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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陵不肖生     颠覆侠武世界txt下载     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隐形的人

    第四十一章、隐形的人

    老者没有拒绝,少年是他用了二十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弟子,因此他自然不会拒绝这名弟子的提问,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与道理通通告诉给少年。

    他安静坐立,等待少年开口。

    少年没有迟疑,他早就想到开口问什么,自然不会迟疑,他道:“三十年前是长安谋战可谓群英汇聚,有初绽锋芒,以谋略一鸣惊人的原随云,也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神州奇侠燕南天、霸王枪王万武、离别钩杨峥、常胜候丁宁,大镖局大当家司马超群,绝世剑客荆无命、绝代刀客秦护花以及傅红雪,也有运筹帷幄之中的龙五、怜星、卓东来、上官金虹,上官小仙,无功而返的西方罗刹教教主玉罗刹。还有杀手‘七杀手’杜七等怜星宫主带来的十三人。”

    老者点头道:“当年那一战的确可以算得上群星云集,即使十年后的华山论剑大会,也没有那么多有名的人。”

    少年不急不缓慢悠悠道:“当年即使参加长安谋战的那些名人,也没有几个可以窥晓长安谋战的计划全貌,更鲜少知道长安谋战的真正结局,可先生为何知道?”

    老者坐如木雕,不苟言笑,淡淡道:“你认为我如何知道?”

    少年凝视老者,冷静道:“弟子认为先生当年也参与了那一战,而且在长安谋战中扮演了非同寻常的角色,甚至足矣影响长安谋战局势的角色,否则先生应当不可能对江湖上下存疑了三十年的长安谋战了如指掌。”

    老者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足矣影响长安谋战的人只有四个人:“龙五、原随云、卓东来、怜星而已,怜星除外,你认为我是哪个人呢?”

    少年淡淡一笑,非常坚定而果断说道:“先生既不是龙五、原随云,也不是卓东来,而是一个一直以来都参与长安谋战,但一直不为人所知却可以影响大局的人,先生您的身份或许只有墨倾池可能知道。”

    老者笑了笑,问:“为什么?”

    少年道:“长安谋战的尾声长生侯丁宁与瞽目神剑应无物、离别钩杨峥与狄青麟的决战。”

    老者疑惑问:“这有什么问题呢?”

    少年道:“这看上去没有一丁点问题,因为九月十四长安谋战步入尾声之后,墨倾池还要在十月十五之前赶往华山,履行与华山剑圣风清扬的决斗,只不过他本不应当那么轻而易举放走狄青麟、应无物。”

    老者还是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据我所知,瞽目神剑应无物是昔年可以和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一争长短的绝世剑客,而且他也并非是瞎子,因此长胜侯丁宁虽然刀法出众,至他与应无物交手之前,大小十三战,未逢一败,但以长胜侯丁宁的武艺应当绝不是瞽目神剑应无物的对手。”少年道:“而狄青麟亦是如此,杨峥虽握有江湖上下其中最霸道武器之一的离别钩,但若论武学上的造诣自然是绝对不如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狄青麟,因此杨峥和狄青麟这一战,杨峥也没有任何胜算。”

    老者继续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少年道:“这只能说明虽然墨倾池阻止了玉罗刹对狄青麟的援手,但这一战狄青麟和应无物却还是占据了绝对的胜算,而且墨倾池和狄青麟、应无物并不认识。”

    “因此呢?”

    少年面上露出了郑重肃穆的神色,他道:“墨倾池行走江湖十数年,在江湖上留下不可数计的传说事迹,此人亦正亦邪,既与楚留香作对,又曾与西门吹雪、叶孤城、薛衣人以及陆小凤等人撄锋,还曾对付过石观音、无花、霍休、小老头吴明、宫九等阴险邪恶之辈,但纵观他的行事都有一个特点。”

    老者好奇问:“什么特点?”

    少年道:“墨倾池虽然与不少江湖侠义之士为敌,但毕竟他还是一个奉持正义之辈。”

    老者又问:“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与楚留香、陆小凤这些侠义之士为敌呢?”

    少年道:“因为他的朋友以及红颜知己。”少年似乎害怕老者不明白道:“譬如中原一点红之事,中原一点红绝非是什么好人,但因为胡铁花误斩了中原一点红一臂,墨倾池则不惜一切代价与当时名满天下,未逢一败的楚留香交手。”

    老者沉默了一下,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墨倾池不认识狄青麟、应无物,因此这两人自然不是他的朋友,而这两人做出的事情本就是阴险邪恶之事,因此此时此刻的墨倾池坚持得应当是正义,因此固然不会放任这两人离开,否则不但危害江湖,而且可能危害他自己。”

    少年点头道:“不错,这种严重的错误墨倾池绝对不会犯下,而且以他的武功自然看得出杨峥、丁宁并没有胜过应无物、狄青麟的胜算,因此他本不应当走,可他偏偏带着傅红雪走了,而且直接离开了长安,直奔华山。”

    老者也似乎被少年说服了,他提出了一个想法道:“你莫非忘记了一个人?”

    少年笑道:“先生说得可是那铜面人?”

    老者道:“不错。”

    少年又道:“玉罗刹的武学造诣神鬼莫测,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少有将武功练就到最巅峰的人物之一,而且玉罗刹绝对不希望那铜面人掺和狄青麟、应无物、杨峥、丁宁的决斗,因此他自然不可能出手。”他说道这里,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老者道:“因此我可以肯定墨倾池敢如此果断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一定是因为有一个人,他已经算准了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他处理长安谋战后续的事情。”

    老者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认为那个人是我?”

    少年没有否认道:“至少先生知道当年一战的全部详情。”

    老者放下茶杯,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轻叹道:“很好,你现在终于能够让我放心了,无论再多么凶狠可怕的罪犯,只要你能够保持此时的信心、冷静、理智、小心,那那人一定都会落在法网之中。”

    少年神情动容,面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他的一双眸子开始放光,瞪大眼睛望着老者,双手压在桌面上,张了张嘴,很久很久,他才慢慢开口道:“先生,难道你就是昔日墨倾池曾言他平生以来最好最信任的朋友——长街?”

    老者冷冷一笑,很不客气在地上吐了口口水,没有半点刚才的儒雅与博学,他冷冷道:“朋友?我平生以来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杨柳镇遇上了墨倾池,我平生以来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但遇上了墨倾池,还和这样一个喜欢到处招惹麻烦的人做朋友,而且还是一个不得不为他收拾乱摊子的朋友,有时候我宁愿和一条野狗交朋友,也不愿意认识墨倾池这个人。”

    少年愣住了,他眼中先生永远是风轻云淡,优雅自若的人,可此时此刻的先生却完全变成而来另一个人,另一个非常年轻的先生了。

    他笑了笑,天上地下如此评价武冠天下,名满江湖的热也就只有先生一个人了,他深吸了口气,望着老者问道:“因此当年的长安谋战,先生也都参与其中?”

    老者深吸了口气,总算平静了下来,淡淡道:“准确来说当年的长安谋战墨倾池一共倚重三个人:一,卓东来负责将天罪组织引入长安;二、原随云负责施行对付天罪组织的具体行动;三,则是我,我负责处理长安谋战发生的种种意外状况,而且当时除开墨倾池以外,也只有被墨倾池请入天罚计划中的燕南天才知道我的存在。”

    少年道:“因此可以说当年先生其实就是一个隐形的人?”

    老者淡淡点头道:“长安谋战的卓东来、原随云这两方面施行得实在太成功,而且又加上龙五、秦护花、霸王枪王万武、怜星等人的加入,计划几乎没有出现任何疏漏,因此当年那一战我虽然知道墨倾池的全部计划,但我的确是一个隐形的人。”

    少年笑了笑,他望着老者非常肯定道:“只是先生在当年那一战中并非全然隐形。”

    “哦?”

    少年道:“至少狄青麟、应无物与丁宁、杨峥的决斗之中,先生并非是隐形的人,倘若当时先生依旧什么也没有做得话,我相信丁宁、杨峥已经也已经死了,而狄青麟、应无物也绝对不会销声匿迹于江湖上下。”

    老者望着少年,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古怪,他看了少年很久,看到少年都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他才开口说道:“你以为狄青麟、应无物会败在杨峥、丁宁的手中是因为我参与了那场决斗?”

    “难道不是吗?”少年面上露出了惊讶。

    老者淡淡道:“自然不是,狄青麟、应无物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上的确和我有关系,因为是我将他们送到天牢,但杨峥和丁宁没有死,则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为什么?”

    老者道:“我虽然是一个捕快,但毕竟也是一个江湖中人,是丁宁和杨峥要寻应无物、狄青麟两人交手,我自然不会出手,我只是负责抓人而已。”

    少年深吸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更难以相信的眼神了,他望着老者开口道:“可以杨峥和丁宁的武功又如何可以胜得过瞽目神剑应无物以及几乎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狄青麟呢?”

    老者深深望了少年一眼,轻声叹道:“看来我还是要收回那句话,你虽然已经成长了,但的确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少年也不能否认,他静静聆听。

    老者神情忽然变得非常肃穆而庄重,他望着少年一字一句如同念圣旨一样慢慢说道:“武功并不能决定一切,狄青麟、应无物会败给杨峥、丁宁,并非是他们武功不如这两人,而是因为他们太骄傲了,骄傲得甚至不屑使用出他们最拿手的成名武学,因此他们败了,彻底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水落石出

    第四十二章、水落石出

    骄傲本就是人类的通病,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迟早会败在他的骄傲,应无物、狄青麟岂非也就是败在了自己的骄傲与自负手中吗?

    老者慢慢道:“倘若应无物以他成名的灵蛇剑法应付丁宁的霸王刀法,那不出三十招,丁宁必败无疑!如果狄青麟手中握住得不是一把刀,而是他最擅长的剑,那杨峥在二十五招之内一定会死在狄青麟的剑下,只是可惜他们太骄傲他自负了,因此他们一个败在了丁宁的手中,一个败在了他们最看不起小捕快杨峥的手中。”

    少年好不容易才接纳住了这个事实,他开口道:“因此当日的一战先生你做得仅仅只是观战?”

    老者道:“我做得仅仅只是秘密将应无物、狄青麟送到刑部天牢,让这两人永远消失在江湖之上。”老者说完继续望着自己这位得意弟子,开口继续问道:“现在你还想知道什么?”

    少年沉默了,他并非是不想知道,而是想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此他需要总结一下言语,以最简单的言语问出他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一炷香时间过去,少年为老者添茶,随即为自己斟酒,而后慢慢问道:“天罚行动是移花宫为了让墨倾池偿还人情而订立的,可这其中有诸多疑点弟子实在不明白。”

    老者笑了笑,他抿了口茶,慢慢道:“你什么都可以问,今天我有一天的时间。”

    现在还在午后,因此少年有足够的时间问。

    少年松了口气,他真害怕他问了几个问题,老者就回去睡觉了,一般在这个时间段老者都会小憩一会儿,今天是一个例外。少年已经想到其中的原因了,或许正是因为墨倾池这个消失在江湖已经二十年,但名气比起当今世上名气最大的人有过之还无不及的朋友吧。

    他知道老者的朋友很少,甚至怀疑或许老者真正值得他忙碌的朋友就只有墨倾池一个人。

    少年沉吟了一下,问了一个算得上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他道:“龙五是一个奇人,一个昔年锋芒曾一度掩盖过公子羽锋芒的人物,他从不求人,也不喜欢答应别人的请求,但这一次他不一样,他不但答应帮助移花宫的邀月、怜星,而且还耗费了非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这本就是一件极其不正常的事情。”

    老者面上露出了赞叹声色,他微笑点头说道:“任何一个不正常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由,这个理由或许非常简单,或许听上去有些可笑,难以置信。”

    少年没有说话,他静静听着,等待老者给他答案,老者慢慢开口,给出了答案,老者道:“三湘龙五愿意答应邀月加入天罚行动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一个他想要杀的女人。”“

    少年显然有些惊讶,他道:“一个女人?”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很奇怪?男人喜欢女人,这有什么好奇怪呢?何况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足矣让任何男人一见生出相思的女人。”

    少年眼睛已经开始发亮了,他道:“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三十年前名动天下的秋水夫人秋横波?”

    老者道:“不错,就是秋水夫人,也是相思夫人。”

    ——据说见过秋水夫人的人,无不得了相思病,因此不知道相思夫人这个名字的人,江湖上下绝对没有几位。

    少年又问:“为什么龙五要找秋水夫人?他为何自己不去找?”

    老者淡淡道:“丈夫找妻子这本就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他这个丈夫找不到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躲着他,他如何可以找得到呢?”

    少年道:“但移花宫能找得到秋水夫人?”

    老者点头道:“不错,只有移花宫可以找到秋水夫人。”

    少年道:“因此龙五也只能答应加入这次行动。”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也只能加入这场行动。”

    少年笑了,是苦笑。正如老者言语得那般,这本就是一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只不过当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之下,这件事情就会显得非常诡异,即使用任何理由都难以弄出说服自己的答案。

    少年又问:“为什么秋水夫人要躲着龙五呢?

    老者沉默了一下,少年可以明显感觉到老者的神色已经起了波动,虽然眨眼即逝,老者慢慢道:“因为秋水夫人对龙五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她和秦护花一样既是龙五的朋友,也是龙五的敌人,只不过她比秦护花多了一个身份,她是龙五的妻子。”

    少年明白了,可以做龙五对手的人,自然是可怕的人,可以做龙五朋友的人自然是了解龙五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龙五的妻子呢?只不过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那只有龙五和秋水夫人顾横波两人才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少年又问道:“邀月、怜星如此费尽心机,聚集如此多的大人物,策划了这次天罚行动,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对付天罪组织,提升移花宫的名望吗?据我所知,邀月、怜星都不是太过于热衷追求求名的女人。”

    老者回道:“她们求不求名我并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在天罚行动没有实施之前,她们已经算得上天底下最有名的几个女人之一了。”

    少年道:“因此她们这次计划并非为了求名?”

    老者道:“她们自然不是为了求名,她们也是为了一个人。”

    少年呢愣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道:“墨倾池?”

    老者叹道:“不错,就是墨倾池,倘若不是墨倾池,她们又如何会煞费苦心策划这场计划呢?”

    少年问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淡淡一笑道:“她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墨倾池,她们策划这场计划的目的就是要令墨倾池感激她们。”

    少年愣住了,现在他已经有些听不明白了,只是愣愣的望着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他似乎早就知道少年不可能明白,因此他面上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实际上当初他也不明白,等墨倾池将所有的事件讲清楚了,他才明白。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也要和墨倾池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告诉给自己这位弟子。

    “你可知道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老者道。

    少年面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冷冷道:“就是那个甘心与yin贼田伯光为伍,最终死在七杀手杜七手中的令狐冲?”

    “不错。”老者点头道:“你可知道杀令狐冲的人是谁吗?”

    少年沉吟了一下道:“七杀手杜七受龙五驱使而刺杀令狐冲,但令狐冲和龙五并无冤仇,因此请龙五派人杀令狐冲的人不是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就是二宫主怜星。”

    老者点头,他又问:“你可知道为什么邀月、怜星要杀令狐冲吗?”

    少年果断摇头,这一点他的确也不知道,因此他摇头了,他苦笑望着老者,道:“这也正是我想问先生的其中的一个问题。”

    老者点头,问:“你现在可还记得我给你关于长安谋战的书册?”

    少年点头:“自然是记得的,而且可以倒背如流。”

    “很好。”老者道:“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道田伯光死后是谁背负这个罪名的。”

    少年道:“书中记载背负这个罪名的人是墨倾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华山思过崖之上华山剑圣风清扬与墨倾池的决战才格外引人瞩目,据说其风采已经不下于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第二年于紫禁之巅的决战。”

    老者那浑浊的眸子又开始流溢精光,仿佛间返老还童一样,老者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记得不错,杀掉令狐冲的这笔账,无论是其他人还是华山南宗与北宗的弟子都将这笔账记在了墨倾池身上,一直到墨倾池抵达华山之时,在十月十三日之前这笔账都记在了墨倾池身上。”

    少年敏锐发现老者的用词之间的问题,他道:“风清扬和墨倾池的决战在十月十五日,但令狐冲这笔账却在十月十三日之时就已经转移了,这笔账转移到什么人的身上?”

    老者笑而不语,只是望着少年。

    少年跟在老者身边这么多年,又如何不明白老者言语中的意思呢?他揣测道:“难道这笔账又记在了邀月、怜星两人的身上了?”

    老者点了点头,他望着少年一字一句开口道:“至始至终这笔账邀月、怜星都没有想过要记在墨倾池身上,因此这笔账到了适当的时候邀月、怜星自然会收回。”

    少年不明白,道:“为什么邀月、怜星要在十月十三日这一天解释令狐冲之死呢?”

    老者轻声一笑,叹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人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情’字呢?”

    少年不算太懂,但总算还是懂了一些,他道:“先生您的意思是邀月怜星作出这一切的原因还是为了墨倾池,为了让墨倾池感激她们?”

    老者淡淡一笑,他轻声叹道:“准确来说是邀月,邀月希望墨倾池在决斗结束之后前往移花宫。”

    “前往移花宫?邀月宫主为什么一定要请墨倾池前往移花宫呢?为什么邀月宫主不用其他的方式请墨倾池前往移花宫呢?”

    老者冲着少年冷冷一笑,而后非常淡漠道:“因为邀月、狄青麟、应无物以及墨倾池都得了一种病,一种非常常见但又不常见的病。”

    “什么病?”

    老者道:“骄傲的毛病,应无物、狄青麟因为骄傲自负,因此败了!而墨倾池、邀月因为骄傲自负,因此她们宁愿让对方心悦诚服,也不愿意用非常简单的方式达到他们的目的。”

    少年彻底沉默了,他明白老者说得是实话。

    邀月绝对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而墨倾池也绝对是一个非常骄傲的男人,而且他们都是有本事骄傲的人。倘若这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因此非常简单的事情在他们眼中都可能变得非常复杂,难以想象的的复杂。

    长安谋战岂不是两个骄傲的人冲突的产物?

    他喝了一杯酒,抬起头望着老者,开口道:“因此长安谋战之后,邀月还并没有实现她的计划?”

    老者道:“准确来说他只是施行了计划中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少年道:“因此华山决战邀月也一定参与其中了?”

    老者道:“不错,这华山决战是邀月计划中的第二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最核心的一步。”

    “为什么?”

    老者淡淡回答了一句,让他无言以对的一句,他道:“因为邀月绝对不希望去移花宫见他的人是一个死人,因此墨倾池必须活着,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去见她,否则她的计划就没有成功。”

    少年又苦笑了,他发现每当谈起墨倾池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苦笑,特别是谈及墨倾池和邀月之间事情的时候,他苦笑的次数会更加多。

    他深深叹了口气,依旧很理智说道:“现在我想知道邀月最终达成了这个目标没有?这绝对是一个甚至难于登天的目标。”

    老者也点头,他人慢慢站起身,轻声道:“这个目标的确难于登天,只不过却难不倒邀月,因此这个目标实现,在华山墨倾池与风清扬的决战结束之后,便实现了。”

    “因此墨倾池前往了移花宫?”

    老者点了点头,他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薄薄的手册,丢给少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好奇,因此我相信这本书对你非常有用。”

    少年低着头望着书册,书册封面只有一行字:华山决战。(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征服者

    第四十三章、征服者

    九月十四日,深夜。

    夜凉如水。

    长夜,夜已深,上官金虹并没有如前十几日一样呆在华贵典雅气派的精舍中,他带着最得力也最信任的下属荆无命离开了房间与卓东来、司马超群两人汇合,正式性的商议雄狮堂朱猛的事情。

    ——大镖局和雄狮堂只能存在一个,大镖局自然不会消失,那消失得则是雄狮堂。

    从清晨到下午这段时间,原随云、卓东来两人前后进行了七场围剿‘天罪’的行动,他们已经非常非常疲惫了。原随云甚至倒在chuang上直接就睡着了,卓东来自然比起原随云不会好,但他没有睡,他和上官金虹商议了足足三个半时辰才躺在chuang上,而上官金虹也在月色之下,回到了房间。

    荆无命在门口矗立。

    金钱帮从来不养无用的人,荆无命作为上官金虹的左膀右臂,自然是非常有用的人,现在上官金虹要休息了,因此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想要闯进这间房间就要看他的剑答不答应,以及命答不答应。

    天上地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见识一下荆无命的剑。

    ——荆无命的人和剑虽然不是非常有名,但剑是杀人的剑,而人则是杀人的人。

    ——何况荆无命虽然无名,但武学造诣却是举世罕见,因此又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呢?

    ——没有人闯进上官金虹的房间,但上官金虹的房间内已经发出了声音,这声音自然并非是上官金虹一个人的声音,还有一个人的声音,一个荆无命同样也非常熟悉人的声音:上官小仙。

    上官小仙自然不是在荆无命立在门口之后进入上官金虹房间的,而是上官金虹进入房间准备休息之前就已经坐在房间内了,事实上当上官金虹进入房间的时候,上官小仙已经等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内,她甚至还小睡了一会儿,因此上官金虹见到上官小仙的时候,他只看见躺在桌子上的上官小仙。

    望着自己的女儿,上官金虹笑了笑,他拍了拍上官小仙的肩膀,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上官小仙瞪了上官金虹一眼,道:“父亲,你认为我现在应当在哪里呢?”

    上官金虹微微一笑道:“或和墨倾池花前月下或独自在房间内声闷气或在外面发泄,总之不应当在我这里,而且还安安静静在我的房间内睡着了。”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微笑道:“我也想和墨倾池最后见上一面,只不过当我赶到卓东来哪里的时候,卓东来、原随云、燕南天等人告诉我墨倾池早在计划实施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古城,因此我即使想见他那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上官金虹一本正经点头,而后道:“你既然没有见到墨倾池,那你应当找一个地方或一个人去发泄才是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呢?”

    上官小仙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她一脸讶异的表情望着上官金虹道:“发泄,我为什么要发泄呢?”

    上官金虹愣了下,故意道:“墨倾池啊,难道你没有见到墨倾池,不郁闷吗?”

    “郁闷自然是郁闷,但难以达到发泄那种程度。”上官小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神情从容自若的望着上官金虹道:“你曾对我说过,有些人该见的时候自然就见的了,不该见的时候无论如何苦苦寻觅,也没有半点结果。”

    上官金虹又笑了,他道:“我也记得你曾经不赞同这种结论,而且还说倘若是你想见的人,就不会去等,而是去找,可现在你已经想见墨倾池了,但没有去找。”

    上官小仙没有否认,她道:“不错,我没有去找,虽然我想去找,但我明白即使现在我找到他也无济于事,顶多和他说上几句话而已。”

    上官金虹皱眉道:“因此你不去找?”

    上官小仙的回答又让上官金虹有些惊讶,上官小仙道:“我并非不是不去找,而是不能现在去找。”

    “为什么?”

    上官小仙冷静道:“因为现在的上官小仙配不上墨倾池,现在的墨倾池也不可能臣服在现在的上官小仙手中,因此我不用去找,找了也没有用。”

    上官金虹沉吟了半晌,开口道:“因此你准备如何?”

    上官小仙轻描淡写道:“自然是抓住征服墨倾池这个人的本钱了。”她望着上官金虹,上官金虹可以明显感觉到上官小仙的眼睛在放光,她道:“墨倾池是一个非常自信非常骄傲的男人,而一个女人想要征服并得到这样一个男人,那必须比这个男人还要强大还要可怕。”

    上官金虹道:“因此现在你在朝着这方面而努力?”

    上官小仙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输而已,平生以来我从未输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上官金虹道:“因此你和墨倾池之间的博弈,输得人一定是墨倾池?”

    上官小仙以一种极其冷静理智的语调,平静说道:“或许这场情感上的博弈,我并非一定可以胜,但他会以一种平等甚至仰望的姿态望着我。”

    上官金虹沉默无语了,他望着自己的女儿,脑海中不由想到自己的妻子林仙儿。这两个女人实在太相似了,只不过上官小仙比林仙儿更聪明理智,而且更骄傲。

    ——有些女人宁愿放弃得到,也要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望着昔日他曾经仰望着的男人,其他人上官金虹不知道,至少现在他可以肯定上官小仙就是这种女人。

    他沉默了一下,准确来说沉默的五息的时间,他望着一脸冷静的上官小仙开口道:“金钱帮、大镖局、雄狮堂的事情还有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可以处理完,而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前往华山一趟,十月十五,墨倾池在华山与风清扬决斗,这一战墨倾池一定会准时赴约。”

    上官小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她没有任何迟疑,摇头道:“不用,我只希望父亲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上官金虹道:“什么事?”

    上官小仙道:“雄狮堂与大镖局之争已经步入尾声,我希望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处理。”

    “交给你处理?”上官金虹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刺眼的光芒,沉声道:“你想要如何处理?”

    上官小仙已经听得出上官金虹言语中的迟疑,但她没有一丁点迟疑,她依旧非常冷静的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由我一个人处理,倘若大哥参与其中,那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上官金虹没有说话了,不过上官小仙可以从上官金虹的眼神中看出,上官金虹已经同意了,她旋即站起身,面上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离开了。

    上官金虹站起身,望着上官小仙离开,等上官小仙离开后,他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极其罕见的阴沉神色,门口矗立的荆无命已经来到精舍,站在上官金虹面前。

    荆无命跟在上官金虹身边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可他很少见过上官金虹流露出如此沉重的神色,他记得上一次上官金虹流露出如此神情的原因则是在十几年前金钱帮一夜之间崛起在江湖上下。

    荆无命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老老实实站在上官金虹身后,等待上官金虹开口。

    很久很久,上官金虹开口了,他望着窗外的月色以及那渐渐消失在月光下的上官小仙开口了,道:“你说我是应当感激他呢还是应当杀了他呢?”

    荆无命冷冷道:“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帮主绝对不会杀了他。”

    上官金虹笑了,问:“为什么?”

    荆无命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也很直接,他道:“因为大小姐上官小仙。”

    上官金虹沉默了,他很少如此沉默,可现在却沉默了,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不错,我绝对不会杀他,我这个人早已经被天下不知多少人记恨了,可不想让我的女儿也记恨了。”

    荆无命没有回应,他也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回应。

    “长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就只有大镖局和雄狮堂的最后决战了。”上官金虹很快就平静了情绪,道:“现在雄狮堂已经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而且有卓东来坐镇,这件事情绝对很难出现变化,我就先离开,而你则和小仙一起处理这件事情吧。”

    荆无命没有立刻答应,皱了皱眉,问:“大小姐似乎并不太清楚我们和大镖局之间的计划以及我们的目的。”

    上官金虹一点也不在乎道:“她现在自然是不清楚的,只不过她若真想成为令墨倾池都为之仰望的女人,那她就一定会清楚的。”

    荆无命没有说话了,他明白上官金虹言语中的意思,显而易见这次长安洛阳之行的表现之上,上官金虹已经认可了上官小仙,而否认了儿子上官飞的能力,他甚至隐隐听出上官金虹已经要放弃上官飞,转而培养上官小仙,让上官小仙接掌他的宏图伟业。

    他沉默而立,立在上官金虹身后,脑海中浮现又一个即将立于石观音、水母阴姬同一位置甚至比他们位置还要高的女人,一个足矣令天下任何男人为之仰望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一章、十月十五

    第一章、十月十五

    如果有人问最能轰动江湖的事情是什么?一百个江湖人绝对有九十九人会开口道:决斗。

    ——决斗本就是非常吸引人的事情,何况是高手对决呢?

    ——风清扬名震江湖已有二十载,虽然成名非常晚,但江湖上下任何人都也不能不承认风清扬是一位剑法卓绝甚至可以称得上举世无双的剑者之一,他虽然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离开华山,但任何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立身在巅峰之上顶尖剑客。

    ——若论剑法,无论那一门,那一派的,都绝不敢与华山争锋,只因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曼妙无俦,无人能及,连同属武林七大门派之一的昆仑派的【飞龙大九式】却是无人能及,只不过华山南宗北宗当世可以将清风十三式练就至出神入化之境界者也只有风清扬一人而已。

    ——江湖传言,据说风清扬除开将清风十三式这一旷古绝今的剑法练就之巅峰境界之外,还身怀着一种比清风十三式还要可怕的剑法,因此这样的剑客岂非是屹立于巅峰的剑客呢?

    墨倾池。

    樊城一战之前,江湖上下绝没有那一门那一派知道墨倾池这个人,墨倾池可以算得上籍籍无名,但樊城一战之后,江湖上下几乎没有那个人不知道墨倾池这个人。

    一个战胜了不败神话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江湖人眼中一个新的神话,墨倾池在樊城一战之中胜过了举世无双的香帅楚留香,而今江湖上下的名气没有那个人可以比得上墨倾池了。

    对于墨倾池,所有人都想知道一件事:墨倾池可以胜过不败传说的香帅只是因为一时运气或香帅故意落败还是墨倾池本就拥有击败楚留香的实力呢?

    这一点江湖上下每个人都想知道,也有不少急于成名的人都想找到墨倾池,一论高下。然而自墨倾池在樊城击败了楚留香之后却在江湖之上彻底销声匿迹了,似乎世上根本没有墨倾池这个人一样。

    只不过墨倾池这个人终究还是存在了,最近这几个月,江湖上有传出了墨倾池的消息,关于墨倾池的三个消息。

    一,墨倾池杀掉了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

    二、墨倾池曾出现在现今已经轰动江湖的长安谋战之中的长安街上。

    三、十月十五,墨倾池将在华山与已经成名江湖多年,可以算得上立身剑道巅峰之上的风清扬交手。

    三件消息先后传出,竟然将墨倾池的名气推至江湖上下无人可比的地步,即使轰动江湖,引得不可数计江湖人甚至引得消失多年的现身的长安谋战的名气也不如墨倾池的名气大。

    决斗,足矣调动任何一位江湖人的全部神经。何况是风清扬、墨倾池这两位当世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对决呢?

    这一次对决被评为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剑客对决。

    除此之外,墨倾池杀掉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之事亦是江湖上下为之谈论不绝的事情,有些人甚至怀疑墨倾池与风清扬的决斗正是因为行事不羁,不循礼法的令狐冲。

    但不管如何,没有任何人可以证实这一件事情:现今华山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于这场决斗有任何回应,而墨倾池呢?自墨倾池消失在长安之后,江湖上下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墨倾池的消息,这个人似乎又忽然消失在江湖上了,只不过有些人相信十月十五墨倾池一定会出现在华山朝阳峰思过崖之上,而他的对手则是风清扬。

    九月二十三,陆小凤刚处理完薛家庄薛冰的事情,他还想和薛冰多呆上几天,但现在他又不得不日夜兼程赶往华山,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已经得知墨倾池和风清扬决斗的消息。

    他得到的这个消息绝对可靠,他的绝对相信这个消息,因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正是天下第一富人霍休,霍休是一个很奇怪武功也更高的老头,在他看来这个老头有许多缺点,但唯一的优点就是至今没有对他说过谎,因此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前往华山。

    他可以肯定这个消息百分之百正确,因此这场约斗早在四个多月之前就已经订下了,当时墨倾池订下这个约定的时候风清扬虽然不在,但令狐冲在,而且他也在、西门吹雪以及风四娘都在。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场决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在江湖上的传开。

    他非常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据他所知墨倾池并不是一个喜欢出名的人,而且这个人的朋友不多,因此绝对不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可倘若不是墨倾池传出这个消息,那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呢?难道是风清扬?按照道理来说大名鼎鼎的华山派也本不应当宣扬这场决斗?这场决斗的宣扬对于华山派岂非也没有半点利益?

    他不明白,他一点也不明白,因此他才要上华山,他才要将这件事情问个究竟。

    他见到薛冰之后本来打算好好休息几天,不在多管闲事了,只不过墨倾池的事情他不能不管,因此他只有上路了,毕竟墨倾池是他的朋友。

    九月二十三,细雨,他驾着快马行走在前往华山最近的山道上,前方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这是一种令人脱离红尘俗念的琴声,他听到这声音,着急的心情忍不住平复了下来。

    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和那人打招呼,只不过现在并非平时,因此他没有选择和那人打招呼,选择直接驾马而过。

    只不过世上有些事情本就不是想与不想而已,他不想和那人打招呼,但那人已经派人在小路前恭迎他了,因此他想不见那个人也不信了,不过他没有后悔,他一点也没有后悔见到那人,倘若他没有见到那个人,那他绝对不可能知道如此诸多的事情。

    陆小凤已经上了马车,马车上没有风,没有雨,非常暖和。车上的人也对他非常礼貌,递给了他一坛足足有三十年年份的陈酒,他最喜欢喝酒,因此他没有拒绝。

    他一直没有开口,瞪大眼睛盯着那个请他喝酒的年轻人。

    年轻人已经将琴收好,安安静静坐在马车内,望着他,过了很久很久陆小凤才慢慢开口道:“阁下可是原随云原公子?”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原随云?”

    陆小凤仰头对着嘴里灌了一口酒,叹道:“近些日子不知道原公子的人可真不多,谁不知道原公子凭借无人可及的谋略智慧,和移花宫、龙五公子等人一起将危害武林多年的毒瘤天罪组织一举铲除了。”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道:“但即使如此你也不应当认定我就是原随云?”

    陆小凤微笑道:“因为阁下的眼睛,虽然阁下的眼睛看上是可以看得见的,但实际上却是看不见的。”

    青衣青年叹道:“这一点你也看得出?”

    陆小凤微笑道:“这一点我原本是看不出的,只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还没有说话,青衣青年就开口道:“你口中的那个朋友可是花满楼。”

    陆小凤眼中闪过一抹尊敬神色,轻声叹道:“不错,正是他。”

    青衣青年微笑叹道:“其实我早也已经想见一见他的,毕竟这些年来我也很少见到其他和他一样的瞎子了。”

    陆小凤不能不赞同原随云的话,像原随云、花满楼这样的瞎子,江湖上下实在太少太少了。

    青衣青年望着陆小凤,微笑道:“只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去见他了。”

    陆小凤道:“为什么?”

    青衣青年的回答简单直接,他道:“因为我是原随云,我是墨倾池的朋友原随云。”

    陆小凤沉吟了一下,道:“因此你也要去华山?”

    青衣青年叹道:“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决战本就是看不见的,因此不去也没有关系,但对于一个平生以来只有唯一一个朋友的人来说,倘若他不去多见见那位随时可能去死的那位朋友,那可就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了。”

    这句话的意思陆小凤明白,没有人知道墨倾池和风清扬决斗的胜负与生死。

    陆小凤道:“因此你必须前往华山?”

    原随云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他望着陆小凤道:“我原本不打算去华山的,因为墨倾池也不希望我前往华山,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因此我不得不去华山。”

    陆小凤愣了一下,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原随云道:“你可知道枯梅大师?

    陆小凤道:“华山南宗宗主,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林名宿,我曾和此人见过几面,此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原随云事情忽然变得非常低沉,他苦笑道:“这件事情自然和她有关系。”

    陆小凤道:“有什么关系?”

    原随云道:“她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了墨倾池的手中,因此你说这件事情和她有没有关系?

    陆小凤全身一颤,站起身瞪大眼睛望着原随云,一脸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第二章、枯梅大师

    第二章、枯梅大师

    百年以前,华山自南阳徐淑真因门派之见与当时掌门意见不一直后,华山就分为南北两宗。北宗收徒以海乃百川,有容乃大为理念,而南宗徐淑真则以宁缺毋滥为准则。两派每二十年进行门派比武,以华山八大长老为公正,选定掌门。

    此种情况一直延续百年至今。

    自南阳徐淑真之后,华山南宗宗主之位多为女子持掌,这些掌门奉行徐淑真的遗训,虽南宗人才逐渐凋零,但因择徒极言,宁缺毋滥,因此门派之内绝少存有败类。

    徐淑真执掌南宗,华山南宗,南宗弟子还有一百多人,但自饮雨大师执掌南宗门户之后,阴雨大师门下竟只有弟子七名,一时之间饮雨大师择徒之严,天下皆知,而枯梅大师则正是饮雨大师七名弟子之一,也是接受饮雨大师衣钵,执掌南宗宗主之人。

    枯梅大师少年成名,成名之后江湖上下无人不佩服这位南宗宗主,也没有那个不尊敬这位以区区二十八岁之年纪接掌华山南宗门户的枯梅大师。

    枯梅大师之所以有名并非是因为她的武学造诣超凡入圣,华山南北两宗武学造诣超凡入圣则除开已经仙逝的饮雨大师之外,公认的武学造诣练就至巅峰者也只有和枯梅大师同一辈分的风清扬、华琼凤仙子。

    而枯梅大师为江湖人推崇原因则是因为枯梅大师对门派之忠诚,江湖上没有那个人可以比得上。

    四十年间华山派曾几次三番徘徊于灭亡之间,昔年横行霸道的太阴四剑为报昔年一掌之仇暗中杀上华山派,若不是在藏经阁中枯梅大师以一己之力铲除太阴四剑,全身上下负了三十九道伤,三个月之后才被救醒,当日之事倘若不是有枯梅大师,而今华山派也不再有两宗之说。

    此役之后枯梅大师被江湖人称铁仙姑。

    又五年,也就是三十年前,青海冷面罗刹挑衅当时华山武学造诣最高的饮雨大师并放言:倘若华山派败,那华山一脉则臣服在罗刹帮下。

    当时饮雨大师因习练武功走火入魔,而风清扬亦在当时精研剑道名声不显,至于华琼凤仙子则早已离开华山,枯梅大师独自前往泰山赴约与冷面罗刹一战。

    枯梅大师自知习武日短,断然不可能是冷面罗刹的对手,但她代师出战已经存有必死之心。

    冷面罗刹自然也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让她“出题目,划道儿”,枯梅大师竟以大火燃起一锅沸油,从容将手探入油中,带着笑说:“只要冷面罗刹也敢这么做,华山就认败服输。”冷面罗刹立即变色,跺脚而去,从此足迹再未踏入中原一步,但枯梅大师的一只左手,也已被沸油烧成焦骨。

    这也就是“枯梅”两字的由来。

    自此一役后,“铁仙姑”枯梅师太更是名动江湖,是以二十九时便已接掌华山南宗门户,至今已有三十年。

    但凡提起枯梅大师二字,江湖上下没有那人不佩服,华山弟子无论南宗、北宗弟子,也没有哪人不佩服枯梅大师者。即使风清扬这位华山第一人见到枯梅大师亦是以师姐称之。

    回忆种种,陆小凤面上还流露出非常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不明白为什么墨倾池会杀枯梅大师,因此他瞪大眼睛望着安安静静,优雅从容坐在马车上的原随云,很久很久他才望着原随云开口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到这个消息?”

    原随云神情冷静道:“金钱帮,上官小仙。”

    墨倾池又问:“为什么上官小仙要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你?”他的言语冷静,毫不客气。

    倘若一般人听到这种质问语气的言语绝对已经怒了,但原随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望着陆小凤神情平静道:“因此消息传出杀死枯梅大师的人是墨倾池。”

    陆小凤沉默了,原随云没有说后面的话,但他已经听出了原随云话语之外的意思,因为杀枯梅大师的人是墨倾池,而原随云是墨倾池的朋友,因此上官小仙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原随云,只不过他还有一个疑惑,他道:“为什么墨倾池要杀枯梅大师?”

    原随云的眼睛已经望向了陆小凤,他虽然知道原随云看不见,但此时他却有种感觉原随云正在盯着他。原随云望了陆小凤半晌,他开口道:“难道你真不知道墨倾池为什么杀枯梅大师吗?”

    陆小凤沉默了,他只沉默了一下,就开口道:“我想听你的答案。”

    原随云沉吟了一下,没有什么迟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道:“在我看来墨倾池会杀枯梅大师自然不是因为枯梅大师的武艺,而是枯梅大师的身份。”

    “什么身份?”

    “华山弟子的身份,枯梅大师是华山南宗宗主,但也是华山弟子,而令狐冲也是华山弟子。”

    陆小凤道:“因此你的意思是枯梅大师找上了墨倾池?”

    原随云道:“墨倾池绝对不会主动去找枯梅大师,决战在即,墨倾池已经准备销声匿迹等待十月十五,因此他绝对不希望在这段时间惹上任何麻烦。”

    “因此枯梅大师找到了墨倾池,并因为令狐冲之死而找墨倾池决战?”

    原随云修正道:“枯梅大师会找墨倾池决斗并非是因为令狐冲,而是华山派的颜面。”

    “这一点有区别吗?”陆小凤问。

    原随云望着陆小凤道:“难道没有区别吗?”

    陆小凤闭上了嘴巴,这一点自然是有区别的,倘若只是令狐冲,枯梅大师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和墨倾池决斗,因为令狐冲之死牵扯到了华山派的尊严,而枯梅大师岂非是一个将华山派看着比自身性命还重要的存在?因此枯梅大师岂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与墨倾池决斗,最终死在墨倾池的手中。

    ——华山派弟子只要不犯下大错,他的生死也只能有华山派内部处置,倘若有谁逾越这个规矩,那就是等于冒犯了华山派的尊严,显而易见在枯梅大师看来墨倾池逾越了这个规矩。

    陆小凤沉默了半晌道:“可即使如此,那墨倾池也可以不杀枯梅大师,他根本没有必要杀枯梅大师。”

    原随云摇头,他得出的答案正好与陆小凤相反,他道:“你错了,墨倾池不得不杀枯梅大师。”

    “为什么?”

    “因为枯梅大师一定会杀墨倾池,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枯梅大师已经练成了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

    听见这句话,陆小凤又闭上了嘴巴,若论剑术,江湖上绝对没有那一门那一派可以和华山相比,原因则正是因为清风十三式。听见原随云的这两个理由,他总算明白了墨倾池为什么要杀枯梅大师了,墨倾池不得不杀枯梅大师,如果他有半点手下留情,那死在枯梅大师手下的人则并非是枯梅大师,而是墨倾池自己。

    沉默,沉默很久很久,马车也走了很久很久,忽然陆小凤的眼睛开始放光了,他盯着原随云。

    原随云看不见,但也感觉到陆小凤那刺眼的视线,他没有说话,依旧安静坐着,而此时外面的细雨忽然经过天上一声霹雳,更加磅礴了。

    而这时候陆小凤开口了,他道:“清风十三式是华山派最顶尖的绝技?除开华山南宗北宗掌门人之外也只有衣钵弟子才有机会学习这一套剑法,然而原公子又如何知道清风十三式,而且知道枯梅大师已经将清风十三式修炼至巅峰境界了。”他说着话,但一直观察原随云的面色,原随云面色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身上忽然涌现了一股又一股的沉郁之气。

    但原随云没有迟疑,他很快开口,以一种非常平淡但又令陆小凤心情格外沉重的语气开口了,他道:“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双眼,我之所以知道枯梅大师已经将清风十三式修炼至化境,原因是因为我不但是墨倾池的朋友,而且还是枯梅大师的朋友。”

    听见这句话陆小凤顿时愣住了,他面上又一次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原随云,他实在难以想象得出武林之中鼎鼎有名的铁仙姑枯梅大师竟然会和对任何事情都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无争山庄少庄主元碎语吧是朋友,而且还是挚友。

    只不过他似乎也只能相信了,无论原随云的言论还是语气亦或者神态,他都看不出有半点伪造的迹象,因此这一定是事实。

    原随云的语调依旧非常冷静,他冷静道:“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我知道上官小仙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因此我一定要上华山,一定要见到墨倾池,而且必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小凤不言语了,当一个着急的人发现另一个人的情况比自己还要复杂还要着急的时候,那那个人自然就冷静下来了,此时此刻的陆小凤岂非也正是这种情况?

    他望着原随云只能是无奈叹了一句,开口道:“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先上华山证实这件事情有无,而后再找墨倾池吧。”

    原随云没有说话,但已经默认了。

    马车如黑色闪电,快速奔走。

    车如人一样,心情急迫,恨不得一日千里。

    陆小凤已经闭上了眼睛,重重叹了口气,现在他的脑海里又有重重疑惑了,而这次同样能解开这个疑惑的人也只有墨倾池,因此他现在也只能去找墨倾池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棺材

    第三章、棺材

    岳不群的头上绑上了白布,八大长老、华山上下七百名弟子的头上都已经绑上了白布,已经许久并未离开思过崖半步的风清扬也下了华山,头绑白巾,神情沉郁,笔直如利箭站在华山山道之前。

    两天前,他们收到了噩耗:枯梅大师已死。

    ——这并非是他们第一次收到枯梅大师的噩耗,早在五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七日,他们就已经收到过枯梅大师的噩耗,上面言:九月二十二、枯梅大师与墨倾池于荒原一战。不幸战死。

    他们并不相信这一则传言,只不过这次他们不能不信了,消息的基本内容和五天前收到的内容基本一致,只不过多了半句话:九月二十二、枯梅大师与墨倾池于荒原一战,不幸战死,枯梅大师决斗之前曾言此战若败,华山上下弟子皆不可寻仇,以不可再理会令狐冲之死之事,落款高亚男。

    收到这封信,几乎所有人都明白枯梅大师找墨倾池决战正是因为令狐冲之死。令狐冲之事关系到华山派的颜面,而枯梅大师平生以来最重视的事情也就只有华山派的存亡兴衰,因此枯梅大师就与墨倾池决斗、

    枯梅大师招式狠戾,而且因是决斗,因此下手无情,墨倾池自然以难以对武学造诣极其高深的枯梅大师手下留情,继而枯梅大师不但败了,而是死在了墨倾池之手。

    此时此刻岳不群的心情极其沉郁,对于枯梅大师之时他依旧不可置信,虽说枯梅大师坚持宁缺毋滥与华山北宗有容乃大的观念相违背,但他亦不能不承认倘若没有枯梅大师,华山就几次可能遭到灭亡之灾。

    因此当他听见枯梅大师死在墨倾池手中之时,他的第一个想法并非如平时一样克制住情绪,而是向着如何寻找到墨倾池,并为枯梅大师报仇,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报仇了。

    枯梅大师弟子高亚男已经留下枯梅大师生前之言,此次决斗绝对公平公正,只是因令狐冲之死华山派门面而决斗,生死无尤。

    他想为枯梅大师做一些事情,但他发现他现在唯一的法子就只能在这里等,等枯梅大师的灵柩回来,再由他亲自台上华山,葬在华山之巅。

    残秋如血,夕阳如血。

    九月二十七,山道上,华山山道上,一辆板车伴随着轱辘声,以一种非常冷沉压抑的气氛向着华山朝阳峰而去。

    朝阳峰是当今武林七大门派的华山派主峰,因此自然他们是朝着华山派而去的。驾车的人是一个女子,而板车后面也有一位女子以及一口棺材。

    女人本来都是非常喜欢说话的,可此时此刻她们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此时此刻似乎她们的脑子里已经被仇恨充满了,因此她们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杀气,两股可怕的杀气自两名女子身上流露出来。

    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驾着马车的那位柳色长裙的女人开口了,她的声音非常沙哑,简直就像已经有一两年没有开口说过话,喝过水一样:“马上就要到华山了。”

    坐在棺材前的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冷冷瞧了前方土黄色的山道,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们必须问清楚,我绝对不能让师傅白死。”她的声音非常尖锐也非常冷静,给人感觉简直如同地府走出的冥音。

    驾车的女人点头同意,她的眼眸中也闪过一抹极其凌厉的仇恨之意,他亦盯着前方,声音沙哑道:“我们华山南宗虽然人不多,但每个人都愿意为师傅去死,因此这一次我们必须要讨回公道。”

    坐在棺材后面的女子没有附和,也没有言语,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是同意女子这一席言语的,而且他眼神中的坚定显而易见比女子更加浓烈。

    车声响起,华山山下极其沉郁的气氛添上了一抹凝重,一名带着白布的弟子快步跑上前,跪倒在岳不群的脚下,道:“师傅,他们来了。”

    岳不群抬了抬头,而后望向身侧的风清扬以及华山八大长老。

    风清扬没有开口,他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开口了,当那名弟子的声音刚刚落下,岳不群就已经看不见风清扬了,风清扬已经走了,他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非常着急,他想见枯梅大师,看一眼枯梅大师。

    岳不群挥了挥手,立刻近八百人都向着前方山道走去。

    走了五百米,一辆板车,车上两个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风清扬已经站在板车前,挡住了板车。

    他的眼睛在两位女子身上扫了一眼,而后瞳孔猛缩死死盯着棺材,开口道:“枯梅大师在里面?”他的语气极其冷静,简直没有一丁点情绪波动,但任何人都听得出那言语中可以压抑的沉痛。

    驾车的那名年轻女子刚要开口,坐在板车中的那位杏黄色衣裙的女子就已经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眼神如利箭死死盯着风清扬,道:“她在里面。”

    风清扬已经攥紧了拳头,不过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神情,问:“枯梅大师可曾留下什么言语?”

    杏黄衣裙的女子声音依旧冷酷,道:“此战胜败如何生死如何,所有华山弟子一律不许寻仇。”她说完就立刻跳下板车,直接与风清扬擦肩而过,走到岳不群面前,拱手交给岳不群一封信件,说道:“这是家师在九月二十一日晚写下的一封书信,并言此次决斗不管胜负如何,都必须将信件交给岳掌门。”

    岳不群双手捧下了信,望着眼神依旧凌厉的女子,问道:“高亚男师妹,你似乎还有话想说?”

    杏黄衣裙的女子正是高亚男。

    高亚男本就不是一个懂得客气的女人,此时师傅已死她更是不懂客气,她眼神犀利如剑盯着岳不群,岳不群可以从高亚男的眼神中看到极其凌厉的冷意,岳不群神情不变,他凝视着高亚男。

    过了半晌,高亚男收回视线,她冷冷望着岳不群道:“我想请教掌门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令狐冲之事。”高亚男望着岳不群道:“江湖传言令狐冲是否与已经伏法的万里独行田伯光有交情?”

    岳不群沉默了,但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开口道:“不错,令狐冲与万里独行田伯光有交情。”

    高亚男神情冷酷,依旧冷静问道:“再敢问掌门,令狐冲之所以三番四次要与墨倾池为敌,可是因为yin贼田伯光之缘故?”

    这一点岳不群也不能否认,他只能点头。

    高亚男冷冷一笑,道:“华山派弟子与田伯光这种武林败类武林yin贼为友,为何掌门不处理,而且还放任令狐冲下山?弟子南宗弟子高亚男希望掌门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岳不群语塞了。

    华山是名门正派,出现了令狐冲这样一位弟子而未处理,他实在难辞其咎,何况因为令狐冲之事而导致枯梅大师之死,他还能有什么话呢?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拱手但神情依旧凌厉的高亚男一拜,而后说道:“此时的确是我的过失,枯梅大师之死我岳不群负有极大的责任。”

    只不过这句话岳不群并没有说出,风清扬就已经开口了,风清扬道:“掌门并未处置令狐冲是我的意思,我看令狐冲虽与田伯光为友,但并未同流合污,因此还有挽救之余地,何况他的剑道天资之高本就世间少有,故而希望他可以潜心研究剑术,以光大我华山门庭。”

    高亚男神情依旧从容冷酷,他慢慢转过身不卑不亢望着风清扬道:“既然如此,那令狐冲此次下山之目的为何是为了替田伯光寻仇呢?”

    风清扬没有解释,他也无法解释,他知道令狐冲下山一定会找到墨倾池,并一定会因田伯光这个心结与墨倾池交手,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他只能叹了口气道:“此事是我的过失。”

    高亚男淡淡道:“此事自然是师叔你的过失,只不过师傅已经命令我们南宗弟子绝对不可以在此事之后再多做追究,但即使如此晚辈还是要提醒师叔一点:华山立身武林七大门派之林已经近两百年,门派内部出现了不可数计天赋极高的弟子,但无论这些弟子天赋如何惊才绝艳,倘若品行不佳,那亦是我华山派毒瘤,因此晚辈希望师叔不要因惜才而铸就令我华山派遗憾千古的大错。”她说罢就立刻对风清扬拱了拱手,随后扫了一眼坐在马车前的那名女子。

    柳色衣裙的女子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在板车上寻到了两根早已经准备的木头以及两根粗绳。

    绳子绑着木头,并且绑在棺材上。

    这些事情做完,高亚男和那名容貌艳丽但看上去极其柔弱的女子便抬着棺材,直登华山。

    他们并未再理会风清扬、岳不群、八大长老等人,而他们擦肩而过。

    岳不群、风清扬、八大长老,华山近八百名弟子亦步亦趋跟着两个抬着棺材的女子登上华山。

    九月二十七日,高亚男、华真真抬着棺材上华山。

    九月二十八日午时,高亚男、华真真才将棺材运至华山朝阳峰,岳不群等人亦才至朝阳峰。

    刚至,高亚男便晕倒过去,华山一众弟子立刻救治,将高亚男扶上chuang。

    华山上下一片抑郁与沉痛。

    同日,九月二十八日,驾车赶至华山的原随云、陆小凤中途遇上了一个人,一个他们并不认识,但一见到就已经知道其姓名的人。

    见到那个人,他们的心中一亮,似乎已经看见了曙光。(未完待续。)

第四章、明月心

    第四章、明月心

    陆小凤立刻跳下马车,走进了那间看上去并不起眼但一定非常引人瞩目的饭店,这饭店想要不引人瞩目实在太困难,因为整个小镇就只有一个饭店,这个破旧的饭店。

    陆小凤走下马车立刻就走到一个人面前坐了下来。

    饭店其他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只有这张位子在陆小凤没有来之前之坐着一个,一位黑衣如墨,刀也如墨的刀客,刀客一手握着刀,一手扒着饭,慢慢吃,他吃得很慢。

    陆小凤点了一碗面,也慢慢吃。

    过了一刻钟,这位年轻刀客将饭吃完了,已经准备起身,但这时候陆小凤也已经停下,他望着年轻刀客开口道:“我知道你是傅红雪,我知道你是墨倾池的朋友傅红雪,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会在吃饭的时候还握着刀,这个人就是傅红雪。”

    年轻刀客低头望着陆小凤,漆黑的眼珠盯着陆小凤,这一瞬间陆小凤甚至甚至有种被死神凝视的错觉,他依旧望着年轻刀客,很快年轻刀客就又坐下身,身上原本如同洪荒凶兽的可怕杀机在还没有涌现出体就被收敛回去。

    他冷冷盯着陆小凤,打量了几眼,而后开口道:“你错了,我是傅红雪,但并非是墨倾池的朋友,如果你想要从我身上打听出他的下落,那就大错特错了。”

    陆小凤微微一笑,他喜欢笑,这时候虽然不适合笑,但他还是笑了,他微笑望着傅红雪道:“你知道我要向你打听他?”

    傅红雪冷冷道:“我认识的人不多。”

    陆小凤无语了,听见这句话他还有什么话说了,显而易见面前这个人不但认出了他的身份,而且知道他是墨倾池的朋友,更知道他在打探墨倾池的下落,显而易见傅红雪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绝顶聪明人。

    他深吸了口气道:“或许你不是墨倾池的朋友,但你却是最有一个见到墨倾池的人,因此我想知道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傅红雪冷冷望着陆小凤,看了很久,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这句话陆小凤却沉默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他道:”因为你虽然并不承认是墨倾池的朋友,但你至少不希望他出事,而且我是他的朋友。”他望着傅红雪说了一句他从来没有说过得话:“我是陆小凤,我是墨倾池的朋友陆小凤,我不希望他出事。”

    当今世上还没有人可以欺骗过他的眼睛,他相信陆小凤的话,他从陆小凤的眼神中看不出有半点谎言的痕迹,因此他沉默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陆小凤心里已经很着急了,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简直就等同于性命,只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不能着急,他只能等,只能安安静静等。

    很久很久傅红雪终于开口了,他望着陆小凤道:“你错了,他最后见到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女人。”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他发现这件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不得不问,他道:“是什么女人?”

    “一个叫明月心的女人。”傅红雪道。

    “明月心?”陆小凤皱眉,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

    傅红雪不奇怪,倘若陆小凤听说过这个女人才奇怪,他道:“你可曾听说过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这句话?”

    陆小凤摇头,这句话他也没有听说过。

    傅红雪又道:“你可曾听说过公子本无羽,何来公子羽这句话?”

    陆小凤点头,苦笑道:“这句话天上地下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了,难道明月心和公子羽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傅红雪道:“明月心和公子羽之间自然有关系,可以说明月心是公子羽平生以来最亲近的人,公子羽手下有五大贴身高手俞琴、顾棋、唐诗、吴画、箫剑,这五个人已经算得上公子羽极其亲近的人了,但加起来也没有明月心知道的公子羽秘密多。”

    陆小凤明白傅红雪的意思,道:“因此你的意思是墨倾池被明月心请走是去见公子羽?”

    傅红雪点头道:“若想见公子羽唯有先找明月心,墨倾池知道这句话,因此可以说是墨倾池主动要去见公子羽的。”

    陆小凤更加迷惑了,他不明白,他脑海中有许多疑惑,可一点也解不开:难道墨倾池和公子羽认识,否则墨倾池又为何会在即将决战之时要去见神秘莫测已是传奇神话的公子羽呢?

    江湖上没有那个人不知道公子羽,正如同江湖上下没有那个人不知道小李飞刀、西门吹雪一样,这是一个传奇,这是一个将武林从魔涨道消的晦涩江湖带入到公平、正义的江湖时代。

    古往今来只有一个公子羽,天上地下绝对难以出第二个公子羽。或许有人有公子那样可怕无敌的武学造诣,或许有人又公子羽那谋算一切的智慧,但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处在公子羽那样一个复杂的时代。

    青龙会一夜之间消失在江湖之上,虽然晦涩的黑暗已经过去,但江湖却因此也失去了秩序。

    二十多年间,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二十八帮派以及不可数计的魔门势力崛起于江湖之上,当时武林正派虽多,但邪恶门派却不少,譬如多年之前继青龙会之后席卷天下的组织罗刹教以及七杀门、紫衣阁、青衣楼等等。

    这些组织横行江湖,杀人取命,以金钱而换取性命之事屡做不绝。

    这些年来武林之中虽出现了沈浪、李寻~欢、薛衣人等一代代英雄豪杰,但这些人施行得基本上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唯有二十多年前横空出世崛起于江湖之上的公子羽。

    公子羽以前无古人的魄力,亦以后无来者的手腕先深入虎穴闯入罗刹教会见教主玉罗刹,最终以九十三招胜过玉罗刹,以玉罗刹性命为要挟,命令玉罗刹率领教众退出中原,公子羽在世一日,不得往中原一步。

    随后又以雷霆手段覆灭七杀门,血洗危害一方的朝天宫,又与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联合,设计坑杀了一千三百二十六位心狠手辣的hei道高手,自此之后,武林局面顿时一新,邪门歪道再也难以敢猖狂。

    七大门派、十三大剑派、二十八帮派则再一次持着正义大旗执掌江湖,而公子羽自此之后便再没有露面。

    公子羽虽没有露面过了,但他的传说江湖上下几乎没有那个人不知道,没有那个人不记得,可以说除开被称为以正义化身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以外,武林之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人并非是陆小凤、楚留香等人,而是以铁腕手段前人未有之魄力拨乱反正了武林秩序的公子羽。

    只不过公子羽已经消失在江湖已经有将近七年的时间了,这些年来关于公子羽的传闻虽然时而有之,但绝对没有传出那个人可曾见到过公子羽。

    可这次为什么公子羽要见墨倾池呢?难道并非是公子羽要见墨倾池,而只是明月心要见墨倾池吗?

    陆小凤满腹疑惑,很久很久他才再一次望向傅红雪,问道:“你可知道明月心在何处?”

    傅红雪摇头给出了一个答案:“只要明月心不想见你,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什么人可以找得到她,只要明月心想见你,那你无论躲在什么地方都会被她找到。”

    陆小凤唯有苦笑,这并不算回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句最好的回答,因此他起身了,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不过陆小凤最终停下了脚步,因为傅红雪开口了,傅红雪在陆小凤起身一瞬间开口了。

    他道:“十月十五决战之前,任何人找到墨倾池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或许两个人可能除外。”

    听见这句话陆小凤自然只能停下脚步,静静聆听。

    傅红雪道:“第一个是上官小仙,她或许可以在十月十五之前找到墨倾池。”

    陆小凤问:“为什么?”

    傅红雪给出的答案很冷静也很清楚,他道:“因为墨倾池欠上官小仙三件事,而且上官小仙是上官金虹的女儿。”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只不过他苦笑道:“或许吧,但上官小仙还留在长安,而我要前往华山。”

    傅红雪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继续开口道:“还有第二个人,你应当知道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长安谋战?”

    陆小凤点头:“这可以算得上近些年来最轰动江湖的事情了,荼毒江湖已有二十年的天罪被移花宫、原随云、龙五、上官金虹、卓东来等诸方势力一举铲除,而且纵横天下的雄狮堂也在这一战中彻底销声匿迹,三千八百名子弟留下了三百九十七颗人头,彻底覆灭。”

    傅红雪点头,他有少许惊讶,他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在江湖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只不过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应当推断得出才不久现身长安的墨倾池和这件事情一定也有关系。”

    陆小凤没有否认,他的确也将这件事情联系到墨倾池的身上。

    傅红雪继续望着陆小凤道:“那你可知道我口中第二个可以在十月十五之前找到墨倾池的人是谁了?”

    陆小凤沉吟了一下,道:“难道是长安谋战之中最为出名的移花宫宫主怜星、邀月?”

    傅红雪道:“准确来说就是邀月。”

    陆小凤苦笑望着傅红雪道:“邀月至始至终都并未在长安谋战之中出现,而且她行踪飘忽不定,性情亦变幻莫测,我又如何找到她,并说服她呢?”

    傅红雪淡淡道:“以前或许是这样,但这一次绝对不同,因为邀月一定会前往华山观战。”他的语调说得非常平淡,但却带着一种奇妙的魔力,令人不得不信。

    他说完就已经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饭已吃完,话已说完,不离开还能干什么呢?

    陆小凤望着傅红雪那孤独冷寂的身影,在傅红雪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的那一瞬间,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平静行走,离开在了陆小凤的视线。

    傅红雪虽然没有说话,但陆小凤已经明白了一点:傅红雪帮得人并非是他,而是墨倾池,因为傅红雪似乎已经将墨倾池当做朋友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一剑寒光十九州

    第五章、一剑寒光十九州

    马车,温暖如春,外面已经是残秋,冷风如刀,然而车厢内却温暖如春,陆小凤坐在车厢内,和原随云一起坐在车厢内,马车走得并不算快,但非常平稳,平稳得就算将一杯水放在椅子上也很难会晃荡。

    ——驾车的人是一个车技高超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懂武学的人,陆小凤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武林四大世家之中无争山庄可以算得上四大世家之中蕴底最深厚也最传奇的,因此无争山庄走出的人无论有多么奇特多么天才他也不奇怪,倘若无争山庄的人平庸平凡,那他才会不可思议。

    原随云已经非常安静的等陆小凤的话说完,他沉吟了半晌,而后望着陆小凤慢慢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将他带来呢?”

    “我为什么要将他带来呢?”陆小凤道。

    原随云莞尔,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调开口道:“因为在我看来按照你一贯的性格绝对会将他带来,因为你明白他还有一些事情并没有告诉你。”

    陆小凤沉默了,他沉默了很长。

    原随云微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瞎子?”

    “你认为我不是?”

    “至少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是,倘若是你瞎子,那你如何可以看透出我的想法呢?”

    原随云淡淡一笑:“我看不见,而且我本不用看,有时候用心感觉远远比用眼睛看更重要,这一点你应当明白,因为你有一个我一样的朋友,一样的瞎子朋友。”他说起瞎子的时候,语调都非常平淡,显而易见他对瞎子这两个并不反感或厌恶。

    陆小凤不能不承认,虽然和原随云一样可以猜透他想法的人不多,但并非没有,至少江南花家的花满楼就可以频频猜出他的想法。,

    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按照平日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登上我们的马车,只不过他却不能。”

    “为什么?”

    陆小凤道:“我怕。”

    “你怕?”原随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显而易见他对誉满江湖的陆小凤说怕非常惊讶。

    陆小凤语调很冷静,淡淡道:“不错,我就是怕,我怕他拒绝,我怕他出刀。”

    原随云无语,沉默半晌,道:“他的刀可怕?”

    陆小凤摇头道:“至少我不希望他出刀,那是一把死亡之刀,一把从地府来的死亡之刀。”

    原随云没有遇到过傅红雪,更看不见傅红雪,但他明白陆小凤的言语,他也叹道:“难怪墨倾池曾言他见过刀客不可数计,如长胜侯丁宁、姜断弦,逍遥侯、秦护花、魔刀丁鹏等诸多当今世上极其有名的刀客,但傅红雪的刀最特别也最可怕。”

    陆小凤没有开口,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想着那把刀,那个人。

    原随云也没有开口了,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如何马车还是前进,向着华山而去。

    按照现在的速度,十月初三,这辆马车将抵达华山,只不过偏偏这辆马车却是在十月初五到达华山朝阳峰山脚下。

    十月十五,华山决战的消息喧嚣尘上,不可数计的江湖人士纷纷前往华山,一睹此时决斗盛世。一位是近些时日江湖上最有名气的青年高手,一名是已经立身剑道巅峰多年的江湖高人,这两人的决斗又如何会不吸引人前往一睹呢?

    一向游历红尘,不理闲事的木道人都愿意前往华山一观,何况其他人呢?消失在江湖已经三年,凭借长安谋战再一次名声崛起于江湖人视野中的龙五亦前往华山想一睹这次盛世,这次决斗实在聚集了太多的江湖高手。

    龙五身边原本有两个人秦护花和七杀手杜七,可杜七已经不见了,准确来说杜七是九月二十四日离开的,杜七亲自向着龙五辞行,龙五只是静静望了杜七许久,没有开口,最终给杜七五万两银子以来送行。

    杜七走了,这些日子龙五一直没有提到杜七,他的马车向着华山驶去。

    九月二十九日这一天,龙五披着袄子,忽然开口道:“他已经到了?”

    车厢内只有秦护花一个人,他平生以来只有秦护花一个朋友,因此问的人自然是秦护花,他语调一贯谨慎而冷静,为自己随手倒满了一杯酒,冷冷道:“希望他还没有到。”

    龙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微笑道:“为什么?”

    秦护花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因为他到了就一定会死。”

    “哦,难道凭借他一手七杀的绝技也还会死?”龙五眼中流露出好奇,也流露出了一抹非常年轻的光芒。

    秦护花沉声道:“即使他练成了一手十杀的绝技他也一定会死,他的招式可以对付十个和他相差无几的高手,但绝对对付不了那个人。”他的语调非常肯定,肯定几乎就是事实。

    龙五沉默了,他轻声咳嗽了一声,叹道:“难道那个人真那么可怕?”

    秦护花道:“或许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

    “为什么?”

    秦护花道:“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只会夺命十三剑,因此我可以与他抗衡,但我已经看得出夺命第十三剑有第十四种变化,只要他领悟出了夺命第十四剑,江湖上下又有几个人可以配当他的对手呢?

    龙五道:“你认为他有机会领悟夺命第十四剑?”

    秦护花道:“你应当知道他曾先后找过墨倾池、谢晓峰、叶孤城、拥翠山庄李观鱼决斗。”

    龙五道:“这一点我听墨倾池说了,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真正和他交手。”

    秦护花道:“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倘若他与那群人交手,或许他已经死了,可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自认已经败在那群人手中了,燕十三是一个宁愿死也不愿意败的人,可他承认败了。”

    龙五也不得不承认世上的确有这样一种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败,他也不得不承认燕十三其实也是这种人,他叹了口气道:“他承认已经败了,那原因就是因为他通过这些用剑造诣已经臻至巅峰的剑客手中渐渐领悟出了夺命第十四剑,因此现在他很可能领悟出了夺命第十四剑。这一剑才是真正极其可怕的剑法,或许算得上不逊色于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以及墨倾池一剑惊仙的绝世剑法。”

    龙五无奈摇了摇头,他知道秦护花从来不喜欢夸赞别人,秦护花本就是一个高傲的人,可他对籍籍无名的燕十三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显而易见燕十三是一个极要重视的可怕剑客。

    龙五轻叹道:“你说我是不是应当阻止杜七?”

    秦护花断言道:“你阻止不了杜七,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杜七。”

    “为什么?”

    秦护花道:“因为杜七也是一个骄傲的人,燕十三和他有仇,而且这次约战是杜七自己提出的,因此杜七绝对不会取消这次决斗。”

    龙五只能承认,他也了解杜七,因此他只能叹了口气道:“他也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败的人。”

    败过一次的人或许会怕死,但或许已经不怕死了,或许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败。杜七已经不愿意以失败者的姿态活着,因此他约战燕十三,他必须要和燕十三作出一个了断。

    枫叶林中,枫叶片片落下。

    残秋,秋意浓,冷风如刀,刀如心魂。

    杜七来到这片枫叶林的时候依旧见到了那一袭黑衣的燕十三,燕十三依旧安安静静站在枫叶林中,他的身上依旧带着令人鬼神魔都望而生畏的可怕杀意,但有一点不同,此时的燕十三彷佛已经与这片枫叶林融为一体了,因此他来到这片枫叶林的时候,似乎感觉枫叶林都对他流露出极其可怕的杀意。

    望见这一幕杜七的心沉了下去,只不过他面上没有半点表情走到燕十三的面前,他望着冷酷如去年时候的燕十三,冷冷道:“你果然守信,还是来了。”

    燕十三淡淡瞥了杜七一眼,道:“我来了,那你应当知道你已经败了。”

    “我败?”杜七冷笑道:“我还没有出手,你如何知道我败了?”

    燕十三语气依旧平淡,道:“虽然没有出手,但你已经知道你已经败了,又何必问我?因此你可以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会在这等你。”

    杜七没有走,他冷静站在燕十三的面前,左手依旧被大草帽盖着,他望着燕十三道:“今年若败,那明年岂不还是如此?既然如败,那就彻底一败。”

    燕十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深深叹了口气道:“很好,你可以出手了。”

    如果以前杜七一定不会出手,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反驳,他知道倘若他现在不出手那可能就再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因此他只能出手,他只有一招的出手机会。

    风萧萧兮木叶下,枫叶纷纷下落,杜七出手了。

    左手,他左手上的那顶破旧的马连坡大草帽已经如一道黑影直戳燕十三的咽喉,同时之间左手也已经露出。

    左手,一只有七根手指的左手。

    这是一只杀过三十七名当世一流高手的手,手一闪,刹那间手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七道光影在大草帽戳至燕十三咽喉的时候,已经袭至燕十三全身上下二十九处穴道。

    ——只要中一处穴道,燕十三都只有一死。

    燕十三很冷静,他冷静的出手。

    面对杜七的分光捉影,一手七杀的绝技,燕十三使出了第十四剑,夺命第十四剑。

    第十三剑足矣抗衡杜七,但燕十三使用的第十四剑,在他看来杜七配他使用第十四剑,虽然他这一剑原本是为墨倾池、谢晓峰等人准备的,但他在杜七的身上使用出了。

    冷意侵入肌肤,杜七看见了那柄剑,看见那柄剑的瞬间,他的瞳孔猛缩,下一刻他就没有感觉了。人已经倒下,还有什么感觉呢?

    一柄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除了他傲视江湖的绝技,插进了他的胸口,他瞪大眼睛望着那一剑,望着那不可思议的一剑,他明明已经看见了那一剑,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彷佛感觉这一剑本就应当属于他,插进他的身体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剑非常轻而易举的插进了他的胸口。

    鲜血慢慢流出。

    杜七望向燕十三,他面上流露出一抹非常满足的笑意,一抹看上去非常古怪的笑意。

    燕十三已经慢慢收起了剑,他的人更冷了,心也更冷,只不过那双在黑暗中似乎都可散发光芒的眼睛却更加明亮,现在他终于可以去见墨倾池了,终于可以让墨倾池见识一下他的剑,他的夺命十四剑。

    一剑寒光十九州,这一剑夺命追魂,天上地下又有几人可以挡得住这一剑呢?燕十三不知道,但他已经准备找人试剑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再见风四娘

    第六章、再见风四娘

    美丽的女子醉酒,这本是任何一位好色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凡是有例外,此时这间不知名的小客栈中有一位堪称倾国倾城的美丽女人已经醉酒不醒,四周已经围坐了不少男人,但没有一个人对这位美丽的女人有半点绮念,显而易见在他们眼中这个美丽的女人实在不能招惹,也没有人敢招惹。

    刀,一柄快刀,一柄快刀不可思议的宝刀。

    宝刀放在腰间,宝刀的主人就坐在这位极其美丽的女人身边,这是一个年纪年轻,身体非常强壮的大汉,大汉手持宝刀安安静静坐在距离女人最近的一张桌位上,他和其他人不同,竟然没有看那位美丽的女人一眼,只是时不时抿一口酒。

    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和那位美丽的女人关系匪浅,因为他的身下有血,也有手。

    有一大滩已经凝固了的血液以及三支左手,两支右手以及一条大腿,这些人都是这两天被他砍下来的。

    这条大汉看上去粗犷,但却是一个非常和气的人,他招呼店小二语调也非常温和,言辞也没有半点鄙夷轻视之意,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一辈子都只会轻声细语的人却在这三天时间以一柄刀斩下了三支左手、两支右手、一条手臂。

    所有人都知道这条大汉会出刀的原因,出刀的原因岂非正是因为那位已经喝醉了的女人?虽然大汉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一眼。

    靠近那女人的人有些是名门公子、有些是江湖侠客、也有些是三教九流之人,这些人都没有任何例外,这条大汉都挥刀公平对待,一刀,仅仅一刀就让这些自命不凡的人除掉了身体上的一个部位。

    见过这个人的刀的人都不能不承认这是一柄好刀,一柄绝世罕见的宝刀。

    大汉继续喝酒,只不过瞥见四周那恐惧忌惮的眼神却也只能摇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出手其实并非是给他们教训,而是保住他们的性命吗?

    ——任何人,只要在不经过这个女人的允许而靠近她,都会瞬间丢掉性命。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是一个神话,可事实上却并非是一个神话,这个女人有一个名字,一个令七大门派、十三剑派、二十八帮派、三十九堂、四十六门人都为之忌惮的名字。

    ——她叫风四娘。

    知道风四娘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笑话,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事实,江湖上下最不能招惹的四个女人其中一位岂非就有女妖怪风四娘吗?

    风四娘已经醉了,她是真醉了,可醉了的人也可以杀人,风四娘就是这种人,她虽然醉了但依旧可以拔刀,只要风四娘一把刀,那几乎就可以断定有人会死。

    幸好风四娘没有拔刀,至今还没有任何人碰到她。

    大汉继续喝酒,又喝下十三杯,十三杯酒后他就没有再喝了,并非他已经喝醉了,而是有人醒了,风四娘醒来了。

    风四娘的眼睛比平时明亮,他瞪大眼睛望着满脸胡渣看不清年纪的大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大汉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道:“午时刚至。”言语还没有落地,他的耳畔出现了一声风声,他一抬手,一个酒杯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风四娘眼神犀利望着大汉,道:“你知道我想问得并非这一点。”

    大汉苦笑,不过还是回答了风四娘的问题,他道:“今天是九月二十八,姑奶奶你已经醉了三天了。”

    风四娘笑了,风四娘很喜欢笑,她的笑容非常迷人,迷倒过世间许多英雄好汉,他微笑望着神情没有一丁点变化的大汉道:“很好,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她已经站起身。

    大汉没有起身,他望着风四娘道:“走,我们去哪里?”

    风四娘道:“自然是去华山,江湖上下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墨倾池和华山剑圣风清扬于十月十五,在华山之巅决战呢?这场三十年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世我风四娘怎么可以错过呢?”

    大汉面上没有笑容,准确来说他听见这句话后就立刻跳了起身,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见他?”

    风四娘语调平静的点头,脸上依旧一脸灿烂,她淡淡道:“这些日子我尝试过各种不同的方法忘记那个人,只不过那个人简直如同幽冥一样阴魂不散,因此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大汉玩味笑着,他道:“那就是去见他?”

    风四娘朝着大汉不屑一笑,她道:“是睡他。”

    大汉愣住,随即大笑,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风四娘还是风四娘,即使为情所困的风四娘岂非也还是风四娘?

    大汉也站起身,他的眼睛中的光芒一点也不比风四娘弱,他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说实话这一战我也不想错过。”他说着眼中就更明亮了。

    风四娘不奇怪,身为一名武者,特别是一名武学造诣已经臻至巅峰的武者又有几个愿意错过这样的巅峰对决呢?她望着大汉,道:“看来你找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你似乎忘记了准备一个人?”

    “一个人?”大汉愣了一下道:“什么人?”

    风四娘淡淡道:“车夫。”

    “车夫?”大汉道:“我们为什么要准备车夫?”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我并非不可以驾车。

    风四娘并不领情,神情平静道:“你驾车我睡不安稳,不过幸好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人,一个才不久才见过的人。”

    大汉愣了一笑,惊讶道:“你说得可是那名青莲剑客?”

    风四娘点头道:“不错就是李青莲,你不能不承认他的驾车技术非常不错。”

    这一点大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驾车技术的确不错,不过这个人更厉害得却是剑,那柄至今才出手过两次,但还未败,此人剑法之精妙在剑客中绝对算得上出类拔萃。

    他苦笑望着风四娘道:“你认为他会愿意?”

    风四娘淡淡一笑道:“你去找他的时候可以对他说一句话。”

    “什么话?”

    风四娘道:“天上地下可以帮他找到一大堆剑客的人只有我风四娘。”

    “只是这句话?”

    风四娘瞥了大汉一眼,没有说话,大汉起身离开了,他去找那个人,找那个才步入江湖的青莲剑客李青莲。

    普通的马车,不过马是日行八百里的宝马,大汉和风四娘坐在车厢内,驾车的是一位三十出头青衫剑客。

    他的驾车技术正如风四娘言语那样非常快而平稳。

    车厢内风四娘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开口问大汉道:“萧十一郎,你说杀害令狐冲以及枯梅大师的人可真是墨倾池?”

    大汉摇头,这一点他真不知道,他不了解墨倾池,更不知道墨倾池经历了什么,因此他不能做出判断。

    风四娘又道:“你认为墨倾池和风清扬的决斗谁可能胜?”

    这句话萧十一郎做出了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回答道:“墨倾池。”

    风四娘有些惊讶,他知道萧十一郎并非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她问:“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因为他是墨倾池。”

    风四娘无言以对。

    因为他是墨倾池,因此墨倾池岂会败?风四娘明白萧十一郎这句话的意思,因此她无言以对。

    长安,金钱帮。

    上官金虹已经离开了,只不过上官小仙和荆无命留下,上官金虹命令两人统辖金钱帮弟子在长安建立金钱帮分舵以及对付雄狮堂残余势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雄狮堂正是如此。

    雄狮堂是河朔到中原这一带最强大最可怕的hei道组织,雄狮堂弟子有三千八百名,即使金钱帮和大镖局已经逼迫朱猛携带蝶舞退隐江湖,但雄狮堂弟子依旧难以处置,这些时日雄狮堂几次躁动,但上官小仙与卓东来手下无情,以人头警示,最终成功压制住了雄狮堂。

    因此现在上官小仙和卓东来当下面对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瓦解雄狮堂的势力,事情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不过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三十,距离墨倾池和风清扬的决斗只有十五天了。

    傍晚,荆无命走进了上官小仙书房,他望着依旧在执笔记载雄狮堂名册的上官小仙道:“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此时赶往华山再加上快马堂的马,日夜兼程只要十三天,足够我们赶往华山去看墨倾池和风清扬的决斗。”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荆叔叔,我们为什么要赶往华山?”

    荆无命望着上官小仙道:“这些时日你岂非一直在留意墨倾池的消息?”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这些时日你岂非一直想去华山。

    上官小仙没有否认,只不过给出的答案出乎荆无命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上官小仙淡淡道:“我的确想去亲眼目睹这一次决斗,我甚至害怕这次决斗墨倾池有可能死在风清扬的手中,但我不能去。”

    荆无命道:“为什么不能去?”

    上官小仙道:“倘若墨倾池技不如人死在风清扬的手中,我也没有法子,倘若墨倾池胜了那我又何必去,我岂非不是还有机会去见他?”

    “因此你不去?”

    上官小仙低头瞥了一眼几案上快堆积成山的名册账本,淡淡道:“我和墨倾池之间的博弈自然要靠感情征服,但倘若两方实力不均等,又如何博弈,现在墨倾池的成长实在太快,我必须追上他的步伐,否则我就失去了和他博弈的资格呢?”

    荆无命沉默了,也彻底没有言语了。

    他知道上官小仙的性格,上官小仙和上官金虹一样宁愿彻底败,也不愿意低头索取那卑微的情感。

    ——这注定是一个只愿意以强者的姿态得到情感的女人,只不过墨倾池岂非也是这种男人?

    荆无命将这几日收集得关于墨倾池的讯息再一次摆到上官小仙面前,说了一句话,道:“据说风四娘、公孙兰以及梅吟雪等人都会前往华山观战。”

    上官小仙甜甜一笑,并不理会,只不过荆无命明显注意到上官小仙握住笔的手更紧了一下。

    显而易见上官小仙并非不紧张,而是知道取舍。(未完待续。)

第七章、巅峰剑客

    第七章、巅峰剑客

    马车按照正常的速度行驶,陆小凤、原随云坐在平稳如地面的马车上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按照他们估计的时间:十月初三辰时三刻左右,他们就会抵达华山山脚的磐石镇,但事实上他们比预料中的时间晚了两天,他们是十月初五抵达磐石镇的。

    十月初一,马车还是正常行驶,只不过正午时间马车却停了下来,叫停马车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下了马车就看见了一个朋友,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木道人。

    木道人可以算得上武当辈分最高的人,他是武当掌门石雁的师叔,梅真人的师兄,昔年最有机会执掌武当的人,只不过此人寄情于山水,放弃掌门之位,成为逍遥于山水之间的隐士高人。

    木道人一个人走在山道上,他的后背背负着一柄剑,一柄即使陆小凤也很少见过的剑。当陆小凤一下马车,木道人就已经看见了陆小凤,他瞧了陆小凤一眼,随即视线移在那辆黑色的马车上,瞳孔微缩,他走到陆小凤面前,捻着胡须,微笑道:“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会见到你,你一定会来,因为你毕竟还是墨倾池的朋友。”

    陆小凤不能否认,他深深瞧了木道人一眼,视线盯着木道人后背背负得那柄剑,轻叹道:“可我没有想到你要来,而且还背起了昔年你纵横江湖,罕逢对手的佩剑。”

    木道人淡淡一笑,他手负于背,望着陆小凤,轻声叹道:“我原本也没有想到会再次背上这柄剑,只不过世上有些事情并非人可以阻止的,当我得知墨倾池和风清扬决斗的时候我就想着拿出这柄剑。”

    “为什么?”陆小凤望着木道人道:“你为什么要拿出这柄剑?”

    木道人沉默了,他眼神忽然无匹深邃也无匹柔和,回头瞧了一眼背上那柄黑色剑鞘,银白剑柄的宝剑一眼,轻声叹道:“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即使可以放弃世间所有外物,但也不能放下这柄剑吧,毕竟我是一名剑客。”

    陆小凤自然知道木道人是一名剑客,而是是一名剑法造诣极其高明,甚至比起当世最负盛名的三大剑客叶孤城、西门吹雪、谢晓峰起来亦半点不逊色的绝世剑客,他凝视着木道人道:“因为你记得你还是一名剑客,因此你无论如何都会来看这场决斗?”

    木道人点头,他语调平静但却流露出陆小凤可以感觉得激动情绪,木道人道:“我曾见过风清扬,也知道风清扬的剑法,他是百年以来唯一一位将清风十三式练就至登峰造极臻至化境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他的剑法绝对不仅仅只局限于清风十三式这一套惊艳江湖的剑法,我相信他还有更厉害更可怕的绝技。”

    “而墨倾池则是我看见过近年来青年一代中唯一一位可以在剑法造诣之上和西门吹雪、谢晓峰、叶孤城相提并论的剑客,因此这两人决战我又如何能错过呢?”他说道这里,补充道:“但凡是用剑之人绝对不愿意错过这场古今罕有剑客的对决。”

    陆小凤皱眉,他心情忽然变得非常沉重,他知道木道人说得是实话,也正是因为木道人说得是实话他的心情才变得格外沉重,他望着木道人道:“除开你以外,江湖上下还有那些有名的剑客回来观战?西门吹雪会不会来?”

    木道人淡淡一笑,道:“西门吹雪此时已经前往青海和石观音一会,自然不可能赶至华山了,而叶孤城自与西门吹雪一见之后便返回了白云城,自然也不会出现在华山,但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三大剑客之一的谢晓峰却可能会出现在华山,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有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天上地下最可怕剑客的人也会出现在华山。”

    陆小凤不过发全身一颤,他瞳孔猛缩,凝视着言语平淡道出这句话的木道人,沉默了半晌,深吸了口气道:“你口中的人可是二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薛衣人?”

    木道人点头,叹道:“在我眼中看来,天下剑客如过江之鲫,但薛衣人才是真正可以算得上震古烁今的存在。”

    这一点陆小凤也只能沉默,无可争议。

    三十年前薛衣人初出江湖,横扫天下,当时江湖上下绝对没有那个人可以在薛衣人的剑下走过五十招。二十年之前,薛衣人的剑法再次精进,任意为侠,横行江湖,挑战天下剑客名家,当时天上地下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撄锋其锋芒,除开小李飞刀李寻~欢、无争山庄、孔雀山庄,薛衣人未得以一战以外,当时江湖上下几乎所有的高手都已经败在薛衣人的剑下,当时天下第一剑客当之无愧就是薛衣人,这一点木道人不能不承认,也不敢不承认,当时他的剑法最盛,可以算得上武当第一人,但剑法造诣却并不如薛衣人。

    随后薛衣人退隐江湖,因此他一直并未与薛衣人交手。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道:“他也要上华山观战?”

    木道人道:“他或许只是想看看时隔二十载,江湖上下还有那些剑客值得他出手。”

    陆小凤冷冷一笑道:“难道他认为当世最负盛名的三大剑客并不值得他出手?”

    木道人语调平淡道:“或许值得或许不知道,只不过有一点你应当要记住。”

    陆小凤道:“哪一点?”

    木道人道:“你知道二十年之前就在薛衣人锋芒最盛之时,为什么他要退隐江湖,从此不离薛家庄半步?”

    陆小凤摇头,他不明白,这一点江湖上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只不过有人明白,木道人明白,但说出话语的人却并非木道人,而是一个年轻人。

    “二十年前薛衣人之所以封剑退隐只是因为他已感觉江湖上下没有任何一名剑客值得他出手了,既然如此这样的一个江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留念呢?因此他才离开江湖。”原随云在车夫的搀扶下慢慢走下了马车,以一种非常优雅理智的语气开口道。

    木道人有些惊讶,但并不算太惊讶,他对着原随云拱手,按照道理来说他本不应当对原随云行此大礼,他在江湖上的身份本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但他知道原随云的确比得上他的身份,他已经看出了原随云的身份,原随云岂非就是当今无争山庄之主?

    他望着原随云,问道:“众所周知,薛衣人锋芒最盛之时不敢去的地方只有两个:无争山庄、孔雀山庄,但又有人说薛衣人其实闯入过这两个地方。”

    原随云表情平静,慢慢开口道:“家父曾请薛衣人喝酒,他算得上家父平生以来少有的几位知己,我刚才说得那一席话正是薛衣人在封剑退隐江湖之时的言语。”

    木道人轻声一叹,道:“看来江湖上薛衣人从没有朋友这句话本就是不正确的,至少薛衣人有两个朋友:昔年无争山庄庄主以及孔雀山庄庄主。”

    原随云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不过面上对着木道人流露出些许赞叹神色。

    他望着已经呆滞住的陆小凤慢慢说道:“当年薛衣人曾留下这样一席话:江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出手的人了,因此我的剑也不用再出鞘了!等到江湖上再出现值得我出手的人,薛衣人这个名字会再次出现在江湖之上。”

    听见这句话无论木道人还是陆小凤明白,这次薛衣人出现在江湖之上岂非正是认定了这个江湖上已经出现了值得他出手的剑客了?

    陆小凤无声苦笑,叹道:“看来这次墨倾池和华山剑圣风清扬的决斗更加复杂了。”

    木道人淡淡一笑道:“任何事情都是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便不复杂,只不过看你如何思忖而已,在老道眼中看来这场决斗无论牵引出多少人都只不过是墨倾池和风清扬两人之间的对决而已,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这场对决,即使墨倾池和风清扬自己也不可能。”

    陆小凤望着木道人道:“在我眼中看来呢?”

    木道人深深瞧了陆小凤一眼,道:“在你眼中看来你现在至少要先解决三个问题:一,查证令狐冲、枯梅大师之死;二找到墨倾池,三、求见风清扬,只不过你想要解决得这三个问题答案都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华山的朝阳峰上。”

    这一点陆小凤也不能否认,他望着木道人道:“因此你的意思是我立刻前往华山朝阳峰去查探这三件事?”

    木道人摇头,他轻声叹道:“你实在要快点,只不过在这快一点之前你必须要和我先去见一个人。”

    陆小凤望着木道人道:“这也正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木道人没有否认,他只是淡淡道:“他就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

    陆小凤又愣住了,他是一个聪明,可今天却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傻瓜一样,他望着木道人道:“他要见我,他为什么要见我?”

    原随云面上已经露出了笑意,他回身走进了马车,对着陆小凤、木道人道:“马车很宽敞,而且马也是好马,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木道人微微一笑,立即上马,陆小凤也只能上马。

    这个问题本不用问,谢晓峰要见他只能是因为一个人,除开墨倾池以外还有谁呢?

    陆小凤苦笑,他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别人眼中和墨倾池的关系竟然如此密切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委以重任

    第八章、委以重任

    九月二十七。华山朝阳峰。

    风清扬下了一次华山,便再没有出现了,这期间也就是九月二十八中午,岳不群带着午膳前往思过崖见了风清扬一面,他明白他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打搅风清扬,只不过他却又不能不打搅风清扬,枯梅大师之死这中间牵扯到了太多的人事物,因此他不得不打搅风清扬。

    风清扬坐在山洞前的那一块青石巨石上,望见忽然造访的岳不群也并不惊讶,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只是平静望着岳不群。

    岳不群自然明白风清扬是在询问他上思过崖的来意,他自然也不敢隐瞒,也没有时间隐瞒,因此开口道:“枯梅大师之死我们需节哀顺变,眼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华山上下处理,这件事情倘若处理不慎,那华山上下既有可能陷入困厄之中,因此还请师叔指示。”

    风清扬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他望着岳不群道:“你口中之事可是指我与墨倾池决斗之事?”

    岳不群毫不迟疑点头,他道:“不错,此时倘若不处理明白,那华山将得罪不少武林同道。”

    这一点风清扬也不得不承认,但他面上却并不紧张,慢慢道:“我与墨倾池的决斗本不希望任何人知晓,现在既然已经天下皆知,那华山也不得不应付自四面八方汇集而至观战的武林同道。”

    岳不群苦笑点头:“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其他人会知道墨倾池和师叔你的决斗之约,难不成是墨倾池泄露出去?借此次机会,再一次建立起威名?”

    风清扬淡淡一笑,他道:“你认为有这种可能?”

    岳不群刚想说有,多年视线触及到风清扬却只能讪讪摇头,叹道:“虽然我认为是有这种可能,但师叔你已经早不问江湖之事多年,墨倾池胜过如今在江湖上如日中天的楚留香,自然也并不需要做这等锦上添花之事,因此泄露师叔你与墨倾池决斗之事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风清扬点头,但并未在这件事情之上继续纠缠下去,他道:“此时多说无益,与其考虑此事不如考虑应付各地汇集而至的武林同道吧。”

    岳不群点头,他道:“这次决斗可以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江湖对决,来者许多都是江湖上名动一方或已经名动一方的大人物,华山派都不宜得罪,因此在师侄看来这件事情不宜我们亲自出面,我们需要请一位武林之中有一定威名且和诸多英雄交好的人为我们安排这件事情。”

    风清扬点头同意,他指了一下思过崖道:“但凡汇集而至的武林同道都可前来观战,只不过有一点,思过崖之上的人绝对不可以超过九人。”

    岳不群点了点头,思过崖位置高耸奇险,因此可容人观战之地也最多只可以达到九人,他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师叔,这件事情你想交给谁去安排?”

    风清扬直截了当道:“陆小凤如何?”

    岳不群愣了一下,随即沉吟道:“其他倒没有问题,只不过有两点,陆小凤是墨倾池的朋友,倘若这件事情交给陆小凤处置合适吗?第二我们华山和陆小凤并无交情,也并不知道他在何处,又如何请到他?”

    风清扬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你认为这个人可行,那这件事情就可以去安排了。”

    岳不群不太明白,但他总算明白风清扬心中已有了万全之策了,而人选正是陆小凤,只不过要找谁去请陆小凤呢?

    这是一个岳不群绝对没有想到,江湖上下也没有那个人可以想得到的人,陆小凤也没有想到,陆小凤见到谢晓峰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谢晓峰和他说得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何止陆小凤没有想到,即使谢晓峰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下神剑山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做这件事。

    陆小凤见到谢晓峰的时候,谢晓峰一袭黑衣白衫立在一片枫叶林中,枫叶如血,冷风如刀,但他望着谢晓峰却忽然感觉谢晓峰彷佛并不存在一样,彷佛间世上根本没有谢晓峰,可眼前谢晓峰就在那里,陆小凤瞳孔猛缩,眼中流露出一抹极其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

    只不过有些事情就算从来没有去想过,事到临头也只能去做,何况这件事本就是谢晓峰愿意帮忙的。陆小凤愣愣望着倚立在枫叶林中的谢晓峰。

    谢晓峰还是昔日的谢晓峰,但谢晓峰口中的言语却已经并非昔日谢晓峰口中道出的言语,谢晓峰的神情很平静,他望着陆小凤道:“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帮华山派传达这一则口讯?”

    陆小凤点头承认,道:“在我看来你本不是适合做这种事情的人。”

    这一点谢晓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平静道:“这是我平生以来做得第一件闲事,但也是最后一件闲事。”

    陆小凤并不放弃,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谢晓峰长身而立,望着陆小凤道:“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原因吗?”

    “这件事情和墨倾池有什么关系?”

    谢晓峰道:“墨倾池绝不希望在他和风清扬决斗之时还要考虑这些小事。”

    陆小凤又愣了一下,只是苦笑望着一袭黑衣白衫的谢晓峰,道:“因此这些事情只有让我来考虑。”

    谢晓峰点头道:“只有你才有资格有能力做这件事情,你不但是风清扬信任的人更是墨倾池的朋友,而且若论交友之广江湖上下也没有几人可以比得上你。”

    陆小凤无法反驳,他望了一眼身侧的木道人,叹了口气道:“这次来观战的高手不可数计,想上思过崖观战且有能力上思过崖观战的人没有一百也有数十,这岂止是区区关系可以解决得了呢?”

    谢晓峰面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这种情况,他微笑望着陆小凤,也扫了一眼陆小凤身侧的木道人道:“你可以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告诉我,我可以去问问他们的剑。”

    墨倾池无语了,江湖上谁人不知道谢晓峰的剑下少有活口,若要被谢晓峰问剑,那江湖上那批所谓的精英英豪又有几个人可以活下来呢?

    现在他有些不明白了,他盯着谢晓峰看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墨倾池处理这些事情?”

    谢晓峰沉默了,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可此时此刻却沉默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风如刀,树叶如血,刀刮,血落,很久很久以后,他望着陆小凤才慢慢开口道:“或许我本就是天上地下最想见识一下他剑法的人吧。”

    他说完,人就走了。

    陆小凤没有走,他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谢晓峰那愈加萧瑟与清冷的身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侧的木道人开口叹道:“我原本以为谢晓峰已经死了,但没有想到他又已经活过来了。”

    陆小凤明白这句话,他轻声叹道:“他这种人或许会一时沉沦,但绝不会死去。否则天上地下的谢晓峰就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了。”

    木道人也不能不同意这句话,他道:“自见到他到刚才,他全身上下没有流露出半点气息,然而四周的气氛却随着他的言语随时之间发生着转变,以前我也见过巅峰时候谢晓峰,但那时候的谢晓峰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可怕。”

    陆小凤望着木道人冷冷一笑,道:“这一点你其实应该想得到,败过一次且愿意下山再一次面对曾经战胜他对手的人,这种人不是已经堕落了,便就是超越了昔日,显而易见谢晓峰只能属于后者。”

    木道人苦笑点头,他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陆小凤也回到了马车上,原随云正在喝酒。

    原随云很少喝酒,他一向喝茶,只不过今天原随云喝酒了,这是陆小凤第一次见原随云喝酒。

    他神色如常喝了三杯酒,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道:“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原随云平静摇头,只不过眼中却流露出光芒,他平静望着陆小凤道:“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足够了。”

    “什么事?”

    “至少在谢晓峰眼中看来胜得人并非是风清扬,而是墨倾池。”

    “为什么?”

    原随云的答案很简单,也令陆小凤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他道:“因为谢晓峰来了,他是为了墨倾池而来。”

    马车又开始动了,它在路上耽搁了两次,而且走远了一次道路,现在他终于可以上华山了。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十月初五未时,马车抵达了磐石镇,而磐石镇已经人满为患,旅客不可数计,陆小凤想找一个客栈都难以找到。

    这次来华山观战的人超出可他想象,这次来华山观战的高手亦超出他想象得出,就连蜀中唐门弟子都出现在磐石镇,显而易见这次华山决战不知惊动了多少世间强者高手。

    陆小凤没有在磐石镇作出太多的感慨,而是与木道人、原随云告辞,直上华山朝阳峰,他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岳不群、风清扬,因此他一定要上华山。

    而华山弟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这些日子一直不允许任何华山弟子以外的人进入朝阳峰,但听见陆小凤的名字竟然就直接放行了,这群华山弟子非常礼貌而恭敬的带着陆小凤见到了当代华山掌门岳不群。(未完待续。)

第九章、迷雾重重

    第九章、迷雾重重

    弟子奉茶,而后离开华山金殿,岳不群下令无论什么人都不许闯入,违令者逐出师门。这句话落下,华山上下弟子无不骇然震惊,即使陆小凤也是如此,然而华山上下弟子即使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也不敢闯入了。

    原本岳灵珊想闯入偷听父亲和陆小凤之间的交谈,但这句话一出,岳灵珊立刻就绝了这个心思,她明白父亲并非在说气话,倘若这时候有任何人违背这条命令,那都将逐出师门。

    陆小凤喝了口茶,苦笑望着岳不群道:“我之来找岳先生叙叙旧,岳先生何必弄得如此严肃呢?”

    岳不群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洞若观火望着陆小凤道:“倘若陆小凤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和我叙旧陆小凤也一定不是昔日的陆小凤,显而易见陆小凤还是陆小凤,因此陆小凤这次上华山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小凤不能否认,岳不群是聪明人而且也是明白人,因此他没有法子否认,因此也直截了当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你们为什么选择我?”

    这句话倘若问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不明白,但岳不群一定明白,因此他毫不迟疑道:“因为无论是我还是风清扬师叔都认为你最适合做这件事情。”

    陆小凤面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继续问:“为什么是九个人?”

    岳不群道:“思过崖上可以供观战的位置只有九个人,而且我们华山派的青峰十三阵法也最多也只能应付九个人的意外情况。”

    青峰十三阵法是自清风十三式之中演变出来,阵法效果名气虽不如武当天罡北斗阵以及少林的罗汉阵法,但任何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套非常精妙的阵法,这套阵法经武学造诣相同的高手使用而出,会发挥出乎意外的功效,可以算得上华山派第一阵法。

    陆小凤自然是知道这个阵法的,他望着岳不群继续道:“因此这九人只可以少,绝对不可以多?”

    岳不群道:“不错。”

    “倘若所有人都在思过崖之下观战,这岂不是一件更容易的事情?”

    岳不群眼神古怪望着陆小凤道:“倘若你可以做到这一点,那我可以代替华山派许诺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背侠义与门派戒律都可行。”

    陆小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这本就是一件不可行的事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思过崖上才是观战的最好位置,倘若不许,那岂不是会个华山上下闹出一场更大的风暴,因此这本就是不可行的。

    现在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将这件事情安排在他的身上才算得上最合理的。

    岳不群没有说话,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陆小凤给出答复,无论陆小凤的答复是什么他都并不太介意,毕竟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强加在陆小凤的身上。

    君子剑岳不群岂非将自身不愿意承担的事情强加在他人的身上呢?不过他必须还是希望陆小凤答应这件事的。

    陆小凤沉默了,他并非是在迟疑要不要答应这件事情,他只是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可以合理安排好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可以说这是他平生以来接到过最没有把握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他偏偏却是不能不接下。

    原随云的马车前脚刚刚抵达磐石镇,又一辆并不如何华丽的黑色马车也抵达了磐石镇,在这辆马车抵达磐石镇的后一脚,有一位带着斗笠的黑衣剑客也抵达了磐石镇。

    一位看上去令人非常惊艳的女人下了马车,她的腰间挎着一柄刀望着眼前的天香楼,显而易见她是准备吃饭的,她已经准备走进天香楼了,但却见到了那位黑衣如墨带着斗笠的剑客,立刻她的眼睛开始发光,随即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那名剑客的面前。

    斗笠剑客望见忽然出现的女子,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了一句,道:“没有想到这次决斗竟然将你也招来了,看来墨倾池的魅力实在不小。”

    姿色卓越的女子满脸灿烂笑容,微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这次决斗竟然也会将燕十三也招引来,看来墨倾池不但对女性通杀,对男性也是通杀啊。”

    斗笠剑客没有笑,只是望着女人道:“我记得我和你并无干系,你找我干什么?”

    女人灿烂笑着,瞥了一眼已经跟上来的两个青年男人,微笑望着斗笠人道:“我只不过想知道一件事?”

    斗笠剑客望着女人道:“你认为我知道墨倾池在哪里?”

    女人微微一笑,她拖着下巴以一种非常妩媚的神色望着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变化的斗笠剑客道:“至少你可能知道。”

    斗笠人瞥了一眼已经快走上来的两位青年人一眼,冷冷道:“现在没有这种可能了,因为我本就不知道。”他说完就准备走,显而易见他并不想让别人认识他。

    只可惜女人并不想他走,但凡让这个女人盯上了的人,想走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女人并没有强硬阻拦斗笠人脚步,他只是轻声对斗笠人说了一句话,斗笠人就乖乖停下了脚步。

    女人道:“我来带了一位挑战墨倾池的剑客,难道你不想见见他吗?你和他可是有着同样的对手。”听见这句话,斗笠人停下了脚步,而那两名青年也已经走到斗笠人面前。

    其中一名年纪二十七八的青年人才走到女人身边,视线就已经落在斗笠人身上,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并不太惊讶,他的视线最多停留在女人腰间的那柄剑上。

    剑在鞘中,剑并不如何华丽,但剑鞘实在太过于华丽了,剑鞘上有十三颗大小一样,珠圆玉润的珍珠。

    这些个珍珠单个买起来每个至少价值千两,十三颗大小一样的珍珠,价格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青年腰间上有一柄刀,斗笠人也望见那人的刀了,准确而言他的视线大部分都停在那人的刀上,斗笠人望着青年没有开口,青年刀客望着斗笠人却开口了,他道:“燕十三,你也是来见墨倾池的?”

    斗笠人望着青年刀客道:“你也是挑战他的?”

    青年刀客苦笑摇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一身青衣如碧玉,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剑客,道:“虽然我也想亲自领教一下墨倾池的剑术,但我并不认为现在我有那个本事。”

    斗笠人转过了视线,没有再瞧青年刀客一眼,而是望着刀客身侧的剑客。青年刀客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在燕十三眼中除开对手以外,实在不会存在其他人的身影,即使这个人在别人口中再有名气也是无济于事。

    他望着身侧的女人,他看见女人已经笑了起来,他也无奈的笑了起来,显而易见这种情况岂非是女人一手促成的?他望了一眼青衣剑客,再又瞧了一眼眼神冷酷无情的燕十三,想说话但终究没有开口。

    燕十三,李青莲曾听萧十一郎提到过这个名字,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几个月前的樊城一战中,燕十三甚至几次险些将武艺高强,誉满江湖的陆小凤斩在剑下,面对这样一位高手,而且和墨倾池关系非同寻常的高手,他不可能不记得。

    当燕十三的视线望着他的时候,他即使想忘记也不可能了,他已经从燕十三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压力,这种压力是他剑法有成之后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现在他已经有些忍不住拔剑了,或者说他的剑已经有些不受控制想要出鞘了。

    李青莲神情凝重望着燕十三,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恐惧,唯有兴奋与忌惮。

    ——墨倾池的手下败将燕十三就如斯可怕,那墨倾池的剑法造诣已经臻至到何等境界呢?

    现在他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墨倾池了。

    陆小凤没有拒绝,面对岳不群冷静理智的回答,陆小凤没有拒绝的想法,因此他答应为华山处理这件为难的事情,只不过他向岳不群提出了一个请求。

    岳不群知道陆小凤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但他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准确来说这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想祭拜枯梅大师。”陆小凤道。

    岳不群面上又露出了一抹古怪神色,但没有拒绝,他只是道:“枯梅大师的坟墓埋葬在朝霞峰,由枯梅大师的两大弟子华真真、高亚男护持,你若想祭拜枯梅大师,我可以修书一封,你自可进入朝霞峰拜祭枯梅大师。”

    陆小凤点头,道:“麻烦了。”

    岳不群没有迟疑,立刻修书,让给交给陆小凤,陆小凤更是没有迟疑,直接前往朝霞峰。

    岳不群站在华山金殿目送陆小凤离开,他望着陆小凤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轻声叹道:“陆小凤啊陆小凤,关于冲儿、枯梅大师的死因倘若你都查探不出,那恐怕江湖上下也没有谁可以打探得出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再生疑云

    第十章、再生疑云

    剑光一闪,剑如浮云,飘逸绝俗,闪电般就已经袭至陆小凤的咽喉,望着这一剑,陆小凤全身紧绷,他平生以来不知遇上了多少危险,也知不道碰上了多少剑术高明的女人,但面前这个女人却是平生以来给予最危险最可怕之感的女人之一。

    倘若他不是陆小凤他已经死了,即使他是陆小凤,他的手已经夹住了那飘渺无痕一剑,但他也险些差点死了,他望着面前这位一袭红衣,看上去柔柔弱弱女人,他实在不敢相信华山青年一代竟然有如此年轻的高手,他甚至可以肯定这位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的女子,剑法造诣除开华山剑圣风清扬以外,华山上下绝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女子准备收回长剑,但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难以达到目的,她望着了陆小凤,原本柔柔弱弱的眼神更显冷淡而理智,她道:“阁下可是陆小凤陆大侠?”

    陆小凤微微一笑,随即松开手中之剑,往后退了两步道:“姑娘认识我?”

    女人淡淡道:“我并不认识你,我自然是认识你的灵犀一指。”

    “哦?”

    女人道:“江湖上下可以用两根手指接住我剑的人或许不少,但长着四条眉毛且能够接住我这一剑的人却也就只有陆小凤一人。”

    陆小凤笑了笑,他有些好奇的望着面前这红衣女人,问道:“既然姑娘早已经认出了,那为何又要对我出手呢?”

    女人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依旧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她望着陆小凤道:“阁下是墨倾池的朋友?”

    陆小凤无言以对了,沉默了半晌,道:“因我是墨倾池的朋友?”

    女人眼神清澈,凝视着墨倾池,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够?”

    陆小凤无法反驳,这个理由的确已经足够了,只不过他还开口道:“那姑娘可知我也是枯梅大师的朋友?”

    女人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师傅的朋友,因此我才并没有下杀手。”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是一个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因此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幸好他不用说,他手上还有东西,岳不群交给他的东西。

    一封信递给女子。

    女人没有客气,他看了信件,而后望着陆小凤道:“是掌门请你来的?”

    陆小凤点头。

    女人眼神古怪瞧了陆小凤一眼,道:“好,我带你去拜祭师傅。”陆小凤听到这句话终于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可以踏进朝霞峰了。

    燕十三望着李青莲,他望了李青莲很长时间,时间长得令李青莲都有些沉不住气开口了,这时候他才慢慢开口道:“你想挑战墨倾池?”

    李青莲点头,半点不迟疑道:“当今江湖上最有名气的人莫过于墨倾池和移花宫宫主了,倘若我可以胜过墨倾池那自然可以名震江湖。”

    这一点燕十三不能否认,这本就是一句大实话,只不过他的神情依旧冷酷,面上没有一丁点多余或复杂的情绪,他道:“你说得不错,只可惜以你现在的本事绝对并非是墨倾池的对手。”

    李青莲望着燕十三,瞳孔微缩,按照道理来说,他本应当非常愤怒,可此时此刻他没有一丁点愤怒,甚至认为燕十三本就说得是一件事实。

    倘若一件事情既然是事实,那还有什么愤怒得呢?因此李青莲没有愤怒,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只不过眼中多了一抹炽热,他望着燕十三道:“或许你说得不错,但若没有战过,又如何知道胜败?”

    这句话燕十三也不能承认,他没有说话了,他握住了剑,握住了那插在镶嵌了十三颗明珠剑鞘中的宝剑。

    宝剑出鞘,立刻无论是风四娘还是萧十一郎都感觉剑上那股无与伦比的可怕剑意,剑出鞘的瞬间,他们甚至顿时感觉如死神临世一般,他们望着神情依旧冷酷的燕十三,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现今的燕十三比起几个月前更可怕了。

    一个念头不约而同涌现在两人的脑海之中,难道燕十三已经领悟出了夺命第十四剑。

    窒息,可怕的窒息感刹那如汹涌海水险些将他全身上下都淹没了去,他只是看见燕十三拔剑,但却已经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从未遇上过的无力感,但他依旧一步没有退,望着同样一步没有前进,但在他眼中犹如死神临世的燕十三。

    他的眼神清澈而冷静,燕十三的眼神也冷静而清澈,两人对视。

    瞬间,剑光在闪,长剑回鞘,他望着李青莲道:“我这剑如何?”

    李青莲微微一滞,道:“这是一柄好剑,你也是一名绝佳的剑客,若论剑术,我并不如你。”

    燕十三面上依旧没有多余表情,他道:“那你可知道墨倾池的剑如何?”

    李青莲摇头,他回头瞥了一眼风四娘、萧十一郎,道:“我没有见过他又如何知道他的剑法如何呢?只不过能够同时得到萧十一郎和风四娘两人异口同声称赞,且胜过不败传奇的楚留香的剑客,那剑法自然是举世罕见。”

    燕十三冷笑,他冷冷道:“他的剑何止举世罕见,当今武林可以在剑上与他一争长短的人也只有叶孤城、西门吹雪、风清扬等寥寥几人而已。”

    “你不算?”李青莲有些惊讶。

    燕十三手已经攥紧,他冷冷道:“这一点我不清楚,但过去我的确算不上。”

    李青莲眼睛顿时明亮了不少,他道:“现在你有胜墨倾池的把握?”

    燕十三道:“你错了,这次我来见墨倾池只有一个原因。”

    李青莲望着燕十三没有说话,他在听。

    燕十三淡淡道:“我只是请他见识一下我的第十四剑。”

    第十四剑?李青莲不懂,但萧十一郎、风四娘懂,他们曾听墨倾池说过,夺命十三剑的精华其实就在第十四剑,第十四剑一出,江湖上下几乎没有那个人是燕十三的对手。

    他们望着燕十三,他们好奇这夺命第十四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法呢?

    只不过他们没有去试,他们不敢而且没有资格去试。这一剑除开墨倾池以外,还有谁在有资格试这一点呢?无论是燕十三还是萧十一郎、风四娘心中都如此思忖。

    墓碑、枯草,天上乌云笼罩,已下起了小雨。

    陆小凤笔直如长枪立在墓碑前,望着堆积成小山坡一样墓碑,神情凝重而肃穆,而他的身后是枯梅大师平生以来最得的两位弟子:华真真、高亚男,两人头戴白巾,一脸冷酷而杀意望着陆小凤,显而易见她们对于陆小凤是墨倾池朋友这个身份心存厌恶。

    陆小凤也明白这一点,幸好他这次并非是以墨倾池朋友身份来的,他是来拜祭枯梅大师的,也是来问一些早已经藏匿在心中多时问题的。

    他伫立了一刻钟,而后转身望向刚才向他出剑的华真真,拱手道:“原本我本不应当打搅两位,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问两位,因为这件事情唯有两位才清楚明白。”

    华真真还没有开口,一身蓝袍的高亚男便冷冷开口了:“我们有资格拒绝吗?掌门都已经开口了,你又何必客气呢?”

    陆小凤苦笑,但也没有辩驳,他直接道:“江湖传言华山掌门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可是死在墨倾池之手?”

    华真真凝视着陆小凤,反问道:“倘若令狐冲并非是死在墨倾池之手,那我师傅又何必和墨倾池交手呢?”

    陆小凤神情没有半点波动,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枯梅大师的确是死在墨倾池的手中,而且墨倾池也已经承认了杀害枯梅大师。”

    华真真、高亚男只是望着陆小凤,并不言语,但陆小凤已经从两人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面对这种如同望着一头又肥有大的脏老鼠的眼神,陆小凤虽然已经很想走了,但他还不能走,因此他又开口问道:“诸位可知道令狐冲是什么时候死的?”

    高亚男、华真真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一点她们并不知道,高亚男道:“这一点有关系吗?”

    陆小凤道:“或许有关系,或许没有关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倘若令狐冲的死亡时间和墨倾池出现的时间相违背,那杀害令狐冲的人既有可能并非是墨倾池,既然如此那墨倾池为何要承认杀掉令狐冲呢?倘若时间吻合,那就只能证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疑点了。”

    高亚男面上冷笑,他冷冷望着陆小凤道:“这些事情我们不清楚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杀死我师傅的人就是墨倾池,我们只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陆小凤无言以对,不管如何杀死枯梅大师的人的确就是墨倾池无疑,倘若这一点无法推翻,那对于华真真、高亚男来说,事实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处呢?

    除非杀掉枯梅大师没有死,除非杀害枯梅大师的人并非是墨倾池,想到这里陆小凤不由盯着墓碑,他心中叹了口气,倘若自己早些天知道这件事情,早点赶在枯梅大师并未安葬之前见到枯梅大师,或许可以证实杀掉枯梅大师的人是不是墨倾池。

    朝霞峰上已经什么问题都问不出了,陆小凤对着两人拱手,旋即离去,他看得出华真真、高亚男并没有说谎,但这其中却疑云重重,因此他必须还找一个人,他要找风清扬,风清扬一定见过枯梅大师身上的伤口,以风清扬的剑术造诣一定可以判断得出手杀害枯梅大师的人是不是就是墨倾池。

    坟墓前,华真真将一株鲜花放在墓碑前,她转身望着一脸冷漠的高亚男,柔声道:“陆小凤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而且以他和墨倾池的关系一定会继续查探这件事。”

    高亚男神情沉郁,她望着华真真,道:“就任由他去查吧,不管如何墨倾池杀死师傅的事情本就是一件事实,难道他还能为墨倾池黑里洗白不成?”

    听到这句话华真真也沉默了。

    她叹道:“原本师傅本不用死,可是她已经不愿意活了。”

    听到这句话,高亚男双手攥紧成拳头了,她死死盯着华真真道:“师姐,你既然明白师傅为什么愿意死在墨倾池手中,那你就应当完成她的遗愿。”

    华真真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了,她的确不能让师傅白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真相

    第十一章、真相

    决战在即,陆小凤想象得出这段时间风清扬应当不会见任何人的,华山上下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见风清扬,毕竟这场决斗不仅只关系着墨倾池、风清扬两人的生死而已,甚至影响着华山在江湖上的威望,因此华山上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搅风清扬,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华山上下如何阻拦,他一定要见到风清扬。

    十月初五,天上墨云翻涌,月色正浓,一道身影如光似电快速闪过山下弟子,如箭一般向着思过崖上山而去。

    山上漆黑一片,但他还是看见一个人盘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打坐,这人似有似无,仿佛已经与这片地域融为一体了,显而易见这是一位武道修为修炼到极其高深境界的老人。

    他准备开口,但那位气质儒雅潇洒的老者就已经开口了:“阁下可是陆小凤陆大侠?”

    “不错,晚辈正是陆小凤。”

    老者睁开眼睛,眼神平静无波望着陆小凤道:“我正是风清扬,你要找的风清扬。”

    陆小凤愣了一下,他望着风清扬,我见到风清扬的时候就已经相信眼前这人就是风清扬,华山之上除开风清扬,还有几个老人身上有如此浑厚的内力与可怕的剑气呢?他道:“难道前辈早知道我会来找您?”

    风清扬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因此我一直在等你,只不过你比我预料中来得晚一些。”

    陆小凤苦笑,他望着面前这位睿智的老者,道“前辈原本认为我什么时候会来思过崖?”

    风清扬直言不讳道:“我原本以为你下了朝霞峰就会来见我,只不过你却等到了深夜,看来你还并未失去理智。”

    “晚辈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华山肆无忌惮。”陆小凤又是苦笑,他望着风清扬道:“既然前辈早就在等晚辈,那前辈是否知晓晚辈此次的来意?”

    风清扬瞥了陆小凤一眼道:“你的来意不外乎两件事,一墨倾池为何要杀令狐冲,第二杀死枯梅大师的人是不是墨倾池?”

    陆小凤点头,他望着风清扬,拱手道:“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风清扬没有立刻开口回答,而是冷冷瞧了陆小凤几眼,而后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陆小凤道:“前辈请见。”

    风清扬道:“我对你说得事情千万不要告诉给第二个人。”

    陆小凤点头,风清扬这才慢慢开口道:“杀死令狐冲的人是不是墨倾池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令狐冲一心要找墨倾池报仇,因此墨倾池绝对有理由,而且可以杀死令狐冲。”他的语调说得非常平淡,简直就像说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说他平生以来最器重的华山弟子。

    陆小凤非常奇怪,他并非奇怪墨倾池为什么会杀令狐冲,他只是非常奇怪为什么对于令狐冲视如己出的风清扬,对于令狐冲之死神情为何如此冷淡?他深吸了口气,道:“枯梅大师可是因为令狐冲之死而找墨倾池决斗?”

    风清扬眼中闪过一抹哀色,他叹道:“我师姐平生以来最重视门派之声誉,因此她自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找上墨倾池,但他死在墨倾池的手中却并非仅仅只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陆小凤神情肃穆。

    风清扬道:“因为我从她的尸体上看得出,其实墨倾池本没有杀师姐的意思,墨倾池那最后一剑明显已经对师姐手下留情,但师姐却好像是直接撞上墨倾池的剑一样,因此最终师姐死在了墨倾池的手中。”

    陆小凤愣了半晌,他满脸没有任何掩饰的疑惑,望着风清扬道:“为什么枯梅大师要死在墨倾池的手中?”他实在不明白,真得一点也不明白,不过风清扬明白,风清扬实在再明白不过了。

    风清扬神情沉郁,他望着陆小凤道:“你可知道我们华山派分为南宗和北宗?”

    陆小凤点头,这一点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风清扬继续道:“南宗、北宗每二十年一论武,胜者可以继承华山掌门席位!二十年前,已经执掌门户的师姐枯梅大师曾与我论武,最终败在了我的手中,最终华山掌门之位从饮雨大师之手,转到了北宗之手。”

    陆小凤隐约有些明白了,他望着风清扬道:“也就是说此时掌门席位之争,也是枯梅大师和前辈你之争,倘若枯梅大师死在了墨倾池之手,那他就不用和你再争夺掌门席位?”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立刻被风清扬否定了,风清扬神情淡淡道:“你错了,这次华山掌门之位之争并非是我和师姐,而是现今执掌华山掌门席位的岳不群和师姐的弟子之争,他们谁胜谁便可继承华山掌门之位。”

    陆小凤有些不明白了,他非常奇怪望着风清扬道:“既然如此,那枯梅大师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死了。”他的话才说完就被风清扬截口了,风清扬道:“你错了,正是因为掌门席位之争是当代掌门岳不群和师姐的弟子,因此这场决斗看上去公平,但实际上并不太公平,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陆小凤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开口,等了半晌他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岳不群已经执掌华山门户近十年,因此他在华山上下的威信无人可比,因此即使枯梅大师的弟子胜过了岳掌门,那华山八大长老也会站在岳不群一侧,因此此次决斗华山南宗若想坐上华山掌门之位困难重重?”

    风清扬点头,道:“这仅仅是一方面的原因,这次决斗倘若枯梅大师的弟子胜了,以师姐在武林中的威信,她的弟子自然可以执掌华山门户,可师姐他年岁已高,且几次为华山与外敌交锋,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因此其实她也没有几年寿命,倘若她仙逝,那华山掌门之位又岂止是区区二十几岁的女人可以坐稳得住呢?”

    听到这句话,陆小凤才终于恍然大悟,他望着风清扬道:“也就是说,枯梅大师若是为了华山派而死在墨倾池之手,那华山上下无论任何人也不敢也不愿意违背一个为华山鞠躬尽瘁一生的老者心愿,因此倘若枯梅大师的弟子华真真或高亚男若胜过岳掌门,那自然会得到八大长老的拥护继承掌门之位,而岳掌门也不会有半点言语。”

    风清扬点头,却也摇头道:“这也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枯梅大师是为了令狐冲之死而死的。”

    陆小凤疑惑道:“这还有什么关系吗?”

    风清扬轻声叹了口气,道:“这自然有关系,因为无论是岳不群、我还是八大长老都知道,令狐冲会死在墨倾池手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令狐冲要为一个人报仇,因此找上了墨倾池。”

    陆小凤小心翼翼问道:“这个人可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风清扬点头:“这个人是江湖上下人人得而诛之的yin贼,因此枯梅大师因为这样一个人,为了维护华山颜面,最终死在了墨倾池手中,你说无论是我还是掌门亦或者是华山八大长老还有何话可说?因此这样在枯梅大师眼中不公平的决斗便立刻公平起来了。”

    陆小凤叹道:“因此知道枯梅大师平生最的两位弟子华真真、高亚男中的一位胜过了岳不群就会立刻得到八大长老的拥护,而岳掌门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是因为他教徒无方,最终导致枯梅大师这根华山梁柱惨死。”

    “不错,师姐利用他的死为弟子继承掌门之位埋下了伏笔,一个绝对没有任何破解办法的伏笔。”

    陆小凤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不过他神情却很愤怒,他很愤怒望着风清扬道:“因此这盘脏水最终就倒在了墨倾池的手上?”

    风清扬神情依旧平淡,他道:“倘若墨倾池不愿意承受这盘脏水,他又如何会销声匿迹,即使你这位做朋友的人都找不到呢?显而易见他也已经明白了枯梅大师的用意,他在配合枯梅大师。”

    听到这句话,陆小凤也不能承认,当今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墨倾池,唯一可以勉强墨倾池的人岂非只有他自己,因此墨倾池也一定是愿意如此,才会做这件事情。

    风清扬静静望着思忖的陆小凤,他的面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他冷冷望着陆小凤开口道:“现在你是不是全部都已经明白了。”

    陆小凤点头,他的确都已经明白了。

    风清扬道:“那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陆小凤道:“我记得。”

    风清扬道:“你会不会违背?”

    陆小凤玩味一笑道:“前辈是否愿意相信我?”

    风清扬静静凝视着陆小凤,半晌,他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因此陆小凤就走了,非常平静的离开了思过崖。

    他也不知道他离开思过崖是什么心情,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可现在他的心里却空空的,简直感觉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思过崖下,岳不群提着一个灯笼正在迎接陆小凤,显而易见他也已经揣测出陆小凤一定会上思过崖。

    望着这一幕,陆小凤又只能无奈一笑,他发现华山上下没有哪个人是愚笨的人,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的聪明人,而他简直就如同别人手中玩具一样,顺着别人的路线前行。

    他忽然很愤怒,愤怒得甚至想要拒绝岳不群前面的提议,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岳不群就语调非常平和而卑谦道:“陆大侠,我已经将你负责华山思过崖观战的事情命令弟子传扬了出去,你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过后倘若依旧没有选出人或人选过多,那十月十五那一日就只能麻烦所有人都我们华山派搭建的木台上观战了。”

    陆小凤冷冷望着岳不群,也望着思过崖上,他既想笑,又想哭,最终忽然出手狠狠对着岳不群揍了一拳。

    他望着已经有一个熊猫眼的岳不群道:“为什么你们这群当掌门的都如此混蛋?”

    岳不群依旧优雅礼貌,送走陆小凤。

    他平静道:“或许因为一个不是混蛋的掌门不是一个好掌门。”

    显而易见他并不太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陆小凤彻底无言以对了,他现在想怒又想笑了——无论他如何做,现在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他已经摊上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燕南飞

    第十二章、燕南飞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黑与白岂非都算得上最接近死亡的颜色?这个人的身上就有这两种颜色,而且是任何人一见到这个人都认为这个人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这人似乎一生下来就预示着死神临世一般。

    十月初六,傅红雪抵达了磐石镇,他虽然没有原随云那样轻快灵巧的马车,也没有车技一流的车夫,但他还有手、还有双脚,因此他抵达了磐石镇,仅仅只比陆小凤、原随云两人晚上一天而已。

    他在磐石镇一个并不如何出名的小茶馆住了下来,磐石镇已经人满为患,本不可能有地方让他住下,但他毕竟还是一个有法子且有本事的人,因此他找到地方住下了,而且他住下的地方普天之下只有三个人知道。

    现在他安安静静坐在这破旧的房屋内,望着窗外。

    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是繁华热闹的市区,那里有欢声笑语,人来人往,只不过这些在他看来本就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因此他只是淡淡瞥了远处一眼而已,而后低头望着窗下。

    窗下有花,花名蔷薇,淡淡的蔷薇花香一点一点出现在傅红雪的鼻尖,傅红雪愣愣望着花,他的人彷佛已经痴了一样,这时候即使有人斩断他的脑袋,他彷佛也不会反应过来,只是他真已经痴了吗?

    此时一声非常尖锐的笛声响起,声音简直如同神鬼哭嚎一般,声音很快的接近,刹那间就出现在傅红雪附近,傅红雪依旧没有一丁点反应,他的手中握着刀,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花,蔷薇花。

    ——那本不过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蔷薇花,为何傅红雪会如此注意呢?难道那蔷薇花中隐藏有什么秘密吗?没有人知道,至少暂时没有人知道。

    笛声出现在门口,隔着大门传入到房中,傅红雪安安静静坐在二楼的阁楼之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忽然之间笛声停了,但脚步声已经出现在傅红雪的耳畔,这时候傅红雪在慢慢转移视线望着不远处的楼梯。

    嘎吱一声,这间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房间大门被打开,一声咦的声音响起,显而易见来人有些疑惑,但没有迟疑,直接登上楼梯,出现在二楼。

    傅红雪坐在二楼,因此那人一抵达二楼就立刻见到了傅红雪,也看见了傅红雪的手,右手,握住那把漆黑如墨,又如魔一样刀的右手。

    来人瞳孔猛缩,显而易见他非常忌惮这柄刀,也非常忌惮傅红雪这个人,这是一个年纪在三十许虽岁剑客,他的腰间有一把剑,一把出自于神兵谷铸剑大师铸就的宝剑,江湖上不知道这柄剑的人虽然是有的,但绝对不会太多,这本就是一把宝剑,而握住这柄剑的人本就是一个名人。

    一个名人握着一把名剑,那自然是非常引人瞩目的,只可惜这个人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引人瞩目的感觉,因为傅红雪眼中似乎根本没有那种其他人对他的尊敬,傅红雪望着他的眼神非常冷静甚至冷酷,简直如同看见一只被宰杀牲口一样,没有其他的感觉。

    对于一个随时都要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应当有怎样的情绪呢?傅红雪不知道,他没有一丁点情绪。

    剑客望着傅红雪,对于一个随时要杀掉自己的人,他应当有什么表情呢?他想过,他原本以为自己很愤怒或者有些恐惧,只是可惜他身上根本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有淡漠,对自己性命淡漠。

    或许他本就认为他并不会死在傅红雪的手中。

    傅红雪的人已经站起了身,他站起身有许多种意思,有时候代表他要走了,但这次显而易见他还并不想走,因此他这次站起身不断不想走,而且华服剑客也已经感觉道傅红雪身上那渐渐流溢出可怕的杀机,因此这次站起身他不但不是想走,而是要杀人。

    华服剑客并不着急,也不慌张,而是以一种非常优雅明智的笑容望着傅红雪,他在等,在等傅红雪开口。

    傅红雪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但有时候傅红雪会杀人,到了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他会去杀人,譬如现在,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位华服剑客是一个剑法出众的剑客,也是一位武林中少有的名人,只不过他今天却要杀掉这个人。

    他望着面前这人,冷冷道:“我并没有把握你会来,但你还是来了。”

    华服剑客微微一笑,他望了一眼腰间的宝剑,而后轻轻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阵花香涌现,两个身法高明的女人很快就出现在华服剑客的身后,一人提酒,一人捧杯。

    华服青年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酒,而后望着面上依旧没有一丁点表情的傅红雪叹道:“我原本也没有打算来,但不得不来。”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不得不来?”

    华服青年慢慢将酒杯交给身后那名侍女,轻声叹道:“毕竟我还是一个名人,而且还是一个守信用的名人,因此我如何能不来呢?何况我并不认为自己会败,我又如何能不来呢?更何况十月十五、华山之巅墨倾池与华山剑圣风清扬两大当世顶尖剑客对决,不知多少武林名宿,顶尖剑客刀客当世名家汇集于此,作为蔷薇剑燕南飞的我又如何能缺席呢?”

    傅红雪不太明白,但他总算还是明白一件事:“燕南飞还是守信用,因此他来了。”

    一个有名有权而且英俊潇洒的人还能守信用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他却要杀掉这个江湖上极其罕见的人,他沉默了,仅仅沉默了一息时间,他忽然开口道:“你也想观战?”

    燕南天淡淡一笑:“但凡习剑之人又有几个不想看一看这次巅峰对决呢?”

    这一点傅红雪也不能否认,因此他又慢慢坐下身,道:“好,那我可以再给你十天,十天之后我在这个时辰等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燕南天望着傅红雪,他眼神无匹奇怪的望着傅红雪,他在江湖上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遇上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人,但傅红雪绝对算得上他遇上的人中非常非常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明明要杀人却还一次又一次给人时间,倘若他不是知道傅红雪一定要杀他,他甚至会以为傅红雪本就不想杀他。

    他笑了笑,但没有动作,他的手已经慢慢放在剑柄上,左手同时间挥手,命令两位侍女退下,因此房间就又成了只有两个人的房屋了,他神情平静望着抬头打量他的傅红雪,淡淡道:“不必,既然早死晚死都一样,那我又何必再拖延?何况此时我并非会败。”

    傅红雪没有说话了,准确而言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了,一个人倘若要自寻死路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因此他只有站起身,望着燕南飞开口道:“你可以拔剑了。”

    燕南飞的手已经握住了剑,他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他看来天上地下只有自己才能倚靠得住,因此他倚靠了剑,他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不过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以前怎么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后悔为何不在和傅红雪交手之前和眼前这个极有机会成为自己朋友的刀客喝上一杯酒,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也不敢想了。

    他不愿意死在傅红雪的刀下,因此他不去想,也不敢想。

    他看过傅红雪刀,知道傅红雪的刀奇快绝伦,简直并非人间的刀,他知道那柄刀的可怕,在如此可怕的刀法之下,他如何还能再想呢?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他心中已经想要拔剑了,但人却并没有拔剑,他尽量保持冷静、放松望着傅红雪,道:“为什么你不先拔刀?”

    傅红雪没有迟疑,他望着燕南飞淡淡道:“我若拔刀你没有出剑的机会。”他的语气依旧冷静而淡漠,但任何人听到他的讲话都也绝对不会怀疑他这句话,而是认为这本就是一句实话。

    燕南飞也没有怀疑,只不过他却依旧冷冷道:“我已经败过一次,那一次是我先出剑,我燕南飞平生以来不占人半点便宜,那次我先出剑,这次那就请你先出刀。”

    傅红雪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只是以一种非常冷酷的眼神望着燕南飞,他足足盯着燕南飞望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忽然道:“你想看我的刀?”

    燕南飞没有迟疑,他低头望着那柄漆黑如墨的破旧长刀,立刻回答道:“想见你的刀的人绝不止我一个,但真正见过你刀的人我却可能是第一个。”

    这一点傅红雪不能否认,倘若燕南飞没有死,那岂非就见到了他的刀?不过他没有迟疑,他只是冲着燕南飞淡淡道了一句:“如你所愿。”随即刀已经出鞘。

    漆黑如墨的刀,苍白如纸的手,手握着刀,刀挥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难以捉摸,无可描述的完美弧线,这弧线彷佛如天涯一般撩开,又如同明月一样飘渺难以捉摸。

    燕南飞手中已经握住了剑,握住了他的成名宝剑蔷薇,他全神贯注已经准备应付这一击了,他知道这一刀可能是他平生以来看见得最后一样东西。

    刀已经挥出,这一刀是至刚至强的一刀,是必胜无敌的一刀,这一刀出原本一定可以要掉燕南飞的性命,可刀至半途,这诡异莫测,如同地府幽冥的一刀竟然在中途中断了。

    傅红雪眸子圆瞪,望着燕南飞,那张原本苍白漆黑的面色忽然阴沉如水,刀还在手中但却没有斩断燕南飞的人头。

    燕南飞的手中握着剑,握着蔷薇剑。

    空中飘着淡淡的蔷薇香味,燕南飞面上同样流露出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原本已经绝望了,他发现他无论用什么招式都难以阻挡那一刀,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可他发现自己还没有死,而他的剑还没有出鞘。

    他面上带着极其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傅红雪,而后忽然慢慢拔出了蔷薇剑,闻了一口剑身上的蔷薇花香,轻声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可世人又有几人只蔷薇有毒,岂可细品呢?”

    他大笑,大笑了起来,显得格外得意,一双眸子也变得格外阴冷愉悦。

    似乎刚才那眼眸中的不可思议本就是不存在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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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武侠世界。 问心、问剑、问情、问天下。 明心,明剑、明情、明众生。 墨倾池的穿越之旅。 一书一世界,一念一众生。 观人、识人、杀人、救人。 ———— ps:本书只讲故事说故事颠覆侠武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颠覆侠武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颠覆侠武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