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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陵不肖生     颠覆侠武世界txt下载     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杀人如麻

    第二章、杀人如麻

    梅吟雪。

    绰号冷血妃子、又名孔雀妃子。

    十三年前,江湖上风头最盛的女人并非是石观音,也并非水母阴姬,更并非而今的邀月、怜星、公孙兰、风四娘、上官小仙,也并非是小李飞刀李寻~欢最深爱的女人林诗音或被誉为天下第一绝色佳人的林仙儿,而是梅吟雪。

    梅吟雪以yin乱江湖闻名于世,十三年之前被不死神龙龙不诗重创,在一具冰棺之中闭关养伤十年,最终得墨倾池相助再此现身江湖之上,血洗昔日附加在身上的恶名,以涅槃之姿,名震江湖。

    十三年前,梅吟雪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否则与当年龙不诗齐名的不老丹凤叶秋白的表弟也不可能jian污梅吟雪不成,反而死在梅吟雪之手。

    十年冰棺之中,没有人知道梅吟雪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梅吟雪的武学造诣非但并非废除,反而今非昔比,已然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

    邀月曾评价过梅吟雪的武学造诣或许不逊色于石观音,可能还不逊色于水母阴姬,以前怜星只是笑笑,并不相信,可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的梅吟雪,望着梅吟雪随时之间就挥出的可怕绝学,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小看了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的武学造诣岂止了得,简直应当说可怕,她平生以来亦和不少江湖豪杰交手,以及和姐姐邀月交手,可从来没有那次能感觉如此可怕的压迫感,简直如同面临死神。

    梅吟雪的出手不快,但飘逸非凡,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即使博采众长,聪明如怜星这样的女人,也很难可以琢磨梅吟雪的一招半式,在怜星看来,梅吟雪的武学造诣仿佛无迹可寻,彷佛随时之间便挥就而成,随心所欲,妙手偶得之。

    转瞬之间已过了十三招。

    怜星面上已经留下了冷汗,十三招每一招她都感觉如同在死亡深渊走过一趟一样,只不过梅吟雪的招式并未止住,似乎一定要取下挚友妹妹的性命。

    她望着气势汹汹,眼神冰冷无情的梅吟雪,她忽然不再反击,而是面对眼前这位武学造诣超凡入圣的高手,她竟然闭上了眼睛,全然放弃了抵抗。

    梅吟雪也愣住,她向后怜星用许多招式来化解或躲闪她这一招,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怜星竟然闭上眼睛,半点也不抵抗她的出手,彷佛眼前这个女人本就一心求死一样。

    可她能杀这个女人吗?她想杀这个女人吗?

    她望着怜星,望着只要再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杀掉的女人,她不能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这个女人岂非正是明白她绝对不会杀她吗?

    一个女人倘若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博,这个女人不是愚笨的女人就是聪明的女人,显而易见怜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成功了,梅吟雪狠戾的出手在即将击中她命门的瞬间收住了。

    怜星闭上了眼睛,她看不见梅吟雪的出手了,但她可以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冷意就在刚才彷佛要将她吞噬一样,幸好这股冷气最终并未渗入身体内。

    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她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果真如她预料中那样,梅吟雪虽然没有杀他,但毁掉了她那张精心打造的面具,关于墨倾池模样的面具。

    她睁开眼睛,望着梅吟雪。

    她睁开眼之前想过梅吟雪有各种表情,但终究没有预料到梅吟雪竟然笑了,她笑得非常灿烂,简直如天上的太阳一样,给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怜星心里已经生出可怕的寒意,她知道梅吟雪,她知道没阴虚笑得如此灿烂自然并非是放下了这件事情,而是梅吟雪在找他要一个答案,一个满意的答案,倘若答案不满意,这人绝对不介意杀掉她。

    而且她可以肯定这一次倘若梅吟雪真已经下定决心要杀她了,就算她闭上十次眼睛,结果也是一样。

    她有些意外,实在有意外,她意外区区一个墨倾池竟然在梅吟雪眼中如此重要,重要得简直不可思议。不过她也不能不承认,这的确事实,她更不能不面对面前这个随时可能杀她的女人。

    她没有害怕,她望着梅吟雪竟然还笑了起来。怜星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望着梅吟雪慢慢道:“你对墨倾池应当不仅仅只是姐弟之情,或许你和我姐姐一样已经渐渐爱上了这个冷酷无情,放荡不羁的男人了。”

    梅吟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冷冷望着怜星,道:“我再问一遍,墨倾池再哪里?”

    怜星笑了起来,道:“我已经说过了,墨倾池已经和燕十三一同离开了,而且就在一月十三之前。”她说着就望着梅吟雪,面上闪过一抹伤感神色,轻声叹道:“你应当很了解他,像他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顿过长的时间。”

    梅吟雪沉默了,她也不能否认这个答案,墨倾池向来不会在有麻烦的地方停顿,而且绝对不愿意不应当招惹而且还可以闪躲开的麻烦,因此按照道理来说墨倾池的确应当已经离开了,可她隐隐有种感觉墨倾池非但没有随着燕十三离开,甚至可以已经出事。

    她望着怜星,依旧在笑道:“燕十三现在在哪里?”

    怜星道:“我不知道。”

    梅吟雪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如刀锋般犀利的光芒,左手在一瞬之间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怜星自然看得出此时的梅吟雪已经动了杀机,只不过她一点也不害怕,她微笑望着梅吟雪道:“天上地下又有几个人能知晓燕十三的下落呢?你应当清楚燕十三本就是一个居无定所,行事任意的人。”

    梅吟雪笑道:“因此我若想找到燕十三那简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怜星摇了摇头,道:“或许还有可能,至少你如果找到大智大通、天机老人、、万事通这些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号称知晓天下之事的老人,或许可以找到燕十三。”她说着就微笑望着面上还是带着淡淡梅吟雪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甚至杀了我,反正我试过了,以你现在的武学造诣如果要杀我虽然不轻松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梅吟雪会杀怜星吗?她会因为一件还没有证实的事情而杀掉怜星吗?

    梅吟雪本不就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因此他自然是不会去杀怜星的,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岂非就只有走,只有离开或去找邀月或去找燕十三?

    她走了,但没有去找邀月,而是去找燕十三了。

    怜星都如此言语,那邀月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区别呢?因此去找邀月基本算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而去找燕十三才可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假,可天上地下到哪里去找燕十三呢?

    燕十三是一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倘若他不是要找人比剑或去做某一件事情,任何人要找到燕十三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即使梅吟雪这位举世闻名的女人也是一样。

    燕十三喜欢女人,但更喜欢剑,因此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现身,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身的习惯。因此面对这样的人又如何去找呢?

    梅吟雪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脑子并不笨,因此她自然有办法,她没有去找燕十三,而是去找了一个人,一个她本不愿意再见的人。

    ————

    怜星总算还是平安回到了移花宫,邀月望着回到移花宫的怜星,神情依旧冷若冰霜,她那双明亮如朝阳的眼睛扫了怜星一眼,道:“她已经找过你?”

    怜星没有打算卖关子,她点头道:“她已经找过我,而且甚至险些杀了我。”

    邀月皱了皱眉,语气淡漠道:“看来她的确非常担心墨倾池。”

    怜星笑了笑,柔声叹道:“何止是担心啊?简直是关心,我从未见到她对一个人如此关心,我从未见她会因一个人而变得如此疯狂。”

    邀月神情冷静道:“墨倾池并不同其他人,是墨倾池从棺材中救出的梅吟雪,而且梅吟雪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墨倾池,因此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不同的,但这一切并不重要,现在我想知道一件事。”

    怜星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知道邀月要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道:“什么事?”

    邀月道:“知道墨倾池来过移花宫的人有几位?”

    怜星沉吟了一下道:“除开燕十三、梅吟雪两人以外,也就只有李青莲了。”

    “李青莲?”邀月皱了皱眉,显然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通晓江湖之事的怜星解释道:“此人曾挑战过昆仑、点苍两派的剑客,两战皆胜,据说此次跟随墨倾池来到武当山,正是因为他要挑战墨倾池。”

    邀月抓住了关键,道:“因此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怜星愣了一下,点头叹道:“世上不怕死的人不多,他算得上一个。”

    邀月点头道:“很好,他既然不怕死,那可以去死了。”

    怜星一点也不惊讶,她轻声叹道:“我们本不用杀这人?他本就是什么也都不知道。”

    邀月冷冷望着怜星道:“你又想手下留情?”

    怜星望着邀月,诚恳道:“他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还请姐姐放过他。”

    邀月深深望了怜星一眼,她转过身去,冷冷抛下一句话,道:“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怜星呆呆站在原地,伫立许久。(未完待续。)

第三章、三月初三

    第三章、三月初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酒桌上坐着一位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只不过这名贵公子已经醉了,他很少醉,可今天醉了。他在人前非常优雅礼貌,但今天他就是一个酒鬼,一个喝得稀里糊涂的酒鬼。

    不过马上他不是一个酒鬼了,因为一个飘逸如画的女人走进了这间厢房,他见到这个女人就立刻酒醒了,他愣愣望着这个女人,看了很久很久,才站起身尴尬开口道:“这些年你可还好?”

    女人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好,今天我请你来此,只是因为我有事求你去办。”

    这位年纪约三十几许的男人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求人,只不过他很快就转醒了过来,开口道:“你尽管开口,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女人声音清冷,一点也不客气,她道:“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因此我想请你放出一个消息?”

    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道:“什么消息?”

    女人道:“三月初三,墨倾池相约燕十三于东华楼评剑论武。”

    贵公子皱了皱眉,道:“你的朋友是燕十三?”

    女人没有回他,她眼神清澈望着贵公子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贵公子苦笑了起来,道:“我答应,只是我有个疑惑,你的朋友是谁?”

    女人淡淡一笑,倾城夺目,他望着贵公子道:“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十三年之前南宫平就只是南宫平,梅吟雪也只是梅吟雪。”

    贵公子那充满光华的眸子在这一瞬间顿时黯然了下去,很久很久等女人早已经离开了,他才开口轻叹道:“不错,南宫平只是南宫平,而梅吟雪也只是梅吟雪了。”他低头望着腰间本应当送出但还没有送出的护花铃,重重叹了口气。

    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今朝他不能醉了,他提着一壶酒离开了,他必须先要为梅吟雪搬好这件事,因此他才能醉。

    南宫平在江湖上算不上名人,只不过他是南宫世家的人,而起还是南宫世家的继承人。而南宫世家又是武林之中的极其有名望的武林世家。

    南宫世家在最巅峰的时候曾和神剑山庄、无争山庄、孔雀山庄、少林、武当这些门派山庄交好,在江湖人眼中地位非凡。因此传出一个消息对于南宫世家的嫡长子南宫平来多本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甚至简单得不值得一提。

    因此才至二月初,江湖上下都流传着声望如日中天的墨倾池和燕十三在东华楼评武论剑之事。

    因此还未至三月三,东华楼就已经人满为患。

    三月初三,燕十三自然是没有见到墨倾池,而是见到了梅吟雪,而且两人并不在东华楼,而是在距离东华楼附近的一个酒楼,梅吟雪总算见到了燕十三,见到了墨倾池口中极其可怕的剑客燕十三。

    她见到燕十三的时候也不能不承认燕十三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剑客。唯有剑法造诣极其高深的人才能给她如此沉重的压力。

    燕十三没有开口,他只是冷冷望着梅吟雪,显而易见他在询问,他在询问什么梅吟雪要故意编撰这件事情。梅吟雪并不蠢,因此他自然也是明白燕十三的意思,她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简单直接的步入主题。

    她道:“想要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燕十三必须使用非常之法,幸好我没有算错,你对墨倾池的事情非常关心。”

    燕十三冷冷望着梅吟雪,望着眼前这位雍容无双的女人,道:“那你知不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摘下你的脑袋呢?”

    梅吟雪微微一笑道:“你或许有这个本事,只可惜你不会,因为你是聪明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墨倾池的关系,而且你更清楚我找你的原因正是因为墨倾池,因此你即使会摘下我的脑袋,那也不会现在,至少会等我将话说完,你说呢?”

    燕十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也不能不承认,但凡和墨倾池认识的女人,没有那个不是聪明的女人,当然也几乎没有哪个不是绝代佳人。

    他没有感叹,关于墨倾池的事情他很少感叹,他也正如梅吟雪所说他知道梅吟雪找他一定是因为墨倾池,关于墨倾池的事情他一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因此他望着眼前雍容高贵的女人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梅吟雪笑了,她发下自己没有看错,燕十三果真是聪明人,她道:“你是不是亲眼看见墨倾池进入的移花宫?”

    燕十三愣了一下,但没有迟疑,点头道:“不错。”

    梅吟雪又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绣玉谷外等墨倾池?”

    燕十三道:“不错。”

    梅吟雪又道:“你看没有看见墨倾池离开绣玉谷?”

    燕十三摇头道:“没有,不过移花宫弟子传来讯息言墨倾池和邀月有要事相商,请我先行离开。”

    梅吟雪凝视着燕十三道:“因此你提前离开了?”

    燕十三道:“这倘若是邀月的意思,我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可这是墨倾池的意思。”

    梅吟雪道:“你如何知晓这是墨倾池的意思?”

    燕十三道:“梅花为印记”

    梅吟雪黛眉微蹙,他道:“因此那名侍婢是带着一朵梅花来见你?”

    燕十三点头道:“不错,因此我离开了。”他说道这里,眼神无匹古怪望着梅吟雪道:“你千方百计找我来此正是想问这几个问题?”

    梅吟雪没有说话,她站起身,彷佛如入魔了一般,转身离开。

    燕十三冷冷的望着梅吟雪,一颗心也沉了下去,他明白墨倾池一定出事,倘若墨倾池不出事,一向对于世间之事都不如何在乎的梅吟雪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神色?

    “墨倾池没有离开移花宫,墨倾池为什么没有离开移花宫?墨倾池既然没有离开移花宫,那怜星为什么要假扮墨倾池在江湖上行走?为什么怜星哄骗她说墨倾池已经随着燕十三离开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梅吟雪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而此时此刻能解开这个疑惑的人还有谁呢?除开邀月、怜星以外还有谁呢?

    她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至了武当上、绣玉谷移花宫。

    移花宫鲜花遍山谷,风平浪静,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移花宫的弟子见到了梅吟雪也依旧没有阻拦。

    梅吟雪是唯一一个出入移花宫而不会阻拦的外人,因此梅吟雪很快就进入了移花宫,而且还很快就见到了邀月。

    她见到邀月的时候,邀月正在盘膝打坐练功。

    她心里已经很着急了,她很想赶快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她依旧在等,她再等邀月调息打坐完毕。

    ——她今天是来问事情的,而不是吵架或打架的。

    半个时辰后,邀月睁开了眼睛,她很自然就看见了神情平静的梅吟雪,她也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开口道:“看来你已经见到了燕十三了。”

    梅吟雪淡淡道:“那你应当也知道燕十三的回答了。”

    邀月淡淡道:“燕十三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因此他的答案不出意外就是他根本没有和墨倾池一统离开绣玉谷。”

    梅吟雪道:“不错,他说他是提前一步离开绣玉谷的,并没有看见墨倾池离开。”

    邀月微微一笑,她很少笑,虽然每个人都认为他的笑容很美,很惊艳,她望着梅吟雪道:“因此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墨倾池现在还在移花宫;二、墨倾池在燕十三之后离开了移花宫。”

    梅吟雪神情依旧冷静,冷若冰霜,她冷冷道:“不错,的确有两种可能,只不过在我眼中并非是这两种可能。”

    邀月淡淡道:“哦,你认为是哪两种可能?”

    梅吟雪道:“一、墨倾池还活着、二墨倾池已经死了。”

    邀月笑了笑,她望着梅吟雪继续淡淡问道:“那么你认为那种可能最有可能呢?”

    梅吟雪回答果断,她道:“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因此我才来找你,找你这位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几乎没有半点人类应当有的感情。

    邀月很少听见梅吟雪以这种口吻说话,她也很少沉默,现在她沉默了,她沉默望着面前这位她平生以来唯一的朋友,她望着梅吟雪的眼睛,她看得出梅吟雪想要知道答案,不管这是什么答案。

    她也看得出梅吟雪现在还相信她,相信她的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梅吟雪沉默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开口说道:“我也很想告诉你,只可惜我也不知道。”

    梅吟雪已经攥紧了手,她望着邀月道:“你不知道?”

    邀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说着拿出一件兵刃。

    一件一尺七寸上的墨绿色的短剑握在她的手中,她望着面上已经露出了变化的梅吟雪,轻声叹道:“自古以来被这把兵器刺中人都应当已经死了,但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死。”(未完待续。)

第四章、碧血照丹青

    第四章、碧血照丹青

    剑。

    一尺七寸长。

    通体碧绿。

    梅吟雪望着剑,面上已经开始变了颜色,她那极其好看的眸子开始剧烈收缩,望着那柄剑,望着握住剑的人——邀月。

    她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那柄剑。她是见多识广之人,出生名门,武林之中很少有兵刃可以逃过她的双眼,也正是因为她知道那兵刃,因此她才变了颜色。

    邀月长身玉立,她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更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很冷静也很平静的望着梅吟雪,她在等,她在等梅吟雪开口;她相信,她相信梅吟雪一定会开口,甚至她几乎可以肯定梅吟雪甚至会和她动手。

    时间不长,很快有一道依然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说话得人正是梅吟雪,梅吟雪望着邀月,道:“江湖传言移花宫有两件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一、据说臻至化境便了无敌于江湖的《明玉功》;二、一柄极少在江湖上出现的绝世神兵——碧血照丹青。”她顿了一下,望着邀月道:“这柄剑可是移花宫世代相传的绝世神兵碧血照丹青?”

    邀月冷静点头,声音清冷如天山冰泉,道:“不错,这正是碧血照丹青。”

    梅吟雪的语调也很冷静,几乎没有一丁点迟疑,继续开口问道:“据说碧血照丹青是可以和昔年纵横江湖的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七杀刀相媲美的绝代神兵,还有传言此剑出炉后,天地俱为之色变。”

    “不错。”邀月道。

    梅吟雪道:“据说至今为止实在这柄剑下的人已有上百人,而无论什么人只要被碧血照丹青刺中,那唯有一死。”

    邀月道:“不错,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柄剑下逃生。”

    梅吟雪眼中已经浸满了冰雪,她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望着面前的女人,望着昔日的朋友,冷冷道:“你可却说墨倾池可能没有死?”

    邀月道:“不错。”

    “为什么?”

    邀月的回答依旧简单而明了,他道:“因为墨倾池虽伤在这柄剑下,但掉下了山崖,因此我并不知道墨倾池是生是死。”

    “掉下山崖?”

    邀月淡淡解释道:“你应当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解决,而这就是我选择解决我和他之间事情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梅吟雪愣住了,只不过她仅仅愣了一下,她冷笑望着邀月道:“因此你想出的办法就是杀掉他?”

    邀月沉默了一下,梅吟雪看得出邀月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手却不由得攥紧了,很久很久以后,邀月才开口道:“我原本并不想杀他,可现在不能不是杀他了。”

    梅吟雪声音有些嘶哑了,她赤红着眼望着邀月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墨倾池?”

    邀月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变化,如同一尊不属于尘世的女神,她声音清冷而飘渺,道:“因为怜星,因此我不得不杀墨倾池,我只能杀了墨倾池才能解决这一切。”

    梅吟雪愣住了,她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怕但极其不可思议的答案,她瞪大眼睛望着邀月。而邀月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淡淡解释道:“当初我为墨倾池设下的计划你全部都知道,应当明白我本意请墨倾池来移花宫并非是杀墨倾池,只可惜这中间出现了怜星,我没有想到怜星竟然也喜欢上了墨倾池,而且喜欢得实在太彻底了,喜欢得她甚至几乎都要丢弃掉自己的尊严了,因此我绝对不能再喜欢上墨倾池,更不能再拥有墨倾池。”

    梅吟雪沉默了,她脑海中思绪万千,念头在她脑海中回旋了很久很久,她才再一次凝视着邀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应当放弃墨倾池,成全怜星和墨倾池。”

    邀月冷笑,她眼睛盯着梅吟雪道:“当日之事你也知道,你认为我放弃墨倾池,那怜星就一定会接受墨倾池吗?墨倾池一定会和怜星在一起吗?怜星绝对不会和墨倾池在一起,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她绝对不会因为我的放弃而高兴,而是会因为我的放弃陷入没日没夜的痛苦之中。何况即使我放弃她也没有机会和墨倾池走到一起,因为墨倾池本就是一个自由逍遥惯了的男人,又如何会愿意平安终老呢?”

    梅吟雪的身躯已经开始颤抖了,她道:“因此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杀掉墨倾池,唯有杀掉墨倾池,你和怜星就不用痛苦了。”

    邀月冷冷道:“长痛不如短痛,何况我和墨倾池本就是堂堂正正的决斗,这一点身为武道高手的墨倾池即便是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梅吟雪有一个疑惑,她道:“既然你希望墨倾池死,那为何要将墨倾池击下山崖?而不是杀掉墨倾池?”

    邀月冷冷道:“我若有机会杀他,那自然不会留手,可惜他的剑法造诣之高,超出我的预料之外,特别是最后一招即使以我接近大成修为的明玉功也难以抵挡。”

    梅吟雪沉默了,她发现她现在除了沉默似乎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不过邀月却没有沉默,邀月还是非常平静望着梅吟雪,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知道你和墨倾池的关系匪浅,因此你可以来找我报仇,但有一点,我不希望你将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再牵扯到怜星。”

    梅吟雪笑了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决斗的地点在哪里,人就已经离开了。

    ————

    “姐,你就真就让她这么走了?”

    邀月望着已经消失在移花宫的梅吟雪身影,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怜星,淡淡道:“我并不想她走,只不过我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怜星望着邀月,欲言又止。

    邀月自然看见了怜星的神色,只是神色淡漠道:“移花宫的事情本不是你应当担忧的,现在你只需要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怜星没有说话了,她知道此刻邀月已经下了决心,一个无论什么人都改变不了的决心,因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望着邀月离开的身影,眼眶掉下了泪水。

    ————

    四月十九,也便是一个月后。

    两个女人见面了,一个将江湖上颇负盛名,一个在江湖上负有恶名的两个女人相见了,没有人能想象得出这两个女人之间竟然也还有交情,更没有人揣测得出这两个女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墨倾池已经死了?”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开口道。

    梅吟雪摇了摇头道:“邀月说墨倾池中了一剑,而后掉下山崖,我也曾亲自去看了一眼她口中的决斗之地,事实上似乎是这样的。”

    “只是你认为墨倾池非但没有掉下山崖,而且没有死,更可能还在移花宫?”面遮轻纱的女人眼睛明亮,如春日之朝阳,盯着梅吟雪。

    梅吟雪没有隐瞒的意思,她也知道瞒不过面前这个女人,三十年前最负盛名的女高手屠龙仙子之弟子岂是泛泛之辈?

    她道:“不错,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请你来此的原因,天上地下除开移花宫之人以外最了解移花宫的人莫过于屠龙仙子,你身为屠龙仙子的弟子对于移花宫自然是非常了解的,因此可以悄无声息之间潜入移花宫并调查出事情真相的人非你莫属。”

    女人望着梅吟雪道:“如果想要做到这件事,那你必须先引开一个人,否则即使我即使知道如何进入移花宫,但也难以在移花宫内隐藏行踪。”

    梅吟雪笑了笑,叹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倘若邀月身在移花宫,那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闯进移花宫,只不过你放心那一天邀月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

    女人皱了皱眉,她望着梅吟雪淡淡道:“看来你似乎想用决斗的法子来限制邀月?”

    梅吟雪没有否认,她道:“这的确是现阶段我能想到限制邀月的唯一办法,只不过在万不得已之际我绝对不会使用这个办法。”

    女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询问,她知道梅吟雪有办法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梅吟雪有什么办法她不想问,她非常清楚他来的目的,因此对于和目的没有太多关联的问题,她并不想理会。

    她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何应付怜星这个点。”

    梅吟雪笑了,她微笑望着女人道:“应付,难道你还需要应付她吗?”

    女人望着梅吟雪,道:“你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墨倾池的下落,那就必须以怜星为引线?”

    梅吟雪轻声叹道:“我只知道邀月平生以来最重视的人有两个:怜星、墨倾池,而她可以愿意为妹妹怜星而杀掉墨倾池,因此你认为这件事情怜星有可能不知道吗?这件事有可能瞒得住聪慧过人的怜星吗?”

    女人不能不摇头,事实岂非如此?

    她轻声一叹道:“倘若墨倾池死了,那绝对是怜星和邀月两人共同的意愿,倘若墨倾池没有死,那怜星也绝对应当知晓墨倾池的消息,因此怜星是邀月唯一的破绽,也是唯一知晓这件事情的人。”

    梅吟雪道:“不错,只不过想要她说出这件事,那我们就必须用个非常巧妙的法子。”她说到这里,人就已经笑了起来。

    女人眼神古怪瞧了梅吟雪一眼,但没有说话,不过她看得出梅吟雪已经开始有些兴奋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兴奋。(未完待续。)

第五章、武当山下

    第五章、武当山下

    春日,正是播种的季节。

    陈凡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农民,他有妻子、也有母亲。

    他的母亲已经年迈了,除了每天做一些仅仅维持家用的针线活便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而她的妻子身体一向不太好,而且手脚有些不便,除了负责日常的洗衣做饭这些事情以外,也很难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因此一家三口的生计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了。

    武当山下有数以千计和他这样的人,因此他并不怨天尤人,甚至他还非常高兴。

    他有什么不高兴呢?

    ——他有一个慈祥的母亲,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每天回到家里,身体并不太好的母亲会为他准备热水泡脚,而妻子也会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疲惫。

    因此他的生活虽然忙碌,不过还是非常高兴,非常快乐的,他非常满足这样的生活,他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永永远远的过下去。

    今天他起来得很早很早,准确来说天还没有亮他就起来了,他已经播种完成后,和他同一个村庄的农民才起床,等这些每天和他朝夕相处的农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提着斧头上山去砍柴了。

    他原本并不需要这样劳累的,只不过他希望这些日子可以劳累一些。

    前些天他去了集市一趟,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簪子,因此他希望多赚一些钱,买下那根价钱其实很便宜,但对于他来说却价格不菲的簪子。

    这半个月他每天都会上山砍柴,知道中午的时候才回家吃饭,下午的时候也同样山上狩猎以及收集一些药店需要的药材。

    这些天他实在太累太累了,只不过每天回到家里看着非常贤惠非常温柔非常怜爱望着他的妻子以及非常慈祥为他准备好洗脚水的母亲,他就振奋起来,他就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疲惫了。

    他的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反应也很灵敏,而且人也很勤奋,他辛苦了半个月,赚了其他村民将近十倍的银两,他终于去小镇上将那根他看了很久的玉簪买下来了。

    陈凡非常高兴,非常兴奋,他买到玉簪后再买了一盒母亲最喜欢吃的糕点,兴冲冲的跑回了家。

    还没有到家就看见手脚并不灵便在做家务的妻子,立刻走过去就抱起了有些孱弱的妻子,将簪子亲自带在妻子的头上,认认真真看了很久很久,而后突如其来在妻子那有些苍白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笑道:“娘子,你可真漂亮。”

    妻子没好气的瞥了丈夫一眼,嘟囔道:“再漂亮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娘子,有什么好嚷嚷的。”

    陈凡笑了,他紧紧抱着妻子,喃喃道:“不错,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娘子,我一个人的娘子。”

    妻子原本想挣脱开,但听见陈凡如同小孩一样的嘟囔,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她也搂着陈凡,轻叹道:“阿凡啊,自从你大病起来,可越来越缠人了。”

    “这可不是上天的庇佑,让我们阿凡懂得老婆的珍贵了,只是可惜却忘了我这个做娘的人哟。”一侧的母亲双手紧紧抓着糕点,张开两口大黄牙,打趣笑道。

    陈凡慢慢松开妻子,一边微笑望着母亲道:“哪能啊,我哪能忘记母亲啊,这些日子我都是想为母亲买糕点才会拼命上山砍柴采药的。”他说着就可怜兮兮望着母亲。

    老太太原本就没有生气,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这等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生活还是非常愉快也非常平凡的,村子里面每个人都过着几乎和陈凡一样的生活,他们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开心高兴比起什么富人达官贵人却更多一些。

    陈凡很开心很高兴,他抱着怀中的妻子,望着慈祥的母亲,他希望永远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也永远就这样过下去。

    每天上山砍柴采药,回到家里可以看见温柔妻子,慈祥和蔼的母亲,天底下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些事情更美好了,如果没有意外他真想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世上任何人都会遇上一些意外的事情,陈凡也是这个样子。

    准确来说在二月初三以前,武当山长乐村内根本没有一个叫陈凡的人,也根本没有一个毕翠兰的妻子更没有一个叫陈梅的老太太,事实上二月初三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一户人家,只不过二月初三以后,有了这户人家,这户有着非常幸福愉快生活的人家。

    没有人问过这户人家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也没有人怀疑过这户人家为什么会出现,甚至在长乐村的村民眼中看来这户人家本来就是存在在长乐村的,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长乐村。

    这实在一副非常不起眼的人家,一副绝对难以被人发现的人家,可惜世上有些事情往往会起一个人都不能控制的变化,因此这户人家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被人意外的发现了。

    ——

    武当山最有名的门派莫过于武当,只不过武当山上并非只有一个武当派,武当山有大大小小的门派,道士,和尚以及尼姑,只不过武当非常有名,因此才让人忽略了其他的门派。

    武当山最有名人的人自然是武当掌门石雁真人,武当作为武林泰山北斗,身为武当掌门的石雁自然是天底下最有名的人之一了,但除开石雁真人以外,武当第二有名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木道人。

    木道人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木道人是上一任掌门梅真人的弟子,也是武当山创建以来第一位放弃武当掌门而甘心当一名闲云野鹤道士的人,因此仅仅凭借这一点那他绝对算得上江湖上极其有名的人物,只是他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点。

    木道人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比剑第三。

    江湖上下使用剑的剑客无数,有名的剑客更不再少数,就拿当时三大青年剑客谢晓峰、西门吹雪、叶孤城来说就已经令许多习剑多年的人望尘莫及,何况还有薛衣人、帅一帆、李观鱼、萧清逸、独孤一鹤等一众老一辈用剑高手,只不过无论哪个人都没有否认这一点,因此显而易见这个木道人的棋酒剑造诣都可以算得上当时少有。

    因此这种人在江湖上自然是极其有名气了。

    只不过最让木道人最有名气的却并非是这两点,而是第三点。

    木道人有一个平生以来最喜欢招惹麻烦的朋友,这个人就是陆小凤。

    他是陆小凤的朋友,而且是忘年之交,因此陆小凤几乎每次都招惹了麻烦,都差不多会想到这位忘年之交,因此他这位逍遥红尘的名宿跟着陆小凤做了不少震惊江湖的事情。

    拥有这三点的木道人就算不想出名那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最近木道人有些懒了,自从木道人从华山观剑回来之后他就有些懒了,他回到了几乎一年都不能回几次的武当山,而且在武当山就居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将近半年,这半年时间他一直都呆在武当山,鲜少外出。

    许多熟悉木道人的人甚至认为木道人出事了,只有了解木道人的人才知道,去年十月十五那一战木道人观看了风清扬、墨倾池两位当今世上剑术最顶尖的剑客决斗,若有所悟,因此这些时日一直都在闭关研究剑道,希望剑道修为再窥上境。

    ——任何一名习剑之人都希望登上巅峰,剑道如人道,每个人都希望参悟的更多,了解的更清楚。可任何人也都清楚人道无涯,剑道亦无涯。

    只不过习剑之人又有什么法子呢?既然选择了剑,那就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木道人并没有后悔选择剑,作为二十年前最惊才绝艳的剑客之一他从来没有后悔选择剑,他执着于剑,也正是因为他执着于剑,因此才参悟出了许多习剑一生的人都参悟不出的至理。

    “剑气直冲九霄外,一剑寒光十九州。”木道人轻声吟道,随后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轻叹道:“我自认论剑比不过叶孤城、西门吹雪,现在看来应当还要算上一个墨倾池了。”

    坐在木道人对面的是一位道士,一位只要对武当有一丁点了解的人都看得出这人正是武当道观,闻名江湖的泰山北斗石雁。

    石雁苦笑了一声,他拾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轻叹道:“我虽然没有看到风清扬和墨倾池的决战,但很少见师伯会如此沮丧,想来那一战的确可以算得上震古烁今啊。”

    木道人点了点头,叹道:“学海无涯,剑道亦无涯,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剑术已臻至巅峰,难以寸进一步,现在看来并非是难以寸进,而是我自以为难以寸进而已。”

    石雁低头微微一笑,轻声叹道:“师叔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剑道再开新面,岂不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我观师伯叹息似乎并不是因为此事吧?”

    木道人瞥了石雁一眼,点头叹道:“不错,我现今只为一事错愕。”

    “何事?”

    木道人道:“墨倾池。”

    “墨倾池?”石雁愣住了,不明所以。

    木道人望着石雁,一字一句开口道:“我在武当山上看见了墨倾池。”

    石雁瞳孔猛缩,如遭雷亟一般,他瞪大眼睛望着木道人。

    他看得出木道人绝对没有信口开河,也知道木道人并非信口开河的人,因此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事实。(未完待续。)

第六章、是耶非耶?

    第六章、是耶非耶?

    木道人是现今武当派辈分最高的人,也是武当派除开武当掌门石雁以外,所有武当弟子最尊敬的人。武当上下任何人都非常清楚木道人最看重的人并非是继承他剑法精粹的弟子石鹤,而是即使他师弟梅真人衣钵甚至梅真人掌门席位的石雁。

    只是有一点武当上下几乎每个人都清楚,木道人时不时喜欢作出一些刁难石雁的事情出现,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此刻石雁皱起了眉头,木道人望着石雁面上一点也不掩饰面上的喜悦,他没有说话,只是非常沉静自若的望着石雁,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在等,他在等石雁开口,等石雁亲自开口说话。

    而且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笃定石雁一定会开口,而事实上他没有错,石雁开口了,他果真开口了。

    他的面色已经沉了下去,显而易见墨倾池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分量非常重,而令他这样一个人感觉到沉重的事情那就绝对不是关系到自己的事情,而是只可能关系到一件事:“武当”

    ——关系到武当的事情,这位武林泰山北斗的武当掌门才会如此凝重。

    石雁眼睛凝视着木道人,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木道人熟悉但又非常厌恶,而且不能不臣服的威严之气,他没有片刻迟疑,也不想耽误片刻,冷冷道:“师叔在武当山看见了墨倾池,你在哪里看见了墨倾池,什么时候见到的墨倾池?”

    如果在平时,木道人绝对不会爽快回答,只是这时候并不一样,显而易见石雁并非是以师侄的身份询问,而是以武当掌门的身份询问。

    江湖上最重辈分尊卑。

    论辈分无疑是木道人高,但论尊卑那自然是身为武当掌门的石雁高,而尊卑远远比辈分重要,因此只要逍遥自在山林之中的木道人一日是武当派的弟子,那就不得不回答石雁的话。

    没有人可以乱这个规矩,谁乱谁死,又有谁敢乱,又有谁可以乱呢?至少此时的木道人并不想乱这个规矩。

    因此他开口了,他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个在石雁眼中看来绝对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有清晨在山林间散步的习惯,基本上都是清晨看见得墨倾池。”木道人微笑道。

    石雁愣了一下,他自是没有错听木道人的一字一句,也正是因为他没有错过半个字句,因此他才愣住了。他愣住了半晌才望着木道人道:“师叔您的意思是您不仅一次看见了墨倾池?”

    木道人轻捻白须,微笑道:“正确的说法是我已经见过墨倾池至少七八次了。”

    “七八次?”石雁更惊讶了,同时他也更凝重了,他望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木道人道:“那师叔可向墨倾池打探过上武当到底有何事?”

    木道人笑了笑,道:“墨倾池是一名剑客,一名和陆小凤一样,时不时喜欢惹是生非的剑客,因此身为武当弟子的我自然不能不问,而且墨倾池也给出了答案。”

    “什么答案?”石雁已经攥紧了拳头,现今墨倾池在江湖上的名气虽然并不算天下第一,不过称得上江湖上最有名的几人之一,最近这几个月青年一代的江湖人的名气中没有那个可以比得上。

    当然墨倾池有名自然非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几乎每一门每一派都知晓墨倾池是一位剑法超卓的绝世剑客,而且是一位乐战不惜命的剑客,因此但凡习练剑术的门派高手又如何不对这样一位不怕死的超级剑客忌惮呢?

    武当也是如此,石雁也是如此。

    江湖上下又有几个人不知道武当的两仪剑法被誉为当世三大玄门剑法之首呢?

    只是木道人再一次令他惊讶了,木道人微笑望着他道:“他说他只是上山砍柴。”

    “上山砍柴?”石雁呆住了,而且愣了半晌。

    此时此刻倘若任何人在石雁的位置也会呆滞住,一名剑道卓越的剑客、一名樵夫,这本就是天壤之别,这两个人无论你怎样都很难联系在一起,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甚至不可思议的事情,任何人都会这样想。

    木道人笑了,他一点也不惊讶,当初他听见墨倾池这句话的时候,岂非也是这样想的?他相信世上绝对没有那个人会将名噪一时的绝代剑客和一个在山中砍柴的普通樵夫联系在一起。

    ——只是世上岂非本就有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吗??一些看上去越不可能的事情其实越在轻描淡写见发生了,譬如现今墨倾池应当在砍柴。

    他望着这位他最为看重也最为重视的师侄武当掌门石雁,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当时我听到他这句回答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只是后来我只能相信了,我不能不相信了。”

    石雁言语简洁,问:“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接下来几****都连续碰上了墨倾池,而且我每次都问了他相同的一句话,而他也回答了相同的一句话。”

    “上山砍柴?”

    木道人点头,“不错,就是上山砍柴。”

    石雁沉默了,他望着木道人,他并不太了解眼前的师伯,但他毕竟还是清楚一点木道人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因此换而言之木道人说得绝对是事实。

    可如此,问题就来了。

    ——那究竟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位剑法超卓于世的绝代高手会忽然变成一个砍柴的樵夫呢?

    他苦思冥想,难得得出满意的答案,而这时候木道人又开口了……

    木道人道:“倘若墨倾池是昔日的墨倾池或许不会去做砍柴之类的事情,可惜现在墨倾池并非昔日的墨倾池,而且甚至墨倾池是谁他也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石雁呆滞了一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他难道已经丧失了记忆?”

    木道人点了点头,道:“根据我的观察,这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他不认识我不知道我并不算奇怪的事情,只是最奇怪的他竟然也不知道陆小凤、中原一点红、原随云、风四娘等人,而且他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陈凡。”

    石雁轻轻敲了敲石板,似一锤定音道:“因此他失忆了?”

    木道人点了点头,轻声叹道:“不错,他应该是失忆了,倘若不是失忆了,那就只能说明墨倾池有一个大计划,这个大计划迫使得他不得不放下尊严、骄傲,改名易姓”

    石雁也不得不承认,似乎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毕竟墨倾池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呢?”他沉默了一下,望着木道人。

    木道人笑了笑,他捻着胡须道:“你是想说我见到的陈凡其实本就是陈凡,而墨倾池是墨倾池?”

    石雁点头道:“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并非不存在。”

    见多识广的木道人曾经见过这种情况,他道:“这一点并无不可能,只是陈凡并非陈凡,陈凡是墨倾池,是那位胜过了楚留香,与风清扬交手不分伯仲的墨倾池。”他说得非常肯定,简直就是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他的气质,他身上那可怕的剑意,天上地下又有几个人能有那种独特而可怕的剑意呢?”他说得非常肯定也非常冷静,一字一句道:“天上地下或许还有一个人和陈凡一模一样,只是可惜世上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墨倾池那种独特而犀利的剑意,那股如凛冽冷风的气质,那如天山之上冰雪般的高傲。”

    这句话并不难懂,石雁懂了,而且也不能不承认木道人的言语,木道人的话非常正确,天上地下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反驳这句话。

    石雁沉吟了一下,道:“据我所知华山之战过后江湖上并没有传出过墨倾池的消息?”

    木道人道:“不错,这半年的时间墨倾池在江湖上的名气愈来愈大,但他一直销声匿迹在江湖,即使万福万寿园的金太夫人最疼爱的小孙女金灵芝倾尽江湖朝廷之力苦寻墨倾池,也难以查探到此人的半点行踪。”

    金太夫人在江湖上没有一丁点势力,只不过他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依旧二十八孙子三十九个孙女,这些人在将会或朝堂上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如果借用金太夫人的势力都寻不到一个人,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那个绝对没有出现在江湖或朝堂上过了。

    石雁自然知道三个月前那轰动天下的:金灵芝大小姐寻人记这件事。因此他的面色更沉了下来,他道:“一个人之所以会失去记忆,不是天生重疾,那便是遭到重创,因此倘若墨倾池失忆了,那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木道人笑了笑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人有七情六欲,或许因为墨倾池受到了情伤,气愤郁闷之下最终失忆了。”

    石雁无奈一笑,他感觉自从这位师叔和墨倾池成为朋友以后,玩笑倒是常开了不少,他只能无奈摇头道:“师叔,难道真认为墨倾池那样的人会受到情伤?”

    木道人摇头:“这人天生就有红颜劫,因此这种可能几乎不可能,因此算来算去,那最后可能便是墨倾池遭到了重创。”

    石雁道:“因此你也认同是墨倾池在未失忆之前就和人交手,因此墨倾池遭到重创,最终失去了记忆。”

    木道人叹道:“整个江湖有能力胜过墨倾池的人并非没有,不过屈指可数,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些人的行踪都被天下人瞩目,因此我很难想象有某个人竟然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将墨倾池重创至现今这种地步?”

    石雁面上也露出了一丝苦涩,他轻声叹道:“我也很难相信,只可惜事实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我们已经不能不相信了。”

    木道人叹道:“我们不能不相信了,只不过这件事太离奇太古怪了,因此我不能不找一个人,找一个和墨倾池关系非常密切的人调查这件事。”

    石雁凝视着木道人,很久以后,他才道:“你找得人可是陆小凤?”

    木道人叹道:“武林之中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陆小凤,他不但喜欢多管闲事,而且每次多管闲事之后都总可以化险为夷,将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你认为他会来趟这趟浑水?”

    木道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非常奇幻的光芒,玩味笑道:“别人的这趟浑水他或许不会趟,只可惜墨倾池的这趟浑水它不能不趟,毕竟墨倾池是他的朋友。”

    石雁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如果是小事,那陆小凤自然不会去理会,但朋友出大事了,他又如何能不理会呢?

    现在陆小凤正在路上,他已经接到了木道人的书信,正在赶往武当山的路上,嘴里还轻声咒骂道:“真是一个比我还会招惹麻烦的主儿。”(未完待续。)

第七章、十二星相之首

    第七章、十二星相之首

    陆小凤是一个聪明人,一个知道什么时候悠闲,什么时候忙碌的聪明。只是无论哪个聪明人都可能做蠢事,此刻陆小凤在马不停蹄赶往武当山,他此时明明已经想休息了,在这么炎热的天气是他想喝一杯冰镇葡萄酒,躺在一张凉爽而柔软的大chuang上,再弄上朱停捣鼓出来的吹风扇,再来几个美人美酒唱曲,只可惜这种日子距离他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四天前他还在享受这种美妙的事情,可四天后的现在他只能骑着一匹马行走在炎热而干燥的大地上,驾着一匹快马,人也如马一样,不知疲倦的狂奔。

    他此时此刻明明已经想悠闲了,却悠闲不起来,他必须做他最讨厌的愚蠢事情:骑马赶往武当山。

    他是一个很少做出愚蠢事情的人,有时候他会为了女人,有时候他会为了朋友。不过他很少会为女人做愚蠢的事情,这一次他自然不是为了女人而让自己忙碌,让自己赶路,而是为了朋友,一个叫墨倾池的朋友。

    现在他已经忘记了疲惫,即使他已经不知疲倦的赶了四天的路了——他想快点赶上武当山,快点见到木道人,快点从木道人口中了解关于墨倾池的情况,并且快些见到已经化名陈凡的墨倾池。

    他想证实那个叫陈凡的年轻人身份,是不是墨倾池。

    现在就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再再快一些,即使他心里已经想休息了。

    快马飞奔,至从蛇王那里接到木道人的传讯后,他就日夜兼程从紫禁城快马飞奔,时至今日已有六天五夜,现在终于抵达了武当山的山脚之下。

    望着灵气充沛,仙气盎然的武当山,他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至今他都不愿意相信木道人在心中提及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也不能不相信。

    他和木道人相交多年,虽然彼此时常会开一些甚至有伤大雅的玩笑,但他相信木道人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木道人并不喜欢拿这种事开玩笑,因此这件事情既有可能事实。

    ——难道那个武当山下打渔砍柴的樵夫正是剑法通神的超级剑客墨倾池吗?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都在思忖这个问题,可他也清楚如果想要证实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找到木道人,而后请木道人带着他去见那个和墨倾池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陈凡。

    就在他沉吟之际,山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飓风,随后有四道身影在山林之中飞驰而过,如飞鸟般轻灵而迅捷,刹那间就已经掠过他的面前,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他的眼力之高,天上地下少有人可以及得上,这群人身法虽快,但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何况这四个身法极其轻灵迅捷如猿猴的人肩膀上还背着一张椅子,而椅子上四平八稳坐着一个人。

    四个身法极其轻灵的人是四条身高比普通人还要高上一尺的魁梧汉子,而坐在椅子上那个人又出奇的矮小,和四个大汉相比几乎就是一个小矮人,只不过他同样也看得出这四条大汉以那个长相极其丑陋的小矮人马首是瞻。

    他对那个小矮人实在有些好奇,但并未太好奇,他自认为自己麻烦已经足够多了,因此自然也不想惹麻烦,直接往武当金顶而去。

    ——人有时候即使不愿意招惹麻烦,但并不一定没有麻烦,有时候麻烦会主动找上你,届时你就算想逃也难以逃掉。

    随着那个獐头鼠目的小矮人一挥,四个大汉身法迅猛而合一,刹那间阻拦住了陆小凤的道路,显而易见他们是找陆小凤有事的,极有可能是找麻烦的。

    路被阻拦住,他只有停下,只有停下打量个他有些好奇的小矮人,他望着椅子那人。

    小矮人坐在椅子上,獐头鼠目,身材极其矮小瘦弱,长得极其丑陋,可以算得上他平时所见最丑陋之一的人。

    不过陆小凤并不感觉这个丑陋的人恶心,甚至还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这个人看上去是世上最丑陋的人之一的小矮人,他的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符合正常人的审美标准,但这人的眼睛非常明亮,眼眸似乎囊括了世间万象,蕴藏了不可数计的知识以及不可捉摸的智慧。

    下一刻,那浩瀚如星海般的眸子立时间变得天真无邪,简直如初生婴儿的眼神,犹如天上飘落下的纯洁无暇白雪。

    陆小凤望着这个长相丑陋的人,他思忖:任何人面对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小矮人,恐怕很难有人会产生恶感。

    这样一个丑陋的人可以活下去本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还能雍容优雅而高贵的活下来,那这个人更是厉害。陆小凤一向非常佩服这种人,正如同他佩服花满楼即使是一个瞎子但活着比任何眼睛可以看得见人好一样。

    而且他的眼眸中一点也不掩饰佩服神色。

    座椅上的人也望着陆小凤,他自然注意到陆小凤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也正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因此他才愣住,他冷冷望着陆小凤,半晌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陆小凤也没有开口,那四个抬着轿子的大汉也自然不会愚蠢的开口,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座椅上那个无匹丑陋猥琐的人忽然轻声说了四个字:摆桌、上酒。

    其中一位大汉轻轻按了棍子一教,立刻一张折叠式的小木桌以及一壶酒从那非常沉重大气的椅子背后慢慢划出。

    桌子摆上,酒与酒杯也放在了陆小凤面前。

    那个獐头鼠目的人才慢慢开口叹道:“有许多人见过我这副模样,厌恶者、畏惧者、冷眼旁观者、敬而远之者都有之,但从没有哪个人能如你一样流露出同情尊敬的神色,因此我请你喝酒,喝只有我才有资格喝得酒。”

    他说着,一位大汉就已经规规矩矩倒好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酒被另一位大汉送到那人的面前,还有一杯酒则被第三个大汉送到陆小凤面前。

    酒香四溢,这绝对是好酒。

    座椅上的人举了举酒,而后一口将杯中的美酒饮下。

    陆小凤手中握着酒杯,但没有喝。

    座椅上的人已经喝完了,他望着依旧没有下口的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不喝,难道这酒不合你的胃口?”

    陆小凤笑了笑,叹道:“我喝过最好的酒应当算是来自西域的冰镇葡萄酒,但我相信你款待我的酒应当比冰镇葡萄酒还要美妙。”

    那人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能喝?”

    陆小凤道:“一个酒鬼碰上如此美酒佳酿就算掉了头都应该品尝,只可惜今天不行,我今天还想上武当山,因此不想喝酒。”

    “这酒并不醉人。”

    陆小凤摇晃着酒杯,道:“我相信,但我同样也相信这杯酒喝下去我就会倒下去,或许永远倒下去。”

    那人愣住了,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凶戾之气,问:“是谁倒得酒?”

    噤若寒蝉,四位孔武有力大汉都低下头,没有那个人敢开口。

    陆小凤笑了笑,道:“倒酒的人没有问题,关键是在这瓶酒有问题。”

    “酒有问题?”

    “这瓶酒拿出来之前就是毒酒,因此倒酒的人是没有毛病的。”

    小矮人瞳孔猛缩,捂着胸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喝下的酒是毒酒?”

    陆小凤点头道:“大概是这样,而且非常遗憾我也并不清楚这酒是什么酒。”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倘若在平时陆小凤一定会走上前好奇查看,但现在他没有这个想法,一丁点这个想法也没有。

    那人眼神充斥着杀意冷意,望着陆小凤道:“是谁下得毒,是谁想害我?”

    陆小凤微笑道:“下毒的人自然并不是别人,而是你,只不过想害的人并非别人,而是我。”

    那人愣住了。

    陆小凤继续慢慢道:“下毒的人自然是有解药的,但喝酒的那人没有解药,因此害的人自然不是你,而是害的我。”

    那人愣愣望着陆小凤,很久很久他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想害你?”

    陆小凤点头道:“大概是这样。”

    那人道:“我为什么想害你?”

    陆小凤叹道:“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一点天底下绝对没有什么人有机会暗算你。”

    “哦?”

    陆小凤望着獐头鼠目的小矮人,从容不迫道:“因为你是魏无牙,你是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

    那人没有说话了,那人面上的苍白虚弱的神色也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他轻轻拍了拍手,从身上拿出一片白色药丸塞进嘴里,而后一脸愉快欣赏的望着陆小凤,微笑道:“好,很好,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请去做这件事情,他说得不错,你去做这件事的确是最合适的事情。”

    陆小凤面上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望着被戳穿身份的魏无牙,道:“哦,做事?做什么事?”

    魏无牙淡淡道:“自然是墨倾池的事?”

    陆小凤笑道:“哦?我有些不明白了。”

    魏无牙道:“我们已经知道墨倾池重创失去记忆了,因此希望你可以查探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人将墨倾池重创。”

    陆小凤没有回答答应或不答应,只是问:“他是谁?”

    魏无牙没有左右言他,道:“她是邀月,移花宫宫主邀月。”

    陆小凤眼神有些古怪的望着魏无牙,他发现魏无牙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面上眼神中说不出的虔诚,仿佛虔诚的信徒在向着神祗祈求祷告一样。

    陆小凤面上起了变化,剧烈的变化,他瞪大眼睛望着依旧平静的魏无牙道:“哦,墨倾池重创?而且失去记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魏无牙笑了,他轻轻敲了敲扶手,那四个低头的大汉将椅子台下,他慢慢滚动轮椅,来到陆小凤面前,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陆小凤道:“你匆匆上武当山去见木道人岂非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吗?”

    陆小凤笑了笑,没有开口。

    魏无牙开口了,他望着陆小凤道:“你应当清楚武当派虽然在武当山上,但武当山并非武当派一门派的武当山,至少武当山绣玉谷中还有移花宫,也还有无牙门,因此木道人这个老头能知道的事情,我们知道得也绝对不会被他少,甚至还要多一些。”

    这一点是实话,陆小凤不能不承认的实话。

    魏无牙继续道:“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想杀墨倾池,毕竟这个人算得上是令邀月宫主唯一动心的男人,我只有杀了他才有机会得到邀月宫主的芳心,可惜我偏偏又不能杀他,甚至还必须要为了他的事情而来回奔波。”他说着,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椅子,陆小凤可以看得出他的不甘心以及无可奈何。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他的女人,这本就是一件非常苦恼与难受的事情,这和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他的男人一样。这世上似乎只有这这两件事才可以真正相提并论。

    魏无牙轻叹道:“现在我不但不能杀墨倾池,我只能协助邀月处理墨倾池的事。”

    陆小凤轻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叹气,他望着魏无牙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因为墨倾池的事而上武当山的,那你就应当知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毕竟墨倾池是我的朋友。”

    魏无牙道:“我知道,但你在去见木道人之前必须先随我见宫主。”

    “为什么?”

    魏无牙的回答很简单,他道:“一这是邀月宫主说的;二墨倾池最后一个出现的地方正是移花宫。”

    陆小凤沉默了,他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因此你的意思我只能去移花宫了?”

    “似乎是这样子的。”魏无牙含笑道。

    陆小凤也笑了,他望着魏无牙拍手道:“现在我只想和你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魏无牙一脸笑容。

    陆小凤道:“再见。”他随即转身。

    魏无牙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陆小凤会说这两个字,因此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再见。”他说话时候面上也带上了和陆小凤一样灿烂而阳光的笑容。

    只是陆小凤忽然感觉一股森冷寒意,他才走了十三步,耳畔就听见破空声,下一刻他就看见那四位老老实实大汉忽然从那抬着轿子的扶手中拔出了四把宝剑。

    剑闪寒光,森森剑气刹那袭至。

    幸好他是陆小凤,倘若他不是陆小凤,那面对如此突然的袭杀他早已经死了,因为他是陆小凤,因此他没有死,他弯下腰,身体诡异形成了一个半圆,逃过了这一招。

    随即向后飞撤,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后撤停下,一道身影就已经出现了他的背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魏无牙。

    魏无牙冷冷盯着陆小凤,陆小凤甚至感觉魏无牙看他如看一个死人一样,电光火石之间魏无牙出手了。

    魏无牙的出手很快,角度手法只怪异是陆小凤前所未见的,招式之狠辣更是他平时所见第一人。

    刹那之间魏无牙就已经借着特制轮椅手脚并用使出了十三招。

    陆小凤还了十三招,拳头与拳头的碰撞,陆小凤魏无牙各自震退,而在此刻他心中又生出一阵寒意,他发下魏无牙的面上又流露出一抹狡黠而阴冷的笑容。

    而瞬息之间,杀招已至。(未完待续。)

第八章、路遇贵人

    第八章、路遇贵人

    三十年前,江湖上就有了十二星相,人人都忌惮不已的十二星相。十二星相与十二生肖对应,分别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十二星相每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江湖上赫赫有名,凶名在外的人物,他们各有其能,有得武学造诣出神入化,有得在毒药、伪装等方面有着极其高深的造诣,这十二个人都并非易人之辈,因此十二星相的排名经常上下波动,但有一点是十二星相公认的,十二星相之首永远都是鼠星官魏无牙。

    至今为止,除了有一次龙星官挑战过魏无牙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敢挑战魏无牙,更没有那个人愿意和魏无牙作对。

    在十二星相其他人眼中魏无牙实在他阴狠太智慧太冷酷太深不可测,没有哪个人愿意和这样一位睚眦必报,聪慧冷静的可怕人物交手,昔日龙星官那痛不欲生,但求一死的经历至今印在一代代十二星相的星官脑海。

    因此自出道至今,魏无牙显露武功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武学造诣非凡,但绝大多数别人还没有逼迫他使用出武艺,就造诣倒在他的阴诡计划与机关阵法之下。

    陆小凤是少数几位可以迫使他使用武学的人,也是他不能不承认以单纯的武学造诣极其难以击败的人。

    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担忧,在他看来有些路即使走不通但呈现出的答案还是有价值的。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若论武学是击败不了陆小凤的,但他手中掌握的并非仅仅只是武学。

    他平生以来最得意最自傲的成就有两样,一,以残废之躯练就出一套神鬼莫测,防不胜防的奇异武功;二,通过刻苦钻研与血腥试验,研究出许多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机关阵法。

    双手交击,魏无牙和陆小凤同时向后爆退,按照道理来说魏无牙无论如何都难以在这段时间内对陆小凤展开攻势,事实上的确如此,但魏无牙很清楚一个道理:杀人并非要自己亲自出手,给予对手沉重打击以及死亡威胁也并非非武功而不可,在他看来有时候武功远远没有智慧可怕。

    陆小凤心中生出了一阵寒意,他的眼力非凡,早已经注意到四位已经停止攻势的大汉不停在地上快速而有规矩的摆放一些东西,而后很快的退开到很远的地界,但魏无牙逼迫太急,因此难以细细回响,而现在有些许时间,但刹那之间随着魏无牙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瞬间两道红光自轮椅中冲出,向他的胸膛闪电般的戳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几乎在眨眼见,两道又细又长的铁丝就已经戳直胸口,而这时他因和魏无牙交手,新力未生,因此他陷入了极其可怕的困境。

    倘若陆小凤并非是陆小凤,他已经死了。即使陆小凤只是陆小凤,他也死了。幸好陆小凤是陆小凤,而且陆小凤并非仅仅只是陆小凤,陆小凤还是朱停的朋友,非常老的老朋友。

    因此陆小凤没有死。

    朱停是机关阵法的制造大师,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懂一点,世上无论什么机关都难以瞒过他的眼睛,因此身为朱停最好最好朋友的陆小凤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得一些的。

    因此他在和魏无牙交手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察觉出魏无牙的轮椅暗藏玄机,当机关启动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已经有了破解法子。

    他生出一只手,电光火石之间夹住了两道铁线最薄弱的位置,在最薄弱的时间出鞘,刹那之间就破解了这致命杀招。

    这一招他从没有失误过,这两根手指,这一招是必中的绝技,这是灵犀一指,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江湖上最神秘最玄妙的绝技之一的灵犀一指。

    陆小凤也不知道灵犀一指救下他多少次性命,这次也是的,他还没有死,只不过他发现魏无牙已经弄断了连接扶手机关控制自如的铁线,四个大汉抬起魏无牙在他注意到魏无牙的时候几乎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五个走得没有半点迟疑,一丁点也不犹豫,彷佛刚才的逼迫刚才的出手都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陆小凤望着那匆匆离去的五人,在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感觉,他彷佛就是一个被人丢弃没有用的垃圾。

    不过马上陆小凤就没有这样想了,他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硝石、硫磺的味道,而四周已经冒气了火光,这一刻他的手上正在淌汗、冷汗。

    他总算明白了魏无牙等人走得如此干脆的原因并非是不想杀他们了,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有必杀他的法子。

    这些伪装成石子的江南霹雳堂炸药岂非可以要掉他的性命?即使十个陆小凤也难以在炸药爆炸瞬间脱身。

    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小山坡上,四位大汉放下了轮椅,魏无牙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耳畔也听见了一声砰的爆炸声,随即爆炸声不止,人立刻笑了起来。

    炸药爆炸的时间和他预料中一样,因此他走了,他已经肯定陆小凤已经死了。

    陆小凤即使是陆小凤,即使是朱停、西门吹雪、叶孤城、木道人等诸多江湖名人朋友的陆小凤也已经死了,只不过陆小凤毕竟还没有死,他逃了出来,他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他没有死,并非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因为他碰上了贵人,正是因为他碰上了贵人,因此他没有死。

    他喘着粗气,望着不远处的爆炸响声以及可怕的爆炸余威,深深吸了几口气,半晌才坐起身。

    “陆小凤,你已经死了。”亭亭玉立站在陆小凤身后的女人,一脸冷漠无情的道:“倘若不是我们你已经死了。”

    陆小凤喘着粗气站起身望了身后两个女人一眼,他道:“不错,如果不是你们我已经死了。”

    两个女人,一个女人脸上带着面纱,还有一个女人穿着一袭黑衣,看上去妖艳绝伦,说话的女人正是那位穿着一袭黑衣的女人。

    女人指了指自己,对着陆小凤问道:“你知不知道我?”

    陆小凤老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梅吟雪,我也知道你是墨倾池平生以来最信任最重视的人。”

    女人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非常悦耳,简直就如同一只唱歌的百灵鸟一样,陆小凤已经有些忍不住沉醉了。

    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止住了,她的面上甚至没有了一丁点笑容,陆小凤甚至有种忽然从晴天进入了乌云密布阴天的错觉,他知道孔雀妃子喜怒无常,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梅吟雪脸上没有了笑容,但很宁静,她指着身后的女人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陆小凤仔细打量了几眼,女人的脸被白色的面纱包裹着,他一点也看不出女人的容貌,只是他的心已经开始跳得很快了,他虽然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容貌,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一个不逊色梅吟雪的绝代佳人,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女人的脸。

    陆小凤苦笑了声,摇头道:“近百年来,江湖已经不在是昔日男人主导的江湖,诸多女子在武林中的威风更胜过诸多男人,如当今世上就有石观音、水母阴姬、水天姬、屠龙仙子、不老丹凤弟子叶曼青、邀月、怜星、风四娘等诸多女人名震江湖,就以武学造诣而论,能有如眼前这位姑娘如此高深武学造诣者青年一代除开怜星、邀月、水天姬以及叶曼青等几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梅吟雪笑了起来,他玩味道:“那你认为她是她们其中的哪个人呢?”

    陆小凤道:“谁也不是。”

    梅吟雪道:“为什么?”

    “水天姬、叶曼青这两位绝代风华的女人墨倾池根本不认识,至于邀月、怜星断然也不会纡尊降贵来找墨倾池。”

    言语还没有落地,带着面纱的女人冷哼的一声,瞥望着梅吟雪,冷冷道:“你的玩笑开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非常冰冷,如天山之上的冰雪,彻骨森寒。

    陆小凤自然也是听到这一道声音,他听到这一道声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此时他脑海中想到一个人,道:“难道姑娘就是墨倾池口中那位慕容惜生?”

    带着蒙面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并没有开口,她很少和男人说话,更不屑和男人开口说话。

    梅吟雪笑了起来,她道:“你猜得不错,她是慕容惜生,我是梅吟雪,但这些都不重要,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两件事:一,刚才若非我们出手,你已经死了;二,现在你在魏无牙眼中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

    陆小凤点头,,刚才的爆炸声是梅吟雪、慕容惜生制造的,目的岂非就是让魏无牙认为他已经死了,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还没有开口,梅吟雪就微笑道:“你在疑惑为什么我们处心积虑瞒过魏无牙你已经死了?又或者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

    陆小凤点头,“我怀疑第一点,至于第二点我相信你们救我只是因为墨倾池。”

    梅吟雪眼中闪过一抹赞叹神色,她道:“你似乎并不像墨倾池说得那样不要脸皮。”

    陆小凤呆了一下,他苦笑:“我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不要脸皮,但你们和墨倾池关系匪浅,因此我只有要脸皮了。”

    梅吟雪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仿佛又从晴天忽然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她望着陆小凤慢慢道:“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你就应当明白我们处心积虑瞒过魏无牙那自然也是因为墨倾池。”

    “为什么?”

    “只有死人才能不引人瞩目,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梅吟雪淡淡道。

    陆小凤则是苦笑,他苦笑望着梅吟雪道:“我明白,我非常明白。”

    梅吟雪又笑了,这一刻天气又彷佛从阴天变成了晴天,至少在陆小凤眼中看来是这个样子的,他低着头,跟在这两个女人的身后,向着武当山走去。

    他望着眼前的道路,不知道前面是光明还是黑暗,是生还是死,不过他终究还是打算走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故人相见

    第九章、故人相见

    武当山下,一间小小的酒店,三个人。

    梅吟雪、慕容惜生、陆小凤三个人。

    梅吟雪望着陆小凤,她以最简单的语言说道:“我从邀月哪里得知到的消息是墨倾池中了一剑,摔下山崖;而你得到得消息是墨倾池并没有死,而且在武当山安顿了下来,但失去了记忆。”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

    梅吟雪冷冷静静道:“而魏无牙似乎已经知道墨倾池没死,似乎也知道墨倾池失去了记忆?”

    陆小凤点头:“不错。”

    梅吟雪继续道:“那魏无牙是否知道墨倾池就在武当山下呢?”

    陆小凤面色已经开始变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道:“你的意思是我知道关于墨倾池的消息极有可能是魏无牙故意散步出来的。”

    梅吟雪淡淡道:“极有可能是邀月令魏无牙散步出来的消息。”

    陆小凤道:“因此极有可能墨倾池并非是墨倾池,而是其他人伪装假扮的。”

    梅吟雪道:“伪装一个失去记忆的墨倾池总比伪装一个完完整整的墨倾池要简单太多了。”

    陆小凤道:“若真是如此,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梅吟雪道:“或许应当问魏无牙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也可以问邀月的目的是什么?”

    陆小凤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魏无牙和邀月可能是一起的,也可能目的并非一致。他望着梅吟雪道:“因此你故意让我死在魏无牙的面前,让魏无牙自以为我已经死了,而死人则是最好打探事情而不引人注意的人选?”

    梅吟雪点头:“不错,你还活着的消息暂时不可以暴露,即使木道人也不能。”

    陆小凤望着梅吟雪道:“你怀疑木道人?”

    梅吟雪冷冷道:“我只是怀疑为什么木道人知道墨倾池?以及他和魏无牙口中的传达的消息为何一样?”

    陆小凤沉默了,他不能否定梅吟雪怀疑木道人的行为是错误的,只是他还是愿意相信木道人的,梅吟雪似乎看出了陆小凤的想法,她冷冷道:“我知道木道人是你的好友,你愿意相信他,可你也应当知道倘若木道人也参与这件事情,那这件事自然是一个极大的阴谋。”

    这一点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

    他望着梅吟雪道:“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见木道人。”他说得很平淡也很肯定。

    “可以。”梅吟雪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梅吟雪道:“我们两人的事情你一个字也不可以泄露。”

    陆小凤笑了,“你认为我会泄露我的身份?”

    梅吟雪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既然打算去见他,那就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我只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陆小凤无言以对,他只能默默走了。

    墨倾池走后,慕容惜生才慢慢开口,她道:“你相信他?”

    梅吟雪道:“应当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他,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他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什么?”

    梅吟雪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并非是破解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找到墨倾池,找到一个还活着的墨倾池。”

    慕容惜生沉默了半晌,她才慢慢道:“因此你希望可以借助陆小凤这个变量最终确定墨倾池的生死?”

    梅吟雪点头,她微笑望着慕容惜生道:“现在我越来越肯定其实当初邀月根本没有想要杀死墨倾池的意思,她甚至根本没有动用碧血照丹青这件旷世神兵。”

    “但墨倾池的确已经销声匿迹了,而且消失的地方还是在移花宫武当山。”

    梅吟雪微笑道:“因此我们现在岂非正在探究墨倾池为什么消失这件事吗?”

    慕容惜生望着梅吟雪,声音更冷了,他道:“因此你想到了利用陆小凤?你莫要忘记陆小凤是墨倾池认可的朋友。”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梅吟雪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她道:“可那又如何呢?他只不过是墨倾池的朋友,而并非我的。”

    “因此在你眼中天下人都可以成为你手中的筹码,只有墨倾池不能?”

    梅吟雪神情有些古怪的看了慕容惜生半晌,她望着那双不染红尘的眸子,轻声叹道:“或许应当说天下人都可以死,唯有墨倾池不能死这句话更适合我一些。”

    慕容惜生道:“不错,是这样子的。”

    梅吟雪道:“我的计划你都明白,但你没有阻止,你岂非和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呢?”

    慕容惜生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而梅吟雪笑得更灿烂了。

    四月二十四,也就在慕容惜生、梅吟雪两人将陆小凤救走这一日,已经阔别移花宫数月的怜星回到了移花宫,并且带回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

    “计划已经成功,陆小凤死里逃生。”她望着邀月,满脸没有半点掩饰的兴奋神色,开口笑道。

    邀月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如果这一步都办不到,那又如何谈论后续?”

    她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下,道:“梅吟雪、慕容惜生带着陆小凤离开,下一步应当是利用已经死了的陆小凤乔装打扮,明里暗里打探墨倾池的消息,但姐姐以现今陆小凤手中握有的讯息屈指可数,想要达到我们的计划的目的则旷日持久,我们是不是应当考虑推动一下。”

    邀月挥手,冷冷道:“你应当清楚陆小凤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而想要在一个聪明人面前不犯错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而应万变,我们这段时间根本不用理会陆小凤这个人,按部就班就行,只待时机一至,这看上去需要旷日持久的计划自然会一日千里。”

    她点了点头,同意姐姐这个说法,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只需要等?”

    邀月道:“不错,只需要等,等陆小凤为我们破局,立局。”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做好墨倾池妻子的角色,等待陆小凤上钩。”

    怜星笑了,她眼睛在发光,流露出非常璀璨的光芒,“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设下得这盘棋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因此单纯倚靠移花宫的实力到最后难以左右局势的发展。”

    邀月止住了怜星的言语,她平静道:“此事我自有打算,若有需要我自会派人寻你。”

    怜星点头,她随即转身离开。

    现在这个时候陈凡上山砍柴快回来了,她也必须快些回去,毕竟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妇,而且身体非常孱弱不堪的农妇……

    邀月没有回头望她的妹妹,她更没有送自己的妹妹,只是她可以感觉得出妹妹的眼里心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常愉快的笑容,显而易见妹妹现在非常开心非常幸福,而她希望这种幸福永远就这样持续下去。

    而世上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想要持续这种幸福岂非也需要代价??因此她绝对不允许这次计划出现任何纰漏,这次计划也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一旦有一个地方出现纰漏,这次计划的结果不单单仅仅只是失败,甚至身亡。

    她清楚她的对手不但非常可怕,而且非常聪明,是一群可以随时间抓住破绽的可怕对手,而她绝对不能错没有机会错……

    梅吟雪、慕容惜生怀疑木道人,陆小凤并不奇怪,毕竟在这两人眼中一日墨倾池没有寻到任何人都是怀疑的目标,包括他也是这样。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要上武当山和木道人见面,倘若木道人真有阴谋,那木道人请他介入这件事等同于请他入局,倘若木道人没有阴谋,他也需要从木道人口中打探出墨倾池的下落,这是最好也最快寻找墨倾池的法子。

    陆小凤和木道人虽然并不常常见面,但彼此非常熟悉与了解,木道人并非陆小凤最好的朋友,但有一点陆小凤也不能承认木道人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了解他的人了。

    无论是武功、谋略、性格、习惯等诸多方面。

    他实在难以想象倘若木道人是他的对手,他有几层胜算可以胜得过这位已经藏剑近十五载的剑客智者。

    武当山他来过的次数并不少,在武当山见木道人的次数亦不可数计,但此次见面今时不同往日,两人还未见面陆小凤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沉诡谲的气息。

    同日,怜星遮掩了绝代风华的容颜,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身体孱弱的农妇,她装扮得很像,几乎和普通农妇没有半点区别。

    怜星并非是一个易容模仿高手,因此他能装扮得如此之想原因岂非在于她非常喜欢这个角色,一个普通樵夫的妻子?

    在寂静山路她脑子里没有想什么江湖事,只是想着在旁人眼中非常可怕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今天要炖什么汤呢?

    所有的一切基本都在他掌控之中,但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因此她心跳得顿时就非常快了起来,不过她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微笑望着那位背着柴火早了至少半个时辰回到家中的丈夫——陈凡。

    她的神情自若,可古井无波的心中荡起了涟漪,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情绪。(未完待续。)

第十章、丈夫与妻子

    第十章、丈夫与妻子

    弃心亭立在一片冷香梅林之中,四月,冬日已过,冷梅已残,可以说陆小凤错过了武当山赏梅的最好季节,幸好陆小凤并不喜欢梅花,更不喜欢赏梅,在他看来万梅山庄那终年不凋残的冷梅就足够令他厌烦,他可不希望上了武当山再品酒论梅。

    有酒,好酒。

    陆小凤来到弃心亭的时候,木道人独自饮酒,自饮自酌,已经喝下了半坛子酒了,百步之外,低头自饮自酌的木道人抬起头望着收敛气息与脚步而至的陆小凤,他望着陆小凤笑了笑,举起酒杯,轻笑道:“这坛由冬日冷香寒梅酿造的酒是我最近七八年最得意的杰作,只可惜这种酒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陆小凤已经坐在了木道人对面,他毫不客气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随意问道:“哦,这种酒有什么问题?”

    “牛嚼牡丹,看来即使琼浆玉液在你嘴中也难以免去俗气。”木道人无奈摇头,他还是回答了陆小凤的问题,道:“这种酒酿造工艺并不算复杂,只是喝酒需要极其讲究,酒一旦开封必须先等上半刻钟驱散酒中寒气,而后需要细细品味,但再过半个时辰酒便会失去原有的灵气,半个时辰内这坛酒算得上酒中上品,而半个时辰之后这种酒只能算得上酒之中品。”

    陆小凤道:“这瓶酒已经放置了多久?”

    木道人道:“一个时辰。”

    陆小凤为自己斟满一杯,一口饮下,轻叹道:“难怪此酒和我平日喝得酒并无差别,但我不明白这坛酒既然是你特意招待我的,为何等此酒精华全无再拿来招待我呢?”

    木道人淡淡道:“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我就已经得知了你已经上了武当山,估计你的脚程应当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内可以抵挡武当山,谁曾想你在路上耽搁了,而这坛专门为你准备的美酒也被你糟蹋了。”

    陆小凤愣住了,他愣愣望了木道人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而后直接拿起酒坛,直接将半坛酒饮下。

    放下酒坛,他才望着木道人,道:“你应当明白我上武当山并非是来喝酒的。”

    木道人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找人,但现在你只能喝酒了。”

    陆小凤道:“为什么?”

    木道人指了指已经落下的夕阳道:“无论是陈凡也好、墨倾池也罢,他们都已经回家了,而这时候他们最讨厌的事就是有陌生的访客拜访。”

    陆小凤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坛道:“因此我只能喝酒?”

    木道人道:“至少今天到明天辰时你都只能喝酒。”

    陆小凤轻轻敲了敲酒坛子,道:“可已经没有酒了,我又如何喝酒呢?”他的话才说道一半就已经说不出了,他只看见木道人轻轻跺了跺脚,一个非常狭小的暗格就出现在视线中。

    暗格中摆放着酒,一坛又一坛的美酒。

    木道人提了两坛美酒,捻着胡须道:“一个喜欢喝酒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坛酒,何况这个喝酒的人知道他请的人本就是一个酒鬼。”

    陆小凤没有说话,默默打开酒坛,按照木道人的提示等上半刻钟,随即畅饮。

    两个酒坛砰的碰撞,两个人喝酒。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快消失在天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武当山下,一户简单而平凡的人家,妻子正在为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的丈夫倒了一晚粗茶,这个看上去有些病态的妻子坐在那张虽然破旧但非常干净的长凳上,望着对面的丈夫,轻声细语道:“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高兴,怎么了,是不是山上砍柴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丈夫憨憨笑了笑,他冲着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母亲打了个招呼,而后伸出粗糙的双手握住妻子那瘸了的左手,柔声道:“翠兰,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改变你原有的生活,你会怎么办?”

    妻子愣愣的望着丈夫,右手拉住丈夫的手温柔道:“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有一个好丈夫,一个非常慈祥的婆婆,因此我并不想改变我的生活。”

    丈夫笑了,他笑得还是憨憨的,他双手覆盖着妻子的手,望着眼前的妻子,道:“我也是,因此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身份,有着怎样的过去,你都是我的妻子。”

    妻子愣住了,他呆呆望着憨厚老实的丈夫,她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本来应当憨厚老实的丈夫似乎得到上天赐予的灵慧,好像已经开窍了一样。

    她望着丈夫,并没有开口,只是神情已经有些慌张了。

    丈夫也微笑望着妻子,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丈夫眼神中温柔,那温柔简直就要将她融化了一样。

    半晌,丈夫开口而来,他握着妻子的手,以一种极其低沉如同呢喃的声音轻声道:“今天我在武当山砍柴,只是砍柴的地方并不是在南边的青云峰,而是北边的绣玉谷外,那里的草木高大而珍贵,因此早上出去的时候我想着晚一点回来,只是我在路上好像看见了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妻子的面色已经惨白了,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丈夫。

    丈夫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拉着妻子的手,一边还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见到得那个人气质有种说不出的高贵,但我感觉那人其实就是你,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因此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我见到得那人?娘子,不管你怎么回答,我以后都不问这件事了。”

    妻子闪电的缩回了手,人也几乎蜷缩在一起,似乎遭到了非常可怕非常恐怖的袭击一样。丈夫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妻子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只是他很快就将妻子抱在怀中,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搂抱着妻子,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

    他已经不想问了,不想触及妻子的伤心事,因此他只是抱着妻子,而人则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但这时候面前流露出非常恐惧神情的妻子在这时候竟然开口了。

    妻子望着丈夫一字一句开口道:“或许你没有看错,你在绣玉谷外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她说着就撕掉了面上的面具,流露出一张清丽脱俗倾国倾城的容颜。

    原本在丈夫眼中妻子已经算得上一位极其美丽的人儿了,现在解开了面具的妻子的美丽更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他毕竟还是平静了下来,虽然用了非常长的时间,他道:“那你的身份?”

    妻子道:“我是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丈夫攥紧了拳头,问:“你有如此高贵的身份,为何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樵夫?”

    妻子笑了声,她望着丈夫,一脸深情道:“除了喜欢又有什么原因呢?”

    如果是一般的丈夫听见这句话已经心满意足了,但这个丈夫并非是一般的丈夫,他并没有心满意足,而是以一种比刚才还要冷静的言语开口道:“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譬如我的失忆?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我过去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一直不清楚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家中为何有一柄剑。”他提到剑字眼中发出刀锋一般的光芒,他道:“我看得出那是一柄好剑,我也看得出我其实并非你口中所言一直以来都是一位樵夫。”

    “不错,你过去不是樵夫。”妻子没有半点迟疑,她直截了当道:“倘若你过去是一个樵夫,那我们两人也没有机会见面,我也更不可能爱上你,你过去非但不是一名樵夫,而且还是一名剑法通神的超级剑客,若论剑术,天上地下没有那个人可以压得过你,迄今为止更没有那个人可以胜过你。”

    “我过去还是叫陈凡?”

    “不是,陈凡只不过我希望我们两人可以平平凡凡过一生。”妻子道:“你过去不叫陈凡,而叫墨倾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墨倾池。”

    陈凡望着这个叫怜星的妻子,他发现妻子提及墨倾池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道如流星般耀眼的光芒,简直如同他看见村中的村民膜拜神祗一样,那种虔诚那种仰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知道自己过去叫墨倾池的丈夫听到这种答案应当已经满意了,事实上他实在已经满意了,只是他至少还有一点并不满意,因此他开口问了。

    他的语调还和刚才以前,还和并不知道妻子高贵身份时候一样,妻子看得出无论自己有怎样的身份,在丈夫眼中她永远都只是丈夫的妻子,至于其他身份并不重要。

    因此她也非常高兴,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岂非也是愿意抛弃身上的所有身份,安安心心平平凡凡当丈夫的好妻子呢?

    丈夫道:“我为什么会失忆?”

    妻子沉默了一下,道:“因为一场决斗,一场十分凶险的决斗。”

    丈夫道:“什么决斗?”

    妻子道:“剑斗,你和一人比剑,最终摔下山崖。”

    “什么人?”

    妻子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了,但他终于开口了:“移花宫大宫主邀月。”

    “邀月?”丈夫惊讶不已。

    妻子道:“邀月是我的姐姐。”

    丈夫如遭雷亟,嘴角更是溢出一抹苦涩,这件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愈来愈超出他意料之外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藏锋神兵

    第十一章、藏锋神兵

    武当山下,平凡的妻子,平凡的丈夫,可这只是在四月二十四之前,准确来说只是在四月二十四酉时之前,而四月二十四酉时之后,这对看上去平平凡凡的夫妻已经不平凡了。

    丈夫望着妻子,他不但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平凡,而且甚至还非常错愕,脸上挂着苦笑——妻子的姐姐是导致他失忆的罪魁祸首,但妻子却愿意嫁给他。

    任何人遇上这种事情一时之间恐怕也很难接受,这个被再度称呼为墨倾池的丈夫也一样很难接受,但他接受得比常人要快上太多了,他的情绪的冷静的速度也比平常人快上非常多,很快墨倾池就冷静了下来。

    怜星望着一身粗衣麻布,衣袖还被树枝划开几道口子的墨倾池,倘若他不是和墨倾池一起生活在一起,知道墨倾池的点点滴滴,他甚至感觉墨倾池又成了昔日的墨倾池,至少现在的墨倾池拥有了昔日墨倾池的从容与淡漠。

    对世间一切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匹从容,对世上任何人都无匹淡漠,不过她很快发现他有一点错了,墨倾池并非是对世上所有人事物都一致淡漠,至少对她还有些许情感。

    墨倾池语调冷酷而从容的问:“因此你和我隐居在武当山下原因是因为躲避你姐姐邀月宫主?”

    怜星笑了笑,她温柔着摇头,也肯定回道:“姐姐虽然将你打下山崖,但那是你们两人间的公平决斗,她其实并不想杀你,我会带你在此地隐居只是因为你曾经在江湖上得罪了太多太多人了,而且那些人都是极其可怕的人物,倘若他们知道你丧失了记忆还在江湖上行走,那他们绝对不会半点犹豫对你动手。”

    墨倾池笑了笑,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云淡风轻道:“因此我过去在江湖上杀了不少人?”

    怜星摇头:“你杀得人并不多,而且基本上所杀的人都是可杀必杀之人,但那些人几乎都是名人。”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道:“一个名人就自然意味着有许多名人或奇人异士这一类人的朋友,你杀了那个人,自然会有一批那种人找你报仇,但过去你还没有失去记忆之时,他们不敢对付你,但现在面对已经失去了记忆的墨倾池,他们自然敢了,也自然不畏惧了,自然会想尽一切阴谋诡计在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除掉你。”

    墨倾池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你选择和我隐居在这里一是躲避我的仇家,二是因为移花宫在这一带有着极其可怕的威慑力,因此可以庇佑我。”

    怜星笑了,望着面前的男人,她发现即使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记忆,但依旧有着昔日的灵慧,她微笑道:“不错。”

    一阵冷风拂过大地,令人生出阵阵寒意,墨倾池非常自然如同以前一样搂着作为妻子的怜星走进屋子,以免受寒,他的神情还是和刚才一样温柔,他温柔望着妻子道:“那么进而推之,你这次前往去见你的姐姐,原因可是发现了我的仇人?”

    怜星没有迟疑的点头,她望着丈夫道:“是的,在你失忆的这段时日我和姐姐都想方设法对付你的对手,只是他们十分狡诈,至今才显现出蛛丝马迹。”

    墨倾池点了点头,他没有在问了,只是走到chuang下,拿出那把藏好的剑。

    剑鞘漆黑如墨,剑柄也是漆黑如墨,唯有剑身白如飘雪。

    墨倾池拔开了剑,一双眼睛望着剑,眼中闪耀着可怕的冷光,身上更是流露出一股迫人心神的可怕剑意,怜星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墨倾池,事实上她注意墨倾池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的墨倾池,她忽然发现那个无与伦比,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客墨倾池似乎又回来。

    神兵藏锋,但终有一日将一展锋芒,惊艳世人。

    李青莲,现今江湖上还有那个人知道曾经胜过点苍、昆仑两大极其有名剑客的李青莲呢?寥寥无几。

    江湖总是善于遗忘,遗忘许多昙花一现的人,曾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李青莲岂非是昙花一现的人吗?

    半年多以前的两战之后,李青莲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上,这种名气不大的人,岂非很容易被人遗忘?世上现今已经很少人能想起李青莲了。

    而江湖上下也几乎没有人知道李青莲在何处,就算知道李青莲的消息,那也仅仅只是知道李青莲曾出现在武当山过,但仅仅出现过,而且很快消失了。

    邀月本意是想杀李青莲,在她看来李青莲应当去死,她需要借助李青莲的死来成全计划的施行,只是她的计划被阻拦搁置了,天下间可以阻碍她行动的人只有她的妹妹怜星。

    怜星阻碍了邀月杀掉李青莲,而且她还想出了一个比姐姐邀月更加完美无瑕的计划,但这个计划有一个关键的节点,这个节点就是李青莲,因此她不但不能让李青莲死,而且还要考验李青莲,如果考验并没有通过,那李青莲就是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如果李青莲可以通过考验那才有权利知晓她一部分的计划

    争对这件事她们两人曾做过一次讨论。

    “根据你的说法燕十三岂非比李青莲更适合?”邀月道。

    怜星点头:“不错,在各方面来说燕十三都非常适合,但有一点燕十三不如李青莲。”

    “那点?”

    “燕十三是墨倾池的朋友,而李青莲不是。”

    “这点?”

    “或许还有一点,那就是燕十三现在已经很有名了,而李青莲还没有名气。”说道这里,怜星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而邀月沉默了,她沉吟了很久才开口道:“你说得不错,但还有一点:李青莲并不值得信任,而燕十三值得?”

    怜星道:“不错,因此重用李青莲那需要对他进行考验,正同如我们考验魏无牙一样。”

    邀月抬头瞧了妹妹怜星一眼,淡淡道:“我只希望这次你不要手下留情。”

    怜星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淡淡道:“这次我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了,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邀月相信,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最在乎的人岂非只有她和那个男人?她知道妹妹怜星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任何事情牵扯到她们,那怜星就一定手下无情,绝不留后患。

    二月二十七,李青莲消失在武当山,至今已是四月二十四,他还没有死,他不能死,也不想死,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没有光明,唯有永恒无止境的黑暗。

    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左手的中指、食指被人斩断了,这对于李青莲来说本算得上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但这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至少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亲耳听见老鼠啃光了他断掉的手指比这件事更痛苦。

    但这也并非是最痛苦的事情。

    自从他被那人抓来之后他遭到了许多想都想不到的痛苦折磨,这些折磨简直不是人类应当发明得了的,这些折磨刑罚简直就是来自十八层地狱。

    每一次折磨都令他更恐惧,每一次折磨都险些令他崩溃,不过他毕竟还没有崩溃。

    ——每次快到崩溃,准备开口的时候都想到一个人,因此他最终还是坚持下来,闭上了嘴巴。

    ——他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只要有一口气,他就必须坚持,即使死了也要坚持。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李青莲平生以来最讨厌得就是黑暗,只不过他已经喜欢上了黑暗,只有在黑暗中他才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用面对那些种种的非人折磨,但他也知道擒住他的人绝对不会让他这样快活,光明迟早要降临,那人迟早要出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线光亮照耀着他,这道光并不强烈,但因为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后,因此这道看上去并不强烈的光芒却令他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脚步声随着推门声已经阳光照射出现在他的耳畔,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张非常平凡不过的面孔,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眸子,眸子的主人非常平静的望着他,简直就如同一名神祗在悲天悯人望着一个凡人一般。

    李青莲心中没有一丁点愉快而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冷意,他很难想象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人竟然也会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事情出来。

    他不能想象,也难以相信,可他却偏偏只能相信,不得不相信,因此这个人已经做出来了,而且是亲自在他身上做出来的,这个人的手法非常熟练,倘若不是刚开始的生疏,他甚至还认为这个人以前就是在刑部掌管刑罚的刀笔吏。

    李青莲并不想望着眼前这个眼神无匹清澈的人,但他必须望着这个人,这个人虽然弄断了他的两根手指,也已经令他全身上下千疮百孔,但这柄不足矣令他畏惧,因此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睁大眼睛望着这位至始至终都神情无波的男人,他道:“你还有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但你注定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呵呵,我也相信是这样子的。”那人望着李青莲,面上竟流露出了一丝佩服,他道:“你是我见过最愚蠢也最坚强的人,这些天我一共在你身上施加了四十六种刑罚,在你的身上至少划了九十八刀,甚至有七次都险些要掉了你的命,你虽然也恐惧过,但至少嘴巴很紧,一句话也没有说话,我见过不少人,但似乎并没有见过i这样愚蠢这样执着的。”

    李青莲冷笑,他盯着那人道:“你可以再试上四十六种刑罚,但不管你如何试,但结果都只有一个。”

    “我知道,因此我不想试了。”他面上露出了非常玩味笑容望着李青莲,李青莲愣了一下,随即一笑道:“看来你选择给我一个痛快了。”

    那人又笑了,即使这个人一直在折磨他,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笑容非常优雅而阳光,那人微笑望着李青莲摇头道:“你又错了,我不会杀你,我而是选择放过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青光一闪,一柄小刀在他左肩、右肩以及左脚、右脚上划过。

    斩断了绑在李青莲身上的铁链。

    他非常礼貌的挥了挥手,望着一脸疑惑与忌惮的李青莲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如果你没有力气,我可以命人送你走。”

    李青莲沉默望着那人,很久他才道:“你为什么要放我你,你有什么目的?”

    那人道:“或许我只是因为非常佩服你,因此才放你走,亦或许我已经知道了我想从你口中问出的问题呢?”

    李青莲冷笑,他的眼中半点也不掩饰杀意,淡淡道:“我记住你了,下一次相见我也会像你对我这样仁慈的。”

    那人大笑,一点也不在意,他满脸笑容望着步履蹒跚离开的李青莲。

    至始至终他面上的笑容都非常灿烂。(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代价

    第十二章、代价

    四月二十四,酉时,长夜已至。

    至失去自由四十一天之后,李青莲重获了自由,虽然他已经遍体鳞伤,甚至还断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不过他至少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呼吸到了非常自由非常新鲜的空气,对于他来说,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这呢?

    他很兴奋很激动,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和冷静,现在他比谁都了解那个眼神清澈而祥和的人,他绝不相信那人会这样简简单单轻而易举放过他,他在山林中狂奔行走,来回移转了诸多方向,他发现并没有人跟踪他,一个人也没有。

    太阳初升,李青莲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在山林中来来回回走了三四个时辰,何况他身上还有重伤,倘若不是他心中还有一股信念支撑,他早已经昏过去了。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饭了,一夜没有喝过水了,现在他又饿又渴同时又怕,他害怕掉进那个手段极其冷酷高明,思维即使严谨的人设计的陷阱中,就这样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在树林中晕厥了过去。

    他已经非常虚弱了,即使一个小孩子都有办法割断他的喉咙,可即使如此他手中还握着一柄剑。

    剑握住得非常紧,简直和李青莲的手连成一体一样,似乎无论是谁,知道没有得到李青莲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将这柄剑从他的手中拿出。

    剑。

    剑长三尺七寸三分,浑身呈现青色。

    剑鞘青色,雕刻有青莲。

    剑柄青色,悬挂着一块青莲玉佩。

    但凡有眼力的人都应当看得出这是一柄宝剑,一柄世上少有的宝剑,而这柄剑在一个如同乞丐一样的人手中。

    李青莲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又饿又渴,他呆在的地方又如此荒废罕有人迹,何况天气又如此之阴冷时间如此之早,这个地方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的。

    事实上他的判断的确没错,一点错误也没有,他的人也很理智,因此按照道理来说他的确应当已经死了,可应当死的人却偏偏没有死。

    李青莲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可奇迹出现了,他没有死,他非但没有死,而且全身上下都被人精心包裹了一层纱布。

    他醒来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知道自己没有死,第二感觉就是:剑。

    他的剑已经不见了,因此没有也紧皱了起来,看上去仿佛乌云压顶世界末日一般,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因此他没有发怒,不过人已经站起身了,他需要仔细打量这个他非常陌生的房间。

    他才刚起身就一个女人推开门,气冲冲对他说道:“不想死就给老娘躺下。”

    李青莲原本并不想听这个陌生女人的命令,只不过这个女人手中握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砍柴用的刀,但不管是什么刀都可以杀人,这柄刀非常锋利,他相信这柄刀如果砍在他的身上,他即使不会死也不会好过,更重要得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应付这个身体强壮脸上长着一个黑痣的女人。

    女人满意了,对于听话的人她向来很满意,因此紧紧握在手里的刀也松了松,而李青莲自然注意到这一点,他对着女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李青莲,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可在我身边看见一柄古剑?”

    女人淡淡道:“见过,即使你昏迷的时候也都握着那柄剑,我哪里没有见过呢?但现在这柄剑暂时不能给你。”

    “为何?”

    女人道:“以你现在的病况只能静卧,下chuang走动都已成奢望,自是不能动剑。”

    李青莲道:“在下自是谨记姑娘吩咐,但此剑是我生平最重要之物,因此还请姑娘相还。”

    女人冷冷一下,随手将刀砍在桌面上,他冷视着李青莲道:“我可以将剑还你,但你必须将欠给我的五百两银子还给我。”

    一命千金,何况五百?这个要求在李青莲看来非常合理,一点也不迟疑,而且开口道:“可有纸笔,我立下一个字据?”

    头上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并没有理会李青莲,她只是对李青莲说了句:“我去将你的破铜烂铁拿来,你等着。”

    李青莲只有等着,等女人将那柄他非常熟悉剑拿来。

    剑握在手中,他那有些苍白的面色忽然渐渐红润起来,女人望着李青莲有些好奇:难道区区一柄剑竟也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青光一闪,长剑出鞘。

    也就在女人心神恍惚的一瞬间,剑已经拔出了剑鞘,戳进了女人的天突穴。

    青光再闪,剑已回鞘。

    李青莲手中握着剑,身上那被包裹着的伤口又在淌血,人也变得极其虚弱,弓着身,倒在chuang上。

    刚才这一剑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此时此刻他别说再拔剑,就算握住剑也没有力气了。

    女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望着李青莲,她似乎不明白也不相信为什么李青莲要杀他?

    李青莲眼神冷酷,一点也不像面对恩人一样望着这个左脸上有一颗黑痣的女人,冷冷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譬如你,既然你任务已经失败,那你的代价就是死。”

    女人没有说话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只不过他到死的时候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怨毒神色,似乎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房间极静,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了,这简直如同是一个死神主宰的世界,令人无时无刻都产生着恐惧。

    李青莲原本应该已经恐惧了,但他偏偏并不恐惧,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抹笑容,一抹非常不屑而冷酷的笑容,他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为什么不进来呢?”

    寂静无声,但很快就有声音响起。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一个狗鼻子,我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你竟然也知道我来了。”一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笑意的年轻人漫步式的推开了门,走进了卧房,他拍着手,脸上带着极其得意的笑容,眼神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道:“你已经很聪明很谨慎很理智了,只不过你还是错了,你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救了你性命的恩人。”

    李青莲神情自若,淡淡道:“那又如何?倘若并非她本身就存在问题,我也不会杀她。”

    “她有问题?”

    李青莲道:“他脸上的面具虽然非常精致,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就杀了她?难道你不害怕杀错了人?”

    “难道还不足够吗?”李青莲淡淡道:“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并不是一个善人,像我这样的人每年都会杀错一两个好人,有时候我也会后悔伤心,只不过当我想到如果死人的人是我,那我就一点也不后悔了。”

    那人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从容不迫,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聆听别人的话,他认认真真听完了李青莲的言语,他轻轻拍了拍手,看上去似乎非常认同那人的言语,他开口笑道:“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你没有先认识墨倾池,或许我们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李青莲慢慢站起身,他的身躯站立得笔直,望着这个依旧云淡风轻的人,道:“只可惜我们已经没有机会成为朋友了,至少我还记得是谁弄断了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

    那人笑了,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是啊,人往往有许多时候会后悔,但上天似乎从来不给人后悔的机会,因此人也只能不得不一条道路走到黑,现在我虽然不愿意接受你已经是我仇敌的事实,但也不能不接受了。”

    “不错。”李青莲说:“正如同现在我即使不愿意接受我已经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这个事实,但似乎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人微笑着,脸上又流露出非常阳光非常灿烂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中带上了一抹玩味,他微笑望着李青莲道:“虽然事实有些残酷,但既然是事实,那人也只能去接受。”他指着已经失去的那具女尸,淡淡道:“她并不是我的属下,而是真正救你的人。”

    李青莲没有一丁点表情,刚才乘着这段时间,他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因此他的手又有了些许力气,他的手握住了剑,握住了那柄几乎等同于他性命的剑。

    ——剑对他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不但等同于性命,亦是信仰。

    ——他知道他错了,他杀错人,但他什么也不想了,他脑海中只有一剑,天上地下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剑。

    李青莲没有出剑,但一袭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已经感觉到了剑上人上流露出得摄人杀意与剑意,他长身而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以一种非常愉快的眼神望着李青莲。

    那个人自然是有时间等的,但李青莲没有时间等,他的体力已经渐渐削弱,他只有出一剑的机会,因此他不能等。

    时间飞快流逝,就在李青莲要拔剑的时候,那个给予他如山似海威胁的人飞快向后彻底,而且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我曾说过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我说过得话向来有效,过去是这样子的,现在还是一样。”

    声音落下,李青莲的手再一次颤抖了,半息时间不到,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似乎已经消耗完了,砰的一声,又倒下。

    这一次他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那尸体上。

    他瞪大眼睛,望着地上的女尸,脑海中则回想着那人眼中那一抹狡黠的笑容,一种压抑的气氛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精气神都已经透支了的李青莲这一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晕了过去。

    同日,几乎同时。

    四月二十五日。

    一个老道带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走进了武当山下一间农户中。(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墨倾池

    第十三章、墨倾池

    四月二十五,晴,微风。

    木道人带着陆小凤见到墨倾池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他们都知道现在墨倾池的身份是樵夫,而樵夫每天都要早出晚归,因此除了上午去见墨倾池,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他们见到了墨倾池,他们见到墨倾池的时候墨倾池没有半点要去上山砍柴的意思,陆小凤曾经想过见到墨倾池的画面,在他的想象中墨倾池一定会提着一把斧头,粗衣麻布,而是脸上或多或少有着脏乱。

    但他错了,他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出现在墨倾池的身上,反而非常司空见惯的一幕出现在了墨倾池的身上。

    一人,一剑。

    一个冷傲如冰的人,一柄旷古绝今的剑。

    一人一剑就站在木道人、陆小凤两人的面前,以一种他们非常熟悉但也非常兴奋更非常恐惧的犀利眼神望着他们。

    三人长身而立,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开口。

    倘若没有他人介入,恐怕这种沉默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怜星并不喜欢这种沉默继续持续下去,因此她开口了,她一手拉着墨倾池的衣角,柔如春光的视线扫向木道人、陆小凤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武当山辈分最高地位也仅仅次于武当掌门的木道人;这位是江湖上被称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前者是后者的朋友,而后者是你的朋友。”

    她说着又将视线移动墨倾池,对着木道人、陆小凤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也是我的丈夫,而我叫怜星,我想你们对于我这个名字应当并不陌生。”

    有些不可思议,陆小凤望着墨倾池,他看见墨倾池神情平静自若,还是相信了这个本不可能出现但最终出现的事实,他凝视了墨倾池半晌,而后指着自己道:“你可还记得我?”

    墨倾池摇头:“我不记得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幸好我还记得一样。”

    “什么?”

    “剑,天上地下什么人我都可以忘记,剑不忘记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说着,右手放在剑柄上,一股恢弘令陆小凤、木道人都感觉到窒息的气势忽然之间散开覆盖而下。

    墨倾池的眼睛已经从陆小凤身上移动至木道人身上,他望着木道人,也望着木道人后背那把古剑,他道:“你的剑不错,人也不错。”

    木道人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陆小凤身上可怕的压迫,但他还是云淡风轻,他这一生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紧张的,他瞥了一眼后背上的黑色宝剑,微笑道:“你没有看过我的剑又怎么知道我的剑不错,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又如何知晓我的人不错?”

    墨倾池道:“一种感觉,你是迄今为止令我在握住剑后还能感觉到威胁的人,而且我相信倘若你拔剑,我也一定会拔剑。”他的声音依旧宁静而淡漠,但眼中流露出了无论是陆小凤还是木道人都看得出的兴奋。

    那是一种剑客遇上棋逢对手剑客时候的兴奋,一种即使明明知道死亡,但不在乎死亡的性命,显而易见这是一名对自己生命看得不重,对对手生命也看得不重的剑客。

    一时之间气氛沉凝了下来。

    不过至始至终都有一个女人调节着气氛,他轻轻推了推满脸淡漠的墨倾池,道:“客人已经上门,你为何不请他们进去坐坐呢?”

    墨倾池笑了,他的笑容很温柔,一种陆小凤前所未见的温柔与柔情,这一刻他心中那一丁点怀疑也消失了,移花宫的怜星宫主的确已经成为了墨倾池的妻子。

    简陋的桌椅,普通的粗茶,有些缺口的茶碗。

    四个人坐在并不拥挤的房间内,作为主人的墨倾池为陆小凤、木道人一一斟上了茶。

    他斟了三次,第一次他斟了十分满,怜星推了推他,他尴尬一笑,随即倒掉,又斟上,这一次七分满。随后为木道人倒茶。

    他放下茶壶,望着木道人、陆小凤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而来,我也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想问我或我的妻子,现在你们都不用客气,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他说着含笑望着怜星一眼。

    怜星也笑了,她双手捧着茶,抿了一口,道:“夫君说得不错,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小凤天生就是一个不懂客气的人,这一次他也没有客气,他一口将茶喝下肚,就开口问了:“你是为什么失忆?”

    墨倾池没有立刻回答,他瞧了怜星一眼,怜星点了点头,他才道:“简略点来说,应当就是技不如人,详细一点来说就是我在与怜星的姐姐邀月宫主决斗的时候,中了碧血照丹青一剑,重创之下掉下山崖,最终失忆。”

    “你为什么要和邀月决斗?”

    墨倾池道:“或许是因为邀月爱上了我吧。”

    陆小凤呆了一下,但没有停顿,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和怜星成亲的?”

    墨倾池道:“就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他说着望着已经低下头的怜星笑了笑,望着陆小凤道:“你应当知道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对于第一眼见到的人都是非常亲切的,因此当那个人说她是我的妻子,你认为我会怀疑她是我的妻子吗?”

    陆小凤笑了笑,他无法反驳,轻叹道:“我相信即使他说你是一头猪,你或许也会相信。”

    墨倾池道:“正是这个道理,因此他说他是我的妻子,那我自然也就当他是我的妻子,或许未来有一天我的记忆回来了,我会反悔,但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妻子。”

    怜星抬起头,非常嗔怪的望了墨倾池一眼,道:“你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反悔的,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招惹过的女人都是非常漂亮而且都是非常喜欢你的女人,我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墨倾池笑了笑,他轻轻将这个有些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搂在怀中,轻声道:“或许吧,但我从不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至少在现在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怜星没有说话,她静静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她相信这种时间其实并不多。

    陆小凤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问,他道:“你们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

    墨倾池指了指怜星,他道:“这一点你要问我的妻子。”

    怜星抬起头望着打搅她温馨气氛的男人,她淡淡道:“你应当知道墨倾池在江湖上出道的时间虽然并不长,甚至若不是在樊城一战胜过楚留香,他在江湖上依旧籍籍无名,但你也应当知道他作出许多不为人所知,但都算得上惊世骇俗事情。”

    陆小凤道:“我知道。”

    怜星道:“那你也应当知道,一个人如果做出太多这种事情,那就一定会损害太多人的利益,要掉太多人的性命,自古以来报仇以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一个失去记忆的墨倾池自然会成为各方面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陆小凤道:“我知道。”

    怜星道:“因此第一点也就已经出来了,我选择和墨倾池隐居是因为躲避仇家;至于第二点,这里靠近移花宫,我们可以得到移花宫的庇佑;第三,我是在躲避一些女人。”

    “一些女人?”陆小凤呆了一下,道:“可是风四娘、梅吟雪、欧阳情、公孙兰、上官小仙这些女人?”

    怜星淡淡瞥了陆小凤一眼,此时的怜星依旧是带着一张长相非常普通的面具,但陆小凤却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怜星淡淡道:“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墨倾池,而天上地下想要得到墨倾池的人却不知多少个,因此这岂非是最好的法子。”

    陆小凤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因此他离开了,他告辞离开了,不带拖泥带水的离开。

    路上,木道人开口问:“你就这样离开?”

    陆小凤道:“你认为我需要做什么呢?”

    木道人道:“你应当知道墨倾池知道的一切全部都是怜星告诉他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

    木道人道:“那你也应当知道怜星或许另有目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陆小凤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无言以对的话:“你认为我除了走还有什么法子呢?”

    木道人无语,他发现面对郎情妾意的夫妻,他们似乎被就是多余的存在,即使他们的目的是来帮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凤忽然开口道:“幸好这一趟我们并非没有任何收获。”

    木道人望了陆小凤一眼,没有说话,显然他想静静聆听。

    陆小凤道:“现在的墨倾池失去了记忆,但至少他还知道剑,只要墨倾池知道剑,而且手中有剑,天底下任何人想要对付墨倾池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木道人也不能不承认,他脑海中闪过墨倾池的眼神,轻声道:“刚才他虽然还没有拔剑,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剑依旧无匹可怕,那是一柄随时都可以杀人于瞬息之间的剑,可以杀任何人的剑。”

    陆小凤道:“既然如此,那岂非已经足够了?何况他不但有剑,而且还拥有无可比拟的智慧,这样的墨倾池本不需要他人的相助,我除了走还能干什么?”

    “不错,你只有走,只能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仇人

    第十四章、仇人

    ——杀人和救人其实就在一念之间,仇敌和朋友其实也就在分毫之间。按照道理来将慕容惜生、梅吟雪、怜星、邀月已经算得上对头甚至仇敌的关系,可世上的事情偏偏非常奇妙,这四个原本应当算作对头的女人竟然安安静静,和和气气坐在一张桌子上。

    一切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却在不可能的人眼中发生。

    这一切并非无缘无故形成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们四个人是一定知道的,她们能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人:墨倾池。

    这个道理正等同于他们成为仇敌时候的原因一样,也是因为墨倾池。

    陆小凤离开了,有时候他说离开并不代表会离开,但有时候说离开就真正离开了,这一次他就是真正离开,他早就已经想好好悠闲一段时间了,当他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他要好好休息。

    不过在离开武当山之前总算还是见了两个人,两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他见了那两个女人,因此才有了四月二十六日移花宫中四位绝代佳人非常安静和平坐在一起的场景。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道:“墨倾池失去了记忆,而且还娶了一个妻子叫怜星。”

    在他看来他说完这句话本就不用再说其他的话了,其他一千句话一万句话加起来也绝对没有这句话来得有说服力,来得重要,因此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了,也不用再说了。

    因此他虽然离开了,但也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四个女人以及四个女人手中掌握的人:邀月、怜星、慕容惜生、梅吟雪。

    梅吟雪脸上带着笑意,他看上去风情万种又成熟得如同水蜜桃,他玩味的望着邀月,邀月面上没有情绪的变化,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任何人都相信只要她一笑就可以令世上任何男人都成为他的裙下之臣,只不过邀月并不喜欢笑,而且很少笑,更很少在女人面前笑。

    她那双比世上任何人都还明亮的眼睛自然并非摆设,她自然看得出梅吟雪那玩味的眼神,但她并不理会,似乎根本没有看来,又似乎一丁点也不在意。

    她不说话,她不想说话,也在等人说话。

    一个聪明的女人并不见得喜欢说话,但一个睿智的女人一定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话,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岂非此时并不是一个应该说话的事情?

    因此她没有说话,她在等人开口。

    一个人如果想要掌握主动,那就需要学会等,虽然有时候并不需要等待。

    梅吟雪也是一个极其有耐心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只是他现在并不喜欢耐心这个东西,她的耐心经过这些日子几乎都已经用光了,因此她开口了,她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她的开口了如同一把锤子击溃了这种非常和平但也非常冷漠生疏的气氛。

    “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但世上本没有不会说谎的人,你也不例外。”她望着邀月,一字一句说道,她说得非常慢,似乎害怕邀月没有听清楚。

    邀月自然听清楚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她的眼睛清澈而冷静的望着梅吟雪道:“你错了,我从未对你说谎,一直以来都没有。”

    “没有?”梅吟雪有些错愕,但她第一反应并非是讥讽而是相信,随即就非常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道:“因此你的意思当日我在移花宫见到的人并非是你?”

    邀月点头,道:“现在看来你总算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因此我们还是有谈话的必要,不错当日你在移花宫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别人,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不会对你说谎,我说过得话我都会记得。”

    梅吟雪记得这句话,这是她和邀月成为朋友以后邀月对她说过得第一句话。她道:“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因此你才找人假扮你?”

    怜星俏皮一笑,她的笑声非常欢快,简直如同风中的风铃,她道:“梅姐姐,那你知道当日假扮我姐姐的人是谁吗?”

    “除了你还有谁?”怜星道:“除了你,世上似乎也没有那个人还可以在我面前假扮邀月而不被我发现。”

    怜星一脸佩服道:“梅姐姐果真是冰雪聪明,小妹佩服。”

    梅吟雪狠狠瞪了怜星一眼,但没有继续和怜星纠缠,视线再一次望向邀月道:“你当日找怜星假扮你自己的目的应当不仅仅如此。”

    事已至此邀月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梅吟雪是值得相信的人,而慕容惜生的师傅屠龙仙子亦是二十多年之前对移花宫有恩的人,何况这两人是来帮忙的,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因此在这两人面前,她实在并不需要隐瞒,因此她开口了,他开口道:“当然不是,当日我即使想见你也不可能见你,因为我已经和一个人订下了约定,而这个人是一个极其难见的古怪人物。”

    “愈是古怪的人就愈是有本事,本事越大的人才有见人或不见人的资格?你很少主动去找人,在我的记忆中你去找人除了杀人以外就是为了墨倾池。”梅吟雪微笑望着邀月,她的面上流露出几乎没有人看不出的玩味笑容。

    邀月没有理会,事实上他已经习惯了梅吟雪的玩笑,心如古井无波,她的声音依旧如天山上的冰雪,似乎已经切断了俗世一切尘缘,冰冷而摄人心魄,她道:“我去找得那人叫风眼,他是我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风眼?

    梅吟雪皱了皱眉,她摇头道:“他是什么人?”

    邀月并不奇怪,世上不知道这个人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人本就不是名人,虽然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她淡淡解释道:“他是一个可以帮助我处理墨倾池麻烦的人。”

    “一定?”

    “至今为止都没有例外。”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是否可信?”

    “公子羽告诉我的,公子羽曾请他处理过事情,不止一次,没有一次失败。”

    梅吟雪没有意见了,能够被公子羽纳入眼帘中的人自然是厉害的人,公子羽请人办得事情自然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个人从没有失败过,那自然是因为这个人的本事非凡。

    公子羽是自一代名侠沈浪、小李飞刀李寻欢之后,江湖上最传奇也最有权力的人物,他是第一个重整武林秩序的传奇人物,至今为止江湖上下但凡提起公子羽,没有一个不流露出敬畏神色,即使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二十八帮派的掌门人提起此人亦恭恭敬敬。

    因此即使是梅吟雪也没有意见了,她愿意相信邀月,也原因相信公子羽。

    一直沉默的慕容惜生忽然开口了,她道:“处理墨倾池的麻烦?他能如何处理墨倾池的麻烦?”

    邀月道:“现在墨倾池唯一的麻烦就是他的仇人。”

    慕容惜生道:“风眼可以找到墨倾池的仇人,还是可以杀掉墨倾池的仇人?”

    邀月道:“我请他找到墨倾池的仇人,而他一贯的处事原则则是解决墨倾池的仇人。”

    “解决?”

    邀月道:“解决并不意味着杀戮,在我的记忆中他很少杀人,或许整个江湖上他杀得人也只比楚留香多一点。”

    “你认为他可以办到?”

    邀月道:“我不知道,但不管如何我还是相信他能找到墨倾池的仇人?”

    “因此这一次我么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就是除掉墨倾池的仇人?”

    邀月道:“不错,你们现在还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声音还是一日既往的冰冷,也一日既往的肯定,非常非常的肯定,而没有一个人反驳她的话。

    无论是梅吟雪、慕容惜生还是怜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她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为墨倾池解决麻烦的。

    她们都是武学造诣非常高深莫测的女人,她们同样也都是聪明绝顶的女人,她们或冷静理智、或精于算计谋划、或通于人心、或善于掌控大局。

    陆小凤明白这一点,也正是陆小凤明白,因此他明白自己呆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因此他走得,走得非常干脆利落。

    他相信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人事物物可以阻拦得了这四个女人的合作,而且他知道这四个女人一定会合作,至少一定会为了墨倾池而暂时合作。

    至于以后,那谁知道呢?反正陆小凤已经不想介入了。

    一个绝代佳人倾心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但两个那就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三个,四个呢?那就是一件极其可怕极其恐怖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同时面对,他本就是无辜的,因此自然不愿意面对,因此他想到墨倾池要面对这四个难缠的女人,他就已经忍不住开口笑了。

    他甚至已经想到沉重冷静的墨倾池被这四个女人缠得焦头烂额的情景。

    他骑着马在路上,哼着歌,他甚至已经想着红烧鸭爪,吃着苦瓜和尚亲手烹饪的膳食,喝着冰镇葡萄酒,躺在薛家庄薛冰那柔软光滑如丝绸的大腿上。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更是心里也沉醉了。

    马儿更快了,向着温柔乡而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祖传偏方

    第十五章、祖传偏方

    他带着斗笠,常年穿着粗布麻衣,是一个走在人群中,谁也不会去注意得人。江湖上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有一个神秘的代号。

    ——风眼。

    风眼的意思,就是风的源头。当风向外吹的时候,到处都有风,只有风眼里反而没风。

    没有人知道这个外号是他自己取得,还是别人取的,但了解他的人没有那个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符合他的外号——所以无论任何地方,只要有他坐镇,那个地方就会变成风眼,四平八稳,外面的风雨绝对吹不进来,也绝对不会出现一丁点差错。

    这次计划原本有一个极大的破绽,而找到了风眼正好弥补了这个破绽,邀月现在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个人只要一动手就会落入他们的设计中。而且有一点他们更是相信,那个人已经动,因为一个最不起眼但早已经步入他们盘算中的人已经不见了。

    已经不见了两个月左右了。

    江湖上随时都可能有人死,即使有名的人死掉也是一件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可怕得是即使名人死掉也有人有法子令这个名人在别人的记忆中好好活着,活几个月、几年甚至一生,江湖上有这种本事的人虽然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邀月相信那个带走那个人的人也绝对是有这种本事的人。如果那个人连这种本事也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做墨倾池的仇敌呢??

    李青莲并不是一个名人,江湖上有太多像李青莲这样的人了,他们忽然如流星一般横空出世,忽然之间又陨落。

    流星划破天际,惊艳世人。可即使再令人惊艳的流星也岂不是还有落下的时候??因此这是非常正常不过的时候。

    李青莲有本事,剑法造诣不错,甚至可以算得上极其高深,而且这个人极其想成名,因此这个人具备了流星的第一个条件,有资本惊艳江湖。

    事实上李青莲连斩点苍、昆仑两位剑法不凡的名宿,在江湖上已经有不小名气了,他也算得上在江湖上留下了一席之地。想要让这样一个人消失两个月而且令人无法察觉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人事物可以办得到的。

    幸好李青莲身上还有一点好处,这个人平素以来都是孤身一人,因此让这种独来独往的江湖人消失就变得很容易了。因此这样一个人如流星一样出现,又如流星一样消失,岂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有一点那个人应当没有预料到,这个既有可能知晓他想知道秘密的人过去虽然是孤身一人,但在见到他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孤身一人了。

    李青莲见到他之前至少已经和三个人的关系暂时性不可分割了,这三个人分别是怜星、邀月、风眼。

    风眼坐在chuang上,一张非常普通的木板chuang上,他没有睡觉,此时此刻他已经很疲惫了,但他只能坐着闭上眼睛养足精神,并非是他不想睡,而是因为这张chuang上只够一个人睡,chuang上已经有一个人了,有一个身体遭到重创的人。

    这个人实在太疲惫了,受伤也实在太重太重了,因此很少会作出让步的风眼现在也只能让步了,他要让这个人好好睡上一觉,而后再等这个人醒来。

    这个人身上掌握着不少非常重要秘密,他只有等这个人醒来,等这个人开口,他才能明白他的目标想要做什么,准备做什么,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

    这一切听上去非常平常,但是绝对重要的。知己知彼,这岂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对于风眼来说世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比得上这件事情重要了。

    两个时辰,一分不差一分也不多,风眼睁开了眼,他已经恢复了体内和精神,拿出一个已经装订好的白纸本,在上面写下这些时日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做完这一切,他又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只有睡觉。

    ——倘若他想做事情,那岂非就只有等躺在chuang上的那个人醒来?现在chuang上的那个人还没有醒来,因此他只有睡了。

    平凡的农舍,三个不平凡的女人。

    女人和女人见面总是会发生一些男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无论是长相平平的女人还是国色天香的女人,无论是庸俗的女人还是气质高贵的女人,这些女人只要一相见总会发生一些男人难以想象得事情。

    在墨倾池看来事实的确是这样。

    他至少可以看得出一点怜星并不太在乎容貌,只不过一回到家中,他就解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了那非常出色令人惊艳的容颜,因此他不能不承认一个隔壁王小二说出的道理:无论是什么女人,只要是女人见到女人,那都是一场战争,一场从容貌气质财富等各反面互相碾压的战争。

    他并不笨,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他至少还非常聪明,因此他看得出怜星的好胜之心,他也看得出无论是怜星还是那两个叫梅吟雪、慕容惜生的女人都和她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至少他见到这两个女人的时候,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特别是对梅吟雪。

    他对梅吟雪的印象很深,实在深得不能太深了,梅吟雪见到他就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你又娶了妻子我并不怨你,但你为什么忘了我?”

    墨倾池有些惊讶甚至惊惧,他望着梅吟雪。

    梅吟雪没有等他开口,她就以一种非常幽怨的语调道:“我是你第一任妻子梅吟雪,怎么,你这个负心人,一丁点印象也没有了。”她说着就一直拉住墨倾池的手,指着冰清玉洁以轻纱遮面的慕容惜生,道:“他是你第二任妻子慕容惜生,你至少应当记得她吧?”她说着又瞬间将慕容惜生面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了一张国色天香足矣令世上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容颜。

    怜星已经算得上世上少有的佳人,按照道理来说墨倾池被不应该望见慕容惜生呆滞,可他还是呆滞住了,他望着慕容惜生,甚至难以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艳高洁的女人。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而后回头满脸苦笑望着怜星,怜星面上带着非常灿烂也非常温柔的笑容,似乎一丁点也想解释,似乎梅吟雪说得本就是事实,她甚至拉着墨倾池的一只手慢慢说道:“夫君,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姐姐也就是将你打下山崖的邀月其实是你第三任妻子。”

    听见这句话,墨倾池彻底呆若木鸡,他呆呆望着怜星,同时也望着已经笑靥如花的梅吟雪,扫过举止自若的慢慢带起面纱的慕容惜生。

    半晌,在梅吟雪那银铃般的笑声中他苦笑回过神来,轻叹道:“倘若我先后娶了你们这四位佳人,恐怕我早已经死了。”

    “为什么?”

    “因为即使你们不杀我,那我也会被你们的追求者杀掉。”墨倾池道:“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嫉妒拥有我这样艳遇的男人,而嫉妒自然会令他们出手杀我。”

    这是实话,大实话。

    梅吟雪笑得更愉快了,她伸手贴住墨倾池的肩膀,望着墨倾池那无匹宁静的眼神,轻声道:“看来你是真得不记得我了?”

    墨倾池摇头道:“我已经不记得任何人了,甚至我已经不记得我自己是不是墨倾池。”

    梅吟雪笑了笑,但这一次墨倾池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笑容中那抹凄凉,这一刻他甚至忍不住要抱住这个女人,但几乎在一瞬间那种凄凉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妩媚与理性。

    梅吟雪低头瞧了一眼墨倾池腰间的剑,她轻声道:“幸好你还记得你的剑。”

    墨倾池点头道:“幸好我还记得我身上的剑。”他说着,一只手抓住了梅吟雪的手。

    梅吟雪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望着墨倾池的眼神,墨倾池的眼神非常温和而单纯,那绝对不是他以前见过占便宜的眼神,而是一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温暖的目光,如同亲人如同爱人一般的眼神。

    她又笑了笑。

    这一刻怜星、慕容惜生也呆滞住了,她们望着梅吟雪的笑容,望着梅吟雪没有半点杂质的和煦笑容,她们没有想到竟然可以从梅吟雪的面上看到这种笑容。

    很快梅吟雪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的视线也很快从墨倾池身上移开,望着怜星道:“刚才我已经为他把脉了,他全身血脉畅通,但不知记忆为什么丧失了。”

    慕容惜生皱起了眉头,望着梅吟雪道:“你的医术算得上武林一绝,难道你也没有法子?”

    梅吟雪摇头:“医生治病需要找到病症,而现今我找不出病症自然没有法子去治,不过我手上倒是有一个祖传偏方可以尝试一下。”

    慕容惜生望着梅吟雪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犹豫了一下,道:“什么偏方?”

    梅吟雪一本正经道:“自上古皇帝以来就有阴阳调和之说,据我所知墨倾池是纯阳之体,而你是纯阴之体,你们两人阴阳调和或许可以帮助墨倾池恢复记忆。”

    墨倾池神情呆滞,而慕容惜生没有说话,她只是出手了,青光一闪,一道玉箫已经在梅吟雪胸前划过。

    梅吟雪向后退了几步,已经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望着冷傲逼人的慕容惜生,无奈叹道:“方法我已经说了,你还要怨我,哎,难怪自古以来医者难做啊。”

    怜星莞尔,她没有插手,更没有插手的意思,对于她来说,她还是非常乐于见到这种争锋相对的情形的。

    四月二十七,辰时,风眼睁开了眼睛。

    并非是他主动睁开眼睛的,而是躺在chuang上的那个人醒了,因此他也只有醒了。

    他已经有些激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渐渐解开那个人的面目了,只差一步,而这一步就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大海捞针

    第十六章、大海捞针

    剧烈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至全身上下以及灵魂,李青莲醒了过来,但脑海中还在痛苦的回忆那个无辜被他杀掉的恩人,他并不是一个嗜血杀戮的人,他也懊悔,可并不后悔,当他视线注视到风眼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懊悔神色,只是以一种非常平静非常冷静的态度望着风眼。

    风眼很安静也很冷静,他几乎在李青莲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睁开眼睛望着李青莲,他自然注意到李青莲醒来那一刻的痛苦表情,但他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这种表情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丁点也不奇怪,更没有什么震撼。

    他的语调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没有半点温度,他道:“结果如何?”

    李青莲神情亦冷静,他心中虽然非常痛苦,但他还是分得清楚什么是主次,这一次他付出了已经超出了他预料的代价,岂非就是为了今天,因此他没有迟疑,道:“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人是墨倾池的仇人,而且那人似乎已经知道墨倾池重创了。”

    “哦?”风眼冷静道:“因此你认为我们这群人中极有可能有那人的同伙?”

    李青莲淡淡道:“至少在我看来知晓墨倾池已经遭到重创的人并没有几个。”

    风眼点头:“不错,不过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一点,你和他呆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你是不是已经知晓那人的身份了?”

    李青莲摇头,他一种冷静的语调回道:“他在我身上使用46种刑罚,断了我的食指和中指,他的情绪都非常冷静,他的言语也都非常谨慎而优雅,因此他身上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破绽,一丁点让我可以发掘他身份的破绽。”

    风眼敲了敲chuang板,轻声道:“看来那个人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啊!幸好我们还是知道那个人的目的,而且也知道那个人已经快被我们请君入瓮了。”

    李青莲并不反驳,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感觉最近这两个月时间所受到的痛苦至少得到了对应的回报。

    “江湖上下嫉妒忌惮墨倾池的人并不只一个,因此想杀墨倾池想对付墨倾池的人也不止一个,那个人本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位而已。”李青莲提醒道。

    “这一点我自然是清楚的,但在我看来真正值得重视的人岂非只有他一位了。”他忽然握住李青莲的手,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现在你的代价已经付出了,接下来就是我为你讨回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李青莲笑了笑,他道:“我希望到时候你揭开他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的时候你不要杀我,我想看一看他的样子。”

    风眼淡淡道:“其他的事情我或许可以答应你,但这一点我根本没有权利答应,你莫要忘记了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是四个女人?”

    李青莲苦笑,他明白风眼的意思,杀与不杀,现在的决定权已经在四个女人手中了。

    风眼沉默着,他也凝视着李青莲,半晌过后,他才开口道:“我查遍了你和墨倾池之间的资料,并没有找出一丁点你和墨倾池的关系,在我的记忆中你和墨倾池本就是萍水相逢,为何会愿意答应怜星,为墨倾池冒险呢?”

    李青莲笑了,他的笑容非常清淡也非常冷静,他淡淡道:“其实我也想不到,不过却有理由,毕竟墨倾池没有杀我。”

    “没有杀你?”

    李青莲道:“不错,他没有杀我,墨倾池在进入移花宫之前曾和我交手,当日他以一招飘逸不凡的剑法胜过了我,但没有杀我。”

    “因此你愿意做这件事?”

    李青莲道:“准确来说我并不想拒绝,我并不想欠人人情,更不想欠墨倾池的人情,因此事实上我答应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死了,但我的运气不错,活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冷静,但风眼可以听得出李青莲言语之中那种刻意压抑的情绪。

    他轻声叹道:“不管如何你两个月的受苦并不算白受,至少那个人已经从怀疑的阶段走向已经实施计划的阶段了。”

    李青莲道:“不错,我的手并没有白断。”

    ——

    “性格?”

    “风轻云淡,孤高冷傲。”

    “武功?”

    “他没有使用任何一门一派武学。”

    “长相?”

    “他带着一张非常普通平凡的人皮面具,他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有种超卓脱沉的意味。”

    “步伐?”

    “他的身上并无明显的残疾,步履飘逸而稳健。”

    “服饰?”

    “我只见到他穿一身白衣。”

    “谋略?”

    “此人心机不凡,善于算计人心。”

    这是风眼询问李青莲,李青莲得出的答案,李青莲说完这些已经非常疲惫了,人也就开始入睡了。

    不过风眼还是精力充沛,他将这上面的内容用一张纸条写好,而后绑在鸽子腿上,送至移花宫,末加上一句评价:我需要墨倾池所有的资料。

    午时过半,消息传到了邀月手中,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都在,因此也一同看了这则消息。

    梅吟雪一眼扫过,很快就起身开口了:“此人故意隐藏武学造诣,又特意带上了人皮面具,显而易见是不想别人发现知道他真实面孔以及出自何门何派,这个人在江湖上应当算得上一个名人,一个和墨倾池有仇的名人。”

    其他三个人同意梅吟雪这个观点,怜星沉吟了一下道:“除了这两点以外,这个人气质脱俗,卓尔不群,武林之中有种这种气质的人并不多。”

    “但也不少。”慕容惜生补充道:“这人谋略不凡,手段高明,而且为人谨慎,如果我估计得没错,这个人或许应当已经计算过他暴露出来的讯息,或许知道并不足矣揭开他的身份,因此才有恃无恐。”

    “极有可能,因此我们需要再找人。”邀月的言语一样直接而简短,他指着消息上最后一行字迹道:“墨倾池的资料或许是证实那人身份的关键。”

    墨倾池的资料,听到这句话,四个人一同沉默了。

    她们每个人都了解墨倾池,但并不全了解墨倾池,她们了解的墨倾池仅仅只能算墨倾池的一部分,他们知道关于墨倾池的事情也只有一部分,因此想要知晓关于墨倾池的资料那就必须找到相关的人。

    梅吟雪沉默了一会儿,道:“墨倾池出道江湖的第一战是铲除万里独行田伯光,随即便是挑战神剑山庄谢晓峰,再然后就是玩偶山庄逍遥侯,而后则是在樊城战胜纵横不败的楚留香,最终名满江湖,至于之后的长安谋战,华山之战你们都应当非常清楚。”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她们静静聆听。

    梅吟雪顿了一下继续道:“纵观墨倾池的经历,因此我们想要彻底了解关于墨倾池的资料,我们应当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怜星问。

    梅吟雪道:“风四娘。”她顿了一下道:“风四娘可以算得上知道墨倾池事情最多的人,因此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得到蛛丝马迹,最终验证那人的身份。”

    没有任何人反驳,基本上也无法反驳。

    此时她们每个人都不能不承认风四娘的确是知晓墨倾池事情最多的人,也是最有可能解开那人身份的人。

    “墨倾池的朋友没有几个,想杀他的人并不少,因此想杀墨倾池的人并不只有李青莲,因此这则消息并不算太有用处。”慕容惜生道

    邀月道:“我已经下令任何擅闯移花宫者,杀无赦。”

    这句话落下,再没有半句言语。

    现在她们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中心任务就是找到风四娘,可如何找到风四娘呢?风四娘行踪飘忽不定。

    这是一个难题,但对于邀月等人来说,这绝对算不上最大的难题,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最快速的找到墨倾池,在那个人实施计划之前找到风四娘。

    更重要得一点就是现在她们始终没有把握在找到风四娘之后可以确定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这两点才是困扰她们的难题,非常重要的难题。

    世上没有那个人喜欢棺材,更没有那个人喜欢来棺材店,对于活人来说棺材店代表晦气,没有那个活人愿意在活着的时候见到棺材,那样或许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重病或亲人已经离世了,这两点又有什么人愿意见到呢?

    因此棺材店的招牌永远是白色和灰色的,世上没有那个棺材店的招牌弄得金碧辉煌,毕竟想要卖出棺材的老板就必须顾忌客人的感受。

    只是世上偏偏有非常奇怪的事情:武当山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棺材店,这个叫老王棺材店的棺材店白天的招牌是灰白色,只不过每到晚上年纪已经不少的老王就会上去将棺材店的招牌取下来,换上一张金碧辉煌的招牌,一样写着棺材店。

    基本上只要不出意外,都会是这个样子,而且基本上都是半夜子时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久得没有人之大,也没有人记得。

    四月二十八日,大凶,黄历有云子时过后不宜外出,否则祸患缠身,此时已是子时,这个荒凉的街道上本来就没有人,此时人就更少了,这个时候人若走在街道上恐怕也会被当做鬼。

    老王按照平日惯例将金碧辉煌的棺材牌匾挂了上去,他才慢慢从木梯上下来就看见一个非常年轻优雅的人一脸愉快望着他,没有等他开口,那人就道:“来棺材店自然是买棺材的,我要买棺材,而且要买很多口棺材。”

    他说话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一般人买棺材都是哭丧着脸,而这个人为什么要笑呢?这种笑容在沉沉夜色中显得非常古怪与诡异。(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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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武侠世界。 问心、问剑、问情、问天下。 明心,明剑、明情、明众生。 墨倾池的穿越之旅。 一书一世界,一念一众生。 观人、识人、杀人、救人。 ———— ps:本书只讲故事说故事颠覆侠武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颠覆侠武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