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拔剑
第四十八章、拔剑
席应皱了皱眉,除掉墨清池这件在眼中看上去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会出现这么多重变化,实在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阴沉着脸望着面前这个神情含笑的憨厚和善胖子,冷冷道:“你想对我出手?”
胖子连连摇头,道:“我并不想向你出手,魔门之内有谁不知道天君席应的武学造诣直追魔师、邪王、阴后,何况从刚才席兄的出手,我亦看得出席兄修炼成了灭情道少有人能修炼成功的紫气天罗,更不敢对席兄出手,只可惜世事无常,现在席兄却是我投奔阴后的投名状,因此也只有得罪了。”
“凭你?”席应冷笑,身上更是魔焰滔滔,他冷冷道:“你老君观的双修神功虽然厉害,你辟尘也的确有几分本事,但有本事摘得下我的脑袋吗?”
荣凤祥神情悠闲,老实点头道:“我荣凤祥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即使想要和席兄交手五十招都没有把握,又如何有把握可以取下席兄的项上人头呢?只不过虽然我是没有一丁点把握,但有人却有把握。”他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好整以暇坐在他身后含笑观战的墨清池。
“他?”席应道。
荣凤祥道:“曾经有许多人小看他,曾经阴癸派内部也有不少人想杀他,即使你哪位小时候的玩伴也想取下的性命,只不过从来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手上走下一招半式,席兄久已不理会红尘,想来也不知道你曾经赞誉有加的异族青年跋锋寒也一招之下败于魔傅之手。”
席应脸上已经有些开始变了,不过身上的气势却已经更甚,显而易见他不但不退却,身上反而更是涌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与气势。
荣凤祥虽然还在笑,只是他的心中已经暗自戒备起来了,他曾经和这位魔门第四高手交手过,当时席应的紫气天罗还未修炼成功就足以碾压于他,现今紫气天罗已成,此人的武学造诣恐怕更不可测了,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足而倒在这人的手下。
他全神戒备,而这时候那道非常熟悉的慵懒语调声慢慢响起,“你尽管对他出手,只要他敢对你出手他就已经死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他安心,反而他的心中更是涌现说不出的紧张情绪,一时遐思万千:“此时此刻这个墨清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是希望我对席应出手,导致我被席应杀害,还是真有把握在席应还手之机一举除掉席应呢?”
他是一个聪明人,因此来之前就已经明白这次魔门大会的结果注定会令他成为两派六道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还并不想死——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本就是有极大区别的。
因此他此刻非但没有出手,而且还迟疑了,但他毕竟是一个行事果断的人,他知道此时此刻墨清池只给了他两个选择,他必须在这两个选择中选一个相信或则不相信。
他深吸了口气,猛然提起双脚,斜冲而起,刹那之间已经聚集全身气力向着席应狂攻猛击而去。
这一招看上去非常稀松平常,只不过在席应、安隆、左游仙这些武道高手眼中看来,此时此刻荣凤祥显然是已经使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这一招一出,席应除了出手还击便没有其他法子了,没有人可以在如此情况之下闪开这一击,即使阴后、邪王两人也不可能办到。
刹那之间、安隆、左游仙就已经从荣凤祥那堪称惊艳的招式之上移开,他们的视线已经瞥向哪位手中已经握住剑柄的少年,他们想知道这位少年是不是真有把握可以在天君席应出手之际刹那之间取下这位魔门第四高手的人头。
此时此刻墨清池身上绝对没有一丁点危险的气息,距离墨清池最近的荣娇娇也没有感觉墨清池身上的一丁点的危险气息,他望着墨清池甚至感觉墨清池好像只不过是握住了一柄小孩子玩意的宝剑,看上去杀伤力十足,但实际上没有一丁点用处。
席应没有望着墨清池,他的视线盯着已经出手的荣凤祥,可他的心神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墨清池。
他是一个狂傲桀骜的人,只不过他并非愚蠢的人,当荣凤祥要对他宣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墨清池了,他言语虽对墨清池的不屑一顾,但心中却对墨清池无匹重视。
一个敢在他两次出手之下还能从容自若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是碌碌无为之辈呢?他的心神一直盯着墨清池,可他依旧没有从墨清池的身上感觉到一丁点危险的迹象。
现在给予他最大危险得是已经出手的荣凤祥,面对荣凤祥那咄咄逼人而至的招式,现在他除了出手没有法子了。
心中虽然已是思绪万千,但现实中却不过一瞬之间。
一瞬之间,也就在荣凤祥出手的刹那,更是在安隆、左游仙瞥向墨清池的手已经出手了。
荣娇娇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她平生以来从未有如此紧张过。荣凤祥在别人眼中的确算不上一个好人,只是这毕竟是她的父亲,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认荣凤祥对付荣娇娇是非常爱护的,视之如掌上明珠,就算无数人上门向荣娇娇提亲,他也是坚决拒绝,在荣凤祥眼中看来,只要荣娇娇不喜欢,那无论提上多么珍贵的珍宝都不行,倘若荣娇娇喜欢,即使那人是一个乞丐他也愿意将那个人请进门。
荣娇娇和荣凤祥的关系一向非常好,每次言谈交流中也没有一点父女的形象,两人的交谈非常随意,不过荣娇娇却是绝对尊敬荣凤祥的,他甚至愿意为这个外人眼中为非作歹的父亲去死,荣凤祥也是愿意为这位看上去娇生惯养外人眼中风评奇差的女人放弃万贯家财,因此倘若荣凤祥死了,那荣娇娇一定会为荣凤祥报仇,即使要报仇的对象是这个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的墨清池。
她现在无与伦比的紧张,以她现在的武学造诣自然是难以看得出父亲荣凤祥和席应的交锋有多么凶险,但她却可以看得出其他的眼神,其他人眼中明显流露出了无匹的凝重神色,因此显而易见这绝对是一场非常可怕的交锋。
非常可怕的交锋,这句话用得并不算对。
荣凤祥出手的时机角度以及力道都把握的不错,事实上荣凤祥出手的时候已经掌控住场面上的一切优势,但随着席应的回击,这一切的优势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因此此时此刻在安隆以及左游仙这两大高手眼中看来原本荣凤祥威势滔滔的招式此时此刻看上去变得无匹的可笑,给人感觉就好像荣凤祥故意在送死一样。
不过两人没有笑,两人的神情很凝重,他们知道这次交锋绝对并非是荣凤祥和席应的交锋,这次交锋之中还有第三个人,第三个手已经按住的剑柄的人,这才是可以真正影响到这次决斗胜负的关键手。
没有人知道这人的出剑会是什么样的剑,是不是可以将荣凤祥从败亡之机中脱身,没有人知道,只不过在安隆和左游仙这两大高手眼中看来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以他们的眼光看来荣凤祥已经在毙命一瞬,可哪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青年手才握住了剑。
荣娇娇的心已经有些绝望了,她现在有些后悔和父亲一起来了,她后悔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了,倘若不是她她的父亲又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这个念头才在荣娇娇的脑海中闪过,荣凤祥必死的念头才在安隆、左游仙脑海中出现。
刹那间,一片刺眼的光芒照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了,等他们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们看见哪位坐在轮椅上青年手中的剑已经不见了。
剑不在剑鞘,也不再墨清池的手中,剑已经插进了席应的后背。此时席应的手几乎都要插穿荣凤祥的心脏,但却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他不能不停下来,一个人全身上下都已经动弹不得了,如何能不停下来呢?
席应瞳孔剧烈收缩,他不相信有人竟然可以如此快的出剑,他更不相信有人在出剑之后他竟然一丁点危险的气息都察觉不了,可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不相信而来,那柄剑已经从他的后背刺入,穿至前胸。
这一剑就是铁一般的事实,这一剑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
墨清池依旧安安静静坐着,仿佛所有的事情和他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一样,他只是微笑回头望着眼中闪过那抹对他恨意还没有消失就已经呆滞住,一袭红色衣裳的荣娇娇,柔柔道:“我的确并不算是一个好人,但对一个女人承诺的事情却是愿意去做到的,现在你总算相信我并不打算杀你的父亲了吧。”
荣娇娇没有说话,但她眼中僵硬主得那一抹仇恨与呆滞瞬间被喜悦取代,她的眼中又开始闪烁着光芒,一种非常全新的光芒,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看见他都不会认为她那个行事放浪的荣娇娇了,她这一刻是一个绝对非常有魅力也非常可爱的女人。
墨清池只是笑着摇头,他并不需要这个女人的感谢或分享这个女人的喜悦,他的视线已经望着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流露出不甘心,不相信的天君席应,他慢慢道:“我其实并不想杀人,可有人阻碍了我的计划,那我也就只能杀人了,现在你总算知道我墨清池有本事杀你了吧。”
席应喘着粗气,仿佛如同一头垂死的野兽,不过他眼中的恨意却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一种非常平和而佩服的神色,他一字一句道:“很好,现在我总算知道你的确有资格成为魔门两百年未曾出现过的魔傅了,虽然这个代价有些太大,但我总算还是知道了。”
墨清池望着面前这位魔门狂人,沉吟了一下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虽然我并不会保证帮你达成。”
席应大笑,即使将死,他亦不改狂傲本色,他冷冷道:“虽然不甘心,但我还是祝你一统魔门,达成魔门千百年以来未曾达成的心愿。”
这一刻墨清池愣住了,他是没有想到这位肆无忌惮作恶多端的魔门狂人在最后的时候说出这样一段,他深深瞧了一眼即使血流殆尽依旧长身而立的天君席应,他慢慢站起身,非常肃穆的点头。
席应倒下。
一个新人站了起来。
命运齿轮,时代交替,天下随之改变。(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宗主
第四十九章、宗主
快剑,好快的剑,好可怕的剑。
安隆、左游仙、荣凤祥三人依旧在回忆那一剑,可他们看不见那一剑如何出剑,也不知道那一剑是如何刺入席应的后背,倘若不是那一剑现在还留在席应的后背上,甚至他们都不清楚哪一剑的模样与形状。
现在剑已经从席应倒下的身躯上拔了出来。
拔出剑的人正是刚才第一个对席应出手的人,剑擦拭一番依旧插入了剑鞘。
擦拭宝剑的人是墨清池,将剑插入剑鞘的人也是墨清池,无论是擦拭还是将剑放入剑鞘,墨清池是一个绝对不会令人感觉半点不适的人,可此时此刻他们看着这个年轻人却说不出的高深莫测与可怕。
可以在一剑之间诛杀席应,即使有荣凤祥分散注意力,可普天之下也难以有人做得到吧。他们相信即使排名在席应前一名的魔师赵德言也做不到,因此一个不争的事实已经出现在三个人眼中:眼前这位文雅的青年却已经算得上魔门当之无愧的第三高手了。
荣凤祥已经收敛好了身上躁动的气息,走到墨清池的的面前,微微弯腰喊道了一声:魔傅。
这是非常平常的问候,可此时此刻已经不平常了,此时此刻的称呼已经表示辟尘已经承认面前这人就是魔门两百年以来空缺的魔傅,言下之意也显而易见辟尘也已经认同了这个人的意见,彻底臣服于面前这个人。
言语落地瞬间安隆、左游仙两人身躯都僵硬住了,心中更生出无名寒意。席应倒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这种结果了,可至今却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身为聪明人的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墨清池的眼中仿佛根本没有安隆、左游仙这两人,他望着已经走到他身前恭敬站立的上官龙以及荣凤祥慢慢道:“你们很好,总算没有令我失望,也没有令魔主失望,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们才可以站在这里说话。”他说道这里仿佛才开始注意起面色已经开始微微起了变化的安隆、左游仙这两位魔门高手,他慢慢道:“你们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只是至于可不可以安全走出这里我并无权决定,你们需要问魔主。”
魔主,这个极其敏锐的词汇瞬间进入荣娇娇、荣凤祥、上官龙、安隆、左游仙五人的耳中。
荣凤祥非常善解人意的对着想开口但又不敢开口的安隆、左游仙两人说道:“魔主和魔门一样不过是外人的称呼,我们应当称呼圣主,而魔傅口中的魔主正是外人口中我们魔门八大高手之首的阴后。”
他的语调说得很慢,吐词也非常清楚明白,似乎为了确保其他人可以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忽略和遗漏,不得不承认他的目的的确已经达到了,安隆和左游仙这两位最应该听清楚的人的确已经听清楚了,因此这两人的面色已经开始惨白了。
安隆平时和荣凤祥一样是最喜欢开口笑的,可此时此刻却也已经笑不出来了,与其说他在笑,不如在说在哭,他的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无可掩饰的恐慌。
在他眼中看来一件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这件事岂非令他不得不恐慌吗?
墨清池似乎也没有主意到安隆的神色,他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手,微笑道:“荣老前辈说得实在不错,我们应当称呼阴后为圣主,自圣门创立以来分裂成两派六道已经太久了,因此一直难以抗衡佛门四宗以及慈航静斋等实力,故而难以实现圣门之宏愿,现今阴后有意整合两派六道再创圣门,你们都是两派六道的一派之张一道之宗,因此希望你们倾力相助。”
安隆、左游仙面上带上勉强的笑容。
安隆道:“此次魔门大会是两派六道,可为何至今只有我们这区区几人而已呢?”
墨清池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悠悠道:“你们似乎忘记了阴后,有一些人不如诸位前辈一样明事理,因此只要劳烦我们圣主亲自游说了。”
他的言语说得非常轻描淡写,安隆却已经感觉到深入骨髓的杀意,他的视线瞥了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非常恭敬站在墨清池身侧的荣凤祥一眼,现在他不能不怀疑推动这次魔门大会的荣凤祥是策划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无论是荣娇娇还是上官龙都已经注意到安隆这一点小动作,但都不约而同没有开口。今日的魔门大会注定要有一个人背下这个黑锅,现今有谁比荣凤祥更适合背负这个黑锅呢?
而且两人都知道今日的圣门成立只不过是阴癸派对统一两派六道血腥计划的第一步而已,这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安隆、左游仙两人闭口不言,墨清池也不说话了,因此刚才还很热闹的这栋精舍刹那间就已经陷入了死寂。
六个活人加上一个死人都在等人,等未来的圣门之主阴后的到来……
等人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为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等到人,此时此刻安隆和左游仙忐忑不安,他们虽然在等阴后祝玉妍,同时也在思忖等待到阴后祝玉妍之后如何应付这个有一统两派六道决心的女人。
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想走了,可他们不敢,他们心中还在忌惮墨清池刚才挥出得哪一剑,也忌惮荣凤祥、上官龙等人,他们没有一丁点把握可以在墨清池、荣凤祥两人的出手下离开,正是因为没有把握,因此他们只有等,唯有等,除了等他们现在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荣凤祥、墨清池两人也在等,只不过荣凤祥上官龙两人神情比起安隆、左游仙两人来说实在轻松得太多了,他们至少明白接下来他们并非是阴后的对手,因此他们比较轻松。
当然最轻松随意的人是墨清池,墨清池一点也不着急,他甚至明白现在一定有人通知阴后去了,因此他也相信这一次他要等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现在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大堂内死寂一片,没有任何言语,甚至四周的声音也都在这时候消失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在精舍内外弥漫。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忽然有几道脚步生在外面的院子中响起,随即有一群人走进了这间死气沉沉的精舍。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一位一袭蓝袍,风度翩翩的公子,他的手中持着一柄折扇,看上去不但优雅而且非常华贵。安隆认得这个人,这人正是他最尊敬的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侯希白。
侯希白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推开精舍大门的人,他低头看了一眼精舍中那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光轻叹了生,随后又忘了一眼安隆,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直接在大堂内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时候墨清池已经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眼帘的人自然不是多情公子侯希白,而是落后一步走在多情公子侯希白后面的女人,他的脸上又已经展露出了笑意。
荣娇娇面上的笑容则呆滞住了,她的呼吸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停滞主了,一双眸子仿佛就要离开眼眶瞪大望着映入眼帘中的那个人,那个同样是一袭红衣但却风华绝代如众星捧月般的女人,女人的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鱼贯般踏进了精舍,望见这个如精灵又似仙子一般的女人时候,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人,一个仅仅听墨清池提起过一次的人。
婠婠。
阴癸派最杰出的传人婠婠。
难道这人就是哪位引得身边这位男人赞誉有加的阴癸派最杰出的传人婠婠,望着眼前这个女人那无可挑剔的容貌以及令她都黯然失色的气质,她肯定眼前这个走在侯希白身后的女人就是婠婠。
是的,世上除了婠婠,还有谁能有如此无可挑剔的容貌以及无懈可击令人怦然心动的气质呢?
婠婠微笑走进了这栋精舍,却没有如侯希白一样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而是走到墨清池的面前,玩味瞥了一眼立在墨清池身后的荣娇娇,轻叹道:“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出众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身边都有一位极其出色的女人,前有瓦岗寨的美人军师沈落雁,后面又有东溟派公主单婉晶、又有云玉真高丽美人傅君婥傅君瑜,哎,真不到什么时候你的身边没有美人相陪。”
荣娇娇原本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与压力,不过婠婠说出面前这个男人的风liu往事,却也忍不住会心一笑,心中的压力与紧张感顿时渐小。
墨清池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的笑容,他的视从风华绝代的婠婠身上移开望着一眼婠婠身后的旦梅、闻采婷两位阴癸派长老,慢慢道:“或许你永远也看不见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是现在并不是讨论私事的时候,现在这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需要你师尊来解决,因此我想知道你师尊去了哪里?”
婠婠随意瞥了一眼正在侧耳倾听的安隆、左游仙两人,无奈叹道:“邪帝向雨田的几位徒弟个个自负身怀绝学想要找师尊讨教几招,因此师尊还在哪里应付那四个人,不过估计也快了。”
他的言语刚刚落地,一道略带沙哑而磁性的声音也就响起了:“我来了。”
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安隆、左游仙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站立起身,望着莲步款款向他们走来的那位面上带着面纱的绝代佳人。
这位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魅力的佳人双手却提着两个人头,还没有踏步走进精舍的时候,人头边非常精准的抛入精舍的最中央的部位。
正好落在安隆、左游仙、侯希白以及荣凤祥、上官龙、荣娇娇等人的视线最中心。
瞬间寂冷无声。(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圣门阴后
第五十章、圣门阴后
鲜血、佳人。
江湖上从不缺少这两种状态下的事情,只不过手提着带着鲜血头颅的佳人还是很少见过,这种场景无论任何人见了,无论见了几次,恐怕心中也都会生出一种难以言喻震撼惊艳的感觉,或许这个人在年老的时候会忘记自己辉煌的一生,但也忘记不了这一幕震慑灵魂的场景。
除了墨清池以外,所有人都已经笔直站立起身了,他们都望着面前这位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倾倒众生风华绝代气质的女人,无论是憎恨厌恶或崇拜这个女人的人都不能不承认,魔门之内这是唯一一位可以和邪王石之轩也胆敢和石之轩抗衡的人,魔门之外,这是唯一一位可以和慈航静斋撄锋而不分伯仲的女人。
显而易见,像这样的一位人物注定是大人物,注定是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震撼乾坤的大人物。
现在安隆、左游仙、荣凤祥、上官龙、荣娇娇、侯希白等人都被这个人的忽然驾临而震惊住了。
侯希白一向喜欢欣赏美人,可面对这位面上蒙着一层黑巾的女人,他心中竟然非常不可思议的生出了不敢亵渎的感觉,似乎抬头凝视这个女人一眼,也是对这个女人的亵渎。
其他的人也没有那个敢正眼凝视这个女人,这个阴癸派成立以来算得上最杰出宗主的女人,但有一个人除外,一双带着淡淡笑意以及一抹淡淡玩味的眼神凝视着面前这位一踏进精舍就已经令精舍陷入了一种窒息气氛中的女人。
他是第一个开口的人,是第一个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气氛的女人,他瞥过地上那两颗还带血的人头,慢悠悠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人应当是邪帝向雨田的两大弟子尤鸟倦以及丁九重吧。”
一踏进精舍就给人一股令人窒息的迫人压力的女人淡淡道:“倘若这一点你都能看错,那就证明你实在不适合拥有魔门魔傅这个身份。”
男人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轻声叹道:“你应当清楚我对魔傅这个身份并不算很敢兴趣,不过话又说回来,据你的弟子婠婠所说围攻你的人是邪帝向雨田的四位弟子,可这里却只出现两位,难道周老叹、金环真这两位不如尤鸟倦、丁九重两人的邪帝弟子竟然可以从容脱身?”
这个问题也岂非是在座不少人的疑惑。
女人低头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眼冷声道:“你认为我是不是很喜欢杀人?”
这是句很难回答的问题,很难直接回答的问题,不过男人回答得很直接与随意,他道:“我知道你并不太喜欢杀人,但有时候你却不能不杀人,杀一些阻碍你的人。”他说完故意扫了一眼安隆、左游仙。
女人道:“是的,能不杀人的时候我是不会杀人的。”
“因此周老谈、金环真并非是你想要杀的人了?”
女人道:“这两人已经彻底臣服于我了,你说我应不应当杀他们?”
男人摇头:“自然是不应该了,现今你要重开圣门,自然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这两人虽心思阴沉,为人叵测,但毕竟他们还有些许能力,而且以他们的胆量却也不敢背叛你。”
女人道:“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已经很满意了,只是有一点我还并不太满意。”
男人道:“哪一点你不满意?”
女人道:“你可知道邪王石之轩除开是花间派的宗主以外还是补天阁的阁主?”
男人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因此邪王的两位传人侯希白以及杨虚彦才会被邀请在此,只不过这次杨虚彦似乎还没有抵达。”
女人淡淡道:“你不用再看了,他已经不会再抵达这里,一个人倘若刺杀失败了,那他会不会再一次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呢?”
男人摇头叹道:“至少我是暂时不会了,因此刚才你要应付得并不仅仅只有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四人,还有一个杨虚彦?”
女人淡淡道:“或许还应当加上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现身的人,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现身,但我知道一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男人没有怀疑,他相信这个女人的判断,而且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他望着女人道:“不过你总算将那些事情解决了。”
“事情既然存在那就一定能解决。”
男人扫了一圈精舍中的人,慢慢道:“可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需要等你解决。”
女人终于低头瞥了一眼几乎和她提来的两个人头躺在同一个位置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淡淡道:“魔门第四高手灭情道道主席应都已经倒在你的一剑之下,这些区区小事你还解决不了?”
男人笑了笑,他忘了一眼身侧脸上笑靥如花的婠婠,又望了一眼肃穆而李的荣凤祥、上官龙淡淡道:“有些事情是我应该处置的,譬如一些想要杀我的人,我可以立刻摘下他的脑袋,但有些事情却也并非是我应该处置的,譬如此时此刻还立在这间精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魔门两大高手。”
女人皱了皱眉声音清冷悦耳,道:“你想不想杀他们?”
听见这句话安隆、左游仙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侯希白面上那淡淡的笑容也已经有些僵硬了。
视线一时间聚集在墨清池的身上。
墨清池淡淡道:“我虽然想要他们身上的东西,但并不想要他们的命,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了,今日是魔门大会,也是你重开圣门的机会,有老君观观主的鼎力相助,我已经不用再做任何事情了。”
他说了就扶着轮椅向后退了几步,行为之意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这件事情已经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了,也一点也不需要在问我的意见了。
此刻,一个人苦笑了,这个苦笑得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一手推动这次魔门大会的荣凤祥,也就是魔门第六高手辟尘。
现在他不有看也可以感觉到安隆、左游仙两人中那可以隐藏着的愤怒,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了,墨清池后退,他却前进了。
他往前走了两部,走到这位魔门上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阴后祝玉妍的面前,他拱手沉声道:“魔门分两派六道已经多年,一直缺少一雄才伟略之人统帅魔门,老夫寻觅良久知道遇见宗主才看见魔门一统的希望,现今老君观、邪极宗、灭情道都愿意助宗主重开圣门,继承先贤之遗志,共谋天下。”
言语落地,一身并未卑躬屈膝的荣凤祥单膝跪倒在地。
安隆、左游仙、侯希白三人面色一阵剧变,左游仙的眼神变换不定,似乎在思忖什么。
此时此刻显而易见祝玉妍重开圣门已是不可阻挡之事,现今似乎已经达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局面,一番挣扎,左游仙也往前移步出现在应当算是他师兄的辟尘面前,同样单膝跪倒在地上,意思也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这一刻安隆也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他如何还能笑,现在他的生死已经全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如何还能再笑得出来?
墨清池没有看安隆或左游仙等人神色,他只是轻轻拉了拉婠婠以及荣娇娇两人的衣袖,随即在熊霸天的推动下,一行四人静悄悄的离开了这间改变了魔门局势的精舍。
——
魔门分为两派六道:现今除开花间派、魔相宗、补天阁、天莲宗,其余一派三道都已经加入圣门。
两派六道,阴癸派算已经占据了一半,余下是如何处置剩下来的一半……
花间派、补天阁的宗主都是邪王石之轩,石之轩生平桀骜不驯智比天高,自不会雌伏于人下。至于天莲宗的安隆一向对石之轩俯首帖耳,倘若不是因石之轩的人格分裂,早在多年之前两人就已经共创天下霸业,因而想要臣服于阴癸派创立的圣门也是一件无匹困难的事情。
而魔相宗宗主赵德言为人一向自古孤僻,自从成为突厥国师之后,更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此人亦是绝对不会臣服在阴癸派之手。
荣娇娇跟在墨清池的身后,心中冷静思忖,现在他不明白阴后祝玉妍为什么选择在此时此刻重开圣门,而且还是只有两派六道中只有一半的圣门。
墨清池的神色平静,余光虽没有可以在荣娇娇的面上打量,不过似乎也看穿了荣娇娇的疑惑,他淡淡道:“魔门虽分为两派六道,然而补天阁与花间派却只不过区区数人,孑然一身而已,因此实力并不算强,至于赵德言早就是阴后欲对付的人,自然不用理会,余下得不过是身有万贯家财的天莲宗了。”
婠婠这时候也插口道:“天莲宗当代宗主也就是安隆,此人对邪王石之轩一向俯首帖耳,自他和石之轩相识以来已过四十载,情谊依旧不变,不过这些年来石之轩销声匿迹于江湖,全靠着我师尊一手支撑现今魔门,这一点他亦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心里亦是非常佩服师尊,因而在我们这位魔傅眼中看到只要师尊不要他对付邪王,安隆绝对不会拒绝,你莫要忘记现今安隆的小命已经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墨清池微微一笑,慢慢道:“除开这些阴后选择在此时此刻重开圣门还有一点原因,她想在天下大乱之前,聚集起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他眯着眼睛慢慢道:“我估计此役之后天魔策仅缺花间派、补天阁以及魔相宗了吧。”
荣娇娇没有说话,可心中却也生起了无尽寒意与庆幸。
他惊惧这些人对于事情的面面俱到,庆幸并非是这些人的对手,否则他真没有把握可以在这些人的手中存活下来。
墨清池并没有看荣娇娇的神色,他淡淡道:“多年的布局筹谋,这第一步棋总算已经到了收官的地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天魔策
第五十一章、天魔策
精舍中没有臣服的人或已经死了或已经走了,只有安隆、侯希白两人是除外的,因此此时此刻他们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甚至安隆这一刻已经感觉身侧的左游仙以及不远处的荣凤祥、上官龙都已经准备跃跃欲试了,显而易见这些人想要摘下他们的脑袋奉献给阴后当贺礼。
安隆的面色已经开始惨白了,即使倘若没有其他人,单单只有一个阴后,他也没有一丁点把握可以在这个人手中逃出生天何况此时此刻还有如此诸多武学修为并不下于他的魔门高手呢?因此他面上已经露出了苦笑,望着轻遮面纱的阴后祝玉妍,似乎在等待这个现今圣门上下权力最大的女人的审判,只不过祝玉妍的视线却并未投掷在他的身上,祝玉妍的眼睛已经盯着一侧看上去也有些拘谨不安的侯希白的身上。
一双极其冷艳眸子凝视着侯希白,侯希白看不见这个女人的容颜,他只看见这个女人的眸子,心跳就已经开始加快了,他也不能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个令任何男人都感觉惊艳的女人。
忽然,祝玉妍道:“你知不知道石之轩在哪里?”他的语音淡淡,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这个女人的言语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引得人不能不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侯希白来说的确并不算什么秘密,他摇头道:“师尊一向云游四海,前段时间我在蜀中碰上师尊,随后边在没有见过师尊了。”
祝玉妍轻轻一笑,一瞬间房屋中仿佛明媚了不少,她慢慢叹道:“这可真是可惜啊,我原本还想找你师尊商议圣门之事。”
侯希白微微一笑,望着祝玉妍,他并不言语。
祝玉妍停顿了一下,她又道:“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侯希白道:“阴后请讲。”
祝玉妍道:“你下次遇见了他,麻烦你对他说有一个老朋友非常想念他,并且想和他商议一下圣门一统之事。”
侯希白拱手道:“若他日遇上师尊,晚辈一定转达。”
祝玉妍点头,挥手道:“很好,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我想你也不想呆在这里了,你可以走了。”
侯希白呆了一下,虽然当祝玉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非死不可,只是这一刻的忽然降临他亦有些呆滞,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他对着祝玉妍行礼,而后深深望了安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同时间祝玉妍也挥手请一侧虎视眈眈的左游仙、荣凤祥、上官龙、荣娇娇都请离这间精舍,一瞬间精舍中只有祝玉妍、安隆两个人。
祝玉妍并非故作高深,她冷冷道:“我知道师弟你一向忠于邪王石之轩,定不会和荣凤祥、左游仙一样臣服于我,但你也应当知道,此时此刻我若要杀你却也如捏死一只蝼蚁。”
安隆苦笑:“师姐的武学修为安隆自然是知道的。”
祝玉妍淡淡道:“不过你的确是魔门的一颗重要的棋子,虽然并非非你不可,但杀你的确可惜,因此我并不打算杀你,不过你却也要付出令你活命的代价。”
“什么代价?”
“天魔策中其中一卷就在你们天莲宗,我对天魔策势在必得,因此只有请你交出这一卷。”
安隆皱眉不语。
祝玉妍道:“我知道天魔策被你随身收藏,因此我若杀了你自然也可以得到,但我并不希望你死。”
言语才落地,安隆就已经做出了决断,因此安隆也平安离开了这栋永远都将成为他心中阴影的精舍。
时隔多年没有见过祝玉妍,现在他真是已经越来越不了解这位师姐,只有一点这位师姐还是任何变化,行事之果断坚决,至今亦是他追随的邪王石之轩比不上的。
半个时辰后,上官龙在河边寻到散步的墨清池、荣娇娇、婠婠以及熊霸天四人,言阴后请魔傅议事,这是墨清池、荣娇娇、婠婠以及熊霸天才回返。
精舍,人还是刚才的人,但气氛已是迥然不同了。
此时此刻的主角毫无疑问自然是坐在精舍最中央的阴后祝玉妍,随后依次则是荣凤祥、左游仙、上官龙等人。
墨清池和荣娇娇、婠婠以及熊霸天踏进这间精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微笑望着如众星捧月般的祝玉妍,开口:“从今日算起魔门两派六道是不是算是名存实亡了?”
祝玉妍道:“是的,今日之后魔门之内再没有两派六道,只有魔门。”
墨清池又道:“那花间派、补天阁、天莲宗以及魔相宗是不是已经不算魔门中人?”
祝玉妍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道:“至少在魔门中人眼中他们已经并不算魔门中人,只不过至于他们是不是属于魔门,这一点我们并不能左右天下人的想法。”
墨清池也点头,也笑了起来道:“很好,只是有一点还是不好。”
祝玉妍瞥了墨清池一眼,道:“可是天魔策?”
“当今天下有四大奇书:长生诀、战神图录、慈航剑典以及天魔策,因此天魔策可以算得上魔门立派之根镇派之宝,现今天魔策还缺花间、补天以及魔相三派,这自然并不是一件好事。”
祝玉妍语调没有一丁点波动,她凝视墨清池道:“因此你接下来的计划是对付这三派夺得天魔策余下三卷。”
轻描淡写的言语却流露出了滔天的杀伐之气。
不过墨清池摇头了,他道:“天魔策固然是必夺之物,但此时魔门大会的目的不过是整合魔门内部势力,但此事却并不着急,眼下有两件事是当务之急。”他顿了一下道:“第一杨公宝藏,第二东溟账簿。”
在座人中除开左游仙对于这两件事情一知半解,但其他人却是清楚得很,此事荣凤祥轻声咳嗽了一声,道:“这两件事的确事关天下的大事,不知魔傅已有何高见?”
墨清池淡淡道:“关于杨公宝藏我已经有了眉目,至于可以挑起四大门阀矛盾以及与杨广猜忌之心的东溟账簿现今已经落在我们的手中,余下只不过是如何推动这两件事达成我们的目的。”
祝玉妍瞥了一眼有些故意卖弄玄虚的墨清池一眼道:“魔傅有什么建议?”
墨清池道:“现今已是天下大乱的格局,大隋灭亡已是不可挽回之事,因此这一段时间内慈航静在的传人也会按照昔日惯例行走天下,择一人辅佐成为天下明君,我们现在手中掌握住可以加速大隋灭亡的东溟账簿,但如今在江湖或朝堂上的实力却有些过于薄弱,因此在我还没有施行东溟账簿计划之时,诸位尽量将江湖上影响极广的八帮十派安插人手或收揽其中,除此之外义军之中的瓦岗寨和江淮军也需要留意,至于朝堂上我们这些年安插上的棋子也是时候应当起些许作用了。”
祝玉妍一点也不惊讶,她道:“什么人负责那一部分?”
墨清池的视线瞥向荣凤祥以及上官龙,淡淡道:“关于八帮十会按照之前的计划交给荣老板以及上官帮主运作,八帮十会虽是江湖势力,但和朝堂之间却也是盘根错综,关系复杂,关于这一点我想没有什么人比上官帮主以及荣老板更清楚,也更适合了。”
荣凤祥、上官龙站立起身,肃穆道:“不辱使命。”
墨清池继续道:“至于义军这一块,我们虽然辅佐了不少义军,但现今天下义军风云涌动,以及成了气候得不过江淮军、瓦岗寨等少数几路义军而已,而宗主当年在江淮军中安插的辅公佑虽在江淮军中控有实权,但权力却依旧被****霸主袖里乾坤把持,不过这一点辅公佑却也适合联系义军这一块的事情,游道长,这件事情就麻烦你通知辅公佑。”
左游仙神情依旧僵硬,但总算还是点头了,他迟疑了一下道:“那瓦岗寨呢?”
墨清池淡淡一笑道:“瓦岗寨的翟让和李密正在争权夺利,因此现在的瓦岗寨不失为一盘好棋,如此好棋,我又如何能错过呢?”
左游仙以及众人都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现今这些人不但知道墨清池是魔门魔傅也是今年在江湖上崛起的海棠公子,因此他们相信墨清池,以墨清池的本事,这件事情自然可以放心。
“至于朝堂方面?”他说着视线已经望向了祝玉妍道:“这件事情就由宗主代劳了,不过除开这件事情以外还有一件事也是重中之重。”
“什么事?”
墨清池道:“关于东溟派的事情。”
祝玉妍皱了皱眉。
此刻如果是上官龙等人一定噤若寒蝉不敢开口了,但墨清池依旧淡淡:“宗主应当去东溟派一趟,无论是为了魔门还是为了自身,东溟派以铸造兵刃而名震天下,未来若魔门想要逐鹿天下,自然免不了要麻烦。”
他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神色,他淡淡道:“原本我想请宗主代劳前往飞马牧场,只不过想到一个人,因此唯有作罢,这件事就由旦梅、闻采婷两位长老跑一趟。”
门口,旦梅、闻采婷立刻应声。
祝玉妍神情又恢复了平静,她以一种非常古怪的神色望着墨清池,冷冷道:“现在我真有一点弄不清楚了,究竟你是魔门魔主还是我是?”
墨清池微微一笑,他似乎一点也看不见其他人那已经窒息的神情,他淡淡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在下既然被阴后拜为魔门魔傅,倘若不为阴后出谋划策,那又如何助阴后成就魔门大业呢?倘若出谋划策这种事情还需要阴后操劳,那魔门也实在不应当立魔傅这个身份了。”
阴后呆了呆,随即也笑了起来。
他轻笑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天下在你眼中不过是一局起,但你也应当知道这一局棋魔门已经不能再败了。”
墨清池淡淡道:“我知道,而且我不会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很少流露出的精芒,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他一字一句道:“你应当知道,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败过。”
祝玉妍不言,因为眼前这人无论是布局筹谋还是武学造诣,至今亦是没有败过。
荣凤祥、左游仙等人头低得更低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海棠花开
第五十二章、海棠花开
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以及天莲宗宗主安隆在此次魔门大会中虽遇上惊险,但终究是一帆风顺的离开了,特别是安隆不但平安离开,而且见到了一位他平生以来最想见但自碧秀心死后已经有二十载没有见过的人——石之轩。
——世上有些人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足以慑服于天下,邪王石之轩自然就是这种人。
无论正道领袖佛门四宗以及慈航静斋亦或者邪道高人如阴后祝玉妍魔师赵德言等人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惊才绝艳,虽然此人已经隐遁天下有二十载,但天下大事却似乎事事都难以摆脱这人的干扰。
无论是东西突厥抑或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间,似乎时时刻刻都有这个人的身影存在,甚至有不少人还相信邪王石之轩并非是一个人甚至相信邪王石之轩根本不是一个人。倘若一个人的本事不是大到了出奇的地步?怎会令世人如此恐惧如此崇拜呢?又怎会令商人本色的安隆一生追随呢?
安隆见到了石之轩,虽然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石之轩,虽然石之轩的容貌、气质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过当他看见石之轩的时候就肯定那人就是石之轩,他可以认错所有人甚至于他的父母,但也绝对不会认错邪王石之轩。
此时的石之轩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石之轩,此刻的石之轩已经没有睥睨天下的气概,一身淡薄的青衣,如同一位落魄的书生,眉宇间流转着数不尽的哀愁,任何一个看见这个人的人都很难相信这人就是叱咤江湖的邪王石之轩,虽然难以置信但安隆知道这人就是邪王石之轩。
他甚至也知道睥睨苍生气吞天下的邪王石之轩会变成这种模样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还活着的女人。这二十年他不知道动了多少心思希望那个女人去死,只是石之轩并不希望那个女人去死,因此他一直没有动手,也不敢动手。
他平生忌惮的人有不少,但唯一畏惧的人却也只有眼前这位看上去有些落魄的青衣文士。
青衣文士立在洛阳桥桥心,负手而立,望着悠悠江水,轻声叹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隆心中叹了口气,但没有迟疑的回答了青衣文士的言语,道:“今天是嫂子的忌日。”
青衣文士眼中的神情更加黯淡无光了,他慢慢说道:“是的,今天是秀心的忌日,没有想到一眨眼间就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秀心已经死了。”
安隆已经没有法子接话了,他只好陪着这位青衣文士立在桥中心,青衣文士深深叹了口气,眼中的哀伤被柔情取代,他慢慢道:“希白说每到这个时候青璇都会祭奠秀心,只可惜我却没有法子陪她一起去祭奠了。”
安隆依旧没有插口,安静直立。
又是一声叹气,青衣文士的言语中多了一份阴沉,他慢慢道:“此次的魔门大会上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神色仿佛在一瞬间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声音虽然阴沉,但面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一抹非常邪魅的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倘若说刚才的石之轩是一位落魄的文士,此时此刻的石之轩却隐隐有君临天下操纵众生的气概了,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悄然滋生。
安隆心悦诚服,他语调恭敬而激动道:“这次魔门大会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天君席应已经死了,而阴后则重开圣门。”
石之轩微微一笑,负手而立望着悠悠江水,轻声叹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割舍不下魔门这一局棋,只是这局原本应当无力回天的死棋却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加入竟然彻底逆转成活棋,这可真是有趣,不过你既然没有统一加入魔门,以玉妍的脾气竟然肯放过你?”
安隆苦笑望着石之轩,道:“倘若她不肯放过我,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石大哥了,阴后不但放过了我,而且还托希白带给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要和你商议圣门一统之事。”
“哦,圣门一统?”石之轩皱了皱眉,问道:“她看来的确是变了不少,按照以往她若提及到我应当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现在我真有些想见一见那个被玉妍拜为魔傅的墨清池了。”
安隆笑了笑道:“那个人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表面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际上他却已经操纵了这盘棋,而我们这群人都只不过他事先摆弄好的棋子而已,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可怕。”
石之轩笑了笑,对于这一点他是不奇怪的。倘若被阴后祝玉妍看重的人是一个草包,那他才奇怪。
他忽然转过身凝视恭敬立在他身后的安隆道:“你们天莲宗的一卷天魔策是不是已经交给了阴后了?”
安隆不隐瞒道:“是的,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石之轩点了点头,又道:“据你所知现在阴后那里的天魔册还差几卷?”
安隆道:“应当仅缺花间派、补天阁以及魔相宗这三卷了吧。”
“因此也就是说,除开我们四派以外,其余两派六道都依旧归顺于阴后了?”
安隆点头。
石之轩没有说话,这一点不出他的意外,他随即从身上掏出一卷古籍丢给安隆道:“再开圣门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是我从赵德言手中得来的一卷天魔策,你可以将此卷书交给阴后,就称是我石某人送给她的贺礼、”
安隆不明其意,但依旧接下了这一卷书,对于石之轩的吩咐他一向很少拒绝,他沉吟了半晌,欲言又止,终于开口了,“大兄,您难道已经忘记了昔日的雄心壮志了吗?”这句话他一直不敢开口,但今日却因为阴后事情的刺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望着石之轩那淡漠的眼神,噤若寒蝉。石之轩沉默了半晌,这才慢慢开口道:“关于此事我自有计较,不过却也不妨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其中一尊化身就是大隋重臣裴炬。”
裴炬?安隆默念了这个名字,已经有些失望的眼中有流露出了光芒。裴炬这个名字并不寻常,中原大地不知道裴炬的人或许并不算多,但西域之地但凡有人提及裴炬无不恨之入骨,即使突厥武尊毕玄亦想除掉此人而后快。
这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裴炬为隋朝重臣,在任职期间,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剑连横合纵,硬生生强大的草原帝国突厥一分为二,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的弱势局面,因此才能导致大隋君临天下,深得隋炀帝杨广的信任。
因此当安隆听见裴炬的真正身份是石之轩的时候,他心中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了,一直以来他都坚信石之轩的昔日抱负还在,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的坚信是没有错的。
石之轩并没有再望一眼神情激动的安隆,他淡淡道:“前些时日墨清池徘徊于扬州、余杭两地,而那一段时日宇文化及,高丽刺客以及东溟公主都汇集在这两地,因此我估计得没错得话墨清池手中应当已经掌握了四大门阀人人都为之觊觎的东溟账簿。”
安隆自然是知道东溟账簿的影响与重要性,他惊疑道:“因此大兄您的意思是如今已经没落的大隋王朝是存是毁已经在阴后的一念之间?”
石之轩道:“的确如此,不过以魔门现有的实力以玉妍的智慧应当明白此时过早摧毁这所谓的大隋帝国并非是理智之事,昔年我虽然分裂了突厥,但如今异族势力依旧强大,而且四大门阀以及各路义军风起云涌,以玉妍和墨清池两人的性情,倘若手中不掌控一方势力,应当不会轻易覆灭大隋。”
安隆眯着眼慢慢道:“而且执掌东溟账簿,亦是魔门和四大门阀各路义军如李子通、杜伏威、翟让、窦建德之流合作的筹码。”
石之轩点了点头道:“你总算还是不笨,不过我们这位魔门阴后虽精于局部战术,但对于全局战略却略有欠缺,不知那位魔门魔傅是不是可以取长补短。”他说道这里,轻声喃喃了一句,叹道:“看来我的确应当找个时间去见一见这个墨清池了。”
他说完这句话,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慢慢消失了,天上忽然下起了笑容,石之轩站在桥心,眼中充斥着愁绪望着江面上的景色。
他悠悠叹了口气,慢慢道:“世上最苦不过相思。”
他从腰间取出一口玉箫,袅袅箫声在桥头慢慢响起。
安隆立在石之轩的身份,望着此刻化作墨客的邪王,眼中流露出没有任何掩饰的担忧与伤感,可现在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的,这件事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只有石之轩自己才可以改变自身。
院中开着海棠花,阴后立在墨清池的身后,墨清池坐在轮椅上,两人在细雨中赏花,也在欣赏着他们一手打造出的天下格局,没有任何言语,他们只是很安静的望着鲜花,听着风声、雨声。
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已经静止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一醉轩
第一章、一醉轩
一间酒楼,非常典雅的酒楼,酒楼内人不少,但并没有金碧辉煌世俗之气,反而多了一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之感,来到这里的人或许有官吏或有文士墨客,或有忧国忧民的学者或有贩夫走卒,或有提剑行走天下的江湖侠士、镖客甚至匪寇,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人询问对方的身份,他们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求醉。
但凡来到一醉轩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品尝一醉轩的美酒,但求一醉。既然是求醉的人,又如何会在乎他人的身份地位以及言语呢??
一醉轩的酒是非常特别,据说三十年前这间酒楼就已经创立了,据说有一位自认为尝遍天下美酒,世间之酒皆无畏的品酒名家偶然之间来到这间酒楼,喝下这里的美酒,他便醉了,自此这位品酒名家就在此地住下,直至死去。
没有人知道这则传说是不是真实的,但有一点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酒的确不同人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的酒,这里的酒有两种温醇与浓烈。
温醇之酒慢慢引人入醉,烈酒瞬间催人迷醉。
一醉轩仅仅设了两件雅阁,不过平日很少有人用到雅阁,他们都是来求醉的,也并不太介意被人看见,只是今日有一间雅阁得到了征用,征用雅阁得人是两位气质极其出众的女子。
很少有女人会来到一醉轩,一醉轩是求醉的地方,世上又有几个女子愿意醉的不省人事,最终任由他人摆布呢?恐怕绝对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特别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愿意见到这一幕,只不过这两个女人却已经来到了一醉轩。
两位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非常出众的女人,不过这两个女人的出现却也只不过如同涟漪一样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太过在意。
——见到美人的确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情,可他们来一醉轩是求醉的,他们并没有因遥不可及的美人而忘记自己的目的,香醇的美酒上桌,还没有喝酒,人就已经有些醉意了。
酒香四溢,雅阁内也有酒,也有非常浓烈的酒香。
两个女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醉轩最有名的‘醉乾坤’,还有不少点心以及碗筷茶水。
醉乾坤没有动,点心也没有动,就连碗筷茶水都安安静静摆放在两个人的面前,没有一丁点动作。
两个极其美艳的白衣女人,一个低着头沉思,一个抬起头望着那个低着头的女人,气氛显得非常沉默的冷寂,予人一种仿佛步入死亡绝境般的错觉,森冷刻骨。
良久房间内才响起一声清冷孤高的声音:“师姐,我已经见过墨清池了,也已经见过你那两位义子了,你的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此时针对刺杀杨广的计划因杨广身侧的禁军统帅宇文化及已经彻底失败了,只不过师姐为什么还一直留在中原而不回高丽呢?师傅一直很担心你。”
这个女人言语明明是关心的语调,可语气却很冷漠,仿佛流露出一丁点情绪对于这个女人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哪位同样一袭白衣,年纪看上去比说话女人大上不少,但姿色气质一点也不下于气质清冷的女人的白衣女人却也一点都不奇怪,她和这位师妹从小长大,对于这位师妹的性情可谓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并不介意。
她轻声叹了口气,望着语调清冷的女人慢慢道:“你在洛阳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既然你已经见过墨清池了,那以墨清池的手腕他一定会对你说什么。”
“不错,他对我说了两件事,一他说师姐你的身上怀揣着中原人人人忌惮欲得之而后快的杨公宝藏;二、他说中原之地已是一盘浑水,再也不可能危及高丽,而且他言倘若师姐你再利益杨公宝藏行事,他并不介意因争夺杨公宝藏杀了你。”
女人笑了笑,轻声道:“这些话的确十分符合墨清池的性子。”她顿了一下,望着女人问道:“师妹,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我赞同墨清池的言语,杨广末路已是指日可待,以杨广现今在中原的权威与实力,自然是难以再染指图谋帝国,因此中原之事基本上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与其在停留在中原,不如回去去见师尊。”
女人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有一点你也应当明白,现今的高丽比起中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今高丽也已经是名存实亡,倘若不是师尊,那三位手中掌控大权的将军此刻恐怕已经混战起来了,此时此刻内外局势不明,我们又如何可以全身而退呢?”
女人皱了皱眉头,望着面前思虑明显比他周密严谨得多的师姐,冷冷道:“那师姐您的意思是如何?”
“天下分而合之,合则分之,现今高丽这种局面有师傅和小师妹处置自是可以暂时不用担心,只不过中原之事我们却也不能不费心,倘若中原大乱平定,下一个王朝君主若和如今的暴君杨广一样使用三征高丽的手段,那以高丽的小国寡民,又如何可以抵挡呢?”
女人没有说话,望着师姐,继续聆听。
“因此以我之见,与其放任中原群雄逐鹿,不如我们择一方可以信任的强者,以杨公宝藏为利益交换进行扶持,或许可以使得帝国外患平底。”
这一点道出女人立刻拒绝了,她冷冷道:“师姐您的想法的确很不错,可惜你忘记师尊说过人心反复,我们又如何可以保证那人可以说到做到呢?何况有一点你不是已经证明了吗?你那两位答应你不踏进江湖或天下这摊浑水的义子前不久就曾为了李阀潜入东溟号上偷取账簿,倘若不是有宇文阀以及独孤阀的人存在,他们现在极有可能就挂在东溟号之上了。”
师姐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和失望的神色,轻声叹道:“那依师妹你的意见如何?”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与忌惮之色,冷冷道:“中原人都不可信,倘若师姐执意留在中原,那不如凭借你我两人再借助杨公宝藏这一筹码令中原天下大乱,而高丽哪里则让小师妹与师尊尽早结束内乱,倘若高丽强大,即使中原一统那对于高丽却也不是威胁。”
师姐打了一个寒颤,沉默不语,半晌,她才望着自己的师妹慢慢开口道:“杨公宝藏的确是对中原诸雄的极大诱饵,只是师妹你莫要忘记,现今天下依旧并没有大乱,而且有人似乎也并不想让天下就此大乱。”
“师姐你说得人就是应当是已经得到了东溟账簿的墨清池吧?”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现在手中有了东溟账簿,但并不急于交给杨广以乱天下,而是这些时日他和宋阀、李阀等接触密切,显而易见有更大的图谋,师妹你莫要忘记此人不但是一位武学修为绝顶的高手,也是一位图谋天下,谋划苍生的枭雄,何况他手中似乎还掌控住了巨鲲帮这一个信息无匹强大的帮派,你认为我们有机会可以从他的手中玩弄花样吗?”
女人清冷的神色有些铁青了,心中亦是打了一个寒颤,至今为止她都没有忘记那个男人在洛阳的时候对他说的话,虽然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言语,但仿佛天下万物事件的一切事情都掌握在其手中一样,以前他也仅仅从师尊身上才感觉过如此微妙复杂而可怕的气势。
女人望着面前这位师姐,开口问道:“那师姐你的意思现今我们手中掌握住了杨公宝藏便有了和各方势力合作的资本,不过这些人中师姐你最看好墨清池?”
师姐摇头道:“不是墨清池,这诸方势力中我最看好魔门,也就在四个月前,江湖传言魔门阴后已经重开魔门,一统两派六道,但至于这个传闻是真是假,我们却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我却知道是真的,那就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中的灭情道传人席应已死以及左游仙、辟尘、安隆等人的确也曾在当时出现在洛阳。”
女人皱眉道:“自古以来魔门就和佛门四宗以及慈航静斋对立,他们向来都是选择在天下大乱之际,支持一方门阀或势力逐鹿天下,他们几时开始争夺天下了?”
师姐摇头道:“以前的确是如此,不过现今随着墨清池的加入,魔门似乎发生了变化,朝堂上如何我并不清楚,但如今在江湖上应当极广的八帮十会这些门派,其中不少都已经被魔门控制,倘若魔门想在天下大乱之际或逐鹿天下或支持一方势力,那机会绝对非常大。”
女人道:“因此师姐您的意思是无论魔门是逐鹿天下或支持一方势力进行天下逐鹿也都是我们的可乘之机?”
师姐道:“在我看来的确如此,不过此事也正如师妹所说,中原之人大都反复无常,人心叵测,因此不能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最好我们还要回去请教师尊。”
听见师尊这两个字,清冷的女人神情总算是柔和了不少,她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由我回去禀告师尊,至于师姐您就暂时留在中原潜伏等待我的消息吧,我若未至,还请师姐不要轻举妄动。”
师姐无奈一笑,轻声叹道:“现在中原已是多事之秋,就算我想任意而为,也是一件无匹困难的事情。”她说完这句话终于提起杯子为自己和自己的师妹道上一杯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茶。
她们来一醉轩和其他人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她们并不是来喝酒求醉的,她们会来到这里就是看中这里的安静与自在,因此来到这里商议事情的。
女人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之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波动,轻叹道:“师姐,今日一别还请多保重。”
只是保重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她便止住了声音,因为外面传来了声音……(未完待续。)
第二章、双龙
第二章、双龙
声音。
有生物的地方就有声音,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人声,声音自然不是一件奇怪或值得惊讶的事情,值得惊讶得只不过是在不应当遇上的地方遇上了一个本不应当遇上的人。
女人保重两个字还没有道出口,就听见了声音,听见了一道并不算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的声音。
“李兄,此事我和子陵的失误,至于我们欠你的那几十两银子,改日定当还你。”声音带着几分稚嫩但却也非常沉稳。
“仲少说笑了,此事未成并不能怪罪两位,两位可以从机关重重的船上从容脱身足以看出两人的本事非凡,话又说回来,即使两位闯入机关核心,恐怕也难得得到账簿。”这一道声音非常温和而富有魅力,显然也非常年轻。
此时又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道:“不知李兄为何如此言论?”
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道:“那日是东溟号戒备最松的时候,东溟夫人秘密调走了尚家第一青年高手尚明以及尚家长老去迎接一人,因此当日不但有两位欲夺下东溟账簿,而且独孤阀、宇文阀也已经出手,甚至于宋阀亦准备出手抢夺,只不过当日就算你们成功绕过东溟夫人以及东溟公主加上东溟四护法,成功闯入核心机关,却也难以得手,只是因为账簿早以及被人取走了。”
“被人取走?”最先开口的人显然已经推开另外一间雅间大门坐下了身子,才关门,声音就已经响起,他道:“竟然有人可以捷足先得,此人是谁?”
李姓公子道:“前几日魔门中人曾来找过家父,谈论了一些关于江湖朝堂之时,故意泄露出了账簿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之事,随后我根据东溟派中人接触的人以及账簿失落的时间来看,这个人应当就是曾经在余杭和东溟公主几次碰面的墨清池。”
墨清池?其余两人发出一声惊呼。
李姓公子讶异道:“两位难道见过这位墨清池墨公子?”
哪位声音清逸文雅的公子苦笑道:“大概在四个月前我们在大儒王通的寿宴上曾见过此人,此人竟然凭借一剑之功败了和中原侯希白、海棠公子两人齐名的异族高手跋锋寒,此人势力着实深不可测,令人望尘莫及,只是没有想到夺下东溟账簿的人竟然是此人。”
这一件事在大儒王通、洛阳守将王世充以及四十年前就以及成名于江湖的一代宗师欧阳希夷的有意无意宣传之下已经是天下皆知,这位消息灵通的李姓公子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李姓公子笑了笑,道:“是不是此人夺下了东溟账簿我们还唯有明确的证据,不过账簿的确落在魔门中人手中这却是事实,因此我怀疑这位一剑败了跋锋寒的墨清池也是魔门中人。”
两人点头,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并非也没有可能,毕竟魔门中人如何得到账簿这件事情却已经是事实了。
忽然李姓公子忽然大笑道:“今日请两位来一醉轩喝酒可不是来谈论这些烦心事,今日是得意为两位接风洗尘,不醉不归。”随即美酒满上,三人碰杯。
一时间觥筹交错,言谈随意而轻松,仿佛全然已经忘记先前谈论的正是一样。
令一间雅间中那两位气质卓越的女人却已经沉默无声了,其中哪位被称为师姐的女人皱了皱眉,竟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神情却无匹平静,她以传音的方式对那个女人开口道:“你这两位义子自修习长生诀成功以后武学造诣不但突飞猛进,打破壁垒,而且似乎已经成为李家二公子的坐上贵宾,似乎争霸天下也已经成为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们有心辅佐李阀争夺天下,我们也或许可以将杨公宝藏告诉与他们,并且与李阀做出交易,师姐您意下如何?”
被称为师姐的女人苦笑了一声,以只有对面女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叹道:“我并不希望他们卷入江湖纷争,不过此刻看来却已经不可避免,不过此事你还是先回去禀告师尊以后,我们再做出决断吧。”
女人点头,两人随即不再言语。
和他们的安静不同,另外一间雅间却是无匹热闹,三个人言谈甚欢,觥筹交错不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哪位被称为仲少的青年人开口道:“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山,现今已在历阳;瓦岗寨从前也只有瓦岗一地,如今却连克荥阳,洛口,直迫洛阳!至于原本不成什么气候的李子通,现今竟聚众在江都以北,随时南下,现今天下义军层出不穷,风起云涌,天下大乱不远,我们两兄弟自从投奔公子以来边没有做出一件大事,实在辜负了李兄信任,不过现今却实在有一个机会。”
“哦,仲少请说?”
仲少道:“据我所知现今瓦岗寨虽气势汹汹直取洛阳,不过瓦岗寨内部却出现了问题,现今瓦岗寨隐隐一件分成了两股势力,其中一股是以大龙头翟让为首,还有一股则是以蒲山公李密为首,随着李密击败张须陀,带领瓦岗寨连战连捷,声望已经臻至巅峰,因此瓦岗寨虽气势汹汹欲拿下洛阳,但内部却已经发生动乱,因此我们两兄弟请求前往瓦岗,看是不是可以寻到立功机会。”
哪位李公子显然沉默了半晌,眼中闪过一抹光,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另一位被称为子陵的青年,开口笑道:“子陵,这一番话可是李靖李大哥告诉你们的?”
被称为子陵的人一向不懂说谎,因此只是尴尬笑了笑,并不搭话。
被称为仲少的人狠狠拍了一下子陵的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子陵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老实啊?”
子陵无奈耸了耸肩。
李公子更是大笑,半晌,止住笑生,李公子举杯望着面前两人开口道:“两位都是当世英豪,我知道此事就算我再一味阻止也难以改变两位的心意,因此我李世民就只能在此恭祝两位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
两人举杯,哈哈大笑。
“此次若还不能成事,那就实在辜负李兄以及李大哥两人对我们的栽培以及希望了,将来更是无颜面对两位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太认同这句话。
另一件雅间的两位武学修为极其高明的女人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此刻她们已经准备走了,可这时候她们却又听见哪位叫李世民的人又开口说话了,因此她们情不自禁又停下了。
李世民道:“这段时日两位还没有寻到你们的义母吗?”
哪位被称为仲少的人沉默了,不过被唤作子陵的人却开口了,他叹道:“半年前他为了掩护我们离开曾和宇文化及交手,最终落入江中生死不明。原本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准备去找宇文化骨报仇,不过后来听说她又出现在江湖上,而且武学造诣更甚昔日,一直以来我们都想寻她,只不过一直苦寻不到而已。”
仲少这个言语中很少会流露出失落情绪的人也轻声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因为娘亲看见我们违背了她的心愿没有平凡度过余生,故意不愿见我们吧。”
李世民立在原地,望着两个忽然之间情绪低迷的两人,也不知应当如何开口安慰,不过他的眼中已经对这两人流露出了歉意,他实在抱歉,不应当提起这件伤心往事。
不过无论是仲少还是子陵都不是那种喜欢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因此他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仲少道:“现今天下大乱,即使我们愿意向娘亲一样寻个地方安度余生,只是却也难以成功!乱得是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天下,我们又如何能安度余生呢?何况我们千辛万苦修炼出一身本事,又如何能辜负呢?因此他日见到娘亲,即使娘亲如何打骂,我寇仲绝不说二话,但初衷却不改。子陵,李大哥不是说过那句叫什么话的,就是那么说的。”
被唤作子陵的清秀青年无奈叹了口气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哎,仲少麻烦你不要每次有什么事都问我好不好,我也有时候是记不得的!”
“哈,一世人两兄弟,我如果有事,不找你找谁啊。”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道。
徐子陵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李世民望着眼前这位自小患乱与共的兄弟,笑了笑,不过想起自家那几位兄弟,神色不由黯然了些许,举起酒杯轻声叹道:“不管如何,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随后又是觥筹交错,而这时候雅间中的两个女人已经悄然离开了,消失在了一醉轩。
走出一醉轩之后,其中那个年纪较为年轻的女人面色柔和了不少,冷冷道:“师姐,看来你的两位义子虽然是言而无信之徒,但也并非没有一丁点可取之处。”
听见这句话,傅君婥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
在中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也已经不像初来中原时候那样愤世嫉俗了,情绪平和不少。
他现在明白中原和高丽之间的战斗全然都是因为人的**以及立场不同而决定的,她身为高丽人自然要做出符合高丽人应当做的事情,而中原人岂非就要做出中原人应当做得事情吗??
这一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是因为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而形成的天然对立。
她望着和过去自己如出一辙的师妹,轻声叹道:“你还是尽早启程去禀告师傅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也好及早做出判断,以防误了大事。”
——中原大乱显而易见已经成为了一场席卷天下的烽火,谁如果能把控中原之变,就可以在这场天下烽火之中如鱼得水,这一点任何一个心怀天下的人都应当知道。
只不过中原这一局棋的破局点在哪里呢??这一点任何一个人都有任何一个人的判断,只是事情没有布局终盘,自然是没有那个人知晓判断的正确如否,他们都如盲人摸象前行。
譬如寇仲、徐子陵两人认为瓦岗寨的分裂或许是打破天下平衡的一个非常关键的点,而且他们此时去瓦岗寨并非单纯因为立功,而是因为一个叫素素的丫鬟,他们希望可以带着这个他们心中的姐姐脱离苦海。
几乎在同日,一处栽种海棠花的院子中出现了一封信,一封从非常远的地方传来的信件,信件的署名上只有一个自,一个非常凌厉霸道的字,望见这个字信件的主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三章、杀人买卖
第三章、杀人买卖
十月末,残秋,秋意已浓。
一艘巨舶停在江面上,船头挂有一个宋字大旗。
现今长江黄河诸多流域水贼草寇为患,可终究没有哪一方势力胆敢将注意打在这一艘绝对可以大捞一笔的巨舶上,原因无他,上面的宋字代表着一方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不敢招惹的势力——宋阀。
天下有四大门阀——宇文、独孤、李、宋。宋阀在四大门阀之中虽然并不算起眼,但在江南人士眼中宋阀的势力蕴底以及他们对宋阀的敬畏却也都是最盛,这其中自然是因为当初隋文帝一统天下时并不敢以武力击破宋阀,迫使其投降,而只能令起暂时雌伏,但任何人也都不能不承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今宋阀阀主天刀宋缺。
昔日以彗星之势崛起于江湖之上,江南之地天下无有可与铁骑会撄锋的任少名横行无忌,但在与宋阀争夺地盘之时却遭遇到平生以来唯一一次惨败,他这次败给得人正是天刀宋缺。
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天刀宋缺的武学修为已经臻至什么地步了,最近二十年来除开和任少名交手一次以外,宋缺便再没有和任何人交手了。而唯一领教宋缺刀法精妙的任少名亦也是不知道这位轻而易举击败他的武道高手武学修为臻至到了何种可怕的境界。
巨舶灯火通明,但船上并没有宋缺,不过却有宋家的人,一位是宋缺之弟江湖上有名的智者与剑客——地剑宋智,还有一位面对宋阀隐隐为二号人物的宋智也半点不逊色的美貌女子,两人相对而坐,而且时不时视线望向巨舶船外那一望无际的江面上……
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极其令人感觉压抑的气氛,两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哪位双十年华的女子似乎耐心已经耗光了,忍不住开口道:“叔父,此人真会来吗?”
地剑宋智苦笑了一声,他忘了一眼被黑暗遮掩住的江面,轻声叹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此人可以在宋家诸位高手以及我的面前悄无声息留下讯息,那就证明此人的确有本事做到我们请他做的事情,至于来或不来,那就只有那人自己才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却是显而易见表示这两人宋家地位尊崇的人正在等人,而且等一位他们两人都非常陌生的高手,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这两位宋阀内地位极其尊贵的人要等待这样一位不喜表露身份的人呢?
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年轻女人皱着眉头,问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开口问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问废话做废事的人,她知道这位叔父知道的事情此刻也绝对不比他多一点,因此她也懒得浪费时间和气力在叔父身上,而是选择,看那人是不是有胆子登上宋家的船。
半个时辰过去,江面上时不时有船划过,但根本没有那一艘船敢靠近这一艘。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宋家的船,而且也知道如果没有宋家的允许靠近宋家的巨舶那自然就会被巨舶上的宋家人袭杀。
女人已经等得耐心几乎都已经快耗光了,而这时候地剑宋智的眼眸中开始闪耀着光,他沉声道了一句:“来了。”随即女人的视线也已经投向茫茫的江面之上……
约二十丈之外,阴森的月色之下,一人立在一叶扁舟之上,正缓缓向他们驶来,扁舟之上那人带着斗笠,全身上下都包裹得非常掩饰,似乎不希望任何人看见的容貌长相。
关于这一点无论是宋智还是气质高贵典雅的女子都非常理解,因为这单生意绝对并非是什么可以见光的生意,甚至是一见光就绝对会死的生意,因此这个人如此小心翼翼不愿意让人见到面目亦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这人全身上下包裹得非常掩饰,打扮得却也非常低调,只是行事却一点也不低调,当视线与他们交织之时,二十丈外,此人就腾空跃起,二十丈距离竟然凭借纵身一跃再加上江面上的几次借力竟然瞬息而至,出现在宋智以及哪位高贵的年轻女人的面前。
年轻女人皱了皱眉,她和叔父一样是非常欣赏这个人在轻功修为上面的造诣,只是这单生意绝对不是一单为人知道的生意,因此她希望接下这单生意的人保持低调,即使死了也不能让任何人联系到宋家,而这个人似乎并办不到这一点。
这一点是尤其重要的,倘若那人办不到这一点,那她宁愿不用,不过还没有等她想好说辞,那人就已经开口了,那人的身躯修长,仿佛有些病态,声音也带着淡淡的沙哑意味,他的语调很冷,和他的人一样予人一种阴沉冷漠。
他道:“我知道宋姑娘这一次寻人办这件事成功自然是非常关键的一点,但还有一点和成功也同样重要,便是这件事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绝对不能让人联系到宋家,而我刚才的表现固然令两位眼前一亮,但宋姑娘却已经生出了拒绝之意,只是不知道应当如何拒绝而已,但宋姑娘大可不用拒绝,因此刚才在下虽然向宋姑娘展现了这一手证明实力的本事,但除开宋家以外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这一幕,因为这艘船方圆三十丈内都绝对没有其他船舶了。”
宋智笑了笑,他毫不掩饰对这人的好奇,负手而立,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来人冷冷道:“做我们这行生意的人最要不得就是名气,我们只要钱,可钱都是用命来赚的,因此我们不能不小心一些,准确而言这些时日我已经调查了最近这一带来往的船舶,而每天在这个时候是船舶最少的时候,整个长江水域很少有船会在这一个时刻行驶。”
那位地位一点也不比宋智低的宋姑娘望了一眼宋智,显而易见是询问这位宋阀内有名智者的意见,见到宋智点头,她才松了口气,望着眼前这位包裹得非常严实但听声音年纪却并不大的人,拱手一礼,道:“刚才是小女子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
那人挥手,淡淡道:“此时牵扯之广这一点我自然是了解一二的,因此宋家二小姐如此谨慎在下也明白。”
天刀宋缺生平只有两个女人,宋家大小姐宋玉华,宋家二小姐宋玉致,显而易见这个女人就是凶名在外的宋家二小姐宋玉致。
那人望着宋玉致,一张全身上下包裹得非常严实的身躯仅仅露出两双在黑暗中亦似乎可以闪烁光芒的眸子,望着面前的女人,他道:“在下写的信,你们应当看见了,此次交易一共十万两,分前后两次交付,如果两位同意这次买卖,按照规矩应当现在就付给我五万两。”
“先生武学造诣高超,我自然是统一这一笔交易的,只不过我有两点想要请问先生。”
“请说。”
“请恕我冒昧,先生认为以你的武学造诣是不是有绝对的把握杀掉那人呢?”
“世上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至今为止一共坐了十三笔生意,从来没有败过。”
这一点宋玉致是知道,因为做这种生意的人一旦败了,那几乎就肯定一定等于死了,那是绝对不可能再到江湖上下行走的。宋玉致点头,她非常满意这个答案,只不过他又问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道:“刚才见识了先生的轻功造诣,但却不知先生的武学造诣如何?是不是可以请先生让我们开一开眼界?”
那人眼神更冷了,他冷冷道:“我的武功不是用来给人看的,真正的武功从来都不是用来给人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宋玉致脸上依旧带着非常礼貌的笑容,他道:“倘若我一定要看,那先生准备如何呢?”
宋智脸上笑意不变,可暗中却已经集聚实力,提防这位至今他都看不透的陌生客人,不过他的这些担心的确是多余的,那人只是冷冷瞧了宋玉致一眼,冷冷道:“你想验一验我的本事自然是可以的,但世上没有白拿的好处,因为我必须加价。”
“加多少?”
“翻倍。”他冷冷道:“现在你要付我十万两。”
前后两次,那也就是一共要付二十万两。
宋玉致面不改色,微笑道:“此时我们求得便是万无一失,倘若先生证明了你的能力,那得到更加好的价格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宋家从来就不缺钱。”
那人冷冷笑道:“很好,很好。”
他仅仅说了两个很好,宋智、宋玉致两人还没有任何心里准备,那人就已经出手了。
他的手握住剑,刹那之间拔出,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藏入剑鞘。
等他将剑再一次藏入剑鞘,两人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约而同叹道:好快的剑。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平静的伸出了被黑布包裹住的手。
他的手上是黑布,黑布上却有一根长发。
宋玉致面色已经有些变了,宋智的眼睛也已经开始发光。不过两人还保持着冷静,特别是宋玉致结果那人手中的那根长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口,再一次望着面前这人的时候,眼神明显更加尊敬了,她拱手轻声叹道:“先生之能实在神鬼莫测,区区一个任少名自然是手到擒来!此次交易宋家愿意出三十万两以感谢先生的相助之恩。”
那人依旧没有迟疑,声音依旧冰冷,道:“很好,这次交易还是分两次付清,现在你。”
不过他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宋玉致就已经开口了,他道:“我应当付给先生十五万两银子。”他说吧扫了一眼身后的宋智。
此刻宋智没有动作,因为银子已经在桌面上了是银票,是兴昌隆的银票,不多不少一共十五万两。
那人望见银子神情总算柔和了些许,随手抓起银子掂量了一下,拱手道:“很好,在下告辞了。”
宋玉致、宋智并没有阻拦,因此他们看见那人又如大鸟一样腾空跃起,这一次这人在江面上仅仅一次借力,边已经落在了二十丈外的一叶扁舟之上。
借着夜色掩护下,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见那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宋智才开口望着眼前这位宋家有决策权力的年轻侄女,问道:“玉致,你可看清了此人是何身份是何人?”
宋玉致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我虽对于江湖上的门派世家的武学都有涉猎,但却看不出这人的武学路数,至始至终这人都非常小心谨慎,除开出手那一剑展现出武学以外,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丁点武学的迹象,而且此人似乎并非是江湖上的名人,也并非我们的熟人。”
宋智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此人的剑法修为不凡,比起现今最有名的影子刺客杨虚彦应当也已经不遑多让了,倘若此人可以为我们宋阀所用,即使付出再多的代价亦未尝不可。”
宋玉致笑了笑,并没有言语,但她感觉这个人应当不会加入任何一门一派的势力,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不愿受到一丁点约束的人。
望着夜色浓浓的江面,很久很久他才叹道:“我只希望未来此人不要和宋家为敌,否则这应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宋智眼中一闪而过精芒,望着面前的侄女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面前这位侄女是宋家最有才能的人,倘若这个侄女并非侄女,而是侄子,那宋家还有什么顾忌呢?
哎,宋智暗中叹了口气,世事难全。(未完待续。)
第四章、权力之争
第四章、权力之争
辅公佑此人四十有九,为人暴戾却也刚正,是江淮军两大首领之一,地位仅次于大首领杜伏威,此刻他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一个九尺有三的魁梧大汉笔直站在他的面前,神情从容,眼神犀利而明亮,身上有着一种难言的气势。
辅公佑神色阴沉凝视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大汉半晌,他一字一句开口道:“你想见杜伏威?”
大汉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上身被铁链包裹,后背负着一个巨大铁锤,不由给人一种无匹沉重的压迫,他冷冷道:“不是我想见杜伏威,而是魔傅命我见杜伏威,而且你的师兄安隆已经将天心莲环交予阴后,因此接下来的事情并不用我说了吧。”
辅公佑双手赤红,眼中也流露出了摄人心魄的寒光,他望着大汉道:“也就是说只要我可以祝你办成这件事就可以请求阴后将天心莲环赐予我?”
大汉冷冷道:“阴后的意思并非是请你对付杜伏威,只是请你和杜伏威摊牌,何况据魔傅的意思,你是魔门天莲宗门人的身份早已经为杜伏威所知,何况前些日子你和他争权夺利已经引起了他的杀心,现在你若想得到天心莲环,若想不死,那就只有带我和杜伏威摊牌。”
辅公佑心中生起一阵寒意,想到魔傅、阴后这两个名字他不能不敬畏,现今的阴癸派已经并非昔日的阴癸派了,现今的阴癸派似乎已经摒弃以前的原则,只有一个原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面对这样的阴癸派,面对已经重开魔门且聚集两派六道等大部分势力的魔门,他又如何能不忌惮呢?
大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辅公佑凝重的神色,他语气依旧冷酷,冷冷道:“除此之外魔傅阴后还交代现今天下大乱,因此请你联系可以操控利用的义军,以待魔门日后差遣。”他的言语才刚刚说罢,人眨眼剑就已经窜到门口,身上铁链发生一阵剧烈的响声,肩膀上那四五十斤重的大铁锤瞬间向着门口砸了出去。
一声轰隆巨响。
大门自然承受不了这一砸之力,大门应声而倒,但铁锤却并没有顺势再前行砸出,而是猛然承受了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最终几个旋转回到了大汉的手中。
大汉冷冷望着面前这位头戴高冠,魁梧凶狠的中年男人,眼中没有半点惊讶或波动,冷冷道:“久闻袖里乾坤杜伏威杜总管武学造诣天下少有,竟赤手空拳创立了震惊天下的霸业,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刚才我和辅公佑之间的对话,以杜总管的武学修为应当听得清清楚楚了吧。”
头戴高冠身上有着一种睥睨天下气焰的中年男人望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辅公佑,而后又很欣赏的望了一眼面前这位大汉,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没有推断错你应当就是昔日非常被龙王韩盖天看中的熊霸天吧?没有想到你竟然是阴癸派中人。”
大汉双手握着铁链,似乎随时准备动手,但没有动作,淡淡道:“杜总管错了,我不是阴癸派中人,而是魔门中人,现今两派六道几乎全部已经归顺于阴后手下,这一点以杜总管的灵通消息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杜总管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也应当知道一个人。”
杜伏威好整以暇,望着熊霸天道:“我应当知道谁?”
熊霸天道:“你至少应当知道半年前的扬州设计究竟是谁的手笔,你也应当知道所谓的魔门魔傅究竟是谁?”他说道这里就顿了一下,慢慢道:“魔傅说了倘若这样杜总管也不知道,那杜伏威这个人也就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杜伏威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带掩饰的杀机,他冷冷道:“倘若我不知道你会如何呢?”
熊霸天语调随意而平静,他瞥了一眼身后面色已经有些泛白的辅公佑一眼,而后风轻云淡道:“魔傅说当今天下若林武学修为,可以稳压得过杜总管的人也就只有四大门阀阀主这一级的高手,因此今日倘若杜总管若要和我们两人动手,我们两人或有逃命之机,但想要杀杜总管却也是千难万难,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不过倘若杜总管真连这一点也不知道,那我就只能奉劝杜总管一句话。”
“什么句话?”
“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天性,可人若死了,鸟若亡了,那财和食都没有一点作用。仅有高超的武功而没有半点智慧头脑,如何可以争霸天下?”
一语中的,杜伏威眼中闪过一抹不带任何掩饰的杀机,下一个他的人就已经划了出去,瞬息之间就已经出现在熊霸天面前,展开暴风雨般的可怕攻势。
熊霸天仿佛早就已经觉察杜伏威的忽然出手一样,以身后那刚猛无俦的大铁锤应付,招式大开大合,竟然半点未落下风,此刻辅公佑还能如何呢?他无奈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愿意和这位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为敌,但他更不愿意和而今的阴后、魔傅为敌,因此一声轻叹,他的人也已经划了出去。
他虽没有练就天莲宗的无上神功天心莲环,但一身武学造诣却也非同小可,仅仅逊色杜伏威这一流高手不过半筹而已,两人合力出手,虽难以在杜伏威身上占到便宜,但不落下风。
三人招式都是凶狠霸道,毫不留情,似乎下一刻下一招就可以取下对手性命,招式之凶险可怕,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同日,就在历样的江淮军内部发生激烈交战之时,海上的东溟号上也迎来一位令当代东溟派当代主事东溟夫人也都为之心乱神迷的大人物。
一个看不出年轻的黑衣女人踏步登上了东溟号的船只,这个身份神秘的女人竟然得到了东溟派的主事东溟夫人以及东溟公主的迎接,这个人无论是单系四大护法还是尚系四大护法都没有见过,身份极其神秘,但似乎并非是对头。
三人交锋四十招之后,忽然一记重掌,三人都向后飞撤,保持一段距离,忽然就相安无事,并不在动手,仿佛刚才的交锋只不过是虚幻。
杜伏威面上已经毫不掩饰的惊讶神色,对于辅公佑深藏不露他是知道的,他没有想到这位被韩盖天看中的熊霸天除开外门功夫了得以外,对于铁锤上的造诣却也已经臻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很难想象倘若这人在万军之中为将帅,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场景。
熊霸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慢慢道:“不知杜总管可有决断?”
杜伏威冷声一笑,身上依旧流露出无与伦比的霸气,他已经做到辅公佑的对面,冷声笑道:“你们魔门想要我杜伏威臣服也并非不可以,只是需要拿出你们的本事出来,若没有半点本事或价值,我杜伏威如何需要任人驱使?”
熊霸天不慌不忙,流露出一点也不符合在墨清池面前鲁莽冲动的沉稳个性,他冷声道:“不知杜总管是想争夺天下还是想在大乱之际捞上一笔呢?”
杜伏威哈哈一笑,道:“大丈夫身在当世若不争夺天下,那还能如何?”
熊霸天拱手一礼,冷声道:“很好,倘若真是如此,那杜总管的确不要要任人差遣,今日之事我们亦看不用再谈。”说罢,他只是淡淡瞧了辅公佑一眼,转身离开,没有迟疑。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即使杜伏威这个老江湖也都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看不见熊霸天的身影了,大堂内紧紧只有一个安静坐在太师椅上的辅公佑。
他神情阴沉的望着辅公佑,眼中闪过异芒。
此刻辅公佑仿佛已经受到了熊霸天的感染,面上的苍白已经消失了,他望着这位多年的老友慢慢道:“你应当清楚以你的本在一方称霸都有所不如,何况是争霸天下?因此你实在不应当如此回答他。”
“哦?”
辅公佑全然没有看见杜伏威眼中的玩味,他淡淡道:“现今的魔门已经并非是我昔日认识或你知晓的魔门了,你根本难以想象魔门阴后、魔傅这两人的可怕程度,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可以同时和这两人为敌的人似乎没有一人。”
“没有一人?呵呵,即使你们魔门哪位邪王也不行?”
辅公佑似乎也没有听见杜伏威言语中的讥讽语调,淡淡道:“倘若你知道四个月**后、魔傅两人联手布局设计两派六道,最终两人先后杀掉两派六道的魔门八大高手中的两位天君席应,倒行逆施尤鸟倦的过程时,那你就不会说出这样无知的言语了,何况你难以想象现今魔门已经控制了多少势力渗透了多少势力。”他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了一丝极其轻蔑的笑容,也是一丝极其自嘲的笑容,冷声道:“过去魔门或许不太重视江淮军,但自从江淮军从长白山转战攻下历阳之后,你难道以为江淮军内仅仅只有我这位魔门中人吗?难道你真认为阴后、魔傅两人真放心我控制江淮军?显而易见并非如此。”
杜伏威不说话了,最近魔门的动作实在太频繁,早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时日他并未太多理会江淮军的事务,将全部的精力都调查在魔门这一块。
得到的结果令人震惊,而今江湖上的八帮十会以及关中剑派甚至独霸山庄都或多或少有魔门的影子。
据他说知,这似乎是魔门有史以来影响天下格局最大的势力,布局也是最深远最复杂的一次,因此此时此刻他沉默,此刻以他的武功杀掉辅公佑不过挥手之事,但现在辅公佑应不应该死却已经成为了他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倘若人死,鸟亡,财宝或食物又有什么作用呢?(未完待续。)
第五章、大气魄
第五章、大气魄
高山、石屋。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一栋同样不知名的石屋。
山很高,高入青云,石屋很大,至今为止天底下见过这样大石屋的人并不多。
石屋都是用岩石铸就的每一块至少千斤中,大得甚至上万斤,很难想象是什么人竟然将如此巨大的石块从山下运到这座山上,很难想象究竟会有什么人会耗费如此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而做这些事情。
高山、石屋、石屋中有人。
巨大的石屋矗立在高山一处非常隐秘的地域,石屋非常巨大一共有十二个宽敞的房间。
这十二个房间和石屋的外表一样雪白而朴实无华,看上去没有一丁点装饰过,每间石屋都存放着一些东西,譬如第一间石屋内存放得就是美酒,这是比现今世上上大部分地方都要绝对香醇的美酒,而且酒都非常烈,几乎到了普通人一饮便能生出醉意的地步。第二间房间则是存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机关,第三间则种植着各色各异的海棠花。
除开第三间和第六间房间没有多少灰尘以外,其他的房间都堆积满了灰尘,很显然哪些房间已经很少有人光顾过了。
每间房间的布局摆设都不一样,石屋中有人,有一个女人,女人在这栋石屋中的第六个房间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太吸引人的地方,仅仅仅仅只有两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石桌以及石桌上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木箱,看这木箱的形式模样应当是书生游学时背在身上的木箱。
这个木箱已经很陈旧了,显然已经有了一段不短的年月,只不过木箱上面没有一丁点灰尘,四周的书架也是一样,显而易见这里至少经常有人来打扫过或光顾。
女人立在石桌前,她的手中捧着一本书,而视线则低头望着桌面上的木箱,一张精致无可挑剔的面庞显得非常凝重,她呆呆望了半晌,放下手中的书籍,打开了木箱。
这个足足有半人高的箱子内并没有摆放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而是一幅幅画在锦缎上图画,仔细一看,似乎都是山川地图,一共竟然有数百张之多。
年轻的女人将木箱中的图画拿出来,摆放在纤尘不染的雪白地面上,她站在高高的石桌上,低头俯看地面。
百缎成巨画。
是大隋、高丽、突厥以及西域的版图,细致到囊括每一座军镇每一处大川每一条雄脉。
天下尽在脚下。
女人眯起眼睛站在石桌上低头瞧着地面上天下版图真正出神,脑海中不有回想起五年前师尊第一次和那个男人见面时候的恢弘场景。
那时候那个男人还是一个背着巨大木箱,看上去如同四处游学的青衣文士,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闯入了一个偏偏不应当闯入的门派,见到了一个本不应当见到的人。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他们以及师尊见到那个陌生男人时候眼中的惊讶,他们当时甚至已经将这个陌生闯入门派内的男人当做死人了,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他们没有预料的,这个看上去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竟然非常平静的扫了一眼四周,最终落在他的师尊身上淡淡道了一句道:“姑娘就是阴癸派的阴后祝玉妍?”
一时间所有人都神色开始发生变化,可怕的杀机更是直迫这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慌张。
祝玉妍道:“我是,你找我?”
男人道:“是我,我来找你。”
祝玉妍道:“你为什么找我?”
男人拍了拍身后的木箱,慢慢道:“我想将身后的东西献给你,换一件我想要的东西。”
祝玉妍瞥了男人身后的巨大木箱一眼,道:“里面是什么?”
男人只是淡淡到了一句:“天下。”
随后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就这样非常随意而平淡的发生了,她的师尊也就是阴癸派宗主非常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召见了这个人,当时阴癸派的四大长老都被人请了出去,仅仅余下这个男人、师尊以及她们两位弟子。
男人将箱子放在地上,望着祝玉妍并没有说话,祝玉妍却开口了,道:“天下?”
男人点头道:“是的,天下。”他随即瞧了一眼才长成亭亭玉立的两个小女孩道:“这件事情还需要请你的弟子帮忙。”
祝玉妍点头,随即她们这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非常吃力的将一块又一块已经标记号顺序的锦缎从锦缎中搬出来,随后一一排列组成好,也就成了现今这块地图。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个天下版图出神,以前她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师尊见到这幅天下版图时候那种震惊的眼神,现在她明白了。——当世无论是任何人见到这幅版图绝对也会和师尊一样,这并非只是一副天下版图,而是一个图谋天下,布局苍生野心的实质化。
祝玉妍的神色已经变了,她望着这位青年文士道:“先生是何意思?”
青年文士淡淡一笑道:“不知宗主可有时间?”
祝玉妍道:“有。”
随即宗门内外的一切事情都被推掉。
青年文士淡淡道:“很好,那我可以讲一讲这个我用五年时间收集整理得到的地图了。”
祝玉妍没有说话。
青年文士挥手指着地面上的巨大地图,道:“宗主请。”
两人随即踏在这天下版图的第一块上面。
她们两个稚子呆呆站在一侧听着青年文士和她们的师尊讲述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高深言语,先从天下地势讲到大隋、突厥高丽的文人,而后再讲城镇以及宗教等等。
一连三日。
三天时间祝玉妍很少开口,即使偶尔开口也只是恭敬询问,三天后,已经走完地上那副恢弘的天下版图的祝玉妍握住青年文士的手,背对着那褶皱的天下版图,一同走向那唯有宗主才可以登上台阶的宝座上,平静道:“愿先生为魔傅。”
青年哈哈一笑,并未推辞,只是平静道:“阴后似乎并未问在下要得到什么?”
阴后道:“天下苍生都在先生心中,而今先生想得到得岂非是一个机会。”
青年文士大笑点头。
自此魔门内多了一位魔傅。
女人低头望着脚下的低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常常叹了口气道:“古往今来有如此气魄的人不少,可真正将天下装在心中并且了如指掌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这位魔门魔傅一人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由惊叹这位魔门魔傅的意志与本事,竟然真正做到了古人口中这句空口无凭的言论。
魔门内部有一个这样的人倘若都不能逆天改命,那魔门真就不应当存在了。
女人走下石桌低头望了一眼同样是那个男人写下存放在书架上的各种五花八门的言论文章,其中不乏治国谋略、阴谋诡计,行兵策略以及各种对农作物的基本知识,甚至于工匠、酿酒、园林等诸多方面都略有涉猎。
倘若不是女人已经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还真认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至无所不晓无所不能呢?
望着这些书籍,女人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男人的声音,心中思忖:现在魔傅又在什么地方布局筹谋呢?
此时此刻杜伏威的心已经乱了,他已经揣测出辅公佑口中的魔傅是谁了。
昔日熊霸天曾出现在洛阳王通大儒的寿宴上,当时此人推着一个叫墨清池的青年,此人更是坐在轮椅之上一剑就击败了纵横中原未曾一败的异族高手跋锋寒。
从过去和今日熊霸天的表现来看,熊霸天绝对是一个无匹高傲的人,而这样一个如此高傲的人愿意做推轮椅这个活儿,那岂非证明那个人就是熊霸天真心臣服与追随的那个人吗?
熊霸天真心追随得那个人是谁?只有一个人,那个就人就是魔傅,因此墨清池就是魔门魔傅。
倘若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份,若想对付那个人那也就不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可惜自洛阳之后墨清池已经消失在江湖上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消失在天下四个月又在谋划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杜伏威并非是一个怕死的人,可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他此时此刻也不由有些草木皆兵之感。
辅公佑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神情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人也没有半点动作,不过他的一句话却彻底安了杜伏威的心,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倘若你在忌惮魔傅,这大可不必,因为此时此刻魔傅根本就不在历阳。”
杜伏威冷冷盯着辅公佑,但不言语。
辅公佑继续以一种随意而平淡的语调淡淡道:“至少现在依阴后魔傅两人看来有我存在的江淮军并非是首要对付的目标,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现在他们的目标不但不是我们,而且算得上是你的对手。”
“我的对头?”
辅公佑道:“准确而言就是现今义军之中声望最高的瓦岗寨。”
杜伏威沉默,可心吸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六章、项上人头
第六章、项上人头
辅公佑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非常轻松了,他全身上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只不过现在的房间内的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沉重而肃穆,这一点是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来了,他神情很冷静也很自然的凝视这位江淮军真正的掌舵者杜伏威,他等杜伏威从刚才那匪夷所思的言语中回过神来,这时候他才慢慢开口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这些时日你没有理会江淮军的诸事,应当已经调查清楚我以及现今魔门的状况了,正如你预料得那样,现今的魔门早已经并非昔日的魔门了,而今的魔门由阴后、魔傅两人统辖领导,而两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如慈航静斋传人一样行走将会选择天下共主,而是自身置身于其中谋划争夺天下的霸业。”
他顿了一下,随即自嘲笑道:“因此在阴后、魔傅两人眼中,不但你我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如今在义军之中声望如日中天的瓦岗寨乃至于野心勃勃的窦建德,四大门阀又何尝不是任由阴后、魔傅两人摆布的棋子呢?”
杜伏威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望着辅公佑,声音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淡淡道:“因此你想说什么?”
平日辅公佑一定已经恼怒了,可此刻他竟然笑了起来,他淡淡道:“我想说得不过一句话而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你杀了我,阴后魔傅两人因为江淮军还存在利用价值自然是不会对你轻易下杀手,只是当你这一颗棋子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或违背了他们的意愿,那你的结局也绝对不会比我好多少。”他说吧竟然非常轻松的拍了拍一身华丽的青袍,而后伫立在杜伏威面前,道:“现在你可以动手了,而且你放心此时此刻绝对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你做任何事了,你多年来的心愿今日就可以了结。”
杜伏威并不是一个喜欢和人分享权力的人,虽然至今为止江淮军的权力依旧掌握在他的手中,可辅公佑毕竟是一个非常不安分的棋子,因此他早已经杀这个人的心思了。
今日四周的手下都已经被调离开了,因此这正是杀掉辅公佑的天赐良机,可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好的绝佳机会,他忽然不想动手了,此时此刻似乎出现了一种冥冥力量以至于他的杀心竟然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辅公佑一点也不掩饰面上的惊讶,不过他没有开口问,反而也负手而立站在杜伏威的身边,推开紧闭着的窗户,嘴角勾起了一抹非常神秘的笑意,悠悠道:“无论你什么时候要对我动手都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应当欣赏几处好戏。”
“几处?”
辅公佑点头,眼中一点也不掩饰佩服神色,轻声叹道:“魔傅布局向来都是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未至真相揭晓只时又有什么人知晓他的图谋呢?”
杜伏威眯着眼睛,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四个月前洛阳诚内改变魔门格局的布局,而这次布局正是墨清池的手笔,当时又有几个人知晓这个布局竟然是哪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人有意为之呢?
他平生以来纵横南北,横行无忌,天底下很少有令他忌惮的人,而这个魔门魔傅看上去无匹孱弱但无论智慧还是武学都惊世骇俗的人算得上其中之一。
现在墨清池在干什么呢?
墨清池没有干什么,他现在就在长江江岸边,距离洛口并不算太远的一个偏僻小镇。这是一个一点也没有名气的小镇,小镇上出得最大的名人不过是一介县令而已,因此很少有名人会来到这个偏僻甚至有些荒凉的小镇。
这一次墨清池并没有做轮椅,准确来说两个月前他和阴后祝玉妍、婠婠以及熊霸天分别之际,他就已经没有坐轮椅了,虽然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坐轮椅,不过忽然不坐轮椅这件事情婠婠、祝玉妍以及熊霸天还是知道的。
这一次墨清池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绝对不能太过于招摇的事情,甚至这件事情最好和海棠公子的身份一样不被天下人知道,因此他没有选择做轮椅,而是选择步行甚至还乔装打扮,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士宏来到阁楼见到墨清池的时候几乎都没有认出这人就是现今在魔门之内叱咤风云的魔傅墨清池。
墨清池全身上下包裹得非常严实,仅仅露出一双眼睛,这种刻意的装扮,可以瞬间认出他的人,天上地下没有几位,因此林士宏没有认出墨清池还是情有可原,不过他毕竟还是认出了墨清池的剑。
墨清池的剑才一出鞘,剑光一闪,剑就已经直戳他的咽喉。
这一剑没有任何杀机杀意,可却是要命的一剑。
作为鄱阳派帮主,林士宏和任少名被成为江南双雄,至今除了任少名以外,一直未逢对手,不过面对这一奇快绝伦的一剑,他却险些命丧黄泉,倘若不是他最后一刻身子早一步扭转,剑虽然不会戳穿他的咽喉,但也绝对会戳穿他的肺部甚至于心脏。
一个人的肺部或心脏被戳穿,那一定会死,这一点和咽喉戳穿是没有差别的,幸好林士宏的反应快。
墨清池已经收剑,他的拔剑很快,收剑也很快,言语更是令林士宏一惊,他望着林士宏冷冷道:“好,很好,你可以接下这一剑就证明你有资格帮我去做这件事。”
林士宏没有追问眼前这人为什么会对他出手,更没有问倘若刚才自己躲不过哪一剑会如何,他只是淡淡道:“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事?”
墨清池很满意点头,他不喜欢说废话的人,眼前林士宏在这一点上面显然是符合他的喜好的,他道:“前天我主动找上宋阀接下了一笔三十万两银子的买卖,不过现在我有其他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因此我想请你帮我办好这件事。”
“什么买卖?”
墨清池道:“杀一个人?”
林士宏皱眉道:“杀谁?”
墨清池道:“任少名。”他似乎害怕林士宏没有听明白他道:“天底下叫任少名的人虽然不少,但这个任少名正是和你齐名的任少名,我要你为我杀了他。”
林士宏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只是继续开口道:“先生为何要杀任少名?”他不笨,自然不会认为堂堂魔傅会因为区区叁拾万两银子而纡尊降贵冒险杀人。
墨清池道:“有两点原因,一求财,二我想与宋阀取得联系。”
林士宏皱眉道:“先生难道不知天刀宋缺曾和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梵清慧有过一段情,而且此人向来嫉恶如仇,厌恶魔门中人的行事,又如何愿意与魔门联合呢?”
墨清池笑了笑,他面上一点也不掩饰的赞赏道:“你很不错,没有令我失望,只是你忘记算计一点了,现今的天下已非昔日的天下,现今的魔门已非昔日的魔门,何况我只是想通过此事与宋阀联系,又几时说想凭借这件事打通与宋阀的关系?”
林士宏低头,他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墨清池这位魔傅的言论,但基本上明白这件事只不过这位墨清池联系宋阀计划中的极小一部分。
他沉吟了一下,皱眉道:“虽然我对任少名的师承一无所知,只是此人的武学造诣的确无匹可怕,况且此人虽看上去狂傲绝伦,但实际却非常狡诈谨慎,因此想要除掉这个人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的言语还没有说完,墨清池就淡淡打断了林士宏的言语道:“如果得到恶僧、艳尼两人相助呢?”
林士宏立刻道:“十拿九稳。”
恶僧、艳尼一直以来都是任少名的左膀右臂,也是铁骑会的元老,倘若此人在关键时候背叛任少名,那任少名即使再狡诈,又如何能有防备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放心了,不过我还希望你记住一点。”
“魔傅请讲。”
“一旦你准备对付任少名了,那任少名就一定要死,否则不是他死就是你们死。”
林士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他已经听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何况他也知道这位魔门魔傅虽然喜欢开玩笑,可对于他们这种手下却从不开玩笑,因此自然不敢大意,立刻点头。
望着一脸郑重的林士宏,墨清池的面上总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拍林士宏的肩膀,淡淡道:“如今大隋灭亡不过旦夕之间,你倘若想在乱世之中稳固根基,该如何行事应当不用我再交你了吧。”
林士宏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立刻掩饰过去,恭敬站在墨清池的面前,墨清池并没有留下林士宏的意思,对着这位野心不小的手下挥了挥手,林士宏离开。
“可真是一个聪明的手下,不愧是辟守玄的弟子,只不过任何事情都需要适可而止,倘若一旦超出了我的控制,那我也就只有送你去见哪些魔门长者去了。”
望着林士宏离去的身影,墨清池轻声笑了笑。
他低头拿出怀中那封书信,轻叹了口气道:“江淮君、李子通、林士宏、瓦岗寨、王世充、窦建德,哎,这些事情这些人诸方势力全部都挤在一起可真是令人烦心啊,但现在也只能解决手中这件迫在眉睫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千里马与伯乐
第七章、千里马与伯乐
洛阳城内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行事放浪,经常流连于酒楼茶馆的洛阳双艳之一的荣娇娇在最近这几个月竟然鲜少再露面,仿佛已经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对于这一点和荣娇娇齐名,又是荣娇娇之交好友的董淑妮也讶异不已,因为她最近也很少见过那位好姐妹了,甚至几次去拜见荣凤祥荣大老板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荣娇娇的踪迹,最后多方打听最终得到了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荣娇娇已经离开洛阳了,也就在十月末那几日。
“十月末,那几日岂非正是瓦岗寨声名最盛攻占荥阳洛口,直逼洛阳的时候?”董淑妮心中暗中思忖,立刻将这则消息告诉了舅舅王世充,凭其决断。
倘若在平日王世充或许还会思忖一番,此时此刻却也难以理会这些小事,现在他正打算联系王通、欧阳希夷等一种熟人高手智者,希望可以接近现今瓦岗寨兵临城下之患。
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想到一个人,一个四个月之前出现在洛阳,最终神秘消失的年轻人——墨清池。这人的智谋武艺都算得上他平生所见,此时他已经想请这人来洛阳为他布局筹谋了,只不过现今瓦岗寨虽攻占了洛口,但并未兵临城下,因此他还是耐住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他不喜欢求人。
墨清池呢?现在墨清池究竟在何处呢?魔门的布局已经展开了——阴后祝玉妍联系东溟派、辅公佑、熊霸天等人在义军之中布局撒网,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以及洛阳帮上官龙甚至大老板荣凤祥则在应付拉拢安插诸多江湖势力,而墨清池呢?
此时墨清池的身侧已经没有了婠婠也没有熊霸天更没有那张轮椅,甚至那张看上去十分出众的面庞也都伪装了一副平凡无奇的面孔,不过这样一个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的人却和一个非常艳丽妩媚的女人在一起。
这个女人并非他人,正是已经离开洛阳有半月的荣娇娇。
现在他们居住的小院是荣凤祥的房产,当初她见到墨清池的时候就已经毫不客气问道:“你为什么找我?”
墨清池回答直接:“因为这里是洛阳附近,是你们荣家的地盘,你自小就精于这一块地方,因此没有什么人比你更了解此地。”
这番言语不存在一丁点怜香惜玉或暧昧的味道,但凡一个优秀的女人听见这段话应当很生气,可荣娇娇没有生气,反而非常理性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她虽然并不太乐意接受,但也相信是事实。
在这件事情上墨清池并没有和荣娇娇再多说什么,他给艳丽无双的荣娇娇丢了一套看上去朴实一点的服饰,等荣娇娇换上之后,他才对着荣娇娇一字一句开口道“现今瓦岗寨对于洛阳城已经是势在必得,甚至我怀疑他们一旦攻下洛阳,边极有可能和一些其他义军一样自立称帝,不过这并不符合现今魔门的利益,因此我请你来的目的就是随我阻止瓦岗寨的这次行动。”
荣娇娇对于天下大事还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父亲荣凤祥经常在他耳畔提及的瓦岗寨以及洛阳岌岌可危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只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墨清池言语如此直接表明此时要对付得正是声望如日中天的瓦岗寨,不过她很快回过神,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墨清池脸上一点也不掩饰赞赏神色,他此时此刻需要得是一个理智冷静干练的帮手,而不是一个麻烦,倘若连这一点承受能力也没有,那荣娇娇这个女人本不应当出现在这里。
荣娇娇深吸了口气,望着墨清池,很快问了一个问题道:“现在我们手中有多少人马,这一次你打算如何对付瓦岗寨,又准备派遣多少人,使用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有什么具体规划?”
墨清池呆滞了一下,微笑望着荣娇娇道:“不愧是辟尘的女人,靠近事情竟也是滴水不漏,只不过有一点可惜你没有你父亲的老道与聪慧。”
荣娇娇皱了皱眉,但并不反驳,她清楚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很难可以反驳这人的言语:“你想出奇兵应付携大胜之势的瓦岗寨。”她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的瞧了墨清池一眼,她道:“难不成在瓦岗寨内部也有你秘密安排好的棋子。”
墨清池的笑容更灿烂了,眼中又流溢出赞赏神色,道:“很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以你现在这种表现来看你的确可以成为我的帮助。”
换上一身朴实无华粗布麻衣,但依旧掩饰不住美艳的荣娇娇苦笑了一声,眼神复杂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慢慢道:“能够揣测出这一点并非是因为的智慧与老练,只是你这样一个人至今为止埋下了太多看上去没有一丁点价值但实际上却存在意义的棋子,譬如当年的云玉真、又譬如我、又譬如熊霸天、傅君婥、傅君瑜,我真得很好奇你难道每埋下一颗棋子的时候就已经知晓那其中的用处吗?”
墨清池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他本是可以不用回答,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心情不错还是因为他天生就不愿意拒绝女人的提问,因此沉吟了一下,满足了一下这个好奇女人的好奇心。
他沉吟了一下道:“天下就如同海岸上的沙子,这沙子中有普通沙子、有顽石、也有美玉、也有黄金、白银当然还有一些如螃蟹龙虾这些危险的东西,一个人行走在天下就如同走在海岸上一样,需要处处探索,会遇上各种各样经过伪装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得是包装华丽的顽石,也有些是一文不值的沙子,有些是被污泥隐藏的美玉,许多人都会对海面上遇上碰过得哪些沙子一点也不在意,但有心机有智慧的人就会选择浪费一点点小小的气力和哪些沙子熟悉,最终倘若沙子并非是沙子,是伪装的美玉、黄金、白银、珠宝,那岂非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你可以利用的棋子呢?”他的语调很冷静,没有一丁点得意的感觉,他慢慢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天生的缺陷:锦上添花是一文不值的,而雪中送炭才令人感激涕零,而我只不过在尽量扮演好后面的这个角色而已。”
荣娇娇已经不说话了,他呆呆望着面前这个男人。
墨清池说得这句话天底下不知道的人不多,说过的人也绝对不少,可天上地下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墨清池这种地步呢?每个人都知道锦上添花本就是微薄的情谊,但依旧会有人不但去重复做这种事情,至于花费极小代价的雪中送炭却没有什么人乐意伸手。
她深吸了口气,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慢慢道:“我发现让你失败的确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也实在庆幸当初请父亲选择了你,像你这样一个善于发现、理性、冷静、智慧的人倘若还不能拿到你想到的,那我真得很难可以想象世上还有什么人有机会成功了。”
墨清池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回应,甚至没有多少情绪的流露,对于别人的夸奖他向来都是一笑置之,他眯着眼睛站在院子中,视线望向远方,慢慢说道:“世上并不缺少伯乐,千里马也并不少,因此当伯乐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时间都聚集在伯乐的世上,这一点在我看来其实是错的。”
“错的?”
墨清池淡淡道:“是的,这一点其实是错的,因为世上所有人都认为伯乐发现了千里马,千里马就应当对他心存感激,甚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不过这也只是常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他们眼中只有伯乐,而忽视了千里马。”
荣娇娇并不笨,可此刻却也对墨清池看上去随意脱口而出但一定关系到这次计划关节的事情只是似懂非懂,道:“为什么?”
墨清池轻轻叹了口气道:“当一个人将自身处在主角地位的时候就会忽视其他人的情感,这一点正如同伯乐将自己当做主角以后就会忽视千里马一样。”
“千里马虽然是被伯乐发现的,可千里马却也有自己的情感与思想,为什么千里马就要跟着伯乐呢?难道伯乐的想法就一定和千里马一致吗?难道千里马就真正认可这位他发现的伯乐吗?”
这时荣娇娇已经有些墨清池的意思了,她思忖良久,慢慢道:“因此你的意思是这次计划你其实也掌控不了那曾经有雪中送炭之恩的千里马想法?”
墨清池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虽然是伯乐,但他这匹千里马的思想却也并非是我这个伯乐可以看得懂的,何况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他了,又有谁知道这匹千里马是不是忘记了我这个伯乐呢?”
这时候倘若荣娇娇还听不懂墨清池言语中的意思,那他根本就不配成为精明能干将天下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荣凤祥女儿,也根本不配和董淑妮成为洛阳双艳了。
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也控制不了瓦岗寨那颗棋子,并不知道这个人的想法与目的?”
墨清池一点也不隐瞒的点了点头,但他的神情依旧从容,而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他慢慢道:“是的,因此这一次谋划瓦岗寨并非十拿九稳,而是充斥着诸多变数,只不过现在你退出也不成了。”
荣娇娇眨了眨眼睛,墨清池的这句话无疑就道明了这间事情本是一件充斥着无限变量的危险事情,可她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总是难以流露出紧张,她微笑并且流露出天然的妩媚望着这个男人道:“倘若我现在一定要退出你会如何呢?”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她就已经不能说话了,一个女人的嘴巴已经被人堵上,想要再说话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荣娇娇的嘴巴就已经被堵上了,堵上她嘴巴得并非是墨清池的手,而她的人也在这一瞬间被墨清池搂抱在怀中。
朴实而宽松的衣服难以掩饰这个女人丰满的身材,一张红润的红唇以及鲜红如血的舌头被墨清池强行占据,此时此刻墨清池的面上露出非常玩味而又邪魅的笑意,一双漆黑如墨仿佛随时都可能引人入魔的眼睛在轻吻荣娇娇红唇的同时,依旧凝视着荣娇娇那有些惊慌娇羞迷醉的眼。
半晌墨清池才慢慢推开这个女人,以一种刚才冷静语调截然不同的邪气声音悠悠道:“一个伪君子对付一个女人至少有一千种方法,不过我喜欢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毕竟那个女人是一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女。”
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荣娇娇她望着这个早就知道并不是好人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对付她最好的方式。
不过这个刚才做出那种冒犯举措事情的男人又冷静了下来,他的视线继续盯着洛口方向,轻声叹道:“如果我要对付这匹千里马又需要用什么方式呢?”他低了低头,望了一眼藏在胸口的信。(未完待续。)
第八章、沈落雁
第八章、沈落雁
沈落雁。
沈落雁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优雅而美丽的女人。
一个女人的父母如果敢给自己的女儿起沉鱼落雁这种名字,那不是这个女人的父母太过愚笨就是这个女人的父母太过聪明,显而易见据见过沈落雁的人眼中看来,这个女人的父母是非常聪明的,这个女人也绝对配得上落雁个名字。
现在沈落雁就躺在一个巨大的澡盆内,她在洗澡。这些时日她实在有些太疲惫了,先是用兵对付官军,连克荥阳,洛口,一路马不停蹄,很少休息。
最近瓦岗寨的动作实在太大了,即使以精力充沛著称的瓦岗寨美人军师也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她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在她看来,只要拿下了洛阳,到时候就可以据洛阳而望天下,争霸天下岂非也就在此一举?因此她这段日子一点也没有感觉疲惫,甚至于兴奋。
一个普通人倘若兴奋起来了就难免大意,一个人倘若大意就难免会犯下错误,但沈落雁却是一个例外,她虽然兴奋,可行事却变得更加谨慎,而且他比哪些正在沉浸在喜悦中的瓦岗寨将士更加清楚一件事:瓦岗寨内部一次权力斗争即将开始了。
这一点是很清楚了,这是他这一段时间和她的主公李密一直以来都在筹谋的事情。这件事情比起连克两城来说一点也不轻松,甚至还要更加艰难,在她们看来,大龙头翟让在瓦岗寨内虽然威信与日渐消,但依旧有着极其可怕的势力,何况翟让自身那深不可测的武学亦足以令她们忌惮不已,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情失败了或者侥幸让翟让逃出生天,那瓦岗寨或许将彻底因为翟让以及这次事件消失在天下,这绝对不是她们愿意见到的,因此她们谋划的时候参与的人很少,甚至说根本没有几位,这件事很辛苦。
原本精气神因累月战斗而有些枯竭的她因为谋划这件事情更是筋疲力尽,因此她此时此刻并不是在议事厅,而是躺在澡盆中悠闲的洗澡。
李密是一位很心痛下属的主公,他对于徐世绩、王伯当以及沈落雁这位军师都非常喜欢与关心,特别是对沈落雁,倘若不是沈落雁心有所属而且他的儿子李天凡必须要为联姻而牺牲,他甚至曾想过让沈落雁彻底步入李家的大门。
这些时日沈落雁实在太辛苦了,因此关于这次密谋他没有让沈落雁太多的参与,反而交给沈落雁一件令他有些忌惮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出现,对于瓦岗寨内事务极其上心的沈落雁此时此刻才会如此安逸的躺在澡盆内洗澡。
沈落雁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婢女为她的后背、前身浇水。她整个人仿佛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可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时不时皱了皱眉头的表情就表明她没有睡觉。
最近李密交给她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可能了,可以说非常重要,也可有说一点也不重要,但对于这件事情她不能不好好处理。
现今瓦岗寨已经不允许出现一丁点变数了,任何一丁点变数都不允许出现,而李密交给她处理的事情,正是可能影响瓦岗寨甚至天下局势的事情。
——杨公宝藏。
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了,自漫天王王拔须被杀之后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近乎于无所不能的江湖中人最终得到了一个非常兴奋的答案:漫天王王拔须手中的那块史万岁的家传宝玉,正是出自于昔年查抄史万岁一家的杨素之手,因此基友可能来自于杨公宝藏。
除此之外江湖上的人还得到一条消息,王拔须手下大将焦邪率领的几十名手下一夜之间惨死于扬州,身上所中剑痕,正好是高丽独有的宝剑兵刃,而那时候正巧高丽最有名曾经刺杀当今天子的傅君婥就在扬州。
因此这一系列事情自然而然就联系在了一起,最终验证得出了一个结论:傅君婥知道杨公宝藏的所在。
最近这段时日瓦岗寨也一直在暗中大厅傅君婥的讯息,希望可以从这位异族女子手中得到杨公宝藏,不过这个女人自现身在余杭以后便再没有在江湖上露面,因此她原本是已经开始失望了的,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瓦岗寨内出现了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最终引起了李密的主意。
李密道:“这两人一人叫寇仲,一人叫徐子陵,据说这两人在宇文化及与傅君婥在海上交战,最终不知所踪之后,两人曾去寻宇文化及报仇,直到傅君婥再现江湖才终止了这种行为,最终销声匿迹于天下,但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出现在了瓦岗寨内。”
沈落雁道:“密公认为这两人身上不但怀有长生诀这本奇书,而且还有杨公宝藏?”
李密冷哼了一声,道:“这并非不无可能,那个高丽女子以武艺而论自然是比不上修炼成冰玄劲的宇文化及,但这女人可以几次从杨广皇宫之中逃奔离开,轻功造诣自是非同小可,可这个女人却愿意为这两个小子与宇文化及悍然一战,那和这两个小鬼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更何况寇仲、徐子陵寻宇文化及报仇的时候,并非称呼那个女人为大姐恩人之类,而是直接称呼为娘,显而易见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
沈落雁道:“当日傅君婥和宇文化及交手,生死未卜,因此既有可能将杨公宝藏的消息告诉给了这两人。”
李密点头:“是的,以傅君婥种种奇异表现来看,并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杨公宝藏这种东西,我们可以不得到,但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否则争霸天下就将会出现更大的变数。”
沈落雁闭上眼睛,脑海中思忖着那一日和李密之间的对话,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的确是可大可小,大到足以影响天下格局,小到什么都影响不了。
寇仲、徐子陵,想到这两个人,沈落雁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但随即又无奈苦笑。
——倘若知道杨公宝藏秘密的人只有寇仲、徐子陵这两人,出掉这两人即可,可现今知晓这个讯息的人除开这两个人以外,另外傅君婥也知道这个讯息,因此又如何可以将这个秘密遮掩住呢?
而且现在还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这两个小子似乎一件落在了大龙头翟让的手中了,更要命的是这两个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子竟然和大小姐翟娇的贴身婢女素素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直接以姐妹相称,想到这里,她不有一阵头疼。
如果解决这件事情已经算得上当务之急了。
想到这一点她身上的疲惫之态更浓重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澡堂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沈落雁皱了皱眉,一般在这个时候只要不是特别要紧的大事绝对没有任何人敢打搅她,可这一刻却偏偏有人打搅他了,而且听这敲门声的次数与节奏,显而易见这是一件非常急迫的事情。
虽然有些不悦,但她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威严:“何事?”
“徐将军有紧急要事求见。”
沈落雁哦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既然有事,那你即刻请他进来吧。”她说话间已经披上了一件衣服,可在她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推开了大门。
那位为沈落雁浇身洗澡的侍女尖叫得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她实在难以想象瓦岗寨内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擅自闯入军师的私人领域,她更没有想到这个闯入的人竟然是在瓦岗寨内一向守礼的君子徐世绩。
第一点这位叫小柔的侍女的确是没有想到,至于第二点他却是想错了,即使给徐世绩一百个胆子也不会随意闯进沈落雁的房间,闯入沈落雁房间的人根本不是徐世绩,而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这个人含笑的推开澡堂大门,堂而皇之就闯入进了这块沈落雁的私人领域。
沈落雁的反应自然是不慢的,准确来说已经很快了,她随意披上了一件衣服,就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碧玉簪,人旋身而起,仿佛如同一个陀螺一样,直接朝着放肆推门闯入的男人的致命处击去。
众所周知沈落雁是以智谋而闻名于瓦岗寨,闻名于天下,她有着美人军师,蛇蝎军师这两个称呼,足以见证这个女人在智谋上的不凡,不过这个女人在武学上面的造诣也是非同小可。
一手家传绝学碧玉簪更是已经名列江湖奇功绝艺榜名单之内,武学造诣算得上当世一流。
这忽然的出手足以击杀一位实力比他还要高明的武学高手,这算得上沈落雁平生以来最厉害最可怕的一击,即使李密、翟让这两位瓦岗寨内公认的高手也不敢撄锋。
这个推门闯进的男人仿佛也没有想到一进门就会遇上这种极端的待遇,他呆了一下,望着即将迎面的碧玉簪以及那飞旋而至的沈落雁,他笑得更灿烂了。
在侍女诧异的眼神几乎都要惊呼起来中,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向着即将索命而至的沈落雁张开了双臂,仿佛在他的眼中这本就不是致命的杀招,而是一个特殊的见面礼。
这一幕已经是匪夷所思,前所未见了,但这却也并不是最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得是原本要十拿九稳取下这个无礼男人性命的沈落雁竟然手腕一抖,作势收回了碧玉簪。
她全力一击而后猛然收回,刹那间她全身的力气也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人也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如出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一丁点的威胁,因此这个青年男人张开双臂就非常轻而易举将这个女人拥抱进入了怀中。
在侍女眼中看来,仿佛就如同沈落雁主动向着这个男人投怀送抱一样。
这一瞬之间发生的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让她惊呆了,此时此刻她呆呆望着面前这一幕,而后人就晕了过去。
门口一张笑靥如花的美丽面孔正玩味望着房间中的沈落雁和那个年轻人。
这个无礼的年轻人抱着沈落雁,竟然低头还轻轻嗅了一口沈落雁身上淡淡体香,悠悠然道:“还是非常熟悉的味道,非常好闻的香味。”(未完待续。)
第九章、往事如烟
第九章、往事如烟
沈落雁并不是一个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冰山美人,甚至情况紧急之时她也并不介意让有些贪图美色的男人占一些便宜,不过像今日这种事情却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了。
熟知沈落雁的人都知道沈落雁是瓦岗寨有名的智者军师,但一旦被这个女人认定为对手,那这个女人就如同一条毒蛇,一条随时都可能吃人的毒蛇,因此沈落雁也就有了蛇蝎军师这个称号,这并非浪得虚名,可今日却似乎只能浪得虚名了。
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吐露出如此明显的调戏言语,沈落雁这位蛇蝎美人竟然无动于衷,无论是神态表情还是眼色甚至都可以看见这位平日笑靥如花但实际上对任何男人都难以流露出情绪的女人竟然有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娇羞神色。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却确确实实的出现了,只不过伺候沈落雁的侍女小柔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一幕,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人包括沈落雁一共只有三个人。
这个长相文质彬彬甚至有些文弱的青年一番非常轻薄的言语之后,这个男人竟然非常优雅的松开了怀中的沈落雁,而后甚至弯腰为沈落雁拾起一件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披在身上仅仅只有一张粉红色缎子沈落雁身上。
他笑容玩味的仔细打量了沈落雁一番,而后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
沈落雁也笑了,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不需要做任何伪装,他了解这个男人,正如这个男人了解她一样,甚至这个男人连她身上有多少颗痣,具体在哪些方位都是知道的,因此即使她已经和这个男人已经有将近五年也没有见面了,言语依旧随意而熟悉,没有半点陌生之感。
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慢慢穿好衣服,没有一丁点遮掩的意思,而后带上那顶早已经准备号的礼帽,对于这个男人扫视他那炙热的掩饰似乎一点也无动于衷,浑然不在意。
门口也有一位漂亮的女人,这位平生最放浪的女人望见这女人换衣服视男人于无物这一幕的时候,也生出了些许惊讶,毕竟世上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太小了。不过她老老实实观看这场故人相见的好戏,并没有多嘴多舌,而房间中的两个人似乎也都已经忘记刚才敲门的她了。
沈落雁语调已经带上了些许慵懒的意味,她道:“瓦岗寨的戒备虽然对于你来说等同于无物,不过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擅自闯入的,更何况除了你这种无聊的人以外,也应当没有其他人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找我了。”
青年笑了笑道:“因此也就是说在敲门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是我了?”
沈落雁道:“我并不知道,倘若我知道是你了,我就不会以这种方式来见你了。”
青年笑容更加灿烂了,道:“你会以什么方式来见我?”
沈落雁道:“至少我会让你为我捶背。”
这本来是一句没有任何毛病的言语,可在此时此刻由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说出了这句话,那实在太有毛病了,这对男人的诱惑力并不亚于走进房间看见一个美女赤~条条躺在chuang上,那种诱惑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不过这位青年却没有一丁点反应,他听见沈落雁这样一位美丽性感而知性的女人说完这句话竟然非常镇定的在这个仅仅容下一个澡盆的澡堂坐了下来。
他坐在一张又矮又小的椅子上,一脸微笑望着沈落雁,慢悠悠道:“我其实也并不介意为你捶背,只是今天却不行。”
沈落雁没有愤怒或失落或玩味,她非常平静点了点头,抚了抚额头上的高帽,如猫一样眯着眼睛望着澡堂外,轻声道:“今天的确不行,如果我估计得没错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青年又笑了,他望着沈落雁叹道:“看来你虽然表面上风光,不过比我预料中却还差了不少,这个李密似乎对你看得很紧。”
沈落雁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神色,轻叹道:“一个身在高位的人总会时时刻刻去怀疑手下忠心与否,特别是对于我这种有用而又放浪的女人,他实在再关心不过了。”
青年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明白沈落雁的言语了,他轻轻敲了敲木桶,悠悠然道:“在男人的心中女人再有本事也终究是女人,一个女人倘若喜欢上了一个人,那自然会选择背叛男人,虽然男人应当知道,男人最应当防备背叛的人并非是女人,而是男人,毕竟世上大部分的霸主都是被手下的大臣朋友背叛的。”
沈落雁叹了叹,眼神复杂望着面前这个依旧清雅潇洒的男人,道:“天底下和你一样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并不算少,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呢?霸主本应该多疑,因为他们身有霸业,倘若没有霸业又如何会多疑呢?”
青年拍了拍手,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门口哪位神情从玩味渐渐已经流露出凝重疑惑神色的女人,他悠悠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实在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或许我改日会寻个机会在你洗澡的时候好好服侍你一番。”
这一番言语落地,房间内那充斥这晦涩与沉重的气氛瞬间消弭于无形,这忽然的转折让沈落雁也呆了呆,随即笑靥如花,她莲步款款走到青年的面前,毫不客气挽住青年的肩膀道:“到时候即使你不愿意也不行了。”
青年轻轻拍了拍沈落雁的肩膀,淡淡道:“你应当清楚对于你要求得其他事情我或许会选择拒绝,但对于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拒绝,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也都不会拒绝女人这种有趣的请求。”
女人笑语嫣然,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笑。
同时门口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一群人的脚步声。
脚步很沉重,步调很整齐,显然是经过非常严格训练过的,空中仿佛已经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弥漫。
杀机也随之弥漫开来。
大门是打开着的,大门中的三个人自然看得见没有任何遮掩院中出现的一群人,一群老远就已经可以感觉予人沉重压力的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这人应当算得上这群人最矮小的一个,可这人身上的威严霸道气息却是他身后那四个即使身高比他高上半尺的人都比不上的,而且这个人予人带来的压力更是其他人无可比拟的。
房间中的三个人依旧在笑,仿佛没有察觉到这种特殊的气氛,甚至这个房间的主人沈落雁还伸出手指向着忽然闯入的青年人介绍:“呢,那个人就是我的主公。”
青年眯了眯眼,眼中似闪过一抹精芒,竟然也非常仔细的凝视了那个矮小的中年男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很不错的主公,只可惜这个人的人头是不是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脖子上还应当看我。”
“看你?”女人的声音并不小,因此院子中的人也听见了。
这一问一答的响起,院中那人步履沉重走来的人脚步明显缓了一分,虽然这个矮小中年人身后那隐隐是四位将军身份人已经怒不可遏了,只不过矮小的中年人却不动神色,一双精明的眸子中甚至隐隐闪过好奇的光芒。
青年谈吐依旧随意,慢悠悠道:“倘若没有我这位谋国谋天下的谋士在或者说我这位谋士是你这位主公的对手,那你说他的人头是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呢?”
女人偏着脑袋竟然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而后竟然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轻叹道:“当今天下论智谋比得上你的人实在并不懂多,只可惜你却没有其他的法子离开这里了。”
青年又笑了,这一次他已经将视线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移动到那个中年人的身上,他悠悠然道:“我知道,而且我已经不愿意离开了。”他说完这句话竟然微笑的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大门口,慢悠悠道:“李密,你想活还会想死?”
众人哗然色变。
——
一副帝国版图。
高山,石屋,女人。
一个明艳动人的美女站在一张石桌上盯着地上那花费将近半个时辰铺好的地图,那张由数百缎子拼凑起来的完整地图,上面包括现今的大隋、高丽、突厥等地,不但每个军镇每一处山川每一处河流都标记清楚详细,这或许算不上后无来者的杰作,但绝对算得上前无古人了。
她的视线聚集在那地图上已经很久很久,一直没有移开,在这没有白天黑夜界限的石屋中,这种奇异的光景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个女人终于移开了目光,将视线放在了已经握在手中很久很久但一直没有翻阅的手札。
这手札是和这块帝国版图同时出现的,手札上记载着许多地图上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其中有一句随笔引起了这个女人的兴致。
上面写到:“此图成于大业五年,我与落雁已经游遍天下山河,洞悉各国人土风情,自以为天下万物皆可掌控,遂有入世之志。”(未完待续。)
第十章、带走夫人
第十章、带走夫人
神秘的大山、古怪的石屋、美丽的女人。
白衣赤足的女人已经慢慢蹲下了身,她望着手中的书籍手札怔怔出神,半晌她才慢慢轻叹道:“原来墨清池和沈落雁的关系远远比我想象中还要亲密得多啊,看来这次布局我也不用太过在意了。”
院子中已经立满了人,每个人的面上身上都流露出极其浓烈的杀机,只有那个个子矮小的中年人除外,中年人望着沈落雁身侧哪位口出狂言足以令其死上一百次的年轻人,眼中非常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杀机,甚至还流露出了浓浓的好奇。
他不动作,其他人自然不敢动作,即使其他人已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了。
身上流露出可怕威严的中年男人淡淡一笑,非常有气度的对这位青年拱了拱手,道:“人生在世自有一死,可大业未成,大隋未灭,李密如何敢死。”
青年人淡淡一笑,他不理会李密那冠冕堂皇的言论,问:“因此你想活?”
中年男人也似乎不介意,道:“是的,我想活,但我更想知道我如何活?”
“如何活?”
李密淡淡道:“是的,人生在世倘若如蝼蚁而活,那岂非干脆死掉来得痛快?”
青年皱眉拍手道:“好,你说得有理,不过不管如何你的死活现今都掌控在我的手中。”
李密的手下王伯当、单雄信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现在都有些忍不住想教训这个青年。但李密还是可以很沉得住气,他道:“在下不太明白。”
青年淡淡道:“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都应当会明白的:倘若一个人取胜或败亡的关键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那你的生死是不是也掌控在一个人的手中了呢?”
李密又笑了,他这一次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精芒,他的举止依旧随意而优雅,道:“因此先生您的意思你现在已经掌控住了我求胜或败亡的关键?”
青年淡淡道:“是的,而且你若现在想知道我可以立刻讲出来,当然如果你等下要听,那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你可以再过半个时辰派人用一个轿子来接我。”
他说道这里就已经慢慢从大门前回身走进大门内,在一张矮木椅上坐了下来,悠然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向喜欢蓝色的轿子,当然如果没有蓝色的轿子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到时候我给出答案就会大打折扣了,现在你可以走或者可以请你的哪些手下进来取下我的项上人头。”
李密沉默了,他的视线已经从这个神秘的青年移动道沈落雁身上,眼中已经流露出询问之意,见沈落雁郑重其事的点头,他的神情才舒缓了些许,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抹恭敬神色,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好,那李密就等下再来打搅先生了。”
李密是一个谨慎的人,不过决定了的事情他一样非常简单干脆利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得到王伯当、单雄信等一众草莽人物追随的重要原因。
青年望着李密等人离开,悠然望着身边的两位绝色少女,笑道:“我猜李密现在一定已经想杀我了,他感觉我知道得实在太多,只是他现在却又忌惮我,因为他看见我如此自信,如此冷静。”
沈落雁没有一点迟疑,淡淡点头道:“的确是的,不过你应当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对你动手还有一个原因。”
青年随意搂着沈落雁的蛮腰,淡淡笑道:“我知道,这个原因正是因为你,能够得到美人军师在澡堂相见的男人,自然并非是关系普通的男人,刚才我甚至看见李密身后的哪些将军们眼中除了杀机更多流露出得是羡慕嫉妒的眼神。”
沈落雁的面色绯红,狠狠推开这个还是不太正经的青年。
青年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和你游历天下五年,就算你我共浴也没有见过你如此娇羞过,看来有句话说得的确没错:小别胜新婚。”
沈落雁千娇百媚的白了青年一眼,他没有再和青年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她知道即使他的口才极好,可面对眼前这个同样口才极好的男人却必败无疑,毕竟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对这个男人有着非同一般情感的女人,这是一种先天的劣势,以至于败几乎不用任何迟疑。
她没有在这方面纠缠,而是步入了非常正经的话题,她望了一眼刚才敲门回应她话得那句言语,慢悠悠道:“我劝你此时去见李密不要带上你身边的这位佳人,否则说不定我哪位主公会以这位美人对你做出要挟。”
青年淡淡一笑,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哪位佳人的手,而后悠然靠在门板上,淡淡道:“你实在太小瞧你哪位主公了,而且关心则乱,倘若你那位主公真如此无能,只会耍弄这些阴谋诡计得话,那也不可能在瓦岗寨内做到和大龙头翟让分庭抗礼的地步,也不会得到瓦岗寨这么些草莽人物的追随,我猜他现在应当正在做两件事,一尽量为我寻一个非常华贵且符合我要求的轿子,第二就是调查我的身份,只可惜第一点他或许可以办得到,但第二点他是绝对办不到的。”
他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非常诡异的笑意。
沈落雁以及哪位女子都深以为然。
一直没有开口的绝色少女眨着眼睛拉了拉青年的衣袖,道:“因此这一次我也可以去?”
青年淡淡道:“你如此大老远陪我来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不让你在关键的时间去见识一下呢?不过我却有一个条件。”
沈落雁摇了摇头,这种论调他实在太熟悉也不过了,昔年她就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个男人以这种论调调戏过无数次了,但这个绝色少女似乎并不知道这种论调,她呆了一下才道:“什么条件?”
青年道:“你在李密面前要自称是我的妾或平妻,而我们这次出门正是为了寻找家中的大妇而来的。”
少女呆了,沈落雁也呆了。
少女玩味望着沈落雁,沈落雁则毫不客气踢了青年一脚。
武功应该不弱的青年却直接被沈落雁踢出了门口,不过当沈落雁站立起身到时候,那青年却若无其事站立起来,望着沈落雁淡淡道:“很好,果然是离家出走的女人脾气比较大。”
少女也娇笑点头,符合道:“不错,不错。”
沈落雁有些无奈,有些头疼,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总是会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和她平日指挥千军万马的运筹帷幄联系在一起。
半个时辰,不早不晚,一个虽不算非常华贵的蓝色轿子出现在院中,青年和少女向着沈落雁打了个招呼,随即走上了轿子,并没有一丁点迟疑。
前来接这两人前往大堂的徐世绩对于这两人的肆无忌惮也有些惊讶,不过他想来不是一个怎么喜欢表达自己情感思想的男人,因此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这两人离开。
沈落雁站在院中,望着已经离去的轿子,眼中闪过一抹非常复杂的情绪,轻声叹了口气道:“李密啊李密,希望你还能和以前一样聪明,否则谁也不可能救得了你。”
天底下没有那个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当年这个男人愿意徒步行走天下,画下天下山川地图,了解天下风土人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的可怕与不凡,随着五年的相处与游历,她更是明白这个人智慧与谋略,在她眼中看来这个男人或许算不得上天底下最有野心的男人,但绝对算得上天底下最可怕的男人。
只要这个男人想要做得事情那就一定不会败。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她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印象,因此在她看来倘若这个男人要对付李密,那李密岂非就死定了?她对于李密虽然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这个人曾经赏识于她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她不希望这个人死。
大堂很大,但仅仅坐着李密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在外面守卫,即使徐世绩这位迎接两人来到大堂的将军也只能站在门口,显然这次谈话李密并不希望出他以外的任何人听见。
绝色少女主动关上了房门,而青年也还没有等李密开口,他就淡淡道:“我知道刚才这段时间你除了为我准备轿子以外,一定也派人调查我的讯息,只可惜你什么也调查不到,因此你对于我的来历身份都是一无所知的。”
李密沉默,有时候沉默代表否认,可这时候的沉默却代表默认……
青年不急不缓,慢悠悠道:“我想此时此刻在你看来我算得上你的危险,你想除掉我,可惜你却又不敢,因为我上瓦岗寨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太不合理了。”
“我如此光明正大闯入美人军师洗澡的地方,这无疑会惊动你,当我说出那段你想生或想死的言语的时候,你无疑又会对我产生杀意,而后我却又在这个时候竟然提出主动让你准备一顶轿子和你单独见面,这岂非正是给你杀我的机会。”他说道这里,望着面色已经开始变得了的李密,慢慢道:“我的这一切行为都是绝对不符合常理的,而心细如发的二当家自然也明白不合常理,因此你虽然想杀我,但不敢动手,因为在你看来任何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符合常理的可怕谋划。”
李密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了,不过言语却更冷静,他一字一句望着这个可以洞悉他想法的男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淡淡一笑道:“我想你最想知道得不是我究竟是什么人,而是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李密沉默,这时候的沉默也代表默认。
青年淡淡道:“早在你独领一军打败张须陀的时候你就已经和翟让水火不相容了,特别在你克下荥阳、洛口以后你和翟让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因此为了争夺瓦岗寨的权力,战斗也就是一触即发的事情,只不过以你现在的势力虽然压过了翟让,但并没有胜过翟让的把握,而且你更不希望因为你和翟让之争最终引得瓦岗寨分崩离析,彻底崩溃,因此你希望可以利用计划谋略,兵不血刃的成为瓦岗寨的大龙头。”
他没有注意李密眼中闪过的杀机,他慢慢道:“对于你的这些谋划我都一点也不在意,我这一次前来只不过来带我的大夫人沈落雁回去而已,至于你们瓦岗寨的事情你们瓦岗寨自己处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密听见这句话就愣住了,虽然他很快回过神来,言语中却还是掩饰不住诧异,他道:“因此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走沈落雁?”
青年凝视着李密,玩味一笑,淡淡道:“我知道沈落雁是你们这一派的重要人物,只不过她是我的女人,因此我要带她走,当然你可以阻止我带他走,但我可以保证你的人头会在不久之后挂在翟让的那杆长刀之上。”
声音落下,一股恢弘的气势自李密身上涌出。
杀意,可怕的杀意风腾云涌般向着青年扑至。
瞬间这个大堂又冷又热,极其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