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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陵不肖生     颠覆侠武世界txt下载     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一刀

    第十三章、一刀

    燕南飞又拍了拍手,两位彩衣侍女立刻又捧着酒杯、酒壶走进了这间陈旧的阁楼,她们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准备出去,但这一次燕南飞没有命令她们出去,他面色无比愉悦望着两位为他倒酒的女人,而后瞥了一眼手握着刀,刀已经出鞘,但却难以有半点动作的傅红雪,他指着那把漆黑如墨,但无匹破旧的刀,说道:“你们认为那柄刀如何?”

    两位女子仔细看了一眼,而后摇头娇声道:“那是刀吗?可以用来杀人吗?简直就是用来砍柴的。”

    燕南飞又笑,但很快他就一点一点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抿了一口酒,而后慢慢道:“那的确并不是一把好刀,可并非是用来砍柴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我可以肯定这把刀握在这个人手中杀起武林中即使是一流高手时,速度也不会比砍柴慢多少。”

    两个女人都瞪大眼睛,其中一个还张开了红唇,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个站在燕南飞左边那位胆子极大的女人好奇问道:“这个人杀过不少人?”

    燕南飞沉默了,他似乎在思忖,半晌他才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摇头道:“他出道不过短短一年,也没有杀几个人,不过我可以肯定他那把刀绝对可以算得上武林中最可怕的刀之一,这个人握住这柄刀只要刀一出鞘,那人就会死。”

    另一个女人指着傅红雪的刀,道:“现在他的刀岂非已经出鞘,可为何没有人去死呢?”

    燕南飞慢慢放下酒杯,他满脸柔情望着手中那柄红如热血的蔷薇剑,轻声叹道:“你错了,他的刀出鞘就一定会有人去死,只不过即使是他也不知道究竟谁会去死。”

    听到这句话,傅红雪已经皱起了眉头,而就在这一瞬间,阁楼忽然出现几道剑气,燕南飞挥剑了。

    两个女人还在笑,还在以一种非常好奇的眼神望着傅红雪,望着燕南飞,燕南飞将剑插入剑鞘,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姑娘绝对会永远都保持这样的好奇这样的笑容。

    人若死了,岂非就必须保持死前的笑容。

    两个女人倒下了,她们全身上下看不见任何伤口,可她们死了,死在了蔷薇剑之下。

    燕南飞安安静静坐下,在为自己倒酒,他脸上依旧很愉快,似乎根本不知道地上已经躺着两个死人,他慢慢抿了一口酒,而后一脸笑容望着傅红雪道:“我知道你的刀一旦出鞘就一定会有人死,既然现在你实现不了你的承诺,那我至少可以为你实现。”

    傅红雪面上已经冷漠而生硬,他死死盯着燕南飞道:“因此你杀了她们?”

    燕南飞点头,叹道:“我不能不杀她们,她们都是非常聪明的女人,看见你手握着刀一动不动就一定会知道其实你已经中了我的暗算,因此我绝对不能放走她们,更何况我不希望你出刀必杀的传说就是泯灭。”

    傅红雪冷笑,他忽然道:“你认为我的刀只要出鞘就一定会杀人?”

    燕南飞一脸愉快道:“难道不是吗?”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蔷薇剑上的毒气可以让一个人两个时辰内动弹不得,现在他岂非不是有足够的时间吗?因此他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

    傅红雪神情忽然变得非常复杂也非常古怪,他慢慢道:“除开这次,至少有两次我出刀都没有杀人。”

    “两次?那两次?”燕南飞有些好奇了,他现在半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傅红雪似乎也一点都不着急,竟然和朋友一样对燕南飞慢慢说道:“你可知道马空群?”

    “我知道,万马堂堂主,江湖上下谁不知道了,只不过我知道得比江湖人还多一点,他二十多年前杀过一个人,因此数个月前他就死在仇人的儿子手中。”燕南飞望着傅红雪道:“杀他的人是你?”

    傅红雪冷冷一笑,面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讥讽神色,燕南飞原本准备愤怒,他以为傅红雪对他不屑,但很快发现傅红雪面上讥讽似乎并非是对他,而是对自己,他愣住,愣愣望着傅红雪。

    而傅红雪这时候才慢慢开口道:“那一次我的确出手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他,只不过我非但没有杀掉他,更是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燕南飞有些惊讶了,他惊讶得甚至都忍不住站起身来,他望着傅红雪道:“不可能,我见过你的刀,你的刀绝对不可能失手。”他忽然非常激动,似乎当时出刀的人并非是傅红雪,而是他自己一样。

    傅红雪明白这种感觉,了解这种感觉,这看上去非常复杂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原因——因为一年前傅红雪曾胜过他。

    一个在你眼中强大不可战胜的人竟然如此干脆利落败在别人的手中,那岂非都会流露出这样非常古怪的情绪?

    傅红雪很冷静,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在我看来这也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实上却发生了,在我看来马空群必死无疑,但可惜他终究好没有死,或许现在他也没有死。”

    燕南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眼眸一亮,想到了一个原因,他道:“难道当日有第三个人在,他阻止了你出手?”

    傅红雪点头,道:“不错,的确有第三个人,他用他的刀阻止了我的刀,因此我的刀才没有挥出。”

    刀?燕南飞沉吟了一下,道:“那人是不是叶开,小李飞刀的弟子叶开。”

    傅红雪没有回答,但燕南飞已经知道了答案,燕南飞叹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即使使用飞刀的人并非是李寻~欢,即使是李寻~欢的弟子叶开也一样。”他望着傅红雪道:“这一次并不算你的失手。”

    傅红雪淡淡一笑,没有反驳或解释,他继续道:“或许吧,只是可惜我的刀在和你交手之前,又已经失手了一次,而且这一次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的参与。”

    燕南飞已经攥紧了拳头,眼眸更明亮了,他望着傅红雪道:“这人是谁?”

    傅红雪望着燕南飞道:“你是为谁而来华山的?”

    燕南飞并不笨,瞬间就明白了,他瞪大眼睛望着傅红雪道:“你是说墨倾池。”

    傅红雪手中握着刀,淡淡道:“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明白了,你本可以不用叫那两位女子进来,她们本不用死,因为我的刀的确已经失手了不止一次。”

    燕南飞笑了,他笑着笑着就又慢慢坐下了身,他望着傅红雪道:“她们的确不死,可惜即使我后悔也没有用,她们已经死了,何况我并不后悔,毕竟她们是为傅红雪而死的。”

    傅红雪没有笑了,他的手握着刀,冷静望着燕南飞,道:“一个人刀失手过两次,本不介意再失手一次,只是现在我不想失手了,因此这一次我绝对不失手。”

    燕南飞愣住了,他不明白,但马上他就明白了,因为他看见傅红雪的手动了,他面上流露出难以言语的惊骇神色,一脸不可思议望着傅红雪,此时他若要说话恐怕会说:“你明明中了我的蔷薇毒,为何还可以动?”

    只不过他没有问,傅红雪也没有答,傅红雪只是出刀了。

    一刀挥出,刀快如闪电,漆黑的刀在光明普照之下竟然划出一道不可描述的黑暗,黑暗无边无际,仿佛如大地,又仿佛如地府,燕南飞望着那一刀,他感觉到了地狱的气息,他不想死,更不想去幽冥地狱,因此他也挥剑。

    血红的剑,血红的剑气,举世无双的剑法,这一刻燕南飞挥出了一剑,一招他平生以来最巅峰的一剑。

    可惜血红的剑最终淹没在黑暗中,刀挥出,无边黑暗笼罩,刹那间,刀已经回鞘。

    光明依在。

    但人已经死了。

    燕南飞满脸狰狞,他的手还握着剑,只不过他的双手已经再不停的流血,他的上半身没有半点伤痕,可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刀摧毁,因此刀回鞘的瞬间,他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忽然一道掌声响起,非常有频率节奏的掌声响起。

    就在傅红雪将刀收回的一瞬间,掌声就已经响起了,同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他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即使是墨倾池也不愿意看你的刀了,你的刀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任何人面对你的刀都没有把握可以胜过你,即使是墨倾池自己也是一样。”声音非常肯定,简直就像亲眼见到过的一样。

    傅红雪的面上一点也不惊讶,他听着这声非常柔媚的声音,冷冷道:“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见墨倾池了?”

    女人的声音又响起,微笑道:“你真那么想见墨倾池?你难道不想见一见我?”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望着已经死去的燕南飞以及两名侍女。

    那人似乎已经并不想开他的玩笑了,开口叹道:“虽然我并不想你见到他,可惜我没有任何法子阻止你了,毕竟你刚才做了一件好事。”他说着语音就顿了一下,道:“你现在可以下楼了。”

    声音落地,傅红雪就走下楼了。

    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一个非常美丽,气质脱俗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女人的眼睛明亮,一张脸上写满了真诚的笑容,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女人非常温柔而殷勤的望着他,如同傅红雪好像就是她丈夫一样。

    傅红雪很理智很冷静,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女人的丈夫,天上地下能够有资格做这个女人丈夫的男人只有一个。

    一个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人——公子羽。(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故人相见

    第十四章、故人相见

    女人无疑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只可惜傅红雪对于这个女人却没有一丁点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人的消息:墨倾池。但他也明白,倘若他想知道墨倾池的消息就必须坐下,否则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知晓墨倾池的消息。

    因此他只能坐下,坐在这个女人面前,这个既有可能是公子羽女人的面前。

    明月心的面上带着主人家的殷勤笑容,她微笑对傅红雪倒了一杯酒,而后很好奇问道:“我知道你没有中毒,只不过既然你没有中毒,又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杀掉燕南飞呢?”

    傅红雪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他道:“我并不想杀人。”

    明月心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了,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俏皮的望着傅红雪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给燕南飞一个机会,只不过可惜燕南飞不懂把握这个机会,因此他最终死了。”

    傅红雪无语,但明月心笑了,她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了答案。不过她同时也非常清楚傅红雪愿意坐在这里绝对并非是因为认为她有趣或漂亮,傅红雪愿意坐在这里岂非正是因为傅红雪想从她口中知晓关于墨倾池的事情吗?

    这一点明月心不敢忘记,而且也不能忘记,这个消息才是她可以和傅红雪言语交谈的筹码。她为自己斟满酒,微笑道:“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是如何知晓燕南飞对你下毒呢?”

    傅红雪沉默,明月心在等,她等了半晌,就在她以为傅红雪拒绝回答的时候,傅红雪忽然开口了,傅红雪道:“你知不知道这三百年来,有多少不该死的人被暗杀而死?”

    明月心道:“不知道!”

    傅红雪道:“至少有五百三十八个人。”

    明月心有些惊讶,道:“你算过?”

    傅红雪望着明月心,冷冷道:“我算过,整整费了我七年的时间才算清楚。”

    明月心没有说话了,她深深瞧了傅红雪几眼,轻声叹道:“也正是因为你算过这些事情,因此你才没有中燕南飞的暗算,只不过有一点比错了。”

    傅红雪道:“哪里错了?”

    明月心微笑望着傅红雪,但神情却变得格外肃穆,他望着傅红雪道:“这三百年至少有六百三十七人本不该死的人但被暗杀而死,而不是五百三十八个人。”

    傅红雪皱眉道:“你算过?”

    明月心优雅一笑,她站起身依旧一脸温柔笑容望着傅红雪道:“我自然是没有算过,只不过有人算过。”

    “公子羽?”傅红雪问。

    “应当还要加上一个人。”明月心神秘一笑,望着傅红雪。

    “墨倾池?”傅红雪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明月心拍了拍手,道:“不错吗,就是公子羽和墨倾池,那你可知道他们两人算这件事情算了多久?”

    傅红雪不知道,因此摇头,他原本想快点见墨倾池,但他现在并不那么想见了。

    明月心微笑道:“准确来说是用了一个月还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得出了结论,而且他们也知道这六百三十七人死在三百九十三中暗杀手法之下,而杀他们的人只有四百九十七人,这些人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却可以杀了他们。”

    傅红雪望着明月心道:“因此公子羽早就对燕南飞调查得非常清楚了?”

    明月心微笑点头。

    傅红雪疑惑道:“既然公子羽已经将燕南飞的事情调查得非常清楚,又为何让我出手杀掉燕南飞呢?”

    明月心仅仅回答了一句,明月心道:“公子羽平生以来很少杀人,更很少出手,非到万不得已之际,他才出手。”显而易见,除掉燕南飞并不算万不得已,至少有傅红雪帮他除掉燕南飞。

    这句话明月心没有说完,但她相信墨倾池应当可以听明白她言语中的意思,她将一本册子递给傅红雪,而后继续道:“上面记载这燕南飞成名之前以及成名之后的事迹,这些事迹证明燕南飞唯有一死,而他选定的执行人正是你傅红雪。”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慢慢打开册子,上面记载着三件事,其中一件正是他必杀燕南飞的理由:燕南飞闯入神兵谷,不但抢走了蔷薇剑,而且还杀死了神兵谷谷主岳凌霄,焚毁了神兵谷,因此他要杀燕南飞,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除开这件事情之外,燕南飞还做了两件非常卑鄙无耻的事情,望见这个册子,傅红雪也不得不承认燕南飞的确该死。

    明月心笔直站立,等傅红雪看完,她才微笑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墨倾池,公子羽平生以来从未失信于人。”

    这句话傅红雪相信,公子羽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平生以来的确从来没有失信过,而且江湖上每个人都相信公子羽,傅红雪也不例外,似乎公子羽身上有着一种令人崇拜无匹的神秘力量。

    这一点没有人知道,但事实上公子羽从来没有失信于人过,这一次也不例外,因此傅红雪见到了墨倾池,只不过他并非是第一个见到墨倾池的人,而且第二个。

    第一个见到墨倾池的人是一个瞎子,是一个风度翩翩极其优雅的瞎子,瞎子在弹琴,弹得一曲天籁。

    墨倾池闭眼聆听,时不时拍手。

    而明月心就是哎这种情况之下带着傅红雪见到了墨倾池,墨倾池已经知道傅红雪来了,但没有睁开眼睛,依旧听琴。

    傅红雪、明月心两人也一点都不介意,寻了一个位子就坐了下来,沉默不言。

    一曲毕,墨倾池睁开眼慢慢开口叹道:“我听你弹了无数次琴,似乎只有这次是最好最没有瑕疵的。”

    瞎子淡淡一笑,他面朝着墨倾池的方向,微笑道:“我为你弹了无数次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墨倾池道:“什么事?”

    瞎子慢悠悠道:“我发现你根本就是不懂琴。”

    墨倾池语塞了,他瞪眼望着这位风度极其优雅的瞎子,怒道:“你说我不懂琴?”

    瞎子继续非常平静道:“或许懂一点,不过是七窍通了六窍而已。”

    墨倾池愣了一下,而就在墨倾池愣神的瞬间,明月心已经笑了起来,然后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口叹道:“七窍通了六窍可真是不少,像我这种学琴学了一辈子的人,却也只得五窍,墨公子可真是惊才绝艳啊。”

    瞎子又笑了起来,他发现唯有和墨倾池呆在一起才是最轻松的,有这种感觉的可并非只有瞎子一个,傅红雪也算得上一个,傅红雪很少笑,可这时候却也已经忍不住开口笑了。

    而此时墨倾池也微笑着望着傅红雪了,他凝视着傅红雪道:“今天十月初六,我们一别也已经有二十一天了,没有我的这些日子你过得是否还好?”

    傅红雪淡淡道:“你认为是否还好?”

    墨倾池仔细瞧着傅红雪,叹道:“你过得实在是一点都不太好,因此看来我必须补偿一下你,只是可惜我平生以来最不喜欢男人,因此我没有法子用自己补偿你。”

    明月心、瞎子两人都会心一笑,但傅红雪没有笑,他冷冷望着墨倾池道:“你本不用补偿我,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但现在我想我欠你一样东西。”

    墨倾池明白傅红雪意思,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傅红雪道:“是不是你请公子羽让我执行杀死燕南飞的计划?”

    墨倾池果断摇头道:“不是。”

    傅红雪望向明月心,明月心摇头。

    墨倾池不急不缓慢慢说道:“我没有请公子羽让你去杀燕南飞,而且公子羽从不求人,也不会答应别人的请求,这件事情本就是公子羽的意思,而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让公子羽给你合理的报酬。”

    “报酬?”傅红雪不明白,他冷笑望着墨倾池道:“你认为我需要报酬?”

    墨倾池神情肃穆道:“每个人既然付出了,那就必须得出合理的报酬,譬如过去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马空群的下落一样,这一次你帮公子羽铲除了燕南飞这个江湖败类,那你自然可以得到报酬,你可以拒绝,但公子羽却不能不给你。”

    傅红雪没有反驳,他只是望着墨倾池,问道:“因此公子羽给我的报酬是你提议的?”

    这一点墨倾池没有反驳,反而脸上露出了说不出得意的神色,明月心实在有些奇怪,他并不是奇怪墨倾池的笑容,而是奇怪墨倾池的人,前些日子她明明感觉墨倾池是足矣和她的夫君公子羽相提并论,分庭抗礼的绝代英雄,可此时此刻的墨倾池却如同一个才初出茅庐的稚子,喜怒形于色。

    这时候她不由想起公子羽的一句话,公子羽道:“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有无限可能的人,只不过他却封住了自己其他的可能,他只追求剑,似乎剑就是他的生命,可我明明感觉得出他的心中并非只有剑,应当有其他东西,可我并不知道。”

    公子羽很少有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少有不了解的人,但他的确不了解墨倾池,他对墨倾池的了解实在太过于片面与初象了,而事实上,每个人对于墨倾池的了解岂非都是如此?

    此时墨倾池的声音打断了明月心的思忖,墨倾池微笑望着傅红雪道:“我请公子羽为你找来了一个人,倘若你不喜欢她,我可以为你料理她,绝对不会让你有一丁点麻烦。”

    他说着手就已经握住了剑,而人则慢慢从房间中的阴影出走了出来,傅红雪望着那阴影,阴影出现的一瞬间,傅红雪就已经望见了那人,而这时候墨倾池出剑了。

    他拔剑的手法非常优雅,出剑的速度非常迅捷快速,简直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就已经将剑挥出。

    没有那个人知道他会出剑,即使傅红雪也不知道,因此墨倾池在触不及防的情况下出剑,他用剑指向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周婷

    第十五章、周婷

    周婷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值得被男人珍惜的女人,她长得并不漂亮,也没有非常的性格或手艺,在她看来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践踏的,从小她的继父、母亲都只是将她当做赚钱的工具,只要等她长大成人了,便可以光明正大卖给别人,而且还可以多一个便宜女婿。

    这一点周婷从小就知道,她并不怨恨继父和母亲,因此在她看来,世上大部分女人的命运和她一样,只不过一次饥荒很快她的命运就又不一样了,因为一次饥荒,家里实在没有闲钱养她了,因此她被卖进了ji院,因为她的姿色并不算好,因此只能成为最低等级的娼ji。

    她没有抱怨,她从来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又如何会去抱怨呢?她在ji院中呆了三年,那时候她已经十八岁了,因为一次大火,她幸运的逃出了那个魔窟。

    当时她真是高兴急了,可很快她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也没有什么手艺,像她这样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她尝试了很多事情,只不过没有一件是她可以做得出来的,就在饭都揭不开锅的时候,她唯有继续选择做以前的营生。

    这营生虽然被人人人唾弃,只不过至少可以活着,她并不愿意死,因此她只有做这种事情。

    这种日子过了一两个月,也就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她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

    七月六日,这是她的生日,她家里没有买什么菜,这一个月来她只做过两次营生,并非她不想去做,只不过是因为别人根本看不上,这一天上午,她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

    这一天她甚至认为自己随时都可能要死,只不过这一天发生了奇迹,她遇上了一个倒在门前的瘸子,原本她不想理会这个瘸子,但想到这个瘸子岂非是和她一样可怜?因此她不忍心不理会这个瘸子,最终将这个瘸子扶进了房间,而在同一天她终于遇上了第二当生意。

    这是一个和老婆刚吵架的醉汉,他醉醺醺的想找人发泄,可他平生以来就是胆子小,想来想去就只有找一种最不可能发脾气的人发泄,因此他找到了周婷。

    周婷见到这个长相绝对不遭人待见的壮汉心中是很高兴的,毕竟接了这档子生意她就不饿死了,只不过chuang上岂非还有一个呻吟着的人?因此她咬咬牙拒绝了。

    醉汉已经醉了,原本就有火气,看见最低贱的娼ji竟然也拒绝他,直接就是拳打脚踢。

    周婷忍着,不敢反手,只不过当醉汉出拳要揍躺在chuang上那个可怜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她提起一把菜刀就迎上了醉汉,醉汉自然是不怕的,他已经犯浑了,别人要阻止他,他偏偏要出手,最终他对着chuang上那个还在昏迷中的瘸子就一顿暴打,一边大而且还对着周婷一边狞笑道:“小biao子,我就打你这个jian夫,你能把我怎么样?”他说着就打得更加重了,一拳又一拳狠狠打在瘸子的身上。

    周婷握着刀,她已经红着眼,一次次叫唤不要打了,但醉汉不听,她尖叫一声,一刀砍下。

    醉汉并不认为怯弱的女子敢动他,因此周婷这一刀就斩断了他的三根手指,周婷已经疯了,他挥着刀就胡乱挥舞。

    巨大的疼痛已经让醉汉醒来了,他望着一个疯了的女人,哪里还敢说话呢?立刻就跑,边跑边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婷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已经中午,这一天还是非常平凡的一天,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变化,更不可能会出现在奇迹,可奇迹往往是在最不可能出现的时候出现的。

    她用仅剩下的一点首饰换了一点粥,同时为依旧昏迷不醒的瘸子擦药,正午时分,准确来说午时过半的时候,忽然有六条黑衣大汉就闯进了她的家里,看见chuang上那个瘸子就立刻出手。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chuang上的人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要救下的人,因此自然而然去阻止,只不过她才刚一说话就被打倒在地上了,随后一把刀就狠狠朝着她劈下来。

    她认为自己要死了,因此她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其实死也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死了,那岂不是不用再受罪了呢?

    只不过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没有死,而且躺在chuang‘上瘸子也已经站起来了,并且递给她一袋银两作为答谢。

    她望着放在桌上足够自己五六个月吃穿都不用愁的银两,怯生生的,硬是不敢拿,只不过见到那个瘸子即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也不知道什么就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有钱了,我会把银子还给你的。”

    瘸子冷冷淡淡望着周婷道:“你救了我的命,这银子是我的答谢,你不用还。”

    周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她站起身望着瘸子道:“我没有救你,我也没有钱救你,我只不过是让你在我家里休息罢了,因此这银子我一定要还给你。”

    瘸子愣住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冷冷一笑道:“倘若我不要你还呢?”

    周婷沉默了,她双手捏着衣角,忍住不看桌上的银两,咬咬牙道:“那你将你的银两带走吧,我虽然穷,虽然是人人都不耻的ji女,但不是我挣来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瘸子沉默了,他站在门口,站了半晌,以前他从来没有迟疑过,但这一次却迟疑了,他望着周婷,竟然从这个ji女面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人性光辉,这光辉就如同黑暗之中的一道亮光,他想追寻着光明,但又想逃避,毕竟一直以来他的生命之中仅仅只有黑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迈动了脚步,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带走银子,而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份:我叫傅红雪,家住凤凰集,你有钱了可以在那里找我。

    周婷对着那个叫傅红雪的瘸子挥了挥手,以他前所未有的大声音喊道:“我一定会的。”

    傅红雪走了,他听到了,但在他眼中这本就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指望这个地位低贱的ji女会真正将银子还给他,银子本就是他给这个叫周婷的女人的报酬而已。

    他走了,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婷没有走,这里是她居住的地方,虽然她有钱了,但她除了这里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只不过她虽然没有走,但她决定了一件事情,她将门口写上‘四十个铜板一次’的牌子摘了下来,现在她已经决定要找一个干净的工作,安安静静做人,即使苦一些那又算什么呢?

    她还决定一定要前往凤凰集去找那个叫傅红雪的人,而后将她存下的钱交给傅红雪,而后说一句:“我没有失信,我说过还你银子就一定会还你银子的。”

    这一点对于那个叫傅红雪的人来说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但对于周婷来说这绝对是奇迹的一天。

    叫傅红雪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一天其实也是非常奇迹的一天,只不过这个奇迹出现在第二年的凤凰集,同样在六月初七。

    六月初七,傅红雪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只不过他没有死。

    他被花满天,云在天追杀,他认为自己要死了,可一个小姑娘救了他,一个他非常陌生的小姑娘救了他,小姑娘救了她之后竟然还给了他一袋银子,并且对他说:“这是我欠你的钱,现在还给你,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即使我是ji女,但至少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守信用的人,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是娼ji了,而是一个靠着自己本事吃饭的女人。”

    女人说着就抬起了手,她的手非常粗糙,布满了冻痕,不过她的眼睛非常明亮,她的笑容非常灿烂,傅红雪从她那张清秀的面庞上又一次看见了光明。

    这时候他终于回忆起来了,这个女人岂非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在那个不知名小地方遇见的女人吗?

    这是一个非常平凡非常普通的女人,但傅红雪对于这个女人非常尊敬,他并没有拒绝女人递给他的钱,他必须收下,倘若不收下那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只不过即使这个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他会离不开这个女人,他更没有想过他会为女人而失魂落魄,当时他从女人身上看到了光明,可他的心还是黑暗的,他的心中只有仇恨,无边的仇恨。

    墨倾池的剑已经挥下,快如闪电的一剑,这一剑在傅红雪看见周婷的一瞬间就挥下了,半点也不留情。

    任何人都看得出倘若不出现意外,那没有半点武艺的周婷一定会死。

    周婷似乎已经绝望了,她根本没有反应,她面上带着一日既往的灿烂阳光的笑容,只不过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傅红雪喜欢她的笑容,现在她马上就要死了,但她还是要笑,她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她一定要把最出众的地方留给这个心中独一无二的男人:傅红雪。

    因此她又一次笑了,她的笑容非常灿烂,灿烂得让傅红雪又一次看见了光明。

    ——傅红雪从来没有想过为女人做什么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去为女人去死,只不过没有想并不代表不会做,他岂非是已经为他的养母报了本不应当他报的仇?

    现在他岂非作出了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事情?他的人已如飞蛾扑火一样出现在的周婷身边。

    他抱住了怀中这个娇柔平凡的女人,用后背挡住那柄杀机凌厉的剑。

    现在他已经决定去死了,即使去死,也要保住这个女人,这个在他心中同样独一无二的女人。

    剑已经挥下,他出剑的速度之快天下罕有,即使见多识广的明月心也不得不承认墨倾池这一剑的确是妙到巅峰,只不过她有一点不明白,墨倾池为何要为难这个可怜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愤怒了,一双没有半点瑕疵的玉手已经握紧了,眼睛死死盯着墨倾池,心中免不了一叹。(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江湖人江湖事

    第十六章、江湖人江湖事

    这一剑妙至巅峰,此时即使公子羽、西门吹雪、叶孤城、薛衣人等人都到来也不可能阻止这一剑,这一剑本就是不可能被阻止的,只不过世上有许多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譬如此时这件事情岂不就在这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发生了?

    墨倾池的剑只差两寸就即将劈中傅红雪的后背,这一剑绝对可以刺穿傅红雪,只不过这时候剑却停了下来。

    剑速快如闪电,但停下却只是一瞬,墨倾池手握住剑柄,剑立刻就停下来了,一点征兆也没有。望见这一幕的人只有明月心,明月心望着这一幕面上已流露出等同于惊恐的神色,她是一个很少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此时她却惊讶,无匹惊讶,简直就如同大白天看见鬼魂一样。

    此时此刻无论谁见到这一幕都会惊讶,特别是武学造诣越高的人越是会惊讶,因为武艺高超的人会明白墨倾池这一剑之所以可以快如闪电般止住那只有一个原因:墨倾池并没有全力出手,倘若全力出手墨倾池或许可以收回这一剑,但绝对不可能在刹那间收回停顿住。

    明月心脑海中回忆着这一剑,这一剑她自认江湖上即使一流高手也难以抵挡,可这一剑却并非是墨倾池最巅峰的武学造诣,那墨倾池的剑术以及武学造诣究竟已经臻至何等地步了呢?现在她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何像公子羽那么骄傲的人竟然愿意摘下青铜面具与眼前这个人秉烛夜谈了,眼前这个人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傅红雪已经准备去死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仇恨,没有牵挂了,因此当他抱住周婷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为周婷去死了,只不过过了半晌剑已经没有插进他的身后,他才慢慢回头望着停在他身前只有两寸左右的剑。

    那银亮如龙的宝剑,宝剑闪烁着寒光,冷光肆无忌惮闪烁杀机,他望着剑,也望着墨倾池,望着墨倾池那张已经溢出了淡淡笑容的脸,他凝视着墨倾池,墨倾池也望着傅红雪,他明白傅红雪的意思,傅红雪岂非就是要他解释吗?

    他将剑收回剑鞘,他收回剑鞘的手法依旧优雅而快速,剑收入鞘中,人就已经慢慢开口了,他道:“现在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你没有拒绝公子羽为你找来得这份礼物。”

    傅红雪冷冷盯着墨倾池,道:“我能拒绝吗?”

    墨倾池又笑了,他道:“你似乎并不能拒绝,你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希望她死。”他说着就已经望着怯生生被傅红雪搂抱在怀中的清秀女子,他道:“在别人眼中他或许是非常普通卑微甚至卑贱的女人,但在你的眼中却不是,可以说在你的眼中天上地下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她重要了。”

    傅红雪没有说话,准确来说他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墨倾池又已经开口了,这一刻他发现墨倾池的面前竟然流露出一抹神圣与庄严的气质,墨倾池道:“不管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个女人多么平凡多么卑贱,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她虽然并不聪明也并不漂亮,像她这样一个普通如小草一样的女人挣来得每一分钱,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非常干净。绝对比天底下大部分人挣得钱还要干净。”

    周婷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她本是一个怯弱的人,她不敢直视他人,但这一刻她望着墨倾池,面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非常灿烂的笑容。

    墨倾池也笑了,他的笑容也很灿烂,他望着傅红雪,望着周婷。

    ——一个男人愿意用性命去保护一个卑微的女人,或许并不代表这个男人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但至少代表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绝对非常在乎这个女人。

    周婷从来没有奢华傅红雪会喜欢上像自己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只是希望她可以在这个平生以来第一个对她释出善意的男人心中留下一个位子,即使这个位子再小再偏僻也可以,这样至少也证明她这样一个女人曾经来到这个世上过,即使卑微的离去,也至少证明她曾来过。

    不过傅红雪给了她太多的惊喜,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傅红雪很重视她,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她望了一眼傅红雪的手,她的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傅红雪不赶她走,她一定会跟在傅红雪身边,即使为傅红雪死也可以。

    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傅红雪已经绝对不会赶她走了。傅红雪并不清楚他保护这个女人是出于怜悯还是那种同病相怜的情感,亦或者是其他原因,但至少他已经不希望这个善良而有尊严的女人离开了。

    前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在身边,因此当这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他非常不习惯,甚至想去找这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终于回来了,又如何会去赶走这样的一个女人呢?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走,他要带着身边这个女人走。他是一个行事果断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迟疑,因此他走了,他带着这个女人走了。

    走之前他只是望着墨倾池一眼,然后就走了。

    两只手,大手、小手。

    大手粗糙,小手也粗糙,粗糙的手互相牵着,离开了这栋幽静的宅院,也离开这个江湖风云汇聚的磐石镇。

    很久很久,终于有人似乎从这种惊讶的情况中清醒了过来,一道温醇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脱俗的琴音响起了,“傅红雪走了?”

    墨倾池已经坐到声音主人,也就是弹琴的瞎子面前,点头道:“他已经走了,我发现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不错,他的确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当他发现你的事情不需要他理会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墨倾池道:“不错,虽然我不希望他走,但我却也不能阻止他,他本就不属于江湖,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超脱于江湖之外的人物。”

    这一点瞎子也不能不承认,傅红雪本就不属于江湖,傅红雪踏进江湖岂不是因为一个天大的误会,而这个误会解除了,那傅红雪岂不就离开了江湖?

    瞎子微微一笑,琴声飞扬,他不徐不缓问道:“他这一次来找你绝对没有想到你会将周婷带到他的面前。”

    墨倾池面上流露出没有半点掩饰的得意神色,他仔细瞧了瞧瞎子,微笑道:“我准备的礼物向来都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得到的,我相信也正是因为我有这方面的优点,因此才能引得无数男人女人都非常喜欢我。”

    明月心无语了,她对于墨倾池这句带着浓重自恋意味的言语不予理会,更不能反驳,因为她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反驳,至少他知道江湖上下有七个非常绝色非常美貌非常有智慧与力量的女人对墨倾池有好感。而且她还知道江湖上一群非常有权势非常睿智非常聪明的男人也似乎愿意和墨倾池做朋友。

    “屠龙仙子大弟子慕容惜生、孔雀妃子梅吟雪、移花宫宫主邀月、纵意逍遥的风四娘、智谋韬略都高人一筹的上官小仙、财冠江湖的金灵芝以及公孙大娘公孙兰。”瞎子弹琴微笑叹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女人即使不喜欢你,但对你却有不俗的情感。”

    墨倾池微微一笑,并不反驳,他望着瞎子,道:“不愧是无争山庄庄主,对于我的底细都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瞎子并不理会墨倾池那略带讥讽的语调,微笑道:“这些可都不是身为无争山庄庄主的原随云打探出来的,而只是一个叫墨倾池的朋友亲口告诉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墨倾池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灿烂,绝对没有半分勉强。

    原随云是一个瞎子,他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听得出的,他听得出墨倾池的笑容绝对没有参杂其他的意味,非常纯真的笑容。

    只不过墨倾池马上就没有开口笑了,他的视线望向身材窈窕,气质清淡,容颜脱俗的女人明月心,开口道:“明月心姑娘,这次磐石镇来了多少名江湖侠客?”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明月心微微一笑,回应道:“估计有**百人左右,而且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江湖各地有些名气的人。”

    墨倾池没有停顿,继续道:“那这其中真正值得注意的人有哪些?”

    明月心道:“除开你认识的木道人、陆小凤、原随云、燕十三、萧十一郎、风四娘、公孙兰、谢晓峰以及至今还不知踪迹的邀月、怜星以及龙五、秦护花等人以外,现今磐石镇中你应当注意的人有三位。”

    墨倾池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道:“哪三位?”

    明月心道:“第一位是三十年前就已经名满江湖,即使当年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的绝世剑客薛衣人。”

    墨倾池面上终于有些色变了,他道:“可是那位被称为血衣人的薛衣人?”

    明月心点头:“不错,正是那位。”

    墨倾池神情凝重,叹了口气道:“据老一辈名宿如剑帅帅一帆、玉剑箫石、鸳鸯神剑凌飞阁、铁山道人、君子剑黄鲁直、木道人以及独孤一鹤、霍休等都认为所谓天下第一剑客绝非是现今名气惊天下的西门吹雪、叶孤城,而是二十年前封剑退隐江湖的薛衣人。”

    明月心也点了点头,她也听说过这句话,只不过对她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公子羽,她微笑着继续说道:“除开薛衣人以外,你还应当注意年纪在三十五六左右,穿着一袭青色大长袍的年轻人。”

    “我为什么要注意他?”

    明月心解释道:“因为这个人也是来者不善,而且这个人不但武学造诣极其高明,天下罕见,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来自唐门。”

    “唐门?”这些不但墨倾池有些惊讶,即使原随云也有些惊讶了,“唐门中人岂非一向不理会江湖之事,你怎么说他会来找我的麻烦呢?”

    明月心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找你的麻烦,只不过他或许可能找你的麻烦。”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唐傲,唐门的嫡系子弟,也可以算得上唐门之中除开唐门族长以外地位最尊贵也最奇怪的人物,这个人的身份不但奇怪,而且性格行为也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

    “唐门弟子以暗器闻名于江湖,但这个却反其道而行,他虽已经将暗器手法练就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他很少使用暗器,而是使用剑。”

    “用剑?”

    “不错,就是用剑,在他看来唐门弟子并非一定需要依靠暗器手法名震江湖,即使没有暗器,他依旧可以用剑行走天下。”

    墨倾池明白了明月心的意思,他岂非就是一名剑客,而且还是一名顶尖剑客?他望着明月心,很快又继续问道:“因此他挑战了不少剑道高手?”

    明月心道:“准确来说他挑战得并非仅仅是剑道高手,而是天下有名他认为可以配和他一战的高手,至今至少有了二十几位,虽然他现在在江湖上都没有什么名气,只不过他却绝对是非常厉害非常可怕的存在。”

    有些人不喜欢名气,有些人喜欢名气,显而易见,这位唐傲公子就是不喜欢名气的。

    墨倾池记住了这个人,但他没有忘记明月心口中还有第三个人,因此他问道:“第三个应当注意的人是谁?”

    “魏无牙。”

    墨倾池皱起了眉头道:“据说江湖上有十大恶人,十二星相,他们都是江湖上极其奸诈极其可怕的人物,而这个魏无牙可是十二星相之首的老鼠魏无牙?”

    明月心点头:“不错,此人天生残疾,以轮椅度日,不过武学造诣之高却算得上当世罕见,而且此人文韬武略,智慧极其之高。”

    明月心还没有说完酒杯墨倾池打断了,墨倾池知道魏无牙这个人,只不过他不明白一点,他道:“我为什么要注意他?我和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怨?”

    明月心听到这句话面上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神色,他望着墨倾池玩味笑道:“你和他虽然没有一丁点恩怨,只不过你是他的情敌。”

    “情敌?”墨倾池苦笑道:“哦,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情敌了?”

    明月心淡淡道:“当你接受邀月请求击溃天罪组织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情敌。”

    听到这句话墨倾池总算是明白了,魏无牙岂非是喜欢邀月,因此认为邀月对他有好感,因此他就成为了魏无牙的情敌,想到这里,墨倾池只能摇头。

    这个麻烦的确算得上无妄之灾吧。

    忽然他发现明月心的神情忽然变得无匹凝重,她望着墨倾池道:“这三个人无论哪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特别是魏无牙,他的武学造诣虽然算不得上最高的,但若论才智技艺江湖上下比得上他的人寥寥无几。”

    墨倾池明白,明月心见多识广,公子羽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人,能够被这样两个人重视的人自然并非平庸之辈。他望着明月心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但可能在这段时间来见我,而且可能会对付我?”

    明月心点头,她眼中闪过一抹非常明亮的光芒,她道:“或许前面两人不会,但魏无牙却一定会。”

    墨倾池不用问,也一点都不用怀疑,因此他从明月心的眼睛中可以看得出,得出这番结论的人并非是明月心,而是公子羽。

    ——公子羽从来没有错过,这一次也不会判断错误。(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生死之谜

    第十七章、生死之谜

    墨倾池看着原随云,有些好奇,道:“你其实也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

    原随云道:“我是。”

    “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公子羽请我注意这三个人?”

    原随云道:“我很好奇,我不但好奇这件事,而且还好奇傅红雪的事以及发生在九月二十二****与枯梅大师决斗的事。”

    墨倾池拍手道:“你竟然很好奇,那为何又不问呢?”

    原随云微微一笑道:“问,我为何要问呢?”他盯着墨倾池道:“难道我不问你就不会告诉我吗?”

    墨倾池语塞了。

    原随云又以一种非常柔和而闲雅但很肯定的语气道:“你既然愿意让我找到你,那也证明你愿意将这些秘密告诉我,因此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墨倾池无言以对了,面对这样一个聪明的朋友,每天其实只要说上几句话就可以了,真不用说上太多的言语。

    明月县面上带着柔柔的笑容,微笑望着两个非常随意开口的人。这两人都可以算得上现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只不过这两个风云人物似乎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做风云人物的意思,他们行为做事非常平常,没有半点掩饰,没有半点伪装。

    望着这两个人望着这一席简短的谈话,一向忍耐力极好的明月心也忍不住莞尔,此时她发现墨倾池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马上她就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望着墨倾池,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做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一个漂亮的女人不但要懂得什么时候揣测出男人的心思,而且要懂得如何说话,更要懂得倾听,倘若女人如果做不到这三点,那就自然不能算得上非常聪明的女人,这一点在男人身上至少是这样子的。

    墨倾池微笑望着明月心,他含笑着开口,问道:“你认为这件事情他可以知道吗?”

    明月心笑了笑,她道:“如果我不允许你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你岂非会同意?”

    墨倾池摇头。

    明月心面上没有一点生气的神情,她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墨倾池笑了,他忽然一本正经望看着明月心,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或许我只是想知道老天爷是否是公平的。”

    这句话明月心没有听明白,不过她也没有继续问,她等,她继续听。

    墨倾池停顿了半晌,而后他又慢慢开口道:“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国色天香的容貌,是否还可以拥有令人嫉妒的智慧,哎,事实上证明老天爷是不公平的,你不但拥有容颜,而且还拥有智慧。”

    明月心又笑了,她的笑容依旧还是清清淡淡,她以一种非常愉悦的眼神打量着墨倾池,现在她终于又多明白了一点,向来曲高和寡的公子羽为何愿意和墨倾池秉烛夜谈,除开墨倾池有着令人不可忽视的能力以外,还有一点岂非墨倾池本就是一个有趣的人吗?

    墨倾池已经移转了目光,他将视线移转至原随云身上,他望着这个少数可以被他称呼为朋友的男人,沉吟了一下,而后慢慢开口道:“我知道你见到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并非是我刚才说得这件事情,而是枯梅大师的事情,毕竟她算得上你少数几位可以交谈的朋友。”

    原随云点头,他那风轻云淡的面色上流露出了少见的情绪,他对着墨倾池道:“准确来说我这一次找你正是因为枯梅大师,我甚至还怀疑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因为枯梅大师来找你?”

    墨倾池苦笑道:“我只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看朋友拼命,哪里想得到你会忽然准备去看朋友拼命呢?这一点我的确并不知道,而且这件事情我并不能全部让你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

    原随云不问不语,只听。

    墨倾池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枯梅大师还没有死。”

    原随云很少变颜色,可此时面上已经变了颜色,这一刻墨倾池甚至可以感觉原随云的眼睛已经在发光。

    这是一个让人听了绝对会非常惊讶的笑意,一个原本应当已经死去了的人又为何没有死呢?原随云也很惊讶,只不过他的惊讶表现得并不明显,而且他懂得克制,很快他就克制了惊讶的情绪,以一种淡淡的语调说道:“我记得当时你和枯梅大师决斗的时候,枯梅大师最信任的两位弟子高亚男和华真真都在。”

    墨倾池毫不迟疑道:“这一点你错了,当时我和枯梅大师决斗的时候的确有人在,但只是高亚男在,而华真真并不在。”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道理,原随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道:“因此你、高亚男、枯梅大师联合起来,演了一场戏?”

    墨倾池又否定道:“这一点你还是错了,我和枯梅大师并没有联合起来演戏,准确来说那的确是一场真正的决斗,倘若我若败了,那只有枯梅一定会以我的血血洗华山派之耻。”

    原随云道:“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你胜了,而枯梅大师也没有死。”

    墨倾池道:“不错,我并没有杀她,而且我还帮她彻底在江湖上下销声匿迹,永远也不可能为人知道。”

    原随云沉默了,他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是上一次的三倍,他沉默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而后才又慢慢开口道:“有一点说不通,即使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具和枯梅大师一模一样的尸体,又有高亚男做掩护,但这样也绝对瞒不过华真真。”

    墨倾池笑了,明月心也笑了,原随云没有笑。

    此时他听得出墨倾池的笑容非常得意,简直就如同偷吃了鸡的狐狸一样,他望着墨倾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边等一边脑海中快速思索这件事情,他的脑海中闪过几道灵光,每一道都是一个可能,但这些可能却都存在致命的漏洞。

    墨倾池没有笑太长的时间,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他就又开口了,他望着原随云道:“你可只枯梅大师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点原随云绝对是知道的,他甚至可以如数家珍的道出:“江湖上下都称枯梅大师为铁仙姑,这一点绝对没错,她绝对是一个宁折不屈,脾气火爆而且在弟子当中极其有威信的人,这些年来,虽然她已经修生养性,但脾气并没有改变几分。”

    墨倾池微笑点头,道:“华真真可以算得上枯梅大师最得意最重视的弟子了,但正是因为枯梅大师的性格,因此即使是华真真也很少正眼打量过枯梅大师。”

    原随云身躯一震,他此时已经忍不住拍手了,人也从琴椅上站起身来,轻声叹道:“因此即使是华真真也并不非常清楚枯梅大师的长相,倘若有人换上枯梅大师一模一样的衣服,再加上华山南宗的信物扶柳剑以及指环,而后又加上最亲近的人悲伤大哭,因此很难会有人去怀疑。”

    墨倾池拍手笑道:“不错,世上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这个计划却并非是天衣无缝的,至少我将这个计划以玩笑的方式告诉给公子羽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三处破绽,而且是三处极大的破绽。”

    原随云神情冷静,而这时候一直如莲而立的明月心微笑开口了:“只不过当他说出那三次破绽之后,他忽然感叹这三次破绽其实根本不算破绽,因此这次计划还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瑕的计划,因此枯梅大师死了,世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枯梅大师了。”

    前一点原随云并不太明白,但最后一点他还是明白了。

    一个人倘若被人当做死人,那岂非就等同于死了?

    墨倾池无奈站起身,望着忽然飘起淅淅沥沥小雨的屋外,轻声叹道:“现在我只希望一件事,陆小凤不要太聪明就好,他如果太聪明了,那这次计划就真正出现了破绽了。”

    ————

    陆小凤的聪明是江湖上下都出了名的,陆小凤的迷糊也是江湖上下都出了名的,陆小凤的讲义气更是江湖上下出了名的,陆小凤坚持正义更是江湖上极其有名的,一觉睡醒之后陆小凤忽然想通的许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或许枯梅大师没有死呢?

    他作出了这个假设,倘若枯梅大师没有死,但在众人眼中她已经死了呢?那枯梅大师岂非等同于死了,只有华山八大长老、风清扬、岳不群都认为枯梅大师是为了坚守华山正义而死的,那枯梅大师即使没有死,那岂非等同于死了。

    既然枯梅大师假死也可以达到目的,那枯梅大师是不是没有真正死掉呢?

    只不过他想到这里,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一边吃着菜一边思忖:“如果枯梅大师没有死,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九月二十二日找到墨倾池的人根本就不是枯梅大师,而是高亚男、华真真和一个假的枯梅大师,而这个假的枯梅大师代替枯梅大师死了,因此枯梅大师就真死了。”

    “第二,找上墨倾池人的确就是枯梅大师,而枯梅大师在这一战之中没有死。”

    “只不过枯梅大师为什么要假死呢?”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又发现了一个令她哭笑不得的事实:无论是那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瞒不过墨倾池,因此想知道枯梅大师是否死了,那还必须找墨倾池。

    “倘若枯梅大师假死是真的,那为什么墨倾池要帮助枯梅大师呢?”

    事情翻来复起,问题的关键岂非还是在墨倾池的身上?想到这里,陆小凤发现他除了苦笑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过他幸好还是有其他办法的,毕竟他还可以找高亚男、华真真。

    只不过没有等他去找华真真、高亚男,又发生了一件事:剑客对决。(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令牌

    第十八章、令牌

    十月初六、青山崖、申时。

    决斗人:燕十三、李青莲。

    决斗项目:剑

    这场决斗原本在十月初五的磐石镇街道上就准备开始了,只不过出现了意外变数,风四娘、萧十一郎两人联合起来将这场决斗拖延了一天,拖延至十月初六。

    燕十三、李青莲在江湖上都是没有多少名气的人,知道这两个人,知道这两个人名字的人屈指可数,因此这场决斗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去看的,原本陆小凤也不知道,只不过他准备再次上华山的时候,遇上了两批人才知道。

    第一批人是专程找陆小凤,希望从陆小凤手中得到可以进入华山派思过崖观战的令牌,这些人中不少都是二十八帮派的高手,也有铁剑门的杰出弟子,只不过他们一个也没有得到令牌。而第二批人则并不是找陆小凤的,他们和陆小凤正面相遇,因此陆小凤知道了燕十三和李青莲的决斗。

    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就是风四娘、萧十一郎。

    这一场决斗并不引人瞩目,知道这件事情的除开决斗人,也就只有他们三人而已,因此观战的人也只有三人。

    十月初五晚,也就是决斗的前夜,风四娘将一个包裹递给李青莲,她对李青莲道:“现在的你绝对并不是燕十三的对手,即使墨倾池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燕十三的对手。”

    李青莲笑了,他微笑着将包裹放在桌子上,道:“因此你希望我走?”

    风四娘道:“你不走难道希望死?”

    李青莲摇头道:“我自然不希望死。”

    风四娘道:“那你就应该走。”

    李青莲摇头道:“我不应该走。”

    “你为什么不走?”

    李青莲道:“因为我想看一看燕十三的剑。”

    风四娘道:“你难道不想见识墨倾池的剑?”

    李青莲道:“我自然想见识。”

    风四娘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走。”

    李青莲笑了,他的笑容没有一丁点讥讽神色,只有平静、淡然以及一种难以用言语解释的决心,他道:“我虽然想见识墨倾池的剑,但你别忘了,我并非只是因为想见识墨倾池的剑才来到这里的,我愿意来到这里只是想见到值得我出手的剑。”

    风四娘道:“因此你见到了燕十三,因此你不会走了。”

    李青莲微笑道:“我会走,但至少要见到燕十三、墨倾池、木道人、谢晓峰等人的剑,我才会走。”

    风四娘冷笑道:“可那就意味着你会死。”

    李青莲神色淡然道:“或许吧,可不管如何我都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剑,而且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剑,我的青莲剑歌。”

    风四娘嘶吼道:“因此你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走?”

    李青莲对着风四娘恭敬一礼,轻声叹道:“我是你带来的,因此你希望我平安离开,只不过像我们这种人早已经不在乎自己或别人的生死了,我们唯一在乎得只有剑而已。”他的面上忽然流露出一种风四娘感觉非常神圣的气质,他道:“若能得一睹剑之巅峰,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风四娘没有言语,他望着此时此刻李青莲,忽然感觉像是看见昔日要与逍遥侯决斗的墨倾池,她明白在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法子劝阻这次决斗了。

    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拖延这次决斗了。

    十月初六,申时刚至,李青莲就已经到了,此时陆小凤、萧十一郎、风四娘也已经到了。

    陆小凤远远打量着那位笔直如剑站立的李青莲,他望着风四娘道:“你说他四处挑战高手只不过是为了出名?”

    风四娘点头道:“不错,据他自己说,他平生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他手中的青莲剑歌传遍江湖,为世人铭记。”

    陆小凤点头,如果想要达到这一点,那这个人就必须非常有名,他又道:“可燕十三在江湖上一点名气也没有。”

    风四娘的回答令陆小凤无言以对,无懈可击。

    风四娘道:“因为他毕竟是一名剑客,一名真正的剑客又岂会拒绝棋逢对手的挑战呢?”

    这一点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他将视线转移到萧十一郎身上,他望着萧十一郎道:“你认为这场决斗没有人阻止了?”

    萧十一郎愣了一下,随即忽然笑了起来,道:“我相信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了。”

    陆小凤冲着萧十一郎眨了眨眼,道:“倘若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如何?”

    萧十一郎毫不迟疑道:“倘若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那风四娘就会亲你一口。”

    陆小凤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机,风四娘正一脸灿烂如春的笑容望着他,他自然不能答应这件事情,他可不愿意得罪风四娘这个难缠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和墨倾池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他连忙道:“这一点我无福享受,不过有一点却可以尝试一下。”

    萧十一郎故意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唯一能付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风四娘一脚就踹在了萧十一郎的肚脐上,一副恨不得望死里揍的模样。

    风四娘望着陆小凤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陆小凤微微一笑,他望着瘫倒在地上的萧十一郎道:“我只是想看一看那把刀。”

    刀,一把通体呈碧绿色的宝刀,这是徐夫人打造据说可以和天下神兵利器争锋的宝刀割鹿刀。

    风四娘沉默了,她沉默了一下,道:“这一点你只能去问他,他若不答应那也只能不答应。”

    陆小凤眼中有些惊讶,但也佩服。刀对于一名刀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正如同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同样重要,因此这东西只能由刀客剑客的主人作出决定。

    萧十一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站起身来了,而后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

    陆小凤不动,他等到带着斗笠,提着那把镶嵌了十三颗明珠的宝剑来到青山崖的时候,陆小凤才走到了燕十三、李青莲两人面前,风四娘、萧十一郎并没有听见陆小凤对两人说什么,只看见陆小凤伸手递给两人各自一块木牌。

    两人沉默,沉默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一场看上去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化解的决斗就这样被轻描淡写间化解了,即使已经知道事情真相风四娘、萧十一郎都感觉不可思议,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陆小凤手中还是七张木牌,微笑走到风四娘、萧十一郎面前,轻声叹道:“没有想到我眼中的麻烦竟然成了救人性命的灵药,看来正好相契了事有正反这句话了。”

    萧十一郎也笑了,他直接将价值连城的割鹿刀递给了陆小凤道:“你可以看了。”

    陆小凤没有急着看,而是摇晃着手中的令牌,望着萧十一郎道:“你难道不想要这张登上思过崖观战的令牌?”

    萧十一郎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这东西呢?”

    陆小凤愣了一下,道:“难道你不想观看风清扬和墨倾池决斗?”

    萧十一郎微笑道:“这是习武之人都不想错过的决战,我自然也不愿意错过,但我没有这块令牌难道就看不到这场决斗吗?”

    这句话陆小凤没有言语反驳了,这场决斗江湖上下所有人都可以一观,只不过上思过崖需要他手中的令牌而已。他将视线望向风四娘,只不过他还没有说话,萧十一郎就已经为风四娘开口了,萧十一郎道:“你不用给她,你就算给她,她也不会去。”

    陆小凤知道自己本不应当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他道:“为什么?”

    萧十一郎望了风四娘一眼,道:“她虽然想再睡墨倾池一觉,只不过她绝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墨倾池在决战之时有任何偏差,因此她绝对不会手下这张令牌。”

    萧十一郎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风四娘就以一种带着非常甜蜜的笑容望着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赶紧退开,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只有两样:一、面对笑靥如花的风四娘,因为这其中绝对有阴谋;二、面对满脸愁绪的沈璧君,这样让他不知所措。

    风四娘没有对萧十一郎动手,萧十一郎是她的朋友,是他认识得最长的朋友,因此他们之间本就是什么玩笑都开得,而且也开得起的。

    风四娘慢慢收敛了面上笑容,望着刚刚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陆小凤道:“你这次来华山也是因为这场决斗,因为墨倾池?”

    陆小凤没有否认,他道:“不错。”

    风四娘道:“你可找到墨倾池?”

    陆小凤摇头道:“倘若他不想让人找到,那绝对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他,或许他现在不想见我,因此我还没有他的消息。”

    风四娘道:“或许吧,不过有一个人可能已经见到墨倾池了。”

    陆小凤一惊,他面上没有半点掩饰的喜悦道:“这人是谁?”

    “原随云。”或许是因为陆小凤为他解决了麻烦,她的回答也非常干脆。

    陆小凤惊讶道:“原随云?”

    风四娘十分肯定道:“不错,就是原随云,这一点你应当想得到,原随云一定会去找墨倾池,一定会去找墨倾池的。”

    这一点墨倾池的确应该想得到,原随云和枯梅大师的关系他知道,因此原随云一定会去找墨倾池。

    原随云和墨倾池的关系也知道,因此原随云既有可能找到墨倾池,这两日原随云没有现身过了,像原随云这样的世家子本应当至少每天非常礼貌和他打上一个招呼,可没有。

    那岂不是意味着原随云可能已经找到了墨倾池吗?想到这里陆小凤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现在有人终于知道了墨倾池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剑谱

    第十九章、剑谱

    风四娘、萧十一郎、陆小凤就这样安静伫立在青山崖上,过了半晌,风四娘才望着陆小凤又开口道:“我知道原随云在哪里,我可以带你见他,或许在那里你还可以看见墨倾池。”

    陆小凤心跳了一下,他已经动心了,只不过他的回答出乎萧十一郎、风四娘两人的预料,他望着风四娘道:“萧十一郎已经借刀给我一观,因此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因此你根本不用想着偿还什么,更何况现在我并不想见墨倾池。”

    风四娘好奇望着陆小凤,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你岂非非常想见他?”

    陆小凤面上变得无匹冷酷,他冷冷望着风四娘道:“你莫要忘记墨倾池可是杀了枯梅大师,而枯梅大师是我的好友,因此我只有不去见他。”

    风四娘、萧十一郎沉默了,他们望着陆小凤都明白陆小凤接下来言语中的意思,我不想去见他,只不过不想现在杀了墨倾池,她们静静望着陆小凤已经离去的身影,很久很久萧十一郎才收回了视线,他握住陆小凤又已经交还给他的割鹿刀,轻声叹道:“这个人虽然是一个混蛋,但有时候我还真想和这样一个混蛋做朋友。”

    风四娘点了点头,她很罕见没有反驳萧十一郎的言语,轻声叹道:“现在的陆小凤一定非常想见墨倾池,他脑袋里实在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墨倾池才可以解开,但他也明白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见墨倾池,因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身上的麻烦而使得墨倾池的消息被江湖上下所知,这样的人的确并不算什么好人,但却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混蛋。”

    萧十一郎坐在青山崖上,他大笑了起来,轻声叹道:“因此墨倾池的确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家伙,不但有陆小凤这样的混蛋朋友,而且也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

    对于这句话风四娘一笑置之,现在她已经想见墨倾池了,只不过却不知道见到墨倾池说些什么,难道说我今天想和你睡觉,还是讨论枯梅大师或这次决斗?

    这是一种萧十一郎从没有在风四娘身上看到的状态——患得患失。没有人相信潇洒豪爽的风四娘此时此刻竟然会在纠结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萧十一郎也没有想到,更不知道。

    陆小凤离开了,他离开得非常果断和坚决,现在他满脑子都在向着一件事:如何将手中的七块木牌送出去,又将这七块木牌送给谁呢?

    这七块木牌想要得人实在不少,有资格得到的人也实在不少,至少在他的记忆中就至少有二三十个已经来到磐石镇的武林名人有资格得到这块木牌,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位江湖上名声不显的****高手以及七八位退隐江湖的武林名宿有资格得到这些木牌,而且令他最烦恼得是这些人现在都在找到,为目的正是因为他手中的木牌。

    陆小凤遭遇过不少次数成为江湖人口中眼中炙手可热的存在,但如此炙手可热在他的记忆中却没有任何一次比得上,现在他感觉每个人看见他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而后在他这些碎片中那道那块可以进入思过崖观战的木牌。

    夕阳西下,陆小凤走进了镜水楼吃素斋,而在这里他遇上了木道人。木道人端着两杯茶就走到陆小凤面前,将其中一杯茶递在陆小凤面前。

    陆小凤和木道人是非常好的朋友,论交情也仅仅只比西门吹雪、花满楼寥寥几人少一些而已,因此木道人递给他的茶他不能不接,一旦接了那也就不能喝了。

    木道人先干为敬,他喝茶如喝酒一样,一口饮下,他面上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望着慢慢将茶如药一眼咽下去的陆小凤,微笑说道:“我是专程来这里等你的。”

    陆小凤表现很随意,一点也不惊讶,他道:“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木道人微笑道:“因此现在你是麻烦缠身,而这里是唯一可以暂时躲避麻烦的地方。”

    这一点陆小凤也不能承认,镜水楼的素斋虽然闻名遐迩,但因镜水楼不出售美酒,自然难以得到性子豪爽的江湖人士亲睐,以前他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但今天却不得不来,那些磐石镇出门的酒楼都已经被许多人盯住了,他们如木道人一样,只要陆小凤一上楼,那就会一窝蜂的迎上去。

    木道人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现在我可以为你解决九分之二?”

    “九分之二?”陆小凤愣了一下,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从我的手中拿走两块上思过崖的木牌?”他说完朝着木道人左右看了几眼,而后慢慢道:“我记得你曾说古松居士前往南海下棋去了,他应当没有赶至华山吧?”

    木道人笑道:“南海到这里就算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可以赶到,因此他怎么可能赶回来呢?”

    陆小凤道:“既然不是古松居士,那你多要得这块令牌是给谁得呢?”

    木道人面上即尊敬又玩味道:“一个你绝对不愿意见,也绝对不愿意让西门吹雪、叶孤城、墨倾池三人见到的人。”

    陆小凤立刻动弹不得了,他瞪大眼睛望着以非常冷淡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木道人,他看了木道人半晌才又慢慢说道:“薛衣人?”

    木道人叹了口气,道:“你不应当知道的。”

    陆小凤闭上了嘴巴,他承认他的确不应当知道的,他不应当见到这个人,就连知道这个人也不应该。

    只不过陆小凤很快张开了嘴巴,他望着木道人道:“你见到了薛衣人?”

    木道人点头:“我见到了。”

    “他如何?”

    木道人摇头:“我不知道。”

    陆小凤双手已经捏紧成拳头了,额头上更是流出了冷汗,他瞪眼望着木道人道:“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

    木道人那布满皱纹的面上也露出了苦笑,他望着问他话的陆小凤,轻声叹道:“我的确不知道,而且还是一丁点也不知道,我虽然见到了他,可我对他的一切都不知道。”

    ——未知是人最大的恐惧,特别是对见到的事物还未知,那岂非更加恐怖?

    陆小凤眼中已经有了恐惧,心中也已经有了恐惧,他发现现在他说话都有些开始颤抖了,因为薛衣人这个人,因为这个名字,他竟然开始颤抖了,只不过还是要说话,他望着木道人又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木道人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非常想和陆小凤分享这件事情,他道:“我今天拜访了华山掌门,在华山朝阳峰华山派供奉历代祖师的金殿上,我见到了薛衣人,当时他正非常愉快的和岳不群交谈。”

    陆小凤又忍不住惊讶问道:“你说他非常愉快和君子剑岳不群交谈?”

    木道人苦笑道:“不但你不相信,而且至今我都有些不相信,我甚至怀疑那人到底是不是薛衣人,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薛衣人,的确是那个少言寡语,任意为侠,三十年前以一剑震慑天下英雄,十年之后又退隐江湖的绝代剑客薛衣人。”

    陆小凤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关系得是木道人为什么不知道。

    他望着木道人又问道:“你对他真已经一点都看不出了?”

    木道人道:“我一点也看不出了,我见到他的时候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薛衣人,你说我还能看出什么呢?”他说道这里,神情忽然变得非常肃穆,他道:“在他和岳不群交谈的时候,我甚至无法看出他的武学修为如何,我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其实是一位剑法超卓的绝世剑客。”

    “看来他的剑道造诣已经臻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了。”陆小凤的面上毫不掩饰流露出了忧愁神色,他道:“二十年之前,江湖上下已经没有那位剑客可以和他匹敌了,二十年后的今日,他又为何重新拾起手中之剑踏入江湖呢?”

    “这一点我知道,他正好告诉我了。”木道人道:“他这一次踏足江湖并非是为了墨倾池、叶孤城,西门吹雪等人,而是为了华山剑圣风清扬,准确来说他是为了风清扬修炼得另外一门绝世剑法。”

    “什么剑法?”

    “独孤九剑?”

    陆小凤道:“独孤九剑?”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木道人道:“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想找那个人,那个创造出这套剑法的人。”他说着眼中开始发光了,这位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玩意,因此变得如同小孩子一样激动,他道:“据说那人剑法已是登峰造极,震古烁今,古往今来没有一个比得上,他要找到那个人,和那个人论剑。”

    陆小凤的眼睛也在发光,他彷佛间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人一样,一个一直以来都不为世人所知的超级剑客,一个被昔年尊称为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视为平生以来唯一对手的剑客。

    独孤九剑,这是一套什么样的剑法呢?

    这一刻陆小凤手握得更紧了,他发现他已经不能不去见墨倾池了,他绝对不希望墨倾池出事,因此这件事情他如何能不告诉给墨倾池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风波难平

    第二十章、风波难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直以来傅红雪都是身不由己,以前他身不由己,他必须报仇,可当他准备挥刀的时候,他发现他这二十多年的努力想要复仇的仇,竟然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恶毒的玩笑,但他无可奈何,他唯有收刀。

    ——现在傅红雪已经不想身不由己了,可若想不要身不由己,那就只有两种办法,一、死亡,一个人倘若死亡了,那如何会身不由己呢?二、离开江湖,人若不再江湖岂非可以身由自己?

    傅红雪并不想死,因此他已经准备离开了江湖,牵着一只和他同样粗糙的手且喜欢茉莉花的女人,离开了这个江湖,这个非常危险充斥着不可数计阴谋诡计的江湖,他对这个江湖已经没有什么眷念了,现在他只想离开。

    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江湖。

    ——这是一个非常好也非常有趣的想法,只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现在他还在江湖上,人在江湖,就身不由己,现在他还在江湖,因此他岂非还是身不由己呢?

    他想离开江湖,可江湖却并不许他离开。

    傅红雪坐在一个非常小的小饭馆里面吃饭,他和周婷一起吃饭,这餐饭并不名贵但总算有一点是他们都非常高兴的,这餐饭花费的银两都是他们用自己的血和汗换来的,因此这一餐看上去绝对非常普通,而且和名贵沾不上边的饭菜他们吃得非常平静与愉快,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

    周婷为傅红雪夹了一截青菜,她下了很大决心才动手的,她为傅红雪夹菜的时候,呼吸都几乎快停顿住了,但幸好她的呼吸还是没有一直停顿,因此她望着傅红雪面无表情将青菜吃下去的时候,面上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与高兴。

    傅红雪没有笑,但周婷的一举一动又如何瞒得过他那双厉眼呢?他已经准备笑了,可最终没有笑,因为他发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是两位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的年轻人。

    两个非常清秀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直接朝着傅红雪走来,他们本就是来找傅红雪的,因此他们闯进这间以前就算饿死也不愿意来到的邋遢饭店,直接就朝着傅红雪走了过去。

    他们希望快点见到傅红雪,他们希望快点办完师傅交代给他们的事情,而后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去怡红楼找一个非常漂亮而且非常懂得伺候人的姑娘好好缠绵休息一晚。

    他们想法没有错,简直一点错也没有,只不过他们却做错了一件事情,他们眼中只有傅红雪,却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任何人见了都会认为几乎没有一点作用的女人,因此他们走到傅红雪面前就直接想将周婷甩开,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本不应当呆在这个地方,那位负责将周婷丢出去的青年甚至已经准备将这个样貌平平的女人从二楼丢下去,看看这样一个女人是不是会摔死,只不过他的手才握住椅子后背,周婷在感觉自己快要被抛出去的时候。

    刀光一闪。

    一闪刀光,刀已回鞘,血光已现。

    傅红雪不喜欢杀人,因此今天也没有杀人,他只不过要了一双手,一双那位年轻青年人的双手,那双保养得非常好的白皙手掌就在触碰到椅子的一瞬间就已经掉了。

    傅红雪的刀已经收回了,那个年轻人甚至还没有感觉,当他看见地上的手掌,已经双手上不停流出的鲜血时候,他才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上下,青年恐惧望着傅红雪,简直如同看见魔鬼一样,他不停后退,一直后撤。

    傅红雪还是保持着吃饭的动作,望着一眼面色已经开始苍白,但还是咬着牙勉强保持镇定的周婷一眼,他很快就抬起头望着那个准备坐但还没有坐下,一点也不敢动弹的青年,他望着那位刚才还风度翩翩,现在已经满头大汗的青年,冷冷道:“你找谁?”

    青年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他望着傅红雪,颤抖道:“我找傅红雪,你可是傅红雪?”他实在非常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一句话也没有说得人会像对付他的同伴一样出刀对付他。

    傅红雪没有出手,他从不轻易出手,他道:“我就是傅红雪,你为什么找我,我和你们无牙门似乎并无瓜葛?”

    青年笑了起来,听见傅红雪提起无牙门时候,他的笑容自信了不少,眼神冷静而清澈望着傅红雪,冷笑道:“你斩断了我师弟两只手,你竟说你和我们无牙门没有一点瓜葛?”

    傅红雪冷冷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知道他是无牙门的弟子,我也知道他叫武广,而且我还知道他在三个月前曾因高兴,而在醉吟春楼砍了一位姑娘的两只手掌,现在我只是让他还了而已。”他随即望着已经退得远远,捂着双臂的武广,道:“你说这合不合理?”

    武广捂着双臂,他狠狠望着傅红雪,眼中充斥着杀意,可他不敢说话,不敢回答傅红雪的话。

    他很少怕过,但现在怕了,他怕傅红雪一言不合之下又让他身上少一样东西,因此他不敢说话。

    傅红雪没有在他身上停下多少时间,转过视线又望向了那个有胆子开口的青衫白袜的青年,道:“我知道你们无牙门的人都很忙,我也知道像你们这种人绝对很少聚集在一起,我更知道你们很少光明正大去找一个人,因此你这次来找我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现在你可以说了,我还有一点时间。”

    青衫白袜的青年没有迟疑,他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对傅红雪行礼,道:“家师在紫烟阁已经备下酒宴,想见傅大侠一面。”

    傅红雪冷冷道:“你可以回去了。”

    青年道:“傅大侠什么时候动身?”

    傅红雪道:“我会去。”

    青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没有再询问了,而是扶着师弟恭恭敬敬施礼之后离开。

    小饭馆内本就没有多少人,经过这样一闹现在人更少了,因此这里非常安静,简直可以说安静得出去。

    傅红雪继续吃饭,不过周婷却注意到傅红雪的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她感觉得出傅红雪的刀握得非常紧,她虽然很笨但却还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傅红雪要见一个人,甚至已经准备去杀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是谁呢?”

    周婷没有说话,她安安静静将饭菜吃完,而后望着傅红雪柔声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傅红雪抬起头望着周婷,冷冰冰道:“我现在要去紫烟阁,你要留在这里。”他很平静,但也很肯定。

    周婷望着已经站起身的傅红雪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紫烟阁?”

    傅红雪没有拒绝回答,他本可以拒绝,但他不愿意拒绝,他道:“因为刚才那个请我的人是无牙门的人,而无牙门的门主就是魏无牙。”

    周婷不明白,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复杂,她不明白,她道:“魏无牙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去见他呢?”

    傅红雪道:“他也不算什么是名人,只不过我必须见他,我也必须杀他。”

    周婷有些惊讶,但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他只是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红雪道:“很快。”他望着周婷眼中闪过一抹非常奇异的光彩,他道:“我一定会回来。”

    周婷笑了,她的笑容非常灿烂,就像阳光,以前傅红雪的眼中只有黑暗,现在终于有了阳光。

    她微笑望着傅红雪道:“我最喜欢的花是茉莉花,你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为我摘一朵呢?”

    傅红雪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这间小饭馆。

    周婷望着傅红雪消失在视线中,而后起身准备去付账,只不过当他走到柜台前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账单已经有人结了,为他结账的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她自然不愿意欠人钱,只不过那男人说了一句话,周婷就不能再说什么了,那男人叹道:“你可知道傅红雪去见魏无牙干什么?他是去找魏无牙拼命。”

    周婷原本不想问更不想说话,只是关系到傅红雪,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找魏无牙拼命?”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声叹道:“因为魏无牙喜欢邀月,但邀月似乎和墨倾池有着非常奇怪的关系,而魏无牙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因此傅红雪只有去找魏无牙拼命。”

    周婷没有立即开口,她理了很久,才理清楚这其中关系,她道:“你的意思是傅红雪去见魏无牙原因全都是因为墨倾池,因为墨倾池和邀月宫主之间的关系?”

    男人点头,轻声叹道:“不错,傅红雪知道魏无牙的性格卑鄙无耻,既然这人已经下定决心去要报复墨倾池,那这次华山决斗自然是他最好报复的机会,但傅红雪显然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因此他只有去找魏无牙拼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周婷面上的神色,他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在他印象中一向柔弱的女人眼中竟然没有恐慌和害怕,周婷似乎明白这个男人眼中的疑惑,勉强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不担心呢?”

    男人点头。

    周婷道:“因此他是傅红雪,看上去冷酷无情,但实际上有情有的傅红雪啊!他看上去从来没有将墨倾池当做朋友,但实际上已经将墨倾池当做朋友了,因此他愿意为朋友拼命。”

    男人叹了口气,更加好奇道:“这一点也只能证明傅红雪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莫非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否则你又如何会不担心你喜欢的男人呢?”

    周婷苍白的面颊微微红,她抬起那双柔弱而清澈的眸子望着男人,非常肯定道:“因为你啊。”

    “我?”男人有些惊讶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说因为我?”

    周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神色,他低头望着男人的脚,道:“你这张脸我虽然不知道,但我总算知道你这双脚。”

    气质优雅男人愣住了,他低了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脚。

    这双脚并不算特别,只不过鞋子有些特别,这是一双红鞋子。

    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穿红鞋子,而且这双红鞋子更奇怪,上面并不是绣着鸳鸯戏水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只猫头鹰,一只睁着两个大大眼睛的猫头鹰。

    男人苦笑,无奈苦笑,他不可思议望着周婷,望着这个在她眼中非常笨,而且也非常柔弱的女人。

    ?“看来世上有种说法是对的,笨的女人不可能永远笨,而聪明的女人也不可能永远聪明。”男人望着紧张兮兮望着他的周婷,叹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绝对不会有事的,墨倾池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周婷笑了,开心得笑了,笑得开心极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人情当还

    第二十一章、人情当还

    原随云从不喜欢欠人人情,即使是墨倾池的人情他也不愿意去欠,他是一个宁愿别人永远欠着他人情而他不愿意欠着别人人情的人,现在他已经欠了墨倾池一个人情,枯梅大师没有死,墨倾池没有杀枯梅大师,这岂非就等同于他已经欠了墨倾池一个人情。

    他要偿还墨倾池这个人情,不过墨倾池从不求人,他又如何偿还墨倾池的人情呢?这件事情对于原随云来说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明月心看来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困难的,毕竟墨倾池很少求人。

    只不过有时候困难的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十月初六,这一天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忽然变得非常简单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持着一块兰花手帕来到这栋巨宅找墨倾池,墨倾池看见了这块兰花手帕就叹了口气,而后以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望着原随云。

    原随云是瞎子他自然无法看见墨倾池的眼神,但他明显已经感觉到房间中国的气氛有些奇诡异常了,因此他开口了:“看来发生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墨倾池点头:“这的确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现在请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原随云半点不迟疑,道:“什么事?”

    墨倾池道:“我想请你去见一个人。”

    “谁?”

    “魏无牙。”墨倾池叹了口气,“我本不愿意和那人打交道,但现在却不得不和他打交道了,甚至如果他不听话得话,那我只能割下他的脑袋了。”

    原随云离开了,他明白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令墨倾池已经开始有些愤怒大事。

    墨倾池很少会算错事,但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墨倾池做错事了,而且是一件绝对不能疏忽的事情。

    原随云走了,带着墨倾池交给他的讯息走了,但明月心也没有走。她只是瞧了那块流溢着淡淡的兰花香味,绣着白色兰花的手帕,她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一件事?”

    墨倾池面色已经有些不好了,显然因为兰花手帕上记录的事情在,只不过他绝对不会向旁人发泄心中的怒火,他是一个理智而冷静的人,他明白旁人本就没有任何义务承受他的怨气,因此他微笑望着一身轻轻淡淡装扮的明月心,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问道:“你可以问,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问。”

    他的语调非常平常,只不过明月心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无论从感觉上还是从这几个月收集的资料上来看,墨倾池是一个很少开口说谎的人,因此他相信墨倾池。

    她眨了眨眼睛,玩味道:“真得什么都可以问,包括问你关于你和风四娘睡觉的事情?”

    倘若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已经有些尴尬了,只不过墨倾池没有尴尬,他甚至还笑了起来,他愉快得望着明月心道:“只要你想问,那我又有什么不可以说呢?只可惜你不想问。”

    明月心没有问,她自然不想了解这些chuang地之间的事情,她只是好奇一点。

    她道:“我记得原随云曾说过江湖上至少有五六个厉害的女人对你有好感,如孔雀妃子梅吟雪、机关谋略都得上官金虹真传的上官小仙、被江湖人视作女妖怪的风四娘、才华名气冠绝天下的邀月、怜星,屠龙仙子大弟子据说美貌令人癫狂的慕容惜生,包括以及这次为你传递讯息的公孙兰,你是如何可以在这么多厉害的女人中间游走,而不被这些女人吃掉甚至活埋呢?”

    墨倾池愣住了,他愣了半晌,他望着明月心,他实在难以想得出向明月心这样淡雅恬静的女人竟然也会问这个八卦之事,他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件事情,即使再高贵再女神的女人也有普通女人喜好打听的一面,只不过她们懂得什么时候可以打听,什么时候不可以打听,眼前这一幕岂非验证了这个道理吗?

    墨倾池沉吟了一下,他仅仅只是想着用怎样的言语可以说这件事情,他的口才或许因为和女人的交流一向很不错,他微笑望着明月心道:“这其中的原因归根结底或许也就只能用两点来总结,一,我很少动情;二、我交往得这些女人都是非常非常聪明的女人。”

    明月心眨了眨眼睛,他忽然以一种非常俏皮的神色望着墨倾池道:“难道这其中没有一丁点例外?”

    墨倾池苦笑,他叹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倘若没有意外公子羽又为何会找到我呢?倘若没有意外我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我只希望不要再发生意外。”

    明月心笑了,他也想起了墨倾池的麻烦,因此笑得非常灿烂,她望着墨倾池故意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你的麻烦到此为止,只不过你的麻烦却并不可能就这样到此为止。”

    “哦?”墨倾池好奇打量着明月心道:“难不成你准备为我制造一些麻烦?”

    明月县很自然的摇头,微笑道:“我向来不想理会和公子羽之外的事情,而且我又怎么能为制造麻烦呢?只不过移花宫的怜星宫主也已经抵达了华山山脚,因此你说你的麻烦会少吗?”

    墨倾池闭上了嘴巴,怜星虽然并不是邀月,但无论是他还是公子羽都认为邀月虽然麻烦但至少有一个限度,但怜星没有,怜星的鬼主意远比邀月要多而且还要高明得太多了。

    不过明月心有些惊讶,他发现墨倾池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笑了起来,大笑,他准备问,不过墨倾池却已经自语道:“他既然已经来了,那这件事情应当快进入尾声了。”

    明月心点头。

    ——任何人做事都有一个限度,即使穷凶极恶的人也是一样,一旦超出了这个限度,那任何人都可能会从天使变成魔鬼,或从魔鬼变成天使。任何人都不例外,没有一个人除外。

    ——明月心相信怜星明白这个道理,邀月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有一点不明白:邀月、怜星的目的是为了墨倾池,只不过她们想要墨倾池做什么呢?

    ——这一点她不知道、公子羽不知道,就连墨倾池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他们知道得为数不多的事情就是邀月、怜星请龙五杀了令狐冲,而后请墨倾池制造了长安谋战,但真正的目的一直没有暴露,虽然他们都相信迟早会流露出来,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没有人知道。

    明月心在思考这件事情,但墨倾池已经没有思考这件事情,他打开窗户,望着窗外那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以及茉莉花,闻着花香,视线已经瞧向了远方的一片青青绿草,他道:“傅红雪、原随云两个人足矣对付魏无牙了,是吗?”

    “是的,他们足矣对付魏无牙了。”明月心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道:“即使他们对付不了魏无牙,但至少他们也并不会死。”

    墨倾池笑了。

    明月心也笑了。

    只不过这一问一答可真就是事实吗?墨倾池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明月心看见墨倾池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攥得非常紧,指甲几乎镶嵌进了肌肤。

    魏无牙,男,四十九岁。常年居住于九莲山,此人双腿天生残疾,以轮椅代步。

    注1:此人虽下半身残疾,但天资聪颖,在武学与机关阵法之上造诣极高。

    注2:此人喜怒无常,杀人如切菜,为人孤傲,自视甚高,曾向移花宫两位宫主提亲,被拒,痴心不改。

    注3:此人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创立的无牙门却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此推断此人不但才华极高,而且有极其高明的管理与谋略。

    总结:江湖上魏无牙绝对不是非常有名气,但绝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物,无论谁被他缠上都要做好必死的准备。

    这是昔年傅红雪从母亲花白凤那里得到关于一些武林奇人资料中其中一篇关于魏无牙的资料,魏无牙是这些人中记载资料最少,但也最为奇特详细的一个,因此傅红雪记忆最深,这人也被傅红雪当做武林之中不要轻易招惹的人,可世事无常,他今天就要去招惹这个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想招惹,甚至连见面都不想的人。

    十月初六,同日,几乎同时。

    原随云也在前往紫烟阁的路上,他手中也有一份关于魏无牙的资料,这是墨倾池亲手交给他的,他看不见,但他却可以用手读出上面的字。

    他读出了上面的字,额头上也已经流汗,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魏无牙是如此棘手的人。

    这份墨倾池交给他的资料上除了记载几乎和傅红雪脑海中资料一样的话语,还有一句极其重要的评价:若与此人为敌,则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读完这些资料,原随云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最后一句评价和前面的字迹显然不同;二、这字迹并非墨倾池亲笔所述,既然不是墨倾池亲笔所述,那这字迹只有可能是两个人所述:明月心、公子羽。

    原随云的心也已经沉了下来,他看来无论是明月心还是公子羽都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因此这句评价绝对是非常中肯的评价。

    因此这个魏无牙也绝对是非常可怕的人物。

    他没有其他的法子,他必须前往紫烟阁,倘若傅红雪死在了紫烟阁,那他也就只能等机会摘下魏无牙的脑袋。

    世上有些事情本不愿意去做,有些人本不愿意去得罪,可有时候去不能不去得罪,不能不去做。(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魏无牙

    第二十二章、魏无牙

    气派奢华的紫烟阁,今日戒备森严,守卫重重。

    从门口到三楼,至少有七重守卫,七十九人。

    ——紫烟阁平时人满为患,今日虽守卫重重,但高坐在紫烟阁内只有有一人,一位坐在自制轮椅上的中年人。

    这位年纪在近五旬左右的中年人,身如童子般侏儒,外表獐头鼠目,几近可怖难言,恐怕大部分见到这个中年人都会异口同声感叹这是他们见过最丑陋的人,不过没有至今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曾说出过这句话的人都已经死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用那死灰色的眸子望着窗外,轻声问道。

    两条魁梧如山的大汉恭恭敬敬立在他的身后,他们本是江湖上有名的恶霸,只不过在这个中年人面前,他们却难以流露出半点猖狂的气焰,简直就是老实温顺的如一只兔子。

    没有人敢不回答这位中年人的问题,他们自然也不敢,几乎在中年人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他们就异口同声回应道:“回禀师尊,已经快接近申时。”

    中年人轻轻敲了敲那张他特制的椅子,死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种令两位胆子本就不小的大汉为之心惊胆战的天真顽皮的光芒,他笑道:“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为什么傅红雪还没有来呢?难道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派人去请?”

    两条大汉面色如土,立即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即使头上流血了也不敢放轻松一下,其中一位口齿较为伶俐的大汉立刻回道:“我们众弟子虽然顽劣不堪,但对师尊交代下来的事情万万不敢有半点敷衍或拖延,还请师尊明鉴。”

    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以一种又冷酷又狡诈的眼神望着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大汉几眼,忽然又大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你们紧张什么,为师只不过是对你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在江湖上实在太过于肆无忌惮了,需要好好收敛一下,特别是你王冲,听说你在几个月前曾杀了一个年轻人,而且强jian了那人的老婆,有这事情吗?”

    王冲依旧跪倒在地,他全身上下都已经是冷汗直流。但凡熟悉王冲的人见到这一幕绝对难以置信,这个凶神恶煞,不畏生死的大汉在这个中年人面前竟然会如此卑微。

    王冲心中已经开始发冷了,但他明白他绝对不能不开口,一旦他选择不开口了,那这个五旬左右的中年人就会用一百种一千种方法令他不得不说话或令他永远也无法说法。

    无论是那种方法他都不愿意尝试,因此他只能开口,只能老老实实开口,他道:“是,师尊,那个青年骂我长相丑陋,徒儿一时气愤不过,故而才杀人的。”

    中年人理所当然的点头,他瞧着椅子轻声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这一点你做得没错,只不过你为什么要强jian那个女人呢?”

    王冲不敢辩驳,一直磕头不止,求饶道:“弟子知错了。”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yin人妻女,这本不算什么大过错,只不过断一条手臂就可以了,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又做错了一件事。”

    王冲愣住了,他不解,除开这两件事以外他还做错了什么事呢?

    中年人又敲了敲那金碧辉煌的椅子,轻声叹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不小心了,你强jian那个女子时候竟然没有想到查探那个女人的底细,我告诉过你但凡面对女人的时候,你们都不喜查探清楚他们的底细,否则是万万不能动的。”

    王冲已经面色大变,他回头望着一眼身侧的大汉一眼,他发现身侧的大汉也忽然间面如死灰,全身起哆嗦。

    这一刻他立刻陷入了绝望,现在他只能不停的磕头,祈求眼前师尊的原谅

    中年人仿佛一点也没有看见一样,依旧云淡风轻说道:“那个女人姿色虽然并不如何,只可惜她却是移花宫一位外门弟子的表姐,我记得我曾对你们说过,但凡是移花宫有关的人事物你们都不能招惹,我说过的许多话或许是玩笑话,但这一点你们应当知道,这并非是玩笑话?你说呢?李立。”

    李立自然是长在王冲身边的那位大汉,李立全身颤抖,但却在中年人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忽然亮刀。

    刹那之间就斩下还在不停磕头的王冲的项上人头。

    他提着王冲的项上人头,单膝跪倒在中年人的面前,道:“禀告师尊,王冲师弟已经正法。”

    中年人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口气,道:“这里并不需要你了,你带着这颗人头前往武当山绣玉谷,将这件事情和移花宫解释清楚吧,如果没有解释清楚,你也不用回来了。”

    李立不敢说第二句话,他拖着王冲的尸体,提着王冲的人头恭恭敬敬退下。

    按照无牙门的最高等级的刑罚,李立直接将王冲的尸体从二楼丢到楼下,并道:“将王冲师弟千刀万剐,同时立刻为我准备一匹马。”

    楼上楼下没有一个人敢问,只有执行这两件事情的人才有动作,其他人都笔直站立着。

    中年人依旧安静的坐在窗前,轻声叹道:“真是一群蠢货,难道不知道为师安排和傅红雪见面的时间并非在申时,而是在申时三刻吗?哎,人啊人啊,有时候就是蠢死的。”

    还有三刻钟,有二十七人离开了紫烟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傅红雪。他们不敢想象倘若找不到傅红雪,他们的下场是什么,虽说中年人很少杀他们这些属下,只不过死亡却并非是他们最恐惧的东西,他们最恐惧得是魏无牙的刑罚,一套绝对行之有效,绝对非常冷酷残忍的刑法,任何见识过那套刑罚的弟子,绝对不愿意活着,而宁愿死。

    而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他们即使想死,但得不到魏无牙的批准,他们却没有一丁点办法去死。

    面对这样的一位无牙门门主,他们如何能不恐惧呢?

    幸好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或者应当说傅红雪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守信用的人。

    说好了申时三刻,他就是申时三刻踏进了紫烟阁,并且在紫烟阁二楼,在无牙门弟子的带领下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魏无牙。

    傅红雪一向都是一个很少惊讶的人,不过见到魏无牙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位下半身瘫痪的中年人竟然被心高气傲的母亲花白凤评价为天上地下最可怕的人之一。

    傅红雪打量着魏无牙,魏无牙也依旧带着非常天真顽皮的笑容打量着傅红雪,他的眼力不错,观察得非常仔细,他的情报也非常不错,在找到傅红雪之前就已经对傅红雪作出过仔仔细细的了解。

    他也有些惊讶,他也有些想象不错,像傅红雪这样的一个瘸子而且还有羊癫疯病症的人又如何可以练就那称霸江湖,自成一格,奇快闪电的绝世快刀呢?

    他一点也想象不出,因此他流露出了对傅红雪的佩服,一点也不掩饰的佩服。而傅红雪呢?亦对面前这个中年人表示了尊敬。他不但肯定了魏无牙的武艺,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魏无牙坐下得那把轮椅,他更表示尊敬。

    精通武艺一门的人已经算很少了,可再精通机关造诣的人那天底下没有几个?没有几个人有如此才智如此心力可以在两方面都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但面前的魏无牙却达到了,因此他也不得不表示尊敬。

    只不过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非常清楚,不管他们对对方再如何尊敬,他们都是对手,当他们的中间站立着墨倾池这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对手。

    魏无牙慢慢收回了视线,亲自伸手为傅红雪倒了一杯酒,而后用桌上的转盘递给傅红雪,轻声道:“我看得出你虽然来见我,但也是来杀我的,你身上不但有杀机,而且有杀气,更重要得一点是你看见我的时候,你身上的杀机杀气更浓重了,因此你是来杀我的。”他说得非常肯定也非常的风轻云淡,这似乎本就是一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傅红雪没有否认,望了一眼杯中那琥珀色的酒水,而后抬头望着魏无牙道:“我也知道一点,你虽然请我来,但并非真正想见我,你想见的人是墨倾池。”

    魏无牙笑了起来,他风度优雅的品了一口酒,轻声道:“这一点你应当知道,倘若你不知道,那我才会真正失望,因为有这样的傅红雪,那身为傅红雪朋友的墨倾池又怎会高明多少呢?”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只是端起杯中之酒,一口饮下,而后他才慢慢开口说话道:“你要对付墨倾池,你为什么要对付墨倾池?”

    魏无牙面上露出了一抹赞赏神色,他拍了拍手,轻声叹道:“果然不愧是傅红雪,果然不愧是魔门长公主花白凤之子,倘若换着常人,绝对不敢和我这杯酒,可你却敢,也正是因为你敢,你才活着。”

    对于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语,傅红雪表情理智而克制,他淡淡道:“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已经中毒的时候,那就并不介意再中一次毒了,何况再中的一次毒,未必不能解毒。”

    魏无牙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你有这一点的认识,你才活着,只不过你的话本不应当问我,你心中岂非已经非常明白?我和墨倾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本没有任何理由对付他,只是可惜他却碰见了一个本不该碰见的人,因此他就只能该死了。”他说得非常柔和,但说道最后手中的酒杯已经碎裂齑粉了。

    傅红雪笔直站立,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预料到,因此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此他的神情非常冷静,他低头凝视着魏无牙,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杀墨倾池?”

    魏无牙微笑道:“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杀他?”

    傅红雪道:“十月十五之后。”

    魏无牙摇头道:“风清扬剑法之高,可以说冠绝当世,我并不认为墨倾池可以从风清扬的剑下活下来,因此我一定要在风清扬杀掉墨倾池之前先一步杀掉墨倾池。”

    傅红雪瞳孔猛缩,道:“因此你一定要在十月十五之前杀掉墨倾池?”

    魏无牙没有说话,只是含笑望着握住刀的傅红雪,傅红雪神情冷酷而阴沉,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只有杀了你了。”

    魏无牙并不惊讶,也不害怕,他只是轻轻敲了敲轮椅,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灵药与龙五

    第二十三章、灵药与龙五

    风和日丽,夕阳西下,断肠人却未在天涯。

    断肠人也有家,也有居住的地方,现在龙五就居住在磐石镇最干净也最华贵的一间巨宅里,他今天还是披上了一袭厚厚的棉袄,虽然今天并不冷,但他的身体冷,心中也冷。

    肠已断的人,心岂非是冷的?龙五的心冷的,身体也是冷得的,只不过龙五神情却很冷静而平和,他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轻易表露自己情绪的人,无论是在他得意的时候还是失意的时候,无论在任何人面前他也都不愿意表露出这一点,即使最好的朋友面前也是这样。

    夕阳西下,一匹老马慢悠悠走进了这个并不繁华,但已经汇集了不知多少江湖人的磐石镇,几乎所有人都望着这匹老马,这匹老马上那位清丽脱俗,一袭青如碧莲长裙,头戴面纱的女人。

    没有那个人能看得清楚这个女人的脸,但任何看见这个女人背影的男人心里都忍不住一热。任何一个男人都想上前去拦住这个女人,这个在他们心里绝对漂亮的女人,但没有几个人,而且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阻拦这个女人的人不少,他们走得很快,但倒下的更快,还能等他们阻拦住这个女人的马,一记彷佛自天外飞来的刀光宛如闪电一般袭至,刹那间就要了人的性命。

    他们倒下的时候,马儿非常自然而然从他们的身体上跨过。

    女人进入了磐石镇,一共有六位江湖人阻拦这个女人的马,六个人无一例外都倒在马前,女人平平静静,安安全全的离开,最终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宅院。

    门口有一个人,一个青衣白袜,木讷寡言的中年人,中年人望着女人,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更没有行礼,这人只是淡淡瞧了女人一眼,便如石雕一样站立。

    带着斗笠的女人淡淡一笑,轻声叹道:“龙五公子可还在院中?”

    中年人点头,声音沙哑道:“院中有梅花,他在看梅花,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喜欢多看一看梅花。”

    带着斗笠的女人又叹了口气,道:“人都没有了,花又有什么好看得呢?

    中年人不慌不忙轻声回答道:“虽是物是人非,但物毕竟还在,昔日的事也还在,江湖上说他是九天之上的神龙,不见首尾,可惜我还是知道他只是一个人。”

    带着斗笠的女人沉默站在这栋巨宅前,很久很久,才说道:“我一直以为只是龙,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人,只可惜这些已经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了。现在我要见他,你可否带我去?”

    中年人依旧安静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带着斗笠的女人皱起了眉头,道:“难道你不愿意带我去?”

    “他并非不是不带你去,而是你根本不必带你去。”说话的人自然并不是中年人,而是在江湖上沉寂了三年,近日又在江湖上传开的人——龙五。

    龙五捏着一株梅花,披着一袭厚厚的棉袄,踱步慢慢出现在女人的视野,女人望着龙五,望着那依旧苍白的面色,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微笑道:“我记得你已有三十几岁了,可看上去依旧还是十年前我见你的那幅模样,年轻得简直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

    龙五也笑了笑,他的面色苍白得如纸,彷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只不过他的笑容依旧灿烂,灿烂得让女人感觉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年之前一样。

    他望着女人笑道:“这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变老的原因吧。”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变老呢?”

    他道:“或许我害怕我一旦变老了就会去死,或许我害怕稍微老上那么一丁点,你都可能认不出我。”

    女人愣了一下,显而易见,女人没有想到龙五会说出这番言语,她用那双晶莹如明珠的眼睛打量着龙五,轻声道:“你和十年之前一样会说话,现在我都有些忍不住将药交给你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将药交给你。”

    他没有意外,只是微笑伸出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这一点我想得明白,现在我并不着急,我想你也一点都不着急,既然这样,那你是否愿意参观一眼我居住的地方?”

    女人没有拒绝,她伸出了手。

    她的手纤细如葱,白皙如玉,精致如工艺品,看上去美轮美奂,无匹绝妙,令人感觉这只手就不是一只人间的手。

    龙五微微一笑,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女人的手中,两人非常自然的走进了院中。

    中年人的余光默默注意着这一幕,心中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是否明白了龙五为什么愿意对那个女人这样好了?”

    他问得自然不是龙五,也自然不是和龙五走进去得那个女人,而是一个隐藏在一个最不可能被人发现的角落中的人,没有人但有声音传出,一声极其阴冷而无奈的事情,他道:“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至少有一点我还是看出来了,不管这两人的关系如何,她的确是最配得上成为龙五公子妻子的女人。”

    中年人同意这个说法,只不过他还了一个说话,他慢慢道:“在这个女人眼中看来,天底下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但真正配得上她的男人,岂非也只有龙五一位?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如此相契。”

    那个不知躲在那个角落的人没有反驳这句话,似乎也没有理由反驳这句话。很久很久,才传出一道声音,一道比起刚才更加阴冷的声音,他道:“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盗走公子最需要的灵药呢?”

    中年人沉默了,他这一次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才开口叹道:“或许只是因为她知道灵药对于龙五来说实在太重要太重要了吧,因此她才选择盗走。”

    这一点那人也没有法子否认,只不过他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这些疑惑他可以肯定即使刀法精湛,冠绝天下的秦护花也不知道,因此他问了一个秦护花可能知道的问题,他道:“他这一次愿意来见公子,可是因为移花宫宫主邀月?”

    这一点中年人知道,中年人没有任何迟疑否定道:“你错了,他这一次来见龙五只是因为移花宫二宫主怜星,怜星的朋友很少,她的朋友也很少,可她们两个人是朋友,而且是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的朋友。”

    那人冷声一笑,道:“既然怜星宫主是她的朋友,又如何会让她来送死呢?”

    秦护花猛然抬起头,他的眼神依旧淡漠,但流露出一丝令黑暗中的人感觉格外讥讽的神色,秦护花道:“你认为龙五会杀她?”

    这一点他无法回答,但秦护花却为他回答了:“倘若龙五真想杀她,她早就已经死了。倘若她真不想死,那龙五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杀这个女人。”

    这一句话听上去绝对非常不符合逻辑,但实际上世上有许多事情本就是听上去不符合逻辑的,但如果找到其中的关键,又岂非非常符合逻辑?

    这句话是实话,而且是大实话。

    龙五牵着女人的手,在巨宅上下游览了一遍,最终停在了院中,那一片梅花前,他弯下腰摘下了一朵梅花,而后递给龙五,甜如蜜的笑道:“你愿不愿意为我戴上它呢?”

    龙五没有拒绝,他非常认真非常小心的将梅花呆在女人的头上,而后非常自然撩起遮挡住女人脸上的白色丝巾,同时启下斗笠,发自内心叹道:“你真漂亮,比起十年前你更漂亮了。”

    女人又笑了,她的笑容依旧非常甜蜜,依旧充满着可以让任何男人着魔的柔情,她望着龙五,轻声叹道:“十年,我成为你的妻子已经有十年时间了,这可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啊。”

    龙五笑了笑,他也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娶一个女人做妻子,可惜正如我一个朋友说过得一样,世上有些事情虽然你不会去想,但并不会不去做。”

    “朋友?”女人有些惊讶,他望着龙五,柔声道:“秦护花说得?”

    龙五摇头笑道:“秦护花只会论刀评剑,他只会将全部的心力都用在研究我的武学招式上,又哪里会去想这些事情呢?”

    女人好奇道:“我记得除开他你似乎也就只有我这个朋友了?”

    龙五道:“过去一定是这样,只不过现在我却多了一个朋友,他叫墨倾池。”他顿了一下,望着女人叹道:“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或许这次你来也是因为他的事情。”

    女人又笑了,她这次的小柔说不出的狡黠,她一脸玩味望着龙五道:“你似乎有些吃醋了。”

    他没有否认,他叹道:“我自然有些吃醋了,只不过我并非吃墨倾池的醋,而是怜星的醋。”他说道这里又苦笑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轻声叹道:“但我回过神来又想,其实我本不用吃醋,因为其实你也很关心我,也不希望我死,倘若你希望我死,那么我派遣七杀手杜杀,石重以及公孙妙去盗走你放在山洞中的水晶瓶时,你若不在盒中提醒我瓶中的药是假的,那么我现在也看不见你了。”

    女人微微一笑,她笑着笑着,人就已经倒在了龙五的怀抱中了,女人闭上眼睛,她已经有将近四年没有躺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了,她慢慢得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感谢我,当时我的确希望你死的,只不过我又想明白了,你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对我岂非非常不公平?因此我活着一天那你就不许去死,你只能受苦,受到人世间所有的苦楚,那时候你才可以去死,而我也可以去死了。”

    龙五微微一笑,他轻轻抱着怀中的女人,怀中这个想是杀他但没有杀他,他想杀但没有杀的女人,沉沉道:“或许我们两个人关系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复杂的关系了,你既是唯一可以了解我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仇人,更是我唯一的妻子。”

    女人慢慢推开龙五,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丸递给龙五,微笑道:“这里面是你当年求来的灵丹妙药,这些年来我已经研究过这里面药的成分,也亲自验证过,这绝对是灵丹妙药,也绝对可以让你的身体恢复健康,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可以将他交给你。”

    灵丹妙药近在咫尺,龙五的武艺高强但没有动手,他只是微笑望着这个举止奇异的女人,道:“你要我做什么?”

    女人道:“你可知道令狐冲之死?”

    龙五道:“我亲自派杜七去杀死的令狐冲,我自然是知道的。”

    女人道:“现在江湖上几乎人人都已经认定杀掉令狐冲的人是墨倾池,而我希望你可以改变这个观点。”

    龙五皱了皱眉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女人道:“怜星希望你说出事情的真相,杀死令狐冲的人并非墨倾池,而是移花宫。”

    言语落地,龙五就愣住了,他很聪明,但实在有些不明白。

    女人微笑望着龙五,望着这个在他眼中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第一聪明的男人,她慢慢将药塞进龙五的手中,叹道:“你说我们的关系是天底下最复杂的关系,但在我看来墨倾池和邀月、怜星的关系却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复杂的关系,至今为止我也揣测不透他们三个人之间究竟有那种奇妙的关系。”

    这一点或许邀月、怜星、墨倾池三个人自己也不明白。

    现在唯一明白得一件事情的傅红雪已经去找魏无牙拼命了,而原随云也快赶到了紫烟阁。(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挥刀

    第二十四章、挥刀

    魏无牙、傅红雪对视。

    紫烟阁内外守卫重重,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闯入魏无牙和傅红雪呆立的厢房。

    魏无牙没有说话了,傅红雪也无话可说了,言语已经说完,接下来除了动手还能有什么呢?魏无牙没有动手,傅红雪也没有动手,他们都不是喜欢先动手的人,因此他们这一刻钟间都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说话。

    只不过魏无牙已经握住了他的椅子,而傅红雪的手也已经握住了他的刀。

    两人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气势,只不过厢房之中已经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森冷气氛,仿佛间如同堕入了一个冰雪世界一样。

    傅红雪没有看错魏无牙,魏无牙的确是一个顶尖高手,至始至终魏无牙都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他的全身上下都非常放松,没有半点紧张之感,仿佛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陪他吃饭喝茶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至始至终傅红雪都寻不到一丁点破绽,正是因为寻不到破绽,他才不敢出招。

    他只知道魏无牙不但内功深厚,而且招式怪异毒辣,可以算得上天下无双,可天上地下似乎没有几个人见识过魏无牙出手,魏无牙很少出手,他的机关阵法就足矣为他应付世上大部分的麻烦,而且世上很少有人找他的麻烦,因此他又何必出手呢?

    因此傅红雪并不了解魏无牙。同样魏无牙也不了解傅红雪,魏无牙也不敢轻易出手,他在见傅红雪之前就调查过傅红雪的资料,特别是关于傅红雪的缺陷以及刀法,他作出了非常详细的调查,但这些调查结果现在依旧没有排上一丁点用场。

    他知道傅红雪的刀,他知道傅红雪刀奇快绝伦,快若闪电,出手向来很少用第二刀,出招自成一格,因此他也不清楚傅红雪的刀法如何,既然不清楚,那他又如何破解呢?

    他也不敢轻易出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还会就这样僵持下去,只不过无论傅红雪还是魏无牙都不愿意就这样僵持下去,一刻钟后,傅红雪开口了,他望着魏无牙开口道:“你可以出手了。”

    魏无牙笑了声,道:“请赐教。”随即他种种拍了一下轮椅左边扶手,刹那间一道红光如金虹掠过,直穿傅红雪的咽喉。

    这道红光来势极快,几乎在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傅红雪面前。

    傅红雪的手握住了刀,他已经准备拔刀了,他相信倘若拔刀那绝对可以斩下这一刀红色铁丝,只不过他最终没有拔刀,他并非不想拔刀,而是不敢拔刀。

    因为他知道一点他若拔刀了,那等待他得可能就是死亡,魏无牙现在岂非就是希望看他拔刀,看他的刀法吗?因此他没有拔刀。

    他往后退了八步,躲过铁丝的攻击。

    魏无牙微微一笑,左手又轻轻拍了一下,立刻又一道黄光似穿云裂电而至,直戳傅红雪的心脏。

    傅红雪也没有拔刀,以身法闪避。

    魏无牙面上没有多少变化,随着他左手右手一次次轻拍,轮椅之中射出了多道细线,道道都冲向傅红雪的命门。

    傅红雪一次次以身法闪躲,只不过这些细线仿佛如同魏无牙的手臂一样,非常用灵性,在闪躲的同时竟然还时不时组织一次次的攻势,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杀阵演变。

    瞬息之间,傅红雪已经陷入了劣势之中。

    傅红雪沉着应对,不慌不忙。

    他的手中握着刀,他就一点也不慌张。

    情况愈来愈紧张,最终七根细线忽然呈螺旋状袭向傅红雪的胸口,这一招比起刚才的速度还要快上将近一倍。

    忽然之间的提速令即使傅红雪亦有些措手不及。

    这时候傅红雪拔刀了。

    刀光在魏无牙面前闪过,魏无牙望见了刀光,他望见刀光的同时,他遥控的细线全部成七八段。

    他看见了刀但却并没有看见刀,他只看见了漆黑色的刀光。

    魏无牙的双手依旧安静的放在椅子上,他不慌不忙望着傅红雪,望着已经收刀的傅红雪,语调冷淡说道:“我们明明可以成为朋友,但偏偏却成为了对手,难道这就是江湖人口中所说的世事无常?”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冷冷盯着魏无牙道:“或许一个瘸子和一个双腿残疾的人的确有机会成为朋友,但你和我却没有这个机会。”

    魏无牙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决斗,他依旧神情淡漠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为我至少是习武之人,但你并不是。”

    魏无牙沉默了,他沉默了半晌,叹道:“你说得不错,我并非真正的习武之人,一个真正的习武之人绝对不会用毒药暗器这类的东西。”

    傅红雪没有否认。

    魏无牙依旧神情冷淡望着傅红雪叹道:“其实我本不应当用毒药、暗器这些东西对付你,你是花白凤的儿子,身为魔教大宫主的花白凤平生以来最大的手段就是知道江湖上有多少种毒药,多少种暗器,你既然是她的儿子,那她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个方面吃亏,现在我终于肯定了一件事。”他望着傅红雪道:“你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中毒的人。”

    这一点傅红雪也没有否认,自出道以来他就从未中过毒。

    魏无牙说道这里,却忽然笑了起来,他道:“我虽然无法让你中毒,但至少我还是可以做到一点的,我至少还有把握可以胜过你,甚至杀死你。”

    傅红雪冷笑,“或许你有这个把握,但你既然没有动手,那你就应当明白一件事,即使你杀了我,那你也迟早会死在墨倾池的手中。

    魏无牙很少沉默,但这一次他却沉默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很清楚他倘若要杀掉傅红雪,那就一定会受伤,甚至可能重创。而以他身体绝对不能重创,一旦重创不但墨倾池会来杀他,就算是他门下的那些弟子也会渐渐生出异心,因此他沉默了。

    他沉默是不是要杀傅红雪。

    只不过傅红雪的话却让他没有沉默了,傅红雪的手还握着刀,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的望着魏无牙,他依旧冷静的慢慢开口道:“不过不管如何,今日我都会对你出手,即使今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下。”

    傅红雪并不仅仅是来杀人,而是来拼命了,他现在岂非是拿自己的命要去拼魏无牙的命吗?

    魏无牙发现他算错了一件事情,他算错了傅红雪不单单是来杀人的,而且还是来拼命的。

    一个来杀人的人自然不可怕,但一个来拼命的人却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傅红雪这种本就不吝啬姓名的人拼命起来就更可怕了。

    他自信傅红雪的刀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拼掉他的性命,但就算傅红雪不能拼掉他的命,那他在十月十五之前杀墨倾池的计划也绝对失败了,而且他还可能会在十月十五之前死在墨倾池的手中。

    因此他犹豫了,他并不怕死,但绝不希望没有任何价值的死去,他想杀的人并非是傅红雪,因此他若真因傅红雪这个人而坏了自己的计划,甚至导致自身身死,那岂非是一件非常冤枉的事情吗?他不愿意这样做,但此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当他出手的时候,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其实已经不再他的掌握中了,而在傅红雪的把控中。

    傅红雪手中有刀,快刀。

    只要傅红雪拔刀,那这一战即使他不愿意战却也只能不能不战了。

    现在傅红雪的手已经握住了刀,他望着魏无牙,魏无牙可以从傅红雪眼中看到拔刀的战意与决心,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傅红雪随时都可能拔刀,显而易见在傅红雪眼中岂非唯有杀了他才能阻止十月十五之前墨倾池、风清扬两人决斗掀起任何变化吗?

    为了不让这次决斗发生任何变化,他甚至看得出傅红雪更是不惜一死,面对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他深深吸了口气,祛除脑海中全部杂念,全神贯注面对眼前这位令他性命都受到威胁的可怕刀客。

    魏无牙脑子内已经不再想其他东西了,他只是很冷静也很平静的望着傅红雪,轻声叹道:“墨倾池可真是幸运,不但能得到邀月宫主那样一位风华绝代佳人的亲睐,而且还有你这样一位不惜牺牲性命也要护佑于他的朋友,不管他的结果如何,在这两方面他都已经胜过了我。”他望着傅红雪,眼中发出一抹耀眼的光,他道:“我很少愿意单纯凭借武学造诣和人交手,你算得上唯一的例外,你可以出刀了,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刀。”

    傅红雪望着面前这位黑袍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敬意,不管如何面前这人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只不过他要出手,有时候面对值得尊敬的对手,岂非也还是要出手?

    傅红雪出手了,他的手早已经握住了刀,那把二十年如一日每天挥刀三个时辰,上万次的刀。

    一刀挥出,天地一片黑暗。

    刀在空中划出一刀奇妙的轨迹,彷佛如忽然出现在天边的天涯,看上去非常遥不可及,然而随时都将出现在人的面前。

    漆黑的刀,冷沉的刀光,苍白的手,一轮银亮的银月,这一切彷佛间成为了天上地下唯一的景致。

    魏无牙望着那一刀,望着那仿佛如同自地府划出的一刀,他没有把握,一分把握也没有,他没有把握可以接下这一刀,可这刀的速度奇快,他的双膝残疾,轮椅虽然可以快速旋转,可倘若他即使勉强躲过了这一刀,那下一刀也绝对难以躲过。

    因此他只能去接这一刀,这一记如闪电般的刀法。

    今天十月初六,这本不是一个杀人的日子,但无论傅红雪还是魏无牙都相信,今天总有一个人要倒在紫烟阁,一定有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怜星

    第二十五章、怜星

    (一)

    “傅红雪的武器是刀,魏无牙的武器是什么?”这是墨倾池问明月心的原话,他既然问了明月心就相信明月心一定知道。

    明月心清淡一笑,“魏无牙是不是下半身残疾?”

    墨倾池道:“是?”

    明月心道:“他是不是坐着轮椅?”

    墨倾池道:“是。”

    明月心道:“既然如此,他的武器岂非已经出来了?”

    墨倾池反问:“轮椅?”

    明月心郑重道:“那不是一把普通的轮椅,而是随时随地随刻都可以要掉人性命的轮椅,或许这把轮椅算不上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器,但绝对算得上天底下最奇诡的武器,你明白我的话吗?”

    墨倾池沉吟半晌,叹道:“我明白,但凡武者,又如何会去防备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轮椅呢?可惜这把轮椅偏偏是世上最可怕的武器。”

    明月心叹道:“魏无牙已经下定决心杀你,亲手杀你,因此十月十五之前一定会动手,而傅红雪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会出刀杀死魏无牙,这一战并不关系正义,只是双方对立而已。”

    墨倾池道:“不错。”

    明月心道:“因此只要傅红雪出刀,魏无牙就会使用出他的武器:轮椅,因此他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墨倾池道:“似乎是这样。”

    明月心黛眉微皱,道:“难道不是这样?”

    墨倾池面上露出了一抹在明月心看来近乎于诡异的笑容,他道:“似乎并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是这样?难道因为原随云?”

    墨倾池笑了,他的笑容说不出灿烂与诡异。

    (二)

    傅红雪已经出刀,在傅红雪眼中看来这一刀挥出,已经封锁住了魏无牙全部逃闪空间,他看得出倘若魏无牙接不下这一刀,那他的刀就会直接斩断魏无牙的脑袋。

    他也看得出若他无法斩断魏无牙的脑袋,那魏无牙下一招就会要掉他的性命。

    这是绝世一刀,可这一刀居然没有斩断魏无牙的脑袋,而魏无牙也竟然没有要掉傅红雪的性命。

    (三)

    车夫是一流的车夫,马车是一流的马车。车夫的车技一流,马车是一一流的马车,因此马车走得很快,只不过他们来到紫烟阁的速度却并不快。

    这一路上频频发生意外的事故,一共发生了三次。

    第一次有一个乞丐忽然之间就滚到大陆中央,拦住了马车。

    第二次,有两个黑衣蒙面人在马车经过的道路上交手。

    第三次道路的中心放置着一个千斤重鼎。

    时间飞逝,原随云心中已经有些着急了,他已经算得非常清楚,他抵达紫烟阁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申时时分,魏无牙约见傅红雪在这里,现在已经申时过半了,傅红雪可还在阁楼中,可还没有死?

    门口有守卫,他开口问:“傅红雪进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

    原随云用得方式很简单,直接给那人一锭金元宝,道:“傅红雪进去了吗?”

    这次那人回答了:“进去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原随云道:“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那人道:“不清楚,只是刚才起了一阵刀光。”

    原随云又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那人道:“二楼左边第一间厢房,只不过你不许进去,任何人都不许进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原随云就已经消失了,彷佛间忽然间消失了。

    原随云很急,很着急要见魏无牙,也要见傅红雪,一个活着的傅红雪。只不过现在他不清楚,他不清楚傅红雪是否还活着,但他必须要见傅红雪,无论傅红雪是否活着,他都要将傅红雪带出这里。

    (四)

    没有阳光,夕阳已经落了下去。

    陈旧的小店中,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和一个清秀平凡的女人坐在一起。

    两人的桌上有这个小店最名贵的菜,只不过这个英俊的男人一口也没有吃,而那个清秀平凡的女人也一口也没有下口。

    在这个清秀平凡的女人看来这些东西并不是她的,因此她没有理由下口。而对于英俊的男人来说,这些菜岂非就是请这个女人吃的?

    “你相信傅红雪不会死?”英俊的男人道。

    平凡的女人点头,道:“他不会死的,而且他一定会为我带上一枝茉莉花回来。”

    “为什么?”

    女人道:“因为我知道你是墨倾池的朋友,而且我也清楚墨倾池也已经将傅红雪当做他的朋友了,因此他绝对不会让傅红雪去死的。”

    英俊的男人沉默了。

    女人没有沉默,她的双手放在漆黑如墨的桌子上,睁大眼睛望着女人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英俊的男人叹道:“似乎是这样,又似乎不是这样。”

    女人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了,但眼神却更加坚毅了,她道:“不管如何,我相信即使他死了,也不会白死的,他这一次就注定不会白死。”

    英俊的男人叹道:“不错,你说得不错,他不会白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

    女人笑了,笑得非常灿烂。英俊的男人望着笑容灿烂而阳光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见过向你这样阳光的笑容了,这种感觉可真是舒服啊。”

    女人又笑了起来,她拉着这个英俊男人的手,道:“那是你没有看见你笑过,我相信你笑起来,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得上。”

    因此这个英俊的男人笑了,开心的笑容。

    他的笑容的确很灿烂,甚至非常妩媚,这并不是一个男人能拥有的笑容,这是一个女人。

    周婷知道这个英俊的男人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不但气质出众,而且非常绝色的女人。

    只不过这些对她似乎都并不重要,只知道这个人是墨倾池的朋友,她只希望傅红雪不会死。

    (五)

    巨宅,空旷而幽静的后院。

    一个清秀苍白的男人,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男人牵着女人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夫妻一样,事实上他们真是一对夫妻,一对可以算得上地底下最般配的夫妻。

    女人望着这个清秀苍白的男人,这个名震天下的男人,轻声叹道:“我们似乎已经有五年没有见了。”

    男人点头:“准确来说,我们已经有五年零三个月十二天每见了。”

    这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笑了起来,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于无论什么事情都记得非常精准,只可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既然已经相见了就要走。”

    男人道:“你要走?你现在要走?”

    女人望着男人,以一种平淡的语调开口道:“你认为我可以留下吗?”

    男人沉默了,他发现他没有任何留下这个女人的说话,这个女人只要说一句话,他就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杀了女人的父亲,因此这个女人又如何能留下呢?

    女人的眼神很温柔,神情也很冷静,他冷静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望着龙五,她道:“现在你似乎只需要记住刚下许下的承诺就可以了,我希望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办好。”

    龙五望着女人,望着他的妻子秋横波,道:“为你,而不是邀月?”

    女人道:“这件事情是我求你的,自然并非是为了邀月。”

    龙五点头道:“好,我一定为你办好这件事。”

    女人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走了。”他说完就真准备走了。

    龙五望着秋横波,他准备阻拦这个女人,只不过他终究没有动手,在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之前,他甚至想过杀掉这个女人,但当他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此时只想留下这个女人,他一点也不想杀这个女人。

    他慢慢将女人的回忆一点一点的抛开,脑海中回忆着女人交代请她办的事情:“为什么邀月怜星又要将令狐冲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吗?”

    (六)

    一刀挥出,斩断得居然不是头。

    傅红雪没有死,魏无牙也没有死,房间上下飘满了白色的缎带。

    傅红雪眼中有些惊讶,望着面前这位温柔似水的女人,这个他见过一面的女人。

    女人温柔而立,望着傅红雪,那张绝对没有半点瑕疵的面上展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现在你总算应当已经明白了,我说得是实话。”

    傅红雪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句话本不是对他说得,他自然是无话可说。

    魏无牙说话了,魏无牙一脸安静而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轻声叹了口气,道:“你的确没有猜错,墨倾池这个人虽然朋友不多,但他的朋友的确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这一点我不如他,因为我根本没有朋友。”他说着面上露出了一种浓烈的讥讽笑容。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并非在讥讽别人,而是在嘲弄自己。

    温柔的女人眼神柔柔的瞧了魏无牙一眼,轻声道:“墨倾池的朋友不多,但不止傅红雪一个,现在岂非又有一个人准备来为墨倾池拼命来了。”

    魏无牙抬起了头,门被慢慢推开了。

    一个举止优雅的公子走了进来,他望了一眼没有大碍的傅红雪一眼,而后望着那个温柔而立的女人,轻声道:“刚才在门口我还不相信,但现在不得不相信了,果然是你怜星宫主。”

    女人笑了,她微笑望着这位举止优雅的公子道:“当然是我了,我如果不在这里,又如何可以等得到你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布局

    第二十六章、布局

    (一)

    原随云望着怜星,事实上当他看见怜星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阴谋,一个无与伦比,设计精妙的阴谋,而事实上呢?这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虽然并不可怕,但布局却绝对精妙的阴谋,他现在只是疑惑墨倾池是否已经看穿了这个阴谋了?

    怜星眼神温柔而流露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原随云,慢慢悠悠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不过你来得比我预料中似乎还慢了一些,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傅红雪出刀的时候来到这间厢房,但还是晚了一些。”

    原随云淡淡道:“倘若你在这路上,少设计一些陷阱,或许我会见到那一幕。”

    怜星微微一笑,道:“或许吧,但或许是那一幕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你就已经来了,倘若那时候来了,那我今天的算计全部都已经白费了,因此我只有让你晚一些来。”

    她说到这里,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又看了一眼原随云,而后瞥了一眼傅红雪,慢慢道:“至少现在你可以看得出傅红雪没有死,这岂非已经足够了?”

    原随云皱起了眉头,他真有些不懂。

    怜星似乎看出他不懂,因此怜星开口望着一侧安安静静,以一种非常痴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魏无牙,她声音依旧柔软悦耳,她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杀傅红雪?”

    魏无牙收回了痴迷的视线,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苦涩一笑,叹道:“我本不愿意出手杀他,但他想杀我,而我不想死。”

    怜星明白、原随云明白、傅红雪也明白。

    怜星偏着脑袋,又继续道:“如果我请你不杀傅红雪呢?”

    魏无牙眯着眼睛,原本狡黠阴毒眸子变得更加可怕了,那是一种看上去随时都要噬人的眼神。

    他沉默了,似乎在纠结,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望着怜星道:“你不希望我杀他?”

    怜星点头:“我一点也不希望,何况他和你本就没有仇恨。”

    他道:“傅红雪虽然和我没有仇恨,但他想杀我。”

    怜星道:“他为什么想杀你?”

    他道:“因为我想赶在十月十五之前杀掉墨倾池,因此他要杀我。”

    怜星又道:“现在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杀你,至少在十月十五之前不会杀你,那你是否会杀他呢?”

    他愣了一下,望着怜星眼神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但他的眼神还是很坚定,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叹道:“杀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而杀傅红雪就很可能会导致死在傅红雪的刀下,因此我自然不想杀他了。”

    怜星微笑点头:“很好。”随即对魏无牙一礼,而后望着傅红雪,她望着傅红雪语调依旧冷淡而理智,道:“刚才你有机会杀魏无牙,但你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你一刀斩下了魏无牙的脑袋,但你的脑袋也会掉下。”

    傅红雪沉默了一下,他道:“我承认。”

    怜星笑道:“因此你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是我阻止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望了一眼地上散乱飘落的白布,也不得不承认,道:“我承认。”

    怜星道:“因此你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我救了你的命,也救了魏无牙的命。”

    他点头。

    怜星道:“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求你一件事情?”

    傅红雪瞳孔猛缩,道:“你想求我不要杀魏无牙?”

    怜星摇头道:“至少你在十月十五之前不要杀魏无牙?”

    他望了一眼老神自在的魏无牙一眼,道:“那他呢?”

    怜星淡淡道:“我也可以保证在十月十五之前,他绝对不会出手对付墨倾池。”

    他望着怜星,神情变得和原随云一样古怪,只不过他没有沉默,他道:“可以,我早已不想杀人了。”

    怜星笑了起来,他走进房间,将一束茉莉花递给傅红雪,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相信那个小女孩一定等得有些着急了。”

    傅红雪望着茉莉花,眼中又充满了杀机。

    怜星依旧一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点也不防备,仿佛她本就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女孩一样。

    傅红雪深深瞧了怜星一眼,他没有收下花,但人已经离开了。

    怜星又笑了,这一次,他是冲着原随云笑。

    (二)

    原随云是瞎子,看不见怜星的笑,但至少他已经听见了怜星的笑,而且还听见傅红雪已经离开了,现在怜星岂非是在对他笑?

    怜星很快开口了,他望着原随云,望着一点也看不见的原随云,道:“你虽然是瞎子,但你的耳朵非常灵敏?”

    原随云道:“似乎是这样。”

    怜星道:“那刚才我对他们说得话你都听见了。”

    原随云道:“听见了。”

    怜星道:“你似乎都已经听清楚了?”

    原随云道:“我过耳不忘。”

    怜星拍了拍手,道:“很好,既然你听清楚了,那你就应当明白我已经为墨倾池解决了两个麻烦,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麻烦。”

    原随云道:“似乎是这个样子。”

    怜星道:“你是否可以为我向墨倾池传一个讯息?”

    原随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怜星道:“我现在根本不想见他,因此我只有请你去,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去见墨倾池。”

    原随云道:“你说。”

    怜星道:“我已经为他解决了两个麻烦,但我为他的解决的绝对并非仅仅只有这两个麻烦。”

    原随云道:“只有这句话?”

    怜星偏着头笑了起来,叹道:“我其实也想对他说以后每次吃饭的时候要想我,睡觉的时候也要想我,无论做什么时候的事情都要想我,但我偏偏不敢让你带。”

    原随云微微一笑道:“为什么?”

    怜星叹道:“因为我怕姐姐生气,她虽然不喜欢生气,不过一旦生气起来,那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原随云也不得不赞同,他依旧立在原地。

    怜星好奇道:“你为什么不走?”

    原随云道:“我已经准备走了,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怜星道:“什么问题?”

    原随云道:“十月十五,华山之巅,巅峰对决,这件事情可是你泄露出去的?”

    怜星笑了起来,她慢悠悠道:“我只是告诉了几个喜欢论剑的朋友这件事而已,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原随云拱手,叹道:“多谢相告,那在下就告辞了。”

    怜星没有阻拦,魏无牙也没有阻拦,因此原随云也就安全的离开了杀机四伏的紫烟阁。

    (三)

    魏无牙拍了拍手,他以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怜星,轻轻敲着轮椅扶手,轻声叹道:“原随云算得上无争山庄创立以来少数几位可以名列前茅的聪明人,因此她一定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了。”

    怜星满不在乎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也为魏无牙倒了一杯,而后非常随意而自然的喝了一口,轻声道:“那又如何呢?难道他知道或不知道还能改变现今的局面吗?”她的语调随意,显而易见他对这位江湖上不少英雄枭雄都非常忌惮的十二星相之首老鼠,据说卑鄙龌龊下流的魏无牙不但不畏惧,似乎更没有敬而远之的意思。

    而魏无牙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他甚至还微笑,而是还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他微笑望着怜星,叹道:“正所谓覆水难收,现今局面已成,想要回归自然,那可需要下大工夫啊。”

    怜星也不能不同意,她笑道:“这自然是一件非常肯定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在常人眼中非常困难,但在我们眼中却并不如何困难。”她说着就望着魏无牙,满脸真诚叹道:“知道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任何靠近我姐姐的人,你都会不顾一切去对付,只不过他们哪里知道呢?其实脾气古怪的人并非没有值得称道的一面,别人没有看出来,但至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魏无牙笑了,他笑着笑着就已经流泪了,他望着怜星,轻声叹道:“找一个知我懂我的良伴固然困难无匹,但找到一个相通的知己,又何尝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呢?我此生自是作恶多端,相貌丑陋,配不上你们,但我能够得到你这位知己,已是心满意足了。”

    怜星一点一点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柔声道:“人间之事复杂难测,没有什么人可以主宰其中,我们能够做得也就是人定胜天,再人看天意吧。”

    魏无牙淡淡一笑,他望着怜星,道:“请为我奏一曲。”

    怜星淡淡一笑,一只制作精致长笛,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随即紫烟阁中响起一阵悠扬的琴音,魏无牙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希望沉浸在这笛声之中,直到永远。

    只不过他也知道他不能,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了。

    (四)

    有茉莉花的地方并不少,傅红雪在郊外摘了一朵又一朵的茉莉花,小心翼翼放在胸口,而后来到那间破旧的酒店,见到了周婷,他见到周婷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只不过他却还见到一个英俊的男人。

    周婷望见了傅红雪,她看见傅红雪自然是高兴的,发现傅红雪手上没有花,也是高兴的。在她看来,只要傅红雪活着就好,只不过她发现傅红雪的眼睛盯着那个年轻公子。

    她怯生生解释道:“傅大哥,他是公孙兰,他是墨倾池的朋友公孙兰,你不认识她了吗?我们还见过她啊。”

    傅红雪慢慢收回了视线,从胸口拿出一束茉莉花递给周婷道:“我知道他是公孙兰,墨倾池的朋友公孙兰。”他说着就让一脸欣喜的周婷去柜台开两间房间,他今天已经打算在这地方居住下来了。

    周婷自然不会违背傅红雪的意思,因此她离开。

    傅红雪的视线再一次望着那个英俊的公子,望着那眼睛明亮如皎月的男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开口道:“阁下可是邀月宫主?”

    英俊的男子望了一眼脚上那绣着猫头鹰的红鞋子,又望了傅红雪道:“难道我不是公孙兰?”她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非常飘渺而冷漠,简直就是九天神祗的声音。

    傅红雪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特的声音,但他依旧冷静道:“或许公孙兰的确来见过周婷,但你绝对不是公孙兰。”

    英俊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不是公孙兰,我是邀月,移花宫的邀月。”

    傅红雪全身已经有些忍不住紧绷了,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望着这个假扮成邀月的英俊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邀月会出现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真相渐显

    第二十七章、真相渐显

    (一)

    夜,已经深夜,但并不是十月初六的深夜,而是九月初六的深夜。

    九月初六,江湖上下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牵动了至少二十三名极其有名的侠客,四位当世为人称道的枭雄人物,这些人在长安发生了一场决战,这场决战之后名气最大的人却并非是上官金虹、卓东来、朱猛、龙五等一干人,而是一个门派,两个女人。

    一个叫移花宫的门派,两个叫邀月、怜星的女人。

    九月十六,怜星正在赶往长安城的路上,而邀月呢?这个在长安谋战当中从没有正式露面的女人此时在哪里呢?她已经在长安了,而且在长安城中见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人,说了一番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那是一个绝对难以见到的人,那是一个很少愿意见人的人,不过邀月见到了那人,而且和那人达成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协议。

    ——那人是一个无匹聪明的人,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通邀月为什么达成这个协议。

    ——邀月非常自信,那人是绝对不可能想通这个协议的,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条件,任何理论可以为那人提供猜想的可能,因此那人又如何可以猜想得出那份协议的真相呢?

    ——她相信那人会完成协议,因为既然是那人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而且他相信那人也绝对是非完成而不可,这个协议本就对那个人有着非常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协议,无论对那一方来说都是绝对公平的协议。正如她对那人以一种非常冷漠而飘渺的声音说道:“你一定会去做的,这本就是你希望见到的。”

    事实上呢?已经十月初六,长安谋战已经过去,然而计划依旧在她的掌控之中,事实在沿着计划线一丝不苟的前移。

    (二)

    风有些冷,天上还飘下了小雨,这是十月初六的夜。

    夜,在瞎子眼中没有黑夜和白天,他们的眼中只有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但幸好原随云心中还有光明,有一线光明,因此他坐上马车,在车夫的领路下又见到了墨倾池。

    他从紫烟阁出来已经申时末了,见到墨倾池的时候已经酉时过半了,他见到墨倾池的时候墨倾池依旧安安静静而且看上去十分愉快的坐在一张又长又软的波斯胡椅上,而明月心呢?

    明月心依旧安安静静,气质高贵,容颜淡雅,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坐在距离墨倾池不远的一张波斯胡椅上,原随云才刚踏进门,她就非常礼貌而优雅的站立起来,笑容甜如蜜糖的望着原随云道:“你来了,很好,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原随云立刻开口,明月心开口的时候,他也听见了墨倾池的笑容,墨倾池的笑容依旧流露出一种随意甚至带着些许肆无忌惮的味道,他沉默了,沉默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我回来了,但傅红雪没有回来,而魏无牙也没有死。”

    墨倾池笑了,他望着面色有些阴沉的原随云道:“但你总算是回来,只要你回来了,那我就已经赚了。”他说着人就站起身来,轻声叹道:“我在江湖上的朋友没有几个,算来算去就只有陆小凤、卓东来、中原一点红以及你原随云而已,因此我不希望你们为我拼命,我也不希望要遇到为你们拼命的时候。”

    原随云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已经热了起来,眼睛似乎也明亮了起来,明月心笑了,他听见明月心笑了起来。

    明月心忽然说道:“那傅红雪、燕十三算不算你的朋友呢?”

    墨倾池笑了,叹道:“傅红雪、燕十三自然都算得上我的朋友,他们都愿意为我不惜性命,因此怎么可能算不上我的朋友呢?只不过他们和我之间有一条横沟,因此他们和我也只能是一种不是朋友的朋友关系。”

    明月心又道:“那风四娘、公孙兰、金灵芝、慕容秋荻、邀月、怜星、梅吟雪、慕容惜生呢?”

    墨倾池苦笑了起来,叹道:“他们自然算得上我的红颜知己。”他说着又瞧了一眼明月心道:“其实我也乐意你当我的红颜知己,只可惜你不会愿意的,而且我还害怕公子羽会吃醋。”

    “你怕?”

    “男人吃醋或许比女人吃醋还可怕,因为男人吃醋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杀人,而女人吃醋最大的可能虽然也是杀人,但至少不会是杀男人。”墨倾池微笑望着明月心道:“我想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明月心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她的确已经明白了,原随云也已经明白了,因此他也笑了笑,他一笑原本被他可以营造的沉重抑郁气氛顿时就淡了不少。

    原随云只能无奈摇头,原本微微皱紧的眉头又放松了下来,他叹道:“你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轻松淡然呢?”

    墨倾池很自然摇头道:“至少在你刚才准备发脾气的时候,我非常紧张,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原随云摇头认真道:“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刚才我很想一拳揍在你的脸上,只可惜现在不想了。”

    墨倾池悠然道:“因此下一次你要吸取教训,你在生气的时候要多酝酿一下,酝酿之后见到我就直接对我揍上一拳,那样你就不会生气。”

    原随云没有说话,他似乎在认真思忖,他思忖了半晌,道:“那样或许我不会再生气了,但我会歉疚。”

    “歉疚?”

    原随云淡淡道:“因为愤怒的情况下作出的事情虽然符合人性,但在理智上道理上却会出现极大的破绽,因此当事实的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岂不是还会歉疚?”

    墨倾池无奈耸了耸肩,他慢慢坐起了身,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不容易上当的人,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难上当。”

    原随云微微一笑,他随即非常自然的步入了正题,他道:“我没有事,傅红雪没有事,魏无牙也没有事,你在十月十五之前也不会有事了。”

    墨倾池很平静点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但能够形成这个结局一定有原因,而且我相信聪明睿智的原公子已经知道了原因。”

    “我知道。”原随云道:“我至少知道两个原因。”

    明月心已经在为墨倾池、原随云倒茶了,她没有插话,斟上了茶就安安静静坐在波斯胡椅上,认真倾听。

    墨倾池没有立刻喝茶,他只是望了原随云一眼,道:“那两个原因?”

    原随云道:“天底下可以阻止魏无牙的人有几个?”

    墨倾池不假思索道:“魏无牙虽然并不是一个名人,但我记得大智大通曾对我说过,他是江湖上十位不能招惹的人,一旦他准备要报复别人,可以阻拦得住他的人只有两位。”他望着原随云道:“因此当时邀月、怜星里面至少有一人出现了?”

    原随云点头:“怜星出现,这也正是我们都平安无事的原因。”

    墨倾池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原随云道:“第二个原因是怜星告诉我的。”

    墨倾池道:“她说了什么?”

    原随云道:“她说她不小心将你与风清扬十月十五在华山思过崖决斗的消息不小心告诉了几个朋友。”

    墨倾池一点也不生气,微笑道:“因为我和风清扬决斗的消息才天下皆知?”

    原随云道:“大概是这样。”

    墨倾池又不假思索,继续道:“她还说了什么?”

    原随云道:“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为你救下了傅红雪,也帮你摆平了魏无牙这个麻烦,因此现在你至少欠他两个人情。”

    墨倾池点头。

    原随云又道:“但这并非是你在十月十五之前欠她的唯一的两个人情,你还会欠她不少人情。”

    墨倾池又点头,没有说话。

    原随云也没有说话,而这时候明月心已经忍不住插言了,他道:“难道你们不想说什么吗?”

    墨倾池沉默了半晌,叹道:“我的确应当说什么,我应当说我已经败了,还是应当说她实在太用心良苦呢?”

    明月心道:“用心良苦?”她是一个很聪明睿智的女人,但此时已经有些疑惑了。

    墨倾池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叹道:“我原本以为长安谋战已经算得上她们最大的手笔了,却没有想到她们这次的手笔,不但牵扯出了更多的江湖名人置身其中,更将比龙五更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代名侠也牵扯其中,你说我能不佩服她们的用心良苦吗?”他望着明月心,眼神平静的望着明月心,轻声叹道:“估计公子羽也快粉墨登场了吧。”

    明月心微笑,柔柔微笑,她轻轻拍了拍手,叹道:“墨倾池不愧是墨倾池,不愧是邀月宫主的墨倾池。”

    墨倾池微笑,柔柔微笑,他也轻轻拍了拍手,叹道:“明月心不愧是明月心,不愧是公子羽的明月心。”

    (三)

    还是绝世俊俏的男人的面庞,但声音已经变了,刚才那温醇的声音已经开始飘渺冷酷起来,刚才那温和的眼神此刻已经明亮犀利起来。

    倘若说刚才的眼神如同柔柔的月光,此时的眼睛如天上的太阳,耀眼而惊艳,令人不敢直视。

    傅红雪没有动,他的后背已经流下了冷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涌入他的全身上下,他发现这个英俊不像话的男人随时间出手都可以威胁他的性命。

    英俊的男人没有出手,他只是以一种飘渺而庄严的声音说道:“我原本应当已经走了,只不过想见识一下那个令墨倾池都佩服的女人,因此我才留下了。”他说着视线望了一下远处在柜台前交银子的女人,而此时周婷也瞧了过来,冲着他一笑。

    傅红雪有些讶异,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非常柔和的笑容,但他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他还是防备着这个无匹可怕的人。

    英俊的男人负手而立,他轻声叹道:“她的确是一个没有什么出众能力的女人,但也的确是一个值得佩服的女人,这种女人无论在哪里其实都不多,倘若她不是已经喜欢上你,而且你也不愿意抛弃他,我真想将她收为移花宫的弟子。”她说完,眼神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他望着傅红雪道:“你在没有见到我之前或许明天就可能带着周婷离开这里,只不过你见到我之后,至少在十月十五之前你不会离开这里了,毕竟你还是墨倾池的朋友。”他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非常惊艳的笑容,随即拿出一块朴实无华的青铜面具,慢慢遮挡住了面孔,随即消失在傅红雪的视线中。

    傅红雪想问邀月的目的,但没有问,他知道无论他问什么,邀月都不会说的。

    ——邀月绝对不是那个被人勉强的女人,这只是一个愿意勉强别人的女人,非常可怕厉害的女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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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武侠世界。 问心、问剑、问情、问天下。 明心,明剑、明情、明众生。 墨倾池的穿越之旅。 一书一世界,一念一众生。 观人、识人、杀人、救人。 ———— ps:本书只讲故事说故事颠覆侠武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颠覆侠武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