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王棺材店
第十七章、老王棺材店
老王棺材店的主人自然是叫老王了,至于他为什么叫老王就没有人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极其孤僻的人,在这个荒凉偏僻的小镇上更没有朋友,何况他还开着一个棺材店,自然没有任何人去理会每个人都不愿意见到来到的老王棺材店老板老王。
老王的眼睛已经有些昏花了,耳朵也并不算好了,不过身后这个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实在不小,因此他总算还是听见了,他慢慢从木梯上下来,望着那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年轻人,淡淡道:“你要买棺材?要买很多棺材?”
年轻人点头:“不错,我要买棺材,我要买很多棺材,你有多少棺材我就要买多少棺材。”
老王没有说话,他回头走进店内,青年人也没有再开口问老王卖还是不卖,他只是很自然的跟着老王走进了棺材店。
棺材店内有很多棺材,大大小小的棺材至少有三十具,青年人望着棺材,脸上非常没有伤心,反而笑得更愉快了。
老王没有惊讶,那布满岁月皱纹的面容上更是连一丁点表情也没有,他的眼睛如同钉子一样盯着棺材店内那布满阴沉沉气息的棺材,他伸手在棺材中扫了一圈道:“这里一共有三十六具棺材,你全都要了?”
青年道:“我全都要了,如果你还可以给我弄更多的棺材,我也都要了。”
老王没有惊讶更没有害怕,他道:“你要这么多棺材干什么?难道你家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还是因为你准备杀光某一家的人?”
青年没有生气,表情也很冷静,他淡淡道:“我的家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现在更是没有几个了,因此你说得并不算错,不过我要这些棺材并不是要杀这么多人。”
老王道:“既然你不要杀这么多人,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多棺材呢?”这本不是一个棺材店老板应当问的问题,但老王问了,而且青年人一丁点也不奇怪。
青年继续以一种非常优雅的语调开口道:“杀人就意味着要摊上麻烦,我不想摊上太多的麻烦,自然不可能杀太多的人,正是因为我不想摊上麻烦,我才找你买棺材。”
“我不明白。”老王的回答很直接也很简洁。
青年微微一笑,淡淡道:“你明白,你应当明白的,我买棺材岂非就是要棺材帮我杀人?这一点你如果真不明白又如何让我进门呢?”
一直冷漠板着脸如同死人一样的老人听见这句话笑了起来,他在棺材堆中笑了起来,因此他的笑容看上去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味道,他道:“你说得很对,如果我不明白,那你应当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世上没有那个人愿意躺在棺材里,除了一种人:死人。
青年是活生生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躺在棺材内的,因此这句话是一句带着浓浓威胁意味的言语,只不过青年和他气质一样非常从容优雅脱俗,他面上甚至又露出了笑容,他微笑望着棺材店的老板道:“不错,我现在还没有躺在棺材里,那意味着你已经将棺材卖给我了?”
老王道:“不错,我已经将棺材卖给你了,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也出得起这个价钱,只不过我还有一点要问你。”
“你可以问,无论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老王没有客气,他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了,他问道:“你确定真需要这么多棺材吗?”
青年笑了,他道:“我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棺材,只是可惜我唯有买这么多棺材,才能有这么多人,除非你为我想想办法。”
老王又笑了,他摇头叹道:“虽然我心里想为你想办法,可我偏偏不能,毕竟我是一个生意,你见过有那个生意人会让自己少赚钱呢?”
青年也笑了,他双手放在身后,轻声叹道:“我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只是我或许还会向你买棺材呢?到时候你岂非又要大赚一笔?”
老王淡淡一笑道:“或许你下一次还会找我买棺材,只不过我只会卖你一次,我从来不会和一个人做两次的生意。”
“为什么?”
老王道:“因为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面对熟人我总是忍不住要手下留情,何况除此之外我还是一个贪财的人。”
青年叹了叹道:“因此你面对第二次光顾你的客人似乎就只有将他们关在棺材内了。”
“是的,世上似乎也只有这种选择了。”
青年伸出了手,叹道:“很好,你果真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只不过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老王也伸出了手,他裂开了两口大黄牙道:“我也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而现在你可以将棺材带走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棺材,而后走出了棺材店。
他离开得非常自然,仿佛他本就不是棺材店的老板,似乎棺材店的老板本来就是一个第一次来到这个棺材店的年轻人一样。
——事实上是这样子的,至少就目前看来,在老王的眼中未来有一段时间这棺材店的老板岂非就是这个他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年轻人?
棺材是人用来土葬自身而使用的工具,棺材又分棺和椁。
棺又有外棺、内棺之所,身份愈高贵的人,棺材制作愈加精良,代表着棺椁内人希望在阴间时候的地位也愈加高。
老王棺材店内的棺材自然不是给达官贵人制作的棺材,因此棺材的用材虽然精良,但并不奢华,但不管如何这个棺材都可以葬人,其实这本就是棺材发明最大的用处?只是有许多人忘记了这点了。
青年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一点的,他买棺材之前脑子里就有了这一点,他要下这三十六具棺材岂能忘记这一点呢?他和老王说得可是实话,他正是因为不想摊上麻烦,因此他才买棺材,他需要棺材内的人为他杀人。
死人自然是不能杀人的,可世上也没有说躺在棺材内的人就只能是死人?其实有些活人还是可以躺在棺材里的,虽然活人并不愿意躺在棺材内,但每个人都有不能不做的事情,譬如活人躺在棺材内。
活人躺在棺材内最大的目的岂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是一群不能见天日的人,现在青年人买下了这些棺材,因此他们能见到天日了。
三十六口棺材,每一口棺材内都一个人,都有一个在过去非常有名,但现在江湖上绝对没有人提起的人,这三十六个人在世上几乎所有人眼中都已经死了,他们或死无全尸,或葬身大海或尸体被沙漠上的秃鹰啃食,他们在江湖人的记忆中有各样的死法,只不过他们没有死。
他们一个也没有死。
虽然他们和世上大部分的死人一样躺在棺材内,但他们没有死,至少他们还是知道自己还是活人,至少他们还是希望可以从棺材内出来的。
他们从棺材里出来的次数并不算多,一共也只有七次而已,这是第七次。
他们每一次出现就代表着有些没有死的人会死,同样也代表着有一大批奇珍异宝财富会留在这间简陋的棺材店内,这是一笔交易,一笔非常巨大的交易。
世上比这里还大的交易或许有,但绝对不多,甚至说绝对没有几个……
十次,这是躺在棺材内的每个人脑海中最深刻的念头。
他们希望从棺材内出来十次,只有当他们从棺材走出来十次之后,那他们才算得上一个活人,一个真正可以脱离棺材的活人,这间棺材店的真正主人才会为他们改名换姓,给他们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人怀疑的身份继续行走江湖,过上有阳光有女人有美酒有佳肴的日子。
他们一直在等,他们有的等了四五年,有得甚至等了二十年。
青年拍了拍手,他自然是知道棺材内有人的,而是都是活人,他就是来找这群活人的,因此他拍了拍手,他一共拍了三次手,每一次都按照特殊的节奏。
拍了三次之后,他就安安静静站在棺材前,他就安安静静等。
他的耐心很好,因此并不着急。
他在等,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距离他最近的一具棺材内开始有了响声。
棺材内出现了声音,这本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声音,只不过青年却笑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那渐渐打开的棺材。
声音在寂静的午夜响起,一道声音响起以后,其他的棺材也陆陆续续发出了声音,因此很快一幕非常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出现在青年的面前。
三十六口棺材的棺材盖都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节奏推开。
推开得很慢,因此青年将这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清楚楚。
半晌,青年看见距离他最近的那口棺材内出现了一个比平常人至少要大上一半的脑袋从棺材中慢慢露出,随后一双非常漆黑也非常硕大的眼睛也望着了他。
那人的眼睛不但和他的头一样大,也非常漆黑,看上去令人感觉这个从棺材内起身的人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鬼,一个从地府逃出的厉鬼。
青年已经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他的眼中没有寻常人的惊恐,他望着挂彩,望着棺材店内挂着的纸人以及吹动的风铃,视线最终凝视那个头很大,简直就如同鬼一样的人,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江湖上都认为危害一方的西极群鬼已经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了,但绝对没有想到西极群鬼之中最心狠手辣的大头鬼王司空斗竟然还活着,我以前不相信,现在也不能不相信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幽灵
第十八章、幽灵
大头鬼王司空斗,44岁、性情残暴,喜好美色,心狠手辣,因此江湖人眼中只要被司空斗盯上,那就赶快死,否则就将生不如死,五年前司空斗诛杀南阳褚流风褚氏一门一家三十六口。
三个月后,西门吹雪下万梅山庄,诛杀大头鬼王司空斗于南阳,随意飘然离去。
青年语调平静,如同念书一样望着那位头大如牛,看上去生得极其令人恐惧的人物,微笑着念道。
坐在棺材内的大头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凝视了青年半晌,道:“你竟然认得老夫?”他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吞过铅一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青年面上依旧淡淡的笑容,他微笑望着司空斗,而后扫了一眼先后慢慢从棺材内坐起身的其他三十五人,慢慢道:“自然是认得的,只是即使我看见了司空斗没死,但也难以相信竟然有人可以从西门吹雪的剑下逃生。”
西门吹雪,听到这个名字,司空斗面上就已经变了颜色,原本漆黑的大头竟然忽然变得格外苍白,青年可以明显注意到司空斗在颤抖,虽然他看不见司空斗的身体,但他可以感觉得到,他没有错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判断过错。
转瞬即逝,司空斗面上又恢复了凶煞气息,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一道红衣身影从最远出的一口棺材中跳出。
青年的眼力不差,虽然这棺材店内到处都是棺材,到处都是纸人和风铃,不过他毕竟还是那人,既然是男人就应当看得到那道红衣身影。
那个红衣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红衣,鹳骨极高,看上去绝对不是属于非常漂亮得那种,只不过这是一种令任何男人都情不自禁生出原始**的女人,女人身上那种成熟的风韵是世上任何男人都不愿意拒绝的。
青年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非常正常也非常健康的男人,他比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要健康,因此他不能不看见这个女人,这个虽然穿着红衣,但已经将胸口全部露出来的女人。
四周的许多男人都已经望着这个红衣女人了,但这个红衣女人似乎并不知道一样,似乎也并不介意,似乎他早已经习惯了男人们那贪婪的神情,她笑眯眯的望着青年,慢慢道:“从西门吹雪剑下逃生的人并不止司空斗一人。”
青年笑了笑,道:“不错,至少现在我还知道除开大头鬼王司空斗以外还有淮南大侠女点苍剑客谢坚的妻子柳青青。”
红衣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妩媚了,她的一只手非常自然的搂住男人的腰间,微笑道:“很好,你竟然也知道我。”
青年没有推开女人,而是一种非常冷静的语调开口道:“我自然记得,柳姑娘作出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武林之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柳青青面色变了变,随即微笑道:“不错,因此即使再过去百年甚至千年,江湖上下都会记得一个叫柳青青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柳青青已经亡于沙漠之中了。”
青年道:“不错,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许多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非常响的声音响起,司空斗狠狠拍了一下棺材板,一脸凶煞的望着青年,冷冷道:“我可不可以请你做一件事情?”
青年礼貌道:“什么事?”
司空斗道:“不要再提西门吹雪这个名字了。”
青年没有询问,道:“可以,只是我也有一个请求。”
司空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的人。青年没有看司空斗的面色,继续以非常平静的语调开口道:“在计划的过程中,你们都要听我的命令。”
司空斗冷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青年淡淡道:“因为是我请你们出来的,如果我没有请你们,你们依旧只是躺在棺材内的幽灵,因此我希望你必须听我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空斗就已经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一袭绿袍的司空斗刹那横移,如一道鬼火一般出现在青年面前,闪电般就掏出衣袖中的一刀挥击而下。
这一刀非常快,这一刀出手的角度也非常奇怪,但却非常自然,仿佛好像这一刀本就不是挥刀,而是在吃饭切菜一样,是一件看上去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点和吃饭切菜不一样,这一刀要掉得是青年的脑袋。
司空斗有一个大脑袋,他除开杀人抢女人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脑袋,收集各种各样人的脑袋,这是他还没有被西门吹雪追杀之前最大的爱好,只不过这种爱好已经中断了五年了,现在他望着青年的脑袋,拾起了这个爱好,他的刀出手了。
他讨厌这个青年人的聒噪,因此他的刀挥出了。
不少人都看见了司空斗的刀,但他们没有一丁点惊讶,似乎他们早已经对这件事情司空见惯一样。
司空斗已经向着取下这个人的脑袋如何把玩,只不过他还是望见了这个人的脸,那张无匹平静也无匹冷静的面孔。
他心中生出了一阵寒意。
刀光一闪,一闪刀光。
刀如闪电在黑暗中划过,而后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青年手中没有刀,司空斗手中有刀,只不过刀上没有血,但司空斗的胸膛上已经在流血。
天色太暗,加上青年的出手实在太快,没有那个人看得清楚青年是如何出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原本是躺在棺材中的活死人的司空斗现在真已经成了幽灵了。
青年脸上还是带着淡淡微笑,平静说道:“你有你的规矩,而我也有我的规矩,我愿意遵守你的规矩,你不愿意遵循我的规矩,那你和我之间就只能只有一个规矩,因此我只能请你走了。”
司空斗还在喘气,她无匹震惊无匹恐惧望着这个语调温和的青年,青年慢慢蹲下身,两根手指捏着那把青光闪烁的刀,轻声叹道:“果真是好刀。”
他说着就忽然移动刀直接割断了司空斗的咽喉,而后非常精准的将司空斗的尸体丢进了他走出来的那棺材。
柳青青呆呆望着这个举止优雅的青年人,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寒意,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带着成熟的笑容,甚至在青年将司空斗的尸体丢进棺材中后亲手将棺材盖合上,因此司空斗终于也成了一个死人了。
青年又笑了笑,他似乎非常满意柳青青的行为,又似乎非常满意其他从棺材内走出来的人对他的畏惧和忌惮,他的笑容非常灿烂,他微笑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有什么规矩都可以提,我已经说了我的规矩,因此我希望你们可以遵守我的规矩,如果你们不愿意遵守,那我也只能请你们继续睡在棺材里了。”
继续睡在棺材里,是活着睡在棺材内,还是和司空斗一样死着睡在棺材里呢?没有人问,但所有人都想着司空斗的结局。
青年并不着急,他在阴沉沉的棺材店中等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很好,看来你们没有什么规矩了,也愿意遵守我的规矩,因此你们可以跟我走了。”他说完人就已经走出了棺材店。
柳青青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出了棺材店。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或许会不怕死,但或许会更怕死。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怕死的,几乎没有那个人是想死的,因此他们一个也没有落下,都跟着青年人走出了棺材店。
门口,老王棺材店的老板望了一眼带着棺材中走出的青年,道:“这批人你满不满意?”
青年温和笑道:“满意,实在太满意了,只不过有一点我要说声抱歉。”
老王道:“哪一点?”
青年道:“我想给一个不听话的家伙一些教训,但用力过猛,因此他只能躺在棺材里了。”
老王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青年一直在等待下文,但没有听见老王开口,他有些惊讶了,问道:“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老王淡淡问道:“我是他们的父亲?”
青年道:“不是?”
“我是他们的母亲?”
“也不是。”
“我是他们的家人?”
“更不是。”
“既然我并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再为一个死人说话呢?”
青年愣了一下,如果是平常人肯定已经符合了,只不过这个青年并不是一个平常人,他扫了一眼身后的人一眼,道:“至少他们可以为你赚钱。”
老王道:“不错,他们的确是可以为我赚钱,但如果有人要破坏我赚钱的生意,你说他应不应该躺在棺材里呢?”
青年这一次没有疑问,他道:“挡人财路等于谋财害命,实在太应该了。”
老王又道:“司空斗是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青年道:“是的。”
老王道:“因此他就躺在棺材里吧。”
“不错,他就躺在棺材内吧,他也只适合躺在棺材里。”青年对着面前这个棺材店的老板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走了?”
老王挥了挥手道:“你可以走了,而且也不要来了。”
青年笑了笑,他拱手道:“我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老王没有说话,他背着木梯取下金碧辉煌的牌匾,换上了白日时候的灰白色的牌匾。
上面的字是一样的:老王棺材店,只不过意义已经不一样了。
——棺材铺内棺材内的幽灵已经走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飞鹰计划
第十九章、飞鹰计划
在一片树林中,青年停下了脚步,望着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着自己,也已经停下了脚步众人,忽然慢慢开口道:“姓名高涛、凤尾帮三堂主;罪名,通敌叛国;捕杀者:西门吹雪;结果,逃亡十三日,亡于沼泽之中。”
“顾云飞,巴山剑客衣钵传人;罪名:杀友人子,yin友妻女;捕杀者:木道人,结果:逃亡十九日,死于闹市之中。”
“独臂神龙海阔奇,罪名,残杀无辜;捕杀者:叶孤城;结果:逃十九日,海上覆舟而亡。”
“雁荡派【百胜刀王】关天武,罪名杀人夺刀,捕杀者拥翠山庄李观鱼,结果逃六日,荒林之中死于蛇腹。”
青年非常平静的念道,每念到一人就转移视线望着那人,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但一个独臂人却已经开口了。
独臂人左手没有手臂,只有一个钩子,一个非常银亮的钩子,他冷冷盯着青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年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对于你们的事情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而对于你们的人我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而且我还想告诉你们,这次行动绝对不能失败,否则你们的结局或许也就是我口中念道的一样。”
所有人面上都变了颜色,眼中闪过无匹森冷的杀机。
青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也似乎并不在意,他淡淡道:“我并不喜欢威胁别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计划不成功结果只有一个:死。不仅你们死,而且我也一定会死。”
没有说话,但这一瞬间众人的神情也变得无匹凝重,他们望着青年,等待这位白衣青年开口解释。
青年自然会解释,这绝对是一次非常危险的计划,他绝对是要解释清楚的,他不希望这计划出现任何纰漏,因此不适合施行这个计划的人那也只有先去死,杀几个人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计划。
他道:“我请你们对付的人都是当世之上极其厉害的人物,他们随时都可以要掉你们的性命,不过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一点,最可怕得一点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淮南大侠女柳青青配合问道:“什么人?”
青年道:“墨倾池。”
“墨倾池?”有人问。
青年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我可以保证他比你们遇上得大部分都要厉害,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智慧不凡,更重要得是他阴沉、冷酷、手段高明,只要他想杀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已经死了,你们必须要记住这一点,你们必须要明白这人随时都可以杀掉你们。”他的语调非常平淡,但也非常冷酷,说不出的阴沉。
生得白白嫩嫩的巴山剑客衣钵传人顾云飞笑道:“你竟然如此怕那个人,那你为什么要对付那人的朋友呢?”
青年淡淡道:“每个人做某些事情都有些原因,譬如你现在已经明明想杀我了,但却不敢动手是一个道理。”
顾云飞笑了笑,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问,那就千万不去问,显而易见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不想他知道,因此他只有不去问。
青年没有望顾云飞一眼,他神情平静的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讲,今天过后,你们也就没有机会讲了。”
话音落下,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举起了手,他开口道:“这次计划我们不需要对付墨倾池?”
青年淡淡道:“你们不需要对付他,只需要对付他的朋友,至于他只有我才有资格对付。”
那人放下了手,道:“现在我没有问题了。”
青年点了点头,又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你们还有谁有问题?”
没有人开口。
青年等了半晌,他往前又走了一步,道:“好,从现在开始飞鹰计划启动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像飞鹰一样行动迅猛而果断,一击即中,抓住猎物。”
依旧没有说话。
青年也并不在意,他指了指前面昏黄的灯光,他道:“前面那间小店中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酒,你们可以喝,但你们只能今天喝酒,今天过后谁若再喝酒,我就只能摘掉他的脑袋。”
依旧没有说话,但三十五个人都已经动了,他们向着前面的小酒馆走去。他们大部分都是喜欢喝酒的人,只不过平时躺在棺材里,那是绝对不可能喝到酒的,因此有酒喝的时候,他们总是非常高兴。
一袭非常性感而风sao装扮的柳青青小鸟依人贴着青年,她眼中半点不掩饰的敬佩神色,轻声叹道:“你的手段可真高明,我从未见过他们这群人如此听一个人的话过。”
青年神情平静,甚至笑也没有笑,他望着柳青青道:“你错了,并不是我的手段高明,而是当初救下你们的人手段高明,他们也并不是怕我,而是怕那个人。”
柳青青面色变了变,一向喜欢开口说话得她也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似乎那个人是一个恶魔,一个任何人提及都不能不小心翼翼的恶魔。
青年和柳青青走得很慢,三十四个人已经走进了酒馆,但他们依旧在路上,他们在路上有许多话可以说,也说了不少话,他微笑望着柳青青道:“其实司空斗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他的刀法可以算得上当世一绝,我原本不用杀他也可以收服他的。”
柳青青微笑道:“但你还是杀了。”
青年淡淡道:“不错,我还是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
青年道:“我不喜欢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还如此嚣张跋扈,不将我放在眼里,因此我杀了他。”
“难道仅仅只是这点原因?”
青年沉默了一下,而后笑了,他望着笑容甜如蜜的柳青青,叹道:“或许是我当好人已经太久了,见到坏人猖獗我就心里不舒服,因此也就杀人了。”
柳青青心中微寒,她看得出青年说得是实话,正是因为她看出来了因此她才害怕,才更小心翼翼。
青年似乎已经看出了柳青青的心思,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虽然杀了你的丈夫点苍剑客石坚,并且和他的几个朋友通jian,但在我看来他本就是应该死的,一个身为丈夫的男人强迫自己妻子和自己朋友通jian,这个人岂非该死?”
柳青青全身一颤,但没有言语。
青年轻轻拍了拍柳青青的肩膀,触碰到柳青青啊如丝绸一样光滑的肌肤,眼中没有其他男人的**,柳青青可以看得出青年的眼睛至始至终都非常清澈,青年淡淡道:“恶人之所以成为人人得诛之的恶人,并非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想成为恶人,而是为人为生活逼迫而形成的,我对这种人并不反感,也正是如此,我才愿意和你说这么多话。”
柳青青笑了笑,她的眼睛已经流下了泪水,非常郑重的望着青年道:“谢谢你。”
青年淡淡一笑,轻声道:“你不用谢我,因为我马上就要派你们去送死了。”
柳青青脸上已经没有一丁点恐惧了,望着已经涌进酒店的人,理了理散乱的长发,轻声道:“至少你现在没有派我们去送死。”她说着就对青年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酒楼。
青年依旧不急不缓,望着柳青青那妖娆的身影,轻叹道:“平凡的言语,微不足道的举止就可以收买一个人的心,我是应当说人本就是卑贱的,还是应当说人本就是充满欺骗性得呢?”
他沉吟叹道了,而后摇了摇头,走进了酒楼。
酒楼中有酒,而且都是美酒,更重要得是这里的酒足够每个人喝好,这里的酒是青年专门准备好的,每个人都在喝酒,大口大口得喝酒,青年也在喝酒,非常愉快望着其他人喝酒。
许多人喜欢在杀人前先喝酒,有的是为了壮胆,有的则是单纯的喜欢,这里喝酒的人自然并不是为了壮胆,而是喜欢喝酒,因此他们喝得非常多,并不怕醉。
第二天醒来,众人就发现了他们非常熟悉的棺材铺老板老王,老王正在将三口棺材放在板车上,他微笑望着白衣青年道:“你为什么不满意他们,他们在轻功、毒药以及机关方面有着不俗的造诣。”
青年道:“因为他们醉了。”
“他们醉了?”
青年道:“昨天他们喝酒不但醉了,而且喜欢胡言乱语,而我的计划最不适合喜欢胡言乱语的人,因此我只有请你带他们走了。”
老王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剩下的三十二人道:“他们呢?他们中可有你不满意的?”
青年道:“没有了,他们都非常有用,而且嘴巴也都非常紧。”
老王叹了口气,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他望着青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不满意了,我并不希望这次计划过后我的棺材店内只有棺材了。”
青年笑了笑,道:“不会的。”
老王点头说这就好这就好,随即就拖着棺材离开了。
三十二人几乎每个人都将青年和老王的话听在耳中,因此他们心冰凉冰凉的,望着青年也更恐惧更害怕了。
青年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请其他人回到小酒楼内。
他从衣袖中拿出几张画像丢在桌子上:“你们可以看一看,这就是这次飞鹰计划你们要对付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画像
第二十章、画像
武当山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武当派以及移花宫。平时都是如此,何况移花宫大宫主二宫主怜星邀月都已经注意着武当山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瞒不过,更可怕得一点就是风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更是瞒不过了。
那个偏僻的小镇没有多少人,因此忽然出现一大批人,那自然是值得惊讶的事情。人如果惊讶就会开口对人说,一旦对人开口,那也就意味着即使再机密的事情也会被泄露。
消息已经泄露了。
在酒馆内喝酒的时候,他们的消息就已经被泄露了,只不过青年和那从棺材铺中走出的三十二人似乎都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进行着他们的计划,准确来说他们都在仔细盯着几乎画像,几个人的画像。
风眼持着邀月交给他的令牌带着李青莲来到了移花宫,在武当山这一路上他安排了不少人,因此他对那群人的行踪知道得一点也不比邀月、怜星两人少。
他带着还站都站不起身的李青莲来到了移花宫,并且见到了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四人。他将重创的李青莲安顿好以后就直接开口道:“目标年纪二十出头,喜白衣,声音轻柔脱俗,但既有可能乔装打扮,此人在道渊镇的一间天乐酒馆,并且身边汇集了三十二名武林人士,应当准备展开计划。”
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四人的神情也都很平静,没有意外。观察入微的风眼的神情也很冷静,对于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等人的平淡也一点不意外。
他望着邀月道:“那人要对付墨倾池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有一点非常奇怪。”
邀月道:“他绑架带走李青莲时行动小心翼翼,不敢给我们留下半点破绽,但这次却大张旗鼓,深怕我们不知道,他的前后两种行为你感觉奇怪?”
风眼点头道:“按照前一种来分析他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也是一个绝对不想别人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但这一次他的行动却有肆无忌惮,似乎并不害怕别人知晓他的身份,这一点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分析得不错,只是有一点你或许忘记了。”梅吟雪笑吟吟开口道:“你似乎忘记告诉我们他是从哪里带来得这三十二人?”
风眼摇头,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你不清楚?”梅吟雪似乎非常惊讶,似乎风眼不知道这本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风眼道:“我不知道,我安排得人都是非常普通不过的人,他们都是小镇上的人,因此我并不清楚。”
梅吟雪点了点头,道:“一个普通人可以打探得到表面的事情,但绝对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内在的事情。”
风眼道:“不错,但至少我们应当知道那三十二个人应当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为什么?”
风眼道:“因为除开那三十二个人以外还有三口棺材。”
“三口棺材?”梅吟雪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道:“你的意思是当日进入酒馆的人其实有三十五人,但还有三人被装在棺材里抬了出去?”
风眼道:“不错,而且抬出去的人都是没有价值的人,因此剩下的三十二人都是应当非常听话而且非常有价值的人,至少可以帮他施行计划。”
这一点所有人都赞同,只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慕容惜生开口了,她脸上还是带着面纱,她瞧了风眼一眼,开口道:“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风眼淡淡道:“你是说棺材店的老板?”
慕容惜生道:“不错,他既然可以帮人带走三口棺材,那自然或多或少知晓青年人的计划。”
风眼点头:“不错,道理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只可惜有一点错了,因此我只能忘记。”
“哪一点错了?”
风眼道:“就在棺材店的老板拖着棺材回到他的棺材店的时候,他的棺材店内起了一把大火,棺材没有了,人也没有了。”
“人没有了?”
“没有了!”
“可有看见他的尸体?”
“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没有去看。”风眼解释道:“消息是镇上的居民告诉我的,而他们是通过鸽子转达给我的。”
鸽子不是人,鸽子传达的讯息是有限的,因此从鸽子上得到的信息也绝对不会太多,慕容惜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闭上了嘴巴。
沉默,一阵沉默,短时间的沉默。
怜星慢慢站起身,温柔道:“不管如何现在我们至少可以肯定那人身边已经汇聚了三十二名非常有用的人,而且正在准备施行一个计划,一个极有可能就是争对墨倾池而来的计划。”
风眼点头,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怜星道:“那我们现在至少要注意两点。”
没有人说话,但视线已经望向了怜星。
怜星不慌不忙,也一点不忸怩羞涩,她语调冷静道:“一、风眼先生提到得,这个人做出这两件事的行为实在太过于南辕北辙,他绑架李青莲,并让李青莲的消息消失无影无踪,可以看出他的冷静、谨慎与聪慧;而请三十二人在酒馆内喝酒,这件事却表现得肆无忌惮,又可以看得出这个人狂妄!一个人身上很少会出现这两种相左的性格,因此他这次准备施行的计划其实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或许有可能是一个不能不让我们知道,也不能不让我们参与的计划。”
没有人反驳。
怜星继续道:“第二,人手。这三十二个被他看重的人的身份如何本事如何,他们出自于哪里?是什么人派他们相助那人的?那人是不是他的同伙,目的又是什么?这都是问题的关键。”
没有人能饭煲,这两点本就是问题的关键。
风眼喝了一口茶,冷静说道:“我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墨倾池,而我们想要知晓那人的身份,那似乎也就只有找到风四娘才有机会。”
这一点也没有人反驳。
梅吟雪道:“但有一点我们不能不注意,即使那人现在准备施行的计划既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们也不能不去了解。”
这一点依旧没有人反驳。
这时候邀月开口了,她道:“这一点自然会有人送来消息,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理会。”
怜星笑了笑,她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放心。他也相信倘若那人也都打探不出消息,那世上恐怕就没有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知晓那个人的计划了。
四月二十八,酒楼。
三个人的画像都已经在每个人的手中传过一遍了。
画像画得非常精致,甚至可以说栩栩如生,上面画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正常人,一个残疾人。
座位上坐着的人都是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混迹过的人,因此他们其中大部分人认识的并不多,最多也只认识两个人。
柳青青抬起了手,青年笑了笑,点头示意可以说。
柳青青指着画像上的一男一女道:“这个四条眉毛的人是不是陆小凤?”
青年道:“是,他就是陆小凤。”
柳青青又指着女人的画像道:“这个女人是不是风四娘?”
青年道:“不错,她就是风四娘,她就是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愿意招惹的女妖怪风四娘。”
柳青青拿出第三张画像,指着画像上那位断了左臂的人,道:“他是谁?”
青年微微一笑道:“江湖上见过他的人绝对没有几个,只不过你们每个人都应当听过他的名字,听过他的名号: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
柳青青面色已经苍白了起来,他道:“你说他是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
青年道:“不错,他就是中原一点红,不止中原一点红、陆小凤、风四娘也都是你们这次飞鹰计划中必须除掉的人,而且必须飞快的除掉,绝对不可以让墨倾池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不但你们会死,我也会死。”他的言语依旧说得非常平静,但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杀意。
没有那个人怀疑他说得是假话,在场任何人都相信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杀人,也随时随地都抱着被杀准备的人。
一个人如果随时随地都准备杀人,也随时随地准备被杀,那这个人自然是极其可怕极其恐怖的人,只是他们似乎发现那个叫墨倾池的人似乎比这个眼前的青年人还要可怕,否则为何这个青年为何会流露出对那人的恐惧呢?
柳青青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只是她那原本充满了****眼神变得非常清澈了,她的人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她望着青年问道:“我们并不知道陆小凤、风四娘、中原一点红的行踪消息,因此我们又如何去杀他们呢?”
青年笑了笑,他长得并不清楚,但他的笑容说不出的优雅迷人,任何人看见他的笑容都会忽视他的容貌,他的笑容实在太迷人了。
只不过在场没有那个人敢忘记这是一个可以笑着摘掉一个人的脑袋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臭虫一样轻而易举的可怕人物。
他微笑望着柳青青,也扫过其他三十一人道:“中原一点红、风四娘在哪里我并不清楚,不过陆小凤的行踪还是牢牢掌握在手中,因此你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陆小凤,这次计划由我安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疑惑,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个青年人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泄密
第二十一章、泄密
计划名为飞鹰计划,这是所有跟着青年人的人唯一共同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每个人知道得不尽相同,他们都有柳青青带着单独见青年,而后分配任务。
进入房间的时候不管是什么神情,但出来的时候面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神色,即使嗜血杀人如麻的少林寺【五罗汉】以及一向放荡不羁的巴山顾道人衣钵传人顾飞云以及最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江南花家【金钱豹】花魁出来的时候都是一个表情。
显而易见他们已经知晓了飞鹰计划中蕴含得极其可怕的秘密。这个秘密实在太可怕太震撼了,以至于这些杀人如拾草芥的恶人也不由色变。
没有人知道青年对他们说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而且也没有任何问,此时青年人在这群人中的威信已经确立起来了,没有人知道问了之后或回答之后的结果是不是和前夜的三个月一样被再次抬回老王棺材店呢?
一共有三十二个人,没有哪个不好奇青年口中的飞鹰计划第一步对付陆小凤究竟是如何对付风四娘,这第一阶段的计划与任务又分为多少步,具体设计又是怎么完成的。
他们知道的相同内容并不多,除开乔装打扮、分批离开武当而后在一个指定的地点汇合以外,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施行这次计划的人全部都是由青年人亲自挑选的,他一共挑选了十六位,其中就有叛出少林的五罗汉、凤尾帮三堂主高涛、威震七海的独臂神龙海阔奇、百胜刀王关天武、顾道人传人顾飞云、金钱豹花魁、昔年黑~道七十二寨寨主中的刑堂堂主杜铁心、连克五任丈夫的田灵儿、以及柳青青等一共十六人,还有十六人没有被叫进去,自然也是没有任务。
被称为狗头将军的一条大汉不顾柳青青的阻拦闯进了青年的房间,他言语非常直接问道:“为什么这些人中没有我?”
青年挥了挥手,示意柳青青可以离开,他也直截了当开口问道:“因为你不适合这个计划。”
“我为什么不适合?‘
青年淡淡道:“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因此你就不适合。”
狗头将军冷笑,他冷冷望着七年道:“你认为我不适合,我就应该不适合吗?”
青年道:“不错,我说不适合你就只有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
狗头将军是这群人中武学造诣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也同样是最桀骜不驯的几个人之一,前面这些日子他愿意听青年的话,原因只是因为他想杀人了,因此当他知道自己不能杀人的时候,他就不想听话了,他转身就走。
青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阻拦,他只是拔出了刀。
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刀,刀光一闪,狗头将军就僵硬的站在门口了,他只能僵硬的站在门口,很久很久以后,狗头将军终于瘫软倒在地上,鲜血也从后背慢慢流出。
青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并不是望着狗头将军,而是望着柳青青,他朝着柳青青挥了挥手,柳青青打了一个寒颤,但没有迟疑,她自然是明白青年的意思,因此他挥了挥手,很快狗头将军就被放进了一具棺材内,永远只可能躺在棺材里了。
青年笑容温和的对着柳青青道:“你可以去问他们,还有那个人有意见都可以问我。”
柳青青自然不敢怠慢,他将话传到,没有一个人开口,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看上去优雅温柔的年轻人才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又有那个人愿意招惹这样一位人物呢?因此他们只有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等柳青青走后,青年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羊皮卷,直接将狗头将军这个名字去掉,除开狗头将军以外,上面还除掉了六个名字。
四月三十,初晴,天气暖和但不炎热。
青年已经为这群人乔装打扮,而且转了三个据点,每个据点都小心翼翼,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现在他们在一个丛林中,准确来说在丛林中的一个大木头房子里。
今天每个人都看得出青年非常高兴,青年笑了,他的笑容非常得意非常灿烂,简直如同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处一样,没有人问,没有人敢问,每个人都在等,等青年开口。
青年似乎根本就忍不住了,他见到众人就开口了,他开口说道:“已经调查到陆小凤的行踪了,今日深夜,你们根据我先前定下的计划动手。”
柳青青往前走了一步道:“这次行动一共十六人,还有十五人的任务是什么?”
青年淡淡道:“你们并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只需要在不漏痕迹杀掉陆小凤就可以了,现在没有任务的人在周边乔装打扮站岗放哨,有任务的人立刻休息,晚上等候我的传讯。”他言语说完就匆匆离开。
这次计划就已经订下了,除开青年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更改这个计划……
飞鱼岛主於还算得上这群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位,只是不起眼的人并不意味着本事就小。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本事绝对不算小,在陆地上的功夫或许有人可以及得上,但在水上的功夫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
可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并没有入选铲除陆小凤的计划,这岂非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不少人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只不过并不算太奇怪,毕竟那位请他们做事的公子本就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人遇上奇怪的人,那无论作什么动不值得奇怪了。
四月三十日,也就在探听好陆小凤消息的当日,十六个人连同青年也一同出发了,还有十五个人包括飞鱼岛主於还则留在秘密的据点,等待青年的下一步计划。
众人议论纷纷不已,或破口大骂,或冷嘲热讽,但於还还是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令人恐惧。
这十五人中最了解於还的人恐怕应属【秦岭双猿】中娄老太太,他知道於还在水上功夫天下无双,但他更知道於还心思之阴沉,手段之毒辣亦算得上天下少有,但凡於还想要对付一个人,那那个人一定会功败垂成,身败名裂。
而且他知道现在於还已经想要对付那个至今他们都不知道姓名仅仅以公子称呼的年轻人了。
——有一点她不明白,於还究竟想得什么办法对付那个青年公子呢?
老王棺材店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幸好世上并不止一个老王棺材店,因此棺材最终还是停在了一个新的老王棺材店内。
他将三具棺材一一从板车上办下来,放在棺材堆里。
他搬了两具没有任何特殊的动作,但搬到第三具棺材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打开第三具棺材。
棺材中应当装着人,装着一个死人,只不过这第三具棺材中的死人已经不见了。
老王愣了一下,而后非常平静的将棺材摆放好,似乎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颠三倒四非无道是一个行事散漫的人,他不愿意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因此他最终被棺材关在里了,死了。只不过他偏偏却又没有死,而且他还好生生活着,手脚健全。
比起几天前的散漫,他的眼中明显多了一抹阴沉,一抹仇恨,他要找人,他要报复那个青年人,他要破坏那人的计划,让那人尝试失败的痛苦。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了他,没有人会注意死人了,因此他这个死人必须将消息传出去,让那个青年人的计划彻底破绽。
他并不知道青年人要对付的墨倾池在哪里,也不知道陆小凤、风四娘、中原一点红在哪里,但幸好他还知道一个人,他相信以他和那个人的关系,那那个人一定愿意将消息传出去。
因此他来到了无牙门。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忽然出现这自然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魏无牙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太过惊讶,他微笑望着非无道道:“我知道像你这种人就算想要死,那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因此在没有看见你的尸首之前我绝对不相信你死了。”
非无道望着面前这个如同小丑一般的侏儒,轻声叹道:“我的确没有死,只不过这几年却过着如同幽灵一样的日子,如果我早知道这样的后果,当日我就不应当得罪巴山小顾道人。”
魏无牙并不客气的点头,他道:“巴山顾道人算得上江湖上最可怕最深不可测的人物,你实在不应该得罪他们那一派的人物,但你这次出现应当不仅仅是向我抱怨这样简单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非无道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传达一个讯息。”
“什么讯息?”
“有人要对付陆小凤、风四娘、中原一点红三人的讯息。”
魏无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轻轻敲了敲桌子,道了一声奉茶,随即开口问道:“请讲。”(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棋盘棋子
第二十二章、棋盘棋子
围棋。
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颗棋子。
围棋棋盘之上一共可以摆放三百六十一颗棋子,每一颗看上去微不足道的棋子在特殊的时候往往有着一锤定音,决定胜负的作用。
围棋之内就已经算得上波澜云诡,奇异万千,蕴含无穷计划与变化,何况棋盘之外的棋呢?
棋盘之下的下棋对弈,棋子并不仅仅只有三百六十一颗,更并不仅仅只有明面上显示出来的棋子,有些看上去并非棋子的棋子却会在关键的时候绝对胜负成败,这种棋子往往最可怕,也最令人防不胜防。
邀月手中就有这样一颗棋子,一个至今都没有暴露在对手视线中的棋子,江湖上无论什么人也难以想象一个如此奸诈狡猾高傲自负睚眦必报的人竟然会成为别人的棋子,而且是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杂念的棋子。
非无道也不敢相信,他根本不相信喜怒无常的魏无牙会温驯的听从一个人的言语命令,只不过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想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正如同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可以在发生之后被人知道,这是同样一个道理。
世事无常,天道轨迹,又有那人可以全部勘破呢?
时候有人曾问过魏无牙:“难道你愿意这样一直对邀月俯首帖耳吗?”
魏无牙干脆回答:“自然是不愿意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听从邀月的摆布呢?”
魏无牙道:“因为我根本无法拒绝。”
“你为什么无法拒绝。”
魏无牙道:“我不清楚,或许我不想拒绝,或许我早已经喜欢了不去拒绝她的言语命令。”
友人沉默了,他并不太了解魏无牙这种思想情感,但他总算还是知道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在邀月面前就只能俯首帖耳,可以说邀月就是我魏无牙生平最大的克星,无法克服的魔障……
邀月总算还是知道了,她从魏无牙哪里得到了几乎关于那位青年公子以及老王棺材店内全部的资料,邀月没有隐瞒的意思,因此梅吟雪、慕容惜生、怜星也都知道了。
梅吟雪安安静静听邀月陈述完事实就开口问:“魏无牙是如何知道这个计划的?”
邀月道:“因为巴蜀【颠三倒四】非无道,而非无道之前就是那个人请来的三十五位杀手之一。”
“因此非无道就是躺在三具棺材中之一的人?”
“不错。”
“既然如此,那他本不应当知道那人的计划就是对付陆小凤、风四娘、中原一点红。”
邀月道:“不错,他本不应当知道,可至少他还有一个朋友,而且这个朋友不但没有事,更知道全部的事情。”
“这个人是谁?”
“飞鱼岛主於还。”
梅吟雪呆了一下,道:“竟然是他,在我的记忆中他也是一个死人。”
邀月道:“据我推测,这次从棺材店中走出了三十五人其实全部都应当是死人,至少他们在世上几乎所有的江湖人眼中,他们就是死人。”
梅吟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活了下来,因此让有本事让他们从顾道人、西门吹雪木道人、叶孤城、谢晓峰、风清扬、魔教教主等人手中存活下来的人,这个人不但本事不小,而且绝对非常聪明机智,否则是万万不可能办到这件事情的。”
邀月道:“不错,而且这个人和那个想对付墨倾池的年轻人不弱的关系,否则这批人本不应当现身在江湖上。”
梅吟雪道:“不错,只是现在我们既不清楚那人是谁,也不清楚那个青年公子请如此诸多人出动究竟要对付谁?”
邀月没有说话了,她只是望着梅吟雪,梅吟雪也望着邀月,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总是需要有一个人来配合她们的言语,这个人自然不是慕容惜生,慕容惜生天生冷漠傲气,绝对不会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她本就是一个并不太在乎别人感受的人。
不过幸好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脾气好到极点的,那人开口了,那人开口了。
怜星道:“我们已经通过於还的消息知道那人已经准备对付陆小凤,但或许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并非是陆小凤,有可能是其他的人?”
梅吟雪展开了笑颜,他道:“不错,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至少要对付四个人墨倾池、陆小凤、风四娘、中原一点红,因此他们选择可以在这四个人中对付任何一位。”
“你的意思是於还、非无道在说谎?”
梅吟雪道:“他们说没有说谎其实都有这种可能,因此飞鹰计划只有策划这个计划的人才清楚,即使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也并不太清楚。”
怜星点头,她明白了,因此她点头了。她道:“陆小凤、中原一点红、风四娘以及墨倾池,除开已经销声匿迹的中原一点红以外,还有陆小凤、风四娘在武当山境地,因此也便是说那人对付得或许并非是陆小凤,而是风四娘。”
梅吟雪淡淡道:“或许他们既要对付陆小凤、也要对付风四娘?”
怜星愣了一下,但并未迟疑太长时间,而后开口道:“哦,迷的意思就是说这次飞鹰计划的第一阶段其实也分了两个步骤,一由策划计划的人率领十六人亲自对付极其难缠的陆小凤、二、由剩下的十五人再对付风四娘?”
梅吟雪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道:“不错,事情极有可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除了这几种可能以外还有一种可能。”
怜星没有开口问,邀月就已经冷冷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经过非无道、於还泄露出来的计划本就是那个人故意泄露出来的,故意误导我们的视线,或许根本就是故意为我们设下一个陷阱,进而达到他的目的。”
怜星望着邀月、梅吟雪、慕容惜生一脸顺理成章的模样,她不由苦笑了起来:因此我们这次得到的线索可能是机会也可能是陷阱?
“不错。”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岂非是分辨什么是阴谋什么是陷阱?”
“错了。”说话得人是慕容惜生,慕容惜生声音清冷道,他望着怜星道:“这一点你错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用分辨什么是阴谋,什么是陷阱,我们现在只需要明白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四个人此时此刻的目的至少是一致的,杀死墨倾池的仇人。
慕容惜生道:“我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是为墨倾池铲除后患,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因此陆小凤的生死我们根本不用理会,我们只需要知道两件事。”
“哪两件事?”
“一、风四娘是既有可能知道那个神秘人物身份的关键人物,因此绝对不允许她现在去死;二、保护墨倾池,除了这两点以外,其他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用太理会,而且也根本没有半点闲暇功夫去理会。”慕容惜生很冷静也很理智的开口:“这件事情已经并不适合我们去处理了,事情应该交给风眼,他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他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有人反驳,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陆小凤的生死对于她们来说的确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们并不认识陆小凤,也并不在乎陆小凤,她们只在乎墨倾池以及风四娘的安危,至于其他人,至于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不想也不愿意去理会。
人都是自私的,人也长长面对得到这个选择,可既然选择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要放弃什么,这是不可避免的,聪明人都应当明白这个道理,但世上很少人可以从这个道理中走出。
梅吟雪、邀月、慕容惜生甚至怜星也走不出这个樊笼,因此她们只有将这件事情交给一个和这件事情绝对不相干的人,一个绝对不会投入任何感情而且值得信任的人。
风眼,他么将这件事情交给风眼,并且将消息也交给了风眼。
消息传到风眼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一凌晨时分,当时风眼刚准备躺下,但又不得不起来,他看了移花宫传来的讯息,立刻就沉默了,额头上甚至已经留下了冷汗。
李青莲并没有睡,他从魔窟中脱身以后就很少睡,每次入睡都会做噩梦,每次噩梦之后都会被惊醒,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了,他已经习惯在梦中记住那个人的举手投足已经任何一个动作。
他通过风眼一次又一次进入那个噩梦中,一次又一次在那无匹漆黑的环境中描叙那个人的样子,再又风眼记录下来,一次又一次,虽然每一次他都非常害怕,但他没有后悔过,更没有迟疑过。
这一次他也没有睡,因此看见了风眼的神情,她有些惊讶,应该说非常惊讶,他很少见过面色木讷没有任何表情的风眼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复杂的情绪。
他不由思忖就知道这次风眼手中得到的讯息应当表示情况更加步入核心了,他沉吟了半晌,道:“你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了?”
风眼回头望了李青莲一眼,忽然开口问道:“当初你杀了救了你性命那个女人的时候心里是如何想的?”
李青莲眼中杀过一抹黯然神色,但并非太过迟疑,尽量以一种非常淡然的语气道:“事有先后轻重缓急,我欠墨倾池一条命,因此我必须还给他一条命,任何有可能威胁墨倾池性命的人都不可以活下来。”
风眼眼中闪过一抹赞叹神色,他道:“因此你杀了她,你即使有些怀疑那个女人其实并非是那人的手下,那你也只能杀了他。”
李青莲点头:“最高明的骗子不是演技高,而是真戏真做,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演戏还是在演绎别人的剧本。”
风眼点了点头,轻声叹道:“不错,那我现在也就只能祈求陆小凤不会死吧。”他说完就快速写了一封信,从门外笼子中取下一只鸽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薛冰
第二十三章、薛冰
寻人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以及精力,这不是简单说出就是简单可以做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寻找陆小凤耗费了多少金银细软,也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少人,奉命杀陆小凤柳青青、顾飞云等人也仅仅只是知道他们要杀陆小凤而已,至于这中间极其重要的过程,他们并不知道,准确而言一丁点也不知道。
至今他们还有不少疑惑:这个年轻人想要对付得明明是墨倾池,为何要对付陆小凤以及风四娘、中原一点红呢?他们没有问了,也不敢问,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时间去问了,现在他们精气神都集中在一点,一个地方,一座酒楼。
天底下但凡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有酒楼存在,但这个酒楼上有陆小凤。
——杀人,是一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的事。杀不同的人,那就会面对不同的情况,或简单或复杂,没有人知道。
一个高明的杀人者需要具备个因素:周密的计划、谨慎的言行以及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对付一个极其厉害的人,杀人者不但要剑走偏锋,而且必要之时要正奇相应,方可万无一失。
这位一袭白衣芒鞋的青年公子经验显然是非常老道的,他们来到了酒楼,并知道陆小凤就在酒楼之上,但他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不慌不忙的拟定以及分析、实验计划的可行性。
平日他是一个非常霸道的人,但在讨论杀人的时候,他偏偏可以虚心求教,集思广益。
他知道跟随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杀过人,而且有不少杀人专家,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门杀人心得,因此将十六人的杀心经验再和他的想法结合起来,最终组成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杀人计划。
陆小凤躺在chuang上,还有几个女人陪伴。
只是门被撞开了,门被撞开的同时也飞进来一个女人,以及一柄刀。
女人狠狠摔在距离陆小凤不远的地方,而刀则快如疾风一般刺入女人那丰腴的玉峰。
陆小凤愣了一下,但并没有阻止,随即还笑了起来,他微笑打量着地面上的女人,以及险些插进女人胸脯的刀,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叹道:“看来我是一个天生就喜欢招惹麻烦或被麻烦招惹的人,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哎。”
他的话音没有落下,一个男人就已经出现在房间内,这是一个任何人看到都会忌惮三分的魁梧大汉,他手中没有半点兵刃,他兵刃在距离女人不远的地方。
女人眼神恐惧望着那个大汉。
大汉冷笑一声,他什么也没有说,忽然加速,刹那间就出现在女人面前,随即拔出插在地上的刀,对着女人就是一刀,迎头斩下。
这一刀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道也非常刚猛无俦,陆小凤看得出以女人的身手绝对难以闪躲开,因此倘若不出意外这个看上去成熟得如同水蜜桃的女人绝对会死。
陆小凤叹了口气,因此他的人从chuang上坐起身,在刀即将斩断女人的脑袋的同时夹住了那个大汉手中的刀,而后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这是一个非常牢固的房子,只不过这个牢固的房子前后左右出现了四个缺口,一瞬间出现了四个缺口,有十二个人分别朝着前后左右向着陆小凤冲了过去,他们的意思再明显也不过,就是取下陆小凤的性命。
因此陆小凤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必须应付这种要命的攻势。
计划之前。
青年望着柳青青道:“陆小凤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特别是女人的闲事他一向都会管,即使他不想去管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因此你一定要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柳青青并不愚钝,自然是明白,她道:“陆小凤眼力非凡,倘若是假戏那恐怕难以瞒得过陆小凤,因此这一次是真正的诛杀,你派来杀我的人,一定有本事杀了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青年满意点头:“不错,是这个样子的,如果陆小凤没有救你,那我们也只能请你去死了。”
柳青青笑了笑,她没有怨恨,表情很平静,他道:“倘若计划成功了,那到时候是不是由我和那个对付我的人忽然之间对陆小凤出手?”
青年摇头道:“不,你们不能出手,陆小凤遇上过不知道多少这种事情,因此他对你们一定会有防备,你们绝对不能立刻出手,你们是第三批出手的人。”
“第三批?”
“这次杀掉陆小凤我一共用了四批人,第一批十二人、第二批三人,第三批两人,第四批一人,我就是第四批。”
柳青青点头。
青年道:“陆小凤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人,因此想要杀陆小凤必须出其不意,否则要杀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的每一次行动手法都必须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如此才有机会杀人。”
这是一句实话也是非常正确的话语。
他的每一步陆小凤都没有预料到,每一步陆小凤都算错了,因此在他看来陆小凤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一个一定已经死定了的死人,只不过陆小凤并没有死。
陆小凤本应该死了,但终究还是并没有死。
他们少算了一个人,因此陆小凤没有死。
陪陆小凤喝酒的是女人,而且是几个女人,因此几乎没有那个人会注意到这些女人,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姑娘,陪酒的姑娘。
她们的确都是陪酒的姑娘,陪陆小凤喝酒的姑娘,不过其中一位却非常有本事,本事大极了,武林中有她这样大本事的女人掰手指也数不出多少。
这是一个被称为武林四大母老虎之一的女人,她叫薛冰,她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女人。
这个女人有一手神针绝艺,因此陆小凤没有死,薛冰一出手,那人就已经变了颜色,随意示意暗号示意众人撤退,这次计划才实行第一步就已经失败了,而且还是彻底失败了。
————
薛冰喜欢穿红衣,经常一身红衣。
薛冰喜欢杀人,杀该杀和欺负过她的人,她杀人从来不眨眼睛,因此每个见过她杀人的人都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曾经杀过不可数计的人,陆小凤也见过薛冰杀人,他了解薛冰,天上地下没有比他再了解薛冰的人了。
他知道薛冰知道杀人,但也喜欢杀人的薛冰其实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有趣的女孩子,也正是薛冰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因此他发现自己都已经渐渐摆脱不了薛冰,也渐渐不想摆脱薛冰了,他有时候想过放弃在江湖上冒险的日子,回到薛家庄和薛冰平凡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虽然想这么说,但至少在最近一年的时间内,他是难以说出口的。这一年时间,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不能不去做。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你?”薛冰是一个心里不喜欢藏话的人,特别在陆小凤面前更是不喜欢隐藏自己,因此有什么就说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他望了一眼薛冰,轻声叹道:“最近我招惹了几件麻烦事。”
薛冰笑了笑,她笑得时候长长会露出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她偏着头想道:“似乎只有一件事。”
陆小凤道:“那就是那件事了。”
薛冰愣了一下,道:“那件事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陆小凤道:“事情在我眼中已经尘埃落定了,但在别人眼中却并没有,而我偏偏和墨倾池有关系,并且和墨倾池曾经设下不少圈套,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我,以免前车之鉴。”
薛冰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望着依旧非常悠闲喝酒的陆小凤道:“喂,你这个死人你这个懒人,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陆小凤道:“我担心什么,他们既然已经撤走了,那自然不会短时间内将主意再一次打在我的身上。”
薛冰冷笑道:“那你不担心墨倾池?”
陆小凤更是苦笑道:“现在有邀月、怜星、慕容惜生、梅吟雪四个比我厉害得都多的人为墨倾池谋算,我还担心什么呢?”
薛冰忽然神情平静了下来,他道:“好,既然你不担心,那明天就随我回薛家庄。”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薛家庄?”
薛冰的言语一向简单直接,她道:“因为你要向我的母亲我的师傅提亲,因此你就必须去薛家庄。”
“我为什么要向你的母亲你的师傅提亲?”
薛冰道:“因此这是我说的。”
陆小凤没有再问为什么了,他原本想问,但想到耳朵的痛以及感觉到砰砰跳得很快的心脏,他就不想询问了。
薛冰横了陆小凤一眼,道:“早点睡觉,明天我来找你。”他说完就走了出去,陆小凤没有动,他已经懒得动了,因此他挥了挥手请三个陪他喝酒的姑娘走了。
此时此刻陆小凤真和薛冰说话得那样,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准备睡了,只不过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睡。
他脑海中想起一个女人,刚才被那个魁梧壮汉险些杀掉的女人,现在他自然清楚那个女人和那十二个男人是一伙的,也都是来杀他的。
只不过他单纯在想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些熟悉,他彷佛好像见到过。
不久,陆小凤睁开了眼睛,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口中道出了一个名字:“淮南大侠女柳青青?”(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天仇’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天仇’的身份
一本名册,一本由风眼亲自编写的名册。
名册上许多人的名字,这些人或有名或无名,只不过可以被记载入这本名册中的人都是极其可怕极其难缠的人物,五月初三,风眼在这本名册上又添上了一个人的名字。
代号‘天仇’
年纪二十至三十许。
仅仅两行字,余下则一片空白。
亲眼看见风眼将这两行字写在这本名册上面的李青莲因为重创,已经不能多动,他躺在chuang上对着风眼好奇问道:“这个人叫天仇?”
风眼道:“天仇和风眼一样都只是一个代号,不管如何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至少应当找一个名字称呼他,天仇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
“为什么叫天仇?”
“因为他所有的行为都争对墨倾池,似乎和墨倾池有天生的仇恨,只是仇恨绝对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产生的,但我并不知道他和墨倾池有什么仇恨,因此我只有叫他天仇。”这是一个非常无可奈何的解释,但也是最准确的解释。
李青莲望着风眼道:“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你对他调查了两个月,难道紧紧得到了这两句话。”
风眼神情平静,语调也非常冷静,他道:“不错,我只知道这两点,虽然我仅仅只知道这两点,但我相信我已经比世上所有人知道得都要多了,也比世上大部分人都了解那人的可怕。”
这些李青莲都并不想知道,现在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他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调查出他的身份?”
风眼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在风四娘平安抵达移花宫后,那时候我或许可以洞悉那人的身份。”
“风四娘?你可有他的消息?”
风眼道:“我没有,不过移花宫的两位宫主有,而且我相信她不日就会抵达武当山了。”
这一点李青莲也相信,在他这位旁观者眼中看来,风四娘虽性子逍遥,但平生以来却有一个牵挂,这个牵挂就是墨倾池,墨倾池在武当山,而且在武当遇上了危险,她自然是不能不来的……
风四娘自然在赶往武当山的路上,实际上他在天仇的飞鹰计划没有拟定之前,没有找到老王棺材店以前,她就已经正朝着武当山赶路了,梅吟雪传来讯息,有关于墨倾池的讯息,因此她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至武当山。
墨倾池最信任的人是梅吟雪,梅吟雪也不会背叛墨倾池,因此她快马加鞭赶至武当山,至飞鹰计划第一步暗杀陆小凤计划失败之时,她几乎已经快到武当山下了,当时他遭遇了一场匪夷所思的伏击,遇上了几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幸好当时有人相助,因此她没有死,而且还平平安安被护送至移花宫,风眼也正准备前往移花宫,在他看来去移花宫见到风四娘或许可以断定那位代号天仇的青年人的身份,或许随着身份的暴露,那一些也都将水落而石出。
现在似乎还没有人知道制定飞鹰计划的青年公子叫什么名字,因此姑且叫他天仇吧。
一路上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他们一行十七人都没有受伤或死亡,只是有一点在他们离开那栋酒楼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铁定的事实:刺杀陆小凤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这次计划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而且绝对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可任何精妙复杂,万无一失的计划都会存在变量,一旦变量存在看上去万无一失的计划就会变得非常可笑。
因此这次万无一失的计划此时此刻已经是非常可笑的计划,失败了的计划岂非是世上最可笑的计划?
没有那个人知道刺杀陆小凤这个计划在飞鹰计划中的分量,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在天仇心中占据了多少分量,因此没有人敢开口,没有那个人希望在这个时候引火烧身,因此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都不想在这个已经失败之后的节骨眼上招惹天仇,招惹随时都可能杀人的天仇。
柳青青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也是这十六个人中唯一一位和天仇关系非常亲密的人,甚至不少人怀疑她这个风sao的biao子早已经和天仇睡过觉了,因此这个一向喜怒无常的青年公子才会对她那么信任。
别人的眼光她早已经学会不在意了,只不过天仇的眼光她不能不在意,这个人是一颗随时掐断她脖子的人。
路途中,她看见天仇又接到了一则讯息,对于这则讯息天仇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因此接到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刺杀风四娘的计划也已经失败,风四娘已经和邀月汇合。
得到这个消息,更没有人敢开口了。
他们所有热都知道天仇要对付得人是四个人:中原一点红、风四娘、陆小凤、墨倾池。
现今精心策划对付的陆小凤、风四娘两人的计划都以失败告终,因此又有那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招惹随时都可能暴怒的天仇呢?
柳青青一路上都注意着天仇的身份,他发现天仇神情依旧非常从容而平静,面上甚至时不时还露出一丁点笑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失败者的模样,只不过他也不敢开口,更不敢询问这件事。
她不敢询问,但她知道天仇没有抛弃他们,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有用处,她至始至终都记得天仇的一句话:没有用的人即使再本本分分也都是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垃圾,有用的人即使再桀骜不驯犯下再大的错误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他们没有被抛弃,因此他们还有用。
只要他们有用,那就有机会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刺杀陆小凤的计划失败之后,作为这次计划首领的天仇仅仅下达了一个命令:回到据点。
这时候自然是没有人跳出来违背他的命令的,因此,他们汇合了,三十一个人再一次会合了。
汇合之后作为首领的天仇本应当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请众人好好休息几天,随后便将柳青青喊到书房。
柳青青自然没有拒绝,事实上当她听见天仇喊她去书房的时候,她的心加快跳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下而已。那一刻她想到了可以和这个优秀的男人躺在一张chuang上,但下一刻她就将这个念头抛开了。
虽然在别人眼中她这个花寡妇已经和天仇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她清楚,她一次都没有和这个男人睡过。
这一次也一样。
她几乎已经肯定天仇谈论的事情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
书房非常简单,布置简单,但流露着一种优雅脱俗的韵味,本应该因为计划失败而雷霆大怒的天仇此时此刻却非常从容而祥和,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青青原本还有些紧张,不过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心顿时也平静了下来,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抹平他人心中浮躁的神秘力量。
男人正在煮茶,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柳青青进门一样,他至始至终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煮茶上面,过了很久,柳青青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男人将煮好的茶倒进茶壶,而后来回三次最终倒进茶杯,他这才示意柳青青坐下。
他望着柳青青,眼中半点也不掩饰赞赏神色,他道:“所有人都说田灵儿是你们这群人中最了解男人的人,但我发现你才是这群人中最了解男人的人。”
柳青青笑了笑,她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妩媚,这一点和田灵儿的娇小玲珑绝对是不同的,她那张并不美丽但却总是可以挑起男人心中原始**的面孔望着眼前的男人道:“为什么?田灵儿可是有过七八个老公的人,而我没有。”
男人淡淡一笑,道:“了解男人和有多少位老公没有一丁点关系,像里的女人即使一辈子都没有一位丈夫,但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她们是非常了解男人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柳青青偏着头,男人的眼睛又闪过一抹亮光,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女人自然是非常成熟的女人,只不过这个非常成熟的女人身上却时不时流露出一两抹小女儿的神情,这一点让即使并不太在乎女人的他也都忍不住心动,只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可以克制住自己的人,因此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令人无懈可击的笑容。
柳青青这时候已经开口了,他偏着脑袋,看上去有些稚气的问道:“那我实在不清楚你为什么说我非常了解男人了,难道是因为我曾和我丈夫的朋友上过chuang?”
男人淡淡一笑,他的眼神依旧非常平静温和,没有柳青青预料中的半点鄙夷,道:“倘若被自己丈夫逼迫和朋友上chuang算得上女人了解男人的本事,那世上恐怕没有女人能真正了解男人了,我说你比田灵儿更了解男人只是因为一点。”
柳青青道:“哪一点。”
男人淡淡笑道:“因为我发现你是这群人中唯一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一个不了解男人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如此快速知道一个故意乔装打扮的陌生男人的身份。”
柳青青没有说话了,此时此刻她说不出来,脸颊都已经苍白了,简直如同一只惊恐的厉鬼。(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无花
第二十五章、无花
从小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了解他,并且爱上了他,但忽然有一天,你的青梅竹马忽然开口道我不是人,而是地府来的幽灵,现在要走了。此时此刻无论换做是谁恐怕都会有种荒诞、震惊、不可思议的感觉吧。
柳青青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上了眼前这位被风眼起名为代号天仇的男人,但她现在面对情况并不比前面一种逊色,一件自以为万无一失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这岂非非常糟糕非常令人不可思议以及震惊?
柳青青不但震惊了而且一瞬间非常恐惧,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死亡,感觉似乎看见了死神在对她招手——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位还在和她谈笑风生的儒雅脱俗的青年人下一刻会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狠下心一刀将她送入地府幽冥,这一点她是不知道,她唯一知道得就是这个男人绝对敢也绝对做得出这件事情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柳青青面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她最后忽然笑了,冲着男人愉快的笑了,她望着一直在耐心等她回答的男人轻声道:“我多少猜测出了一些,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
男人优雅的品了一口茶,她的笑容依旧宁静温和,人也非常脱俗而优雅,她慢慢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说,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和耐心。”
柳青青笑容更灿烂了,她微微点了点头,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茶,道:“很好,那你现在应当帮我换一杯茶。”
男人愣了一下,他望了眼那杯没有下口的茶,有些不明白道:“为什么?”
柳青青淡淡道:“不为什么,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和你刚才为我倒那杯茶时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心情不一样,那喝下的茶自然也应当不一样。”
男人笑,大笑,随即允之。
亲自倒茶。
——任何一个离奇诡异的真相在揭开覆盖身上最后一层黑布的时候,它往往是非常可笑非常令人自嘲的,有时候真相实在太简单太简单了,只是往往人心会将简单的真相弄得非常复杂,人的情绪也在真相的拐角来回奔走,却不知道真相原来就在蓦然回首之下。
救下风四娘的人是燕十三和魏无牙,燕十三出手解决了三个人,魏无牙以及无牙门的弟子出手也解决了一批人,而且他们还从这批活人或死人中得到了一个非常荒诞但一定是事实的消息——施行刺杀的人是一些原本都是应该已经死了,但没有死的人。
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不少甚至可以算得上武林败类,有不少名门公子、武林豪侠追杀过这些人,而这些人也的的确确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中,可偏偏已经死去的人却偏偏没有死……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也是一个必须随着风四娘进入移花宫传入移花宫的消息。风四娘顺利平安的走进了移花宫,而且非常轻而易举的见到了邀月,她见到邀月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说要见梅吟雪。
邀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要她等。
等了一个多时辰,风四娘见到了梅吟雪,她面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些许,但也仅仅只是些许而已。
任何人都看得出风四娘仅仅只相信梅吟雪,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风四娘相信梅吟雪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墨倾池相信梅吟雪,倘若没有梅吟雪,那风四娘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武当山,更不可能来到移花宫这个她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风四娘望着梅吟雪。
梅吟雪道:“我知道,世上除了那件事情那个人世上还有什么可以打得动你风四娘呢?”
风四娘面上没有一丁点情绪,她沉静而冷淡道:“很好,现在你可以说了。”
梅吟雪笑了笑,她对于风四娘那冷淡的语气并不以为意,在她看来女人和女人之间本就充斥着敌意与对峙,特别是两个女人棋逢对手且在面对同一个在乎的男人的时候,她并不介意,她已经过了介意的那个年纪了,她望着风四娘以一贯的语调陈述道:“我原以为墨倾池死了,但墨倾池没有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去见他,只是有一点,现在的墨倾池已经不是昔日的墨倾池了。”
风四娘淡淡道:“我记得你提起过,现在的墨倾池已经失去了记忆,如果没有没有失去记忆,天上地下又有谁能成为他的对手,我们也不会汇集在这里。”
梅吟雪笑了笑,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有时候复杂而有时候是非常简单的。她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墨倾池?”
风四娘笑了笑,道:“至少不是现在,而且我相信你们一定将墨倾池保护得很好,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倘若真要对付墨倾池,那对付墨倾池的人也只有你们自己。”
梅吟雪笑了笑,她的笑容说不出的优雅与妩媚,只是他的声音带着三分清冷的味道,如同一盆凉水从人的头上泼下,她望着风四娘道:“你无论什么时候想去见他,我都可以带你去,你也可以自己去,但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要知道一件事。”
风四娘点头,她飞快扫了神情从容自若的怜星、邀月、慕容惜生一眼,淡淡道:“我知道,我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而且我或许已经知晓了那个你们一直想要找出得那个人的身份了。”
话音甫落,即使面上很少流露出情绪的邀月也已经变了颜色,显而易见这个消息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得甚至可以说无与伦比的重要。
风四娘并没有卖关子,她平生以来最厌恶的就是拖拖拉拉,因此她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对于感情也是一样,她可以喜欢上墨倾池,也可以因为自己与墨倾池习惯性格不同而远离墨倾池,和墨倾池相忘于江湖。
她望着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道:“在我的记忆中墨倾池虽然得罪了不少有名的人,但他为人谨慎而冷酷,从来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不必要的祸患,但有一个人是除外的。”
怜星有些疑惑,问:“为什么?那人为什么除外?”
风四娘道:“有三点原因,一当时在场的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那人的朋友,二那人在真相解开之前已经将自身彻底从那个真相中排除干净了,第三墨倾池似乎认为那人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因此并未除掉那人。”她说完望着邀月,道:“邀月宫主可还记得送给墨倾池的那把剑。”
邀月道:“记得。”
风四娘道:“那邀月宫主应当记得当初为何要送墨倾池那把剑吧。”
邀月皱了皱眉,原本就已经无匹犀利明亮的眸子此刻更如天上之皓月,无比明亮与闪耀。风四娘笑了笑,她看得出邀月一定已经回想起来了。
邀月道:“你口中所说之事可墨倾池名震江湖那一战?”
风四娘点头:“不错,就是那一战,樊城之战墨倾池和楚留香交手,纵横江湖十年而不败的楚留香最终败在了墨倾池的手中。”
邀月接口道:“樊城之战因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断臂之故而起,这其中引出了楚留香、木道人、司空摘星、南宫灵、燕十三、萧十一郎、唐门唐二先生、南宫灵、无花、公孙兰、欧阳情等一众江湖高手武林名宿武林名人名ji,但最终这场本应当血流成河为不少舞者名伶说书先生传唱的大战却在墨倾池、楚留香两人的决斗之下匆匆落幕。”
风四娘道:“不错。”
邀月道:“因此你说得那个人可就是樊城之战中牵扯于其中的人?”
风四娘淡淡道:“不错,准确来说那个人参与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而且这人和楚留香、南宫灵两人关系都非常亲密,他就是少林寺最杰出的弟子也是江湖上公认最妙的几人之一的无花。”
无花,一个连蝼蚁都不忍心杀死的人,难道真是策划对付墨倾池计划的暮侯黑手吗?除开邀月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有些迟疑,但触碰到风四娘的那坚定的眼神,她们似乎也不能不相信这个看上去不可能的真相其实就是真相的本身。
是喝茶而不是喝酒,柳青青在喝茶,只不过在男人眼中看来,柳青青其实并不是在喝茶而是喝酒,虽然杯子中的的确确是茶,但他看得出柳青青已经想醉了,而且似乎已经醉了。
——有些人清醒的时候是不敢开口的,但醉了之后却敢开口,他们被生活的小心翼翼掩盖了性格,只有醉了才能解放自身的天性,现在这位在江湖上被公认为人人得而诛之的yin妇淮南大侠女柳青青似乎就是这种人。
他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望着柳青青,他只是平静也很耐心的等待柳青青口中的答案,他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正如他说得一样,他现在什么都缺,但最不缺时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青青开口了,她微笑望着面前这个举止优雅的男人,轻声笑道:“或许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说实话我并不了解男人,我不知道他们在乎什么,想要什么,我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乎,为什么要想要,准确来说我是一个极其失败的女人。”她说道这里,神情有些沮丧,不过马上她就愉快起来了,她继续凝视着面前的男人道:“我虽然不了解其他的男人,但我至少了解两个男人,一个是被我亲手杀掉的夫君点苍剑客石坚,还有一个就是你无花。”
男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道:“无花,你很了解无花?”
柳青青苦涩一笑道:“我并不算太了解,倘若我真正了解无花,那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认出来你就是无花,但我收集过无花的字画,打探过他的喜好,知道无花的说话方式,我甚至可以将无花在江湖上发表的佛法见解以及流传在江湖上的言语都可以倒背如流,事实上在我最黑暗最不能忍受的那一段日子,我手中一直都有一本关于无花对于佛法的见解。”
男人沉默了,他明白柳青青的意思,一个女人倘若愿意关注这个男人的一切,即使这个女人再愚笨,但只要持之以恒,自然可以将那个男人了解透彻。
男人沉默了,他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人也慢慢站起身,以一种非常无奈但却非常坚定的语调说道:“你错了,你了解的人的确是无花,一个真正的无花,而我不是,我只是披着无花的皮囊,做着无花最不愿意做得事情的魔鬼。”
他冷静说道,柳青青呆滞住了,这一刻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心中那无边的黑暗与荒凉……
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的,她本不愿意成为世人眼中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唾骂的yin妇,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的丈夫跪下来祈求她或用剑指着她请她和别的男人上chuang,那能多少选择呢?她明白这种被人胁迫的滋味,只不过有一点他有些不敢相信:“无花既然不愿意做无花做得事情,那又为何要作出那些事情出来呢??”
难不成名传江湖的妙僧无花也被人胁迫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飞蛾行动
第二十六章、飞蛾行动
凶手无花,一个曾被水母阴姬请进神水宫讲论佛法的无花,一个江湖上人人都乐意成为朋友的无花,一个在江湖人眼中除开楚留香以外最不愿意杀人甚至不愿意看见杀人情况发生的无花。
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理智分析之下,在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风四娘的理智冷静的分析之下却已经成为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
“无花为什么要对付墨倾池?”怜星问。
梅吟雪道:“当日南宫灵引颈自戮,无花或许是因为南宫灵之死而要杀墨倾池或因他根本不希望墨倾池这个极其可怕的对手存在或其他原因。”
“但从李青莲的言语回忆以及现今的种种情况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墨倾池是生是死,也似乎并不明白墨倾池的状况如何??”
风四娘道:“不错,你说得很对。”
怜星道:“但你知道原因。”
风四娘凝视怜星问:“难道你不知道?”
怜星笑了笑,没有反驳,道:“我知道一些,但没有充分的理由,因此我想听你先开口。”
风四娘沉默了一下,她的视线从怜星的身上移在邀月身上,邀月神情清冷,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而梅吟雪则一脸淡淡的笑容,至于慕容惜生只是用那双如皓月般的眸子凝视着她,她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她道:“你们可知道飞蛾扑火?”
“知道。”
“飞蛾扑火的结局就是自取灭亡,不过它的灭亡其实并非没有意义的。”
“什么意义?”
“倘若前方的光不是火,而是真正的光,那飞蛾岂非扑火成功。倘若前方的光其实是火,那飞蛾扑火岂非已经扑进了陷阱,告诉了他们其实前面是一个陷阱,一个不能再前进行走的陷阱?”
三女一阵沉思,很快梅吟雪就以一种非常试探性的语气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无花现今所有的行动都只是试探,不管这个试探要牺牲多少飞蛾,他目的只是断定墨倾池现今的情况与生死?”
风四娘点头:“不错,倘若断定墨倾池真已经死了,那飞蛾扑火的计划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倘若墨倾池没有死,那飞蛾扑火计划中的成员也只不过是成为他投入火中的牺牲品而已,同样也没有意义,这是一场绝对失败的计划。”
一个计划倘若达不到计划预期的目标,那岂非就意味着失败了?不管这个计划多么精妙,但这个计划都有两种可能,因此这注定是一个失败了的计划。
“他的计划虽然是一个注定失败的计划,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风四娘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调说道。
她扫了一眼在场其他四个在江湖上可以算得上绝顶聪明的女人,她道:“你们争对这次计划应当说表现得无懈可击,但出现了一点破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破绽,因此那人不断知道墨倾池没有死,而且会果断截断这个计划,因此他也一定会消失在武当山,出现在一个我们没有想得到,也没有人预料得到的地方。”
此时慕容惜生也有些忍不住了,她问:“我们的计划出现了什么破绽?”
风四娘表现得异常冷静与克制,她道:“这个计划中出现了一个本不应当出现的人,燕十三。”
众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风四娘的意思。
风四娘道:“燕十三本是一个性子极其冷漠,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这一次他管了我的闲事,并且救下我的性命,那原因只有一种可能:墨倾池。”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今为止燕十三管过的闲事也就只有墨倾池的闲事。”
“因此他可以断定墨倾池没有死?”
风四娘摇头:“他自然是不能断定,但至少他应当明白一点,墨倾池可能没有死,只要墨倾池可能没有死,那无花就绝对不会以真正的面目现身,甚至也如当初在樊城一样,他会果断得斩断所有的联系,彻底在人间蒸发一段时间,而后再以少林弟子无花的身份回到少林寺,回到武林。”
没有人能否定没有这种可能,这的确是一种极其有可能的事情。
风四娘继续道:“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对付无花,但现在我们似乎已经没有法子对付无花了。”
不知道这个人在何处,又如何对付那人呢?
这时候气氛极其沉闷,而移花宫的一位侍婢前来禀告消息,“风眼来了。”
邀月没有迟疑,立刻派人请风眼来议事厅。
沉郁、悲凉、死寂,这是柳青青从无花身上感觉到的气息,这是一种令人窒息也令无花自己也窒息的气息,但无花毕竟是无花,因此他没有窒息,他没有死,他依旧优雅脱俗的活着,而且看上去似乎活得非常非常的愉快。
他望着第一个勘破他身份的女人柳青青,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所谓的飞鹰计划还有一个名字?”
柳青青不知道,她也知道难以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说谎,这个人的眼睛实在太犀利了,她甚至感觉她脑海中有什么念头转过都可能被这个男人发现。
“飞鹰计划又叫飞蛾计划,又叫飞蛾行动。”
柳青青望着无花,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瞬间爆炸了。
无花神情自若,他淡淡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因此飞蛾行动的最终结果也就只有一个,但凡参与飞蛾计划的人都会如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
“但你除外?”
无花道:“是的,我除外。”
“你为什么要制定飞蛾计划?”
无花沉吟了半晌,才道:“或许是我太忌惮那个人了吧,虽然我感觉他出现了重大的变故,早已经不是我昔日忌惮的那个人,只是只要他一天没有死,我就难以安下心来,因此我制定了这个计划。”
“你制定这计划的原因就是让我们如飞蛾一样扑火为你寻找答案?”
“不错。”
“那那个人是不是你一直想对付但一直没有对付的人——墨倾池呢?”
无花拍了拍手道:“不错,是的,就是墨倾池,那个让我既忌惮又佩服但又时时刻刻****夜夜都想除掉的人。”
“你为什么想除掉他?”
无花道:“如果有人杀了你的亲生弟弟,你会如何呢?”
柳青青沉默了,她发现自己又知道了一个秘密,无花本是少林弟子,自幼少林寺出家,又如何会有弟弟?只是她相信无花没有说谎,而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她知道这个秘密岂非也就等同于只有死路一条了?
幸好她虽然恐惧,但也并不太害怕,当他走进这间书房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当无花问她是否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走出这间房间的。
——死亡其实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不过是有些人将死亡想象得实在太可怕了。
一个人早已经做好的死亡的准备,那死亡就自然并不会如想象中那样可怕了。柳青青望着眼前的男人,望着眼前这个和他记忆中无花简直是两种极端了男人,她端详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现在算不算知道了你的秘密?”
无花点头:“在此之前我并未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
柳青青瞳孔猛缩,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非常强烈的波动,半晌过后,她以一种没有任何掩饰的感激神色望着无花,非常郑重道了一声谢谢,她道:“虽然明白知道这个秘密付出的代价是死亡,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愿意相信我,自发生了石坚的事情以后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被人相信过了。”
无花沉默了,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已经彻底沦为手中玩偶的女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悲天悯人的神色,她凝视着柳青青,柔声叹道:“佛曰种善因得善果,可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种下善因,结出善果呢?你的命运本不应当是这样的,倘若你不遇上石坚不爱上石坚,或许你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柳青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如同污水中生长出来的高洁莲花,她眼神坚定的望着无花道:“或许吧,不过我还是相信中善因得善果这句话的,至少在我临死之前可以遇上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这岂非正是我的善果?”
无花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其实有一万种言语反驳柳青青,但他一种也没有用,他沉默了,他以一种非常肃穆的神情为柳青青倒上一杯茶,而后没有任何遮掩的在茶中投下一枚碧绿色的药丸,而后将茶杯递给柳青青,柔声道:“原本我是不愿意相信你的,只是我现在想信任你一次。”
柳青青没有问什么,只是直接将茶一口饮下肚子,而后再问:“为什么?”
无花道:“这杯茶是亲手调配的一日愁,因此你喝下这杯茶后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也不限制你的言论,你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
柳青青听完这句话就笑了,她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无花从没有在哪个女人脸上看到如此阳光如此灿烂的笑容,她望着无花道:“这就是你给予我的信任?”
无花点头:“你应当明白我不可能让你活着,不过我可以给你说出真相的机会。”
柳青青淡淡一笑,她慢慢站起身对着无花深深鞠躬,而后望着无花道:“谢谢,谢谢你信任我,不过你并不用证明什么,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因此我不会给你的计划添上任何麻烦。”她说完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闪耀着寒光。
无花不动,望着柳青青,柳青青望着匕首,入神。
半晌,柳青青道:“我曾用这把匕首杀掉石坚,也杀掉石坚的朋友,斩断了我那段令人作呕的过去,当时我原本想丢掉这把匕首,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感觉我或许可能用得上这把匕首,想不到今天竟然可以用上了。”
她说完,右手轻划,匕首瞬间刺进了她的胸膛。
她望着无花,脸上没有半点痛苦神色,反而流露出非常平静的笑容,她轻声道:“我用这把匕首杀了石坚,再死在这把匕首上,公平,这实在是太公平了。”
心脏被捅穿,结果只有一个,死。
无花静静望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柳青青,他呆呆坐了半晌,而后念了一遍法华经,而后面上的悲天悯人被冷漠取代,他提起柳青青的尸体走出书房,直接丢到众人面前,冷冷宣布:这次飞鹰计划之所以失败,原因在于我们其中出现了叛徒。(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故人
第二十七章、故人
随着风四娘的出现,风眼手中最后一块拼图也拼上了,因此那个策划这一连串行动的人的身份也就非常合理自然的浮出水面了。
风眼的声音没有半点刻意,他依旧如平时一样冷静而理智,语调理智言语简洁开口道:“无花至始至终要对付的人只有墨倾池,但要对付墨倾池就必须先确定墨倾池的生死以及身体状况,可确定墨倾池的生死是一个极其难的事情,我想了不少中法子,但只有一种法子有用:感情。”
“墨倾池并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但对于有一种人,他却会不能不施以援手,这种人就会他的朋友,樊城之战中,籍籍无名的墨倾池因中原一点红的断臂之仇,悍然与名震江湖的楚留香争锋相对,而如今倘若墨倾池知晓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遭遇到生命之危,他会不会现身呢?”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这个答案却是在墨倾池没有死或墨倾池没有失去记忆之前,而失去记忆后的墨倾池自然不可能应付这些局面,也自然难以现身,因此这两次争对陆小凤、风四娘的行动计划看上去已经失败了,但实际上已经成功了,至少他现在知道墨倾池的状况。”
“一,墨倾池没有死,二墨倾池的身体遭遇到了意外,或者应当是极其沉重的打击,否则墨倾池早已经出现了。”
怜星开口打断了风眼的推断,道:“你为什么可以肯定他知道墨倾池如果没有失去记忆,一定会在风四娘遭遇危险之前出现?”
风眼淡淡道:“因为他的墨倾池的仇人,是一个对墨倾池研究得非常透彻的仇人,因此他自然会注意到这里。”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道:“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只能是你的仇人呢,因为只有你的仇人才会注意到你身上的破绽弱点,才会千方百计利用这些东西摘下你的脑袋。”
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这是非常正确的话语。
风四娘抬起了口,提起了一个在场众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他道:“你认为他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风眼淡淡道:“他没有下一步计划,他的计划就是飞蛾扑火,倘若飞蛾没有死,那就只有扑火。”
“什么是火?”梅吟雪问。
风眼道:“我估计你们聚集在武当山的事情应当已经瞒不过他了,因此他下一步对付的人应当就是你们。”
“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慕容惜生道。
风眼道:“他平生以来最忌惮的人似乎正是墨倾池,因此他施行这次自取灭亡行动的目的也似乎正是因为确定墨倾池的生死,因此当这个结论没有真正得到验证之前,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伤感神色,他轻声叹道:“他和南宫灵不同,南宫灵有玉石俱焚的决心,但他有着人类难以拥有的冷酷与理智,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人,有时候仁慈,有时候冷酷,有时候果断,有时候迟疑……”
一双双怪异的眼神都已经望向了风眼,风眼并不奇怪,这种情况在他预料之中,他平静说道:“我或许算得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只是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显而易见风眼和无花有一段她们并不知道的过去,但没有一个人再朝着这方面问上半句话。正如墨倾池说过得那句话一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他有权利让人知道或不让人知道。
对于风眼和无花的关系,无论是邀月还是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风四娘不想去追究,在她们看来但凡和墨倾池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们都不想置身其中……
至少有一点她们每个人都相信风眼是值得信任的人。
五月初四,几乎在风四娘抵达移花宫的同时同刻,口口声声不去武当山不去见墨倾池的陆小凤见到了墨倾池,而且带着死缠乱打不放的薛冰见到了墨倾池,当时他们见到墨倾池的时候墨倾池正在锄草,门口的椅子上还有不少蔬菜种子,似乎准备种菜。
薛冰当时就愣住了,她呆呆了半晌,拉了拉一脸笑容的陆小凤衣袖,直接问:“他就是那位胜过和你齐名的楚留香,而后又和华山剑圣风清扬不分秋色的墨倾池?”
陆小凤笑了笑,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墨倾池,大他还是点头回应道:“如果世上没有第二个墨倾池,那这个人就是墨倾池。”
锄头已经放下,人已经开口,那人望着薛冰笑着开口道:“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墨倾池,那我就是墨倾池,如果世上没有陆小凤,或许薛冰喜欢得人也是墨倾池。”
薛冰脸已经如天上的太阳一样通红,她的眼睛如同愤怒兔子的眼睛,陆小凤了解薛冰,他知道薛冰一旦露出这种神情就代表薛冰非常生气,她会作出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出来,如果在平时陆小凤一定会阻止的,但薛冰有些奇怪,她竟然发现陆小凤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她的余光扫过陆小凤,惊讶的发现陆小凤仿佛已经成了一具泥木雕塑,只不过这具泥木雕塑上流露出得是无与伦比的惊讶神情。
如果细细去看,可以看见陆小凤那闪烁着光芒的眸子中出了惊讶,竟然有一种惊喜……
她是一个手段极其高明,人也非常聪明的女人,因此她也没有立刻动手了,而是思忖,她仅仅思忖了一下,她再一次望向墨倾池的时候,脸上竟然也露出了这种几乎和陆小凤一样的神色,一瞬间又多了一具泥木雕塑。
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庄稼汉的墨倾池非常随意的和经过这里的农夫打了个招呼,而后撩起裤管非常随便甚至有些粗鲁的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椅上,而后他才抬起头微笑望着陆小凤道:“既然已经离开,那你本不应当再来,这里本不是你应当该来的地方。”
陆小凤盯着墨倾池,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说道:“我知道我本不应当来,本不应当招惹麻烦,只是你是我的朋友,因此我不能不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倾池打断了,墨倾池微微一笑,轻声叹道:“我明白,你已经将我当做你的朋友了,你不能见朋友有事而坐视不管,可你不应当出现,更不应当第二次出现。”
陆小凤如遭雷亟,他瞪大眼睛望着墨倾池道:“你似乎已经猜测出那人是谁了?”
墨倾池倒了一杯粗茶,一口饮下,淡淡道:“你错了,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墨倾池,一个生活在偏僻山林中的樵夫又如何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呢?”
陆小凤面上的神情更激动了,一侧的薛冰甚至感觉陆小凤的脸彷佛被鞭子狠狠抽打过一样,她可以感觉到陆小凤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全身上下的都在抽出。
她了解陆小凤,她知道陆小凤在害怕,害怕真相实在太残酷实在太可怕了。而望着墨倾池的时候,他发现墨倾池的神情很从容很冷静,彷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彷佛世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一样。
她忍不住愤怒了,她本就是一个藏不住话也不想藏住话的女人,她那双极冷极媚的眼睛冷冷盯着墨倾池道:“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又如何知道他叫陆小凤,又如何知晓我叫薛冰?”
墨倾池又笑了笑,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和望着陆小凤的淡漠并不同,她对女人总是带着一种温和,即使在面对下一刻就将死在他手中的女人也一样,她微笑而平静说道:“我知道他叫陆小凤因为他说过他叫陆小凤,我知道你叫薛冰因为陆小凤说过他如果要带上一个麻烦,那这个麻烦就只有薛冰。”
薛冰原本已经愤怒了,她甚至已经几乎忍不住对墨倾池出手了,可听见这句话,她彷佛从一只母老虎瞬间变成了无比乖巧温顺的小猫咪,那种不可思议的变化自然落在了陆小凤的眼中,他苦笑,他苦笑望着言语随意而平和且带着不留痕迹幽默的墨倾池,叹道:“人在说谎的时候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破绽,但我没有寻到你一丁点的破绽。”
墨倾池也笑了,他若有深意的望了薛冰一眼,而后望着陆小凤道:“因为我说得本就是实话,因此即使聪明如陆小凤自然也是抓不住一丁点破绽的。”
青光一闪,直戳陆小凤的胸膛而去。
陆小凤并不慌张,随手一划,青光消失,只有一个破了一个口子的茶碗落在他的手中,茶,一口饮下。
言语也一口气说出,他道:“不该来的人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没有什么该不该,你认为是不是这个道理。”
墨倾池回答得很冷静,道:“是。”
“不该说得话若说出来,那话就本没有该不该,是不是?”
“是。”
“既然真相已经摆在那里,那本就没有什么该不该知道,你说是不是?”
墨倾池道:“是。”
陆小凤冷静的望着墨倾池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你也应当明白做错事情的朋友还是我的陆小凤的朋友,只不过每个人都必须为他做错的事情负责,即使皇帝也不例外,何况我陆小凤的朋友呢?”
墨倾池面上已经变了颜色,他望着陆小凤眼中闪过一抹尊敬,他轻声叹道:“对,你说得很对,实在太对太对了,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已经做好知道这件事情的准备,可惜有一点你错了。”
“哪里错了?”
墨倾池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冷酷而淡漠,他道:“这件事情本就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走
第二十八章、走
(一)
陆小凤愣住了,一个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赶至相助自己的朋友,但得到朋友淡淡一句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恐怕没有几个人还不愣住的,因此陆小凤愣住,不过他在愣住的一瞬间抓住了薛冰的手,他没有去看薛冰,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他感觉薛冰已经愤怒得想要出手了,因此他抓住了薛冰的手。
他抓住薛冰并不是要保护墨倾池,而是不希望薛冰受到一丁点伤害,他并不算非常了解墨倾池,不过他总算还是知道墨倾池平时虽然对女人怜香惜玉,有问必答,当如果要杀个女人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客气的辣手摧花。
他可没有忘记在玩偶山庄之外惊才绝艳的小公子都险些倒在墨倾池手中这件事……
墨倾池并没有动手,他虽然已经站起身,虽然以一种足矣给任何人威慑力的姿势站起身,但他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双手双脚还放在陆小凤、薛冰可以看见的地方,他的剑还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也带着给人暖洋洋的笑意,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忽然之间令陆小凤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一道极其平静的声音就在这个压力忽然出现的瞬间在陆小凤、薛冰两人耳畔响起。
“我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因此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此时只有三个人,薛冰没有开口,陆小凤也没有开口,说话得人自然是墨倾池。
薛冰也明显感觉此时墨倾池的语调与态度和刚才已经有些不同了,但她还是有些忍不住赌气问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来帮你的吗?”
墨倾池微微一笑,他以一种极冷酷的眼神盯着薛冰,薛冰望着那眼神感觉自己被一头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的食人鹰盯上了一样,那是一种她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就在这个恐惧积聚到极端准备爆发出来的时候,墨倾池偏偏又掐在这个节点开口了:“没有什么原因,因为这件事本就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而且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理会这件事。”他望着薛冰,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加邪魅了。
话语刚落,薛冰又道:“为什么?”
墨倾池道:“因此他一旦理会这件事,那我也就只能掐断你的脖子。”
薛冰愣住了,而陆小凤也已经瞳孔剧烈收缩,他凝视着墨倾池,似乎在判断墨倾池言语的真假……
墨倾池表现得很平静也很淡然自若,他一点也不避讳的和陆小凤对视,他的双手还是放在陆小凤的眼前,只是这时候陆小凤感觉到了一股更加磅礴的压力。
沉默,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我相信你绝对做得出这件事,但我相信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那把对付对手的剑用在对付我这个朋友的身上。”
墨倾池道:“不错。”
陆小凤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应当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插手?”
墨倾池还是那句话,他道:“因为这件事本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因此你现在只需要离开,我也只能请你离开。”
陆小凤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墨倾池也一点不着急,他慢慢又说了一句话,他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走,不过到时候即使我不杀了薛冰,也有人会杀了她。”
陆小凤的眼神又已经变了,她望着墨倾池,他望着从未对他说过半句谎言的墨倾池,这时候他不由不凝重起来了,他看得出墨倾池并没有说谎。
——他并不害怕危险害怕死亡,但他担心薛冰,他绝对不希望薛冰出事,因此他面上已经变了颜色,而这时候墨倾池笑了,他微笑望着陆小凤,他淡淡道:“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担心我,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打算死,既然我不打算死,这天上地下又有谁配取我的性命?”
薛冰已经笑了,她已经准备开口嘲笑了,她的脑海中已经想出了几十个名字来否定墨倾池的这句话,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墨倾池随手一挥,已经握住了剑。
握住了那柄至今在江湖上还并不如何出名但伴随他出名的剑,这一刻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此事的墨倾池是一个山野樵夫,此时此刻几乎所有见到墨倾池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剑客,一位剑中帝王。
即使陆小凤也是如此,他望着握住剑的墨倾池,他脑海中甚至没有想过:这样的剑客会不会败。
不败,这样的剑客如何会败?这样的剑客不会败,这个念头在他看见墨倾池握住剑的一瞬间就已经深种在心中了,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牵着薛冰的手,直接走,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就走。
(二)
半途,薛冰甩开了陆小凤的手,她以一种极其厌恶的压身望着陆小凤道:“你走,你真走?”
陆小凤望着一脸愤怒与鄙夷的薛冰,道:“他叫我走,我就只能走。”
薛冰指着陆小凤,气冲冲道:“为什么他叫你走你就只能走,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陆小凤心平气和道:“他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至少我还是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因此你就听他的?”
陆小凤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听他的,但这件事我不能不停。”
“为什么?”薛冰已经并不愤怒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冷静下来的聪明女人总能想到一些事情。
陆小凤的语调依旧还很平静,他道:“因为有些事情他不希望我看见,我也不愿意看见。”
“什么事情?”薛冰准备问这句话,可他没有问了,他看见了陆小凤眼中那种悲怜的神色,这是一种她以前从未见到的神色,在她的记忆中陆小凤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高兴非常快乐的人。
她没有问了,她明白这件事绝对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太多了,她也明白这件事是陆小凤绝对不愿意道出口的,因此她不问了,她有时候喜欢使小性子逼迫男人,但时候她却非常温柔体贴,这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道:“走,我们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她牵住了陆小凤手,陆小凤没有像平时一样调侃或挣扎,她也平静而自然的牵着薛冰的手,两人离开,离开这个现今已经暗藏着刀光剑影武当山。
墨倾池的手中有剑,邀月赠予他的宝剑,现在他已经记得起这柄看上去做工并不华丽,但绝对锋利而坚韧宝剑本就是移花宫宫主邀月赠予给他,他也还记得赠予它这柄剑的邀月也的确要杀了,他甚至看见邀月动用了移花宫的绝世神兵碧血照丹青,这件媲美小楼一夜听春雨、七杀刀等世上一等一可怕的兵刃。
他记得自身和邀月在绣玉谷,在那开满鲜花绿草的山崖上展开了极其可怕的交锋,那一战他败了,虽然他本不应当败,但他败了,他不但败了,而且险些死掉。
现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回忆起那一战了,那一极其可怕的一战。
一直以来墨倾池都知道邀月是一个极其厉害也极其可怕的女人,这个女热的武学造诣与智慧超卓而不群,绝对现今江湖上有名的豪客能相提并论,他甚至认为如果邀月有称霸武林的野心,邀月甚至有机会成为第二个上官金虹。
他曾想过和邀月交手,但绝对没有想过在那种情况之下和邀月交手,更没有想过在和邀月交手之时竟然出现了一件他万万没有预料的变化。
那一战他本不应当败,但败了,现今他还记得那一日二月初二,那一天阳光明媚。
明媚的阳光,鲜花绿草铺地的绣玉谷,一群清丽脱俗持着宝剑的女子手中持着宝剑,立在绣玉谷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前,一双双冷漠无情的眸子盯着前方一辆急速行事过来的马车。
她们的眼神极其冷酷,她们那看上去只适合绣花的手握住了剑,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看见这一幕都会惊讶,而且也都会相信,相信这群看上去就连蚂蚁也都不忍心踩死的少女人会拔出剑,杀掉马车中的人。
剑已准备拔出,但未拔出。
马车在那块写着“擅闯者死”的岩石前停了下来。
驾车得人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可怖杀机的男人,这个男人平静走下了马车,而且非常随意的掀开了车帘。
车厢中有人,只有一个人。
一个年纪很年轻,不过二十许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得并不算非常英俊,不过在少女们眼中看来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即使这个人不开口说话,这魅力也是令人难以抵挡的。
八位少女立在岩石前,她们的心已经动了,但手中的剑还稳若磐石,随时准备出鞘。
他们看得出这个车厢中的男人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倘若敢跨进这片地界,只有死。
无论什么人,至少擅闯就只有死,即使是武当山上最有名的武当派掌门石雁真人在这里也是如此。
她们冷冷望着车厢中的男人,等待男人的动作。
她们并不愿意杀人,但这个年轻的男人如果有任何逾越的动作,那她们也只有杀人了。
她们等,等了半晌,但青年依旧四平八稳坐在车厢内,他微笑望着持剑少女门,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们认识我,我也知道你们移花宫的规矩,因此你们可以派人禀告宫主,墨倾池前来拜谢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神之契约
第二十九章、神之契约
人走、人回。
二月初五,只有一个人走进了移花宫,活着走进了移花宫。以前也有人闯进过移花宫,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不过世上的事情总是有例外的,有一个例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墨倾池是例外,燕十三正好知道这件事情,因此燕十三没有闯进移花宫,倘若他不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让墨倾池单独进入移花宫,他并不希望像墨倾池这样一位剑法修为超凡入圣的高手死在别人的手中。
在移花宫的侍婢领路下墨倾池踏进了移花宫那座布局精妙,富丽堂皇仿佛如帝王宫殿般的移花宫,他没有想过自己险些将性命交代在这个地方,更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失去他所有的记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回来,更不会有半点迟疑。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人如果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那这种人只能算得上浑噩度日,墨倾池并不是浑噩度日的人,因此他即使知道这一趟移花宫之行可能会要掉他的性命,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死亡对于他来说早已经并不算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世上最令他恐惧的事早已经不是死亡了。
二月初五,墨倾池在移花宫大殿中等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他见到了邀月、怜星,同时也得到了一则邀请——决战邀请。
“你可以拒绝,但请你在拒绝之后立刻离开移花宫,今生今世永远不要踏足移花宫。”邀月平静开口。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这句话或许已经选择了走了,决斗意味着死亡,而走了其实本就是什么也不会损失的,只是墨倾池没有走,他沉默了半晌,而后含笑望着冷若冰霜的邀月,问道:“你应当知道这次我来移花宫都是你设计的,你也应当知道我这次来移花宫是来偿还人情的。”
邀月打断了墨倾池的言语,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偿还原随云以及你自身的人情因此才来移花宫了,而我也提出了我的条件,因此你可以选择答应或不答应,不管你答应或不答应,你都可以走,我们之间也并不存在亏欠与否。”
墨倾池笑了,他的人已经站立起身,他望了一眼一直低着头沉吟不语的怜星,而后又微笑望着神情自若的邀月,道:“因此我现在可以走了?”
邀月:“不错,你现在可以走。”
墨倾池拍了拍衣角,轻叹道“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就走了,只是还没有走出这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他停下转身望着邀月道:“决斗的时间至少在三天后,否则这场决斗我不可能答应。”
邀月面上闪过一抹柔和,她声音依旧非常冷静,人也冷静的开口道:“好,三天后的辰时三刻,地点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山崖上。”
墨倾池转过身,他没有望邀月一眼,而是望着笔直立在门口的侍婢,道:“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休息了。”
侍女望了邀月一眼,便带墨倾池去事先早已经安排好的房间休息,这场决斗就在刹那之间已经决斗了,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次决斗。
今天不是二月初五,也不是二月初八,而是五月初四。
唯一不同得是墨倾池还是墨倾池,那是那个手中有剑便无惧于天下的墨倾池,他坐在简陋的凳子上,望着桌上的粗茶,同时又扫了一眼手中的剑,他并不后悔和邀月定下决斗之约。
他眼中看来那场决斗绝对是非常公平的决斗,绝对是一场没有任何人插手,没有任何人干扰的决斗,他唯一没有预料得是他败了,以一种他没有想象得到的方式败了。
墨倾池手中握着剑,他的人也慢慢站起身,而后拔出了剑。
他拔出剑的手法非常朴拙,简直如同一位没有习练过剑法的稚子一样,不过就是这种拔剑的手法,他身上却流露出一种剑道大宗师一般令人高山仰止的伟岸气质。
一瞬之间,无边的黑幕出现在天空,刹那之间就淹没了墨倾池的视线,他很冷静很理智,无论是面上还是心理都没有一丁点慌张,此时此刻倘若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绝对会发现此时此刻的墨倾池嘴角竟然还露出了一抹冷笑。
眼前是一片混沌,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即使手中握住的剑也看不见,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却开口了,他理智而沉静的开口了,他道:“我本以为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没有想到不但见到你了,更没有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主动让我相见。”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道:“呵呵,我或许忘记了,你其实也不能不见我,你违背了你我之间的契约,主动插手异界之事,因此为了免受至高神的惩罚,因此你必须来见我,必须和我和平解决这件事。”
天上地下一片黑暗,只有墨倾池的声音回荡,这一片死寂的天地似乎已经不可能有第二个声音了,似乎墨倾池刚才的言语只不过是自言自语而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九天之上响起:“你似乎很高兴很自傲?”
墨倾池负手而立,淡淡道:“你错了,我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自傲,因为在我眼中我本不应当在这一界遇上你,更不应当会因为你了险些丧失掉了性命。”
“看来你真没有想过遇上我或许应当说你根本不想遇上我。”
墨倾池道:“至少我并不想或没有想过在这一界遇上你。”
“或许吧,既然如此那本不应当否决我发布的任务,更不应当擅自除掉令狐冲?”声音落下,一种极其冷寂的气氛如同死亡一样悄然无声在墨倾池四周弥漫开来。
墨倾池面上依旧没有半点变化,他淡淡道:“我记得当初我和你签订的契约上并没有那一条表明我必须要完成你发布的任务,而且穿越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你也说过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主线任务,有时候你发布的任务极有可能就是一种误导,既然如此,那我又为何要完成你发布的任务呢?我似乎没有这种义务也有这种权利。”
“你的确没有这种义务,也有这种权利,但你似乎忘记了,不管如何你都需要回到主神空间。”
墨倾池笑了笑,他道:“你说得不错,不管如何我总是要回到主神空间,只可惜你似乎也已经忘记了,我可以有两种方式回到主神空间或死或活。”
“你选择死?”
墨倾池:“我当然选择活,一直以来我都是选择活着,只不过我在穿越每一个世界之前本就将这个世界当做我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因此对于穿越其他的世界我从来没有报过一丁点幻想,主神,以你这么多年的智慧,应当明白我言语中的意思吧。”
“你以为我将你当做了傀儡?”
墨倾池淡淡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在我看来如果我愿意做的事情也正好是你想做的事情,那即使做一下你的傀儡也无妨,只可惜有时候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若强迫我去错,那我们似乎也只能玉石俱焚了,譬如现今,你可以立刻除掉我,但你也要受到契约反噬以及至高神的惩罚。”
“我记得你曾说过神不能插手异界之事更不能杀凡人,如果我记得没错得话曾经就有一位主神正是因为擅自杀凡人最终被至高神下令永眠禁。”
“你说得不错,而且你记得非常清楚,比我预料中要清楚得多。”
墨倾池又笑了,只是此时此刻的笑容看上去总是带上了一种淡淡的讥讽,他道:“有些事情我会忘记得很快,有些事情我会记得很清楚,譬如你在这一界悄悄抹去我关于在这一界之前记忆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又譬如你乘着我和邀月决斗扰乱我心神的事情我也渐渐忘记了,只是作为神祗的你应当清楚人是一种可以将忘记的事情永远忘记,也是可以将忘记了很久的事情忽然记得的生物。”
“我清楚,这种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因此你的条件是什么,什么条件可以让你将该忘记的事情通通都忘记?”
墨倾池的笑容依旧优雅而自信,他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提出请你带我离开这个世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提出什么你完成不了的条件,我其实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不希望在异界看见你作出影响异界运转的事情出来,否则我也只能表示你我之间的合作也只能结束了。”
“可以,但基于你没有完成我发布的任务而且还除掉了令狐冲,你回到主神空间,我还是会对你作出相应的惩罚,你穿越得下一刻世界将会比这个世界更加可怕。”
墨倾池神情淡淡,他道:“这一点我无权干涉,也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是否可以活着离开这一界是否在离开这一界之前抱有遗憾,这才是我应当想得事,现在你似乎可以离开了。”
没有回应,不过墨倾池知道主神已经走,眼前的黑暗消失了,他又回到那间虽然很简陋但他非常熟悉的茅草屋。
这间屋子本来住着三个人,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望着屋子,一个念头闪过:或许以后这间屋子就连一个人也不会有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飞蛾行动
第三十章、飞蛾行动
一场大雨席卷武当山。
无花坐在窗前的书桌前,安静平和,此时此刻他应当是高兴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本应当高兴,可为什么现在竟然高兴不起来呢?难道这就是功成之后的失落感吗?还是因为柳青青的死呢?
他不清楚,他现在只知道自己需要用一些方式让自己高兴起来,让自己摆脱这种既空虚又失落的感觉,一个即将成功的人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两种感觉,这两种感觉出现的同时也既有可能预示者失去理性的判断与决断,而失去了理智,那岂非离失败已经不远了?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落下的大雨,他忽然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道非常震惊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一件不可思议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出现了。
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五月初五,墨倾池抵达移花宫,并且见到了邀月、怜星、慕容惜生、梅吟雪、风四娘以及燕十三、风眼。邀月、怜星望见了墨倾池,他们望见墨倾池的那一刻她们的心就沉了下去,面上流露出一种极高兴又失落的情绪,眼神闪过了一闪而过的异色,不过墨倾池还是捕捉到了,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很清楚当他见到这些女人的时候,这些女人都应当明白墨倾池回来,昔日的墨倾池回来了,至于武当山下的樵夫陈凡则彻底的消失了。
他的视线并未在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甚至风四娘面上停下太长的时间,甚至并未望一眼沉默寡言却不远千里相助的燕十三,而是视线直接盯住风眼,他凝视着风眼,风眼没有退避,他也望着这个与五个极其超卓女人有着非同寻常关系的男人。
半晌,墨倾池开口了,他对着风眼拱了拱手道:“这些日子有劳风眼先生了,但至于接下来的事我不但希望可以自己处亲自处理,而且还希望风眼先生答应绝对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风眼皱眉,他道:“任何人?”
墨倾池点头,道:“准确而言是所有人,而且我相信能得到公子羽信任的风眼先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风眼面上没有变化,他望着墨倾池,又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墨倾池很平静,回道:“倘若先生不愿答应,那我也只有请先生走了。”
风眼沉默了,而墨倾池笑了,他并不着急,他也很自信,他相信不管如何风眼绝对会答应的,这件事之离奇诡异三百年来前所未有过,未来也既有可能不会再有了。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越是聪明的人好奇心越强,只是有些人可以克制住好奇心,而有些人则不能,他查探过风眼的资料以及公子羽对风眼的评价,他相信风眼就是那种有时候不能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因此他自信风眼一定会答应,而且也一定不会走。
因此他在等,他的耐心很好,因此等了半个时辰没有开口,半个时辰后,风眼开口了,他答应了,而墨倾池面上的笑容则更加灿烂了,这时候墨倾池也开口了,他深深瞧了风眼一眼,而后视线扫过其他人,他开口道:“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得话,你们最终得出的结论应当是无花,无花是制造这一系列行动的罪魁祸首。”
“不错,无花最有理由对付你,也似乎只有他才会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做这样一件看上去非常荒唐的事情。”说话得人是风四娘,风四娘望着墨倾池一字一句道,她的眼睛凝视着墨倾池,似乎向要从墨倾池的眼中得到一些墨倾池没有道出口的讯息,不过终究一无所获。
墨倾池微微笑了笑,他道:“似乎是这样,不过不管如何请你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上一遍,只有这样我才能断定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李青莲已经醒来了,他又被痛醒来了,刻骨铭心的痛,痛彻心扉的痛。他的左手削断了食指中指,虽然并不影响他拔剑,只是毕竟十指连心,没有人愿意自断手指,他也一样,他忍受着身体上巨大的疼痛,但心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仇恨,只有仇恨才能在这种时候流露出如此可怕如此神秘的力量,他勉强从chuang上坐起身来,握住放在床头上那把青如碧玉的宝剑,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眸中闪烁着光,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这时候一股连他自己也都没有觉察得出的杀意自身上忽然之间流露了出来,一股极其森冷可怕的杀意。
墨倾池聆听,他听得非常仔细,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关键,开口详细讲述这几个月发生得所有事情的人是怜星、梅吟雪两人,至少就现在看来,这两人是对无花计划知晓得最详细也最全面的人。
两人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而墨倾池沉默了半刻钟,他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半晌他才开口道:“因此你们认为无花的飞鹰行动其实是飞蛾行动?断定我生死的一次行动。”
梅吟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望着墨倾池,道:“你似乎有了更完美的解释?”
墨倾池并不否认,他平静道:“至少就我了解无花绝对不会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精力,而去仅仅断定一件事情,或许这次飞蛾行动有判断我生死的意思在其中,不过或许还有极其重要得一点。”
梅吟雪道:“哪一点?”
墨倾池风轻云淡道:“割下我的脑袋。”他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如果我已经死了,他自然不会想着割下我的脑袋,倘若我没有死,那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割下我的脑袋,只是他究竟想派谁割下我的脑袋呢?他认为谁有本事割下我的脑袋呢?”他说得非常随意而平淡,彷佛有人要割下的脑袋本就不是他的脑袋一样。
梅吟雪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容,皱眉道:“因此你的意思是无花早就在我们中间下了一手我们绝对难以预料但在关键时候可以起绝对非常关键性作用的棋子。”
墨倾池淡淡道:“准确来说这个棋子最关键性的作用应当是割下我的脑袋,或许他就是希望我到死的时候也不会清楚那人为什么要割下我的脑袋,甚至让我不清楚割下我脑袋的人是谁。”
一股森冷寒意忽然之间弥漫开来。
一个隐形的人在悄无声息间已经接近她们,甚至隐藏在她们的四周,随时都可能取下她们的脑袋,此时此刻换作任何人,心中都会生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墨倾池的笑容依旧非常从容,甚至在风四娘眼中看来有些没心没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有人在下一刻割掉自己的脑袋,她甚至有些忍不住出手对着墨倾池就是招呼一顿,只不过她毕竟还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因此她没有出拳,而是开口了,她道:“不管如何,只要你暂时不想被人摘掉脑袋,那总能想出办法争对这一切,只是你想出的办法是什么呢?”
墨倾池微微一笑,淡淡道:“时至今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了,心机布置都将全部浮出水面,那我也是不是应当在还没有被无花惨遭暗算的情况之下去见一见这位处心积虑想要除掉我的老朋友呢?”
怜星皱起了眉头,她道:“你想见他,你有法子找到他?”
墨倾池淡淡笑了笑,道:“我自然没有法子,只是世上有这种法子的人还是有的,因此我还是可以见到他,现在我只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
墨倾池道:“等你们的夫君或弟弟或情人回来。”
没有人说话,但无双极其犀利的眼睛已经投向了墨倾池,墨倾池没有再开口,他已经转过身望了燕十三、风眼一眼,随即燕十三、风眼非常随意而平静的随着墨倾池离开,他们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丁点迟疑,或不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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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静无声,但有人,因此总有人开口。
一脸微笑的梅吟雪开口了,她接着墨倾池的话开口了,他扫过其他四位不但绝色而且还惊才绝艳的女子,道:“夫君、弟弟、情人、我只知道墨倾池是我的弟弟,而你们呢?墨倾池是你们的夫君还是情人呢?”
“自然是情人了。”风四娘依旧豪爽,她也微笑了起来,道:“如果只剩下夫君和情人这两种关系,那我也只能说她算是我的情人了。”她笑靥如花,格外灿烂。
梅吟雪也笑了,她的笑容变得非常妩媚,她将视线望向了慕容惜生,至始至终都如天山上的冰山雪莲一样孤高绝艳的慕容惜生。
慕容惜生自然也是感觉得到墨倾池的视线已经投过来,她沉默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沉默了一下,虽然她不想开口,但梅吟雪、风四娘的眼神之下她似乎也不能不开口了,因此她开口了。
她开口道:“如果我有墨倾池这样一位夫君或情人,那你们或他已经不存在了。”
梅吟雪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她轻轻一叹,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也不能不承认,甚至我还在想想他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呢?而且他似乎还没有活够,他还是会继续活下去。”
“不错,他不会死,不会现在去死。”这句话没有人说出口,但无论是风四娘、慕容惜生还会邀月、怜星的眼神都已经流露出了这句话的含义。
路上,离开移花宫的路上,墨倾池、燕十三、风眼走得并不快,不过他们步履沉稳甚至有些沉重。
燕十三打破了这种略带沉闷的气氛,她眼神如刀锋般犀利,望着墨倾池,他道:“你已经得出了答案,只是不希望她们知道和参与这件事而已。”
风眼的眼睛更亮了,他望着墨倾池,沉默不语。
墨倾池没有否认,他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我也知道瞒不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错我已经得出了答案,得出了一个我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这个答案是什么?”燕十三言语依旧半点不客气,他开口道。
墨倾池也没有左右而言他,他一字一句道:“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通,因此我还不想开口,因此我只能请你带我去见他。”
“谁?”
他冷静开口道:“李青莲,青莲剑客李青莲,一个已经算得上对手的剑客。”
燕十三闭上了嘴巴,风眼没有开口,他只是带路,带墨倾池去见李青莲。(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扑火飞蛾
第三十一章、扑火飞蛾
飞鹰行动分为三步。
第一、诛杀陆小凤。
第二、铲除风四娘。
前两步的计划都已经败了,惨败,陆小凤逃脱、风四娘已经抵达移花宫,计划已经失败了,绝对是失败了。
无花并不愤怒,至少剩下的三十个人眼中看来无花似乎并没有生气,一点也不生气,他的神情依旧很平静,简直就和他提着柳青青的尸体丢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样平静,那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倘若他们不是知道自己对于无花还有利用价值,此时此刻他们恐怕都已经准备逃了,幸好他们知道,也幸好他们没有逃走,因此无花最终发布飞鹰行动的第三步:铲除移花宫。
听到这个计划,几乎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当今武林移花宫或许并非最强大的门派,但绝对可以算得上最难招惹的门派之一,这些年来争对移花宫的人也并非没有,只是这些人还没有踏足移花宫就全部惨死在移花宫之外。
这次计划要争对移花宫,岂非是让他们去送死吗?没有人开口,但无花可以从众人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没有那个愿意做这件事,因此他也不能不开口解释,他道:“一、移花宫外的机关阵法在那一日会彻底失效、二、移花宫内有人接应、三、当日移花宫的两位宫主都在闭关修炼明玉功第九层,这是我们铲除移花宫的最好时机。”
他说道这里又顿了一下,他道:“如果你们谁不赞同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并非没有人不赞同,只是没有人离开,因此计划还是订下了,一个看上去无懈可击的计划已经制定下来了。
飞鱼岛主於还安静的做事吃饭,只是深夜他悄悄怕了起来,来到后山吹了声口哨,而后将一张纸条送进一只鸽子的鸽子腿上,望着鸽子飞走,他的面上露出了心满意足,只是马上他就瞳孔猛缩了,他瞪大眼睛望着一个人,望着一个本不应当出现,但又已经出现的人。
他望着那个人嘴唇颤抖,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双手已经攥紧成拳头了。
夜色中,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人发出一声轻微的笑容,他拾起地上一片叶子,轻声叹道:“很好,你做得很好,只可惜我只能送你去了。”
“去哪里?”於还双手紧攥,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只是下一刻笑容就僵硬出了。
一道光在黑暗中划过,但又在刹那间光消失了,而於还的笑容也就在这个时候僵硬了,彻底僵硬了,人已经倒下了。
那人走了,无匹满意的走了。
消息已经传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岂非只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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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
墨倾池见到了李青莲,他见到李青莲的时候,李青莲在躺在床上呻吟,他非常平静的为李青莲倒茶,至少在他眼中看来,李青莲是因为他才断了左手食指与中指的,因此他愿意为李青莲做一些他平时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可惜李青莲要得比他能付出得实在多太多了,李青莲要得并不是墨倾池端茶倒水,他是要墨倾池的命。
他没有把握取下墨倾池的命,但他知道在墨倾池低头的瞬间是他出手的最好机会,因此他出剑了,他拔出那青莲宝剑,一剑刺出。
这是一剑是他剑法中的精粹,这一剑算得上他平生以来最厉害的一剑,臻至巅峰的一剑,他甚至可以肯定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躲闪开这一剑,只可惜这一剑终究还是没有要掉墨倾池的性命。
墨倾池还活着,而他的咽喉前则多了一柄剑。
这柄剑的主人不是墨倾池,而是一个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剑客:燕十三。
燕十三握着剑,他的脸如同大海边上的岩石一样冷酷而无情,他的眼神依旧如李青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犀利如剑,身上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李青莲呆滞了一下,他仅仅呆滞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苦笑,他望着神情自若正在为他倒茶的墨倾池,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倾池淡淡道:“刚才你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而且也就在刚才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在我看来你本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我,而且就算你要杀我,像你这样的一位剑客也不会使用暗算的手段。”
李青莲的眼中先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又呆滞住了,他情不自禁问:“你知道?”
墨倾池道:“你会选择杀我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在你心中算得上天上地下第一美人的女人,只不过你至今都似乎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李青莲沉默了,有时候沉默代表否认,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看得出李青莲的沉默代表得是承认。
风眼皱起了眉头,这是他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一幕,但他的神情还很淡然,对于一切他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他都很淡然,他望着墨倾池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心智坚毅的人,一个没有坚毅心智的人也不可能练成像他那么高明的剑术,因此可以控制他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墨倾池淡淡一笑,他叹道:“那个女人何止是厉害,她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可怕的女人之一,江湖上下许多人将她称为美貌天下第一,武学造诣天下第一,心狠手辣天下第一。”
李青莲身躯剧震,如遭雷亟,他瞪大眼睛望着墨倾池。
墨倾池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表情,他冷冷道:“不错,就是你想得那样,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石观音。”
石观音是中原人士,现今居住在龟兹国,准确来说她已经篡夺了龟兹国的王位,正在治理龟兹国,她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了。
她很少回中原,但中原之地特别是江湖人眼中几乎没有那个人不知道这个被诸多人公认美貌天下第一、武学造诣天下第以、心狠手辣天下第一的女人。
她的传奇数不胜数,不可数计,她在江湖上制造的轰动与事件,简直已经成为每个江湖人耳熟能详的事迹,但凡提起石观音,江湖上下恐怕没有那个人不忌惮的,当然在忌惮的同时亦不由生出好奇,好奇这样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人是什么模样的……
李青莲低头不语。
墨倾池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淡淡道:“一个男人如果爱上一个女人,那就算这个女人让这个男人作出他愿意做的事情,这个男人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回去做的,譬如你,我看得出你本不想杀我,只不过你似乎不能不杀我。”
“因此在我看来你不得不杀我其实有两种可能,一石观音让你杀我。二有人拿石观音威胁你,因此你不得不杀我。无花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也是一个对人性看得非常透彻的人,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也一定非常了解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他不会选择第一种方式,而是会选择第二种方式,因此你就不能不杀我了,至少不为了不让石观音死而只能杀我。”
李青莲依旧不语,但他的手已经颤抖了。
墨倾池的神情依旧冷静,他道:“有些事既然已经选择做了,那就没有半点后悔的余地,因此既然你要杀我,那这件事也就只有做到底。”他说着就望了燕十三一眼。
燕十三明白墨倾池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剑,李青莲疑惑望着墨倾池,他有些不明白,但又有些明白。
墨倾池慢慢站起身,望着还坐在chuang上的李青莲,道:“当日你我一战,你败了,今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我使用当日败你那招,你若胜了你可以带着我的人头离开,你若败了,那只有死。”
他说完就走出了这间精舍,他在外面等李青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世上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杀人的人实在不少,倘若每个原因都值得谅解与原谅,那江湖或许不会这样血雨腥风。
墨倾池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他一向只奉行一个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要杀他,那他也就只能杀了那个人,因此李青莲要杀他,那他也就只能杀掉李青莲。
不过他给了李青莲一个机会,一个杀他的机会。
墨倾池拔剑,长剑出鞘,剑如清风,速度不快,力量也不算强,李青莲望着了墨倾池的这一剑,他也已经准备出剑,他也拔出了剑,他的剑挥出。
墨倾池这一招他并不陌生,当日墨倾池岂非就是用这一招胜过他?一直以来他都在研究这一招,他认为自己已经勘破了这一招,因此他认为自己不会败。
可当他面对这一招的时候,他发现他所谓的破解招式并不是真正的破解招式。
剑如清风,拂过。
慢慢的,剑划过李青莲的咽喉,鲜血慢慢流出,李青莲倒在了地下。
这一次他败了。
一个人连续两次败在一个人的手中,那实在也就没有不去死的理由了,李青莲瞪大眼睛,望着天空,他的面上带着笑容,彷佛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穿着一袭红装跳着异族舞蹈的女人,他笑了,他灿烂的笑了。
而人也在这个时候走到了生命的终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