实最赚钱的地方,不是普遍可见的商务调查,而是针对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给他们量身定制的信息服务,当然,很多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一单肯定是了,直接找谢纪锋,不通过公司,不在公开的场合会面,肯定不是普通的业务,两人乘着电梯直上十九层,一路谢纪锋嘱咐,对方姓陈,叫陈先生就行了。背景他也没查到,不过抬出了夏亦冰的名字,肯定不敢小觑。
这点唐瑛清楚,富豪们的圈子不大,更多的时候找办事的人是口口相传,而不是漫无目标地乱找,既然找到哈曼了,那肯定是从侧面已经了解很多了。
迎接的直接到了电梯之外,谢总、唐女士一称呼,连唐瑛也愣了下,没想到对方做的工作这么细,领路的是位女人,那种气质和脸蛋俱佳类型,显得落落大方,就这种能当名模的身材和气质,却从事着秘书的工作,那老板的身份,肯定就值得期待了。
第二个惊讶来了,请进商务房间的时候,却是一位年轻人起身招呼的,穿着白衬衫,西裤,像是刚刚起床不久,满脸慵懒的表情,伸手让请着两人坐下,那位秘书却是恭敬地给两人彻茶倒水,然后正色坐到了叫罗总的这位年轻人身畔。
看了足有半分钟,罗总像是有点失望似的指着谢纪锋道:“和我想像有差别啊。”
“差别应该很大吧?”谢纪锋笑道:“那罗总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管你够霸气,还是够猥琐我都可以接受,不过显得太平和了,我倒觉得没法接受了……哦,还有这位唐女士,也出乎我的意料,很漂亮,有没兴趣来我手下工作?我正缺您这样秀外慧中的女人。”罗总笑着道,似乎也和他的身份不符,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谢谢,我暂时还没有跳槽想法,等有了,一定来找罗总。”唐瑛浅笑道,直觉这是个很任性的富二代。
“哈哈,好,说定了啊……谢老板您没意见吧?”罗总笑着问。
这么赤果果的表达,谢纪锋无从回答了,只得客气地道着:“不敢,我们是弱势群体,大多数时候给雇主办事,都是逆来顺受。”
罗总又是哈哈大笑,直说两人有意思,说笑间挥手示意让秘书把文本递给他们两人,附加解释道:“只能在这儿看,出了这个房间,这里的事就是商业秘书,同意吗?”
两人点头,这是肯定的,秘书递上来薄薄的两页纸,谢纪锋扫了一遍,又递给唐瑛看,他们在看委托内容,而委托方却在看他们,理论上,应该看到皱眉的表情,没有;应该看到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应该看到为难的表情,更没有。
都没有,罗总和秘书就有表情了,相互诧异互视一眼,隐隐对哈曼的评价高了一层。
懂得经商的算不上真正的商人,能经事的才算。
几分钟观看,唐瑛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是被委托的内容惊到了,是调查数个肉类行业的出入库、进货渠道、配送方式以及供货名单的,这无论涉及到那一家都是商业秘密,坦白讲吧,这不委托你去调查什么,而是委托你,去偷点东西。
“看完之后,相信你们对我的人品应该产生怀疑了。”罗总笑着道,一点也不脸红。
“商人的人品都有问题,这个不用怀疑,只是罗总啊,您这是商务间谍的活,和商务调查是两个概念。”谢纪锋笑道。
罗总灿然一笑应对着:“商人和盗贼信奉的还是同一个上帝呢,天朝有核威慑,是因为偷了老美的专家,您说这应该有愧疚感呢,还是有民族自豪感?……美女,您的看法呢?”
“我吗?”唐瑛没想到对方问自己,笑笑道着:“成王败寇对吗?”
“太对了,我喜欢。”罗总笑着道,大马金刀一靠椅背,指节叩着桌面道着:“我这个人很诚实,最起码干坏事的时候也很诚实,那怕就被调查的企业老总坐在这儿,我也当面告诉他们,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我就搞垮你……两位,愿意帮我找到这个机会吗?”
难题终于摆到了桌面,是要招人当间谍,而且是刺探核心的情报,做什么用很清楚,罗总已经说了,搞垮对方而已。
这个难题让谢纪锋考虑的时间并不久,他直问着:“代价!”
“100万。”罗总道。
“不可能。”谢纪锋道。
“100万是订金,只要让我看到你们努力在做,即便达不到目标,订金也不用退,至于达到目标嘛,那我就说不准了,以百万为单位往上加呗。”罗总大气地道。
“但这上面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宽泛而谈。”谢纪锋扬扬手里的两张纸疑问道。
罗总和秘书都笑了,罗总笑着,像在挑逗到道:“您如果拿到值钱的信息,您一定会和我明确地谈的,我就不信,谢总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谢纪锋笑了笑,只觉自己有点小觑对方了,这根本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八成是已经操纵过大生意的经历才能有的气度,他像在审视着两页委托纸,又像在思忖着得失,唐瑛却是已经心里打鼓了,她预料到这个委托的结果了。
“唐女士一点都不惊讶,看来这种事,你们干过了?”罗总笑着调侃唐瑛道。
唐瑛笑着道:“我可能做不到罗总这么大气诚实,所以我只能讲,真是第一次遇上。”
“哈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怪不得夏亦冰向我推荐你们啊,其实你们吃亏了啊,早点认识,没准大西北影视城我就收购了,我这个人很诚实,坦白说,我已经派人查过你们了,贵公司在这一行做得四平八稳,有口皆碑啊,看得出,你们手底下有能人啊……怎么样?谢总,该您一锤定音了。”罗总笑吟吟看向谢纪锋。
“这件事会很大,大到不可想象。”谢纪锋压抑着心跳,平静地道。
“您的言外之意,是说我不像办大事的人?”罗总笑着反问。
“不,我在担心后果。”谢纪锋道。
罗总笑着一指唐瑛道:“唐女士刚才已经说了,成王败寇,当一座财富大厦倒塌的时候,谁还会再去关注那些已经掉到谷底的可怜虫?”
“可以给我点考虑时间吗?”谢纪锋道。
“可以。”罗总脸上笑容收敛了,很不客气地道:“五分钟,你一定很奇怪我的来路,也一定奇怪我究竟想干什么?也一定会调查我的背景……其实没必要,如果我们同路,这对你不是秘密,我会全部告诉你;如果我们陌路,你打听的也没有意义,您说呢?”
罗总的眼光征询地投向谢纪锋,谢纪锋却看看腕上的表,笑着道:“还有四分半钟,您刚才告诉我,您的心情很急切,而且我们是不二人选啊。”
罗总愕然一惊,指着谢纪锋对秘书道:“看看,找对人了,他比和我睡在一起的女人都了解我。”
秘书微微一笑,笑不露齿,罗总却是出怪一样,又问着唐瑛:“美女,您看出来什么来了?”
“我……没有。”唐瑛摇摇头,不太习惯这位罗总的夸张表现方式。
“应该看出来了呀,我这个人很浅薄,谢总正在想要多少价钱合适,让谁来干合适,他早看出我不会讨价还价来了……对吧,谢总?”罗总笑着问,正在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浅薄,念及此处,谢纪锋开口道:“您可能看错了,这个单,我们不准备接。”
嗯?意外了,秘书和罗总齐齐瞪眼,没想到这种变故。
秘书好懊丧,要说句什么,可这话不好说啊,罗总徒然色变,像是功亏一溃了,摆摆手道着:“真没意思,早知道我就睡懒觉了。”
“但订金,我们还是会要的,100万,cash,不过账。”谢纪锋道,一下子把唐瑛的兴奋也勾起来,她马上思忖到了,是谁,是什么样方式?还是和以往一样,谢总选择的,还是最安全的方式。
罗总和秘书愣了,好奇地看着谢纪锋。
“看我们没用,我们干不了这活……但我们会给您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不通过我们传达,由你们亲自指挥不更好?”
“如果你们对他们有任何的不满意,全额退回订金;如果他们任何结果也达不到,全额退回订金;如果你们或者他们中途想停止,那同样,全额退回……这样,对二位就没有任何损失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这几个条件一排出来,连罗总也耸然动容了,他有点吃惊地道着:“看来,罗总对您说的人选,有充分的信心啊?”
“那当然,王牌中的王牌,我不担心他们能不能办到,就怕您驾驭不了他们。”谢纪锋笑着道,一说到这儿,唐瑛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于谢总,可能就一直在等这种奇货可居、坐地起价的机会。
“好,哈哈,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目无法纪的人,不过让我指挥不太合适啊。”罗总试探地问,情绪明显好起来了。
谢纪锋抬头看看罗总的秘书,笑着问:“像这样的替身找一个,对您来说,举手之劳嘛,这件事的详细过程,我和您,都没有知情的必要啊。”
秘书剜了他一眼,罗总却是眉开眼笑,指着谢纪锋道着:“瞧瞧,终于见到比我更坏的人了,哈哈……郎秘书,用我的私人账户提现,按谢总的要求,cash……哦对了,不用打收条,这是我和谢总之间的私事,这样可以吗,谢总?”
“没问题,正是我喜欢的方式。”谢纪锋伸出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罗总促狭地另一只伸向唐瑛,唐瑛不好意思,也被这位罗总握住了,这只手可不太老实,轻轻的拔弄了几下她的手心,唐瑛分明地看着了,罗总笑眯眯的眼神,在向她传递着与生意无关的暗示………
……………………………………
……………………………………
这一时间,仇笛第三次到通州,北郊的二手汽车交易地点,推门而入的时候,秃嘴大板牙的候海峰瞧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咚声一拍桌子吼着:“我…操,有完没完。”
欠款没给,当然没完,仇笛算是见识到不要脸的人了,欠条算个屁,没钱,滚蛋!
“候老板,不能这样吧?我们给您挽回了多少损失呢?您可差点被那骗婚的给坑一家伙啊。”仇笛道,婚姻问题对于这号烂人,解决的易如反掌,那骗婚的郝丽丽早吓跑胆了,净身出户,连开的那辆二手mini都停到这儿的院子里了,等着下一任老婆呢。
“想坑我,没门……”候海峰讪讪道,停了片刻,又道着:“兄弟,五万块不少了,我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倒缠上我了……我…靠,来我这儿卖车就是的听消息是吧?我还不怕告诉你,知道这事花了多少钱?整那么多人打仗,得花钱吧?进特么派出所了,不花钱能出来?我赶紧换营业执照,把店盘低价盘出去,这特么一进一出,得折我好几十万啊。”
“是啊,这么大老板,在乎给我这五万块?”仇笛不客气地,语气强硬了。
“哟,也是一青皮?有本事你从我这么拿,没本事你就滚蛋,爷没时间伺候你。”候海峰恶言恶声道。
“你说的,可别后悔啊。”仇笛气势出来了,吓了候海峰一跳,候海峰梗着脖子,不予理会了,尼马五万块呢,得卖多少辆车才能挣够呢。
不后悔,仇笛拿起电话,拔着号唤着:“哥,把警车开进来,****的威胁我。”
候海峰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指着仇笛笑着道着:“你吓唬谁呀?扮什么不好,扮警察……欺负我不懂法是不是?扮警察的傻逼少说也得判几年……以为我不会叫报警啊?”
他说着话音就嘎然而止了,凄厉的警报声响起,两辆标着首都公安字样警车冲进了车场,那些屁股不干净的伙计,不是往后院跑了,就是钻车底下哆嗦不敢出来了,只有没干过坏事会计,导购之类的,才伸着脖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警车的车窗摇下,对着仇笛说着:“咋回事?你直接告诉他,换个地方说话不就行了?”
“等等啊,哥。”仇笛安抚了句,回头时,候海峰早准备往桌下缩了,他结结巴巴指着仇笛喊着:“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逼我也报警是不是?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把我怎么着。”
“不怎么着啊,人家路过不行,你报啊。”仇笛道。
一下子把候海峰给噎住了,还有更狠的,仇笛说了,不是我逼您,是您逼我,万一我哥天天路过,我就不信你不糟心难受。
是难受,已经难受上了,要是警车天天来骚扰一下子,那谁受得了,没准以为查赃车窝点呢,客户得吓跑一多半,候海峰难堪地道着:“嗨,兄弟,别介……咱们小门小户的,你不能这么折腾我不是……钱我是真不够,两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赃车,前两天,你收了一辆破现代,只花了两千。”仇笛压低声音道。
“少来这一套,证据呢?”候海峰吓坏了,这种事绝对不能承认的,更不能怕威胁。
“证据,没有。”仇笛一摇头,候海峰一得意,不料仇笛又道着:“不过我有证人,那偷车的我可认识,信不信我让他投案自首,指认卖给你了?少装孙子,这二手车生意不卖赃车你去哪儿发财去?查不死你。”
“哎哟……我特么倒血霉了,还有这样坑人的……”候海峰欲哭无泪,趴在桌上徒劳地拍着桌子。
“你哭会吧啊,明天我再来。”仇笛拂袖而去。
“嗨…嗨…兄弟,别走,大老远的您来趟多不容易……今天就把事办了,明儿别来了……来这么多兄弟呢,一块吃顿饭呗……”
候海峰跳起来了,奔上前拽着仇笛,这回,不拿钱都让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个王八蛋说不还了,就没钱,借上也得还啊。
不多久,仇笛把厚厚的一摞揣到怀里,坐到了车上,两辆警车,四五个人,呼啸而去,候海峰颓然而坐,总算尼马把这瘟神给送走了。
车里,仇笛看看后面一辆,又看看开车的费明,惊讶地问着:“费哥,真给面子啊,请这么多警察来。”
“刚出外勤回来的兄弟啊,我可答应他们了,一顿全聚德……什么也没干啊,路过接了个人。”费明笑着道,接了个人,至于这个人干什么了,他没过问。
啪……一扎钱扔到了车窗下。
这潇洒得可把费明惊住了,惊讶地回头看看仇笛:“可以啊,这么拽?到底干什么了?”
“收欠款,那不他给我打了个条,把欠的钱要回来了。”仇笛道。
“哦,我明白了,说是让我们给你来装个门面……假的,是诈唬人家要钱了?嗨,我说你小子,这不让我犯错误吗?”费明吓了一跳。
“你不说了,就接了个人,犯啥错误?”仇笛坏笑道。
没想到狐假虎威,却是为钱而来,气得费明大手在仇笛脑后扇了一巴掌警告着:“小子,没下回啊……哎不对啊,人家多大的老板,怎么欠你钱,就警车停这儿,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啊?”
“那我恰好知道他收赃车点事呢。呵呵。”仇笛呲笑道。
这回该费明哭笑不得了,他没有喝斥太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这个一起共过生死的朋友值得珍惜,那怕他在浑身毛病,说教了一番,俱是别干这危险活的话,说了半天,费明想起来了,直问着:“对了,你究竟干什么呢?没见你正经上班干活啊。”
“哪个上班的,能真挣了钱的。”仇笛把自己干的事,简略、大致、极度摘要地讲了点。就这都把费明听得起鸡皮疙瘩,劝他道:“悠着点啊,仇笛,你不像脑袋被驴踢了的,给商务公司干,还不是炮灰?出了事他们一推二五六,有事得你自己扛着。”
“我知道,谢谢费哥,您真是我亲哥,都没说我做得不对,只说让我小心,啧……这才是朋友。”仇笛道。
“你就没对过,我说也白说,自己混吧,怎么个活法,别人替不了你,不过你就是你,要是和别人一样,那活得就没什么意思了……哎对了,今天吃饭多叫几个兄弟来呗,你那些朋友。”费明笑道。
“少刨我底,我找的能人要落你们眼里,不得被要挟着为人民服务啊,休想。”仇笛道。
“小子行啊,比我们国安间谍还高,这都被你看出来……呵呵,哥有的是办法,我收拾包小三和娘娘腔去。”费明哈哈大笑着。
这事仇笛并不担忧,他知道费明肯定不会去做,就像他也不会挑战费明的底线一样。
一路疾驰回京,下车伊始,唐瑛电话邀约,还有谢总一起,这个不用解释,仇笛直觉到,有大生意上门了…………h,不过账。”谢纪锋道,一下子把唐瑛的兴奋也勾起来,她马上思忖到了,是谁,是什么样方式?还是和以往一样,谢总选择的,还是最安全的方式。
罗总和秘书愣了,好奇地看着谢纪锋。
“看我们没用,我们干不了这活……但我们会给您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不通过我们传达,由你们亲自指挥不更好?”
“如果你们对他们有任何的不满意,全额退回订金;如果他们任何结果也达不到,全额退回订金;如果你们或者他们中途想停止,那同样,全额退回……这样,对二位就没有任何损失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这几个条件一排出来,连罗总也耸然动容了,他有点吃惊地道着:“看来,罗总对您说的人选,有充分的信心啊?”
“那当然,王牌中的王牌,我不担心他们能不能办到,就怕您驾驭不了他们。”谢纪锋笑着道,一说到这儿,唐瑛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于谢总,可能就一直在等这种奇货可居、坐地起价的机会。
“好,哈哈,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目无法纪的人,不过让我指挥不太合适啊。”罗总试探地问,情绪明显好起来了。
谢纪锋抬头看看罗总的秘书,笑着问:“像这样的替身找一个,对您来说,举手之劳嘛,这件事的详细过程,我和您,都没有知情的必要啊。”
秘书剜了他一眼,罗总却是眉开眼笑,指着谢纪锋道着:“瞧瞧,终于见到比我更坏的人了,哈哈……郎秘书,用我的私人账户提现,按谢总的要求,cash……哦对了,不用打收条,这是我和谢总之间的私事,这样可以吗,谢总?”
“没问题,正是我喜欢的方式。”谢纪锋伸出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罗总促狭地另一只伸向唐瑛,唐瑛不好意思,也被这位罗总握住了,这只手可不太老实,轻轻的拔弄了几下她的手心,唐瑛分明地看着了,罗总笑眯眯的眼神,在向她传递着与生意无关的暗示………
……………………………………
……………………………………
这一时间,仇笛第三次到通州,北郊的二手汽车交易地点,推门而入的时候,秃嘴大板牙的候海峰瞧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咚声一拍桌子吼着:“我…操,有完没完。”
欠款没给,当然没完,仇笛算是见识到不要脸的人了,欠条算个屁,没钱,滚蛋!
“候老板,不能这样吧?我们给您挽回了多少损失呢?您可差点被那骗婚的给坑一家伙啊。”仇笛道,婚姻问题对于这号烂人,解决的易如反掌,那骗婚的郝丽丽早吓跑胆了,净身出户,连开的那辆二手mini都停到这儿的院子里了,等着下一任老婆呢。
“想坑我,没门……”候海峰讪讪道,停了片刻,又道着:“兄弟,五万块不少了,我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倒缠上我了……我…靠,来我这儿卖车就是的听消息是吧?我还不怕告诉你,知道这事花了多少钱?整那么多人打仗,得花钱吧?进特么派出所了,不花钱能出来?我赶紧换营业执照,把店盘低价盘出去,这特么一进一出,得折我好几十万啊。”
“是啊,这么大老板,在乎给我这五万块?”仇笛不客气地,语气强硬了。
“哟,也是一青皮?有本事你从我这么拿,没本事你就滚蛋,爷没时间伺候你。”候海峰恶言恶声道。
“你说的,可别后悔啊。”仇笛气势出来了,吓了候海峰一跳,候海峰梗着脖子,不予理会了,尼马五万块呢,得卖多少辆车才能挣够呢。
不后悔,仇笛拿起电话,拔着号唤着:“哥,把警车开进来,****的威胁我。”
候海峰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指着仇笛笑着道着:“你吓唬谁呀?扮什么不好,扮警察……欺负我不懂法是不是?扮警察的傻逼少说也得判几年……以为我不会叫报警啊?”
他说着话音就嘎然而止了,凄厉的警报声响起,两辆标着首都公安字样警车冲进了车场,那些屁股不干净的伙计,不是往后院跑了,就是钻车底下哆嗦不敢出来了,只有没干过坏事会计,导购之类的,才伸着脖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警车的车窗摇下,对着仇笛说着:“咋回事?你直接告诉他,换个地方说话不就行了?”
“等等啊,哥。”仇笛安抚了句,回头时,候海峰早准备往桌下缩了,他结结巴巴指着仇笛喊着:“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逼我也报警是不是?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把我怎么着。”
“不怎么着啊,人家路过不行,你报啊。”仇笛道。
一下子把候海峰给噎住了,还有更狠的,仇笛说了,不是我逼您,是您逼我,万一我哥天天路过,我就不信你不糟心难受。
是难受,已经难受上了,要是警车天天来骚扰一下子,那谁受得了,没准以为查赃车窝点呢,客户得吓跑一多半,候海峰难堪地道着:“嗨,兄弟,别介……咱们小门小户的,你不能这么折腾我不是……钱我是真不够,两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赃车,前两天,你收了一辆破现代,只花了两千。”仇笛压低声音道。
“少来这一套,证据呢?”候海峰吓坏了,这种事绝对不能承认的,更不能怕威胁。
“证据,没有。”仇笛一摇头,候海峰一得意,不料仇笛又道着:“不过我有证人,那偷车的我可认识,信不信我让他投案自首,指认卖给你了?少装孙子,这二手车生意不卖赃车你去哪儿发财去?查不死你。”
“哎哟……我特么倒血霉了,还有这样坑人的……”候海峰欲哭无泪,趴在桌上徒劳地拍着桌子。
“你哭会吧啊,明天我再来。”仇笛拂袖而去。
“嗨…嗨…兄弟,别走,大老远的您来趟多不容易……今天就把事办了,明儿别来了……来这么多兄弟呢,一块吃顿饭呗……”
候海峰跳起来了,奔上前拽着仇笛,这回,不拿钱都让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个王八蛋说不还了,就没钱,借上也得还啊。
不多久,仇笛把厚厚的一摞揣到怀里,坐到了车上,两辆警车,四五个人,呼啸而去,候海峰颓然而坐,总算尼马把这瘟神给送走了。
车里,仇笛看看后面一辆,又看看开车的费明,惊讶地问着:“费哥,真给面子啊,请这么多警察来。”
“刚出外勤回来的兄弟啊,我可答应他们了,一顿全聚德……什么也没干啊,路过接了个人。”费明笑着道,接了个人,至于这个人干什么了,他没过问。
啪……一扎钱扔到了车窗下。
这潇洒得可把费明惊住了,惊讶地回头看看仇笛:“可以啊,这么拽?到底干什么了?”
“收欠款,那不他给我打了个条,把欠的钱要回来了。”仇笛道。
“哦,我明白了,说是让我们给你来装个门面……假的,是诈唬人家要钱了?嗨,我说你小子,这不让我犯错误吗?”费明吓了一跳。
“你不说了,就接了个人,犯啥错误?”仇笛坏笑道。
没想到狐假虎威,却是为钱而来,气得费明大手在仇笛脑后扇了一巴掌警告着:“小子,没下回啊……哎不对啊,人家多大的老板,怎么欠你钱,就警车停这儿,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啊?”
“那我恰好知道他收赃车点事呢。呵呵。”仇笛呲笑道。
这回该费明哭笑不得了,他没有喝斥太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这个一起共过生死的朋友值得珍惜,那怕他在浑身毛病,说教了一番,俱是别干这危险活的话,说了半天,费明想起来了,直问着:“对了,你究竟干什么呢?没见你正经上班干活啊。”
“哪个上班的,能真挣了钱的。”仇笛把自己干的事,简略、大致、极度摘要地讲了点。就这都把费明听得起鸡皮疙瘩,劝他道:“悠着点啊,仇笛,你不像脑袋被驴踢了的,给商务公司干,还不是炮灰?出了事他们一推二五六,有事得你自己扛着。”
“我知道,谢谢费哥,您真是我亲哥,都没说我做得不对,只说让我小心,啧……这才是朋友。”仇笛道。
“你就没对过,我说也白说,自己混吧,怎么个活法,别人替不了你,不过你就是你,要是和别人一样,那活得就没什么意思了……哎对了,今天吃饭多叫几个兄弟来呗,你那些朋友。”费明笑道。
“少刨我底,我找的能人要落你们眼里,不得被要挟着为人民服务啊,休想。”仇笛道。
“小子行啊,比我们国安间谍还高,这都被你看出来……呵呵,哥有的是办法,我收拾包小三和娘娘腔去。”费明哈哈大笑着。
这事仇笛并不担忧,他知道费明肯定不会去做,就像他也不会挑战费明的底线一样。
一路疾驰回京,下车伊始,唐瑛电话邀约,还有谢总一起,这个不用解释,仇笛直觉到,有大生意上门了…………
第155章 惺惺相惜不相让
“您是说,没有标的金额?”仇笛奇怪地问。
“对!”谢纪锋道。
“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仅凭夏亦冰的推荐?”仇笛又问。
“对。”谢纪锋道。
“呵呵,你逗我啊,这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仇笛道,笑着看向谢纪锋。
谢纪锋的脸像古井无波,平静而淡定地道:“对!”
这家伙是个不怎么诚实的混蛋,别想揪住他的小尾巴,仇笛和他相视而笑,开出的条件匪夷所思,要干的活也匪夷所思,但更匪夷所思的是,谢纪锋居然把这活接了,而且要转手给他,你不得不佩服这货脸皮的厚度了。
仇笛看了唐瑛一眼,唐瑛的表情犹豫不决,两人没有时间商量,而且,不同层次之间的秘密,肯定还是瞒着为好,在没有看到任何暗示之后,仇笛心里暗暗有点不悦了,唐瑛的这份子钱,恐怕是白投资了,她仍然和谢纪锋站在一起。
不过在一个公司和一个无业游民之间的取舍,是不难做出决定的,仇笛很快忽略了心里泛起的不快,直接无视唐瑛了。唐瑛似乎也觉察到了仇笛的表情变化,不过她可没有机会在谢总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怎么样?说说的意见,没错,肯定要冒险,不过有可能是改变下半生的机会。”谢纪锋道,诱惑地看着仇笛,加着砝码道:“这种客户你不用担心钱,有夏亦冰的保证就足够了,你知道她的身家有多少。”
“那个我不担心。”仇笛眼骨碌一转,狡黠地反问谢纪锋道:“我有点担心……”
后面的没说,但谢纪锋理解,他笑笑道:“你担不担心,我都会把你卖了,我的长处就是发现别人的优点,并找到需要这种优点的买家,等你到我这个年龄、这个资历、这种人脉,也会像我这么做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做,出卖一下别人的劳动就可以了。”
对此,仇笛抱之以理解的态度,卖给谁也是卖,无非是不同的买家不同的价格而已,他看着谢纪锋,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之后的自己,那是一种卑鄙、无耻、阴暗混杂在一起的一种复杂生活方式,怪不得他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养心疗神。
“看来我高估你了,那等等你适应了,再接这种单子吧。”谢纪锋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如是道。
仇笛笑了,一指老谢,不那么客气地道:“我怎么觉得是低估了呢?以你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一定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同样以你胆小如鼠的性子,一定谋划的很周全了,肯定是里外讨好,两头不吃亏,对吗?”
唐瑛咬着下嘴唇,没敢笑,这话把谢纪锋给呛住了,他点点头:“那当然,你应该理解,哈曼这个平台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管多大的生意,都不能以这么个平台做代价,我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安全……也就是你眼中看到的冷漠无情,不负责任。”
“不用理解,我已经习惯了,那这一次……我,和你们,正式划清界限,不管您还是唐副总,我们彼此之间……用们的话讲,不再有法律意义上的往来……懂我的意思吗?”仇笛道。
闻得此言,唐瑛蓦地觉得心像被刺了一下一样,有点不舒服的侧过头了,谢纪锋愣了愣摇摇头:“不懂!”
“很简单啊,我也要立于不败之地……这种事很可能一无所获,很可能让我们退出这一行,所以,我的建议是,对于这桩委托您应该付一笔订金,无论事成与否,概不退还,我相信,您已经拿到了,别吃独食啊……都把我们卖出去了,总得给身陪嫁吧?”仇笛笑着道。
谢纪锋复杂地看了仇笛好久,才慢慢的启口问:“你准备要多少?”
“五十万?”仇笛狮子大开口道。
“不可能,顶多十万。”谢纪锋道。
“绝对不行,顶多再减十万。”仇笛道。
“你在试探我的底线,顶多再加五万,这笔钱,恐怕得我个人支出了。”谢纪锋道。
“不担一点风险的利益,你觉得可能吗?半价,25万,要么给钱,要么我自己找生意。”仇笛坚决地道,像是根本不留恋,起身要走,身上带着刚刚要回来的账,随意地抽了两张扔桌上,一个响指招呼着服务生买单。
“好吧,成交!”
仇笛转身已走,才听到了谢纪锋这句话,他回过头来时笑笑道:“谢谢啊,其实我真没想你能答应,不过答应了,看样你确实把我们卖了个好价钱……合作愉快!”
他扬长走了,谢纪锋像吃了只苍蝇,好半天咽不下去,不时地吧唧嘴,像上当受骗了一样,被夹在中间的唐瑛显得很尴尬,她隐隐觉得,这一次仇笛要将她排除在外了,这一点让她很懊丧。
拿到了钱的兴奋被这份懊丧给冲淡了,唐瑛劝着谢纪锋道:“已经很不错了,谢总,他们的价值已经最大化了,如果这笔能成功,差不多要给公司创收上百万了。”
“不不不……我感觉我卖亏了,是不是我真有点过于小心了?夏亦冰周围的人,操纵的可都是千万、上亿的大盘子,随随便便搭把手,都是受益不尽啊。可这次究竟是要干什么啊?而且这位罗总,怎么可能一点背景都查不到呢?啧……还让我们什么也不告诉要见面的人。”
谢纪锋幽怨地狐疑地道,商场这个江湖也是越老胆子越小,他明显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他更清楚,越是阴谋出没的地方,越是利润丰厚的所在。
两人都像丢了一大块蛋糕一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
翌日是一个晴天,仇笛站到天都酒店的门外,回味着昨晚和唐瑛、谢纪锋的会面,之后唐瑛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委婉、很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无奈,仇笛客气地告诉她,谢总是对的,你别掺合我们的事了。
这个事,他直觉可能要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不过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仇笛看看手机上的账户金额,现在的唯一动力只能来自于此了,这份动力让他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十九层,1999房间号,没房卡是上不来的,这个很注重**的地方,需要房客安排总台,才会有服务员把你领上电梯,出电梯时,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躬身笑着伸出了友好之手:“仇先生?”
“是我,您是……”仇笛客气道。
“罗总的司机,请。”对方握握手,请势道,不时地侧头审视这位黑黑的、体格匀称,像个长跑运动员一样的人,怎么觉得有点四肢发达的感觉,那头脑会不会很简单呢,他小声问着:“仇先生,您是……什么地方人?”
“乡下人。”仇笛给了对方一个瞠目的答案。
那男子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被惊到了,又不死心地问着:“有女朋友吗?”
“这和有女朋友有关系吗?”仇笛郁闷地道,怎么碰见个八婆司机。
“有,关系很大,见到罗总一定要把持住啊,否则会流鼻血的。”司机笑着道。
“是个女的?”仇笛愣了下。
“还是位美女。”那司机暧昧地一笑,手搭上了门把手,轻轻一推,把仇笛请进去了。
是个套房,专为商务人士准备的,进门就是办公的地方,迎面阳光透地落地窗投射了满满一屋,背对阳光而坐的,是一位恬静的女人,二十年许,披肩长发,秀眉微蹙在看着什么,仇笛进门时,她仅仅示意了一下请坐,保持着这份优雅的姿态,好大一会儿才移开的眼光,仇笛注意到了,一件深v领的线衣,被她窈窕的身姿撑出了一道凸凹的曲线,当她纤手平撑托着腮看你时,仿佛一个春天向你走来,灿烂的笑容、芬芳的气息,像一场视觉的盛宴,让你舍不得移开目光。
“仇先生?”那美女问。
“对?您是……罗总?”仇笛客气道。
“对,有人向我们推荐了你,接下来,要办点小事,在某些细节上,我们彼此之间应该达成共识,您没有意见吧?”那美女莺莺语语,稍显蹙脚的普通话,不过很好听,磁性的声音像有一种魔力,让仇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开始之前,强调保密等等,商人嘛,喜欢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
停了片刻,足足有一分钟,那美女盯着仇笛,却没有说下文,一分钟后莞尔一笑道着:“很好,你好像好奇心不像别人那么强,也不急于表现自己,这点非常好……不像大陆的年轻人,太急功近利了,张口就是报酬,那样会招致别人反感的。”
“谢谢夸奖。”仇笛淡淡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点兴味索然了。
“不,你确实显得与众不同,似乎值得一试。”那美女递着一摞打印纸,像是请仇笛过目,仇笛看了几眼,粗粗翻过,然后淡定地等着对方发问,美女奇怪越盛,直问着:“相信谢总已经告诉你了,有难度吗?”
“您说呢?丰南、外贸、古都、东风、望京、金辇、春风、新华,足足九家供应商,有民营,有集体,甚至还有老牌国企,从这样的企业里挖消息,不是有没有难度的问题,而是难度很大。”仇笛道。
“我知道了。”美女稍显惊讶,仇笛一眼记下了九个名目让她另眼相看了,话题一换她道着:“克服难度,是你们的问题了……我只关心,时间,报酬,你可以提这方面的要求。”
她倾身,稍换坐姿,像是等着仇笛开价。
“你这儿……是个面试?”仇笛突来一问,奇怪地道。
“您说什么?”美女罗总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您是在面试我?”仇笛问。
“当然要面试你。”美女道,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那我合格了吗?”仇笛问。
“还差一点点。”美女做了个细微的小动作,仇笛表示不解,她笑着道着:“稳重,少言,不急于表现,这些都是优点……而且我看得出,仇先生好像过得很一般哦。”
“何以见得?”仇笛问。
“你进门有过两个耸肩动作,明显是对正装不太适应吧,那说明你应该不常出现在需要正装的场合……如果不经常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应该是离富人的圈子还有点远……一个有闲的人,会潜移默化培养他的品位的,但从仇先生身上,我没有发现什么品位,西装是廉价货、衬衫不是干洗的吧?手指的指甲没有精细修过,甚至我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您的鼻毛、胡碴子……啧啧啧……”美女十二分不满意的啧吧嘴道。
“这会影响到我要干的事吗?”仇笛好奇地问,尼马,选男模的标准。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些特点,我觉得仇先生应该是为生计奔波的那类人,也正是我们需要的那一类……如果你没有这些特点,也许我会怀疑是个骗子啊,京城的骗子可是真不少。”美女优雅地道,一摊手,像是接纳仇笛了,直接问着:“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
“展示什么能力?”仇笛问。
“比如这件事,一个优秀的商谍,会对事物做出直观而准确的判断,在看到的第一时间,会有一个大致的计划,比如,你有什么样的人选,有什么样的装备、对于这种管理很规范严格的商业地域,如何准确地拿到需要情报等等。”美女罗总罗列了一堆。
无非想探个底而已,仇笛抬抬眼皮,他知道,想从这些有钱人手里整点,真没有那么容易,最起码你想得到对方的信任都难。
犹豫地片刻,他慢吞吞地说着:“如果真要展示的话,请您千万不要介意啊。”
“当然不介意,我见过的商谍比您想像得多,而且比您也高明的多。”美女道。
“呵呵。”仇笛一笑,脸色一敛道:“那就请你滚远点,让正主出来说话,你个拿钥匙的丫环当家不做主的,在这儿摆活不嫌牙疼啊?”
“你……”美女气得杏眼圆瞪,胸前鼓起来了,深v陷下去了,不过那句粗口终究没爆出来,而是指着门道:“getout!”
仇笛没动,不屑地道着:“光你会看人,以为别人都是瞎子?我进门,你背着阳光摆这么个poss倒是挺有美感的,不过傻逼才会逆着光看电脑屏幕,你能看得清么?还有这张纸,把目标藏在里面有意思啊?我就不信,你和九家都有仇?就想都吞下去也不可能啊,肯定是针对其中某一家或者几家而已,考我才入行啊?”
嗯?好像说对了,美女眨巴着眼,开始疑惑地看仇笛了。
“至于你,就更容易了,瞧那双美手,指甲很短、修剪适度,没有装饰,指尖有点平……我说美女,那不应该是双女老板的手啊,是经常击键的手指,瞧右手都快有鼠标手的倾向了……”
美女惊得直往回缩手。
仇笛还没有完,笑着道:“我坐在这儿,你不苟言笑,背直身挺,表情和姿势一点都没有变,啧…那个女老板能这么迫害自己啊?你明显是不习惯坐这个位置嘛……您是什么人,还用我说明吗?”
美女脸色煞白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了,耸耸肩,一笑道:“不过我仍然有决定你去留的权力。”
“少装了,决定权在外面那个身上了。司机?不可笑么,那家大户的司机能那么没教养,见人就问长问短,他一开门,还让你紧张了一下下……他一定在外面听对吧?我如果来个狮子大开口,然后口若悬河给你讲一通怎么干,你们里应外和,肯定让我滚蛋,对吧,其实你们很了解难度……您耳朵里什么?抠出来吧,不嫌咯得慌啊。”仇笛道。
那美女被说得无所适从,一说耳朵,她下意识地去捂,右手一捂才发现,仇笛坐在左侧,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一面,她手一僵,然后看到仇笛笑了,仇笛笑着道:“谢谢您,替我确定了一下,看来这位美女也有过商谍从业经历?这玩意可不公开卖。”
咚,美女一拍桌子,气到了。
嘀,门应响时,那位司机笑吟吟地进来了,他看着羞得无地自容的秘书,仿佛非常好笑一样,边走边道着:“太有意思了,月姿你相信民间有高人了吧……呵呵,坐坐。”
安慰着被羞侮的女秘书坐下,那人拉着椅子,看着仇笛道着:“是我不让谢纪锋告诉你的……其实谢纪锋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鄙人罗长欢,这是我的私人秘书郎月姿,仇先生,给了我个很大的惊喜啊。”
“玩这些有意思么?”仇笛不屑道。
罗长欢却是点点头道着:“有意思,很有意思,仇先生,能告诉我,这套是怎么练就的么?很拽啊,一眼就看出她是个西贝货来了……不瞒你讲,我用这样的方法试了很多人,基本都在月姿这儿栽了。”
“很简单啊,我送过快递、卖过保险、干过销售、还游过全国十几个省市,见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感觉了,这个还需要练吗?”仇笛道。
“哦,你的生活真让我羡慕,我游过十几个国家,为什么都没你这样的眼光呢?”罗长欢不信了。
“那是因为您眼高于顶,不需要看其他人……而我必须察言观色,揣摩客户和老板的意思。”仇笛道。
“哈哈,好像还真是这样啊,不过我现在可不敢眼高于顶了,言归正传。”罗长欢一伸手,接过了秘书递的资料,蹭蹭在上面画了三家,递给仇笛道:“就这三家,一个月之内,我要最详细的信息,把你能查到的任何东西,都如实地给我……说吧,需要多少钱?”
“不急,等有了确切的信息,我会和你谈价格的。”仇笛接过了单子,慢慢地折好,装进口袋,起身准备告辞,他笑着道:“这也不是最终目标,对吧?你想试试我们的能力再按劳付酬……放心,用不了一个月。”
说完,握手再见,从容地出了这个商务套间。
好半天,瞠然的罗长欢才侧头问秘书:“月姿,我哪儿露馅了?”
“没看出来啊,您的表演很到位啊。”秘书郑重地道。
“哼,只会拍马屁的不是好秘书。”罗长欢怒了,坐到了他的位置,一看电脑,好懊丧的表情道着:“确实逆光嘛,根本看不清……这么白痴的错误怎么可能瞒得过去,你害死我了……不过我很惊讶啊,居然有人能识破你这位美女商谍的伎俩,哈哈,有意思………你可以走了,我要玩一场对攻……对了,告诉谢总,这个人我要了,他的详细资料传过来了……”
秘书喏喏应声,轻轻地掩上了门,房间里已经响起了劈劈咚咚的游戏声音,伺候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富少,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哦,她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那里面还有好几位和她一样正襟危坐的雇员,等着她布置商务任务………
第156章 池窄水浅王八多
包小三和丁二雷起了大早,捎带着把耿宝磊也拖上了,三个了乘了四十分钟地铁,十站公交,又坐了十五分钟黑车,终于到了仇笛给出的第一个目的地:新华肉联厂。
五环外,距京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说是京城吧,和农村差不多,原本就是远郊农村,从市里到这儿已经是日上三竿,初到之时,却像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傻眼了。
好大厂区啊,光那大门能并排进几辆重卡,好高的院墙啊,墙上还挂着摄像头;好严的保安呐,门口居然还安了岗哨,就跟京城里那些装逼单位一样,就差手写个牌子挂上:军事禁区。
“新华肉联,始创于1956年,是集屠宰、畜禽加工、兽禽类药物研究于一体的大型现代化企业,目前有在职员工一万六千人,厂区占地面积266亩……分厂十七处,产品远销全国九个省市……”
耿宝磊拿着手机,在读着度娘给的消息。
“没法查啊?”丁二雷傻眼了,就他这样敢进门,八成得被得猪头肉的。
“混不进去啊?”包小三也难为地道,这可不像粗放管理的厂区,爬上墙上就能跳进去。
而且,两人天生贼性,几乎同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没人啊,除了机器的轰隆声,除了空气里弥漫的肉味,厂外的街道,就看不见什么人,因为这个厂子的存在,旧村落早就没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住宅楼,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镇,企业办社会,老模式了,不过像这样能历经几十年,恐怕也不多见了。
“这还用说吗?主要都晚上作业,冷冻车配送还不都在晚上,市里交通本身就不好,这十几辆的大厢车进去,那不么往死里堵。”耿宝磊道。
“应该是,这种厂子都三班倒……不好办啊,尼马像这种老厂,自己都有派出所,跟个小社会样,来个外人就揪得住。”丁二雷道,包小三不信了,你咋知道涅?丁二雷交实底了,哥以前就是印刷厂的八级工好不好?你以为哥那印刷水平那儿学来的,都是职业培训学校正规学习出来的。
就是嘛,哥以前也是中专生,文化人,不是烂人出身好不好?包小三不屑了,直指着他道:“你拽个屁呀,我没文化我无所谓,你都正规学校毕业的不干正事,有什么拽的,你应该感到羞愧。”
“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技能啊,我假证和真证做的一样好,不偷工不减料,分不清真假,有什么可羞愧的。”丁二雷不屑道,在自己那个专业领域,他是最好的……为什么是最好的呢,因为之前有很多比他更好的都抓起来,然后二皮兄弟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王者。
“别争了,你们俩有完没完……想想辙,看看咋办?”耿宝磊道。
三人没敢靠近厂门,就坐在离厂外一公里的地方远远地看,混进去?不可能,这种地方打卡,刷脸可不管用;摸过去,那更不可能,除非有飞檐走壁能躲过摄像头的水平,更何况丁二雷说了,他一看那公安安样的警亭就腿软,这活我不去,就这张脸长得太嫌疑,走到那儿警察叔叔都会多盯几眼,还是你们去吧。
这话惹得包小三摁住他捶了两拳,不过天生猥琐,任何精神激励都是不起作用的,更何况就包小三也觉得这里有点难如登天了,耿宝磊和仇笛通了个话,仇笛说了,实在不行,就多拍点外景,先放下再到下一家。
于这是仨晃晃悠悠,像镇上的二流子,围着厂区转了半圈,还真如丁二雷所说,刚到厂门不远,那几位保安就不怀好意的盯上了,然后仨人不敢停留,直朝那片住宅区遛过去了……
………………………………………
………………………………………
此时仇笛在城市的另一头,和一身大衣,帽檐遮脸的崔宵天安静地等在看守所的门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了。
“怎么还没放人啊?”崔宵天有点焦虑了。
“机关的办事效率就是如此,习惯就好。”仇笛道。
“你好像对这儿挺习惯?”崔宵天随意道。
“是啊,来这种地方探视很多次了,能不习惯吗?”仇笛道,他看看崔宵天,总觉得曾经一起厮混的人应该有点感情的,他问着:“你们为什么都……没来看他?好像我听说,马树成当年对你们都不错。”
“确实不错,我穷困潦倒的时候,租住到京郊地下第三层,穷得连方便面都吃不起了……呵呵,那时候他正在找会跟踪偷拍的人,找到我时,你知道花了多大代价?”崔宵天问。
“应该不高吧?”仇笛道。
“就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特么滴,我就扔下曾经所有的艺术追求,跟上他干这个了。”崔宵天自嘲地笑笑道:“所以我内心很敬畏这个人,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不过同样我也最恨这个人,也是他把我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你很后悔成为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会比你租住在地下室三餐不继更差?”仇笛问。
“相信我,不会更好,这个世界是出卖力气、出卖智商、出卖青春甚至出卖**的人,都可能得到同情,唯独我们没有资格得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崔宵天道。
“为什么?”仇笛愣了下,没想到这个死玻璃,还有一副哲人的头脑。
“因为我们出卖的是良心,别人只会痛恨,不会同情。”崔宵天道。
“但你在别人同情人差点活不下去,而在别人痛恨,却活得很滋润,不是吗?如果让我选,我也不会选同情的,大多数时候同情,都会夹杂着鄙夷和欺凌。”仇笛道。
“对,我有点喜欢你了,看来我们都经历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这一行可没有信任可讲,老马就是被人坑了,当然,他坑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在这行做得越优秀,可能遇到了坑就会越多。而且,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么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崔宵天问。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仇笛问。
“他在我身上已经挣到了足够多的回报,我不欠他。这行谁也不欠谁,谁被坑了,只能怨自己命苦。”崔宵天道。
说到此处时,铁门咣当一开,穿着褪色西装,身形佝偻的马树成在管教的陪同下出来了,管教递给他一张释放通知。马树成像被训练得条件反射一样的鞠躬,那腰估摸着是鞠躬多了,已经展不直了。
这一刻,那怕就崔宵天也有点黯然,仇笛回看他那么张英俊的脸,微微地在抽搐,八成应该是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有这种待遇,仇笛宽心道着:“别紧张,里面和外面一样,也是一个社会,也戴着假面具生活……哦,或者应该叫劳动改造,大多数改造后,性格和能力,都会得到升级,像打游戏一样,出来就满血复活,增加新的技能。”
崔宵天噗声笑了,马树成慢慢向他们踱来,正好看到,像是被这个笑容刺了一下一样,好复杂的眼神看着仇笛和崔宵天。
“来,拥抱一下。”仇笛搂着崔宵天和马树成,把两人勉强地抱了个,马树成笑着道:“他喜欢的,不是这类男人。”
“都一两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刚才还说倾慕您呢。”仇笛笑道。
“我听得出这句是谎话。”马树成不客气地道,审视着崔宵天,似乎两人曾经尚在芥蒂,仇笛却是揽着老马对崔宵天道着:“看看,老马一点都没褪化,第一句就发现谎言了,底片,说句真话让老马听听。”
真话,有什么可说的呢?崔宵天看看刚从人民敌人阵营里走出来的昔日伙伴,面色灰暗、头发半白、身形佝偻,眼睛混浊,他有点同情地道着:“老马,我是你带出来的,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不快,可我并不恨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吭声。”
“这是真话。”马树成难堪地道着:“不过比谎言还难听,你在可怜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崔宵天有点慌乱,看得出这个人很让他忌惮,马树成信步而走,他一时都忘了跟上,反倒是仇笛很随意,直叫着崔宵天道:“底片,他不请你吃过一顿饭带你上路吗?今天还了带他上路,两清了。”
这样也行?仇笛这么痞痞的说话,崔宵天愣了下,马树成伸指一忤仇笛道着:“坏种,看来你给我找上事干了,不过我现在可是垃圾股,你投资在我身上,不怕血本无归?”
“万一遇到利市,也有可能赚翻啊。”仇笛笑道。
三人走向了车,崔宵天开着车门,坐定时,他不确定地问仇笛:“去哪儿?”
“刚才不说了吗?欠我一顿饭,还了这顿,咱们就两清了。”马树成懒懒地道,眼里闪着狡黠,那还是在管教面前鞠躬喏喏的样子。
崔宵天诧异地看了仇笛一眼,他无从理解仇笛和老马间是怎么建立信任的,不过现在他也在下意识地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对仇笛产生了一种盲从的信任………
……………………………………………
……………………………………………
光鲜的厂区之外,走不了多远就不光鲜了。
石头砌的坝,坝外臭水沟,那味道像是中和了上百家饭店泔水的味道,偏偏你还能分辨出浓重的肉味和调料味,几乎无可名状味道呛得三人捂着鼻子,不敢往坝边走。
嗅觉被虐还是轻的,接着是视觉被虐,这个镇背后几乎就是垃圾山,废料、动物骨架,毛发,禽羽,还有花花绿绿的塑料袋,看得你胃里不自觉地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耿宝磊有点受不了,奇怪的是,他看包小三和丁二雷,嗨,屁事没有,包小三吧拣破烂出身的,丁二雷也没事?他试探地问着:“二皮,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习惯了,我们住的那地方,比这脏多了……昨个看了笑话里,国人出境旅游,一出国外城市哇一口新鲜空气吸得,醉了,昏倒了,医生都救不过来……一看护照,哎妈呀,中国人……赶紧地,汽车开过来,放排气管口闻闻尾气……一嗅,我…操,救过来了,病人一下子精神振奋喊着:这才是家乡的味道……”二皮摇头晃脑,笑得猥琐无比,耿宝磊已经套上口套了。
包小三和丁二雷故意捣蛋,两人拽他的口套,三人撕扭着早忘了来意。正闹着,一幢开放式的旧单元楼里跑出来几个男子,有人在找砖块,有人拿喷漆罐,有人在找合适地方了。
“咦,这是干啥?二皮,你同行?”耿宝磊好奇了,市井流氓,都是同行,二皮无所谓地道着:“要债的。”
果真是要债的烂人,一个拿喷漆罐在墙上喷着:xxx,欠倩还钱。
另一个拿着砖块,叭唧,已经把二楼的玻璃给砸了,还有一个在喷着:xxx,不还钱x你妹!
耿宝磊和丁二雷笑得直抽,包小三愣了,笑什么?耿宝磊说,字错了。包小三细细看看道:没错啊。
两人笑得更欢实了,耿宝磊念叨着:欠倩还钱!?这尼马黑涩会怎么和包小三水平相当。
原来这债字错了,包小三也乐了,他这一乐不打紧,惹着一位染黄毛的小子了,那小子拎着板砖瞪着包小三:“笑什么?x死你个傻逼?再笑。”
“我…操…吓唬我文化人不会耍流氓是不是?”包小三一抽裤带,啪声一个脆响,要开干了,耿宝磊早学坏了,窝着腰就去拣砖块,吓得丁二雷直往后躲。
干啥干啥,三对三,那三位要债烂仔一见有人寻恤,掉转矛头,要和包小三开干了,却不料千钧一发时刻,其中有位戴口罩的拽着要冲上去了,他眼神惊喜地喊:“三哥?包小三?是你么?”
“你是?”包小三觉得面熟,在京城混迹碰到过的流氓太多,还真不好记。
“我钢豆啊……你不记得了?上次咱俩一块把那警察打了,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着你?”那孩子一脱口罩,满脸痘痘,胖的可爱,黄毛不信了,回头问他:“吹牛逼吧?你敢打警察。”
“他把警察打了,我跑了。”钢豆笑着道,笑得令人可憎。
两位同伙登时对包小三另眼相看了,那惊悚样子像见了偶像一样,越看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包小三,越像个惹不起的凶汉。
往事历历在目,就是因为那次糊里糊涂把警察打了,才混迹到今天,包小三冲上去,钢豆吓得直求饶:“……三哥,三哥……您听我说,不是我不帮你,我那天腿软……再说你一个人就把他干趴下了,我上去也没用不是……嗨,别打……”
钢豆吓得捂住脸了,嗯,半天没动静,他偷偷一瞧,包小三笑吟吟看着他,他放下手,嘿嘿笑着讨好,然后看看包小三一身光鲜,皮革锃亮的,惊讶地道着:“哇……三哥发财了?”
“多亏了你小子没把我接走,要不哥还没今天呢。”包小三得意地道,看看这三位苦水中还泡着傻逼,同情心泛滥了,他难受地问着:“豆啊,你咋混这儿了?”
“没地方去啊,市里扫黄,小姐下岗,流氓遭殃,瞧我们几个都失业了,只能帮人讨讨债,一天只给五十块钱吃饭,都不敢进市里。”钢豆苦大仇深地道,他向那两位哥们使使眼色,黄毛景仰地问:“三哥,收小弟不?砸玻璃划车打架,我们都很专业。”
“专业个屁,瞧瞧那债字都写错了,给你五十块都亏了。”包小三训了句。
黄毛和钢豆看看,立即向另一位下手了,拳头脚丫子招呼骂着:“看看,三哥一眼就瞧出你的毛病了,没文化真可怕……赶紧改。”
那位年纪更小,紧张兮兮却把喷了,刷刷一喷,改成“欠债还线”了。
包小三看看,笑了:“哎,这回写对了。”
耿宝磊和丁二雷瞬间笑趴下了。
不过很快没有在乎这个了,包小三把身上的钱掏了干净,分开来一人发了千把块,这种艰难的生活让他想起以前的饥一顿饱一顿,一不小心还得挨揍一顿的日子,把恨不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这些穷哥们。
于是喜剧瞬间又成了悲剧,钢豆拿着钱,眼泪汪汪地求着包小三:“三哥,你别给钱啊……你还是把我要了吧?我们实在没地方去啊。”
“就是,把我们都要了吧。”黄毛和那位,也泪汪汪地求着,头回见着这年代也有扶危助困,慷慨解囊的真英雄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跟谁不是瞎胡混,三个人一转眼,成了六个人,那三位扔了漆罐,义无返顾地跟上新大哥走了。
同一时刻,仇笛和崔宵天宴请了马树成一顿,美美地吃了一顿,不过老马很有克制力,那道菜也浅尝,不像几年未沾美食的狼吞虎咽,吃完饭安排到酒店住下,一身新衣服已经平平地展在房间的床上了,老马爽爽利利洗了个澡,刮了胡子,等裹着浴巾出来时,房间等着仇笛和崔宵天已经离开了,多了一位花枝招展、媚眼乱飞挑逗他这位老头的小姑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重要,肯定不能从道德的层次苛责在监狱里压抑了一年多生理需求的人,崔宵天却是觉得可笑,他和仇笛踱步出门厅,悄悄附耳问:“你是怎么做的?”
“做什么?你指这个?找的男的真不容易,找失足女太容易了吧?”仇笛笑道。
“不是,我可从没见过他相信谁,包括他曾经的属下。所以他现在就只剩下光杆司令一个了。”崔宵天道,好奇地看着仇笛,仿佛一直没有看透,马树成以前的鼎言商务公司虽然名气不小,可那毕意是过眼黄花了,他想不通此中的价值何在。
“他和咱们一样,不需要同情,只需要机会……如果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会不顾一切的。”
仇笛道,带着崔宵天匆匆走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明显感觉几人势单力薄,需要联合更多的志同道合者,仇笛的目标要找一个精于潜入的黑客类人物,管千娇肯定不能用了,崔宵天知道这单生意,他根本没问为什么,要做什么,而是直接带着仇笛拜访去了………
第157章 庙小香少妖风大
买车不如租车,租车不如没车,这一点仇笛是切身体会到了,路上碰见个蹭了车的,俩司机一男一女,戳着指头对骂,结果导致堵路十几分钟,疏导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快到目的地时,午时已过,只得先和崔宵天找地方吃饭。
随便家小饭随便吃的,仇笛明显心不在焉,而崔宵天又明显心事重重,他知道仇笛接了单大生意,而且现在又把马树成亲自接出来了,又要找个黑客,自打仇笛这条鲶鱼进来,已经是不止一次破坏行规了,就再神经大条的,也免不了对此有点担心了。
“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崔宵天试探地问了句,那几位实在够呛,仇笛的肆意妄为,那些人该着无法无天了。
“你的眼光不应该在他们身上吧?”仇笛笑笑道,看破了崔宵天的担心,他问道:“想知道我究竟要干什么?”
对,崔宵天点点头。
也不对,仇笛摇头了:“我没法告诉你,我也不清楚。”
“你自己都不清楚,带着我们干?”崔宵天不悦地一句。
仇笛讪笑道:“很多事不是照着计划来的,我告诉你,情况是这样……”
大致把昨天的情况一讲,除了隐去姓名,把谢纪锋的事也一说,那,就这么多情况,你说干还是不干?你说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好奇加上利润,足够成为此事的原动力了,都没开工,从中间人手里都拿到了二十五万,崔宵天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生意,他想了想,排出了几种可能,一是私仇,可能要针对某一家或几家;二是商业竟争,想搞垮对方或取而代之,这种不见光的手段太普遍。现在同行都是冤家,能使出什么下流手段来都不稀罕。
“是啊,我清楚这两种情况,不管你想挣钱,还是想知道对方的目的,那只能往下走啊。”仇笛道。
没错,这事肯定要接,就即便没法做成,但探探底线总归是要做的,崔宵天查着给出的三家食品商户,知道仇笛为什么要找顶级黑客了,碰上这种管理完善、严格的大型商业集团,那些偷鸡摸狗的烂招,可能就无法发挥效力了。
“说说你认识的黑客吧,这种人叫什么来着?”仇笛问。
“珠子。”崔宵天道。
“和妖姬比水平怎么样?”仇笛问。
“没可比性,珠子分好几等,妖姬属于中等偏下的,真正的高手是不敢现身的,不是吃皇粮,就是被关起来吃牢饭了。”崔宵天道。
“那这位既没有被关,又没有吃皇粮,水平也不太高喽?”仇笛问。
“不,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与众不同。”崔宵天道。
“有这么厉害?”仇笛意外了。
“那当然,互联网刚有的时代,他就和境外黑客短兵相接,互黑对方国家的商业和政府网站,具体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这货被抓到判了一年半,前途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就开始钻研盗号,qq、shype、虚拟货币,能偷什么就偷什么,又被抓住判断了三年;再之后网游兴起,他又开始销售木马、源代码、外挂,又被抓住判了三年……”崔宵天笑着道。
“等等,你这说的刑期,应该还在里面啊?”仇笛惊讶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每次进看守所,他都被打发回来了,最聪明的一次,他给自己染了身疥疮,连审判都没的住到就回来了。”崔宵天道。
哇,仇笛愣了,惊讶道:“是个极品啊?”
“极品中的超级极品,只要网络盗窃案,网警第一个抓的就是他,他是公安局的常客;最早的杀毒软件,我知道的最少不下五位工程师向他请教过……这些年深居简出风头不那么劲了。”崔宵天道。
这话却是让仇笛皱眉了,崔宵天看出了他的担心,压低了声音道:“这个货是无政府主义兼******人格的综合怪胎,精神病医院都去过好几回,他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绝对不会做正常人做的事。”
把仇笛听愣了,以他风强悍神经,居然有点接受了,喃喃地道:“还有这样的极品?叫什么?”
“老膘。”崔宵天道。
“很凶的名字啊?”仇笛以为是剽悍之意。
“膘肥体壮的膘,见了他别意外啊,这个人,不那么好请,有时候连马树成的账也不买。”崔宵天提醒道。
“有什么缺点?”仇笛直接问。
“浑身缺陷,我真说不上来。”崔宵天道。
这个热身实在和仇笛想像的相差甚远,让好奇心更甚了,两人吃完饭,驶出西直门外一处老城区,沿着胡同口往里走,在一处旧式的四合院子停下了,直接推门而入,这种院子别有洞天,别看院子不大,可地下却是深挖过的,从侧面进去,地下三层呢,传说中的“老膘”就住在最底层,这也正符合他昼伏夜出的生活方式。
崔宵天按响门铃,小声告诉仇笛,注意这儿的机关,就这层他是老租客,整个家里都被他设计过了。
越来越怪异,再摁一次门铃,门上的传音器里一阵尖叫:“干什么,死玻璃,滚!”
“老膘,找你帮点忙。”崔宵天道,很客气。
“滚,心情不好,不见客……和你女朋友一起滚,少打扰人家睡觉。”传音器里的声音很尖,仇笛都怀疑这又是个性取向不正常的,他看看崔宵天,崔宵天没敢说话,示意着这儿两人说话,里面那位高手能听得清清楚楚,仇笛却是不信邪了,直接一弹跳,蹭声揪了门顶上的传音器,然后咚咚咚……很粗暴地踢门。
嘭……门开了,仇笛笑着道:“还是粗鲁点好吧?”
崔宵天无言笑笑,踱步进屋,刚要说句歉意的话,嗖嗖嗖几道白练向他射来,他躲也不及,正中身上数处,瞬间身上湿了一片,跟着全身一哆嗦……再哆嗦……还哆嗦,仇笛看着不对劲,直接一脚踹上去,把崔宵天趿趿踏踏踹出了几步远,一屁股蹲地上。这才发现脚垫是金属垫,稍给了喷点加料的水,直接把人就变成导体了。
哈哈哈……一声尖锐、淫.荡、放浪的笑声从里屋传出来,崔宵天还没有反应过神来。仇笛气得一步跨过垫,朝笑声传来的地方奔过去……嚓,灯全灭了,跟着也响起来了仇笛的惨叫。
完了,仇笛也中招了,崔宵天气愤地喊着:“老膘,你找死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拆了你的狗窝?”
“哼,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去。”里屋那位不屑地道。不过马上像脖子被卡一样惊讶地尖叫着:“咦?死玻璃,你的女朋友哪儿去了?……啊,你干什么,滚出人家的房间……啊,非礼啊。”
黑暗中,里屋传来了一阵尖叫,然后啪声灯亮,崔宵天看了眼顶上垂下来的金属触头,密密麻麻一片,像个太极阴阳鱼形状,顾不上想仇笛怎么躲过去的,急急奔向卧室,然后傻眼了。仇笛也傻眼了。
电脑前的椅子塌了,一个穿着短裤,全身几乎赤果的胖子,正畏缩地靠着墙,惊恐地看着仇笛,场面极度诡异,诡异全部来自那胖子,人家就坐在那都像躺着,老大的一个肚子,让他抬头看脚都有难度,脸腮帮子垂下的肉,基本就贴住前胸了,甭指望看到人家的脖子,或者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脖子,就是一堆膘上杵了个斗大的脑袋。
“这……”仇笛结舌了,他是打个滚直接冲进来,一个朝天踹把人家踹地上的,可那没想到是个残疾人士。
“这就是老膘,不会让你太惊讶吧,小伙子也就三百来斤。”崔宵天笑道。
“正向你形容的,挺可爱的啊。”仇笛终于反应过来了,别说性格了,长相都有像像非人类。
“那当然,老膘是程序世界里的白马王子……别坐着啊,膘,起来说话啊。”崔宵天邀着。
那胖男翻了个身,趴着,好容易四肢用力,才爬起来,一站起了,浑身肉就往下拽,他没好脸色地要喝斥仇笛,不过马上被仇笛不怀好意的眼光给吓回去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36v电,打不死人滴,我给你们开个玩笑。”
“没事,我们又不介意。”仇笛笑道。
“哦,那就好。”老膘坐到了特制的椅子上,一坐就像躺着,蹭声一抽特制的键盘,继续看着屏幕上满屏的英文,电脑都是特制的,分了六个屏,想起什么来,这家伙就像神经质发作一样,伸着胖手击键,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仇笛仔细听着,那说的是:
“来嘛来嘛,让哥瞧瞧你的小肚肚。”
“来嘛来嘛,羞羞答答的,越让哥****难耐了……”
“快快,快点,脱光了,下面肯定湿了……”
“哈…还挺紧,看看哥怎么强势插入……”
啪……最后一键,满屏变色,成了某购物网站的画面,只见老膘飞快地篡改着数据嗖嗖一做,飞快地关机,重开,进入正常网页时,那家网商信誉度已经成了负分,至于评价,全部成了带脏话的差评,老膘被自己的业绩笑得浑身肉颤,那笑声既淫且浪,听得仇笛直起鸡皮疙瘩。
估计那网店该哭脸了,仇笛和崔宵天一看,居然是女性内衣网店,崔宵天瞠然问着:“你和人家有什么过不去的?”
“哼,我问他们有没有美女的原味内.裤卖,他们居然骂我变态……那我就给他变个瞧瞧。”老膘舌头舔着下唇,笑得眼眯成一条线了。
“老膘,我们……”
“去去,没兴趣,又让我干违法乱纪的事?不知道我现在取保候审着呢?每周还得去司法站报道,不去他们就上门找来了……你看我帅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老膘怒了,明显觉得自己和死玻璃不是一路人。
“我有原味的。”仇笛道。
“去去?啊?什么?”老膘两眼一亮,好奇地看向仇笛。
“认识一下,鄙人绰号午夜淫.魔,少妇、萝莉、御姐等等各种类型的原味内衣,我都能搞到,有兴趣吗?”仇笛严肃地道。
老膘一愣,哈哈狂笑,笑了半晌,兴奋地瞥着仇笛,就说了一个字:“有!”
“那就好,别觉得我在开玩笑,带你去见几个美女,然后当面脱下来……给您。”仇笛做着坚决的动作,凛然问着:“绝对一等一美女,绝对如假包换,干不干?”
两眼炯炯有神的老膘二话不说,爬起来套着超大号裤子,披起超大号风衣,眨眼间已经是整装待发的装备…………
…………………………………
…………………………………
这个半下午的光景,另一拔的关系也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
中午吃了顿饭,吃完饭洗了个澡,等爽爽利利收索出来,换上了新衣,三个小痞成了干练的三个小伙子了,从痞子的生活到王子的待遇,让三人感激得,直说要陪包小三上刀山下火海了。
这种话可信不得,这些小油条都是从小就混迹城市的流浪儿,有奶就是娘,有钱就认爹,包小三对此已经是熟稔无比,正想凑点钱让他们改善改善生活时,丁二雷出馊主意了,他悄悄对包小三说了:他们在新华那片收债,没准知道那个事。
啥事呢?肯定是几个不得其门而入的事了。
包小三随口一问,哎,一下子敲到点子上了,钢豆说了,太了解了,过年过节大招工,我还进厂干过零活呢。黄毛说了,我也干过,那鬼地方不是人呆的,干一天活出来吃啥都没味道,满身都是火腿肠味,洗几天也洗不掉。
最后一位吉小军,两人都叫他挖脸,脸有点凹的缘故,巧了,也在里头干过。
不能这么巧吧?包小三直觉这三人可能有事,追问之下,钢豆才不好意思地说了,去年过年,兄弟几个准备偷点猪肘肉肠出来卖卖凑个年钱,结果尼马被发现了,白干了半个月没拿上工资,就被保卫科揍了一顿撵出厂了。
“这还成?欺负到兄弟们头上了,说说,里面啥个情况,我认识位大老板,正想着收拾他们呢。”
包小三撒谎随口就来。
那三位唯恐无以报答,说得那叫一个争先恐后,钢豆说了,坑人着呢,分肉的、剔骨的,过不了几天手上那肉就烂了,抹啥药都不管用,洗肉的那水里放东西,沾上就好不了;黄毛讲了,那火腿肠里面和淀粉,露天放的,经常的霉的好的一起压,我到现在都不敢吃火腿肠;那叫挖脸的小伙也补充了,哥你们尽量别吃猪肉啊,都是饲料催的,猪到场里,胖得根本站不直,有的根本等不到上架就死咧,那猪身上打得那针眼,比尼马吸.毒的身上窟隆眼还多。
还有呢,钢豆想起啥来了,好像这事还有人采访过,污染啦、肉质啦,采访了好多,结果根本没播出,被采访的那工人,全被撵了,后来厂里才学乖了,高墙大院一垒,里头想干啥干啥,就干了啥谁也不敢说。
“哇,这么黑?”耿宝磊吓了一跳。
“很正常嘛,那个行业也有不传之秘。”丁二雷道,提醒着耿宝磊说:“以后别吃方便面了,那是垃圾中的战斗机,知道做工比这还要恶心。”
“一边去。”包小三推开两人,揽着钢豆,那两人自然凑上来了,包小三义愤填膺地邀着:“咱们合伙弄他一下咋样?”
“成,不过白天不行,基本就加工完了,都是晚上开始的。我想过这事,咱们前半夜趁他们下货时,后墙打个窟隆,赶出几头猪来,绝对值钱。”钢豆瞬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不过这办法听得包小三直牙疼,直接扇了他一巴掌骂着:“怪不得你混这么惨,这个烂的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这不行,要我说,咱们半夜把货厢里,偷他几十件火腿肠卖卖,能值好俩钱呢。”黄毛道。
“滚,你还不如他呢。”包小三把这个也否决了。
“那到底要咋干吗?”黄毛不理解了,整人家,还不是为了钱。
包小三解释了,干坏事不能这么干,偷点东西卖,那不值几个钱,想办法抓住他的小辫,比如就你们刚才说的,病猪肉、霉淀粉、添加剂等等,不过口说无凭不行,能把这些东西照下来……嗨,你小子就发财了,有人花大价钱收购这些东西。
“不行啊,三哥,我们有前科,进去得挨揍啊。”黄毛为难了。
包小三刚要斥他草包几句,不多说话的挖脸开口了,他鬼鬼祟祟道着:“其实不用进去,等在外面就行……那一车拉过来,有的路上就死了,死猪是死猪价,活猪是活猪价。”
“这种事可能么?”耿宝磊直觉要坏事了,不是怕这事有假,而是怕是真的。
“就是真的,也不可能让你逮到啊。”丁二雷道。
小挖脸字写不对,可并不糊涂,他解释了:“白天拉一车进场的,那就没毛病……半夜悄悄厂里有车出来接的、还有悄悄联系往场里送的,就都有问题,这事谁也知道,不信你问问,肉联厂出来的人,啥都吃,就是不吃猪肉。”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六个臭皮匠顶两个诸葛亮呢,想个有可行性的办法还真不难,脑袋碰一块商议方定,联系着城里忙碌的仇笛,天擦黑时,两队合一队,又向新华肉联摸来了………厢里,偷他几十件火腿肠卖卖,能值好俩钱呢。”黄毛道。
“滚,你还不如他呢。”包小三把这个也否决了。
“那到底要咋干吗?”黄毛不理解了,整人家,还不是为了钱。
包小三解释了,干坏事不能这么干,偷点东西卖,那不值几个钱,想办法抓住他的小辫,比如就你们刚才说的,病猪肉、霉淀粉、添加剂等等,不过口说无凭不行,能把这些东西照下来……嗨,你小子就发财了,有人花大价钱收购这些东西。
“不行啊,三哥,我们有前科,进去得挨揍啊。”黄毛为难了。
包小三刚要斥他草包几句,不多说话的挖脸开口了,他鬼鬼祟祟道着:“其实不用进去,等在外面就行……那一车拉过来,有的路上就死了,死猪是死猪价,活猪是活猪价。”
“这种事可能么?”耿宝磊直觉要坏事了,不是怕这事有假,而是怕是真的。
“就是真的,也不可能让你逮到啊。”丁二雷道。
小挖脸字写不对,可并不糊涂,他解释了:“白天拉一车进场的,那就没毛病……半夜悄悄厂里有车出来接的、还有悄悄联系往场里送的,就都有问题,这事谁也知道,不信你问问,肉联厂出来的人,啥都吃,就是不吃猪肉。”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六个臭皮匠顶两个诸葛亮呢,想个有可行性的办法还真不难,脑袋碰一块商议方定,联系着城里忙碌的仇笛,天擦黑时,两队合一队,又向新华肉联摸来了………
第158章 月高风黑群猪乱
嗖……一艘脸盆大的飞行器从仇笛手里腾空而起,没入了夜空。
车里崔宵天的电脑上,很快接收到了飞行器传回来的视频,围墙、院子、院子里的保安,以及次弟忙碌着生猪过秤的员工,他动着鼠标,控制着飞行器沿楼面环形,捕捉着整幢楼的安保装备点。
能人呐!相比之下,给哥几个配的东西确实是淘汰货,耿宝磊,包小三几人围在车外,不无羡慕地看着崔宵天,包小三给新收的小弟们上课了,瞧见没,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的也不可怕,有文化懂高科技的流氓才可怕。
“呵呵哈哈,一群***,我说干什么来了,偷猪来了。”
一声不和谐的笑声,一串既淫且荡的评价,把包小三刺激到了。
另一辆车,中座,几乎与车同宽的肥男,边说边笑边猥琐的舔着一个巴掌大的棒棒糖,听他那声音,能听得你浑身起鸡毛疙瘩,看那长相,能看得你什么脾气也没了,相比之下,那笼子里关的猪比他可爱多了。
仇笛说了,谁也不许这位大咖。包小三强自咽下这口气,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慢慢地靠近车边,盯了半晌,老膘伸着满是唾沫的棒棒给他道:“怎么了?想吃?吃吧。”
哎咦……包小三苦着脸,摇头,老膘又舔上了,不屑地道着:“一看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会偷猪吗?”
“还真不会。”包小三道,偷过柴油扒过轮,当过黄牛偷过人,这偷猪可没干过。
“我也没偷过,不过好像挺好玩的。”老膘笑着道。
包小三凛然点头评价着:“这个不用解释,一看您就知道……您这身材,想干坏事也难啊?”
“啊呸,一头猪都无法形容你的愚蠢,最起码得两头……干坏事看身材啊?那得动脑筋懂不?傻x。”老膘训着包小三,包小三刚要发作,崔宵天和仇笛下车来了,喊了声老膘,崔宵天把手提电脑递给了老膘,这家伙双腿一并拢,比电脑桌还宽敞,他击了几下键,把拍到了视频分屏,很快标出了几个点,要解释时,他警惕地问仇笛:“别骗我啊,答应我的东西呢?这尼马一群公的,那有妞啊?”
“干完活咱就去,时间还早呢。”仇笛道。
“别找个卖x的小姐糊弄我啊,我可闻得出来。”老膘标着记号道着:“这根白色的就是监控线路,里外线,双层,你把这东西找个点插上去,勾住内芯就ok了……地方选在这个拐角,这一车长的通道没有监控……财务室在这儿,肯定和外线有物理隔离,你把这个收发器放到窗台位置,只要对方开机,我就能收到。”
“你怎么知道那儿是财务室?”耿宝磊疑问着。
“傻x,就这一个窗焊钢筋,能是卫生间啊?”老膘直接骂了句。
“这样做难度有点大啊,离地差不多十米。”崔宵天道,疑惑地问着:“必须这样?”
“傻x,你以为拍电影啊,想入侵哪儿就去哪儿?而且都你这么傻,账目留电脑上,还不做和外网的物理隔离?”老膘一句话,把崔宵天训得哑口无言了。
这就是高手给出的条件,必须在监视线路上做手脚,必须在财务室几米之内放置信号收发,这是离目标最接近的方式了。仇笛看了眼那边渐渐熙攘起来了交猪车辆,挨着个进场,开到了楼后,卸车、过秤,然后结算,并没有见到拉死猪的车,都是嗷嗷叫的猪,当然,那种黑交易应该还不到时间。
二十分钟后,飞行器飞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仇笛叫着几人,开始商讨一个潜入的计划。
居然是要摸进去,制造混乱,然后下手,耿宝磊听得心惊肉跳,可不料包小三连带那几位却是兴奋得摩拳擦掌,就连老膘都兴奋了,瞪着双豆豆眼,饶有兴致地听着,那激动样子就差自己捋袖子赤膊上阵了。
一个小时后,仇笛、包小三、黄毛、钢豆四个人,借着夜色掩护,从外墙慢慢靠近排队进场的车。
耿宝磊分明看到,车动时,仇笛像只兔子蹿出了路面,一滚就消失在车厢下。
包小三、黄毛、钢豆,挨着个往车下钻,排队进场只顾看车上拉生猪的保安,那注意到车下已经钻上人了。
顺利潜入,崔宵天笑着道:“天才啊,老膘,快,准备黑了他们的监控。”
“好嘞,玻璃啊,你那儿找了这么一群贼?手脚挺麻利的啊,不过离我这样的天才还差点吧?”老膘奸笑着,准备就绪了。
“我说天才,是……天生做贼材料的意思,哈哈。”崔宵天道,余众一阵好笑。
这时候,那车已经驶进大院,走向通道。
……………………………………
……………………………………
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刚进院倒没被人发现,可被猪发现了,这透缝拉生猪的车厢,藏在车底才知道缝隙的功用是干什么的。
往下漏尿液的,一头母猪发现车厢下的包小三了,她哼哼喊了两声,包小三吓得直安慰:“别喊,亲……别喊……”
真不喊了,不过母猪一叉腿,哗哗哗往下撒了一大泡,包小三猝不及防,漏了一脸,气得他差点摔地上。
恰在这时,听到了仇笛发信号的口哨声音,几个人一矮身,从车厢中间滚出来,钢豆最聪明,直接平躺着,只待车驶过露出他来。一露面四个人如猿猴直攀最后一辆车厢,拧了铁笼口上的铁丝圈,然后齐齐靠住墙壁,等着乱场出来。
“臭死了,你身上什么味道?”黄毛骂钢豆。
“我特么真倒霉,车里有头猪拉稀,全拉我脑袋上了。”钢豆痛苦地道。
一听这个,包小三的郁闷减轻了,哈一声笑了,赶紧捂嘴。
晚了,过秤的已经听到了,两人往这边走着,仇笛从墙角瞥眼,这可没折了,他看着那辆被打开笼子的车厢,直喊着,快点…快点…快点…
两人循着笑声快走到通道拐角时,呼咚一声,终于发生了……一头猪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了,两人回头一看,赶紧喊着:“谁的猪,赶紧拉住。”
拉不住了,一鸟入林,百鸟皆惊;一猪跳车、群猪响应,扑咚扑咚跳声不绝于耳,司机急了,左堵猪右跑,右堵猪左奔,堵急了,两头猪从他胯直接冲过来了,一下子顶了他个四脚朝天。
场子里一下子乱了,四五个收过秤的职工,加了四个司机,愣是堵不住满地乱蹿的生猪,好容易三四个强暴似地摁倒一头,那猪委曲抓那堪如此被欺凌,卡嚓一合嚎叫大嘴,把位压着他的司机咬得直拽脚,死力气拽出脚来了,鞋没了。
“上!”包小三看仇笛依托墙三角,往上攀了,一挥手,两个小弟跟上他奔向乱场。
包小三蹿到那辆跑猪的车前,车没灭火了,他促狭似地伸手一摁油门,车轰轰震动着,车上没跑的猪惊得嚎嚎一叫,争先恐后往下跳。
“谁呀?谁他妈动我的车。”撵猪的司机的怒了。
黄毛喊着,快去看看,然后顺手吧唧一巴掌,那司机满脸黏乎乎的睁不眼了,指头一抹一闻,****,猪粪……他刚喊,又被黄毛顺手一推,直接骨碌一滚,n头猪踩着他飞奔而过,有头好奇的猪还停下来,饶有兴致地闻闻他的脸,然后上热烘烘的嘴一拱,这一次亲密接触得,司机直抱着头不敢吭声了。
四辆车的门都被打开了,黄毛使劲表现着,掏着小刀,在笼上朝最后一头,扑哧一扎,后面的一发狂,一挤一跑,把前车不想下车的猪友,全给拱下去了,转眼间场面已经失控了,后院里乱奔了几百头猪,有头领队发现了通道,嘶吼一声,然后群猪响应,浩浩荡荡地冲向大门。
保安吓坏了,扯着嗓子喊着:“关……门!”
值班领导在监视里看到了,对着步话喊着:“全…体…抓…猪!”
从办公楼里,从冷冻库里,从加工场里,跑出来十数位员工,纷纷操起工具,加入了抓猪行列了。
对这种不服规矩,抗拒挨刀甚至逃跑的猪,厂方是有防备的,带电瓶的高压圈,套住脑袋,一放电一哆嗦就趴下了、套网,隔着几米撒出去,直接困倒在地。
问题是工具不够用啊,套高压圈的几个人放倒了几头,冷不丁发现电压不足告警,然后他套上一头公猪时,那公猪没被电倒,反而被电得发狂乱奔了,拖着套猪的人,嗖嗖嗖满院乱蹿……撒网的更惨的,撒了一网,网住两头,然后他发现,身后冲来了更多头猪,他吓得惊恐大叫,一喊反而把猪招来了,哼哼叽叽围着他,估计是饿急了,朝着他的厚皮靴就啃。
前后院都乱起来的时候,包小三和黄毛三人已经冲进了屠宰场,偶有一个还留下的,包小三大吼一声:“嗨,领导让全部抓猪去呢,不去扣加班费。”
哦,这话管用,那工人操起家伙就跑,偌大的一个加工厂,包小三对着镜头往过扫。
他看到黄毛站在那儿不动时,奔上来拉人,不料黄毛指指厂子的角落一角道:“看,这儿就是了。”
角落里躺着十几头带毛的死猪,左近流着恶臭的粪便,包小三凑近了拍了几处,钢豆已经抱着厂里的工作服跑来了,三人套上,在厂里转悠着,外面那群猪拖的时间足够他们轻松的完成任务了。
猪的骚乱还在继续,人的捣乱已经结束。
几辆车驶向厂门时,崔宵天通知着仇笛:马上离开,支援来了。
“早干完了……这厂里的傻逼,居然没关电脑,哈哈……”老膘****如发情的母猪,笑得好瘮人,
崔宵天顾不上这些了,换电源的飞行器捕捉着现场图像,发了两次消息了,仇笛已经听到了,正顺着下水管子跳下院子………
吁嘘……仇笛一声口哨,工作间的三人往外跑,出门就见躲在一边的仇笛指指车顶,让三人上。
三人爬上车顶,一跃就够着围墙了,黄毛咚声跳院外了,哎哟了一声,钢豆有点恐高,包小三骂了句,快跑,这么大事,抓住非把你当公猪配种……一拎他,两人哗声跳下去了。
“嗨……抓贼……”
有位司机发现了,刚喊一声,就被飞来的黑影吧唧了一脸,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一抹脸才知道,是工作间口上污水和成了臭泥,等再睁开眼时,那还有人影,都跑前院了,后院连个猪影都没几头了。
很快,连滚带爬的包小三和黄毛从地里趟回来了,一瘸一拐的钢豆惊惶失措地回来了,最后一个回来却是优劣立现,仇笛是健步如飞跑回来的,直接跑到路面上,两辆车载着人,迅速脱离现场。
身后,支援来的职工还在可了劲地抓猪,满场都是不分公母、不分大小的猪嚎,声音此起彼伏,嚎得那叫一个凄厉。
………………………………
………………………………
“what?”
罗老板被秘书的汇报吓了一跳,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恐怕连准备的时间也不够吧。可对方居然说有提供的东西,他冷不丁爆了一句比母语还流利的惊讶,匆匆披上衣服,叫秘书来。
郎月姿估计也被惊讶到了,她就等在门口,进门汇报着,刚刚接到电话,对方已经拿到了需要的东西,她不确定该怎么处理了,当然,更不确定是真是假。
“可能吗?”罗长欢诧异道:“你考察的结果是,无法侵入啊?”
“确实……不那么容易侵入啊,老式的八芯网线,我们从中继线上都没有找到内容,而且那种地方,是很呆板的旧式管理,就能混进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啊?”郎月姿比老板还惊讶。
“他们说有什么东西?”罗长欢问。
“照片、资料……您要的他都有。”郎月姿道,说出来这些对她来说很难,几乎是自我否定。
咝……罗长欢重重一击掌道:“太快了……要是真的,那就太快了,不同步了啊,让他们来,你去接一下。”
“好的。”郎月姿应了声,回拔着电话,匆匆下楼。
………………………………
………………………………
“嗨.嗨……我的东西呢?”
老膘发飚了,伸手直拽开车的仇笛。
情报好搞,内.难找的,还得是美女的,还得原味的,老膘开始较真了,崔宵天笑笑,坐观仇笛为难了。
“老膘啊,先办正事,这个能误了,听话,别闹。”仇笛哄着这个比崔宵天还难对付的变态,不过这个变态太厉害,隔着铁窗,愣是把其中一台电脑里的数据全搞到了,工资表加福利发放表格,再加上一堆月度财务核算表,基本把这个公司的业务就全淘到了。
无怪僻不高手啊,这样的高手不要钱,就要原味的内.裤,他一听就觉得仇笛推托,直拽着:“不行不行,说话不算数……信不信我报警啊。居然忍心诈骗我这样的祖国的好少年,你们良心何在?”
“别特么乱了……一会儿,一会儿就办。”仇笛道。
“一会儿,是多长时间?”老膘追着不放了。
“送完东西,马上就办。”仇笛敷衍着。
“好,说话不算数,我跟你没完。”老膘气鼓鼓地道。
“老膘,要不换个条件吧,我给你钱怎么样?有钱还搞不定那玩意,今晚找几个妞陪你都没问题。”仇笛笑道。
“流氓……想把我带坏,美得你。”老膘翻了一眼,好一副坚贞表情。
崔宵天却是道着:“老膘是对事业和艺术有追求的人,和他谈钱就小看他了……很多年前他靠自己就买上房子,你说他还缺钱?”
“哇,土豪啊……一不小心就交了土豪朋友?”仇笛惊讶道。
“少套近乎,妈的死玻璃认识的没一个好人,不是贼,就是骗子。”老膘玩着超大屏的手机,很生气地道。
这种人追求的或许就是兴奋和刺激,感觉一过,又开始兴味索然了,仇笛和崔宵天做了个鬼脸,却不敢惹这样的货色。
夜里道路良好,驱车直驶天都酒店,泊车时,郎月姿已经亭亭玉立地等在门厅口子上了,仇笛拍门下车,那头的崔宵天把优盘递给他,跟着他走了两步,小声道着:“哎,跟老膘面前,别提女人。”
“我没提……是他要女人的那个……”仇笛小声道,手臂被崔宵天狠狠掐了一把,回头时,他看到了摇下车窗,老膘那幽怨和饥渴的眼神,恍然大悟道:“唔,我明白了。”
这么胖没有生理缺陷才见鬼呢,因为缺陷而产生的性僻好转移,那就可以理解了,就像太监娶老婆一样,纯为添补心理空虚,想****不行啊!?
明白了,仇笛匆匆向郎月姿的走去,然后老膘又发神经了,把仇笛喊住了,仇笛回头鞠身说道:“老膘,我今天就半夜截路,也给你抢回一条来。”
“这才是朋友说的话……那个,不用了,我就要她的。”老膘指指站得不远的郎月姿。
呃……仇笛像被卡了脖子,梗得要命。
“你看着办啊,别怪我一拍两散。”老膘威胁了一句,摇上了车窗。
慢慢走向郎月姿时,她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仇笛,微微的侧着头,厅里的灯光照着她一半白皙的面庞,一双眼睛,像会说话的精灵,不用开口,仇笛知道那眼光里传递的是警惕和怀疑。
“这么隆重,亲自来接啊?”仇笛笑着客气了句。
“离罗总亲自来接的隆重,还差很多。”郎月姿笑着道,刻意地离仇笛拉开了距离,她闻到了仇笛身上动物的味道,不自然地掩了掩鼻子。
“不用那么矜持,厌恶可以直接表达出来。”仇笛提醒着。
“还好,你的体味很适合这个涉外酒店。”郎月姿道。
总还是有介意的,从领路到上电梯,一直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直到进罗总的房间,把罗总也吓了一跳,惊讶地问:“你从动物世界穿越来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觉得这味道,是我拿到东西的最好证明吗?”仇笛道。
罗总愣了,看着仇笛,他和秘书都愣了,半晌才愕然点头道:“也是,应该就是这种味道……东西呢?”
仇笛递着优盘,两人迫不及待地对着屏幕细细观看,第一眼就惊呆了,再一眼就看傻了,越往后两人的表情越精彩,像见鬼一样,而且见了不只一只鬼,足足十几分钟,罗长欢才概然叹了口气,把眼光从屏幕重新移向仇笛,慢慢地道:“好……非常好。”
“新华厂的,加工病死猪……这一点,恐怕大多数厂里都存在这种情况,长途运输,死伤难免……那接下来,该您开条件了,值多少钱?”仇笛问,罗长欢一犹豫,仇笛补充着:“你应该给个合适的价格,否则后续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这应该不是目标对吧?新华厂是个国营厂,你搞倒他们,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五十万。”罗长欢直接转移话题。
仇笛一阵眩晕,勉强扶着桌子稳着身形,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道:“还算公道。”
“东西我留下了,钱你会很快拿到……不过,出了门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想你也清楚,传出来对你我都不好。”罗长欢道,正要说话时,仇笛一摆手打断道:“价格没问题,不过有一个附带条件。”
“什么?”罗长欢看着仇笛,倒不惊讶。
仇笛抬头,示意了下郎月姿,罗长欢看看秘书,这回真惊讶了,他可笑地道着:“我都没有机会染指,你倒想上手……哈哈,要是五十万能**一度,我早写支票了。”
郎月姿狠狠地剜着仇笛,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在这个身上遇到,让她有一种被羞侮的感觉。
“别误会,其实我不是男人。”仇笛突然幽怨地说了一句。
什么?这个屡屡让人惊讶的人,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我有先天性那方面的功能障碍,所以,不是男人……所以,我对郎月姿小姐也做不出什么来……但是,我非常非常倾慕郎小姐的风姿……所以就想,能不能送我一身……您穿过的全身衣服,让我……让我……聊以自慰……”仇笛羞涩地道,郎月姿眯眯眼,好可怜的眼神看着仇笛,对他的仇意一点也没有了。
“哦,真可怜,这个条件……”罗长欢回头看看郎月姿,明显对方不悦,罗长欢一摊手道:“仇先生,实在为难啊。”
“我把自己这种**都说了,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咱们还能合作吗?”仇笛貌似生气了,罗长欢为难时,郎月姿却插话道:“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一套,不过我也要附加一个条件,在需要的时候,我会介入你们的活动,不得对我有所隐瞒。”
“ok……没有问题,不过衣服要原味,包括内衣,就你身上穿的这一套。”仇笛笑道。
“变…态…”郎月姿脸色羞红,匆匆走了。
罗长欢怔着眼看着走了的郎月姿,又看着淫淫坏笑的仇笛,冷不丁爆出一阵大笑。
不一会儿,仇笛告辞走时,在门口接到了一身衣服,一位女士送的,生面孔,没有见到郎月姿,这事让他皱了皱眉。
送的规格已经很高了,罗总亲自送到电梯口,电梯里,仇笛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看纸兜里叠着的衣服、内衣、丝袜、还有蓝色一角的小裤裤,好让人瑕想连连啊。
出了门厅上车,一包衣服往后面一扔,仇笛志得意满地道着:“开车!”
后座的老膘已经兴奋地在把玩衣服了,他两眼放光,口水长流,边把玩边嗅着边说着:“哇,这才是兄弟啊,哥哥哎,你不会真辣手催花,把人家摁住全扒了吧?”
“要么说兄弟呢,因为你这事,我可做了很大让步啊。”仇笛表着功道。
老膘自然是感激不尽了,不过闻着闻着不对劲了,他狐疑地嗅嗅,然后车厢里一声暴吼,车被压得一个趔趄,尽是老膘愤怒的呼声:
“妈痹的,骗人,衣服和内裤不是一个味……不是同一个人的!”
马的,上当了,仇笛没想到,就那么细微的差别都会被老膘……闻出来。不过还好,这个变态思维和别人不一样,他发怒之后很快又高兴了,直说赚了,两个美女的味道都不错………啊……一不小心就交了土豪朋友?”仇笛惊讶道。
“少套近乎,妈的死玻璃认识的没一个好人,不是贼,就是骗子。”老膘玩着超大屏的手机,很生气地道。
这种人追求的或许就是兴奋和刺激,感觉一过,又开始兴味索然了,仇笛和崔宵天做了个鬼脸,却不敢惹这样的货色。
夜里道路良好,驱车直驶天都酒店,泊车时,郎月姿已经亭亭玉立地等在门厅口子上了,仇笛拍门下车,那头的崔宵天把优盘递给他,跟着他走了两步,小声道着:“哎,跟老膘面前,别提女人。”
“我没提……是他要女人的那个……”仇笛小声道,手臂被崔宵天狠狠掐了一把,回头时,他看到了摇下车窗,老膘那幽怨和饥渴的眼神,恍然大悟道:“唔,我明白了。”
这么胖没有生理缺陷才见鬼呢,因为缺陷而产生的性僻好转移,那就可以理解了,就像太监娶老婆一样,纯为添补心理空虚,想****不行啊!?
明白了,仇笛匆匆向郎月姿的走去,然后老膘又发神经了,把仇笛喊住了,仇笛回头鞠身说道:“老膘,我今天就半夜截路,也给你抢回一条来。”
“这才是朋友说的话……那个,不用了,我就要她的。”老膘指指站得不远的郎月姿。
呃……仇笛像被卡了脖子,梗得要命。
“你看着办啊,别怪我一拍两散。”老膘威胁了一句,摇上了车窗。
慢慢走向郎月姿时,她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仇笛,微微的侧着头,厅里的灯光照着她一半白皙的面庞,一双眼睛,像会说话的精灵,不用开口,仇笛知道那眼光里传递的是警惕和怀疑。
“这么隆重,亲自来接啊?”仇笛笑着客气了句。
“离罗总亲自来接的隆重,还差很多。”郎月姿笑着道,刻意地离仇笛拉开了距离,她闻到了仇笛身上动物的味道,不自然地掩了掩鼻子。
“不用那么矜持,厌恶可以直接表达出来。”仇笛提醒着。
“还好,你的体味很适合这个涉外酒店。”郎月姿道。
总还是有介意的,从领路到上电梯,一直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直到进罗总的房间,把罗总也吓了一跳,惊讶地问:“你从动物世界穿越来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觉得这味道,是我拿到东西的最好证明吗?”仇笛道。
罗总愣了,看着仇笛,他和秘书都愣了,半晌才愕然点头道:“也是,应该就是这种味道……东西呢?”
仇笛递着优盘,两人迫不及待地对着屏幕细细观看,第一眼就惊呆了,再一眼就看傻了,越往后两人的表情越精彩,像见鬼一样,而且见了不只一只鬼,足足十几分钟,罗长欢才概然叹了口气,把眼光从屏幕重新移向仇笛,慢慢地道:“好……非常好。”
“新华厂的,加工病死猪……这一点,恐怕大多数厂里都存在这种情况,长途运输,死伤难免……那接下来,该您开条件了,值多少钱?”仇笛问,罗长欢一犹豫,仇笛补充着:“你应该给个合适的价格,否则后续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这应该不是目标对吧?新华厂是个国营厂,你搞倒他们,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五十万。”罗长欢直接转移话题。
仇笛一阵眩晕,勉强扶着桌子稳着身形,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道:“还算公道。”
“东西我留下了,钱你会很快拿到……不过,出了门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想你也清楚,传出来对你我都不好。”罗长欢道,正要说话时,仇笛一摆手打断道:“价格没问题,不过有一个附带条件。”
“什么?”罗长欢看着仇笛,倒不惊讶。
仇笛抬头,示意了下郎月姿,罗长欢看看秘书,这回真惊讶了,他可笑地道着:“我都没有机会染指,你倒想上手……哈哈,要是五十万能**一度,我早写支票了。”
郎月姿狠狠地剜着仇笛,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在这个身上遇到,让她有一种被羞侮的感觉。
“别误会,其实我不是男人。”仇笛突然幽怨地说了一句。
什么?这个屡屡让人惊讶的人,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我有先天性那方面的功能障碍,所以,不是男人……所以,我对郎月姿小姐也做不出什么来……但是,我非常非常倾慕郎小姐的风姿……所以就想,能不能送我一身……您穿过的全身衣服,让我……让我……聊以自慰……”仇笛羞涩地道,郎月姿眯眯眼,好可怜的眼神看着仇笛,对他的仇意一点也没有了。
“哦,真可怜,这个条件……”罗长欢回头看看郎月姿,明显对方不悦,罗长欢一摊手道:“仇先生,实在为难啊。”
“我把自己这种**都说了,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咱们还能合作吗?”仇笛貌似生气了,罗长欢为难时,郎月姿却插话道:“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一套,不过我也要附加一个条件,在需要的时候,我会介入你们的活动,不得对我有所隐瞒。”
“ok……没有问题,不过衣服要原味,包括内衣,就你身上穿的这一套。”仇笛笑道。
“变…态…”郎月姿脸色羞红,匆匆走了。
罗长欢怔着眼看着走了的郎月姿,又看着淫淫坏笑的仇笛,冷不丁爆出一阵大笑。
不一会儿,仇笛告辞走时,在门口接到了一身衣服,一位女士送的,生面孔,没有见到郎月姿,这事让他皱了皱眉。
送的规格已经很高了,罗总亲自送到电梯口,电梯里,仇笛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看纸兜里叠着的衣服、内衣、丝袜、还有蓝色一角的小裤裤,好让人瑕想连连啊。
出了门厅上车,一包衣服往后面一扔,仇笛志得意满地道着:“开车!”
后座的老膘已经兴奋地在把玩衣服了,他两眼放光,口水长流,边把玩边嗅着边说着:“哇,这才是兄弟啊,哥哥哎,你不会真辣手催花,把人家摁住全扒了吧?”
“要么说兄弟呢,因为你这事,我可做了很大让步啊。”仇笛表着功道。
老膘自然是感激不尽了,不过闻着闻着不对劲了,他狐疑地嗅嗅,然后车厢里一声暴吼,车被压得一个趔趄,尽是老膘愤怒的呼声:
“妈痹的,骗人,衣服和内裤不是一个味……不是同一个人的!”
马的,上当了,仇笛没想到,就那么细微的差别都会被老膘……闻出来。不过还好,这个变态思维和别人不一样,他发怒之后很快又高兴了,直说赚了,两个美女的味道都不错………
第159章 东奔西走不足看
一碗清清的煮面条,漂着几滴油花,拌着两根蔬菜,佐饭的不过一块干面包和一个煮鸡蛋,就是仇笛挑好的早餐了,相比于对面马树成拣了一盘鸡鱼肉虾加排骨的饭,显得寒酸多了。
饭间仇笛慢慢地把一个准备好的手包推向马树成,马树成看了仇笛一眼,翻翻包里,手机、证件、一摞钱,差不多是在城市生活必须的东西了,刚刚出狱,食宿无着,这些东西无疑解了燃眉之急啊。
“听说你们接了单大活?”马树成边吃边问。
“是啊,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仇笛道,把罗长欢这单稀里古怪的生意给马树成细细道了一遍,他知道瞒不住马树成,这个在灰暗世界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精,就即便刚从监狱出来信息不畅,肯定也不是他这种水平能比拟的。
细细地听着,几次马树成停箸,皱皱眉,仇笛话音中止,他会提醒一句:“干得不错,有胆有识,继续说,你们这不是做生意,是作死啊。”
仇笛笑笑。细细把经过讲完,这其中涉及到的人很多,二皮、底片、老膘,三个重量级人物,他相信马树成都不敢坐视,这三个人物,几乎是他曾经生意的核心力量。
“呵呵……”马树成听完怔了片刻,笑了,似乎明白了仇笛更深一层的用意,他笑着道着:“干得不错啊,我给了你个二皮,你把底片和老膘都挖出来了,你想过没有,这几位攒谁手里也是个危险品,既能伤人,亦能伤己。”
“可您要仅仅把他们当工具的话,那伤己的概率岂不是更高?”仇笛道,本质上讲,马树成和谢纪锋没有多大区别,吃的是消息饭,相当于一个在客户和商谍之间拉皮条的角色。
不能苟同,马树成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他也不隐瞒,直道着:“二皮是个惯犯,从印刷厂下岗就一直做假证,案底累起来比他个还高;崔宵天倒是没案底,但这个人你知道是个gay,别说控制,恐怕你和他交流都困难……老膘就不说了,已经几进宫的人了,每次都是因为太肥,能吃多病又有精神问题被看守所拒收……说实话,我其实是期待你被这几个怪胎吓跑的,这行饭没那么容易吃。”
也就差那么一点被吓跑,仇笛且吃且道着:“既然没被吓跑,那看来我好像合格了?”
“呵呵,这行可没有考核标准,有钱就有人跟着你干,那怕是错的;没钱肯定寸步难行,那怕你是对的。”马树成道。
这也算一种认可吧,仇笛期待地邀请着:“那看来,马哥您有意思加入喽……当个指挥怎么样?这么大的盘子,我恐怕控制不了。”
这么个虚心求教,老马也不藏私了,何况他对仇笛的印象相当不错,于是这位刚刚出狱缓过神来的老油条,给仇笛指摘欠缺之处了。首先是人要分开用,不能一窝蜂上,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次之呢,本行最忌讳暴力,你们这样闯人家的地盘,又是掐监控,又是放生猪,肯定还打人了,这是商谍么,离暴徒差多少?第三呢,用人也不能这样用,其实有些事很简单,收买个厂里的工人,可能三两百就能办到。至于想打听的那些小黑窝点之类的,走对了路,一包烟就能办了事。最精明的商谍是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价值,而不是像你这样,比造。反派还嚣张,等着警察找上门啊。
前辈的教诲肯定是经验之谈,仇笛一一倾听,面露羞赧之色,还有最关键的一句,马树成瞧着仇笛直问着:“而且……你不能看不出,这里面有阴谋吧?”
“正因为有阴谋,我才这样做。”仇笛道。
马树成一愣,咦,慢慢表情缓和了,笑着看仇笛,仿佛还有点嘉许的表情,仇笛解释着:“我想新华厂应该不是目标,国企他搬不倒,搬倒也没好处,顶多是个尝试,既然他有钱玩,那我陪他玩呗。”
“可能引发的后果呢?”马树成问。
“两边的屁股都不干净,我想,就新华厂也未必敢深究吧?真要有人摄走他们厂里的情况,他们敢吭声?我就既便把录像提供给罗老板,难道罗老板敢拿出来挑战那个巨无霸企业?就即便真敢,作死的也是他啊。”仇笛道。
有点玄,不过相对而言,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暂且是安全的,马树成没有置疑这个判断,他喃喃地道着:“真正的目标,大部分时候这类雇主,是不会让办事的知道的,即便你能知道,可能也为时已晚,你确实要继续做下去?”
“当然,而且也确定,您也会加入进来。”仇笛道。
马树成愣了下,两眼直勾勾看着仇笛,他笑了,大家都是想当婊子赚钱的人,没什么扭捏的,他道着:“你有让大家安全着陆的把握?”
“没有,不过我相信,在觉察到危险的时候,您一定会示警吧?”仇笛道。
“当然,到时候我身抽身而出的……没问题,我不欠你人情,让我干什么?”马树成痛快地问。
仇笛掏着手机,把对方的安排直接给了马树成,马树成一看,仍然是调查几家食品企业,这种事对他不算挑战,他笑了,仇笛好奇地问:“看您的表现,应该很容易,对我就有点难了,查的都是黑幕啊。”
“你如果是黑幕中的一份子,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其实这是个公开黑幕,我能直观地判断,这家雇主肯定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对这种事早见怪不怪了。”马树成道。
“您有渠道?”仇笛问,他在犯难,总不能家家去放生猪捣乱去吧?
“当然有,说不定我能把你带到窝点里……但是,你想好确定要这么做?挡人财路可没好果子吃啊。”马树成道。
“问题这也是我们的财路啊,只能硬着头皮过了。”仇笛道。
“你不怕陷到阴谋里?雇主肯定别有所图,否则花这么大代价就无从解释了。”马树成道。
“所以我要请您出手,务必要快,快,做到迅雷不及掩耳……阴谋需要部置的、办坏事也是要有节奏的,我们够快和太慢,都会打乱他们的节奏……就像昨天,我用一天就拿到了消息,明显让罗老板无所适从,不管他们想用这些东西通过正当渠道做什么,我想,他都不可能和咱们做到同步吧?”仇笛道。
这其中的时间差很关键,如果背地里干的事,和明面上的操纵无法对接,那吃暗亏的只能是雇主了,马树成想了想,点点头道:“没问题,你想要多快,我就让他推进多快……或许在此期间,你会发现对方的真实意图,我的建议只有一句,见好就收,最成功的赌徒不是赢家,而是能控制自己**的人。”
“好,有任何消息,我会和你们共享。”仇笛放下了筷子,抹抹嘴道。
两人就此分手,各管一块,明面上一顿简单的早餐,暗地里这个天高任鸟飞的马树成已经在一个接一个电话撩拔着那些藏在暗处的旧识。
这股子势力可能仇笛无从了解,他就等在酒店门口,像会见属下的领导,一会儿约见的是出租车司机、一会儿迎接的又是跑销售的小伙,甚至连乘了十几站公交来的环卫工、板爷都有,各自从马树成手里拿到了几张不等的预付报酬,这个事就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从宏观上看,或者说从仇笛的角度上看,形势是急转直上,老马安排的寻访往往能巧妙地切中要害,还真像他说的,一包烟一张钱就解决问题了,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功夫。而且他用人用得恰当到位绝无浪费,经常是派一个人,悠闲悠哉去一趟就满载而归了。
于是,仇笛迎来了一次信息井喷,耿宝磊按照马树成的安排,摸到了一个丰南食品下属的一个高蛋白加工厂,这里病死动物尸体加工高蛋白饲料简直就是公开的秘密,每天往这儿送货的,都懒得往车上盖塑料布遮掩一下了;包小三也出过一趟,在距京郊几十公里外的鸭场,那里更刺激,同样半公开地加工病死禽类,批发价一只鸡鸭都是7块钱,除了加工费,连饲料钱都不够,加工成成品卖一共20出头,就这东西,居然还有大量的市场,那些街头巷尾摆个烤炉售卖的,场面甭提多火爆了。
抗生素在泛滥地使用,成车地运往郊区各养殖基地,这种信息同样不是秘密,出货单就是手工抄的,崔宵天扮成要货的买主,很轻松地就拍到了。
各种加工肉食的添加剂、药物,同样在半公开的使用,而且管理很混乱,就包小三带上那三个贼兄弟,经常能从路边停的车里的偷下几箱来。
不到十天的时间了,罗老板给出了几个定点目标,用马树成的方式就简单多了,有时候收买个夜班保安,直接就混进去了,估计那些保安没少监守自盗;有时候收买几个工人,他会告诉你准确的进出货渠道;有时候看得严就得请老膘出马了,老膘更贼,收买的是运营商装数据专线的线务员,离厂几公里外接条分线,直接就把目标厂区所有的信息摸走了……干到后来,甚至有一次包小三突发奇想,整了一车脱毛加工的禽类扮成交货方,居然顺利过关。
这些来自灰暗地带的信息,每一次都从罗长欢手里换来了真金白银,仇笛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直到他觉得自己的底线都快崩溃,罗老板居然还能忍着。
其实这个时候,几乎都接近彼此的底线了,都在忍着。
十天后的一个清晨,罗长欢坐在天都酒店宽大的落地窗前,身后是一望无际雾霾,像他脸上的愁容一样无法化开,秘书郎月姿叩门而进的时候,他有气无力地问着:“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还在招人。”郎月姿难堪地道。
“大姐,我求求你……你别害我啊,这十天我已经付了那家伙290多万了,他还在给我提供东西,我再装不下去了,他们把上几百平方公里内的目标都摸遍了……你却告诉我,你还在准备?”罗长欢怒了,几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罗总,都没有到位啊。现在资金监管多严,不通过那些资金掮客,钱进不来啊,再说这市里不比郊区,想做手脚没那么容易啊。”郎月姿难为地道。
“那你说吧,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给他钱吧。本来就想打瓶酱油,结果他卖给我一个酱油作坊……我还得咬着牙往外拿钱。就有钱,也不是这么扔的啊。”罗长欢道,步骤被打乱了,本来认为最难的一个环节,现在成了推进最快的环节,而且太快了,快到后续的全部脱节了。而且交给他手上的,恐怕酱油作坊形容太简单了,他翻看着成车的待加工肉食,成片露天堆放的脱毛禽类,欲哭无泪地道:“现实太残酷啊,我已经很多天没吃肉了,我真怀疑这样的生存环境,是如何养着几千万人口的。”
“您看的是片面的,所以觉得很恐惧,就美利坚合众国,也存在过渡使用化肥和抗生素的问题,相比于几千万人口的城市消费,这毕竟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缩影。”郎月姿安慰道,她说了,五星酒店和大型超市,进货还有相当保证的,肯定不会进街头一只十几块钱的鸭子。
“不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你也好几天没吃了,别以为我没发现。”罗长欢戳穿了。
郎月姿嫣然一笑道:“我本身就是素食主义者。”
“素食主义,吃人不吐骨头还差不多。”罗长欢驳斥了句,两人似乎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郎月姿并不拘谨,罗长欢也不摆架子,他烦燥地把电脑推过一边问着:“咱们讨论点有用的,这家伙我看简历,就简单的要命,你说,怎么可能……比你这样的大牌商业间谍还优秀?本来这种事不外包的,你说很难办的,他们轻松就办到了,你说不可能办到的,他们也办到了,这意思是,我似乎不需要雇你了?”
“层次不一样啊,鸡鸣狗盗和江洋大盗,不是一个级别的。”郎月姿有点尴尬地道,对方表现的突出优秀,越来越彰显得她无足轻重了,她辨解着:“我是严格按您的要求办的,有严谨的推进计划……而且我觉得,这样太快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您给钱给的有点快了,而且这些都急红眼的人。”
“可已经这样了,怎么办?他说了,要没活就解散队伍了,我怎么办?敢晾几天,他们要看出我非用不可,肯定还得坐地起价。”罗长欢道,说着他自己省悟了,惊讶地道着:“咦?这家伙是不是看出来什么来了,我好像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您多虑了,计划一直在您的脑子里,怎么可能被看出来?只是有点低估这些地头蛇的能力了,我刚才在想,要不把市里的小动作,也交给他们?”郎月姿小心翼翼地道。
这个提议让罗长欢思忖良久,想点头,不过还是狐疑地摇了摇头道:“暂且不行,干系太大,出点差池那是要命的事……但是,我又没有理由让此事中止,等咱们准备就绪再重新启动,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你有良策吗?”
“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的,我们要动手,就是波翻浪涌;我们不动手,就是风平浪静;更何况我们肯定会在动手之前走的,您觉得,就他们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这些偷鸡摸狗只懂拿现金的,也会看穿您这样的资本操作?”郎月姿笑吟吟地问。
似乎有一定的可行性,罗长欢侧头好奇问着:“你确定?我需要争取20天左右的时间准备,这已经是最快的了,不能发生的太早,否则我们准备不及时,会便宜其他人的。”
“我准备这样,给他们几个难度很高,价格很底的活,最起码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到关键时候,价格的刺激就会起作用了。”郎月姿道,她生怕罗长欢理解不了,附耳轻声解释着。
片刻,罗长欢笑着点头了,很开心的笑…………
……………………………
……………………………
这一次商议的结果是仇笛接到了郎月姿的邀请,大上午时间,他打车直接从住地到约见的西单,在一处购物休息处,匆匆而来,直奔四层的女装卖场,看到郎月姿时,还是让他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换上了一身短襟大氅,黑裙皮靴的,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特别是那个慵懒搅着咖啡小勺的姿势,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想一亲芳泽呢?
哦,对了,她故意的,故意向仇笛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招手示意着。
仇笛信步而来,坐到了她的对面,郎月姿没说话,按惯例,关掉了手机,拿着巴掌大小的扫描仪把自己身上,手包里扫了一遍,一个请势,交给了仇笛,仇笛如法施治,关手机,扫描,然后把东西还给她。
这是两人见面已经形成的规矩,互防对方留存录音录像类。
扫描装进了包里,郎月姿这才莞尔一笑道:“对不起,仇先生,这么早把您叫来。”
“都叫来了,就直入主题吧,没什么对不起的。”仇笛道。
哦,郎月姿想起了,仇先生不是男人,这套风情似乎对他不起作用,她笑笑道着:“罗老板这几天外出,小事就需要我处理了,首先我得恭喜仇先生,这十天我们已经砸了三百万,您成功晋阶百万富翁了,呵呵。”
“你怎么喜欢说废话啊?钱不是我一个人分,即便就是我一个人分,百万富翁在我们大京城属于贫困户,这个回答满意么?”仇笛道。
“满意,不知足就好,我还真怕仇先生知足长乐呢。”郎月姿道,话题一转直接问着:“你的朋友里,一定有擅长黑客攻击的是吗?”
这个……仇笛一下子警惕了,推进很快,对方肯定不会一直无谓投资,肯定要变换方式了,他一下子揣不准郎月姿究竟要干什么。
“看,我直接了,您又会觉得我很唐突。”郎月姿道。
仇笛淡然道:“肯定有,不过水平一般。”
“那接下来的事,就和他有关了,您最好找水平高一点的。”郎月姿撕着便条,刷刷写了一个地址,慢慢推给仇笛道着:“这个地址,有一个我们的竞争对手,如果您有办法入侵并得到对方电脑上的信息,我们会付大价钱的。”
“多少?”仇笛问。
“五十万。”郎月姿信口道,这个ip攻击,恐怕五百万都做不到,她在试仇笛的水平。
“好,有消息我联系你。”仇笛直接装起了地址纸条,随口问着:“就这事?”
“对,就这事,我给你三周时间,三周做不到,我会另找人的。”郎月姿道。
“没问题,我们尽力。”仇笛起身告辞,匆匆走了。
“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让我穷于应付啊!?”
郎月姿看着仇笛的背影,她如是想到。
可她随即又不放心了,仇笛答应的如此自信,莫不是手底真有这样擅长网络攻击的人,有一个这样的人,那可是棵摇钱树啊,越这样想,越让她心里蠢蠢欲动,罗长欢对此是个外行,可她看得出来,提供的经营信息里,很多是专业的,那可不是能买到的消息,绝对是通过入侵做的手脚……万一真把这件她想办的事办了,那她的身份,在罗老板这个圈子里,就不止现在的价码了。
犹豫了片刻,她起身已经追上去了,仇笛下电梯的时候,一只纤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回眸时,正看到郎月姿笑吟吟地脸蛋吹弹得破,像情人一样倚着他。
“没必要这样吧?干活付费还附加送美女?”仇笛道。
“没关系啦,反正你也不是男人,陪我逛逛商场怎么样?”郎月姿娇嗔道。
“你觉得我会对这事有兴趣吗?”仇笛反问道,尼马对方误解他不是男人了估计才有这优惠,或者,这个女人,应该想套他的底。就在郎月姿有点失望,觉得对此人没有吸引力时,仇笛瞬间又变了个面孔,小声提醒她:“非要让我有兴趣,那我就得附加条件了。”
“什么条件?”郎月姿问,瞬间她脸红了,剜了仇笛一眼。
“看来你同意这个条件了,新衣服我没兴趣,换下来我倒有兴趣。请!”仇笛伸手请着,郎月姿有点羞涩地笑笑,和仇笛相倚着重回女装卖场了…………轻声解释着。
片刻,罗长欢笑着点头了,很开心的笑…………
……………………………
……………………………
这一次商议的结果是仇笛接到了郎月姿的邀请,大上午时间,他打车直接从住地到约见的西单,在一处购物休息处,匆匆而来,直奔四层的女装卖场,看到郎月姿时,还是让他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换上了一身短襟大氅,黑裙皮靴的,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特别是那个慵懒搅着咖啡小勺的姿势,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想一亲芳泽呢?
哦,对了,她故意的,故意向仇笛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招手示意着。
仇笛信步而来,坐到了她的对面,郎月姿没说话,按惯例,关掉了手机,拿着巴掌大小的扫描仪把自己身上,手包里扫了一遍,一个请势,交给了仇笛,仇笛如法施治,关手机,扫描,然后把东西还给她。
这是两人见面已经形成的规矩,互防对方留存录音录像类。
扫描装进了包里,郎月姿这才莞尔一笑道:“对不起,仇先生,这么早把您叫来。”
“都叫来了,就直入主题吧,没什么对不起的。”仇笛道。
哦,郎月姿想起了,仇先生不是男人,这套风情似乎对他不起作用,她笑笑道着:“罗老板这几天外出,小事就需要我处理了,首先我得恭喜仇先生,这十天我们已经砸了三百万,您成功晋阶百万富翁了,呵呵。”
“你怎么喜欢说废话啊?钱不是我一个人分,即便就是我一个人分,百万富翁在我们大京城属于贫困户,这个回答满意么?”仇笛道。
“满意,不知足就好,我还真怕仇先生知足长乐呢。”郎月姿道,话题一转直接问着:“你的朋友里,一定有擅长黑客攻击的是吗?”
这个……仇笛一下子警惕了,推进很快,对方肯定不会一直无谓投资,肯定要变换方式了,他一下子揣不准郎月姿究竟要干什么。
“看,我直接了,您又会觉得我很唐突。”郎月姿道。
仇笛淡然道:“肯定有,不过水平一般。”
“那接下来的事,就和他有关了,您最好找水平高一点的。”郎月姿撕着便条,刷刷写了一个地址,慢慢推给仇笛道着:“这个地址,有一个我们的竞争对手,如果您有办法入侵并得到对方电脑上的信息,我们会付大价钱的。”
“多少?”仇笛问。
“五十万。”郎月姿信口道,这个ip攻击,恐怕五百万都做不到,她在试仇笛的水平。
“好,有消息我联系你。”仇笛直接装起了地址纸条,随口问着:“就这事?”
“对,就这事,我给你三周时间,三周做不到,我会另找人的。”郎月姿道。
“没问题,我们尽力。”仇笛起身告辞,匆匆走了。
“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让我穷于应付啊!?”
郎月姿看着仇笛的背影,她如是想到。
可她随即又不放心了,仇笛答应的如此自信,莫不是手底真有这样擅长网络攻击的人,有一个这样的人,那可是棵摇钱树啊,越这样想,越让她心里蠢蠢欲动,罗长欢对此是个外行,可她看得出来,提供的经营信息里,很多是专业的,那可不是能买到的消息,绝对是通过入侵做的手脚……万一真把这件她想办的事办了,那她的身份,在罗老板这个圈子里,就不止现在的价码了。
犹豫了片刻,她起身已经追上去了,仇笛下电梯的时候,一只纤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回眸时,正看到郎月姿笑吟吟地脸蛋吹弹得破,像情人一样倚着他。
“没必要这样吧?干活付费还附加送美女?”仇笛道。
“没关系啦,反正你也不是男人,陪我逛逛商场怎么样?”郎月姿娇嗔道。
“你觉得我会对这事有兴趣吗?”仇笛反问道,尼马对方误解他不是男人了估计才有这优惠,或者,这个女人,应该想套他的底。就在郎月姿有点失望,觉得对此人没有吸引力时,仇笛瞬间又变了个面孔,小声提醒她:“非要让我有兴趣,那我就得附加条件了。”
“什么条件?”郎月姿问,瞬间她脸红了,剜了仇笛一眼。
“看来你同意这个条件了,新衣服我没兴趣,换下来我倒有兴趣。请!”仇笛伸手请着,郎月姿有点羞涩地笑笑,和仇笛相倚着重回女装卖场了…………
第160章 偶遇旧人换新姿
女人是种危险的动物,特别是在看到花花绿绿的衣服时,那眼中冒出来的光芒,根本就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就像凶猛的野兽发现猎物,她们奔向心仪的服装,就像饥饿到极点的人扑向食物。
仇笛还没有过陪女友逛街的经历,不过很快他发现,这恐怕是比上床更累的活。每每郎月姿挑到一身衣服,换试出来,总是盈盈地在穿衣镜前自恋一会儿,然后期待地问仇笛:“好看么?”
仇笛点点头,好看。郎月姿却生气了,一看就是敷衍。
转眼又换了一身,继续问:“好看么?”
被斥数次敷衍,仇笛学乖了,直接评价:“丑死了,太难看。”
“一点审美眼光都没有,这是guggi的顶尖设计。”郎月姿依然斥之,一点情面都不留。
仇笛明白了,反正你说啥,肯定都是错误的,在挑衣服上,女人的自信是不允许任何置疑和敷衍的,于是他又改招了,郎月姿再问,仇笛会微笑着告诉她:“上半身非常有气质,下半身非常有风格,非常非常适合你。”
终于把郎月姿忽悠住了,她美目眨着,好奇地问:“什么气质和风格?风格和气质可以割裂开来吗?”
“当然可以,你把国际大牌,成功地穿出了吊丝的气质和地摊的风格,瞧瞧,把那位贵妇人都吓跑了。”仇笛严肃地道,郎月姿一愣,看到一位胖女人根本没敢进这个柜组,旋即哈哈大笑。
那是对自己的脸蛋有相当的自信,才觉得如此的调侃很好玩,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位神秘的美女确实有过人之处的,个子颇高,最起码比这里百里挑一的女服务员都高,脸蛋和身材嘛几乎不用评价,从那些女服务员羡慕的眼光里就能给出评价,每每她站在试衣镜前,总是让不少路过的美女直接败退,不敢进来,生怕自己瞬间被秒成丑小鸭。
漂亮就够逆天的了,更逆天的是,不仅漂亮,还有钱,那优雅礼貌的刷卡,几千上万的衣服眼皮都不眨一下,更增加了她过人魅力指数。
指数在仇笛这里就变成重量了,一层逛了一半,两手提了七八个袋子,又从一家出来,对新衣颇有见猎心喜意思的郎月姿不客气地把外套,直接搭到了仇笛的肩上。
“喂,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这是炫衣服呢,还是炫富呢?”仇笛拎着包跟着。
“女人购物是一种减压的方式,就像男人嗜赌好酒一样,这个是不可以劝的。”郎月姿笑着,在仇笛面前转了个圈,米黄色的外套配着雪白的线衣,她兴奋地问着:“是不是有好萌的感觉?”
切……仇笛吐着舌头,嗤鼻不屑了,干这个早消磨掉他的耐心了。
“哦,sorry,我忘了你不是男人,你的眼光是无法欣赏女人的。”郎月姿笑着刺激了句,气得仇笛差点扔了她的东西,脸一拉呢,郎月姿又小鸟依人的靠上了,挽着他的胳膊道着:“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在撒谎?”
“这不很正常吗?实话实说的才有毛病。”仇笛道。
“那你所谓的**,也是撒谎喽?为的就是……要走我的衣服?”郎月姿问。
仇笛蓦然一侧头,看到了似笑非笑,眉目含春的郎月姿,也在瞟着他,他咬着下唇笑笑道着:“这个是真话,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开个房间验证一下………你这么喜欢展示魅力,或许能唤起我对女人的冲动。”
“可是我为什么,现在就能看到既色又淫的冲动眼光呢……就在你的眼中。”郎月姿笑着问,似乎戳到了仇笛的谎言。仇笛脸不红不黑的摇摇头道:“不不不,你错了,我恋衣恋物成僻,不恋人……一看到这么多女性的衣服,就有一种冲动……嗨,不能白陪你逛啊,给我内…衣呢?”
仇笛压低着声音,不客气地索要着,郎月姿恨恨放开了他,躲开了两米远,咬牙切齿地道着:“还真是个变态!等着。”
魅力受挫,打击很大,郎美女就没有那么妖娆多姿了,进了一处内衣的柜间,在红红蓝蓝黄黄的琳琅满目间,她挑了数件,进了试衣间,这地方仇笛不敢靠得太近,尼马那卖货的美女穿着几乎透明,秀的就是身材和内衣,不一会儿郎月姿抱了数条出来,直接刷卡,出柜把袋子扔给仇笛,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哇……这么多条?”仇笛吓了一跳。
“满足你的爱好啊,我把两位售货员美女贴身穿的也买下了……够朋友吧?”郎月姿坏笑道,似乎这个样子,能掩饰一下她的难堪。
“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呢?”仇笛回头看看,突然发现满足老膘的爱好,这个路子似乎不错,就是有点贵了,巴掌大的一小片布,就卖上千甚至几千块。
“你收集了多少条?”郎月姿问。
“有……”仇笛想想,警惕地回道:“商业秘密,别乱打听。”
“如果有这种僻好,那说明有严重的心理和人格障碍,我在你身上,好像没发现什么障碍啊?”郎月姿严肃了,怎么看,仇笛也不像不正常人士啊。
“那是因为,我掩饰的比较好……别想骗我啊,以为我闻不出来,上次你给的外衣和内衣,不是一个味,不是一个人,从这几条里,我同样能分辨出你捣鬼了没有……说,你的在不在里面?不会像上次那样骗我了吧?”仇笛恶狠狠地追问。
郎月姿吓得有点紧张地抚胸,可没想到这个变态能变到这种程度,居然闻味识人,她脸红耳赤喃喃道:“真没骗你……哇,你居然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敢骗我下次就让你当面脱了啊。”仇笛严肃地道。
“哎耶……你好恶心。”郎月姿掩着脸,先行一步,溜了,不敢招惹仇笛这个变态了。
小样,给我施美人计!?
仇笛得意洋洋的遛着,如是想着,看来对付女人不能光耍流氓,有些女人对流氓免疫,但没有女人对变态能免疫。他乐滋滋地看着兜里几条内裤,在想着扔到老膘手里会是什么光景,这家伙,得让膘哥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啊。
“仇笛!?”
“仇笛,是你吗?”
“仇…笛!真是你。”
连着三声嚷,仇笛还没有从绮念中省过来,倒被一位路过的女人拽住了,一照面,两人齐齐惊呆了,居然是庄婉宁,这像穿越了一样,惊得仇笛不知道说什么好,庄婉宁惊得也没有省过神来,她看仇笛傻愣愣地看一个纸袋子里,眼睛一瞟,然后脸色变得复杂了,审视着仇笛。
仇笛赶紧收起来,尴尬地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庄婉宁上上下下看着仇笛,眼睛落在仇笛两手满满白女装袋子上,好愕然地道着:“哇哇哇哇……土豪都无法形容你的疯狂啊?”
都是不菲的大牌女装,这两手拎得怕不得大几万,庄婉宁好复杂地看着仇笛,没有料到在这种环境,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又一次重逢,仇笛愣了半晌,说的却是文不对题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那我去哪儿?学校我好意思再呆下去么?哎我说,你也太……把不人当回事了,不声不响就走了,电话不通了,人也不见面了。”庄婉宁有点忿意道着。
“这不没来得及么。”仇笛弱弱地道。
“骗人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帮着他们做事?嗨你坑我你也明说啊,糊里糊涂把我关上两周算什么?你根本就知道是不是?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了解马博的消息对不对?骗子……那些都是假的是吧?连吃饭遇到,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对吧?”庄婉宁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引起的注目的眼光越来越多,仇笛越来越尴尬,一退二躲,冷不丁已经靠到装饰柱子,退无可退了,庄婉宁的情绪激动得有点不可自制了,出事前一晚这家伙还神神秘秘告诉他走远一点,想起这个来她就来气,伸手就要来一耳光。
仇笛一耸肩,躲闪着。庄婉宁这一巴掌却是扇不下去了,或许能原谅了他的欺骗,可却无法原谅他手里这么多女装,她手没扇,一伸腿,狠狠地踩了仇笛一脚,仇笛吃疼缩着脚直哆嗦。他有郁闷地要和庄婉宁理论,不过看她时,一下子心又软了。
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的,显得眼睛好大,那眼里,分明都噙了着亮晶晶的东西,就等着决堤而出呢。仇笛知道这种事带给她的打击会有多大,一下子呐言了。
“婉宁,婉宁……怎么了?”一位中年妇人,从柜里出来了,拉住了庄婉宁,像是母女俩,庄婉宁抹了一把泪:“没事,遇到了个骗子。”
“谁呀?”妇人拉脸了。
“走吧,妈。没事。”庄婉宁拉着母亲,在众人好奇眼光里,逃也似的掩着自己的失态。
然后这个本来男人就不多地女装区,仇笛成了无数美女眼中最差的那个反派形象,肯定是喜新厌旧、肯定是始乱终弃、肯定是负心薄幸,那些复杂的眼光几乎要把仇笛戳个对穿了,他匆匆地走着,低着头走着,快步向出口走了,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嗨…嗨…等等,拿着我衣服就想跑啊?”电梯上郎月姿追上了仇笛,仇笛一看她笑眯眯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在一旁看了好大一会儿笑话了,他忿忿道着:“哟,心情看来好多啊,自己拿着呗。”
一堆衣服,还给了郎月姿,郎月姿接受了仇笛这点小性子,好奇地看着,下电梯差点被绊一跤,仇笛在她这种好奇的眼光下可受不了了,躲着走,不过被女人黏上真不好躲啊,几次被堵住,仇笛怒了,直道着:“别烦我,一边去。”
“哟,不变态了,改变脸了?”郎月姿逗着仇笛。
“你逛吧,我有事走了。”仇笛道,一走,又被郎月姿拽住了,她说了:“我有事。”
“什么事?”仇笛问。
“你答应过的,需要的时候,我可以介入你们的活动,现在我觉得就需要了。”郎月姿道。
“是啊,但是你上次捣鬼了,所以取消你的资格。”仇笛道。
郎月姿不悦地道:“喂,这次我可没捣鬼啊,还多给你找了几条那什么……。”
“那我得检验后才能认定啊,走了,有事打电话就行了,别烦我陪你逛街啊。”仇笛拎着一个袋子,不容分说地跑了。
郎月姿终于确定,自己的魅力终究还敌不过那几条内裤,可分明觉得,仇笛根本就是一个正常得再不能正常的人,那恋物、变态扯不上关系啊,要真是个变态,至于还会和一位女人有过那么激烈的冲撞吗?
而且,是一位漂亮、清纯的女人,她一念至此,循着往回走,刚才她注意到了,让仇笛失态的女人是上另一层了,她快步追上去,在琳琅满目的衣装间搜寻着目标,然后很快发现了那位心不在焉的姑娘,正看着母亲挑中老年服饰。
稍稍踌蹰,郎月姿向庄婉宁款步而去,似乎无意中,庄婉宁转身把郎月姿蹭了下,然后衣服掉了一地,然后两人在客气中拣起来,再然后,搭讪成功,对于郎月姿,取得一位陌生人的信任,根本没有难度,她很快知道了,这位姑娘叫庄婉宁,很快知道了庄婉宁来自长安,而且很快从庄婉宁幽怨的表情里,读到了很多男女之间的故事线索………
………………………
………………………
郎月姿给出的地址是绿城玫瑰园81号,这是一个艺术及名流的汇集的地方,大户型和别墅型的住宅较多,经常在这里见到戴着大口罩、扣着棒球帽的男女,那可能是名星啊,别的地方口罩防霾,而这种地方,主要防狗仔。
入侵很快开始了,招来了崔宵天和老膘,那几条不同颜色的内内对老膘的杀伤力是不言而喻的,他二话没说就来给仇笛当小弟了,这家伙没事都想整点蛊找乐子,干坏事对他来说,纯属兴趣爱好。
很快,老膘把整幢房屋的结构给搞出来了,他根据此地的开发商顺腾摸瓜,找到了资料库里的原始设计。
很快,崔宵天围着房子外围转了一圈,把周围的线路、水电暖管道摸清了,这是他的长项。
很快,两个高手给仇笛描绘出了这样一个封闭空间。
老膘说:“不好进,管线走的都是暗线,从分线盒上看应该是*信运营商提供的服务,不过不排除使用通信模块上网的可能。”
所以,找到线口,可能未必能连接到对方的网络,这是单台电脑,想入侵必须捕捉到准确的ip。
崔宵天说了:“周边安保相当严格,距派出所不过三分钟车程,这个地区治安相当好。”
所以,偷鸡摸狗翻墙头怕是可能性不大,都是名流住宅,出现个流氓太好认了,况且隔着铁艺栅栏,院子几乎是一目了然,再利索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溜进去办事啊?
确实不好办啊!?仇笛回头看看,坐在商务车中间,几乎与车同宽的老膘,老膘玩着电脑,很猥琐地道:“别看我,我也没办法……我找找看,这家的记录,这种地方别胡来啊,让警察逮着又得上理论课,我倒不在乎,反正几进宫了,看守所也不想养活我。”
老膘在专心的时候,还是相当可爱的,仇笛下车,叫着崔宵天,两人靠着车,看着视线里,几百米外的住宅,崔宵天提醒着:“这是什么单子?不是狗仔队想摸那个名星的**吧?”
“不是,同一个雇主,我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仇笛道。
“同一个雇主?”崔宵天加重了语气,愕然问,先是找肉联厂的毛病,现在一转向到高档住宅区里,那病死家禽家畜和这里住的名流,两厢差别也太大了点吧。
“呵呵,所以说我还没搞清。”仇笛看着那儿一尘不染的院子,还带着假山喷泉,在京城,这住宅恐怕都得数千万,这种地方能住什么人可想而知,他犹豫着,想着一个合适的方式,那怕摸清对方是谁。
崔宵天不关心生意,这个独处的机会,他意外地小声和仇笛说着:“嗨,仇笛,马树成给我来了个电话,问了些你的事。”
“什么个意思?”仇笛头也不回地问。
“他想让你挑头,组个商务调查公司,我想了想,还是可行的。”崔宵天道,这么几位人物,足够在这特殊行业抢到一席之地了。
“现在不挺好嘛,先把这单生意做完再说,我总觉得这个罗老板脑袋像被驴踢了,简直是白给咱们送钱,可实在不应该啊,就地球上大部分人脑袋都被驴踢了,也轮不着他们啊。”仇笛道,又扯到了生意。
“管它呢,办事拿钱,办不了事两不相欠。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了,以咱们现在这些人的实力,完成可以撑起一家公司了,有老马在幕后坐镇,将来有的是钱赚。”崔宵天道,现在已经很清晰地看到仇笛即将井喷的潜力了,比他单枪匹马要强很多,而且很有安全感
不过仇笛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反而走向那幢别墅,崔宵天要拦,却见得那别墅里一位男子,扔了垃圾匆匆回去了,仇笛像没事路过一样,在绿色的移动垃圾桶里刨了片刻,把对方扔的垃圾提走了,他远远地招招手,把崔宵天也叫了过去。
两人走出了两公里,才开包看垃圾,很大的一个袋子,一摞整齐的泡沫塑料饭盒,两个酒瓶子,还有几个塑料盒子里尚余着剩菜,再有就是几个烟头了,仇笛像拣宝一样,细细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想着。
“怎么了?你越来越和老膘一样了,怎么像变态了。”崔宵天纳闷了。
“这里面有四到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女的,不对呀,都些普通人,会在这儿干什么,还窝在一起?”仇笛自言自语问。
“就见了一个人啊,而且周边没泊的车,你那儿看出来的五个人,还有一个女的,还是普通人?”崔宵天不解地问。
“这是四五个人吃的便当,还都是新鲜的饭盒,油花还没凝结,刚吃过不久的……看其中这人饭盒里的餐纸,上面还有点口红,肯定就有个女的了……还有,里面可能有两个人抽烟,一个毛病是蘸水,烟嘴都萎缩了,还有一个喜欢咬过滤嘴,都是牙印,关键是他们抽的就是十几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这肯定不是土豪的风格啊?”仇笛狐疑地道。
哦……崔宵天一目了然地看明白了,却没想这么深,他向仇笛重重地竖了个大拇指,纳闷地道着:“都没看见人啊,就三层,猫在哪儿呢?”
“这可能是个窝点啊,干什么用的呢?”仇笛如是判断道。
两人扔了垃圾,正狐疑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一看老膘的号码,仇笛接听到了,直接问有发现?老膘那头兴奋地道着,有发现,发现这家的电费交纳每月都有七八百,是周边交费最高的,还有他查了下申请宽带的名录,没想到挖到宝了,这家申请了三家运营商一共40m的带宽……老膘判断,这里不是炒家,就是老鼠窝,让他们俩赶快回来。
“什么是炒家?”仇笛问崔宵天。
“就是炒外汇、炒黄金、炒股票等等能通过网络赚家的那些庄家。”崔宵天道。
“老鼠窝呢?”仇笛又问。
“就是……黑庄。有的是有内幕,建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仓炒股不知不觉地就挣走钱了;还有可能就是非法操纵股价的隐形庄家。”崔宵天道。
“那就是了,只有这一行才适合他们。”仇笛道。
匆匆回奔,不料半途仇笛去而复返,朝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蹬蹬踢了两脚,崔宵天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车窗慢慢地摇下了,仇笛摆手让他走,然后没好脸色地相着驾驶位置上,笑吟吟地郎月姿。
“哟,跟踪我们?”仇笛不客气地道。
“我查查岗,看你们消极怠工了没有。罗老板暂时不在,我得对他交待的工作负责啊。”郎月姿笑道。
“那你应该发现我们很敬业了?”仇笛问。
“还行,拣垃圾挺在行,你以前不会拾过荒吧?”郎月姿笑着挖苦道,在她看来,这个环境,恐怕要成这些人无法逾越的堡垒了。
仇笛没说话,却弯下腰,手肘托着车窗,郎月姿侧身躲着,好难为的表情,这个不喜欢异性的异性,是她这位异性无法接受的啊。仇笛却像没发现一样说着:“晚上得约你了,价格看来得重新谈了。”
“这个没得谈,不能你们张口闭嘴要多少,我们就答应多少吧?”郎月姿比老板可强硬多了。
“那这单生意,我们准备放弃。”仇笛道。
“呵呵,就知道你们做不了,我另找人吧。”郎月姿发动着了车。
“不是做不了,而是价格不合适,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想蒙我?”仇笛道。
“是什么呢?”郎月姿伸出半边头,好奇地问。
“四到五个人,最少有一个女人,都是受雇于人……应该藏在地下室,或者分别藏在地下室或阁楼里,外面看不到,申请了三家,40m带宽,一月电费七八百……用脚趾头想,也是在网上捞金的啊?说不定就是你们同行,你想借刀杀人!?”仇笛直接道。
说完好大一会儿,郎月姿才惊省,然后缩回头,倒着车,撂了句胡扯,直接开走了。
她不会当面承认的,不过仇笛三人刚离开这个地方,晚饭邀约的电话就来了…………… “呵呵,所以说我还没搞清。”仇笛看着那儿一尘不染的院子,还带着假山喷泉,在京城,这住宅恐怕都得数千万,这种地方能住什么人可想而知,他犹豫着,想着一个合适的方式,那怕摸清对方是谁。
崔宵天不关心生意,这个独处的机会,他意外地小声和仇笛说着:“嗨,仇笛,马树成给我来了个电话,问了些你的事。”
“什么个意思?”仇笛头也不回地问。
“他想让你挑头,组个商务调查公司,我想了想,还是可行的。”崔宵天道,这么几位人物,足够在这特殊行业抢到一席之地了。
“现在不挺好嘛,先把这单生意做完再说,我总觉得这个罗老板脑袋像被驴踢了,简直是白给咱们送钱,可实在不应该啊,就地球上大部分人脑袋都被驴踢了,也轮不着他们啊。”仇笛道,又扯到了生意。
“管它呢,办事拿钱,办不了事两不相欠。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了,以咱们现在这些人的实力,完成可以撑起一家公司了,有老马在幕后坐镇,将来有的是钱赚。”崔宵天道,现在已经很清晰地看到仇笛即将井喷的潜力了,比他单枪匹马要强很多,而且很有安全感
不过仇笛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反而走向那幢别墅,崔宵天要拦,却见得那别墅里一位男子,扔了垃圾匆匆回去了,仇笛像没事路过一样,在绿色的移动垃圾桶里刨了片刻,把对方扔的垃圾提走了,他远远地招招手,把崔宵天也叫了过去。
两人走出了两公里,才开包看垃圾,很大的一个袋子,一摞整齐的泡沫塑料饭盒,两个酒瓶子,还有几个塑料盒子里尚余着剩菜,再有就是几个烟头了,仇笛像拣宝一样,细细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想着。
“怎么了?你越来越和老膘一样了,怎么像变态了。”崔宵天纳闷了。
“这里面有四到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女的,不对呀,都些普通人,会在这儿干什么,还窝在一起?”仇笛自言自语问。
“就见了一个人啊,而且周边没泊的车,你那儿看出来的五个人,还有一个女的,还是普通人?”崔宵天不解地问。
“这是四五个人吃的便当,还都是新鲜的饭盒,油花还没凝结,刚吃过不久的……看其中这人饭盒里的餐纸,上面还有点口红,肯定就有个女的了……还有,里面可能有两个人抽烟,一个毛病是蘸水,烟嘴都萎缩了,还有一个喜欢咬过滤嘴,都是牙印,关键是他们抽的就是十几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这肯定不是土豪的风格啊?”仇笛狐疑地道。
哦……崔宵天一目了然地看明白了,却没想这么深,他向仇笛重重地竖了个大拇指,纳闷地道着:“都没看见人啊,就三层,猫在哪儿呢?”
“这可能是个窝点啊,干什么用的呢?”仇笛如是判断道。
两人扔了垃圾,正狐疑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一看老膘的号码,仇笛接听到了,直接问有发现?老膘那头兴奋地道着,有发现,发现这家的电费交纳每月都有七八百,是周边交费最高的,还有他查了下申请宽带的名录,没想到挖到宝了,这家申请了三家运营商一共40m的带宽……老膘判断,这里不是炒家,就是老鼠窝,让他们俩赶快回来。
“什么是炒家?”仇笛问崔宵天。
“就是炒外汇、炒黄金、炒股票等等能通过网络赚家的那些庄家。”崔宵天道。
“老鼠窝呢?”仇笛又问。
“就是……黑庄。有的是有内幕,建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仓炒股不知不觉地就挣走钱了;还有可能就是非法操纵股价的隐形庄家。”崔宵天道。
“那就是了,只有这一行才适合他们。”仇笛道。
匆匆回奔,不料半途仇笛去而复返,朝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蹬蹬踢了两脚,崔宵天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车窗慢慢地摇下了,仇笛摆手让他走,然后没好脸色地相着驾驶位置上,笑吟吟地郎月姿。
“哟,跟踪我们?”仇笛不客气地道。
“我查查岗,看你们消极怠工了没有。罗老板暂时不在,我得对他交待的工作负责啊。”郎月姿笑道。
“那你应该发现我们很敬业了?”仇笛问。
“还行,拣垃圾挺在行,你以前不会拾过荒吧?”郎月姿笑着挖苦道,在她看来,这个环境,恐怕要成这些人无法逾越的堡垒了。
仇笛没说话,却弯下腰,手肘托着车窗,郎月姿侧身躲着,好难为的表情,这个不喜欢异性的异性,是她这位异性无法接受的啊。仇笛却像没发现一样说着:“晚上得约你了,价格看来得重新谈了。”
“这个没得谈,不能你们张口闭嘴要多少,我们就答应多少吧?”郎月姿比老板可强硬多了。
“那这单生意,我们准备放弃。”仇笛道。
“呵呵,就知道你们做不了,我另找人吧。”郎月姿发动着了车。
“不是做不了,而是价格不合适,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想蒙我?”仇笛道。
“是什么呢?”郎月姿伸出半边头,好奇地问。
“四到五个人,最少有一个女人,都是受雇于人……应该藏在地下室,或者分别藏在地下室或阁楼里,外面看不到,申请了三家,40m带宽,一月电费七八百……用脚趾头想,也是在网上捞金的啊?说不定就是你们同行,你想借刀杀人!?”仇笛直接道。
说完好大一会儿,郎月姿才惊省,然后缩回头,倒着车,撂了句胡扯,直接开走了。
她不会当面承认的,不过仇笛三人刚离开这个地方,晚饭邀约的电话就来了……………
第161章 胸有千壑今方识
一辆电动的三轮车响着铃,穿过天桥桥洞,那种标着xx快递的三轮车,后厢用钢筋焊了半人高,坐上的小伙挎着包,一脸风尘之色,正匆匆地穿梭在车流间,不知道去向了夜色掩映着的何方。
此景让无意见到的仇笛一下子愣在当地了,那种好温馨好熟悉的感觉,让他浑身痒痒,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挥汗如雨生活一样,坐在车里,不由地回想着初到京城的日子,头顶是霾,头上是汗,处处碰壁,四顾茫然,那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每天数着浸着汗的钞票,盘算着离自己的理想还有多远,尽管很远,可并不缺乏向前的动力。
好像都这么个过程,在辛苦中会慢慢变的麻木,在迷茫中慢慢变得漠然,生活就像被雾霾遮掩的天空,永远看不到未来的星光。
幸亏有改变,所有的漂在这里的人,都在等着一个机会,仇笛觉得自己已经抓到机会了,彻头彻尾改变了生活,不再发愁薪水的高低,不再为买菜买粮租个房讨价还价,也不再看着那些金碧辉煌的饭店望而怯步……变了,变得很快,一下子口袋殷实得他始料未及,从来没有想过,钱会这么好赚。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生活会这样变化,像个真正的生意人,生活是从一个酒店到另一个酒店,或者从一个饭店到另一个饭店,所不同的是接触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每每相见,都会在下意识地想……能从对方的口袋里,拿到多少报酬。
很怪诞?真的很怪诞,就像身处异世界一样,仇笛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手机换了,而且装了好几部;行头换了,换成价值几万的牌子货;鞋子袜子从里到外都换了,因为他注意观察过,那些出没于高裆场合的人,有的看似穿着随意,但你细细观察,都有自己风格,而且大多数都价值不菲。
这是潮流,想赶潮的人,必须随波逐流。
可这是我喜欢的生活吗?
仇笛下了车,付了车钱,站在一幢外资酒店的门厅前,突然间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人的骨子里都有贱性,就像住着豪宅开着宝马,仍然忘不了路边摊点十块钱一碗的炸酱面一样,仇笛心里泛起着说不清的感觉,刚刚路上遇上的那位快递员像投影一样,还印在他眼中,那是一段无法摆脱的情怀,穷困如影随行的煎熬,记忆得太深刻了。
他知道,自己也许并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不过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能力,最起码他不可能有。
于是,他整整衣领,迈进了酒店。
当犹豫变成熟练、当反感变成漠视、当愧疚变成坦然,那就意味着一个男人……成熟了!
说起来仇笛还是蛮帅的,最起码以这种正装形象出现的时候,让领路的女服务员眼睛亮了亮,也让枯等的郎月姿一下子惊愕到站起身来,并没怎么注意平时着装随意的仇笛,此时一身西装标挺,根根短发直立,步履声声像有一种韵律一样,和手臂的摆幅、和迈向她的步幅,出奇地一致,显得这个人格外地精神抖擞,相比之下,出入这里的肥头凸肚的男子可就要齐齐失色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饥渴啊。”仇笛笑着调侃道。
“没错,可惜你那方面不行啊,否则可以考虑你的。”郎月姿自然地挽上来,随着服务生到楼上的房间。
日式酒店,很繁琐,要脱鞋,要坐隔板,很小的桌子,岛国风味很浓,上酒端菜的,都是和服装扮,偶而间,还能听到叽里呱拉的鸟语。
稍稍意外的是,仇笛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不像初到这种地方的懵然,几杯清酒下肚,郎月姿又故伎重施,微型扫描仪扫了一自己,递给了仇笛。
“有意思么,防得这么紧……一下子把吃饭的情调都给破坏了,我拒绝。”仇笛道。
“那你有可能失去一单生意哦。”郎月姿直接道。
“随便喽,这单生意我也没准备接。”仇笛道。
“你确定?”郎月姿愣了下,慢慢地把扫描放回包里,好奇地看着仇笛,知足长乐了?啊呸,就没见过那种放着钱不拿的人。
“正因为确定,我才如此坦然啊……这样,郎小姐……不,这个称呼不好,郎女士,这顿饭我请,你和罗老板是我命里的贵人啊,我从没想到能这么容易赚到这么多钱啊。”仇笛道。
郎月姿对于这个变化始料未及,他下意识地问:“然后呢?”
“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我不怕你笑话我没见过钱……事实是我真没见过这么多。我想人真得学点知足,但不声不响溜了可不是我的风格……来来,敬您一杯。”仇笛端着清酒,敬郎月姿,把美女听得糊里糊涂喝了,糊里糊涂看着仇笛,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全打乱了。
把她也给搞糊涂了,敢情穿得这帅气,就是来场告别晚宴?郎月姿刚要说话,仇笛一伸手拦着:“不谈生意了啊,有兴趣去玩吗?有兴趣的话我给您当向导,我在京城呆几年了,你一天忙里忙外,肯定没顾得上玩。”
“哦,不趁年轻赚点,老了靠谁养啊?难道靠男人养,又没一个靠得住的。”郎月姿幽怨地道,被仇笛说到难堪处了。
“慢慢发掘嘛,总要有好的吧?”仇笛笑着道。郎月姿一抬眼皮,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仇笛,笑吟吟地问:“你指你自己?”
“不不,我不算,你都知道我不是男人。”仇笛坏笑道,这个档箭牌对美女极端有效。
果真起效了,郎月姿咧咧嘴,做了个恶心动作,然后不客气地道:“你可以生理上不是男人,不能心理和心态上都不是男人吧?做事有这样半途而废的吗?”
“那做事得你情我愿啊,你不愿意付报酬,或者我不愿意做,这事都不能成立对吧,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你说是不是?”仇笛道。
“谁说我不付报酬啦?”郎月姿道。
“我假设,万一我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那多破坏咱们的关系不是,还是不用提了,咱们做朋友,后面事让别人来干,京城能人多着呢。”仇笛道。
郎月姿怒了,重重一顿酒杯道着:“可你根本没提啊,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我一提就是好几倍啊,您那点报酬,雇不到高手啊,他张口就是三十万。”仇笛道。
郎月姿眉色一怒,正好发飚,仇笛赶紧补充着:“欧元……我算了下,我全部身家都雇不起这种人,所以干脆就不干了。”
这一起一伏的,撩得郎月姿心绪乱荡漾,她重重一拍桌子道着:“那也不是不能商量啊,没说不让你干了啊。”
“哦,sorry,看来我小家子气了。”仇笛浅浅一笑,给郎月姿斟着酒。
郎月姿端起酒杯时,一下子捕捉到了仇笛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了:坏了,上恶当了。
肯定上恶当了,无形间,她有点露底了,最起码对方应该知道这种事五十万办不下来,这不,那家伙笑吟吟地劝酒、吃菜,像是诡计得逞一般,偷着乐呢。
“哟,帅哥……我都没发现,你在谈判桌上都这么厉害啊。”郎月姿终于反应过来了,又气又好笑地道,自己的轻视被利用了,她此时发现,确实有点小觑这个土八路了。
“这是饭桌,不是谈判桌。”仇笛纠正道。
“你别装行不行?你想要多少?想要再说啊,其实你说得很对,京城一直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还真能找到不比你们差的。”郎月姿笑着道,不过话很严肃。
仇笛也很严肃,但话像开玩笑道:“我们这儿有句老话叫,民不斗官、穷不斗富、恶不斗警……也就是说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是没有能力去斗富人的,他们掌握的资源和人脉辗压我们太容易了……所以这件事,价格问题是其次,关键是安全问题我得先向我的合伙人保证,否则,不管多少钱,我还是要放弃的。”
“你担心什么安全?”郎月姿问。
“不知道,但你可以给我个定心丸,至少告诉我们目标是什么吧?”仇笛问。
这个事让郎月姿犹豫了,她稍犹豫,仇笛也不介意,自斟自饮着,郎月姿越来越看出对面坐着的人不是那么善与的,她笑着道:“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热钱这个词。”
“不懂。”仇笛干脆道。
“知道你不懂……这样说吧,相当于民间的游资,所不同的是,掌握在不同的机构手里,而这些机构并不受控于那个政府,而且这些机构的眼光是世界性的,哪儿有机会,这资金就向涌向哪儿……比如曾经的香港、比如日本的经济危机、再比如,咱们中国的房地产等等。”郎月姿简要地说着,似乎在斟酌着这话该不该说,该说到什么程度。
“懂了,就是投机吧?”仇笛道。
“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种投机是世界性的,每一项投资都带有投机的性质,赔钱的买卖可没人干。”郎月姿道。
“懂,商人赚钱,天经地义的。有良心的肯定要赔本。”仇笛道。
“呵呵,对。”郎月姿笑道:“绿城玫瑰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热钱的中转站,掌握这里的是一个资金掮客,而且从某种层面上讲,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相对而言,他在这里的人缘地缘优势都是我们不具备的,接下来你懂的,如果我们想成事,那就得先保证他成不了事。”
“背景呢?”仇笛问。
“天子脚下,干这种事的人背景都很深,而且深到你根本查不出他有什么背景。”郎月姿一笑,结束了介绍,一摊手道:“就这些,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很难办,似乎并没有解决问题,郎月姿却在好奇地问着:“你是怎么用一下午时间查到那儿有四到五个人,还有一位女人,还知道他们在做着网络捞钱的生意?”
“怎么,有错?”仇笛问。
“错我就不问了,问你的原因是,你查得很正确,否则就不会有这顿饭的机会了。”郎月姿道。
仇笛笑笑,把过程解释了一下,拣到的饭盒暴露了那里的人员配制。而老膘那个坏种侵入物业管理简直是小菜一碟,人员、电费、网络,自然联系到这儿了。简单到这种程度,听得郎月姿直瞪眼,她心里清楚,这是罗老板花费了几十万才摸到的消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操纵这里的人是谁。
“怎么了?这点都值得您惊讶?”仇笛反问着。
“当然有点惊讶了,我都怀疑你是训练有素的间谍啊。”郎月姿道,仇笛一笑接口道:“我还真见过训练有素的间谍,国家级的,你信不?”
“不信。”郎月姿摇摇头。
“你应该相信的,我一直是实话实说,而你一直在骗我。”仇笛道,郎月姿刚要力证清白,仇笛提醒着:“比如,上午给的我那几条内……衣,分属不同女人,但唯独没有你的。”
呃……又说起内.裤了,而且又一次鉴别出来没有郎月姿本人的,这像戳穿了郎月姿的谎言一样,她面红耳赤,无从解释。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话:“你真变态啊……我可是花高价从内衣模特身上买了几条,你居然都分辨得出来?”
仇笛笑而不语,他同样惊讶老膘那货的鼻子比狗都灵。天才的怪僻到一定程度,都会有惊人之举的啊。
没解释,郎月姿也自动忽略,总不能当面脱下来自证没错吧。两人且吃且谈,仇笛发现了,这妞绝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再挑战底线的事,对她也是云淡风轻而过;郎月姿也发现了,仇笛一直在试探她的底线,对于此事的底线高低,可以反证出这件事的真正的价格。
绕来绕去,绕到郎月姿已经忍无可忍的程度了,她夺了仇笛的分酒器,重重一顿道着:“你不用枉费心机了,灌醉我没那么容易,有什么,还是清醒时候说……无非就是个价格,你至于绕这么大弯吗?”
“这种人的东西我不能偷啊,万一到时候郎美女你和罗长欢拍屁股走人,那不得追杀我吗?”仇笛道。
“哟,听你的口气,是能偷出来?”郎月姿兴趣来了。
“不一定能,但有可能。”仇笛道。
“那降降标准怎么样?让这里瘫痪,只需要几天时间,而且必须是指定的时间内。”郎月姿道。
“那难度也是相当大的,我之所以想打退堂鼓是因为,我真的不确定。”仇笛道。
“好吧,那谈谈,开出什么条件,才能让你很确定,办到这件事。”郎月姿道。
“我也不坑你,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女人,反正都是罗老板掏钱。”仇笛慢慢地放下酒杯,不客气地道:“300万,先付三分之一,成不成,订金不退。”
呃……郎月姿直接被仇笛的漫天要价噎住了,她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见过的所有商人都坑,坑到无法想像。
“看看,我说了吧,一开价得把你吓跑……服务员,买单。”仇笛喊了声,有位和服女推开推拉门,鞠身问着,仇笛随行去刷卡去了,片刻回返时,郎月姿还是那么个愕然的表情,滞滞地盯着仇笛,她可以无视仇笛的变态,可却无法无视他表现出来的自信。
因为他做到的太快,太好,太令人惊讶了,让郎月姿的自信全面崩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了。
“怎么了美女?生意不成仁义在啊,因为生意而生气就不好了。”仇笛道。
“这么大款项,我当不了家。”郎月姿慢慢道。
“没说不给您请示的时间啊。”仇笛道。
“就即便请示能当了家,但赔一百万,我照样当不了家,这样吧,你的开价太高,100万,我可以接受,预付一半。”郎月姿口气软了。
仇笛笑笑,给了个概不还价的眼神。
“或者,预付十分之一,你办到,我可以请示给你这个价格。”郎月姿道。
仇笛继续笑笑,保持着不松口的表情。
郎月姿突然间发现自己失算的厉害,完完全全地被对方摸到底线了。她叹了口气道:“ok,看来你吃定我们了……那我们认栽,最好的条件是,没有预付,只能按你们进度付报酬,而且我要全程跟进……同意就拍板,不同意就一拍两散。”
“哎……好吧,很公平,按进度你们也不怕上当,成交。”仇笛道。
这时候,郎月姿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说笑了,恨恨地剜了仇笛一眼,拎起包,趿拉起鞋,心情很不好地走了,一句告辞都没有。
她一走,仇笛也没心情了,匆匆出了饭店,打车就走,心里一直暗念着:哎妈呀,这个牛逼吹得太大了,赶紧回去合计合计,该怎么干来着………
…………………………………
…………………………………
“啥?你答应了?”老膘怒了。
“嗨?你还真敢?”崔宵天惊了。
然后老膘说了,兄弟们,这事太危险,万一被人发觉回头得被追杀啊;崔宵天也说了,真不能干,太冒险,万一是个炒股的黑庄,那可是官黑警几道上都有人,咱们得被打成公敌啊。
“标的三百万。”仇笛直接道:“听好了,三百万。”
三根指头,严肃地口气,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然后坐在小饭店吃饭的老膘和崔宵天齐齐呆了,老膘忘了嘴里还有没吃的东西,愣着看仇笛;崔宵天咬着筷子浑身不觉,明显失魂落魄了。
“就抢银行都没这种事利索啊,我想法呢,可以试试……老膘啊,干完这笔,你可以想要谁的原味内裤都能实现;底片啊,我就不信你的理想就是倒腾一辈子偷拍设备……反正就这么个机会,前后挣的,足够咱们退出这行了,想干吗?”仇笛问,极尽蛊惑。
他看看老膘,补充着:“老爷这是挑战你事业巅峰的事,万一成了,你将来就是传奇了。”
老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而且很严肃地,第一次严肃地和仇笛纠正:“别叫我老膘,哥叫王帅帅,这么帅的事,少了我,你们干不成。”
“知道了,王帅帅……还是老膘更形象,底片,你呢?”仇笛问。
“贪婪是原罪啊,那会毁了我的。”崔宵天痛苦地道。
“你是准备退出?”仇笛问。
“不不不,我是说,我这样的人,毁了等于新生……万一干成了,也是新生,为什么不干呢?自古富贵险中求,这一行什么时候安全过了。干!”崔宵天的兴奋劲也上来了,
三个人头碰头,在路边的小饭店,商议着这场翻身仗的详细细节,很快,在一个普通而又普通的q群里,有一个悬赏公告,10万块钱的赏红,让很多潜水在电脑屏幕后的宅男眼睛发亮了,这个群里公开出售外挂、黑客软件、嗅探程序的事已经很普遍了,不过开十万赏红要叫板所有黑客的事却不多见。
叫板的那个鸟人很可恶,用的金三胖的头像、名字里含日文字母、说话用的是美语,那个行为都招人恨。他自认为天下第二,国内第一,要和高手拼技术。非公开技术谁也不服谁,本来潜水的群,蹭蹭蹭冒出来n多老鸟,齐齐开始人身攻击。
从这个网络上的角落里先开始了,一个小时内,报名的人已经达到五十人了。
很快,第二个赏格出现在另一个群里,是找点子和钉子,行话如此,不过群成员都知道,是要情报信息,赏格过万的信息可不多见,一时间,接单的人纷至沓来。
阴暗的角落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这样的故事,同样在这一时刻,罗长欢和谢纪锋在一张饭桌上密谋,两人相谈甚欢。而分手后不久,罗长欢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下一家茶楼,这次会面的可能会让很多人意外,一个四十年许的中年人,短发,面色愁苦,不过罗长欢居然认识,是马树成,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两人像旧识一样,斟茶慢啜,谈得相当投入。
也在这一刻,唐瑛正和一位男子在酒店的门口告辞,对方也是一位商务公司的经理,对唐瑛恭敬有加,起因是人手严重不足,唐瑛要通过这位经理联络更多的人,好像是私活,今天她是请假了,根本没有去上班,告辞后匆匆离开,连家都没有回。
同样在这一刻,有一位深谙阴暗角落故事的人物也看到了。
是管千娇,她正和一位同事在吃着晚餐,一位志同道合的帅哥,一位在长安已经倾慕她的帅哥,王卓,进国安后,两人因为共同的爱好,关系在渐渐地拉近,饭间,管千娇看了几眼手机,那个她已经离开的地方,还留着联系方式。
“怎么了?千娇?”王卓看她心不在焉,关切地问。
“要出事了。”管千娇递着手机,让准男友。
通信和微电子专业的,一看挑战的代码就明白了:“哇,是位高手啊……这是模拟攻击服务器的程序代码?想挑战啊?”
“不是这样的。”管千娇难为地道。
“那是怎么样的?”王卓好奇地问,体制内外是两个世界,那个世界他根本看不懂。
“黑客的眼里,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没有人情、只有0和1……他们只在乎程序的对与错、水平的高和低、技术的好和差。”管千娇委婉地道。
“我还是没听懂。”王卓道,程序员眼里,不都是0和1。
“如果别有用心的人,把攻击目标指向银行服务器,你说会是什么后果?如果指向通信、交通、电力甚至直接攻击政府网站,你说会是什么后果?”管千娇道。
“不能吧?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王卓吓了一跳。
“要没有的话,还要这么多执法者干什么?执法者能看到的阴暗面,仅仅占很小一部分……我其实很怀念曾经热血澎湃的日子,用一个键盘,就能主宰我的世界。”管千娇如是回味地道,体制内外截然不同,就像城里城外的感觉,你进城了,反而会怀念城外自由的日子。
王卓没当回事,他的眼中只有这位女同事,他在挖空心思讨好;而这个被讨好的女同事,心里却没有装下情事,被准男友送单身宿舍,她打开电脑,正式向挑战者应战,她不知道是谁,不过她认识代码,那简直是大师的杰作…………,100万,我可以接受,预付一半。”郎月姿口气软了。
仇笛笑笑,给了个概不还价的眼神。
“或者,预付十分之一,你办到,我可以请示给你这个价格。”郎月姿道。
仇笛继续笑笑,保持着不松口的表情。
郎月姿突然间发现自己失算的厉害,完完全全地被对方摸到底线了。她叹了口气道:“ok,看来你吃定我们了……那我们认栽,最好的条件是,没有预付,只能按你们进度付报酬,而且我要全程跟进……同意就拍板,不同意就一拍两散。”
“哎……好吧,很公平,按进度你们也不怕上当,成交。”仇笛道。
这时候,郎月姿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说笑了,恨恨地剜了仇笛一眼,拎起包,趿拉起鞋,心情很不好地走了,一句告辞都没有。
她一走,仇笛也没心情了,匆匆出了饭店,打车就走,心里一直暗念着:哎妈呀,这个牛逼吹得太大了,赶紧回去合计合计,该怎么干来着………
…………………………………
…………………………………
“啥?你答应了?”老膘怒了。
“嗨?你还真敢?”崔宵天惊了。
然后老膘说了,兄弟们,这事太危险,万一被人发觉回头得被追杀啊;崔宵天也说了,真不能干,太冒险,万一是个炒股的黑庄,那可是官黑警几道上都有人,咱们得被打成公敌啊。
“标的三百万。”仇笛直接道:“听好了,三百万。”
三根指头,严肃地口气,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然后坐在小饭店吃饭的老膘和崔宵天齐齐呆了,老膘忘了嘴里还有没吃的东西,愣着看仇笛;崔宵天咬着筷子浑身不觉,明显失魂落魄了。
“就抢银行都没这种事利索啊,我想法呢,可以试试……老膘啊,干完这笔,你可以想要谁的原味内裤都能实现;底片啊,我就不信你的理想就是倒腾一辈子偷拍设备……反正就这么个机会,前后挣的,足够咱们退出这行了,想干吗?”仇笛问,极尽蛊惑。
他看看老膘,补充着:“老爷这是挑战你事业巅峰的事,万一成了,你将来就是传奇了。”
老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而且很严肃地,第一次严肃地和仇笛纠正:“别叫我老膘,哥叫王帅帅,这么帅的事,少了我,你们干不成。”
“知道了,王帅帅……还是老膘更形象,底片,你呢?”仇笛问。
“贪婪是原罪啊,那会毁了我的。”崔宵天痛苦地道。
“你是准备退出?”仇笛问。
“不不不,我是说,我这样的人,毁了等于新生……万一干成了,也是新生,为什么不干呢?自古富贵险中求,这一行什么时候安全过了。干!”崔宵天的兴奋劲也上来了,
三个人头碰头,在路边的小饭店,商议着这场翻身仗的详细细节,很快,在一个普通而又普通的q群里,有一个悬赏公告,10万块钱的赏红,让很多潜水在电脑屏幕后的宅男眼睛发亮了,这个群里公开出售外挂、黑客软件、嗅探程序的事已经很普遍了,不过开十万赏红要叫板所有黑客的事却不多见。
叫板的那个鸟人很可恶,用的金三胖的头像、名字里含日文字母、说话用的是美语,那个行为都招人恨。他自认为天下第二,国内第一,要和高手拼技术。非公开技术谁也不服谁,本来潜水的群,蹭蹭蹭冒出来n多老鸟,齐齐开始人身攻击。
从这个网络上的角落里先开始了,一个小时内,报名的人已经达到五十人了。
很快,第二个赏格出现在另一个群里,是找点子和钉子,行话如此,不过群成员都知道,是要情报信息,赏格过万的信息可不多见,一时间,接单的人纷至沓来。
阴暗的角落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这样的故事,同样在这一时刻,罗长欢和谢纪锋在一张饭桌上密谋,两人相谈甚欢。而分手后不久,罗长欢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下一家茶楼,这次会面的可能会让很多人意外,一个四十年许的中年人,短发,面色愁苦,不过罗长欢居然认识,是马树成,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两人像旧识一样,斟茶慢啜,谈得相当投入。
也在这一刻,唐瑛正和一位男子在酒店的门口告辞,对方也是一位商务公司的经理,对唐瑛恭敬有加,起因是人手严重不足,唐瑛要通过这位经理联络更多的人,好像是私活,今天她是请假了,根本没有去上班,告辞后匆匆离开,连家都没有回。
同样在这一刻,有一位深谙阴暗角落故事的人物也看到了。
是管千娇,她正和一位同事在吃着晚餐,一位志同道合的帅哥,一位在长安已经倾慕她的帅哥,王卓,进国安后,两人因为共同的爱好,关系在渐渐地拉近,饭间,管千娇看了几眼手机,那个她已经离开的地方,还留着联系方式。
“怎么了?千娇?”王卓看她心不在焉,关切地问。
“要出事了。”管千娇递着手机,让准男友。
通信和微电子专业的,一看挑战的代码就明白了:“哇,是位高手啊……这是模拟攻击服务器的程序代码?想挑战啊?”
“不是这样的。”管千娇难为地道。
“那是怎么样的?”王卓好奇地问,体制内外是两个世界,那个世界他根本看不懂。
“黑客的眼里,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没有人情、只有0和1……他们只在乎程序的对与错、水平的高和低、技术的好和差。”管千娇委婉地道。
“我还是没听懂。”王卓道,程序员眼里,不都是0和1。
“如果别有用心的人,把攻击目标指向银行服务器,你说会是什么后果?如果指向通信、交通、电力甚至直接攻击政府网站,你说会是什么后果?”管千娇道。
“不能吧?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王卓吓了一跳。
“要没有的话,还要这么多执法者干什么?执法者能看到的阴暗面,仅仅占很小一部分……我其实很怀念曾经热血澎湃的日子,用一个键盘,就能主宰我的世界。”管千娇如是回味地道,体制内外截然不同,就像城里城外的感觉,你进城了,反而会怀念城外自由的日子。
王卓没当回事,他的眼中只有这位女同事,他在挖空心思讨好;而这个被讨好的女同事,心里却没有装下情事,被准男友送单身宿舍,她打开电脑,正式向挑战者应战,她不知道是谁,不过她认识代码,那简直是大师的杰作…………
第162章 巧与不巧烦心事
“300万?”
“对。”
“他们还真接了!?”
“对!我没答应预付,按进展付款。”
一问一答,然后罗长欢满脸笑意,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连郎月姿也忍俊不禁了,两人相视而笑,罗长欢笑着道着,ip是通过软件隐藏的,根本无法通过网络捕捉;而且文件、目录以及整个磁盘都是加密的,这是资金操作的人基本的防范,那怕就把电脑偷出来都没有用,要是简简单单能做到,还要那些安全专家干什么?
不过他仍然不放心地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第一关就过不去,后面的就无从谈起了。”郎月姿狐疑地道,非固定ip的问题,对于黑客就像一把钥匙,就有这把钥匙都未必能登堂入室,如果没有这把钥匙,恐怕你连对方的主机在哪儿都搞不清。
“确实是这样啊,就有特异功能也办不到这事啊,可他们怎么敢接呢?”罗长欢笑着问。
郎月姿竖着两根指头道着:“两种可能,一种是天才,可能有我们想像不出的办法;另一种蠢才,他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我倾向于第二种,哈哈,这种事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就的。”罗长欢笑道,他翻查着电脑,一搬屏幕,指着绿城玫瑰园的目标道着:“有电力线路备份、有网路线路备份,楼宇四角有不下二十个摄像头,距此最近的警务单位五分钟车程,偏偏这里的交通状况很好,可能都用不了五分钟……我试图请过一个专事盗窃的团队,对方的头目看了地形和环境之后,招呼没打就走了……就即便他们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也不可能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得到数据……我曾经想过很多种方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切入点。控制这儿的人,恐怕咱们惹不起啊。”
“我想应该能给他们找到点麻烦吧?”郎月姿若有所思地道,基于他对仇笛手法的了解,她推测地道着:“比如,他们可能追踪这幢房子里人;比如,他们可能会设法确定这里的出局服务器;比如,他们说不定敢铤而走险,硬闯一下什么的。”
“哈哈,那看来咱们准备好,换换地方了啊,万一出了娄子,别回头找到咱们头上。”罗长欢笑道,玩笑而已,离那个程度估计还差很远。
了解的人知道这是一个绝地,最起码对于作奸犯科者是一个绝地,郎月姿看着屏幕上的目标画面,很无奈地摇摇头,答案永远是一个:无解。
这一次也终于把仇笛难住了。连续两天没有任何消息,让郎月姿更确定了这个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出现奇迹的可能性越来越低。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号码是隐藏的,她心里咯噔一下,就连罗长欢都怔了下,惊讶地道:“不会真硬闯了吧,那样我还真得搬家了啊。”
郎月姿一接听,听了一句,惶然站起来告辞道:“他们要动手,让我去观战。”
“啊,大白天?这才几点……等等,我也去。”罗长欢惊得坐起,拿着外套,有点惊惶失色地出了酒店,两人相商之下,还是拦了辆普通出租车,直驶向目的地…………
……………………………………
……………………………………
“代码……600854,今开6。86,换手1。95……”
“000669、000696,换手2.55、1.92、量比0.83,怀疑有庄家试水……”
“负一层,有笔钱进来,准备一下,汇往香港……账户信息我发到你的电脑上。”
绿城玫瑰81号,像往日一样忙碌着,顶层的房间,是一位女人,正盯着特制的分屏电脑,不时地发着消息,手边几部电话次弟响着,来自不同客户的委托,都会很快在这里得到处理。
负一层,四位男子各盯着面前数个分屏电脑,实时看着股市行情,偶而会处理上面派下来的账务任务,对于他们,生活和工作就是和一串又一串不同的数字打交道,股指、代码、账户,从0到9的十个数字,不但连结着不同人的财富,而且连接着从这里到世界各地的银行。
这里环境比想像中好,大功率的换气扇,中央空调,以及不菲的收入,几位按部就班的雇员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在没有紧急业务的时候,会冲杯咖啡、聊聊女人、看看新闻。
整个十时三十分,一位雇员起身冲咖啡,另外一对在仰头看着屏幕,突然间,嘭声黑暗袭来,心跟着咚声一跳,眼前漆黑一片了,只有一位刚刚移开视线的雇员,看到了电脑主机上冒出来一缕清烟。
昏黄的应急灯旋即点亮,备用的电力随即启动,奇了怪了,都是昂贵的高配电脑,非残即瘫,一点都点不亮了,几个人迅速掏出手机,通知着上一级。
楼上的女人吓得惊叫了一声,她最后看到是一道弧光,然后全屏熄灭,等拉开窗帘时,回头才看到四名主机,电源口像烟囱一样冒烟,满屋刺鼻的塑料气味。
坏了,电力故障,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她紧张地拔着电话,向上一级汇报着,这儿分分钟可都是几十甚至上百万的损失,她说话的时候嘴有点哆嗦,腿有点发抖,浑身有点发软。
很快,不到十分钟,两辆商务车载着十几人到了81号门口,匆匆进入。
很快,物业被通知到场了,不过物业的拍着胸脯保证:根本没停电啊,要停电我们提前通知啊。
确实没停电,不过满屋除了热水器正常工作,照明和电子设备几乎全部烧毁了,物业带着业主,沿线查找,嘟囊地讲着,确实没问题啊,都是埋设管线,要出事,这几幢应该都出事啊。
说着了,又有几家业主吼着来了,这背字走的,刚看了一眼股市,钱都快赔完不说,转眼电脑都烧了……嗨,物业给赔吧?
一个小小的故障,惹来的麻烦越来越多,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搞清楚,沿81号开始的一列管线,全部莫名其妙的烧掉终端电子设备,连稳压器和ups也没放过,物业被业主围着喷口水了,从收费高昂到不作为,到管理不善种种问题都扯出来了,算是解释不清了。
……………………………………
……………………………………
距离81号两公里多外,一处小公园,人工假山畔,崔宵天正调着颜料,他的面前架了一幅画板,像个写生的艺术家,画布上,正是这个小区嶙次栉比的楼宇以及灰蒙蒙的天空。
当然,还有几位沿路溜走的身影没有落到画布上,他添着颜料,笑着问道:“仇笛,三儿可以啊,干活利索,我还担心他出问题呢。”
“三儿拣破烂的出身,别说普通照明线,十万伏的变压器你看他有办法偷不?”坐到池沿上的仇笛笑着道,他反问底片道着:“这是什么原理啊?我拉网打过鱼、电过兔子,本来以为水平不错,咦,和你们比是小儿科啊。”
“原理很简单,火零地三项,缺了地可以正常工作……但是,如果变成火火两项,那效果就出来了。”崔宵天道。
是把输入线路全部改成火线,那接驳两头火线的终端肯定要遭殃了,崔宵天笑着道着:“瞬间电流对撞,相当于一个emp炸弹,电脑、空调、电视机等等,任何终端只要通电开关打开,会直接熔掉电路板……我们实地测过,一台电脑主机,烧坏电源是肯定的,过压保护不完善,甚至可能烧坏主板……呵呵,这不是我的创意啊,干这种事,老膘能当咱们的师傅了。”
“动静有点大啊。”仇笛稍有心虚地道,他低估老膘这伙人的破坏能力了。
“有时候动静大了,才容易隐藏动机。老膘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凭空捕捉到对方的ip,就既便拿到ip,在对方重重保护的数据下,也是难关几重……黑客没有想像那么神奇和潇洒,破解有时候需要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都有可能。”崔宵天道,他是一心二用,说话间,画板的涂鸦一点都没有停。
“这样的话,趁他们重新架网,倒是个好的可乘之机,可难道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干脆换地方?”仇笛道。
“如果现在开始,几个小时内,他们就可以恢复;如果换地方,可能几天甚至几周都定不来,对于这种分分钟都是几十万出入的地方,你觉得换个地方容易么?”崔宵天眼皮不抬地道。
“那就好……接下来就看耿宝磊能不能派上用场了。”仇笛道,这一环扣一环,几乎都来自于老膘那个天才,而其中的环节,他总觉得衔接的不够紧密。
“你放心吧,这种人定购东西,轻易不会改道的。老膘是从外围挖的,送餐的、送酒的、还有送设备的,都留下他们闪光的足迹啊,老膘只是给他们制造了一下小小的意外而已。”崔宵天道。
就在这时,耿宝磊的短信来了,一行字:定货,送往绿城81号。
仇笛咧着嘴,服了,看来正常人,绝对搞不过变态。
………………………………………
………………………………………
当罗长欢和郎月姿像情侣散步一样路过绿城81号时,一辆标着苹果专卖的货厢刚刚泊定,四五个送货员,正把一箱一箱的设备往家里运,而且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门口守着几位黑衣男子,个个面色不善。
“太有勇气,我都有点佩服这些人了。”
罗长欢不敢直视,匆匆而过,几次瞥眼瞧都让他凛然心惊,这肯定是捅了个大窟隆,现在他有担心殃及他这条池鱼了。
“好像不对劲啊,怎么都是电脑坏了?怎么做的手脚?”郎月姿小声道。
咦?对呀,罗长欢愕然想想,摧毁对方的电子设备,趁虚而入,这个方式他曾经想过,但办不到,他喃喃道着:“总不能他们有emp炸弹吧?要趁这个机会做手脚就容易了,数据重装和恢复,需要一到两个小时,只要知道他们出局线路,那就可以有意识拦截数据包了……或者更简单一点,他们如果足够聪明的话,有意识地在电脑上做个手脚,那就易如反掌了。”
罗长欢看着郎月姿,突来兴奋感让他手臂痉挛,有点不听使唤,他重重甩了两下,郎月姿却是有点恐惧地道:“罗老板,安全为上,咱们是外来户,想动个地头蛇的奶酪没那么容易?善后怎么办?”
“咝……”罗长欢不忍是吸着凉气,紧咬牙关,像是在极力忍着诱惑,他喃喃地道着:“要是能摧毁这里的话,到时候可就剩我们一家在这里为所欲为,别人只能望洋兴叹了。”
“您太乐观了,摧毁这里,会有人很快明白是谁做的。”郎月姿不屑道。
罗长欢匆匆跟着郎月姿的步子,仍然放不下突来的想法,毕竟让他看到机会,他浑身已经忘记,曾经这里是多长的壁垒森严。
两人步行了两公里多,最终在人工花园看到仇笛,他正持着画笔和画盘,描绘着一幅已经完成的画布,两人好奇地走到仇笛的身边,画布上,现代城市的景像,惟妙惟肖,作画的仇笛双眸如星,正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哇塞,才子啊。”罗长欢自叹弗如道。
“画得很有灵气啊。”郎月姿赞道。她又一次惊奇地看着仇笛,像是初识一般。
“还有更惊奇的事想看吗?”仇笛一抽,画布下,一张详细的建筑管线图覆上来,这正解释了罗长欢心里的好奇,他细细看着,边看边想,不一会儿,向仇笛竖着大拇指:“天才!”
“什么意思?”郎月姿好奇地问。
“你看……从变压器下的人孔管道里,把通向81号的供电线路,这样,一错接,火零地成了火火火,那线路覆盖范围,所有的终端都会被波及,接通的一刹那,就气动开关都来不及跳闸……那些脆弱的电脑除非根本没开关,否则铁定遭殃,可惜的是,这个时间段让他们关机都不可能……哦,第二步是,潜入专卖店,我明白了,你们一定得到了他们购货的渠道。他们轻易不敢考虑换地方,而且会尽一切努力恢复正常,所以必须走一步……第三步是,要攻击服务器?”
“那,现在似乎可以谈谈费用了。”仇笛道。
“这个……”罗长欢激动了一下,郎月姿往他身前一拦道:“十万。”
呵呵,仇笛给气笑了,这事情本末倒置了,费劲的没钱,挣钱的反而很轻松,郎月姿没理会他的不满意,解释道着:“你们仅仅是搞了一个小小的破坏,而我们什么成果都没有看到?怎么给你报酬?”
“是啊。”罗长欢也明白过来了,他指摘道着:“这儿恢复只需要几个小时,你总不能再给人家接两条火线吧?到不了晚上,这儿就恢复正常了,而且,会增加很多保卫力量,你这样,反而增加了我们后面的工作的难度。”
仇笛侧眼瞧瞧,知道这两个家伙开始耍赖了,他似乎也并不急于要钱,指指81号的方式道:“现在我有里面五个人的详细资料,你们要不?”
“要!”
“很快就能得到他们上一层的消息,你们要吗?”
“要!”
“很快我们就能攻破这里的服务器,你们要截获的东西吗?”
“………”
罗长欢被吓住了,张口结舌,眼睛外凸,不敢要这个烫手的热山芋了。
“就先付十万吧,这么危险的活我看你们的胆量也不够……自己都不敢干,试探我有意思吗?这儿是个地下钱庄的加强版对吧?炒股、炒期货、洗钱都干,你们胆子和胃口都不够,那就别碰这种事……好了,送给你,售价十万啊,别忘了。”仇笛把画布取下来,送给了郎月姿,郎月姿尴尬地笑着接到手里了,他笑笑,背着画板从容地走了,似乎已经看出这两位左右为难的心态。
“怎么办?”郎月姿征询道。
“这次我真得回去一趟了,那几个大佬应该对这事感兴趣。”罗长欢愕然之余,又有点掩饰不住地兴奋。
两人急急离开,不知所终。不过两人走后很久,仇笛却悠然地返回来了,在假山的缝隙中,取走了一直开机在录的微型dv,在他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兴奋地笑容。
……………………………………
……………………………………
“咋样?老膘?”
一个小时后,仇笛和崔宵天匆匆进了一幢刚刚租来的住宅,高层,附瞰的视线里,可以看到81号别墅,满屋都是刚刚装好的设备,还专给老膘备了一张特大号的躺椅,这家伙只能躺着玩,键盘就放在肚皮上,伸手处就放着水果蛋糕,以备高手的随时需要。
“哥叫王帅帅,别叫老膘,多难听。”老膘不悦地道。
“口气一拽,那是有戏。”崔宵天乐了。
“王帅不够,得叫王拽啊。”仇笛道。
两人走到了近前,老膘得意地一杵比火腿肠还粗的中指,嗒声一摁回车键,嗖嗖嗖几个屏幕在切换着,全是81号的内景图片,安装工还在擦汗、保镖在虎视眈眈、厅堂里一位男子在训着雇员,仇笛兴奋地道着:“这个,这个人的正面有吗?”
老膘一切换摄像头,把正面截下面来了,仇笛喀嚓拍了张,光顾打家劫室的,还不晓得这家的主人是谁呢。
“嗯,我查到了。”老膘换着屏,输着数字。
“我日,车管系统你拷贝过来了?”崔宵天愕然道。
“那是十年前的系统,已经半公开了……我查了下他的车,和人就对住了。”老膘道着,像是考验仇笛一般手停了,又问着:“你确定要知道?”
“怎么了?”仇笛不解了,好奇地问:“来头很大?少吓唬我,他屁股都不干净,他不敢吭声,咱们现在去投案自首,他都未必敢承认。”
“那……就打击一下你的自信,看好了……”老膘吧唧一摁,崔宵天惊得一哆嗦,是使馆牌照的车,普通的大众而已,可车牌来路吓人啊。
奇了,仇笛没事,还发愣了,还问什么意思,老膘直说这货是个土包子,没治。崔宵天一解释,仇笛倒紧张了几分。
“如果不够,再给你们点料啊,我顺着这个车牌,查到了商务部这个人的信息,公开信息,好像管投资批文什么的……然后我伪装了一个境外手机号码给他的手机发了条图片信息,这个蠢货居然打开了……然后我就提取到他手机里,不少好玩意了……嘎嘎……”
老膘****的笑声里,屏幕上渐现一堆短信,不少是黄段子;通讯录有八百多人,通话记录四百多条,关键还有照片,不少女人的照片,这种男人能看上眼的,肯定都是极品,老膘兴奋地指指点点,还有几张果的,看样是心甘情愿摆姿势让照。
两个变态评论着女人,咦?好大一会儿,不见仇笛说话,回头时,仇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忍不住地嗝了一声,因为其中的一张是……戴兰君!
“怎么了?”崔宵天看仇笛表情不对。
“看看,你得学学底片的性趣爱好,见了美女不动心。”老膘调侃着。
仇笛没有说破,只是紧张地问了句:“他叫什么?”
“叫……我看看……俞世诚啊。”老膘汇报道。
回头时,仇笛已经走向了卫生间,像是眩晕一样,扶着墙,步履蹒跚,他进了卫生间,喘息好一阵粗重,手机响了,半天才想起去接,偏偏你心堵的时候,就有堵心的事接踵而来,手机闪烁了,上面显示着来电的名字:
戴兰君!,售价十万啊,别忘了。”仇笛把画布取下来,送给了郎月姿,郎月姿尴尬地笑着接到手里了,他笑笑,背着画板从容地走了,似乎已经看出这两位左右为难的心态。
“怎么办?”郎月姿征询道。
“这次我真得回去一趟了,那几个大佬应该对这事感兴趣。”罗长欢愕然之余,又有点掩饰不住地兴奋。
两人急急离开,不知所终。不过两人走后很久,仇笛却悠然地返回来了,在假山的缝隙中,取走了一直开机在录的微型dv,在他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兴奋地笑容。
……………………………………
……………………………………
“咋样?老膘?”
一个小时后,仇笛和崔宵天匆匆进了一幢刚刚租来的住宅,高层,附瞰的视线里,可以看到81号别墅,满屋都是刚刚装好的设备,还专给老膘备了一张特大号的躺椅,这家伙只能躺着玩,键盘就放在肚皮上,伸手处就放着水果蛋糕,以备高手的随时需要。
“哥叫王帅帅,别叫老膘,多难听。”老膘不悦地道。
“口气一拽,那是有戏。”崔宵天乐了。
“王帅不够,得叫王拽啊。”仇笛道。
两人走到了近前,老膘得意地一杵比火腿肠还粗的中指,嗒声一摁回车键,嗖嗖嗖几个屏幕在切换着,全是81号的内景图片,安装工还在擦汗、保镖在虎视眈眈、厅堂里一位男子在训着雇员,仇笛兴奋地道着:“这个,这个人的正面有吗?”
老膘一切换摄像头,把正面截下面来了,仇笛喀嚓拍了张,光顾打家劫室的,还不晓得这家的主人是谁呢。
“嗯,我查到了。”老膘换着屏,输着数字。
“我日,车管系统你拷贝过来了?”崔宵天愕然道。
“那是十年前的系统,已经半公开了……我查了下他的车,和人就对住了。”老膘道着,像是考验仇笛一般手停了,又问着:“你确定要知道?”
“怎么了?”仇笛不解了,好奇地问:“来头很大?少吓唬我,他屁股都不干净,他不敢吭声,咱们现在去投案自首,他都未必敢承认。”
“那……就打击一下你的自信,看好了……”老膘吧唧一摁,崔宵天惊得一哆嗦,是使馆牌照的车,普通的大众而已,可车牌来路吓人啊。
奇了,仇笛没事,还发愣了,还问什么意思,老膘直说这货是个土包子,没治。崔宵天一解释,仇笛倒紧张了几分。
“如果不够,再给你们点料啊,我顺着这个车牌,查到了商务部这个人的信息,公开信息,好像管投资批文什么的……然后我伪装了一个境外手机号码给他的手机发了条图片信息,这个蠢货居然打开了……然后我就提取到他手机里,不少好玩意了……嘎嘎……”
老膘****的笑声里,屏幕上渐现一堆短信,不少是黄段子;通讯录有八百多人,通话记录四百多条,关键还有照片,不少女人的照片,这种男人能看上眼的,肯定都是极品,老膘兴奋地指指点点,还有几张果的,看样是心甘情愿摆姿势让照。
两个变态评论着女人,咦?好大一会儿,不见仇笛说话,回头时,仇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忍不住地嗝了一声,因为其中的一张是……戴兰君!
“怎么了?”崔宵天看仇笛表情不对。
“看看,你得学学底片的性趣爱好,见了美女不动心。”老膘调侃着。
仇笛没有说破,只是紧张地问了句:“他叫什么?”
“叫……我看看……俞世诚啊。”老膘汇报道。
回头时,仇笛已经走向了卫生间,像是眩晕一样,扶着墙,步履蹒跚,他进了卫生间,喘息好一阵粗重,手机响了,半天才想起去接,偏偏你心堵的时候,就有堵心的事接踵而来,手机闪烁了,上面显示着来电的名字:
戴兰君!
第163章 随波逐流得与失
匆匆地赶往木樨地,已经是午后时分了,饭都没来及吃,戴兰君口气好像很急,就像下一刻见不着了似地,一路上拔了数个电话催促。
下车的时候就看到翘首张望的戴兰君,看到仇笛,她快步跑上来,那高墙后的大院就是她的工作单位,这片不怎么热闹,来往的都各色公车,她像做贼一样拽着仇笛匆匆就走,拽到一处树荫掩映的墙角,仇笛好奇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有点饥渴啊,嘻嘻……别动,乖乖让我****五分钟。”戴兰君眼眯成了一条线,捧着仇笛的脸,不客气地吻上来了,似乎真的很饥渴,她的吻像她的性格,极具侵略性,仇笛只觉她游移的香舌,不客气地在寻找着侵略目标,很快撬开了他的牙关,很快直探深入,在贪婪地吸吮着,很快把仇笛拉进了****的漩涡,他回吻着,紧紧的抱着。一时间好温馨的感觉袭遍了他的全身。
是啊,谁说厮守不是一种幸福呢,可偏偏这幸福的感觉里,添上了一点点瑕眦,仇笛突然想到了屏幕上那位从未谋面的“世诚”,想到了世诚的手机,还存着戴兰君风骚的只穿内衣的照片,一下子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刺激一样,他的手伸进了戴兰君的衣服里,狠狠地、粗暴的抚捏着。
“哎呀……讨厌,让人看见。”戴兰君惊得蓦地放开了,打掉了仇笛伸进她胸前的咸手,仇笛眼巴巴看着她道:“你这么激动,我以为你想野战……哦,不对,是街战。”
“流氓!”戴兰君顺手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还警惕地看看是否四下无人,再看仇笛如此失落的表情,她体会错了,眉色挑着问:“你的吻技一点都没长进。想我了?”
“嗯,不多实践怎么长进。”仇笛道。
戴兰君一笑,手指戳在他额头上,制止了他的实践期待,看看表道着:“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吧。”
“怎么了?”仇笛愕然问。
“接到个紧急任务,两小时后出发,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了,我的私事一大堆没处理呢,这不就想起你来了……”戴兰君掏着口袋,一件一件安排着,洗衣的单子,帮我取一下;鞋子得取回来;还有上周物业就催了我两回,我都没回交暖器费去,别把管冻了,你去帮我办一下,密码是*****,这是门钥匙,这是地址。
一堆琐事,直接堆到仇笛手里,银行卡和钥匙放到手上,这倒让仇笛惊讶了一下下,好奇问着:“你自己有房子?”
“以前单位的老房子,旧式小区,我爸妈早搬新家去了,那边就等着拆迁呢,可一帮子老干部,谁也惹不起,开发商也拆不起,就那么搁着。”戴兰君随口道着,蓦然地间发现仇笛的眼神了,笑着逗他道:“那是我妈给我的陪嫁啊,你想租住,还是想长住?”
这么直接啊,仇笛反倒不好意思,他讪笑笑问:“对了,老董说过你家就一姑娘,那肯定还有房子?招女婿不?”
戴兰君被仇笛的期艾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随口就道着:“招啊,招了好多年了,就是应聘的都过不了我爸的眼……要不等我回来,带你面试去。”
“拉倒,我怕受打击,一问出身、二问学历、三问工作、四问收入,像我这种没一项合格的,那受得了。”仇笛道,像句牢骚,不过身子一紧,冷不防地又被戴兰君抱住了,狠狠地一吻,然后轻轻地一捏他脸蛋,像是痛惜小男人一般道:“别灰心啊,**当年进京都是个图书管理员,还是临时工。”
鼓励,绝对是鼓励,戴兰君总不愿意看到他颓废的表情,仇笛呵呵笑了:“也是哈,**最终上**城楼了,我还上不了一个女人?”
“啊呸!”戴兰君脸羞了,啐了口,手机响时,她一看,语速飞快地道着:“我得走了……记住把我事都办喽了啊,顺便把我家打扫干净……对了,你想住你就住着,不过可别带包小三和宝蛋去我家喝酒啊,小心我收拾你……”
说着,匆匆一吻,她脸朝着仇笛再见,手拿着听筒回话,快步奔回来了单位,铁门合上,只剩下仇笛,在痴痴回味着,颊边的轻香。
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看到一列闷罐车走,直到街旁冷冷清清,除了面无表情的哨兵再无他人,他突然感觉好一阵子孤单,阳光灿烂的冬日里,似乎还有一阵阵清冷袭过,这个陌生,永远也不会熟悉的城市,他是那么的恨,又是那么的爱!
他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奔戴兰君的家里去了,取到了衣服、鞋子,这个美女远没有感觉里那么美好,衣服送回去,家里一团糟,估计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茶几上都老厚的一层灰,餐桌上的剩菜都发霉了,冰箱里不用说,超市包装的食物,有一半过期了。
仇笛先到了物业,交了拖欠的费用,顺便买回来了一堆清洁剂,回家开始仔仔细细地打扫卫生了。
这纯粹是个傻大姐的,衣服送去洗一个月都没去拿,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过,桌子不收拾,被子不叠,床下就压着女人用品,仇笛拖地时,甚至发现了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运动鞋和袜子,草草清理,装了几个大袋子全扔楼下垃圾桶里。
接着是仔细清理,从地到桌到书架,细细擦拭,甚至连玻璃也擦了一遍,很快这个杂乱的小居室,变成了一个窗明几净的温馨小屋,收拾妥当花费时间不多,仇笛坐到了戴姐的闺房,布置的像她的性格,睡觉的床头挂的是模型,书桌摆架上是数支仿真枪,一列书本都是各类军事书籍,正中央放着她从军时候的照片。
很阳光的一张照片,笑得很灿烂,正摆着很二的剪刀手,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照片都有点泛黄了,不知道是大男人的小气量作祟,还是真有点喜欢上她了,仇笛拿着照片的时候,总忍不住会想起,她的肩头,是另一位笑容灿烂的男人。
不是他!
他默默地放下照片,起身,在这个不大的居室里看了一遍,眼光里蓄着羡慕,心里泛着酸意,他自认不是一个功利的人,可在超出自身能力的财富面前,却无法固守淡定,就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所有无依无靠的人,从容不属他们;也像这座房了阳台外,能看到的所有家的温馨,不属于像他这样无家无业的人。
他靠在阳台上,心里一半地方在想着,似乎和戴兰君在这座温馨的小筑结婚生子,忙碌一辈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要达到这个目标困难重重,女人也许不会嫌弃你,但总有一天会嫌弃你一无所有和一事无成的。
心里的另一半却在想着初到京城的时候,头回上当受骗,同时被骗的一位同学凄凉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很久后仇笛收到了他从另一座城市发来的短信,他说,我们在城市里,就像那夜半出没的垃圾车,一座城市所有的肮脏、污垢、腐烂都需要我们承载,总有一天,我们会像垃圾一样烂在那里,无人问津。
是啊,这个时候仇笛才觉得,那位不知去向的同学说得很对,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烂掉了,而且只能沿着这个方向往下走,烂到底。
真的,没啥区别,还真像垃圾车,谁又会问津?
他轻轻地掩上了这幢房子的门,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介意拜倒在那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可他很介意,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
…………………………………………
十八点,准时应郎月姿之邀,到了天都酒店。
坐在大厅等候的时间,像是见鬼一样,又一位女人邀约,唐瑛,一直来电话,他没有接,理论上她作为合伙人是不合格的,这个女人明显没有把他当成合伙的一方,不用多想就能判断出,大多数时候,她会倾向于哈曼商务公司,而不是和仇笛共进退。
这属于抛弃之列,仇笛没理由,短信来了,问他在哪儿,有急了。
仇笛回信:在见一位客户,真没时间。
唐瑛又回信了:急事,你会有兴趣的,和你现在做的事有关,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条短信让他犹豫了片刻,老地方,是指哈曼公司外不远处的咖啡屋,打烊到凌晨了,这么急的见,能有什么事?他准备回信时,手又犹豫了,干脆,晾着。
不过他旋即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有点苛刻了点?毕竟是一个女人,工作和薪水才是她奋头的主要内容,相比于哈曼商务公司给她的短暂稳定,自己那点外快还不足以让她倾心。
仇笛笑了笑,知道自己终究硬不起心肠来,装起手机时,正看到了一双尖头的高跟鞋,盈盈地踱到他面前,抬头时,笑吟吟地郎月姿,像情人一样脉脉看着他。
“拜托,我喜欢的是男人……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钱呢?”仇笛不客气地道,连他也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郎月姿被刺激了一下,她一只手遮着,暗暗向仇笛竖了一根中指,然后不通融地道:“陪我吃晚饭,吃完再给你,每天一千多房费,提供的免费餐饮都没享受过。”
“找别人陪你呗,我那有时间。”仇笛不情愿地道。
“找别人没有安全感。”郎月姿笑道,一倾身,当服务员面直接揽住了仇笛了,揶揄地道着:“你就不一样了,不喜欢女人……对我来说多有安全感。”
声音说得稍大,仇笛糗色一脸,生怕那漂亮的服务员听到似的,匆匆迈步,郎月姿奸计得逞似地问着:“哟,我怎么觉得你很羞涩啊?这不是一个变态患者应有的情绪啊?莫非就是为了拒我以千里之外?”
“敢莫非,你还想和我发生的啪啪故事?”仇笛针锋相对道。
“你行不行啊?”郎月姿幽怨一眼,侧瞥着仇笛。
仇笛一歪嘴,坏笑溢出来了:“上过才知道?”
“那你万一不行呢?会很尴尬的。”郎月姿严肃道,像是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判断代替不了真相,要么给我张房卡,要么别骚扰。”仇笛严肃道,伸手要房卡。
挑逗出界,郎月姿蓦地放开了仇笛,拉掉了他的手,明显不情愿地道着:“一点情调都不懂!?”
“你和变态调什么情啊?给钱。”仇笛不客气地道。
气得郎月姿直翻白眼,扔下他,自己去挑自助餐了。
身处这个环境,仇笛才想饿了,城里生活一点都不准点,有时候一天吃五六顿,有时候一天忙得忘了吃一顿,等郎月姿挑了一盘西餐盈盈坐到仇笛对面时,仇笛已经很仔细地啃了一大堆鸡块了,旁边放了很大一堆骨头,吃相相当不雅。
“注意点,这是涉外酒店。”郎月姿轻声提醒道。
“拉倒吧,你瞧那对老外,一边吃饭一边接吻呢。”仇笛手一指,郎月姿侧身,果见角落里一对外宾小情侣,她道着:“人家是浪漫,你这是……”
郎月姿想想,评价道:“粗鲁……有这样吃的吗?”
“那要不……”仇笛吧唧着油腻嘴巴,向郎月姿呶着问:“咱们俩也改浪漫?”
咦耶耶,郎月姿一阵恶寒,拿着刀叉防备着,紧张地道:“不用不用……你还是粗鲁吧,你粗鲁的样子,挺可爱的。”
“这就对了,卖萌可以啊,卖弄风骚就不对了。”仇笛不客气地教育着听得郎月姿又是一阵气结,这个根本不懂任何规则,不守任何规矩,那怕连起码社交礼仪都不讲的人,她真是无从下手,连最犀利的美貌武器,也无法逾越他的变态。
不过有一个好处,你不撩他,他也不骚扰你,郎月姿也发现,只要自己闭嘴,肯定相安无事,只是,不可能一直闭下去啊,偏偏面前这位,耐性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一点,你不开口,他就能一直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在吃!
一份鸡块、两份排骨、再加两碗煮面条,仇笛跑了三趟,郎月姿细嚼慢咽一份没完,他倒快扫干净了,最终还是郎月姿开口了,她掏着一张银行卡,手指摁着推到了仇笛面前道着:“我没来得及取,自己去取十万吧,回头把卡给我就行了。”
“不怕我多取啊?”仇笛问。
“你觉得卡里会很多吗?”郎月姿笑着问。
仇笛看看背后写的密码,直接装起来了,看样一抹嘴就准备走,郎月姿拦着道:“喂,有点风度好不好?一顿饭加十万块,都没有一个谢字。”
“你确定,就听这个‘谢’字?”仇笛促狭问。
肯定不是喽,郎月姿被挤兑得发懵,直接道着:“时间还早,我想跟你聊聊,接下来的事,或者说,接下来的报酬。不要觉得我丫环拿钥匙不作主,罗总一个小时前刚走,这次真是要呆几天才能回来。”
“好啊,你说吧,其实这十万连成本都不够啊,你这件事,掏三百万恐怕在京城都找不到敢干的人。”仇笛道。
“还知道什么?”郎月姿笑着问。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不过偏偏知道的不少,实话实说,我现在都有点心虚了,这么个大地下财团,是不是我们敢动的。”仇笛道。
这时候,郎月姿浅笑附合着:“对,担心正确,可惜已经动了。”
黑路只能蒙着头走到底了,郎月姿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她直接问着:“你们的后续能做到什么水平?我是指,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破坏电路吧?”
“很简单啊,现在可以通过他们使用的路由,控制别墅里的摄像头,想看他们换衣服都没问题……还有,既然知道他们的电脑要出问题,我们当然会提前做准备了。”仇笛道。
“那很危险,他们的安全防
第164章 商场情场角斗场
眼一眨,一天就过去了。
眼一睁,新的一天就来了。
熙攘的汽笛声、人声,和透过雾霾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房间,宿醉一夜的仇笛蓦地惊醒,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他梦见重回命悬一线的荒漠,梦见戴兰君头上血淋淋的枪口,惊得他从惶然坐起,一摸浑身汗湿,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他心一跳,手再一摸。
啊!?仇笛惊声尖叫,摸到了肉乎乎的一个人。
啊!?唐瑛在惊声尖叫,被摸醒了。
两人相视,然后啊!?齐齐惊声尖叫。
仇笛在拉被子捂下身、唐瑛在拉被子捂胸前,两人一拉才省得,这似乎是不应该出现的场景,头发散乱的唐瑛没抢拉到的被子,羞愤地一捂脸:“哎哟哟,丑死了……你怎么睡人家床上了?”
仇笛懵然放开被子,唐瑛扯着捂在胸前,那白晃晃实在够大的诱惑让仇笛眼神滞了下,他摇摇发昏的脑袋,使劲在回忆着,昨晚……昨晚一起去后海那片喝了,喝了好多,记得还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回来,然后……坏了,就住到唐瑛家了,不过之后发生的故事在脑子里好像成了空白,他惊愕地看着羞恼的唐瑛,喃喃地问着:“我…我…我没上你吧?”
“我……”唐瑛看看仇笛,有点糊涂地道:“我记不…清了。”
然后仇笛掀起被子,看看自己赤条条地,衣服裤子乱扔了一地,他瞬间明白了,上了!
唐瑛一掀被子,看到身下的秽物,气愤地道着:“上了,连套都没戴。”
哎呀,两人齐齐拍额头,无比地痛悔,唐瑛见仇笛和他同样的动作,她愤然推了一把斥着:“你后悔什么?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能不后悔么?上了一点都记不得了。”仇笛郁闷地道。
唐瑛羞恼地捶了一拳,面有气苦,不过旋即又气笑了,她拉了块枕巾遮着羞处,一笑又是气不自胜的埋怨着:“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故意灌醉我……气死我了,还说叫你来帮我呢,结果……你再笑!”
肯定是结果,被上了,唐瑛气咻咻捶了仇笛一拳,下遮羞处,上掩胸部,奔着去卫生间,仇笛莫名地觉得有点好笑了,他提醒着:“嗨,是你叫我去喝酒的?”
“我没叫你来我家啊。”唐瑛在卫生间,好像还没有从**中忿然中自拔出来。
“是啊,昨晚我怎么来你家来了?”仇笛在问。
“我……我想不起来了。”唐瑛恼怒地踹了一脚门。然后哗哗的水声响起。
有意思,肯定是在本能驱动下,当了一回禽兽,仇笛侧身看看,从外屋到卧室,衣服鞋子散落一地,肯定是尼马喝得晕三倒四,然后不管不顾了。他慢慢的掀开被子,看看床单,一看就赶紧又盖住,哇,好明显的一块斑,醉酒后绝对战况激烈。
他在想着刚才的春光外泄,在想着刚才的玉体横陈,目光落小桌子上,唐瑛托着腮,温婉照片时,莫名地心里又泛起了绮念……然后,被子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支起,在坚挺地支起,这房间里****的味道,这被窝里暧昧的气息,眼中佳人的照片,耳听孱孱的水声,仿佛都成一种绝对的诱惑。
哎妈呀,晨勃了!
仇笛止不住这****的**,他蹑手蹑脚跑到卫生间,悄悄地推开了门,蒸汽升腾的卫生间里,唐瑛正洗刷着自己自己窈窕的美体,雪白如腻,蓦地看到越开越大的门缝时,她紧张地喊着:“啊!?你干什么?”
捂着胸,紧张而局促的样子,一下子勾起了仇笛好强烈的**,他进去了,他把门关上了。
干什么去了?
哦,唐瑛在尖叫,在拍打,尖叫的声音越来越高,啪打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压过了水声,那叫声从激昂到亢奋、从亢奋到凄楚、从凄楚到喘息、从金越之声直到如泣如诉。
水声中听到了唐瑛喘息的斥声:“仇笛,你混蛋……又没戴套!”
另一个更粗重的喘息在解释着:“都射了你才提醒,刚才干什么去了?”
啪啪……清脆的声音,像手掌拍在沾水的皮肤上。
啊啊……尖叫地声音,好像唐瑛又被刺激到的g点。
过了很久,门嗒声开时,唐瑛跑出来,找着浴巾擦着身,然后隔着门扔进去一条,她像生怕又一次被非礼一样,草草擦身,翻着衣柜套上了内衣,仇笛出来,她已经穿了个七七八八了,仇笛愕然地道着:“哇,你穿衣服和脱衣服一样快啊,这都穿好了。”
“几点了……误上班了。”唐瑛套着靴子,抬眼里,剜了裹浴巾的仇笛一样,她一指,仇笛识趣道着:“我绝对不泄露咱们之间的事,我会誓死保卫你的名节的。”
“就没想着娶我啊?你应该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唐瑛忿然道,好像真是吃了好大个亏。
“那不是骗人么?我说你能信么?”仇笛幽怨地道,半躺在床上。
唐瑛起身,拿起了外套,看看时间,又看看床上慵懒躺着仇笛,她像质问一样凑近了,红唇瑶鼻、杏眼柳眉,看得仇笛春心荡漾,不过美女可没有**的意思,不客气地道着:“那你说句让我信的?不能就这样……上了人家吧?找你挡个流氓,结果找来的也是色狼,我里外都是**!?”
仇笛莫名地笑,唐瑛一想浴室里的强插,气愤的直拧仇笛,仇笛拦着道着:“好好,你说吧,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你说我照办。”
“那还用说?”唐瑛穿着外套,不容置疑地道着:“我都三十出头了,再不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就晚了……便宜你了,准备钻戒求婚吧。”
扑通,背后一声重响,她回头时,看到床上的仇笛吓得吧唧摔地上了。
这回唐瑛真高兴了,笑得花枝乱颤道着:“就知道这句话能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吓萎……把我家里收拾干净啊,我上班了……嗨,拜拜,别老躺在地上啊,快起来收拾家…”
嘭声门闭上了,听到了唐瑛走时银铃般的笑声,好半晌,仇笛才讪然地坐回到了床上,好像是自己被上了一般,并不怎么兴奋嘛!?
不过还好,这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吧,就像城市里所有的一夜情故事一样,彼此相识、并无恶感,但托付不了终身,也只能这个湿身的结局。也只能用激情、偷情、以及一夜情的欢愉,来掩饰对沉重爱情的避而不谈。
仇笛懒懒洋洋地收拾着家,床单枕巾全扔进洗衣机里,拖了一遍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几杯热水,等着洗净,他晾起来,这才离开。
又是一天新的游荡开始了,他有点惊诧于自己的坦然自若,一******似乎和打了一次飞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那怕现在有一个美女站在面前,他相信自己会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给对方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然后等着邂逅下一次奸情的来临。
这就是特么的男人。
这就是特么的生活。
………………………………
………………………………
隔了一天,风平浪静,作棋子的仇笛,亲自去了一趟西郊的盛华集团,不过连大门都没进去,那一个现代化的企业,像一个层次分明的小社会,仇笛知道那怕就进得去,也摸不清东南西北,所以他放弃了。
这一天接到了马树成的邀请,两人在就京东的一家茶楼见面,从监狱里出来的马树成在很快地适应身边的环境,仇笛见到他时,行头换了,穿着一身普通而又普通的冬装,夹着小手包,开了辆二手的现代,和京城所以奔波的小生意人,已经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但让仇笛奇怪的是,虽然崔宵天、老膘、丁二雷曾经都是他们合作伙伴,可马树成却和他们几人走得很远,除了指挥那一次挖掘肉食产为链的消息,其他时候,仇笛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明显地觉得,这家伙有自己的路子。
这个也正常,混成精的人,生命力的顽强程度堪比蟑螂,不管多恶劣的环境,他们都会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这不,老马肯定有了,仇笛一见他抽上了软中华,戴上了价值不菲的表,坐下叫的是陈二十年的普洱茶就判断得出,老马的门路已经走通了。
两人客气几句,老马单刀直入问着:“知道我叫你干什么?”
“注册个公司?另立门户?”仇笛问。
“你觉得呢?”马树成问。
仇笛慢慢摇了摇头,老马一笑道:“看来,你是想捞一把就走,没想长期呆。”
仇笛点点头,真实的想法,他直觉可以向这位老同志倾诉。他客气地道着:“马哥,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一行,有句老话叫,人不可能一直走背字,这我相信……但反过来讲,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走背字,万一走一次,那再站起来就难了。”
“对,我痛恨这一行,可我别无选择,只能干这一行。”马树成笑道,他看仇笛似乎有点挽惜,莫名地问了一句:“妖姬怎么样?现在过得好吗?”
“没有联系,那说明应该过得不错。”仇笛道,体制内有个好处,他相信管千娇会慢慢适应那种不起波澜的生活。
马树成点点头,像是对仇笛嘉许也似地,他喃喃道着:“我进去后,最担心的就是她,不过后来才发现她的归宿不错,我得谢谢你啊。”
“您只关心她?底片、二皮、老膘,您一点都不关心?”仇笛笑着问。
“逼良为娼,和自甘为娼,是两个概念,这个世界是个两极世界,没有坏人坏事,那好人好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而他们,包括我,是从坏事中能找到的乐趣的人。”马树成笑着解释道,他一倾身,直视着仇笛好奇地问着:“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另类。”
“我,很另类吗?”仇笛笑了。
“当好人不甘心,当坏人不情愿,就是你这种人。”马树成道。
“那这种人,应该唾弃啊。”仇笛自嘲道。
老马哈哈一阵大笑,茶妹送上茶来,他摆手屏退,两人各斟一杯,笑吟吟地老马道着:“不过我喜欢你这种人,我们的办事方式是有差别的,比如我,一单活挣多少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会用最小的代价把活干完,自己拿大头,给别人分小头……你呢,很让我意外啊,一单活挣多少钱,都知道,都知道就罢了,分钱还分得很公平,没有说闲话……坦白告诉你,我都有点嫉妒你,老膘和底片这一对坏种,我大多数时候都指挥不了,只能看他们的心情好坏办事,你不一样,振臂一呼,这些人屁颠屁颠就来了。”
“我其实正在发愁呢,现在是在走钢丝啊,永远有一只脚悬空,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万一把兄弟们都折进去,我恐怕原谅不了自己。”仇笛道。
这句话正是与我心有戚戚焉,老马竖了个大拇指道着:“别人说这话,我会觉得是放屁……你说这话我相信。”
“那我该怎么办?”仇笛问。
“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了,这行最难的不是挣到钱,而是如何在挣到钱后全身而退,不留后患。”马树成说到此处,他好奇地看看仇笛,奇怪的是,他如此表露一点也不存防范的心思,仇笛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了,笑着提醒道:“逢人只说七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
“是啊,可总得赌一把,我这宝只能押你身上了,不信你,难道我去相信那些混迹多少年的老油条?我就直说吧,你可能在干一件要捅破天的事。”马树成道。
“我知道,还有可能有人借此事大发利市,我在找真相,但我处的高度可能不够,根本看不到更多东西。”仇笛道。
“那你就需要多几双眼睛了,你让我联络旧识入行的事,还真有点结果了,大前天,我接到了一个邀请,你猜是谁?”马树成问。
“罗长欢或者他的秘书郎月姿。”仇笛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树成好奇问。
“他们是外来户,想在京城兴风作浪,只能借助土著的力量,又不能公开干,所以只能找这些藏在阴暗角落的私家侦探、商务调查一类,你这样刑满释放的,属于政治合格的人选。”仇笛道。
“哈哈,猜得对,不过还差点,他几乎把京城的所有干这行的商谍全调动起来,给我的生意是,让我紧盯恒大、华宇、家乐福、万福等西城区几家大超市的进货渠道,最好能拿到他们的进货单子以及偷拍到卸货场景……报酬相当丰厚,二十万。”马树成竖着两根指头道。
“不值这么多啊,这放在平时,顶多一两万。”仇笛皱眉道。
“对呀,付你们三百万,也确实不值啊,三十万顶破天了,原因何在?”马树成反问。
“这个问题,我想过,一个是他们这个事办得很急,不惜一切代价,我感觉得出来;另一个是,他们似乎对咱们这一行很陌生,根本不知道底价,或者他们财大气粗不在乎,但同样说明,他们对这儿一点都不熟悉,破绽很多……”仇笛道着,又是公开见面,又是直接住在曝光率很高的天都酒店,又是邀约那些地下人物,不被人关注才见鬼呢,但同样说明,他们似乎根本不怕被关注。
“所以,他们的动机是关键,找到这个动机,我们全身而退的机率才会无限增加。”马树成也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了。
两人埋头分析着,从丰南、外贸、古都、东风、望京、金辇、春风、新华等几家内联加工,到谢纪锋关注的盛华集团,又到现在马树成接触的数家超市,这其中似乎看上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几家,两人拿着纸笔,一家一家写着,然后找着其中的关联。
很快,第一个关联出来了,肉食加工的产品,很大一部分通过超市销售,如果黑产业链曝光,遭受打击的,肯定是上游供货商以及超市。
这其中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有选择地打击竞争对手,另一种是有新的企业试图制造市场真空,乘虚而入,老马这个人精见多识广,几年前京城的桶装水大战他参与过,商谍挖出某家水源地污染的新闻,成功地把另一家新生水企送上了超市货架,这种手法,要比砸几千万甚至上亿广告见效快得多。
仇笛否决了,如果是这样,那罗长欢掌握的东西足够了,想干挺那一家都是分分钟的事,而且做这些的商谍没有危险。
又一个关联想出来了,联系到几乎是京城的商谍联盟在挖这一系列的消息,老马判断,是不是要有大型的超市连锁要开辟首都市场,那些外企都是虎狼之师,每过一地都是风卷残云,用大手笔重创一下当地民营企业,然后迅速打开市场,提高消费者信心,这个已经有先例,崇洋媚外的国人,就喜欢买人家的单。
这一点有可能,而且把仇笛难住了,从上游供货商曝露超市的问题,两头重拳,打得都是那些弱不经风的民营,收效肯定是显著的,现在民营都是后娘养的,能拿到了优惠条件和外企差远了。
但是同样有个问题,这个盛华集团,想在京城干挺它不容易吧?仇笛拿着这家的企业简介,福不屎排行榜上有名,总经理罗成仁,这近几年冒出来的隐性富豪,这种官商背景根深叶茂的家族企业,轻易没人敢动啊?再附加一个更蹊跷的故事,仇笛把玫瑰园81号那事给马树成一说,马树成也被难住了。
“特么滴,境外这几个小崽到底想干什么?我本来觉得有点眉目了,你一说,我反而更糊涂了。”马树成如是道。
“还有个更让你糊涂的事,罗长欢第一家找的是哈曼,以谢纪锋的风格,没有足够的利益,足够的安全,他是不会掺合的……但随后他就掺合进来了,我在哈曼的一个朋友讲,最早是华鑫国旅介绍罗长欢入门的,如果华鑫国旅也掺合在这事里,我就更想不明白了,他们的业务和以上所有事,都无关联。”仇笛道。
“那只有一种办法了。”马树成道。
“什么办法?”仇笛问。
“咱们模拟一下,怎么样把这些人都坑了,然后咱们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我是指,假设咱们在策划这件事,怎么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前提是,前期投资可能要数百甚至上千万……那利润最起码得几亿才能填住他们的胃口啊!?”马树成替别人吹了个牛,倒把自己吹得直瞪眼,明显超出他的想像能力了。
“这个,甭把它当钱,当数字来算算,可能就容易点了……还可以再等等,81号那个窝点和他们肯定有关联,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这样,有句名言叫:功夫都在诗外,会不会东边喊山,西边打狼啊?”仇笛道。
“什么意思?”马树成没听明白。
仇笛解释了,这是在农村时候围猎山猪的时候常用办法,一帮根本没有战斗力的老少在山脊上大声喊、扔石块,把沟里的山猪往外轰,而那些手持利器,盯准猎物的猎人,恰恰藏在谁也不注意的角落里,抽冷子来个致命的一枪。
“那你意思是?”马树成看着仇笛,这孩子让他惊讶了,现在发觉,他比想像中要睿智,之所以请教是顾着他的面子,可能已经有想法了。
“我的意思是,刚才所有的目标都不够份量,既然投资这么大,那就肯定吃得要狠,所以,应该是目标最大的一个。”仇笛道,手重重地点在盛华集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上。
老马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吓着我了!”
“那就应该猜对了,吓不着你,都不叫大事,入驻个企业,打开一类产品的市场,太小儿科了,这不符合他们铤而走险的风格。”仇笛道,脑子里莫名地泛起着在长安的所见,从那儿学到一个道理,真正的目标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就即便不是盛华,那应该比盛华更大!
市值几十亿的企业,可能吗?老马翻着眼看看仇笛,他不敢相信,可是又给不出更有力的动机,其实他是想说服仇笛拉杆竖旗的,不过一番言语之下,反倒让他萌生退意了………
第165章 去日苦短来日长
心里有期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慢,那可能是一种煎熬,真相大多数时候是一个难产的坏种,他带给期待的人,只有堪比分娩的阵痛。
两周的时间过去了三天,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地过去了,罗长欢杳无音信,郎月姿诲莫如深,这个偌大的城市,不管有多少双眼睛,都不可能看得清雾霾下的阵阵潜流,老膘和崔宵天全部缩回去了,这两把利刃仇笛轻易不敢动用,随着黑客挑战期的临近,老膘快坐不住了,仇笛不用说,也在着急上火,都这种时候了,时间都确定不下来。
其实就过了三天,根本不长,可烦心事在成倍地增长,耿宝磊勾搭了一个女学生,据他说找到真正爱情了,想重新开始;包小三和丁二雷形影不离的,也出妖蛾子了,两人结伴在后海一带泡妞找炮,结果被当外地客宰,两人和酒吧的干了一架,一个头破、一个血流,然后一起进了派出所,要不是费明出面,估计得蹲个把月。
仇笛也没闲着,一******后和唐瑛的关系迅速升温,三天倒陪她吃了四顿饭、逛了两回商场,还开了一回房,这个暧昧来的真不是时候,每每脑子里有想法,都会被身边的温香软玉打断。
女人呐,没上之前,你追她、哄她高兴、骗她开心,其实就为了上她。
可上过之后就颠倒过来了,她缠你、黏你、骚扰你、关心你,其实就为了你继续上她!
所以仇笛有点感觉,似乎自己是不经意间,被唐瑛泡到手了,逛商场都没花他的钱,而是唐瑛刷的卡,给他买了几身衣服,结结实实地把仇笛这个坏种,打扮成她心目中的情种了。
就即便不是,总有一天也会被调教成那样的啊。
仇笛看看身上,新购的夹克、锃亮的皮鞋、腕上还多块表,唐瑛说了,男人品位都在表上,没有一块像样的表怎么可以?
可有了装扮似乎还不像样子啊,仇笛此时蹲在木樨地路边,一个交通隔离的水泥蹲上,胳膊一蜷,两眼直瞄,像随时准备下手的毛贼嘛!
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动作,恰恰能真实反映他的出身,恐怕让仇笛去懂得慎独、学会庄重没那么容易,仇笛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是想尽一切的努力溶入这座城市的生活,越活越累,现在放松了,不在乎了,反而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接过中午,一辆普通大众驶出单位大院,仇笛从水泥墩上跳下来,站在路边,他看到了车里的人,车里的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那车呼啸而过,冲出去十几米堪堪刹住车,泊在路边,副驾上的领导开了车门,似乎动作踌蹰了片刻,还是下车了。
董淳洁,他就那么复杂地审视着仇笛,仇笛也在复杂的看着他。
两人曾经很多次这样看过,不过环境不同而已,董淳洁的眼中,这孩子已经不像初见他时,那么毕恭毕敬问他工作和户口的事,经历和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但董淳洁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不管怎么改变,也不至于让他放弃曾经巴结都想得到的工作的户口啊。
仇笛没动,最终还是董淳洁走向他,远远地,老董指着道着:“嗨?摆谱呢?来呗,仇大爷,您请上车!”
老董要没官帽,就一京油子,这话拿捏的腔调很是嗝应人,仇笛一笑道:“那我称呼您什么?董副局?董哥……或者,董大爷?”
“你想呢?”董淳洁嗤鼻问。
“您不缺巴结的,也不缺尊敬的,我要属于上面那两种人,你不觉得老没意思了吗?”仇笛问。
这是事实,人红的时候,不缺锦上添花了;可人背的时候,却很少人雪中送炭的,一句勾起了往事,老董笑着道:“我好像明白了,这才是你……去西北前,你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去了西北之后,你就成了你自己。”
“谢谢,这是我听到最中肯的评价。”仇笛感激地道,老董眼睛没瞎。
却不料老董瞬间变脸了,他一伸脖子:“啊呸!少得瑟……别以为我不知道包小三和人打架的事,你可好意思,把费明叫上。拽了哈,没权都会谋私……说吧,找我干什么?我估计你们也没啥好事,不是嫖.娼被查,就是打架被抓,再不就是坑蒙拐骗、接近露馅了,你不能犯事了,才想起组织来了吧?”
仇笛一笑,有点讪然,摇摇头道着:“我这辈子会求任何人,就是不会求你。”
“耶?”老董愣了,这么严肃,他好奇道:“为什么?”
“让你永远欠我个人情呗,让你永远于心难安。”仇笛不客气地道。
如果挟恩图报,董淳洁觉得自己不论有多难也不会拒绝,不过以这种恶痞的口吻说出来,那轻描淡写的却让人心里发热,他看着仇笛,不信道:“不求我办事,那我好像对你就没有作用了?”
“有啊,吃顿饭啊,我现在有点钱了,在面前得瑟下,不行啊,比当你属下挣得多啊。”仇笛道,老董翻着白眼:“一边去,国家干部不接受吃请?你脸有多大啊,还得搁我面前摆。”
“那你请啊,我白吃,绝对不抢着买单。”仇笛道。
老董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非常精彩,环境变了,可能在他看来最珍贵的莫过于初心未变,他一指仇笛道着:“我怎么就喜欢你这臭不要脸的得性呢!”
老董到了车前,把西装脱了扔回车上,裹了件深色的风雪衣,连着把司机打发走,转眼间,一个堂堂的局长,就成了站在仇笛面的普通半拉老头了,他一摆头:“看什么看,走啊。”
“哎,这才是董哥。”仇笛小跑着跟上来了。
“这么亲,咱就不讲究了啊,找家小饭店吃碗面就行了。”老董背着手得意地道。
“是不是?您当领导不能这么寒酸吧?”仇笛愕然道,老董的本色也不怎么要脸,这不,他笑着道:“你非要剥下我领导这张面具,那我只能当普通人了?你见过自家人请客到大饭店找宰去?”
“也是,还在大碗往嘴里划拉舒服。”仇笛道。
“那我可说好啊,有事你赶紧告诉我,吃饭时候就不谈事了啊。有什么事?”老董似乎还是觉得仇笛有事,仇笛一摇头:“真没事,我有点想你。”
“呸,恶心。”老董背着手,笑着走了,后面跟着呵呵傻笑的仇笛。
不掺水的酒都是好酒,不掺假的感情才是真感情,那怕是男男之间,转过一条街,老董就亲热了,搂儿子似地搂着仇笛,两人毕竟历经过生死,那份感觉是常人体会不到的,那种表情也是普通人看不到的,就像找到小面店,老董袖子一捋,两大碗面,多来点炸酱黄瓜丝啊,辣子多放点……哎,甭忘了给我两芽蒜啊。
酒呢,来两瓶二锅头,二两半装的那个。
两人一人一瓶,拧开盖子抿着,仇笛有点景仰地道着:“哇,董哥,当领导都您这本色,国家中兴有望啊。”
噗哧,马屁把老董一口酒崩鼻子里了,老董哭笑不得地看着仇笛训道:“您这马屁拍的,得把领导拍死啊,我这芝麻粒大的一小官,你扯到国家中兴上?就大帝都,比我职位高的可不止十几万人。”
“官不在大,位不在高,本色未泯,都是好人。”仇笛笑着道。
老董摆手笑笑,自嘲似的,不想谈及了,在冷板凳的位置坐久了,对于起起伏伏已经不那么放在心上了,老董道着:“我这官说起来,是你给的。我这命差不多也是你给的。”
“别客气,我都忘了,您还记着?”仇笛坏笑道。
“少来这一套,我是提醒你,虽然是您给的,但给就是给了,我没求你给……所以,甭指望我还你什么啊,我党的政策是,实事求是,功过不能混为一谈。”老董同样奸笑着道,就像只给仇笛一万块奖金一样,给得还冠冕堂皇。
“哎呀……”仇笛加重了语气概叹道:“组织里要都您这种人,进军欧罗巴、干挺美日,那是指日可待啊。”
“对啦,这才叫马屁,拍得不错,我还就信仰**,为这个,干一杯。”老董兴奋了,两人痛饮一大白。
面上来了,热气腾腾两大碗,一碟酱、一碟辣椒,几芽蒜,两人唏唏律律吃着,配着蒜,吃到兴处,老董一抹额头的发汗,仇笛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喊着:来两碗汤。
老董瞅了他一眼,笑着道:“瞧瞧,我要有这么个跟屁虫多好?小子,是不是想明白了,想混体制内?这个我可以帮帮你。”
“不能,我怎么可能让你干违反原则的事,我是个体制外无政府主义者,您应该尊重我的信仰。”仇笛道,老董气着了,瞪着眼训着:“你入党多少年了,搁文革非把你打成反动派。”
“少来了,党员还有信基督的,你该怎么说?”仇笛道。
呃……老董被噎住了,重重一嗝,特么滴,好像真是这样,不提信仰了,太高大空了,肯定教育不了年轻人。
两人风卷残云吃饭,仇笛笑眯眯请老董,遛遛食去?
遛就遛,话都堵死了,老董才不在乎呢,出门一会儿,两人抹抹嘴,打个饱嗝,仇笛凑近了点讨好董淳洁问着:“董哥,我本来不准备说出来,不过看您这么仗义,我还是得把这件小事说出来。”
“哟,两碗面求我办事?哈哈……你真舍得。”老董乐了。
“还有两瓶酒呢,瞧你喝得多舒坦。”仇笛道。
“哎呀,你这么不要脸真少见……说说吧,啥事?大事我办不了,别麻烦我;小事架不住办,你也别麻烦我,成不?”董淳洁不客气地道,他隐隐间想堵死仇笛的嘴,那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位可以当朋友的人。
毕竟朋友间掺杂上其他事,就没有那么纯粹了。可他又希望做点什么,否则于心难安。
所以就是这种很不入耳的话,不过仇笛可不受刺激,做了一个小动作解释着:“哟,那正好,我这事不大不小,还就得您办。”
“甭废话,什么事?”老董道。
“我想打听打听……戴兰君……和她家里的事。”仇笛小声道。
董淳洁蓦地驻足了,然后蓦地喷了一口狂笑,居然是这种事,怪不得拐这么大弯,不过这下子让他放心了,他笑着道:“打听什么事?”
“所有的事,您知道的。”仇笛道。
“简明扼要给你讲一讲啊,她妈妈是个大校,军医,还没退,回京没几年,现在在302医院,胸外科专家。”董淳洁道,一看仇笛,仇笛呃了声。
他停下来了,偷偷瞄着仇笛,冷不丁道:“她父亲是设计师,参与过国家图书馆的设计。”
呃……仇笛又一呃。
董淳洁笑得浑身直耸,仇笛刚平息一下紧张,他瞬间又来一句:“她爷爷是从军区参谋长位置上离休的,现在还健在,京畿守备部队里不少要职干部,是他大耳刮子和皮鞋从新兵训练出来的。”
呃……仇笛长长一吸凉气,被噎得死死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基本情况就这样,舅舅叔叔里还有多少当官的,我还真搞不清,这大帝都啊,没准开公交的祖上都是大清王爷,不至于让你紧张成这样吧?”董淳洁道,他很乐于看到仇笛这个样子,又幸灾乐祸地补充了一句:“恭喜你啊,仇笛,公主爱上穷小子的童话,要在你身上实现啦!”
“你不是蒙我吧?家境这么好,还会这样?”仇笛稍有不信。
“这就是你的短视了,一个组织一个政党真像你想的那么不堪,这个国家早完蛋了……不是所有官二代三代都会飞黄腾达,也总有那么一群不识时务、不忘本心、不愿苟且的人,很不幸,我的父辈和她的父辈都是这样的人……老爷子命途多难,文革时候,因为政治原因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差点枪毙,后来改判死缓,蹲了十几年大狱才平反官复原职;儿子可没有沾他一点光……这个小孙女倒是沾了点光,从小很淘,不好好学习,后来老爷子把她送到部队,从列兵干起……那可是摔打出来的,她比别人吃的苦都多,这也是她从来不提自己家境的原因,上一代光辉,对于后辈是一种负担……假如你想靠自己的话。”
哦,仇笛心情慢慢的平复了,对于戴兰君,多了一份尊重。
但在老董看来,似乎这仍然是一个童话,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仇笛,又哑然失笑道:“你这身打扮不行。”
“怎么了?”仇笛不解。
“真正有内涵的人,不需要用名牌和服饰提升品位,干净整洁就好。土豪是贬义词,不是谁都喜欢的,到那个层次上,你觉得人家会在乎你家有多少钱?你有多高地位?”董淳洁道。
“那不在乎,我就挺合适的?”仇笛笑道。
“合适个屁,整个就一无业游民,这一条就败兴了……还有,跟人家家里讲讲你的无政府主义信仰,看看会不会被大扫把撵出来……看我干什么?肯定不合适,我家姑娘要找你这么个货,我非把她腿打断。”董淳洁得意地笑着,喜大普奔地看着仇笛的难堪。
“谢谢啊,我知道了。”仇笛失魂落魄地道,自顾自地起着,老董愣了几眼,又追上来了,拉着他劝着:“别灰心,找个正当工作,说不定还戏……要不,来我这儿试试?真的,你小子的经历,放那个局长桌上,都是二话不说签字。”
“真有戏?”仇笛问。
“真有,我保证,那老爷子就喜欢爱国不爱家的,他是那号你明儿上战场玩命,他今天都肯把闺女送给你的那号人。”董淳洁极力证明着。
仇笛没笑,突来一问:“可她有男朋友,俞世诚。”
“哦,你知道还和人家勾搭……居然还勾搭上了,我可怎么说你啊。”董淳洁为难地道。
“他男友干什么的?”
“好像分了。”
“干什么的?比我强不?”
“强一点。”
“一点是多少?”
“就那么点……嗯,公派留过洋,通五门外语,就任过几个国家大使馆秘书,现在在商务部任职……嗯,到我这个年龄,应该上个副省级或者出国当个大使参赞之类的……够吗?”
“………”
仇笛无语地点点头,这一点快天壤之别了,他顿了顿,又问着:“他很有钱?”
“呵呵,这个身份想穷都难啊。”董淳洁如是道。
“我现在有个难题,其实我找你,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境外间谍。”仇笛道。
“什么?”董淳洁吓懵了:“你把我当小孩逗啊。”
“和俞世诚有关。”仇笛道。
“扯不是?你们能在一个平面上?他多有钱有权有前途,还需要当间谍?”董淳洁道。
“那他操纵股市、洗钱,你一定知道喽?”仇笛猝不及防问道。
董淳洁面色徒变,呼吸急促,异样地瞪着仇笛,一把揪住了仇笛的前襟,严肃地问着:“你……究竟干什么了?怎么知道这种事?”
“看来这不是秘密,你也清楚。”仇笛慢慢的掰开老董的手,老董愕然不已地看着仇笛,他声音极低极低地道着:“这不是我管得了的事,你就更别想了……股市还不都是大户坑散户的游戏?经济问题现在都不算什么问题了。”
“重复一遍你的信仰是什么?包括苟且的成分?“仇笛问。
这次,该董淳洁瞠目结舌了,仇笛一看他这样子,拂袖而去,老董急急呼着:“仇笛,别干傻事,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谁在乎呢?如果我们没有从西北回来,你觉得会有人在乎你……或者我?”仇笛回头,笑笑,不再理会他。
吓怔了好久,蓦地董淳洁直拍自己的脑门,他一下子明白了,恨恨地骂着自己:哦他大爷的,刺探情报刺探到我头上了,可这种事,他从哪儿知道的?
他想不出原因,可他很明白,官场就是个权力的游戏,而玩这个游戏的筹码,肯定沾惹着铜臭,这一点,无人幸免!
他犹豫了很久,犹豫自己该做什么,然后他发现自己心里的天平,居然一点都不顾及俞世诚,而是全部地向仇笛倾斜,开始担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