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飨尸(终章·中)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走到我面前,推了我一下,说:“九哥,你觉得我意见怎样?”
“不行!”我直接拒绝他的要求,说:“先看看情况,再者,天知道死者的话,可信度有多高,我不想因为这点事,将陈二杯赶走。”
“九哥!”那郎高好似有些不甘,“他只是个乞丐,咱们给他谋份工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带在身边。”
我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心里则十分疑惑,这郎高好似对陈二杯十分反感。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陈二杯走。
念头至此,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接近四点了,就对他说:“先弄好飨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另外,我不想听到你再说陈二杯的坏话,他真的挺可怜。”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九哥,我希望你能将今天这番话记在身上,切莫被朋友出卖了。”
我嗯了一声,说了一句,有分寸,便领着他径直朝堂屋走了过去。
我们来到堂屋时,那何跃民已经搬了一张八仙桌,摆在先前那桌子后边,桌上放了几样简单的菜肴,边上站着几名村民,正在窃窃私语的聊着什么。
见我们过来,那何跃民冲我笑了笑,又冲郎高点了点头,问道:“小娃娃,真没问题吧?”
一听这话,我哭笑不得,这何跃民问了好几次,就对他说,“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只是一场飨尸而已。”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们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那郎高拉了我一下,又朝陈二杯那边打了一个眼色。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不死心,让我去跟陈二杯说一些让他离开的话。
对此,我直接选择无视,走到陈二杯边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堂屋内没发生啥事吧?”
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嗯了一声,没再跟他说什么,便找了一条长木凳放在堂屋的左侧,坐了下去,打算等待四点的到来。
那郎高见我坐了下去,他跟着走了过来,在我边上坐着,开口道:“九哥,你真不打算让他离开?”
我瞪了他一眼,“别再说这事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办好丧事。”
“好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双眼一直盯在陈二杯身上。
那陈二杯好似注意到郎高的眼色,朝他瞥了一眼,又冲他笑了笑。
看到这种情况,我特么真不知道对郎高说啥,这陈二杯给我的感觉真心不错,真心不知道郎高为什么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郎高,他一直没回答我,直到后来,他才告诉我,是因为陈二杯的,骨灰坛才会打碎。
对于他的回答,我特么是真醉了,这什么烂理由啊!
不过,有时候想想,人与人之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有一件事稍微偏点,便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那郎高只是凡夫俗子,自然跳不出这个规矩。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那何跃民总算将菜肴准备足了,就问我:“小娃娃,这个吃饭有啥要求没?”
我掐指算了一下,对他说:“鼠、牛两个生肖与死者相冲,其它没啥问题。”
他嗯了一声,扭头朝身后那群村民问了一句,“有没有鼠牛两个生肖的人?”
那些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看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3点45,离飨尸还有15分钟时间。
当下,我立马站起身,朝陈二杯走了过去,“二杯,等会丧事开始前,你必须站在堂屋门口,待我朝你打手势,你才能进堂屋。”
说着,我让郎高端了一盆水放在堂屋门槛的位置,又让何跃民举一把菜刀站在门槛的左侧。
做好这一切,我让陈二杯先出去,我则在堂屋内开始捣鼓一些飨尸所需要的东西,先是将太师椅放在第一张八仙桌的上席,然后又准备了一些黄纸,放在太师椅两旁,再找来两个饭碗,在里面装上油、盐、醋,然后用另一只空碗罩在上面。
弄好这个,我忽然想起,飨尸需要动物的五脏六腑,也就是,心、肝、脾、肺、肾以及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意为,死者**再现。而按照传统的规矩来说,这些东西最好是用猪身上的。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丧事费用极其有限,想要宰一头猪,明显是不可能。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何跃民找来一只鸡公,称了称,再按照当地的行情,给了他一些钱财。
很快,那何跃民弄了一只大公鸡过来。
我接过鸡公,没有任何犹豫,飞快的鸡公给弄死,然后再取出鸡公身上的五脏六腑,用一个中号的饭碗,将这些东西装了起来,放在死者照片旁边。
“九哥,你弄这些东西干吗?”那郎高走了过来,疑惑道:“丧事上,摆这些血淋淋的东西不好吧?”
我苦笑一声,说:“正常丧事,以见血为凶,而飨尸则以见血为吉,一则死者没有尸体,这些五脏六腑算是代表死者,二则,这些东西,等会仪式开始后,‘尸’用油盐醋伴着,咽下去。”
这话一出,那郎高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支吾道:“生…咽下去?”
我嗯了一声,也没理他,便朝陈二杯瞥了一眼,问道:“二杯,你行么?”
那陈二杯站在门口,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瞥了一眼八仙桌上的五脏六腑,然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见此,我总算放下心来。
坦诚说,若是让我用油盐醋伴着五脏六腑咽下肚,想想都觉得恶心到反胃。毕竟,生吃这些东西,需要莫大的勇气,扪心自问,我没这勇气。
但是,飨尸有这么一个硬性要求,作为八仙,我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闹钟,时间正好是三点58分,离飨尸只剩下两分钟的时间。
第722章 飨尸(终章·下)
当下,我朝堂屋内喊了一声,“准备飨尸!”
说着,我将何跃民一众村民安排在堂屋的左侧,又告诉他们,我没示意他们入席,切莫乱触碰八仙桌。
他们嗯了一声,说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随后,我拿了一些黄纸站在第一张八仙桌前头,郎高则拿着一柄菜刀站在门口,陈二杯则穿着寿衣站在门口。
就这样的,我们等了一会儿,很快,时间到了2点了。
我拉长嗓门喊了一声,“今天是公元2006年6月27日,吾奉主家之命,为死者何耀光举办丧事,苦于尸体无处可寻,只能以飨尸略表心意,还望死者在天之灵,能体恤后人的孝意,尽量多食些素材。”
说完,我点燃几张黄纸,朝八仙桌作揖,再将手中的黄纸朝空中一撒。
待黄纸落地后,我朝郎高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拿刀敲门头。
他回意过来,‘哐当’一声,敲在门口。(注:这一下,是威胁附近的孤魂野鬼,令其不敢堂屋。)
紧接着,我立马朝陈二杯示意,拉长嗓门喊:“请…尸…入…堂。”
那陈二杯怔了怔神色,立马朝门口走了过去,在要跨门槛的时候,我嘴里开始吆喝,“一洗,洗尽前世冤。”
话音刚落,那陈二杯将双手伸入门槛上的脸盆,象征的洗了洗手,我又喊:“二洗,洗尽前世情。”
他再次象征的洗了洗手,我再喊:“三洗,洗尽前世债。”
那陈二杯第三次将手伸入脸盆,洗了洗,抬步朝堂屋内跨了进去。
在他刚跨入堂屋后,我立马朝郎高打了一个眼色。
那郎高与我默契还算不错,立马捞起一封鞭炮,便朝站在堂屋门口的位置,点燃,一顿噼里啪啦声响起。值得一说的是,这飨尸是整场丧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所以,这封鞭炮必须要长,燃放的时间也要久。
足足响了三分钟的样子,那鞭炮声才停了下来。
“请…尸…入…席!”我再次拉长嗓门喊。
那陈二杯顺着我的喊声,朝太师椅走了过去,缓缓走下,再将双手放在八仙桌上。
待他坐定后,我再次烧了一些黄纸,又插了三柱清香在八仙桌下面,令我疑惑的是,无论从‘尸’进门,到入席,这期间给我的感觉就像普通人入席一般,压根没有飨尸的那种压迫感。
换句话说,这场仪式,压根不像仪式,更多的像是,请某人吃饭,只是礼仪比较正统的一些。
带着这种疑惑,我点燃一对蜡烛插在八仙桌上,又朝堂屋内瞥了一眼,令我失望的是,这堂屋内除了一股股淡淡的烟尘以外,没有任何沉闷的感觉。
众所周知,一般丧事,都会有一种很诡异的气氛,那种气氛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而现在整个堂屋的气氛,格外清新,这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愣了一下,再次拉长嗓门喊,“天地茫茫月含悲,芳草风华寒霜催,在这个沉重而伤痛的日子里,我谨代表主家,欢迎各位乡亲入席,酒席中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乡亲父老海涵。”
说着,我朝何跃民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可以入席了。
那何跃民立马点了点头,领着踏马村的一些村民入席,在入席的时候,我让郎高放了一封鞭炮,其用意是欢迎这些人参加丧事。
待鞭炮声结束,我再次朝堂屋内打量一眼,令我失望的是,堂屋内还是没有那种气氛。
玛德,活见鬼了,按说,飨尸这种较为偏门的仪式,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这一切却是风平浪静。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开始祈祷,在村民入席的时候能发生点怪事,哪怕是某条凳子莫名其妙的动一下也好。
可,结果令我非常失落,村民们顺利的入席,居然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见到这种情况,我特么真心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找了一个竹编的箩筐放在陈二杯右侧,再丢了一些黄纸进去,说:“等会食五脏六腑时,你象征性的咬一口就行了,剩下的东西都倒在箩筐里。”
他点了点头,又朝我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他明白。
见此,我嗯了一声,朝八仙桌瞥了一样,这上面摆放的东西有,九饭、三牲、酒杯、五脏六腑、油盐醋以及死者的照片,该准备的东西都在上面。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神在堂屋内扫了一眼,拉长嗓门喊:“古文仁,或从尸,礼…起!”
这话一出,那些村民好像不明白啥意思,几双眼睛朝我看了过来,双目之中尽是疑惑之色。
我有些急了,玛德,先前忘了跟他们说,而现在我在弄仪式,压根不能说别的话,只好将求救的眼光看向郎高。
那郎高不亏是当过所长的料,立马反应过来,喊道:“大家静一静,马上就要飨尸了,先别动桌上的饭菜,待‘尸’进食后,大家才能开始吃。”
一听这话,我满意的朝郎高点了点头,双手端起八仙桌上的油盐醋,死劲的晃了晃,喊:“三食沾三酱,一酱子孙万万代,二酱富贵万万年,三酱金银万万两。”
喊完这话,我将油盐醋放在八仙桌上,又从边上提起一瓶白酒,倒了微量的酒在酒杯,喊:“喝酒一杯,表孝心,心心俱在。”
我这话是告诉陈二杯,让他喝一杯酒,再从五脏六腑中选一样,沾点三酱,生吃,然后再吃上一口饭。(这在飨尸中,称为一饭,有一饭去一烦的意思。)
那陈二杯很快便明白我的意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从五脏六腑中选了鸡肾,沾了一点三酱,象征性的咬了一口,最后再将剩下鸡肾丢在边上的箩筐。
在这期间,我双眼一直盯着陈二杯,令我万份不解的是,他无论神态、表情跟正常人毫无任何变化,就连咬鸡肾的时候,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压根没任何异样。
玛德,不对啊,先前阴厌已经将何耀光的魂魄请了上来,按说,飨尸不可能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或多或少会出现这一些怪事。
可,现在,迹象表明,死者根本不在堂屋,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难道…
不会吧!
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也没了将飨尸继续办下去的兴致,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阴阳卦,嘴里轻轻地嘀咕了几句,将阴阳卦往地面一扔,是阳卦,再扔,还是阳卦,继续扔,又是阳卦。
玛德,难道何耀光最后的话,是真的?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
不好,有危险。
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立马朝郎高走过去,“大哥,我需要回监狱,接下来的丧事需要交给你来办。”
他一愣,诧异道:“为什么啊?你不是明天才回监狱么?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主意?”
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也顾不上他懂不懂,就说:“接下来的仪式是,每喝一杯酒,你让陈二杯生吃一口五脏六腑,再吃上一口饭,最后一口饭时,需要同时吃三口五脏六腑。”
说着,我顿了顿,继续道:“待五脏六腑食完后,你点一封鞭炮放在那箩筐烧里,等到五点整,你再将箩筐点燃,剩下的残渣则用一个黑色盒子装起来,找一处干燥的地方埋入土地,这飨尸算是结束了。另外,晚上的阳厌,大致上唱夜歌,可以由陈二杯代替。”
由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死者,哪里顾得上郎高有没有理解,立马跑到陈二杯面前,将夜歌的事情跟他大致上的说了一下,便马不停蹄的朝村口跑了出去,背后传来郎高的喊叫声,“九哥,到底怎么了啊,你这是要去干吗啊!”
我脚下不停地跑,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句,“在这村子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再回来!”
第723章 监狱(上)
路上,我脚下不停地跑,脑子一直在想飨尸时的宁静,倘若没猜错的话,监狱里应该会闹出人命案。
很快,跑到大马路,我找了一辆摩托车,直奔镇上。
来到镇上,先是找到小王小李两名狱警,跟他们说了一下,动身回监狱。
他俩听着我的话,愣了一会儿,小王说,“九哥,现在就回监狱?”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怎样跟他们解释,就催了他们一句,“现在,立刻,马上回监狱。”
“好!”他们嗯了一声,收拾一番行李,我们三人直奔上门镇的车站。
我们运气还算可以,来到车站时,正好搭上末班车,径直去了县城。
车上,我给乔伊丝打了一个电话,将离开上门镇的事情告诉她,又让她在这等我三个月,至于找她母亲的事,我推迟到三个月后。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九哥,到站了。”
我睁开眼,搓了搓脸颊,已经到了县城,我们三人下了车,又换上长途大巴,朝监狱赶了回去。
路上颠簸好几个小时,总算到了凤凰城。
当我们下车后,时间已经是深夜三点,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找辆车子去监狱,那小王说,夜深人静的,鲜少有司机愿意去监狱。
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在车站附近找了一间旅馆,随便应付了一晚上。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立马爬起身,将小王小李摇醒,也顾不上吃早餐,租了一辆车子,直奔监狱。
来到监狱时,监狱长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面上一脸急躁之色。
一见我,他立马跑了过来,急道:“小九,你总算回来了,监狱出事了,出大事了。”
“是不是死人了?”我想了一下,问道。
“对!”他点了点头,就在昨天旁晚时,监狱一连死了三人,死状极其恐怖。
我一愣,果真被我猜中了,就问他:“哪三人!”
“这三人你都认识,一人是许健,两人跟你同一个宿舍,一个叫老鼠,一人叫龙哥,他们三人的尸体正摆在冰室。”他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萎缩了不少。
“怎么死的?”我又问了一句。
“昨天夜里已经请法医检查过,查不出来原因,今天一大清早,上面给我打电话了,限我三天之内给个合理解释。否则,头上这顶乌纱帽怕是不保了。”
说着,他给我递了一支烟,“小九,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我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监狱内瞥了一眼,倘若没有猜错的话,那三人的死,很有可能是何耀光与他奶奶造成的。
当下,我对监狱长,说:“咱们换处地方说话。”
“好!”他点了点头,领着我进入监狱,拐了几个弯,直接去了他办公室。
这办公室挺大,里面装潢还不错,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立在左边,几条椅子摆在旁边,中间是一间办公桌,上面摆了一些办公的必备品以及一束鲜花。
进入办公室后,那监狱长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又泡了一壶茶水放在边上,说:“小九,刚才在外面,你想说什么?”
我顺手捞过一条椅子,坐了下去,“监狱长,你信这世上有鬼么?”
他一愣,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信吧!毕竟,民间把鬼神这种东西传的神乎其技!”
听他这么一说,我微微一皱眉头,“那你信这世间,鬼会杀人么?”
“啊!”他惊呼一声,颤音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人的死,是鬼魂所为?”
我嗯了一声,将何耀光以及他奶奶的对话,悉数跟监狱长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以我之见,他们三人的死,很有可能就是鬼魂所为。”
他眉头紧锁,掏出烟,给我递了一根,又替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说:“小九,你也知道我的职业,就算真的是鬼魂所为,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待,总不能在上面写着,鬼魂所为吧?”
我懂他的意思,别说他,就连我也不信。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令人不得不信。再说,世间那么多巧合,在遛马村才听何耀光奶奶要找他们报仇,回到监狱便发现他们三人死了,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第一想法,便是鬼魂将他们三人弄死了,要让我拿出证据的话,我是真心拿不出来。
考虑一番后,我只好对他说,“监狱长,你看这样行不,咱们直接无视他的死因,将他们的犯罪证据搜出来,交给上头,这样以来,上头应该不会有什么说辞了吧?”
闻言,他想了想,叹气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只是…,现在人都死了,我们去哪找证据?”
我笑了笑,解释道:“这个简单,可以从许健亲近之人下手,我相信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原因。”
“行,就按你的办法弄!”那监狱长点了点头,递了一个红包给我,挺厚的,估计有四五千。
“您这是?”我瞥了那红包一眼,也没伸手去接。
“这次的丧事谢谢你了,这是我们监狱的一点心意,另外,我想麻烦你将那三具尸体处理掉。”他将红包塞在我手里,好似怕我拒绝,他又加了一句,“这是我私人给你的。”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事,拉开办公室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资料,摆在我面前,说:“小九,这是衡阳那边传来的资料,以谋杀的罪名起诉你,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从上面的证据来看,对方是想让你这辈子待在监狱。”
我拿起资料看了一下,这上面写的是我的罪名,一共有两条,一条是谋杀罪,一条是宣传封建迷信活动,至于犯罪证据,上面一五一十写的很清楚,大致上是,2006年5月8日,陈九到遛马村宣传封建迷信活动,与老王意见不合,于5月10日凌晨,将老王推下池塘,导致老王意外身亡。
第724章 监狱(中)
看到这罪名,我特么是哭笑不得,办丧事居然成了宣传封建迷信活动,玛德,这帽子戴的,真特么操蛋。
至于这上面说的谋杀罪,更加扯蛋。
但是,面对这上面的证据,我压根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毫无抵抗之力。
玛德,难道这辈子真要在监狱中度过?
那监狱长见我脸色不对,在我肩膀拍了拍,说:“小九,你放心,法律是公平的,只要你没干过,我相信法律会给你一个公平。”
我嗯了一声,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庭?”
“一周后!”他再次拍了拍我肩膀,说:“你放心,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不敢保证能证明清白,至少能替你将时间拖延一下。”
我朝他说了一声谢谢,心里空落落的,立马想起跟老王在一起时的事,也不知道老王现在到底怎样,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黄家驹的那首《再见理想》。
“抱歉,我接个电话!”那监狱长朝我歉意的笑了笑,掏出手机,“喂,哪位!”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监狱方面一定极力配合调查!”
挂断电话,那监狱长颤音道:“小九,又死人了!”
我一愣,心头疑惑的很,这世间哪天不死人,他怎么会是这个表情,就问他:“谁死了,值得你这么紧张?”
“黄一项!”他颤音道:“本市财富榜排名第七的有钱人,据说他的死,跟何耀光有关!”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过来,就问他:“你怎么知道跟何耀光有关?”
“他死的时候,地下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何耀光的照片,还有一张老人的照片。”他跟我解释一句,“现在警局那边已经派人过来,说是调查何耀光事件,何耀光已经死了这么久,我tm拿什么给他们调查。”
我表面上苦笑一声,说:“那就让他们调查呗,反正人已经死了。”心里则暗爽,对于这种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我跟众多人一样,恨不得多死一个,正所谓,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对于一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来说,钱越多,害的人也是越多。
“小九,你不懂这么门道,要是…他们来调查,我…我…”他支吾一声,又瞥了一眼门口,神色紧张地走了过去,一把关上房门。
看着他的动作,我心里疑惑的要命,只是调查一个死者,他这么紧张干吗?莫不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想到这里,我脸色沉了下去,厉声道:“何耀光的死,你也有份?”
他尴尬的笑了笑,拉出抽屉,从里面掏出五六扎人民币,说:“在何耀光入狱时,有人给我寄了六万,让我想办法弄死何耀光,我…我,”
“你收了?”我瞥了他一眼,心里对这监狱长失望的很,从认识他开始,他给我印象还算不错,算得上清官,而现在这番话,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他点了点头,“我好几次想这钱退回去,但是,一直找不到那人的地址。”
我冷笑一声,“是真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到。”
“这…这…”他支吾一声,“何耀光入狱时,我听说过他的事,心里也是同情的很,只是收了钱财后,我…对他的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前段时间,我弟志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恍然大悟,正准备将钱财退回去。哪里晓得,就在当天夜里,何耀光死了。”
说着,他一脸苦闷之色看着我,“小九,你可得帮帮我,我是真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我嗯了一声,我相信他这话是真的,不然,在何耀光的事情上,他不会这么卖力。
当时,我以为他是善心大发。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哪里是善心大发,而是觉得愧对何耀光,才会这么卖力。
想通这些,我心里苦涩的要命,难道这世间当真没有好人?有的只是利益?还是说,这社会已经完全被金钱所替代?
于是,我木讷的朝他点了点头,“只要问心无愧,就让他们查。这些钱财,我劝你一句话,哪里来哪里去,实在不行,便捐了出去吧!至于何耀光那边,我相信他应该原谅你了,不然,你见不着今天的太阳。”
说着,我兴致特别不好,将他先前给的红包还了回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望你以后多行善事。”
说完这话,我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身后传来监狱长的呼喊声,“小九,小九,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出门后,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从未想过监狱长会掺合到这件事当中,这种失落感,当真是苦不堪言。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我死劲揉了揉脸蛋,管他呢,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又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我心里有个想法,那监狱长这次之所以没出事,十之**跟这场丧事有关。
“呼!”我再次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走,那监狱长跑了出来,急道:“小九,又死人了。”
我微微一愣,又死人了?草,何耀光的事,到底牵扯多少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死这么多人,还都特么跟监狱扯上关系。
当下,我沉声问道:“这次死的谁?”
“余友生!”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监狱长脸色苍白,声音中夹杂着几丝恐惧。
一听这名字,我愣了好久,那余友生是两湖交界处的一名警察,怎么会牵扯到何耀光的事,莫不是,他在高速路上拦车,惹恼了死者,才会导致身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倘若只是单纯拦车,绝对不会导致身死,除非…
“他怎么死的?”我朝监狱长问了一句。
那监狱长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颤音道:“听电话里说,那余友生好像并没有将何耀光的尸体送入火葬场,而是将尸体送到富豪黄一项手里,你当初拿的骨灰,不过是何耀光的一只手臂。”
听着这话,我特么彻底火了,冷声道:“你的意思是,那余友生将何耀光分尸了?”
第725章 监狱(下)
那监狱长听我这么一问,轻声地嗯了一声,“听人说,富商黄一项拿到何耀光的尸体后,将…将…将其尸体剁碎,喂…喂…狗,以解心中愤怒。”
“草!”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破口大骂,“玛德,这种为富不仁的人渣就该子孙死绝,留在世间早晚是祸害,连尸体也不放过。”
我一边骂着,一边愤怒的看着监狱长,厉声道:“监狱长,我希望你给我交个底,在这事当中,你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有没有掺合进去。”
他一愣,一脸哭相的看着我,“小九,我真的啥事也没干,只是拿了一些钱财。”
我在他身上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否则,大祸临头那天,别怪我陈九不讲道义!”
说完,我没再停留,径直朝监狱走了去,身后传来监狱长的呼喊声:“小九,这事,你一定得帮我。”
几经周折,我找到原先住的牢房,209号。一进门,就见到房内围了一群人,这些人我认识,都是同住一间房的犯人,第一张、第二张床位是空着的,应该是老鼠跟龙哥死后,空出来的床位。
一见我进来,那群犯人集体向我看了过来,他们眼神中有些诧异,足足愣了一分钟的样子,我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干吗呢?”
“小九!”领头那人朝我走了过来,这人我知道,先前跟在龙哥身边,好像叫地鼠。
他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疑惑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我微微一愣,嗯?他们不知道我出去办丧事了?难道监狱长没有将这事告诉他们?
想了一下,我也没点破,对他说:“被监狱长拉出去干了一些私活。”
他哦了一声,一手搭在我肩膀上,问道:“小九,就在离开没多久,咱们这房子死了两个人,你猜猜哪俩人?”
我不由苦笑一声,也没兴趣跟他扯,随意的说了一句,没兴趣知道,便走到自己床位,躺了一下去。
那地鼠见我没有理他,皱了皱眉头,好似想发火,被边上一名犯人拉住了,“地鼠哥,别冲动,听人说,这小子跟监狱长关系很不错,咱们惹不起。”
对于这种说法,我没放在心上,脑子则一直在想何耀光的事。从入狱那会开始,短短几天时间,便死了这么多人,要说心里没感触,那是骗人的。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社会,哪一天不死人,哪一天没人冤死,追根到底,还是人性的劣根,利字当先。
想着,想着,一道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这铃声一响,边上那些正在聊天的犯人,立马将眼神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先前拉住地鼠那人说,“地鼠哥,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人跟监狱长不错,万万没想到,他俩的关系好到如此地步,居然让一名犯人随身携带手机。”
这话一出,边上那些犯人,看向我的眼神变了,一个个敬畏的很。
我将他们表情尽收眼底,也没解释什么,这手机只是刚才入狱时,忘了交出去,哪里算的上关系好。再者,就我跟监狱长的关系,真心没啥,只是普通犯人与监狱长的关系。
我苦笑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是郎高打过来的,摁了一下接听键,就听到郎高爽朗的的声音传了过来,“九哥,我昨天晚上作了梦!”
“嗯!”我愣了一下,就问他:“什么梦!”
“我梦到何耀光,他让我对你说声感谢,又告诉我,他的心事已经了却,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电话那头说。
“感谢我?”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在这件事当中,只是扮演八仙的角色,根本没出过啥力吖!
电话那头笑了笑,说:“事情是这样的,在梦中何耀光告诉我,他死的太冤,心中一直有口气咽不下去,直到你在冰室对他说了一番话,他才放弃报仇的念头,正因为这样,他在阴间得到提前投胎的机会。”
听着他的话,我更疑惑了,这何耀光不是说心事了却,怎么又扯到投胎上面去了,这俩者不是自伤矛盾么?
于是,我就问郎高,“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再次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何耀光在梦中只告诉我了这些。另外,九哥,我听衡阳那边人传来讯息,说是以前那群八仙打算起诉你,你有没有收到法院的传票?”
我嗯了一声,压根没心思理会什么起诉,心里一直惦记着何耀光说的心事了却,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猛地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何耀光的奶奶,难道…。
想到这里,我立马问郎高:“大哥,在梦中,你可否看到何耀光的奶奶?”
“没有!”电话那边答了一句。
听着这话,我大致上明白过来,这一切的真凶或许都在那老人身上,或许正是老人的原因才导致一连死了好几个,又或许是那些人正好碰巧死在这一天,至于他们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我只是八仙,并不是警察,没义务调查他们的死因。
对八仙来说,只要死者满意即可。
因为,我们八仙一直相信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行的正,哪需害怕所谓的鬼神?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内,我一直待在监狱内,日出而工,日落而熄,偶尔夜间加点班。由于有监狱长照顾,我特么不但没瘦,还胖了七八斤,就连以前身上的一些旧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在这期间,那监狱长找了我几次,大致上跟我说了一下那事的处理方式,先是老鼠跟龙哥,由监狱方面赔了十万给死者家属。后是狱警许健,由于生前干了不少违法事,上头并没有深究下去,只是象征性的赔了二十万块钱。再是富商黄一项的事情,派了不少人来监狱调查,都是无功而返,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反倒是警察余友生的事情,在监狱闹了不少风波。
不过,即便闹了不少风波,最终还是没查个所以然出来,上头派人狠狠地训了监狱长一顿,这事算是彻底结束,太阳也是依旧升起,这世间并没有因为死了这么几个人,有所改变。
在这三个月内,唯一令我不解的是,本来要被提上法庭,重新量罪行。最后,也不知道咋回事,居然撤销对我所有的指控,我问过监狱长,他告诉我,说是报案人撤销了。
对于这一点,我一直未能释怀,直到出狱那天,一道人影出现在面前,才令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第726章 阴棺(1)
这日,正好是出狱时,我起了一个早床,在监狱长的带领下,拿了一个号码,由于出狱的人较多,我被安排到中午出狱。
就这样的,我在监狱又待了一个早晨,直到中午1点的样子,监狱的大门才打开,那监狱长领着我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他一把拉住我,给我塞了一个红包,开口道:“小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放心,这钱绝对干净。”
我苦笑一声,在这三个月时间内,我跟他接触还算多,发现他这人除了爱贪小便宜外,人品还算过得去。
于是乎,我也没有客气,接过红包,捏了捏,约摸二千块钱的样子,便朝他说了一声谢谢,抬头朝前面走了去。
“小九,记住,切莫再进来了。”那监狱长在后面喊了一声嗓子。
我头也没回,挥了挥手,朝远处走去,打算找辆车去车站,直奔上门镇。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拦在我前面,抬头一看,这人四十来岁的年龄,较胖,身着一件卡其色的短袖,右眼的位置有块拳头大的痦子,将他整只眼睛盖的严严实实。
“你好,请问陈九先生吗?”那人说话还算礼貌。
我一愣,我敢肯定的说,我绝对不认识这人,就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老板在那边等你。”
我跟他走了过去,就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里面坐着一名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那人相貌堂堂,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前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整个人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就觉得这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那中年男子看到我过去,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开口便是湖北腔,“陈九先生,今日一见,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英雄出少年。”
我微微一愣,就问他:“你是?”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说:“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敝人姓傅,单名一个浩字,你可以叫我一声傅老板,也可以叫小傅,旁边这位是我哥哥,也是我的司机,叫傅金龙。”
话音刚落,先前接我那名男子朝我点了点头。
我礼貌性地笑了笑,心里则郁闷的很,这俩人什么来头?弟弟开别克,哥哥当司机?那傅浩在介绍傅金龙时,特意点明是他司机,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于是,我就问那傅浩,“傅老板,你这是找我有事?”
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个进车的动作,说:“车内气温适合聊天,咱们到车上详聊。”
我罢了罢手,玛德,新闻上经常说,有人上了陌生人的车子,第二日便被抛尸荒野,我特么可不想,才从监狱出来,便被抛尸,就说:“不用了,我记着回上门镇,有啥事就在这说,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我抬步朝边上走了过去,直觉告诉我,这俩人找人准没好事。
“陈九先生,请留步!”那傅浩喊了一声,走到我面前,给我派了一根烟,是中华,又给我递了一个红包,说:“我懂你们那行的规矩,这是红包。”
我瞥了他一眼,“无功不受禄,抱歉了,我急着回上门镇。”
说完,我再次抬步朝边上走去,心里一直防备着这俩人,这也没办法,这三个月的监狱生活告诉我,做人要谨慎。
“陈九先生,你看看这照片再走也不迟。”那傅浩追了过来,从怀里掏出照片给我递了过来。
我一看,脸色沉了下去,这照片正是当初我在遛马村看的那张,上面是‘我’抬着老王,正准备往池塘扔。心中不由暗骂道,玛德,他哪来的这张照片。
那傅浩见我沉着脸,不由有点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陈九先生,你别误会,我拿这张照片出来,是想告诉你,你在衡阳那边的事,我已经替你搞定了,这张照片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我看着他,还是不说话,心里则疑惑的很,这傅浩是何许人,有啥本领能搞定衡阳的事,要知道我当初犯得的可是杀人的嫌疑,他能搞定?有点扯了吧?
那傅浩好似看出我的心思,笑道:“陈九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段时间,我有幸见到照片中那位独眼大汉,他…。”
不待他话说完,我立马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臂,急道:“你见过老王?什么时候?在哪里?他现在怎样?”
“陈九先生!”那傅浩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拍了拍我手背,“你先别急,只要你能替我解决眼下这件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老王的事情,悉数告诉你。”
我一愣,玛德,他这什么意思?威胁我?
当下,我脸色沉了下去,双眼紧盯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何事?”
“还请到到车上详聊。”他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想了一下,这人既然见过老王,应该不算是坏人,便点了点头,朝车上走了进去。
刚上车,我发现车内的第三排位子上还坐着一名女子,起先我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也没在意,便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去,直到那女子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整个人都懵了。
“老公,几个月不见,最近过的可好。”
听着这话,我扭头一看,那女子约摸十**岁的年龄,身着一套黑色礼服,鹅蛋般的面庞,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齐眉的刘海,正是在遛马村消失后的温雪。
一看到她,我特么彻底暴走了,遛马村那一幕幕宛如电影片段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
那温雪笑了笑,嬉笑道:“老公,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作为老婆,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这边坐了过来,继续道:“老公,有没有想我?”
“滚!”我冷声说了一句,拉开车门便跳了下去。
那傅浩在边上喊道:“陈九先生,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小姐,她有难言之隐,再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老王的消息?”
第727章 阴棺(2)
我没有理会那傅浩,径直朝边上走了过去,玛德,他们三在这时候找到我算几个事?
“陈九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老王的消息?”身后传来那傅浩的喊声。
我愣了愣身形,心中暗骂一句,草泥马,只好扭头朝那边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这时,那温雪从车上走了下去,怪异的瞥了我一眼,开口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想请你帮忙办一件事。”
对于这温雪,我是打心眼讨厌,就觉得这女人心计太重,厉声道:“什么事?”
她面色一喜,立马说,“是这样的,这傅浩是我表叔,他家族出了点事,想请你去看看。”
嗯?
我微微一愣,诧异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边上满脸期待的傅浩,就说:“你哥哥王木阳不是专家么?请他最为合适,干吗来请我这半吊子。”
“哥哥他没空!”那温雪跺了跺脚,继续道:“再说,你是我男人,我表叔家出了事,你应该挺身而出。”
我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有毛病吧?一句玩笑话,还特么天天挂在嘴边,不过,想到她知道老王的消息,只要压下心中的愤怒,问道:“你真知道老王的消息?”
她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瞥了我一眼,问:“老王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在哪?”
“十堰市,上门镇。”她见我答应下来,面色一松,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
不待她说完,我立马打断的话,问道:“上门镇哪?”
“你到了就知道!”她微微一笑,朝车上走了上去,坐在第二排。
我微微一愣,咋这么巧,我正打算去上门镇找郎高他们,没想到他们也是上门镇的人,这倒省了一番功夫。
当下,我立马上了车,那温雪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她边上,我没有理她,直接走在第三排,对那傅浩说了一句,“开车。”
很快,车子缓缓启动,朝着上门镇前进。
路上,那温雪多次朝我招手,示意我坐上去,我特么恨不得生撕了这女人,哪里会上去,就打算想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温小姐,你不是北京人么?怎么会有表亲在湖北?”
她扭过头,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谁告诉你,北京人就不能在湖北有亲戚?”
好吧,我嘴贱了,我暗骂一句,又问她,“你上次在衡阳干吗?”
“送乞丐回家吖!”她再次白了我一眼,“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
我点了点头,心头一狠,玛德,这女人跟我打太极,倒不如直白的问出来。
于是,我站起身,走到她边上,坐了下去,那温雪好似没想到我会坐过来,诧异的瞥了我一眼,嬉笑道:“老公,你想通了?打算从了我?”
我瞪了她一眼,双眼紧盯她脸蛋,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令人有股最原始的冲动,好在我定力还算可以,猛地掐了大腿一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朋友说,她在衡阳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瞎说,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那温雪面不改色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我冷笑一声,掏出手机,上次在上门镇的时候,我找王初瑶要了一些洛东川的照片发在手机上。
当下,我滑动一下手机,翻出洛东川跟温雪的照片,朝她面前一提,讽刺道:“这上面是你双胞胎妹妹么?”
她淡淡地瞥了那照片一眼,面不改色地来了一句,“哟呵,你啥时候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啊!”
说着,她夺过手机,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我,笑道:“老公,没想到啊,你打扮起来,还是挺帅的嘛!”
我特么无语了,玛德,这温雪脸皮咋这么厚,照片都摆在她眼前,还特么不承认,我恨得牙齿直打颤,就说:“温小姐,我陈某人只是一农村的八仙,身上没有你需要的东西,还望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至于你哥哥王木阳,我更惹不起。”
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她,我只是一农民,不值得她在我身上花心思,最后特意提到王木阳,是告诉她,我跟他哥哥有仇。
“我知道啊,我就喜欢你身上那股农民气!”她嬉笑一声,朝我边上凑了过来,用手肘推了我一下,说:“老公,你是不是不行啊,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频频对你示好,你咋没点反应?”
说着,她再次靠了过来,我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立马往边上靠了靠,说:“温小姐,前面坐的是你两位表叔,你这样恐怕不好吧!”
“切,假正经!”她白了我一眼,又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这次,她靠的很近,我能感觉到她嘴里喷出来的热气,不由尴尬的推了她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温雪尖叫一声,大骂道:“色狼!”
说着,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了下来,‘啪!’
我懵了,这女人有毛病吧,正准备发火,就发现我推的位置,居然…居然…居然是她胸\/部的位置。
“温小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玛德,我发誓的说,刚说只是想推开她,绝对没有其它在里面。
那温雪经过短暂的失措,立马恢复到先前的模样,也没说话,而是朝另一边坐了过去,就在移动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脸蛋特别红,就连耳根都是红的。
瞬间,车内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大概静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那温雪朝开车的傅金龙喊了一声,“大表叔,放点音乐,轻松一下!”
“好叻!”那傅金龙应了一声。
很快,传出一道悠长的歌声,是黄家驹那首《喜欢你》,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摸去雨水双眼无辜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很多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黄家驹的歌,直至听到《喜欢你》这首歌,渐渐地有些喜欢这首歌,脑子又不由自主浮现一道人影,小程,你现在过的可好?可知道我此时正在想着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728章 阴棺(3)
随着黄家驹的音乐,我们所有人好像陶醉其中,直到歌碟放完,我才回过神来,就朝前面问了一句,“傅老板,可否把这本歌碟送给我?”
那傅浩愣了一下,面色难色,说:“陈九先生,个人比较黄家驹,这本歌碟是他的珍藏版,市面上很少有,我花了很大代价才弄到,这…这…。”
听他这样说,我还能讲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可否替我再弄一份?你放心,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我会这样说,是因为我记得乔伊丝好像超喜欢黄家驹,想买本歌碟送给她,一则在万名塔时,她帮了不少忙,二则乔婆婆死后,她身边没个亲人,有黄家驹的音乐陪着她也挺好的。
“你真要买?”那傅浩扭过头瞥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大气道:“麻烦你了,剩下的钱,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这话一出,那傅浩一愣,嘴角不由扯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看他这表情,我以为他嫌弃钱少,不由皱了皱眉头,在衡阳时,我去过音像店,一般歌碟卖30块钱左右,一些珍藏版大约是50多块钱,立马再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没好气道:“这下够了吧?”
“噗哧!”边上的温雪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一边笑着,一边说:“你太搞了,你知道那张歌碟值多少钱么?至少值六位数。这张歌碟,是家驹亲自录制的,上面还有他的签名,你拿二百块钱,剩下的,还当作辛苦费哈!”
笑着,她瞥了我一眼,笑声更大。
听她的话,我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了进去,只是一张歌碟居然这么值钱,不由缩回手,朝傅浩尴尬的笑了笑,说:“抱歉,我不知道这歌碟的价值。”
他罢了罢手,说:“没事,能理解。”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事,又问了一句:“陈九先生,你很喜欢这张歌碟?”
我微微一愣,解释道:“我不太喜欢追星,而是我一朋友很喜欢黄家驹,每天就连走路都听着他的歌,我想买张歌碟送给她,没想到这歌碟居然这么值钱。”
他想了一下,将那歌碟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包装盒里,看上去有种高大上的感觉,便朝我递了过来,说:“这样吧,这张歌碟当我送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很想接住那歌碟,以乔伊丝的性格,只要她看到这张歌碟,心情绝对会大好,甚至能从乔婆婆身死的悲伤中走出来。
但是,一想到歌碟的价钱,我将手缩了回来,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哪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傅浩见我没接,笑了笑,说:“陈九先生,这算我私人送给你的礼物,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实在不行,我接下来请你帮忙的事,你别收钱就行了,这歌碟算是给你的报酬。”
我眉头皱了皱,报酬六位数?他们这是找我干吗?一般丧事费用顶多几万,哪里需要这么多,更为重要的是,光报酬就六位数,这场丧事得多盛大啊。
我没有接他的递过来的歌碟,而是警惕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等会到了上门镇,再详说,这歌碟你先拿着就行了。”
我还是没拿,主要是这歌碟太特么贵了,六位数啊,能在农村盖座多大的房子了啊!
就在这时,那温雪推了我一下,说:“让你收下就收下呗,我二表叔不缺钱!”
我犹豫了一下,伸了伸手,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来,说:“不…不…不用了!”
“真墨迹!”那温雪白了我一眼,从傅浩手中一把夺过歌碟,往我怀里一塞,就说:“拿着就是,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上次你不是救了我两次么?这歌碟算是还你人情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变得心安起来,如获至宝一样将歌碟收了起来,肯定有人会说我市侩,不过,这也没办法,活在这社会,不市侩行得通么?
多年后,有人问我在监狱三个月学会了啥,我当时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市侩”,那人又问我为什么学会了市侩,我告诉他,活在这社会,没钱万万不能,更何况,我当时还欠了那么多外债,再像以前一样,我拿什么还债,又拿什么让父母过上好的生活?我是独生子,一旦我没钱,父母也要跟着我受苦受累。
无论是为了父母,还是为了自己,钱,必须要有。正是这个原因,从监狱出来后,我对钱看的格外重。
那温雪见我将歌碟收了起来,微微一愣,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还真收啊,在你眼里,我一条命,就值那个歌碟?”
我点了点头,沉声道:“在我眼里,你还不如这张歌碟重要,至少这张歌碟能给我朋友带去快乐,你呢?能干吗?耍心机?阴人?还是冤枉人?又或者帮你哥哥做眼线?”
她听我这么一说,气的不轻,浑身都抖了起来,“你…你…,陈九,你特么眼瞎啊,你知不知道,追我的人都排成一个连了,他们哪个送的东西会低于五位数,你…你倒好,居然…居然,居然说,我的命不值一张歌碟。”
我冷笑一声,“温小姐,既然你认为你的命这么值钱,而我又救了你两次,你打算给我多少钱作为谢礼?”
“没钱,命在这里,有本事你拿去。”那温雪哼了一声,将脖子往上扬了扬,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杀了我。
看到她这副表情,我苦笑不得,也不想再搭理她。若不是因为她知道老王的消息,我特么恨不得立马下车,连看都不想看她,对于有心机的女人,我一直没啥好感。
就这样,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当中,那温雪时不时会朝我这边瞥了一眼,见我望过去,她立马会将眼神缩回去。
大约开了六七个小时,车子缓缓驶进上门镇。
刚入镇,我眼尖的看到郎高、乔伊丝、王初瑶、陈二杯站在路边,他们正紧盯着过往的长途大巴。
当下,我立马朝开车的傅金龙喊了一句,“停车!”
第730章 阴棺(5)
我拍了拍乔伊丝后背,轻声道:“人活着,就得往前看。再说,你上次不是说十堰有你母亲的消息,这段时间,我陪你去找她吧?”
话音刚落,那乔伊丝手头上的力气更大,死死地抱着我,哭声更大了,好似要哭出这段时间的委屈。
大概哭了三分钟时间,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咋回事,那乔伊丝忽然收住声,微微抬头,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柔情,更多的是委屈,正准备说话,她忽然吻了过来,两片火热的嘴唇交缠在一起。
这一刻,整个世间仿佛静了下来,有得只是一对男女在马路边上,不停地索取。
良久,唇分。
她微微低头,脸颊若隐若现地浮现一丝绯红,轻声道:“九爷,我…我…我…”
坦诚说,我紧张的要命,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支吾老半天,连p都没蹦达一个出来。
反倒是郎高在边上笑呵呵地打趣道:“九哥,找个时间,将乔姑娘娶回家吧,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男才女貌,是天生一对。”
那陈二杯在边上狠狠地点了点头,又朝我做了心型的动作。
我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骂他们一句,那王初瑶忽然发飙了,吼道:“九哥哥,你不是说我才是你一辈子的媳妇么?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乔姐姐…你让我情何以堪,我是一个女人,我会吃醋,我会心酸,我会…。”
一听这话,我纳闷的很,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媳妇了?这特么不是扯淡么?就说:“初瑶,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你…”那王初瑶微微一愣,好似想到什么,立马收声,将头低了下去。
见此,我苦笑一声,就对王初瑶说,“初瑶,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认识的人多了…”
不待我话说完,那王初瑶忽然抬起头,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一丝阴狠,她厉声道:“滚!”
听着这话,我不由愣了愣神,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火?
“初瑶!”我喊了她一声。
她双眼狠狠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倘若让你在我跟乔姐姐当中选一人,你会选择谁?”
“王姑娘,别闹了,这是九哥的私事!”那郎高拉了王初瑶一下,劝道:“你还小!”
“滚!”那王初瑶一把甩开郎高手臂,再次盯着我,“给我一个答案!”
“我…!”我下意识往乔伊丝边上靠了过去。
“希望你别后悔!”那王初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恶声道:“这社会,男人的话,永远不可信!永远!”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了过去,自言自语道:“一直以来,我以为九哥哥心中有我,没想到…哈哈,哈哈!是我特么犯贱了,一厢情愿罢了!”
“初瑶!”我朝她走了过去,说:“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我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哈哈!陈九!!哈哈哈!”她状若疯狂,双手不停地扯头发。
看到这一幕,不但我懵了,就连边上的郎高、陈二杯、乔伊丝都懵了,这王初瑶一直以来,给我们的印象挺好,只是有时候调皮捣蛋了一些,从未对我们说过半句狠话,哪怕是大声说话,也鲜少出现,今天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难道,只因我刚才跟乔伊丝…?
我与乔伊丝对视一眼,那乔伊丝朝我罢了罢手,脚下朝王初瑶那边走了过去,“初瑶妹妹!”
“滚!”那王初瑶吼了一声,“乔伊丝,我恨你,我好恨!我恨你什么都要跟我争,本以为能跟你和平相处,没想到,你竟然要跟我抢男人,他是我男人啊,是我要托付一生的男人啊,你怎么忍心抢我的九哥哥。”
说着,她目露凶光,在我们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用手梳了梳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道:“九哥哥,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我…我…我…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我看到你跟乔伊丝…,我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我…我…,九哥哥,我…我…。”
“初瑶!”我喊了一声,朝她走了过去,“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遇到好男人,他比我优秀一千倍,一万倍,我…”
“谢谢九哥哥的祝福!”她冲我惨淡的笑了一声,脚下再次朝后面退了过去。
看着她这副表情,我心里苦涩的要死,可,我压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留她,只能看着她渐渐地朝后退出。
“王姑娘,你这是打算去哪?”那郎高忽然问了一句。
“是啊,初瑶妹妹,我们一大群人在一起不是挺好么,而且,九爷今天刚出狱,你…”那乔伊丝也说了一句。
她眼睛一直盯着我,也没说话,忽然,她猛地扭过头,朝另一边跑了过去。
我猛地追了几步,喊道:“初瑶,你要去哪?”
她没有理我,头也不回跑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她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马路上。
由于王初瑶的离开,我们所有人心情都比较沉重,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乔伊丝率先打破沉默,她说:“九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初瑶妹妹不会离开。”
我苦笑一声,说实话,没想到王初瑶会这么大反应,更没想到她会忽然离开。
“九哥!”郎高走到我边上,拉了我一下,疑惑道:“我有个猜测,是关于王初瑶的!”
我微微一愣,就问他:“什么猜测?”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假如…假如王初瑶就是苏梦珂,她刚才这番反应就会变得异常正常,还有她平常的一些言行举止,并不像农村出身的小姑娘,更多的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女,也只有富贵人家的子女,才会她那般见识。”
说着,郎高顿了顿,沉声道:“九哥,你幻想一下,假如苏梦珂跟在你身边,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听着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猛地想起她刚才那句话,‘九哥哥,你不是说我才是你一辈子的媳妇么?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乔姐姐…你让我情何以堪,我是一个女人,我会吃醋,我会心酸,我会…。’
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某人是我一辈子的媳妇,唯有在苏梦珂的丧事上说过,她是我一辈子的媳妇。
难道…。
不会吧,她明显已经死了,就连尸骨都没剩下,怎么可能会忽然变成王初瑶。倘若王初瑶真的就是苏梦珂,那么王初瑶又哪去了。
再者说,活了十九年,我从未听说,人死了,还能借别人的身体复活,这根本是葫芦藤上结南瓜,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是苏梦珂!”我脚下晃了晃,身子朝后退了去。
“谁说不可能?”就在这时,那温雪从别克车上跳了下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731章 阴棺(6)
闻言,我朝温雪看了过去,皱了皱眉头,就问她:“温雪,这话怎么说?”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我们边上,先是看了看我,最后将眼光停在乔伊丝身上,足足看了七八秒钟,她开口道:“这位就是乔姑娘吧?”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那乔伊丝忽然朝温雪伸过手,说:“你好,我正是!”
“你好!”那温雪礼貌性地伸出手,简单的握了一下,开口道:“经常听老公提起你,看到真人后,我很失望。抱歉,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别见怪哈!”
一听这话,我特么懵了,我什么时候跟她提过乔伊丝,这特么不是找事么?立马对乔伊丝解释道:“我…”
不待我说完,那乔伊丝朝我罢了罢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笑道:“是吗?我只是农家的小姑娘,哪里比的上您,出入高档酒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于这点,我深表佩服!”
我明白乔伊丝的意思,她这是讽刺温雪经常在不同男人之间流窜,甚至暗喻温雪是小姐,经常跟男人开房。
那温雪明显听出乔伊丝的意思,微微一愣,笑道:“出身农家啊,听说一些高档酒店里,多数是一些农家姑娘,不知乔姑娘,在遇到老公之前,是否经常出入高档酒店。不然,以你农家姑娘的身份,绝非有这种脱俗的气质。”
听到她们的对话,我特么尴尬的要命,猛地咳嗽两声,“两位…”
“闭嘴!”
“闭嘴!”
那乔伊丝跟温雪同时开声道。
醉了,真的醉了,那郎高拉了我一下,说:“九哥,女人的战争,男人最好别插嘴!”
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连忙朝后退了两步,就听到那乔伊丝再次开口了,“有些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并无贫富之分,反倒有些人,金絮其外,败絮其内,光有其表面的光滑,干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又有些人,天生一副好皮囊,却喜欢鸠占鹊巢,殊不知,鸠在鹊的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温姑娘,你对这两种人怎么看?”
“我看未必,凡事都有两面性,鹊以为鸠占了它的巢,只是鹊的一厢情愿罢了,主要还得看造巢的人怎么看。”那温雪说着,朝我这边瞥了过来,嬉笑道:“老公,你说对吧!”
玛德,这女**水东引,想拉我下水。
我暗骂一句,哪里不会上当,立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就在我摇头后,那乔伊丝立马对温雪,说:“你看,造鹊的人认为温姑娘说的不对,不知温姑娘还有啥看法?”
“是吗?”那温雪笑了笑,再次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缓缓开口道:“老公,可还记得老王?”
玛德,我草拟大爷。
我心里怒骂一句,草草草,这女人太特么阴损了,居然在这时候将老王的事情扯出来,这特么是逼着我帮她。
无奈之下,我看了看乔伊丝一眼,朝她歉意的笑了笑,就说:“乔姑娘,我认为温雪说的挺对。”
话音刚落,那温雪笑了起来,摆出一副胜利的姿势,“乔姑娘,万事多动脑,唯有动脑才能取胜,切莫以为尖牙利嘴就万事大吉,就像老鼠,生的一副好牙齿,到最后还是死在鼠夹上。”
“你…”那乔伊丝一愣,旋即,立马反应过来,开口道:“昔有诸葛借东风,吹得曹军八十万,今有姑娘欠东风,误被斑鸠占鹊巢。”
这话一出,那温雪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而是走到我边上,亲睐的挽住我手臂,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我抽了抽手臂,就听到那温雪轻声说,“想知道老王的消息,你最好安份点,否则,你这一辈子休想知道他的消息。”
玛德,为了老王,我特么忍了,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也不说话。
那乔伊丝何等聪明,没有搭理温雪,走到郎高边上,也不再说话,眼神有意无意地会朝我这边瞥两眼。
就这样的,整个场面静了下来,那郎高时不时朝我做了一个默哀的表情。
大概静了三四分钟,我有些受不了,就问温雪,“你刚才说,死人可以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面色一愣,俏皮的笑了笑,“你叫一声老婆,我便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特别大,好似生怕乔伊丝听不到一般。
我尴尬的笑了笑,又瞥了瞥乔伊丝一眼,她朝我点了点头。
无奈之下,我只好喊了一声,“老婆!”
喊完这话,我特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玛德,活了十几年,从未这么尴尬过,更为重要的是,我特么完全被这温雪牵着鼻子走,没得半点反抗的机会。
那温雪好似很满意我的态度,嗲声喊了一句,“老公!”便开始给我解释起来。
她告诉我,她以前在美国某报纸上看过一个新闻,那新闻说的是,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某个镇子,有一四岁的小女孩,看似平淡无奇,却拥有一种很神秘的力量,她能清晰的记得上辈子的事,她经常告诉父母,她上辈子是某人的媳妇,家里有一个腿残的母亲,又有一个患有眼疾的父亲,还有三个小孩,大的那个是男孩,叫,约翰逊·恩特,小的那个是女孩,叫,约翰逊·微微儿,另外一个也是女孩,叫,约翰逊·艾比。
小女孩的父母甚是好奇,起先以为自己女儿病了,去了各大医院检查,结果都是一样,没病,就是记忆力有些惊人。
无奈之下,小女孩的父母便按照小女孩说的地址,找到两百公里外开的一处镇子,令她父母惊叹的是,那小女孩说的地名,人名,家庭情况完全跟那个家庭吻合。
次日,小女孩的父母领着小女孩找到那个家庭的主人翁,将女儿的情况跟主人翁说了出来,那主人翁甚至好奇,就问了小女孩几个问题,其答案令主人翁抱头痛哭起来。因为他是小女孩前世的老公,他问的问题是夫妻俩之间的小秘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听完温雪的话,我愣了好久,就问她:“你说的可是真话?”
第732章 阴棺(7)
那温雪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当然是真话,你可以问我大表叔跟二表叔。”
闻言,我朝黑色别克车走了过去,简单的将温雪说的那事讲了出来,就问那傅浩,“真有其事?”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确有其事,这事在美国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小女孩被基督教接了过去,说小女孩是基督教的圣女!”
听完他的话,我懵了,如果真有其事,那王初瑶十之**就是苏梦珂,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着,我脑子不由自主地浮现王初瑶这段时间的表现,像,太像了,那王初瑶简直就是苏梦珂的翻版,令我记忆最深的是,在踏马村时,那王初瑶承诺让踏马村的每个村民娶上媳妇,以王初瑶的身份,她没有理由能说出这番话,唯有苏梦珂,才有可能。
至于原因很简单,苏梦珂从小在金窝里长大,再加上她后来从商,懂得不少渠道,自然也知道从越南买媳妇。
想通这些,我身子晃了晃,嘴里一直嘀咕一句话,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
“梦珂!”我猛地喊了一声,朝王初瑶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为今之计,只有找到王初瑶才能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九哥!”
“九爷!”
“老公!”
郎高他们喊了一声,立马追了上来。
“上车,我带你们去追!”那傅金龙朝我喊了一句,将车门拉开,示意我们上车。
我朝他说了一声谢谢,立马上车,郎高他们也跟着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车上,我双眼一直紧盯路边,心里不停地骂自己,陈九,你咋那么二百五,前段时间,王初瑶多次表现出异常,为什么就没发现呢!为什么啊!
她现在已经走了,这人海茫茫,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啊!
那乔伊丝好似我的心事一般,轻声道:“九爷,你先别急,梦珂刚走没多久,应该就在不远处!”
我没有理她,脑中浮现一道身影,那身影唰的一下挡在我身前,她头发凌乱,脸色发白,虚弱道,“九哥哥,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汗水,喜欢…你执着的样子。”
“九哥哥,别说话,我要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
一想到这些话,我心如刀绞,紧了紧拳头,原来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只是…,只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想着,想着,我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四肢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紧接着,四肢剧烈地抽搐起来,脑子开始变得迷糊起来。我知道,老毛病翻了,只要情绪激动,便会出现间歇性的抽搐。
“乔伊丝,我…我…拜托你,一定…要…要找…找到梦珂!”说完这话,我脑子一重,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在医院,手臂上正吊着点滴,郎高、陈二杯在我边上守着,一见我醒过来,郎高面色一喜,“九哥,你总算醒了!”
“找到没?”我一把抓住郎高手臂,急道:“你们找到梦珂了对吧?”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目前还没找到,乔姑娘跟温姑娘正沿着那条马路在继续找!”
一听这话,我哪里躺的住,一把扯掉手臂上的吊针,正准备爬起来,那郎高猛地摁住我,“九哥,你听我说,乔姑娘她们正在寻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回来。”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是我对不起她,怎忍她一个人走!”
我一把打掉郎高的手臂,立马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陈二杯猛地冲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我,嘴里不停地唔唔唔叫着,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啥,想必是劝我别走。
“九哥,医生说了,你这种情况,不适宜激动,倘若长时间这样下去,你的四肢很有可能有废了!”那郎高抓住我肩膀,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苏姑娘,我们所有人都担心她,可你更应该考虑一下眼前的情况。”
说着,他朝陈二杯打了一个眼色,俩人将我摁在床上,那郎高又说:“九哥,就算你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静候乔姑娘的消息,万一真的找到苏姑娘,她要是看到这副情况,你觉得她心里好受吗?”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挺对,不能让梦珂看到我病怏怏的样子,就对他说,“有镜子没?”
嗯?他微微一愣,好似没明白我的意思,“九哥,你说啥?”
“镜子啊!”我急了,“我要照镜子,不能让梦珂看到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好!”他面色一喜,立马转身。
不一会儿功夫,他找来一面镜子以及一把竖子,手里还拿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啫喱水’三个字。
“九哥,你先躺着,我帮你弄弄发型,保证给苏姑娘一个惊喜!”他走到我边上,往我头上喷了一些啫喱水,又用梳子捣鼓了一下发型。
很快,他将镜子递到我面前,笑道:“九哥,看看,帅不,我敢打包票,苏姑娘看到你,保证不舍得走了!”
我微微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还真别说,挺帅的一个小伙,一头乌黑头发微微朝上扬,脸如雕刻般的有棱有角,肤如古铜,两道八字浓眉下是沧桑而深邃的眼神,唯有左眼那疤痕有点刺眼。
不过,即便这样,整体来说还是挺帅的一个小伙。当然,这是相对农村来说,比不得城里那些帅哥。
“咋样,帅不!”那郎高笑了笑。
我没有说话,将镜子递给他,双眼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只要出现人影,心里都会咯噔一下,不由紧张起来。
随后,郎高叫来一名护士,重新将点滴弄好。
待那护士走后,郎高跟陈二杯坐在我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由于我心里一直惦记苏梦珂,也没怎么搭理他。
“九哥,假如王初瑶真的是苏梦珂,你会不会娶她?”那郎高忽然问了一句。
第733章 阴棺(8)
听着郎高的话,我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真心不好回答,我对苏梦珂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愧疚跟同情。
但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绝对不可能置她不理。
念头至此,我脑子闪现过两道人影,一道是初恋程小程,一道是乔伊丝。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笑了笑,“九哥,人这辈子活在世间,不怕欠钱,就怕欠情,钱易还,情难还。”
对于这话,我深表认同,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双眼紧盯门口,无论这辈子将来会怎样,倒不如先过好眼前,至于将来的事,只能等到将来说。
“九哥!”那郎高又叫了我一声,开口道:“我能看出来,你对乔伊丝有异常的感情,还有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初恋,也是如此。为今之计,我觉得,就算找到苏姑娘,可以将这事先缓缓,我不想看到你将来后悔!”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那郎高也静了下来,掏出烟在病房内抽了起来,惹得好几个护士将他请出去。
那郎高脸皮也是够厚的,死活不出去,横竖只有一句话,“哥今天心情不好,就在这抽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把你们的院长叫过来。”
听着他的话,我特么也是醉了,这郎高的脸皮越来越厚了,都快赶上郭胖子了。
有人说,每干一个行当,便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以前,我不信这话,现在我信了。
那郎高当所长那会,给人一股正气鼎然的感觉,为人更是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哪里会有现在这么随性,现在的他,给人一种二流子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抬头一看,来人是乔伊丝跟温雪,她俩一脸疲惫之色,垂头丧气的。
一见她们这表情,我心里咯噔一声,就问乔伊丝,“没找到?”
她点了点头,走到我边上,“九爷,对不起!”
我懵了,紧了紧拳头,再次拔掉手臂上的点滴,就准备朝门口走去,那乔伊丝一把拉住我,“九爷,你听我说,我跟温姑娘沿着马路找了二十几公里,压根没看到梦珂人影,就连人烟稀少的地方也找过,根本没人见到过她,就好似她陡然从人间消失一般。”
“是啊!”那温雪点了点头,叹气道:“我们找了很多地方,没看到先前那个小姑娘,路上也问了不少人,答案都是一样,没见过!”
听着她们的话,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苏梦珂一个姑娘家,以她的体力,不可能走出那么远,只有两种可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是苏梦珂故意躲着乔伊丝她们,不想让她们找到,二是苏梦珂遇到坏人。
想到这两个可能,我哪里还坐的住,猛地站起身就朝门口冲了过去,身后传来郎高、乔伊丝、温雪的叫喊声,“九哥,你缓着点,你还生着病。”
“九爷,你快回来!”
“老公,你等等我,我陪你去找!”
我没有理他们,径直跑出医院,就见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别克,是傅浩的车子,他们俩兄弟正在车内交谈什么。
我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傅老板,还得再麻烦你一趟!”
他皱了皱眉头,“陈九先生,我们家的事有些急,你看能不能先将这事缓一缓,毕竟,那小姑娘也这么大了,应该不至于走丢!”
我一愣,臭脾气上来了,也没跟他们说话,拉开车门就走了下来。
“陈九先生!”那傅浩立马跟了下来,面露难色,“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的事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怕…我怕…我怕我们家还会出怪事。”
我脑子只记着一个想法,那便是苏梦珂不见了,压根没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从边上招了一辆摩托车,就准备上车。
“老公,等等我!”那温雪走了出来,一见我正准备上摩托车,二话没说,立马坐到我后边,双手抱在我腰间,又朝那摩托车司机催了一句,“司机,快开,钱少不了你的。”
“好叻!姑娘真是敞亮人!”那司机吆喝一声,呼啦一声,摩托车飚了出去,身后传来郎高等人的呼喊声。
车上,我脑子只想早点找到苏梦珂,对于身后的声音,选择了无视。
“老公,你先别急,我感觉乔伊丝先前并没有认真找。”那温雪忽然说了一句。
我扭过头瞥了她一眼,就问她:“为什么?”
她笑了笑,解释道:“你想啊,你那么在乎苏梦珂,要是将苏梦珂找了回来,她在你心里自然没啥地位了。所以,她肯定不希望找回苏梦珂吖!”
听她这么一说,我脑子闪过一个词,挑拨离间。
旋即,我脑子又生出一个念头,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假如将苏梦珂找回来,我对乔伊丝的态度肯定会冷淡一些。毕竟,我在苏梦珂的丧事上说过,她是我一辈子的媳妇。
既然有了媳妇,自然需要跟乔伊丝划清关系。
一时之间,我心中也没个主意,就问她,“你呢?希望找回苏梦珂么?”
她手头上紧了紧,叹气道:“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找回苏梦珂,可是,一旦没找到苏梦珂,我知道你会不开心。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苏梦珂。只要你快乐,我便快乐,只要你幸福,我便幸福。”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特别真,手头上再次紧了紧。
“呵呵!”我冷笑一声,也没再说话,先前还不确定她是挑拨离间,给我下套。听了这话以后,我敢百分之百肯定,她就是挑拨离间,就是给我下套。
至于原因,很简单,这女人给我一种心机很重的感觉,对于她的话,我一直都是信一半。
再者,乔伊丝的心性,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她决计不是那种人。
那温雪好似发现我语气不对,就说:“老公,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不过,我不怕,我有办法能证实我说的是真话。”
“什么办法?”我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眼下想要证明她的话,唯有一条途径,那便是找到苏梦珂。
第734章 阴棺(9)
就在这时,那司机忽然开口了,他说的是一口正宗湖北话,“小娃娃,你们俩是情侣吧?”
听着这话,我皱了皱眉头,这人太不识时务了吧?没见到我正在问正事么?正准备说话,那司机又开口了,他说:“小娃娃,我跟你说,别看我开摩托车,我家境老不错了,三套房子,四辆车,平常闲的无聊才会出租摩托车,算是体验生活。我活了大半辈子总结出一句话,想要活的好,首先要有一颗豁达的心,你看你女朋友多豁达啊,能忍受你在外面找了女人,遇到这种女人你就知足吧!”
那司机一开口便是有完没完的说下去,每次我只要刚开口,他立马会打断,我特么都怀疑这司机是不是话痨。
“我…”我有些火了。
不待我话说完,那司机再次开口了,“小娃娃,不是我说你,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一听这话,我真的想掐死这司机,就听到那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娃娃,你还小,要懂得什么叫礼貌,就拿我来说,三套房子,四辆车,这辈子活的老潇洒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能命令我做事,哪怕是当官的也不行,谁敢命令我,老子拿钱砸死他。”
“前面左转,谢谢!”我被这司机气乐了。
“好叻!”那司机应了一声,立马将车子往左边那条马路转了过去。
就在转完的一瞬间,那温雪猛地拉了我一下,急道:“老公,你看那边,是不是苏梦珂!”
闻言,我立马朝她说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就发现那是一条羊肠小道,路边长满狗尾巴草,一道人影正站在狗尾巴中间,从远处看去有点像是王初瑶的身材,我猛地喊了一声,“停车!”
停车后,我在身上摸了摸,没得散钱,只好掏了一张一百的给那司机,说了一句,下次牛皮吹真点,便撒腿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身后传来司机的叫喊声,“小娃娃,你说谁吹牛皮呢,我特么真有三套房子,四辆车,一套厨房、一套卧房、一套书房,四辆自行车。”
听着这话,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乡下就这样,村民与村民聊天,都是吹,要是不吹,哪来那么多话题。就如我父亲,平常跟人聊天,也没少吹,说白点,吹牛已经成了一种习俗。
很快,我跑到那个位置,抬眼朝四周看了看,令我失望的是,先前那道人影好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听到温雪说,“老公,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乔伊丝没认真找。这不,我们刚出来,立马就看到苏梦珂的身影,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
我扭头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连连,也没理她,猛地喊了起来,“梦珂,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一连喊了七八声,压根没听到任何回音。
我有些急了,活见鬼了,刚才明显看到一道人影站在这,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带着这种疑惑,我蹲了下去,就发现一些狗尾巴附近,好些地方有人踏过的痕迹,顺着那痕迹,我找了过去。
约摸找了十来米的样子,还是没能找到苏梦珂,反倒是狗尾巴上的痕迹越来越凌乱。
“老公!”那温雪站在我背后喊了一声。
“什么事?”我对她没啥好语气。
“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蹲在我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朝四周瞄了瞄。
“应该吧!”我回了一句,继续弯腰顺着痕迹找了起来。
找着,找着,我猛地看到一双脚出现在眼前,差点没吓坏我,猛地一抬头,就见到一张熟练的脸蛋,是王初瑶。
一看到她,我眼角变得有些湿润,浑身也随之晃了起来,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了,她真的就在这。
我支吾几句,压根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就听到她用带哭的声音喊了我一声,“九哥哥,我想你了。”
一听这话,我感觉心中某根软肋被戳中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她就是原本已经香消玉殒的苏梦珂,因为,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是王初瑶的声音,而是苏梦珂的声音,没有半点差别。
“梦珂!”我直愣愣地看着她,眼泪往下掉。
“九哥哥!”她直愣愣地看着我,豆大的眼泪往下掉。
就这样,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瞬间,我觉得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两人,一人是我,一人是苏梦珂。
良久,我强压心头的喜意,开口道:“梦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所有人,王初瑶又哪去了?”
她愣了愣,眼神无意之间朝温雪瞥了一眼,抽泣道:“我怕…我真的好怕!”
说着,她朝我跑了过来,双手死死地抱着我,“九哥哥,我怕…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我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真的吗?”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好好呵护眼前这女人。
“你们俩够了没?”那温雪忽然走了过来,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眼,“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秀恩爱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我苦笑一声,也没理会她,就对苏梦珂说,“梦珂,别理她,她有神经质!”
“你才有神经质!”那温雪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好歹也是你媳妇吧!你在我面前抱着别的女人,不允许我破坏就算了,还不允许我说几句?”
“有病!”我瞪了她一眼,怕苏梦珂误会,解释道:“她这人就这样,我跟她清白的很,没得任何关系!”
“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九哥哥的为人!”
我没有说话,眼神在她身上盯了一会儿,先前刚找到她,心里并没有多想,而现在稍微平静下来,便生出一股怪怪的感觉,总觉得抱的不是苏梦珂,而是王初瑶。
约摸抱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我问了一句,“梦珂,你占了初瑶的身子,那她哪去了?”
第735章 阴棺(10)
那苏梦珂一听我的话,也不知道咋回事,猛地推开我,眼神之间有一丝躲闪,支吾道:“我…我…我…”
听着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把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泪扑簌而下,没再说话。
我懵了,凑了过去,对于这个问题,我真心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虽说我与王初瑶接触不多,但,那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那苏梦珂好似发现我的变化,抽泣道:“九哥哥,不是我…不是我…是乔伊丝,是她害了初瑶妹妹。”
我一愣,脸色沉了下去,“梦珂,在万名塔时,乔伊丝一直忙着乔婆婆的事,你别乱说!”
“乱说?”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特别狰狞,双目之中隐约能看到血丝,“我乱说?我tm哪里乱说了,就是她害死初瑶妹妹,不止初瑶妹妹,她还想害死我。”
听着这话,我眉头越皱越紧,这苏梦珂是不是疯了,以乔伊丝的为人,不可能会干出这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乔伊丝真的干过这事,她的动机是什么?
那苏梦珂见我没说话,冷笑一声,与先前可怜楚楚的模样判若两人,狰狞地吼道:“九哥哥,在你眼里,只有乔伊丝,不会有我,你只信乔伊丝,就算哪天她将我杀了,你也只信乔伊丝。”
“梦珂!”我无力地喊了一声,她跟乔伊丝的恩怨情仇,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但是,在万名塔时,我亲眼看到乔伊丝为苏梦珂所做的事,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丝毫没有作假的可能性。
“你不信对吗?”那苏梦珂苦笑一声,将衣服微微往上拉了一些,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那上面用一条白布包裹着,白布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新造成的伤口。
“你这是?”我凑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那白布,入手的感觉湿湿的,黏黏的,是鲜血。
“就在昨天,你的乔伊丝亲手干的,她要杀了我!”她将衣服放了下去,整张脸都扭曲到一块去了,嘶吼道:“九哥哥,你醒醒吧,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我懵了,乔伊丝要杀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干这种事。
当下,我朝边上一直为说话的温雪看了过去,沉声道:“她说的是真话?”
“我…”那温雪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可…可…可,昨天你昏迷后,郎大哥跟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将你送到医院,我跟乔伊丝去寻找她,之后…之后,我们找到了,那…那乔伊丝就想杀她,我去阻拦,也被乔伊丝误伤了。”
说着,那温雪将衣袖拉了上去,她手臂上有一条伤痕,那伤痕特别深,边上好些地方的血渍已经结垢,我怕她是骗我的,一边摸了一下那伤口,一边看着温雪的表情,她皱了皱眉头,显然很疼痛。
看到这里,我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过去,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乔伊丝不会干这种事,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伤害苏梦珂跟温雪,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定是她们在骗我,一定是。
“陈九,你是不是在纳闷,刚才在医院,我为什么没告诉你?”那温雪走到我边上,沉声问了一句。
对,对,她刚才在医院为什么没将这事说出来?
“那是因为她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不敢当面说出这事!”她说了一句。
“什么话?”我死死地看着她。
“她说,她是我嫂子!”说这话的时候,温雪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好像她极度不愿意承认乔伊丝的身份,又不得不承认乔伊丝的身份,继续道:“我不敢违背的她意思,我怕哥哥生气,也怕父母生气,陈九,还请原谅。”
起先我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旋即,我猛地温雪的身份,她是王木阳的妹妹,也就是说,乔伊丝是王木阳的媳妇?
想到这里,我立马想起曲阳时,乔伊丝跟王木阳走在一起。
当时,他们俩人给人一种男才女貌的感觉,还有乔婆婆在老英雄丧事上下蛊以及王木阳在丧事动手脚,也就是说,老英雄那场丧事,原本就是王木阳与乔伊丝他们谋划的。
一时之间,我脑子闪过很多念头,就连三个月来万名塔的原因,也在脑子闪过,这…这…这坑是不是太深了?倘若不是温雪说出来,就算到死那一天,我依旧想不到乔伊丝会是这样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不可能是这种人。
但是,面对这种种证据,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乔伊丝,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她…她会是这种人吗?
就在我彷徨之间,那苏梦珂又说话了,她说:“九哥哥,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乔伊丝从接触你开始,就是是揣着目的。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她喜欢?她那么漂亮,那么高贵,你只是农村一抬棺匠,她有什么理由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双眼盯着我,继续道:“九哥哥,这社会很残酷,残酷到没有单纯的爱情,你别那么傻了,别傻到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好吗?”
听完这话,我整个心里防线快奔溃了,她的每一句话都戳中我心里最软的那个地方。就如她说的,我只是农村一抬棺匠,有什么资格值得乔伊丝喜欢,我脚下朝后退了过去,巨大的落差感,令我觉得天地之间太黑暗了,黑暗到看不清人,更看不清人心。
“啊!”我猛地抬头,朝天喊了一声,“为什么啊!”
“九哥哥!”那苏梦珂走了过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社会就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人,只能学着去适应这个社会,一旦适用不了,只能被淘汰,这是法则,九哥哥,清醒一点吧!别沉迷在那种虚无缥缈的爱情当中。”
我不想说话,真的不想说话,我想喝酒,我想买醉,我想忘了这一切,我甚至想逃离这一切,可,温雪接下来的一句话,令我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ps:今天临时有事,只能更新一章,抱歉了,明天补上。
第736章 阴棺(11)
那温雪走到我边上,开口道:“陈九,一个女人最大的依靠是男人,为了自己男人,女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就如乔伊丝,她是哥哥的女人,她能为我哥哥做任何事,而你跟我哥哥有些恩怨,她骗你也属正常。”
“呵呵!”我冷笑一声,双眼在她们身上扫了一眼,也没再说话,脑子一直在想她们的话,是真?是假?
她们俩见我望着她们,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我,好似在等我答案。
坦诚说,若是单凭她们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她们身上的伤,不可能是骗我。难道乔伊丝真是那种人?
我有些动摇了,双眼紧盯温雪,厉声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王木阳找你麻烦?”
她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开口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哥哥的关系,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你更应该知道我并非王木阳的亲妹妹,我自然也要替我的将来考虑。”
我哦了一声,眼神再次扫过她们的伤口,本来想伸手再触摸一下那伤口,想起她俩是女生,也就收起心中的念头,将眼神抛向苏梦珂,就问她:“乔伊丝为什么要杀你?”
“呵呵!”她冷笑一声,一脸绝望的看着我,脚下朝后退了过去,“九哥哥,你还是不信我,就算哪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相信我。”
说着,她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既然你不信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死了更自在。”
一见这情况,我猛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抖,那匕首应声落地,我心里苦涩的很,压根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大概抱了一分钟的样子,那苏梦珂的身子动了动,轻声道:“九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请你对乔伊丝保持几分警惕。”
我嗯了一声,脑子乱糟糟的,双手抱着苏梦珂,双眼无神地盯着不远处,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甚至令人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梦珂!”我轻声叫了一句。
她嗯了一声,问我:“九哥哥,怎么了?”
“你会骗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语气特别轻。
她身子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开口道:“九哥哥是我的全部,哪怕身死,也不会骗九哥哥!”
“谢谢!”我轻声说了一句,拳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几道声音,是郎高、乔伊丝的声音,“九哥,你在哪?”
“九爷!”
闻言,我松开苏梦珂,扭头朝发声处看去,回了一句,“在这。”
“九哥哥!”那苏梦珂忽然朝后退了几句,继续道:“我要走了,记住我的话,切莫过分相信乔伊丝,她…”
不待我说话,她猛地转身朝另一边跑了过去,我抬步追了上去。
那苏梦珂见我追了过去,立马掏出匕首放在脖子处,抽泣道:“九哥哥,我真的要走了,别追了,再追,我只能死在你面前。”
“梦珂!”我喊了一声,心里奇怪的很,她为什么忽然要离开?沉声问道:“为什么?”
她满眼不舍地看着我,“我哥…我家出事了,我必须赶回去,我怕弟弟应付不了那种场面。”
听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她这话有问题,正准备说话,那郎高走了过来,他先是瞥了一眼苏梦珂,然后问我,“九哥,苏姑娘这是?”
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就问苏梦珂,“什么时候能办妥?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她手头上稍微松了一些,又将眼神瞥向正朝这个走过来的乔伊丝,“九哥哥,记住我的话,有些人不值得!”
言毕,她猛地转身,急速跑了过去,那郎高想追上去,我拉了他一下,“由她去吧!”
“九哥,你们才刚相认,苏姑娘怎么就…”他沉着脸问了一句。
看着苏梦珂的背影,我有些出神,总觉得这苏梦珂怪怪的,无论神色还是语气,都充斥着怪怪的味道在里面。
想着,想着,我脑子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她,或许并不是苏梦珂,而是王初瑶,真正的王初瑶。
一闪过这念头,我朝温雪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刚跑到我身边的乔伊丝。忽然,我猛地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在踏马村时,那何耀光让我小心身边人,当时郎高怀疑那人是陈二杯,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难道那人是乔伊丝?又或者是她?
念头至此,我双眼紧盯乔伊丝,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她一愣,表情有些尴尬,解释道:“我跟郎大哥见你跑了出来,不放心你,便跟了上来。对了,九爷,你怎么会找到梦珂,她不是…?”
我紧了紧拳头,将苏梦珂她们的话,活生生地压了下去。无论她们的话,是真亦是假,至少对乔伊丝要保持以前的态度,就算她真如苏梦珂她们说的那般,也必须保持这种心态。
至于原因,很简单,假如乔伊丝真是对我有所图谋,保持这种心态,能令她放心不了。假如乔伊丝不是对我有所图,我贸然对她态度大变,难免寒了她的心,更为重要的是,乔婆婆刚死没多久,我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
于是,我露出一丝苦笑,对乔伊丝说:“她并没有走远,就躲在这附近,先前经过这里,刚好看到她。”
“那她怎忽然走了?”那乔伊丝一脸思索地问道。
“她家有点事!”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双眼紧盯苏梦珂离开的方向,脑子乱糟糟的,压根不清楚自己在想,就觉得脑子特别空洞,更觉得跟人相处好难,跟女人相处更难。
随后,我们所有人都盯着苏梦珂离开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场面静了下来。
约摸静了三四分钟时间,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温雪,她已经恢复先前那股调皮,一手挽着我手臂,一手指了指苏梦珂离开的方向,嬉笑道:“老公,梦珂走了,你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