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收鸟(62)
那莲姑姑一听我说阴婚,立马站了起来,就说:“东西已经准备好,只要你愿意,明天就可以结阴婚。”
我嗯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问她我需要做什么,她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所有的仪式,已经请好人,你只要听从那道士的吩咐即可。”
“道士?”我一愣,有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按说这万名塔属于湘西,举办阴婚之类的祭祀应该请巫师才对,咋会请道士?这好像有点说不通。
她点了点头,说:“那道士好像是衡阳人,据说跟你还是熟人,这几天有事外出了,明天中午应该能回来。”
一听这话,我立马想起青玄子,在凤凰城的时候,我见过他,据他说我犯了什么桃花劫,他来这是帮我的,这几天一直没见过他人,先前还想问郎高来着,没想到莲姑姑居然将他请来了。
“那道士是青玄子吗?”我冲莲姑姑问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个名字,你们明天见面就知道了。对了,小九,你可知道阴婚又叫搭骨尸,所以,结阴婚的话,恐怕要在你身上取一样东西。”
听着这话,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所谓搭骨尸,就是从男女双方身上各取一小截骨头相互交换,放入棺材,就如阳间结婚交换结婚戒指一样。
“你想取什么?”我看着那莲姑姑疑惑问道。
“骨头。”她开口道。
说着,她好像怕我误会她,连忙伸手指了指我左手的大拇指,开口道:“小九,你不是断了一截大拇指么,不知那拇指骨可还在?”
我抬起手看了看大拇指处,当初在东兴镇因为坏了规矩,自断一截大拇指,为了让自己长点记性,也没去医院接上,老王便让我把那拇指埋在东兴镇附近。
当下,我跟那莲姑姑说:“那拇指骨在衡阳,恐怕明天送不过来,”
“哦!”她愣了一下,又说:“可否叫人送过来?”
我想了一下,自从遛马村的事后,我在东兴镇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能帮忙送东西恐怕没几个人,要是老王还在的话,肯定能让老王送,而现在老王生死未卜,真要送东西的话,恐怕只能让高佬帮忙。
不过,我离开东兴镇时,高佬跟我说,他跟瘦猴要去广州干苦力谋生,也不知道去了没。
当下,我问那莲姑姑要了一个手机,拨通了高佬的电话,响了一会儿,电话传来高佬的声音,他说了一句衡阳话,“喂,拉咯?我在忙,有事快点广。”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心里有些苦涩,都说离家的人对家乡的声音倍感亲切,更何况我这种第一次离开家乡的毛头青年,就是这一句话,令我声音有些哽塞朝电话说了一句:“高佬,是我。”
“陈八仙?”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会儿,喜道:“你咯甲伢子总算给我打电话了,在湘西咋样?有没有遇到啥怪事?赶紧跟我广下,让我跟瘦猴去吹吹牛皮。”
“还行!”我收拾一下情绪,重重地吐出几口气,说:“我在湘西遇到一些事,需要你帮我送点东西过来,对了,你现在还在东兴镇么?”
“遇到麻烦事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嗯了一声,将万名塔发生的事跟他悉数讲了出来,又问了他一句,还在东兴镇么?
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下,就在他沉默这会功夫,我听到电话那边有些噪杂声,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在车站,因为我听到瘦猴的声音。他说,高佬,快点,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
一听这声音,我心里更加苦涩,若不是我,他跟瘦猴哪里需要一把年纪还外出干苦力。当下,我声音有几分哽塞,“高佬,是我对不起你们,待我回东兴镇时,你们一定记得回来东兴镇,让…让…”
说到这里,我压根不知道能给他们承诺什么,因为我发现我一穷二白的,什么都给不了他们,而他们对我却是无私的奉献着。后来我问高佬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们说了四个字,令我久久不能释怀,他们说,袍泽之情,(说的是同行之间的感情)
“哎呀,你咯伢子广咯话就见外了,我们是啥关系,那可是八仙,咱们八仙不就是相互帮助么,不然那棺材啷咯能抬上山勒。”高佬在电话笑骂了一声,又说:“这样吧,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等会给你送过来,对了,你需要什么东西吖?非得从老家送过去?”
“还记得我左手的大拇指么?”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记得啊,咋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惊呼道:“陈八仙,你不会是拿大拇指结阴婚吧?草,这事你可得千万别犯傻,我听老王说,活人的断骨是不能跟死人下葬,一旦下葬,你下辈子的身子就废了。”
“我有分寸。”我回了一句。
“你有个p分寸,我跟你说,陈八仙,别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是这大拇指我决计不会给你送过去,相反我还要把你大拇指给藏起来。玛德,哪个缺德鬼居然要活人骨头下葬,这tm不是损阴德么,也不怕叫天雷给劈了。”高佬骂骂咧咧一番。
“死的是我妻子。”我冲电话说了一句,“我知道这事的后果,但是有些事不得不为,我不希望我妻子带着遗憾离开世间。”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怕高佬真把那大拇指藏起来。毕竟,当初埋那大拇指的时候,是他挖的坑,填得土,万一他真把那大拇指给藏起来了,苏梦珂咋办?
“啥,你啥时候结婚了?陈八仙,你可别骗我,活骨下葬是大事,你自己的身子还要不要了?”他耐着性子又给我讲了几句,大致上是,活骨下葬会招来霉运,身子的骨头也会酸痛,老了以后更会得一些骨头上的病。
那高佬说了一大堆后果,又对我说:“陈八仙,我知道你没结婚,也知道你担心我把你大拇指藏起来,今天我劝你一句,无论是谁死了,这个阴婚你不能结。”
我正准备解释几句,他又开口了,他说:“阳间的人,阴间的鬼,阴阳不能乱,那阴婚是死人与死人结婚,哪有活人什么事,陈八仙,千万别听信外人的话,耽误你自己一辈子。”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死的那人是跟我有莫大的关系,若不能满足她最后的心愿,我这辈子无法安心。高佬,这事你就别再劝我了,若是你不方便,把我大拇指挖出来,我让阿大替我跑一趟。”我有些急了。
“你…你,老王说得没错,你咯甲伢子就是死脑筋,听不进别人的劝。”他叹气一声,说:“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等会给你送过去。”
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想必那高佬是动气了,我苦笑一声,这也没办法,世间事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却偏偏就做了,就如我跟高佬说的一样,假如不做这事,我这辈子恐怕真的无法安心。
挂断电话后,我发了一个地址到高佬手机上,再将手机还给莲姑姑,又问了她一些阴婚的事,她告诉我,结阴婚与结婚的程序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阴婚只能在晚上进行。
我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外面,不知不觉外边已经有了一丝光亮,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我死劲地搓了搓脸颊,驱除了一些疲乏感,我担心高佬找不到这里,便将高佬的相貌大致上跟莲姑姑说了一下,让她派一个人到凤凰城去接高佬。
她说了一句好,便出去了,房内留下我跟郎高以及那张人皮。
坦诚说,看到那人皮,我心里矛盾的很,便挨着那人皮坐了下去,掏出烟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烟圈,在脑袋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令我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
“陈八仙,你真打算结阴婚?”那郎高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又问我要了一根烟,点燃。
我嗯了一声,也没说话,脑子一直在想阴婚的事,难道莲姑姑真的打算利用阴婚复活苏梦珂?
一想到复活,我脑子更加乱,又死劲地捶了脑子几下,再次掏烟点燃,深吸几口口。
“陈八仙,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实在不行,这阴婚不结了?”郎高试探地说了一句。
“不行!”我摇了摇头,说:“我欠梦珂很多,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那与畜生何异?”
说完,我瞥了一眼那人皮,伸手抚摸了几下,呢喃道:“难道苏梦珂真能复活?”
“陈八仙,你没发烧吧?你也开始信复活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了?”那郎高在我额头探了一下,说:“都啥社会了,你还信这套?不说别的,就说这苏姑娘只剩下一张人皮了,你告诉我咋复活?”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心中却在祈祷能有奇迹降临,毕竟,这湘西素来神秘的很,指不定真能复活苏梦珂。
随后,我们俩坐在房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会,直到天大亮,门外走进来一名保镖样式的男人,身着黑色西服,手里端着两份早餐,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我有心问他几句,不过,想到这保镖估计不知道啥事,也就打消念头,跟郎高匆匆地冲了一顿早餐,又在房内待了一会儿。
这一待就是一上午,值得一提的是,九点多的时候,那苏大河来了一趟,说是梦珂的弟弟跟闺蜜来了,问我要不要去见一面。
我心里烦躁的很,哪里有心情见他们,跟他说了一句不见,便将他打发出去。
下午两点半的样子,我跟郎高正昏昏欲睡,我感觉身子被人碰了一下,睁开眼,就见到莲姑姑手里拿了一张红纸,她旁边站着一名道士,严格来讲是一名熟悉的道士,正是青玄子。
那青玄子一见我,笑了笑,说:“小九,我们又见面了。”
我冷哼了一声,以前对这青玄子感觉挺不错的,自从遛马村那事一出,我对他的好感度降低了不少,就随意的冲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还记着那事呐?”那青玄子凑了过来,在我肩膀拍了拍,语重深长地说:“小九,师傅说你犯桃花,果真不错。”
“何出此言?”我疑惑道。
“你猜小道在苏家看到谁了?”他神秘一笑,问道。
“谁?”我问。
“还记得我们一起曲阳,在火车上遇到的那对兄妹不?”他笑了笑,问道。
“记得啊,他们怎么了?”我越来越疑惑了。
“那对兄妹中的王初瑶,还记得不?”他呵呵一笑,“刚才小道在门口见到那妮子竟然在苏家,倘若小道没记错的话,乔伊丝那姑娘也是这万名塔的人,现在加上王初瑶,小九啊,年轻虽好,别滥情啊,不然,容易损阴德。”
一听这话,我瞪了他一眼,就说:“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哪有你说的滥情。”
“哎哟!”他笑了一声,说:“以小道之见,恐怕未必吧,刚进门那会,那小妮子一个劲地问我,她的九哥过的咋样,怎么没去衡阳找她,你听听,要是对你没意思,哪里会这么热乎。”
“老不正经的。”我冷哼一声,站起身,不想搭理他,便走到莲姑姑身前,问她:“婚事准备的怎样?”
她听我这么一问,就说:“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你的拇指骨以及……。”
我一愣,这莲姑姑怎么说话吐吐吞吞的,就催了一句:“以及什么?”
“你的家。”她瞥了我一眼。
“我家?”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我家在衡阳,这里是湘西,咋平白无故的扯到我家去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说:“事情是这样的,以往的阴婚是阴人与阴人,而你与苏苏的阴婚是阳人与阴人,这就需要将苏苏嫁到你们陈家,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问题就在于你不是本地人,换句话说,你家不在这,苏苏没地方可去。”
第542章 收鸟(63)
听那莲姑姑这么一说,我想了一下,这倒是个问题,即为阴婚,那必有娘家与夫家,这娘家自然是苏家,而夫家则是我家,而我家压根不在这,那梦珂总得有个地方嫁才行,总不能出嫁在苏家,接嫁也在苏家吧?这样以来,我不成倒插门女婿么?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咋办,那郎高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要不,在广场搭建个家?”
一听这话,我立马同意下来,就冲莲姑姑说:“郎所长这主意不错,在下面简单的搭建个房子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行!”那莲姑姑一口否定这提议,说:“随便搭个棚子,哪里称得上是你们陈家,必须要真正的嫁到你们陈家。”
“为何?”我疑惑道。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而不是两个人的事,六礼不可少,婚房不可少,双方父母不可少,我不能让我女儿随便嫁入你们陈家,即便这是阴婚,我决计不能让苏苏受半点委屈。”她瞥了我一眼,冷声道。(六礼:纳采、问名、纳征、请期、亲迎。)
一听这话,我面色沉了下来,先前说好我父母不能出面,那六礼更是扯淡了,晚上结阴婚哪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至于婚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想到这里,我疑惑地瞥了那莲姑姑一眼,问道:“按照您的要求,这阴婚无法结了?”
她摇了摇手,说:“你家的条件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让你准备这些东西肯定做不到,不过,我有个主意,只要你对苏苏有一丝丝感情,你应该会同意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我愣了一下。
“万名塔有一处祠堂,离乔家没多远,是我苏家出钱建的,只要你愿意在祠堂的神坛竖上你的灵牌,我便让苏苏嫁入你陈家成为陈家的儿媳。当然,若是你对苏苏没有感情,我说的这些都是空话,你可以就此离开。不过,坏话我说在前头,一旦你离开万名塔,剩下来的事,也怪不得我乔莲儿不讲江湖道义。”她看着我,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着这话,我诧异的瞥了一眼她,未答应结阴婚之前,她对我的态度还算可以,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大,先是用六礼之类的东西为难我,现在又要在神坛竖上我的灵牌,这特么简直就是置我于死地,哪有活人竖灵牌的道理,一旦竖上灵牌,我特么就成了活死人,活生生地诅咒我早些死。
“莲姑姑,您这要求恐怕有些过份了。”边上的郎高朝那莲姑姑说了一句。
“过份?”她冷哼一声,面色一变,狰狞道:“当初在曲阳,我家苏苏若不是为了救陈九,她会死吗?不会,绝对不会,这一切的缘由都是陈九,没有他,此时的苏苏正在我怀里撒娇,现在我只要求他竖个灵牌,这要求过份吗?”
说着,她将手中的红纸递了过来,说:“小九,你也别怪我,若是你同意就在这红字写上你的生辰八字,有可能的话,连同你父母的生辰八字一并写上。”
我没有伸手接红纸,而是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阴我?”
“谈不上阴你,有些事不得不为。”她笑了笑,将红纸往前推了推,说:“你要知道我死了一个女儿,而你只是竖一块灵牌,无从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你赚了。”
“呵呵!”我冷笑一声,“从一开始你便开始算计我?千方百计的让我同意阴婚,目的就在于复活梦珂?”
她沉默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是木质的,长约一寸,宽约半寸,浑身通黑,上面雕刻了一些图腾,有点像是燕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味,细闻之下,是农药味。
一闻到这气味,我背后一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颤音道:“偷尸的是你并非石三天?”
她将那东西在手里抛了抛,说:“或许是我,或许不是我,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陈九已经同意阴婚,也触碰到苏苏的人皮,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得听我的安排。”
说完,她咬了一下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那东西上,嘴里又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
随着她开始念咒,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左胸传来一阵炙热感,掀开衣服一看,就见到左胸的位置长了一些肉瘤子,伸手一摸,入手的感觉格外刺手。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沉,玛德,上当了,从一开始我便掉进她的算计当中,搞不好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甚至那石三天都可能是编出来的,唯一的真相是,她不顾一切的想复活苏梦珂。
至于乔婆婆的死,可能是她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打同情牌,博取乔婆婆的同情,不知道乔婆婆用了什么秘法将频临死亡的她,延长三年寿元。
玛德,这女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那乔婆婆可是她亲生母亲,她…她…她居然连乔婆婆也算计。
“草拟大爷!”我一下子就火了,握拳就准备揍下去。
她一把抓住我手臂,特别痛,“陈九,看在苏苏的面上才会布这么大的局,否则的话,当初直接从衡阳将你给抓了过来,哪里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你tm还长脸了不成。”
说着,她一手抓住我手臂,一手握紧那东西,嘴里又开始念咒,约摸念了七八秒钟,奇怪的事情发生,我左胸居然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我伸出另一支手紧紧地捂住左胸,手掌传来一阵奇特感,好像有什么在蠕动。
“找死!”边上的郎高一见这情况,怒骂一声,抬脚就冲那莲姑姑踹了过去。
“小子,你嫩了点,真当我苏家的饭菜那么好吃。”那莲姑姑冷哼一声,抬手朝郎高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嘴里念了一个字,“蠱”。
随着这‘蠱’字出口,那郎高脸色一变,紧接着,就见到他双手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大汗淋漓。
“玛德,你这老巫婆对他做了什么?”我心下一狠,伸手就朝他手中那木质的东西抓了过去,她手臂一闪,轻易地避开我手,嘴里又开始念了一长串咒语。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看戏的青玄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乔蛊师,玄学协会有约定,不得对普通人下手,你这番行为恐怕有欠考虑,小道劝你一句,赶紧收手。”
话音刚落,那莲姑姑冷眼看了一下青玄子,开口道:“别忘了你师傅的话,你来这是帮我举办阴婚,而不是干涉我的决定。”
“路见不平事,小道自然要管上一管。”那青玄子脚下往后退了退,掏出一柄长约三尺的桃木剑,左手结成道指,不怀好意地看着莲姑姑。
“你要跟我动手?”那莲姑姑冷哼一声,说:“你师傅当年欠我一个人情,难道你要让你师傅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青玄子一听这话,浑身一怔,悻悻地收回桃木剑,朝我做了一个歉意的动作,说:“小九,家师曾招呼小道,莫让你在湘西丢了性命,现在并未危及到你性命,小道…小道…”
我没有理他,也没有时间理他,因为我左胸疼痛的要命,宛如万针刺心般的疼痛,差点没令我叫出来,好在我忍耐力还算可以,右手死死地捂住左胸,狰狞地朝那莲姑姑吼道:“老巫婆,你tm到底打算干什么。”
“呵呵!”她冷笑连连,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跟你隐瞒,我的要求很简单,在那红纸上写上你的生辰八字。记住,是准确的生辰八字,只要差一个字,我能让你瞬间身死,就连你那朋友也活不了。”
说着,她一脚踩在郎高肩头,继续道:“你这朋友在我苏家吃了不少饭菜,那里面下了不少蛊茧,只要我发动蛊茧,后果你是知道的。”
“畜生,你tm就是畜生!”我朝她骂了一句。
“无所谓畜生不畜生,只要苏苏能复活就行!”她朝那人皮瞥了一眼,面露柔情之色,嘀咕道:“苏苏,我的苏苏,你马上就能活过来了。”
看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过来,她要我的生辰八字恐怕是打算用我剩下的寿元换取苏梦珂的复活,只是,这样真的行得通?我记得古往今来,好像没任何一个人复活过,这莲姑姑恐怕已经疯了吧?
我正准备开口说话,她面色一凝,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开口道:“我相信你已经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了,也不怕告诉你,你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苏苏对我那么重要,而你却是害死苏苏的元凶,若不是对你有所图,我会对你和颜欢笑?”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可笑你居然真的以为我对你还可以,哈哈哈,也对,若不是你彻底信我,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也不会骗那老婆子将天神牌给我,更不会让我看到苏苏复活的希望。”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过来,她说的天神牌恐怕就是她手里那东西,换句话说,乔婆婆的死也是由我引起的?不对,我记得苏大河说过,引我来万名塔的是乔婆婆的主意,难道…这莲姑姑从一开始就骗了乔婆婆?还是乔婆婆不忍她过度伤心?
不对,不对,正所谓知女莫若母,以乔婆婆的智慧应该能猜到那莲姑姑的手段,她不会做如此没分寸的事。毕竟,乔婆婆给我的感觉一直很慈祥,决计不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活将我骗来万名塔,除非…
对,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所有事。
念头至此,我心头一松,就冲那莲姑姑说:“怎样才能放过我跟我朋友?”
“阴婚,复活苏苏。”她面无表情的说。
“好!我全力助你,不过,你必须解了我朋友身上的蛊茧。”我直接跟她说出我的要求。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陈九,自身难顾的情况下居然还惦记着你朋友的生死,不愧是我女儿看中的男人。”她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名保镖样式的男人,那莲姑姑对那男人说:“三碗白糖水加半勺锅炉水解开他的蛊茧,再将他从万名塔赶了出去。”
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事,又对那男人说:“让你去火车站接人,接到了没?”
那男人朝她弯了弯腰,说:“那躺火车下午六点才能到,我们的人守在火车站出口,只要他出现,立马能给您送过来。”
她点了点头,朝那男人挥了挥手,那男人从地面一把扛起郎高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那莲姑姑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然后看了看青玄子,好像想对青玄子说什么,那青玄子罢了罢手,说:“你放心,我青玄子干这行几十年了,说过不插手你与小九的事,便不会插手。”
“好,希望你能像你师傅一样。”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弯腰在那床底下捣鼓了一会儿。
很快,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长长地麻袋,那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将麻袋撑的鼓鼓的。紧接着,她又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蛇皮袋,从里面掏出一块红色的木板,那木板是正方形,约摸一米二的边长。
掏出木板后,她将那木板放在房屋中间,值得一提的是,这房屋中间以北斗七星阵的样式摆了一些蜡烛,那莲姑姑正是将木板放在那北斗七星阵的中心。
摆好木板,她从蛇皮袋相继取出,香盅一个、清香三柱、黄纸半刀以及七枚黑色的石子。说实话,那黑色石子平凡之极,有点像我们下棋用的黑子,不过,那石子被打磨的很亮,隐约能看到一丝反光。
掏出这些东西,她将香盅、清香、黄纸放在那木板上,然后拿着七枚石子走到我面前,开口道:“取你身上七个位置的七滴鲜血。”
“哪七个位置?”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眼皮、鼻梁、耳根、嘴唇、食指、肚脐、脚底。”她瞥了我一眼,将七枚石子摆在我面前,开口道:“按照顺序依次滴上一滴鲜血。”
第543章 收鸟(64)
我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拿捏不准,就看了看青玄子,想看看他的意思,只见他冲我点了点头,又张嘴说了一句哑语,从他嘴唇我大致上看出他的意思,他说的是,放心吧,有小道在。
看到这里,我放心下来,找来一枚绣花针先在眼皮上刺了一下,滴出一滴鲜血在第一颗黑色石子上,然后依次刺破眼皮、鼻梁、耳根、舌尖、肚脐、食指、脚底六个位置,再将鲜血滴在那黑色石子上。
也不晓得咋回事,刚滴完第七滴鲜血,那原本是黑色的石子,竟然像变戏法一般变了颜色,由黑色变成暗红,显得格外刺眼,我以为看花眼了,死劲搓了搓眼睛,再次看去,没错,的确变了颜色。
那莲姑姑好像很满意我的反应,咧嘴一笑,说:“能不能复活苏苏,就看这还魂石有没有作用。”
说完,她没再理我,径直朝房屋中间走了过去,她先在红色木板上铺一层黄纸,然后将那七颗还魂石摆了上去,值得一提的是,这七颗还魂石是按照北斗七星阵摆的,与外面那白色蜡烛摆成的北斗七星阵相呼相应。
看到这里,我好像有些明白她打算干吗了,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将青玄子请过来,道家有曰: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行之灵为魄,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为魄之灵也。
道家认为,谓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这七魄为人身的血,第一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涩的,第二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冷且不易凝固,第三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咸的,第四是舌尖的血,舌尖的血是甜的,第五是肚脐的血,肚脐的血是热的,容易凝固,这五血被道家称为为五根血,剩下二血,手指血代表天,脚底血代表地,七血齐,七魄聚,再通过一些秘法,可活死人,肉白骨。
而莲姑姑现在用的这种方法,可能是利用我身上的七魄,再通过一些秘法,打算重新塑造苏梦珂的**,只是,这种方法只是道家的野史。说白点,就是民间谣传,就如道家有些秘笈说,人可以自有翱翔在空中,这特么就是西游记看多了,用科学的话来说,这地球是有吸引力的,人体不可能脱离这股力量。
想通这些,我看了看青玄子,那莲姑姑之所以把他请来,一则他是个道士,二则是他师傅的原因,正因为如此,我推断那莲姑姑在玄学协会应该没啥地位,不然决计不会请青玄子,而是另外请一些道行高深的道士了。
这倒不是我损青玄子,而是我跟青玄子一起办了不少丧事,他的本事我是心知肚明,要说处理一些灵异事情,青玄子或许行,可像这种复活的大事,他肯定不行。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莲姑姑用黄纸在木板上搭了一个座塔,塔身约摸二尺高,一尺的直径,看上去有点像我们老家烧砖用的砖窑,四周布满小洞。令我疑惑的是塔尖上居然放着所谓的天神牌,而天神牌上又立了一只用黄纸折的燕子,约摸半个拳头大。
一看到那燕子,我心中疑惑万分,从进入万名塔那一刻开始,燕子的图腾便时刻出现在我四周,先是广场上那根柱子上雕刻着燕子,后是这房间内的木窗,那上面也雕刻着燕子,现在天神牌上又立着纸折的燕子,难道这燕子是万名塔的吉祥物?
想到这里,我脚下朝青玄子那个方向移了几步,正准备开口说话,那莲姑姑扭过头瞥了我一眼,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杀机,好似只要我开口说话,她便会立马将我扼杀。
我缩了缩脖子,也不好再问,反倒是青玄子给我打了一个奇怪的眼色,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抛了一个疑惑的眼色,就见到他左手在背后微微动了一下。
我一愣,立马朝他背后看去,他左手握住一张符箓,那符箓特别奇怪,并不是我们平常见到的符箓,而是红色的,上面勾画了一些特别奇怪的图形,不知是看惯了那燕子图腾还是咋回事,那图形在我看来居然有点像是燕子。
当下,我警惕地瞥了莲姑姑一眼,她正全神贯注地捣鼓那小塔,我心头一松,便朝青玄子靠了过去,在他左边一尺的位置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青玄子将红色符箓朝我递了过来,又在他左胸的位置拍了一下,意思是让我把符箓放在左胸。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息地将符箓接了过来,紧紧地拽在手心。
我这边刚收好符箓,那边的莲姑姑陡然直起腰,瞥了我一眼,冷声道:“站那近干吗?滚过来点火。”
一听这话,我心中火大的很,碍于心中的打算也没说话,就朝她走了过去,问道:“点什么火。”
她面色一沉,伸手指着纸折的燕子,说:“从燕尾的位置点火,记住,只可点一下,一旦这一下没点着,我敢保证你父母在坳子村活不到年底。”
玛德,赤果果的威胁,我心中暗骂一句,从身上掏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火,她一把打掉打火机,怒道:“你不是抬棺匠么?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说着,她掏出一个火折子塞在我手里,“但凡祭祀类的明火,都需要用天然火。”
我一愣,这倒是实话,据说用天然火用烧黄纸最有诚意,不过,我们丧事习惯了用打火机点火,久而久之,对这习俗也就没讲究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当下,我接过火折子,鼓足气吹了一下,那火折子迸出一丝火星子,我拿着火折子就朝那燕尾点了过去。
忽然,‘呼哧’一声,那燕尾立马燃了起来,差点烧到我眉毛,好在我反应还算快,立马朝后退了两步,就见到那火势冲天,将整间房照的特别明亮,诧异的是,那火焰呈现出来的颜色是蓝色,偶尔会爆出几道‘噼里啪啦’声。
玛德,只是一个纸折的燕子哪会有这么大火势,我心中一愣,再次朝那燕子看去,就见到我这辈子都无法相信的一幕。
第544章 收鸟(65)
玛德,只是一个纸折的燕子哪会有这么大火势,我心中一愣,再次朝那燕子看去,就见到我这辈子都无法相信的一幕。
只见,那纸折的燕子身上在熊熊烈火中居然毫无损伤,燕身中部的位置显出一道奇怪的痕迹,那痕迹约摸小拇指宽,贯穿整个燕身,在那痕迹上我隐约看到自己的样子,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死劲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我自己。
看到这里,我内心一凉,这纸折的燕子跟我们平常用纸折出来的东西并无二样,那上面怎么会有我的样子,这特么活见鬼了。
那莲姑姑一见那痕迹,哈哈大笑起来,她笑的特别欢,时而瞥了我一眼,时而瞥了那纸折的那一眼,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传说是真的,是真的,苏苏真的能复活。”这话她大约重复了十来次。
忽然,她面色猛地一变,嘴里念叨了几句苗语。
随着她这一开口,那燕子身上的火也不晓得咋回事,宛如被人牵引一般,陡然就朝下方烧了过去。
瞬间,整个小塔燃烧起来,奇怪的是,那火势并不是很大。相反,隐约有熄灭的趋向,这令我心中奇怪的很,先前那巴掌大的燕子火势那么大,咋整座小塔燃烧起来的火势却如此之小?
就在我疑惑这会,那莲姑姑一把抓起边上的麻袋,从里面捧出一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是活的,在她手心无规则地蠕动,定晴一看,是虫子,那虫子小的有些离谱,虫身只有绣花针尖头那般大,浑身散发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她捧出那些虫子后,我起先以为她要施什么蛊,心中不由一紧,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将那些小虫子泼到我身上。这也没办法,对这莲姑姑,我是真心怕了,这人为了复活苏梦珂,依然成了丧心病狂。
哪里晓得,她捧着那些虫子,看都没看我,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小塔,待小塔燃烧到三分一的时候,她猛地将那虫子扔了进去,嘴里狰狞地吼道:“复活吧,复活吧!”
她声音特别刺耳,刺得我耳膜生疼的很,就连一旁的青玄子也皱了皱眉头,面露沉色地盯着那小塔。
“道长,她这是干吗呢?”我轻声地问了青玄子一句。
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倘若小道没猜错的话,她这是打算用明火焚烧虫子,再将剩下的灰烬装进那人皮里面,目的是复原**。”
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这一幕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看到这一幕,就问他:“能复原吗?”
他摇了摇头,反问道:“小九,你活了近二十年,什么时候见过死人复活?”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没说话,心中却苦涩的很,有人说,人死如灯灭,这是自然界的铁律,那莲姑姑或许凭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再加上自身蛊术的神奇,便认定人死了是可以复活的,这…或许是人心,又或许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近乎变态的爱。
只是这种爱,在我这外人眼里,却显得有几分疯狂,甚至有些反感这种母爱,俗话说的好,凡事适可而止即可,这莲姑姑对苏梦珂的母爱,已经偏离人世间正常的母爱,甚至可以说,为了苏梦珂,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杀人犯法。
正是这种近乎变态的爱,造就了多少灭门惨案,造就了多少亲人离别。
想到这里,我有心阻止莲姑姑,但想到心中的打算,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看那莲姑姑往小塔里面扔虫子。
待她将整个麻袋的虫子悉数扔进小塔内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这期间,我跟那青玄子偶尔会说几句话。他告诉我,莲姑姑的这番行为源于苗族的一个传说,这传说讲的是,南北朝有一位商人的妻子不幸离世,商人万分不舍,倾其身家,将世间懂蛊的蛊师聚在一起,目的是复活他的妻子。
由于年代久远,复活的过程青玄子并不知道,不过,结果却在民间广为流传,有人说,商人对妻子的爱打动了上天,再加上苗蛊的神奇,他妻子复活了。
万事都有双面性,有人说好,必有人说坏,也有人说,商人为了复活他妻子,做过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不但没能将他妻子复活,反而惹怒上天降下天雷,将那商人活生生地劈成黑炭。
当然,这是民间传说,至于真假,无从考证。
那莲姑姑扔完虫子后,朝我招了招手,面无表情地说:“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一股极臭的腐臭味袭来,令我皱了皱眉头,问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
“滴三滴食指血进去。”她指着那燃烧中的小塔。
“为什么?”我疑惑道。
“照做就行。”她的声音很冷。
我愣了一下,没再问她,便按照她的吩咐,割破食指,滴了三滴鲜血进去。
“再扔三根头发进去。”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
这次我没再问为什么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就扯下三根头发扔进那小塔,说:“还需要做什么?”
“跪下!”她语气一变。
这下,我有些受不了,我这人对下跪特别讲究,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让我平白无故对一座小塔下跪,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我瞥了她一眼,说:“这个要求无法做到。”
“是吗?”她冷笑一声,一手抓住我肩头,用力一捏,特别痛,“人在屋檐下,我劝你放弃心中的坚持,否则别怪我无情。”
“随意!”我面色一沉,罢了罢手。
那莲姑姑听我这么一说,语气一转,开始给我打起悲情牌,她说:“苏苏为了救你才会受伤,正因为那枪伤才会引发旧疾,你对她就没一点愧疚?”
一听这话,我想了一下,对于苏梦珂的死因,我一直无法释怀,就说:“我欠她的,无需你提醒,该做的事,我一样不会少,不该做的事,我一件不会做。”
“那你认为复活苏苏是不是该做的事?”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第545章 收鸟(66)
听那莲姑姑一问,我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凭心而论,我十分愿意复活苏梦珂,也特别期待苏梦珂能复活,但是这明显不可能。毕竟,人生不是小说,不可能存在复活。
即便如此,我对苏梦珂的复活还是抱了几分期待,只不过这种期待不是用秘法将她复活,而是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苏梦珂活了。
然而,残酷的事实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
当下,我重重地敲了敲脑门,正准备回答她的问题,我忽然想起眼前这莲姑姑不是死了么,她是怎么复活的?
一想到这个,我浑身一怔,脱口而出,“你咋还活着?”
她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面露疑惑之色看着我,问道:“你说什么?”
“你为了找到梦珂的尸体,不是身死了么?”我说。
刚说完这话,我立马后悔了,假如这一切只是一个局,她的死十之**可能是假的。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乔婆婆为什么会死?
她哈哈一笑,说:“你说这个啊,很简单,我们乔家有秘法能让频临死亡的人延长寿元,当然,也不是说乔家人都会,这门秘法只有我母亲一人会,她将这门秘法用在我身上,我才能得以延寿三年。”
“从一开始,你便已经算计好了?所谓找尸体是假的?目的是弄死乔婆婆?”我面色一沉,冷声道。
“对,那老东西家族观太重,早些年让她收苏苏为徒,那老东西说苏苏不是乔家人,死活不肯教,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早些死去。”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平淡,好似在说陌生一样。
听着这话,我对这莲姑姑算是彻底失望了,没再问她任何问题,因为所有事我已明了于心,再问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当下,我将问题拉回到正规,就问她:“除了下跪,还有其它事情没?没有的话,我在旁边等着你。”
她面色一沉,一手抓住我喉咙,怒声道:“你的意思是苏苏不值得你下跪?”
“她值,你不值。”我一把打掉她手臂,冷声道:“屋檐滴水代接代,今日你能算计你母亲,它日,你子女也会有样学样,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没再理她,径直地走到青玄子旁边,找了一条凳子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然后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烟。
我会这么做,是因为祭祀方面的下跪,只是表达对天地的一种尊重,我相信就算不下跪,她肯定有办法代替。
果真,那莲姑姑一见我动作,面色冷了下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陈九,今日,我就问你,跪还是不跪。”
我自顾地抽烟,没有理她。
“好,很好,没想到苏苏找了一白眼狼。”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蛇皮袋掏出三个红色的塑料杯子,倒上一些白酒,立于东方,嘴里又说了几句苗语,然后将那三杯白酒倒进那小塔内。
做好这个,她扭头又瞪了我一眼,说:“若不是阴婚需要你,我敢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说完,她没再理我,又继续在那小塔面前捣鼓什么东西。约摸捣鼓了将近半小时,那小塔的火势越来越小,隐约有熄灭的趋向,房内也被腐臭味弥满。
就在这时,那莲姑姑找来一块红布,那红布的中间用黑线绣了一只大大的燕子,值得一提的是,那燕子的翅膀格外大,一对爪子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定晴一看,是龙,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那红布上面是燕子无疑,可它为什么抓着一条龙?
当下,我瞥了边上的青玄子一眼,轻声问道:“道长,那红布是不是有点不妥?”
他轻笑道:“应该是按照十二生肖排位,龙代表苏姑娘的生肖,意为燕归来,预示着苏姑娘**重生。”
“真有用?”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这是寓意,就好比逢年过节,都会说上一句,恭喜发财。”他朝我解释了一句。
我有些懂他的意思,也没再问他,便朝那莲姑姑看去,就见到她倒了一些奇怪的液体在那红布上,然后将红布盖在小塔上,奇怪的是,随着这红布盖下去,那小塔的火焰立马熄灭,就连一丝烟也没冒出来。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愣,难道是我见识短?这世间真有秘法能复原**?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莲姑姑席地而坐,双手交叉于胸前,嘴里碎碎念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大约念了三四分钟时间,她额头迸出一些细微的汗水,好似念那些东西很费力。
陡然,她猛地站了起来,声如洪钟地喊了一个字,“蠱!”
话音还未落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红布竟然无规则地动了起来,宛如有人在下面拿着棍子往上戳,更为怪异的是,我看到红布上那的燕子动了,没错,就是动了,一对翅膀翩翩起舞。
“这…这…”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那红布。
相比我的震惊,那青玄子平静的多,他在我肩膀拍了拍,说:“江湖小把戏而已,用不着吃惊。”
我一愣,就说:“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见他不愿解释,我也没再问,心中却一直纳闷燕子的翅膀怎么会动,还有那红布怎么莫名其妙的动起来,难道真如青玄子说的,只是江湖小把戏?就如那些江湖人士说什么单手入油锅,实则是醋代替。
想了一会儿,我实在想不出原因,便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朝那莲姑姑看去,就见到她面色凝重地看着那红布,狰狞道:“神啊,至高无上的蛊神,请接受我的请求,让苏苏**再生,为此,我愿上刀山下油锅,还望您老降下恩泽,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说完,她朝那小塔跪了下去,拼命地磕头,嘴里一直重复刚才那段话,那态度倒是诚恳的很,就连我都看得都有于心不忍,为了复活苏梦珂,她倒是蛮拼,只是,其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那莲姑姑在地面磕了约摸三四分钟时间,额头都磕出鲜血来,也没半点停止的倾向,这让我着实惊讶了一把,正准备走上前拉她起来,青玄子一把抓住我手臂,冲我摇了摇头,说:“这边对磕头极为讲究,一般情况是磕三下,殷勤一些会磕上七个,若是有大事求神,会磕上很久。”
“多久?”我问道。
“半小时。”他叹了一口气,说:“这湘西素来神秘,很多习俗并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理解的,咱们改变不了当地的习俗,便要学着尊重当地的风俗。”
我愣了一下,惊呼道:“像她这种磕法,半小时还有命?”
“习俗使然,随她去吧!”他罢了罢手。
我嗯了一声,对这习俗也是醉了,不过,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像我这种抬棺匠尊重就行了,哪里有精力去管这习俗是怎么遗传下来的。
很快,半小时过去,那莲姑姑停下磕头,抬头瞥了我们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吓着我。只见,她满脸鲜血,前额的头发已经染了不少鲜血,特别是额头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白亮亮的骨头。
ps:大正月写这类东西不太吉利,还望大家谅解,小九在这说声抱歉,明天开始多更,尽量补上前面欠的。
第546章 收鸟(67)
“这…这…”一看到莲姑姑那恐怖的样子,我脚下不由朝后退了几步。
“滚过来!”她站起身,擦了擦脸颊的鲜血,冲我吼道。
我一愣,坦诚说,我有些害怕她的样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她吩咐,于是,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刚到她身边,我再次被震到了,她额头不但露出那白亮亮的骨头,甚至能看到几条血管露了出来,令人忍不住作呕。
“掀开红布。”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是我。”我眼睛不敢看她的脸,只好扭头看向旁边的红布。
“别那么多废话,掀不掀一句话。”她没有看我,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红布。
玛德,我心中有些火了,若不是一些特殊原因,真特么想扭头就走,心中不由暗骂几句,然后悻悻地伸手抓住那红布,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一把掀开那红布,由于用力有点大,那红布一掀起便卷起一些灰尘,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就见到先前那座小塔已经燃烧殆尽,剩下的是一堆灰尘,严格来说是一堆虫灰,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居然闻到一股特别淡的血腥味,这令我眉头皱了起来,咋回事?
那莲姑姑见我愣在那,冷笑一声,说:“别墨迹了,去床底下取三瓢无根水,倒入这虫灰中,再将苏苏的皮囊拿过,把这些虫灰装进皮囊之中。”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寒,沉声道,“将虫灰装进人皮,你特么疯了吧,这是玷污尸体,你tm真爱女儿么?怎能这样玷污尸身。”
她瞥了我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你难道不想看到苏苏重新站在你面前?”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问她:“什么意思?”
她呵呵一笑,说:“这些虫灰聚集了毕生的心血以及你的七魄,再加上那天神牌跟还魂石,按照我苗族的记载,它能令苏苏的**再生。”
她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我手臂,激动道:“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能看到我那可怜的女儿,哈哈,终于能看到她了。”
说完,她好像想到什么事,神色猛地一变,手头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抓的我有些生痛,说:“你若敢怠慢半点,我叫你全家不得好死。”
玛德,这疯女人,我暗骂一句,哪里敢停留,立马跑到那床边,低头一看,床底放了一个木桶,想必她说的无根水应该在那木桶里。
当下,我弯腰将那木桶弄了出来,里面果真盛了一些水,还放了一把木瓢,没有任何犹豫,我按照她的吩咐盛了三瓢无根水倒进那虫灰堆里。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随着那无根水倒入那虫灰堆,竟然冒出一个个拇指大的气泡,宛如煮沸的稀饭一般,一个挨着一个,紧接着,那些气泡越来越来,发出刺耳的‘叽叽’声。
这令我心中疑惑的很,就准备去看个究竟,那莲姑姑一把拉住我手臂,沉声道:“看什么看,干你的正事。”
听她这么说,我能说啥,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将苏梦珂的人皮取了过来,就问那莲姑姑,“接下来怎么弄?”
她想了一下,朝不远处的青玄子招了招手,说:“道长,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让你到了万名塔后一切听我指挥?”
那青玄子点了点头,说:“小道出门之际,家师确实这么交待过。”
“好,很好,你师傅不愧是正人君子。”那莲姑姑微微一笑,“那麻烦道长为苏苏念上一段往生咒,再取一枚‘福生箓’放入苏苏的皮囊之中。”
那青玄子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瞥了我一眼,问道:“小九,可行?”
我懂他意思,他是问我能不能将‘福生箓’放入苏梦珂的人皮之中,我想了一下,就问他什么是福生箓,放人皮之中有啥好处?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家的符箓分五个级别,依次是黄、蓝、黑、红、金五种,其中黄/色符箓最为普遍,多数用于镇宅、辟邪,而福生箓属于红色符箓,据说这种符箓用于镇尸,传闻尸体贴上这种符箓能保证尸体三年之内不会腐烂发臭。”
一听这话,我隐约明白他的意思,那莲姑姑要求青玄子放入‘福生箓’应该是怕尸体腐烂发臭,以此来保证苏梦珂就算不会复活,也不至于人皮腐烂。
念头至此,我冲青玄子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放入‘福生箓’。
那青玄子嗯了一声,从我手中接过人皮,左手结成道指,嘴里念了一句,天有天将,地有地祗,不偏不私,不死不灭,驱邪镇恶,如干神怒,焚骨扬灰。
念完这话,他席地而坐,掏出一枚符箓,那符箓是红色的,上面画的图形并不是平常见到的那种图形,而是格外奇怪,有点像是某种动物,又有点像是燕子,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那符箓应该很厉害。
他掏出那符箓后,将符箓从人皮的脸部塞了进去,嘴里又念了一长串咒语,由于他念咒的速度格外快,我压根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不过,他最后一句话我听清了,他念得是,‘吾奉太上老君之敕令,将‘福生箓’存放于此,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吾关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镇龙神。’
话音刚落,那青玄子朝我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朝东方鞠躬三次。
我微微一愣,也没多想,便按照他的吩咐,点燃三柱清香朝东方鞠躬三次,然后将清香插在那人皮附近。
做好这个,我正准备说话,那莲姑姑沉着脸看着青玄子,质疑道:“你让陈九鞠躬,这是几个意思?”
“魂归魂,魄归魄,祭祀归祭祀,那虫灰中有小九的七魄,这鞠躬不由他来,难道由你来?还是说你比天大?”青玄子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喜地道。
“自古以来,向天鞠躬是表敬意,他一毛头小子,啥事也没干,你让他鞠躬这不是白瞎了那一丝鸿运么?”她冷声道。
听着他们这话,我一头雾水,只是朝东方鞠三个躬,咋又变成了鸿运?
第547章 收鸟(68)
当下,我就问那青玄子,“道长,你们说的鸿运是??”
他瞥了我一眼,说:“大凡使用红色符箓,上天会降下一丝鸿运,只要向上天鞠躬敬意,这一丝鸿运便会降在鞠躬那人身上。小道刚才让你鞠躬,一则看你成了失运人,未来几年时间没一丝好运,想让你沾点鸿运,二则,这虫灰中有你的七魄,你将来的身子会有诸多病痛,这一丝鸿运或许能缓解你身子的病痛。”
一听这话,我更加纳闷了,使用一枚红色符箓就有鸿运,这太扯了吧?难道不停地使用红色符箓,不停地鞠躬,鞠躬那人就有鸿运加持。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回答我的不是青玄子,而是那莲姑姑,她气道:“每一枚符箓都是一名道士的心血,他手中这枚‘福生箓’是他师傅一生的心血,一旦使用这枚符箓,鞠躬那人的气运会有些变动,谈不上转运,至少能让那人运气变好一些。”
说着,她脸色沉的有些可怕,继续道:“本以为他自己要这丝鸿运,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丝鸿运给你这白眼狼了。”
说完,她恶狠狠地盯着青玄子,“道长,你自己不要这鸿运,可将它让给我,为何平白无故的给那陈九,你这样做,不怕你师傅责罚么,要知道你师傅欠我的不单单是人情,而是一条生命,当初若是没有我…”
“行了…”那青玄子罢了罢手,打断她的话,“家师招待过,假如要使用‘福生箓’,那一丝鸿运让小道看着办,小道认为那丝鸿运最适合小九,至于你…”
他冷笑两声,补充道:“抱歉,小道跟你不熟。”
说完,那青玄子没再理会她,气得那莲姑姑直瞪眼,又不能拿青玄子怎么着,只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声道:“陈九,你给我记住,苏苏的事出一丝岔子,我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玛德,我成了出气筒,碍于心中的打算也不好反驳,只能深呼几口气,调整好自己心态,然后问青玄子,“往生咒需要念多久?”
他说:“半小时!”
我嗯了一声,就问那莲姑姑,“趁这半小时,我能出去一趟看看乔婆婆么?”
“不行!”她直接拒绝我的请求,说:“苏苏一日不复活,你一日不能离开,直到她复活,再经过她的同意,你才能离开。”
一听这话,我特么也是醉了,只好站在旁边,看着那青玄子念往生咒。
青玄子这次念的往生咒与我们平常办丧事念的往生咒有些不同,这种往生咒的全称是,四甘露往生咒,而丧事念得往生咒,其实不是道家的,而是佛家的,名字就叫往生咒。据说在丧事上念往生咒能让死者踏上西方的极乐世界。至于道士为什么在丧事上念佛家的往生咒。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跟佛家一名和尚交流,他告诉我,佛家的往生咒会被道家使用,源于两家在丧事这一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家相互借鉴,取之长,补之短,也正是这个原因,很多地方的丧事是由和尚来办。
而青玄子现在的这个往生咒,全文共九十六字,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这九十六字,字字如珍,一般很少有道士会念出来,据说这东西从道士嘴里念出来,会减阳寿。当然,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因为青玄子告诉我,他念这九十六个字,少了一年阳寿。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大凡涉及到红色符箓会损气运,涉及到道家往生咒会损阳寿一年。
我问他具体原因,他说道家解释的很模糊,好像是违了天合。
大约等了半小时,那青玄子念完往生咒,不知是体虚还是坐久了,正准备起身,居然身子一歪,差点给摔倒了,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臂,入手的感觉特别凉,就好像被冰块敷过一块,“道长,你这是?”
他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没事,便冲那莲姑姑说:“家师交待的事,小道已悉数完成,也算还了你的人情,以后家师与你再无半点人情瓜葛,还望你自重,小道就此告辞。”
“是吗?”她冷笑一声,在我们身上瞥了一眼,说:“既然人都来了,哪能说走就走。”
说完,她打了一个响指,就见到门外冲进来一群黑衣大汉,那些人左手持一柄长约一尺的片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乔莲儿!”青玄子面色一横,“人不要脸百事可为,这话用在你身上最为合适。”
“呵呵!”她笑了笑,说:“要脸有何用?要脸苏苏能复活,要脸苏苏能幸福?”
说着,她朝那群黑衣大汉挥了挥手,将青玄子给绑了起来,说:“小道士,晚上阴婚的时候,你最好尽力而为,出半点岔子,你师傅的那点事,我给你传到玄学协会去,到时候,你师傅那张老脸恐怕是保不住了,记住,苏苏一日不复活,你们谁也别想离开万名塔。”
“你tm疯了,我师傅当年只是……你…你…你这疯女人,早晚会得到报应。”青玄子朝那莲姑姑吼了一声。
“无所谓!”她耸了耸肩头,“将他拉出去,好生招待,晚上再将他送到祠堂。”
随后,那青玄子被拉了出去,整个房间就剩下我跟那莲姑姑。她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开口道:“到你了,将那些虫灰装进皮囊。”
我想说点什么,想起这女人为了复活苏梦珂,已经失去理智,跟她说什么估计也是白说了,倒不如也顺着她的意思。
于是,我找来四根小木条,做成一个架子,再将人皮放在架子上,然后瓢一些虫灰,由于那人皮脸部的洞小的很,想要直接将虫灰装进去是不可能,我只能先用一根细管插在人皮的脸部,再找一漏斗,将虫灰倒入漏斗,由漏斗经细管装入人皮之内。
这过程极其缓慢,一则是那细管的口子特别小,灌入的速度大大受限制,二则我心理一直被折磨着,毕竟,任谁拿着人皮灌虫灰,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这人皮的主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大约过了五六个小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总算将虫灰悉数装进人皮。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莲姑姑的用意,她是打算用虫灰代替苏梦珂失去的血肉。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那人皮一眼,就这么一眼,差点没吓死我,那人皮竟然像活人一样立在我面前,除了一对眼珠不见了外,其余部位看上去特别饱和,伸手摸了摸,隐约有些弹性。
当下,我就问那莲姑姑,“接下来还要我干什么?”
她没有理我,而是径直地走到苏梦珂面前,一把抱住她,抽泣道:“苏苏,我的苏苏,我苦命的苏苏,我们娘俩总算又见面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在兜里捣鼓什么东西,很快,她掏出来一样东西,一见那东西,我脑子一麻,腹内一阵翻腾,没忍住,猛地呕吐起来。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对眼珠,那上面血淋淋的,还附带着一些经脉。
就在我呕吐这会,她将那对眼珠塞进苏梦珂的眼眶,说:“有了这眼珠,你以后看人能看的更清楚,再也不会看错男人了。”
说着,她开始一长篇的唠叨,都是一些关心的话以及思念,大约唠叨了半小时方才停下来。不过,她最后一句话,令我对她彻底失望,甚至想掐死她,她说:“苏苏啊,为娘只想用小计谋骗得那老太婆的天神牌,没想到石家那二小子居然假戏真做,把你给…是为娘对不起你啊!”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阴笑几声,继续道:“你放心,为娘已经替你报仇了,这对眼珠就是石家二小子的,他母亲那个泼妇差点没弄死为娘。”
听着这话,我浑身一怔,玛德,这女人已经彻底疯了,居然挖活人眼睛,那石家咋没闹上门掐死她,还有那苏大河,怎么如此平静,没对这女人采取点措施?
有句俗话叫,说曹操,曹操到,我心里刚生出这念头,那苏大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神色萎缩了不少,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一见那莲姑姑,二话没说便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头发,怒声道:“乔莲儿,你tm还是不是人,我家儿子一时冲动把苏苏给…你这恶婆娘竟然活生生挖了他一对眼珠,丝毫不顾及这么多年夫妻感情。”
“说啊!”那苏大河越说越愤怒,“你tm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挖了我家儿子的眼珠,为什么啊!”
说着,他举拳照着那莲姑姑的脑门就捶了下去,“我打死你个恶婆娘,省得你出去祸害他人。”
一见这幕,我心头一喜,有句俗话咋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那苏大河为了石三天做不了不少昧良心的事,这莲姑姑为了复活苏梦珂更是犯下滔滔罪孽,这俩人要是掐起来,绝壁精彩。
于是,我脚下朝后退去,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看着这对夫妻互掐。
“你个李克用。”那莲姑姑反手一把抓住苏大河手臂,一用力,活生生地将那苏大河手臂反了过去,怒声道:“老娘没嫌弃你是无能,你竟然敢打我。”(李克用:人名,在湖南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说着,她再次发力,‘咔嚓’一声,那苏大河手臂估计是断了。
“啊!”那苏大河尖叫一声,脸色急的通红,怒声道:“好你个恶婆娘,结婚的时候说不嫌弃我某方面,只要好生待你一对女儿即可,没想到你…你…”
那苏大河被气的浑身抖了起来,再次抓住那莲姑姑头发,往死里扯,而那莲姑姑则照着他受伤的那支手手臂死劲捶。
这两人打的不亦乐乎,我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心里也是苦涩的很,先前以为苏梦珂有个好家庭,没想到会是这样,正如一句老话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俩人大约打了十来分钟,不知是累了,还是想通了一些事,俩人居然挨着坐下来,那苏大河问莲姑姑,“恶婆娘,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你能否告诉我?”
“什么事?”那莲姑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世上真有复活么?”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莲姑姑。
“有,绝对有!”她立马答道。
“那…那石三天真是我以死的儿子?”那苏大河面色一喜。
“他啊,不可能是你儿子,这些年看你挺可怜,我一直不想戳破。”那莲姑姑冷笑一声,说:“可笑,你被石家那泼妇骗了几十年竟然毫无知觉,亏你还是生意人。”
“你…你…你为何不早些时间告诉我?”那苏大河颤抖地指着莲姑姑。
“呵呵!”她轻蔑一笑,说:“你跟石家泼妇那点破事,真当我不知道,只不过是看你对苏苏跟小林不错,我懒得点破罢了!”
那苏大河一听这话,不怒反笑,讥讽道:“你以为你跟麻巫师的事,我不知道?我是看在乔婆婆面上,不想将事情闹大,让乔家面上难堪罢了。”
“你…你…你…”那莲姑姑重复苏大河先前的动作,“你苏家跟乔家不是世仇么,为何会替乔家的面子考虑?”
“呵呵!”这次轮到那苏大河冷笑了,他连笑三声,说:“乔婆婆于我有救命之恩,小时候要不是她老人家救了我,我活不到现在。”
“那老东西对你有救命之恩?”那莲姑姑一愣,说:“这些年你跟那老东西怎么没告诉我?”
“这是我跟她老人家的事,哪里需要告诉你。”说完,那苏大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我看了过来,见我正在抽烟,他眉头一皱,也没说话,就准备朝门口走去。
一见这情况,我哪里会让他走,立马叫住他,说:“苏老板,你妻子为了复活梦珂,将你的救命恩人弄死了。”
第548章 收鸟(69)
话音刚落,就见到那苏大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目露凶光,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可是真话?”
我嗯了一声,说:“事到如今,有骗你的必要么?”
说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苏梦珂,继续道:“看到没,那就是证据。”
那苏大河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面色再变,也没说话,足足沉默了好好几分钟。忽然,他像疯了一样朝那莲姑姑冲了过去,怒道:“你个恶婆娘,竟敢害死乔婆婆,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量你没这个胆量!”那莲姑姑从地面站了起来,冷笑道:“那老东西碍手碍脚的,死了才好。”
“你…你…”那苏大河被气的浑身发抖,左手在兜里好像捣鼓什么东西,很快,他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约摸三寸长,格外尖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去死吧!”他举起匕首,猛地朝那莲姑姑刺了过去。
那莲姑姑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微微一愣,身子朝右边避了一下。即便如此,依旧没避开苏大河的匕首,‘扑’的一声,刺入腰间。
瞬间,鲜血迸了出来,顺着那匕首一滴滴地掉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声。
“你…你竟敢真刺!”那莲姑姑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大河。
“有何不敢!”那苏大河冷笑一声,“整个万名塔深知我苏大河怕老婆,又有几人知道我苏大河也有自己的底线,我可以容忍你偷/情,也可以容忍你对我指手划脚,唯有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触碰,一旦碰了,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替救命恩人报仇,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是我苏大河做人的底线。”
说完,那苏大河猛地抽出匕首,再次刺了下去,这一次,他瞄准的是莲姑姑心脏的位置,想必是下了杀心。
“真当我好欺负!”那莲姑姑怒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顺来一只像蜘蛛一样的东西,往那苏大河脸上一扔。
顿时,那苏大河惨叫一声,双手死劲捂住脸,“啊,啊,我的脸!”
很快,那苏大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浑身一阵抽搐,嘴里不停地冒出白沫。
一见这情况,我暗叫一声不好,先前只是想引起他夫妻二人内斗一番,没想到竟然会闹出人命案,更没想到那苏大河内心还有正义的一面。
当下,我猛地朝苏大河跑了过去,蹲下身一看,他双手泛黑,指甲更是一片深黑色,应该是中毒了。
“玛德!”我暗骂一声,伸手掰开他双手,就见到那苏大河鼻子不见了,在鼻子的位置有个二指大的洞,里面不停地冒出血泡,还夹杂了一些乳白色的液体,那些液体顺着他嘴角往下滑。
一见那乳白色的液体,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好在我见过不少恶心的场面,强忍腹内翻腾,伸手将他眼皮合上,也不晓得是不是苏大河死不瞑目,刚把他眼皮闭上,立马又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那莲姑姑。
“艾!”我叹了一口气,就准备找块红布将他尸体盖上,还没起身,从他尸体里面猛地钻出一个虫子,以顺类不及掩耳之势朝我身上爬了过来。
“玛德!”我骂了一声,挥手就朝那虫子砸了过去,那虫子身手灵敏的很,几乎就是白光一闪,那虫子已经跳到我手臂上。
我低头一看,这虫子像极了蜘蛛,触角特别多,浑身上下有不少血渍,最前面那对触角上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有了先前的教训,我这次并没有去砸那虫子,而是警惕地看着它,左手紧握拳头,只要它敢动,我立马挥拳砸下去。
就在这时,那莲姑姑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她说的是苗语我听不懂,不过,那虫子却有反应了,蹭的一下朝我脸上跳了过来。
我哪里敢犹豫,挥拳就砸了下去,本以为这蓄势待发的一拳肯定能砸着那虫子。哪里晓得,那虫子竟然像人一样,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唰的一声停在我鼻子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触角碰到皮肤的异样感,特别凉,凉的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想动,又不敢动,只要一动,我怕出现苏大河那一幕,只好静静地地伫在那,冷汗直冒。心里不停地思索,这是什么鬼玩意,只是十来秒钟的时间,便将苏大河的鼻子啃噬掉,还钻进了他脑子里将脑髓弄了出来。
“小子,你刚才不是很能得瑟么?”那莲姑姑一手捂住腰间朝我走了过来,由于失血过多,她面色格外白,再加上那满脸褶子,给人一种苍老感,好似眼前这人不是四五十岁的妇人,而是一名老太太。
我不敢说话,我怕一开口,那虫子就会咬下去,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呵呵!”她冷笑一声,伸手在我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特别痛,“现在不得瑟了?不挑拨离间了?不坐山观虎斗了?怎么像孙子一样怂了?”
说着,她又在我脸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继续道:“小子,我这噬髓蛛是苗族最毒的蛊虫之一,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猜结果会怎样?”
我没有说话。
她自问自答道:“结果会跟苏大河那李克用一样,不到十秒钟必定身亡,脑浆四溢。”
说到这里,她好像很满意那噬髓蛛,桀桀地笑了两声,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两把,冷声道:“若不是苏苏复活需要跟你阴婚,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应该感谢苏苏。”
一听这话,我特么总算反应过来,她说的对,只要阴婚一日没办,她一日不敢弄死我,哪里还会顾及那虫子,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她腰间。
她吃痛一声,怒道:“真当我不敢杀你!”
“来啊,来杀我啊!杀了我,你的苏苏再无复活的可能性。”我一把抓住鼻子上的噬髓蛛往地面一甩,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这动作看似很牛逼,实则我心里憋屈的很,就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特么就是泼妇耍泼啊。
第549章 收鸟(70)
那莲姑姑见我这番动作,也没发怒,反倒干笑了两声,说:“小子,再忍你一会,待阴婚过后,再慢慢跟你算账。”
“随便!”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在床头找了一床红色被单盖在那苏大河身上,又烧了一些黄纸跟清香。
做好这一切,我感觉鼻子处黏糊糊的,伸手摸了摸,是脑浆,内心一阵恶心,便瓢了一些无根水洗了一把脸。
“把苏苏扛到祠堂去,准备阴婚。”那莲姑姑在身后催了一句,说:“记住,苏苏的身体很脆弱,背的过程要用手拖着臀部。”
我死劲地搓了搓脸颊,在万名塔待了几天,于我来说却如一个世纪漫长,深呼几口气,挥去心头的阴霾,在房内找了一根红绳,将苏梦珂绑在我后背,由于她体内尽是虫灰,我不敢绑的太紧,用红绳轻轻地敷了一圈,然后背起她,问道:“祠堂怎么走?”
“跟我来!”那莲姑姑一手摁在腰间,也没处理伤口,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我则跟在她身后,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瞥了一眼躺在地面的苏大河,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就觉得这苏大河此时死了,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后,我跟那莲姑姑出了门,这苏家内部像迷宫一样,七弯八转的总算走到前厅。
刚到前厅,好生热闹,打牌的打牌,唠嗑的唠嗑,细数之下,约摸三四十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在这群年轻人中,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那人一袭粉红色的长裙,肩头披了一条淡蓝色薄纱披肩,长发齐肩,齐眉的刘海,明眸皓齿,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此时的她好像有啥心思,正皱着眉头在手机上捣鼓什么东西。
“那青玄子没骗我,王初瑶真的在万名塔。”我心头一愣,也不好跟她打招呼,就准备离开前厅。
一见我们出来,那些年轻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个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指手划脚的,说的啥话我没听懂。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中,我能看出来,他们说的应该不是啥好话。
这时,那王初瑶好像发现我了,她面色一喜,惊呼道:“九哥哥,真的是你,道长没骗我。”
一听这话,我心里某根弦好像动了一下,这王初瑶以前跟她哥王希一样是我喊我九哥,咋一下子换了称呼,要知道这称呼以前就苏梦珂一人喊。
我冲她尴尬的笑了笑,说:“真巧,你咋在这?”
她微微一愣,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说:“苏姐姐结婚,婷婷没空,让我代她参加苏姐姐的婚礼,没想到新郎官竟然你。”
说着,她语气一变,在我脸上盯了一会儿,继续道:“才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九哥哥都结婚了,诺,这是我给你的礼金。”
说完,她递了一个红包给我,捏了捏,挺厚的,估计有两千多,她一小姑娘哪来这么多钱?我将红包还了回去,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有空再说。”
“你看不起我?还是不是嫌钱少,可…可我家产就这么多钱,还有二百是回去的车费了。”她一愣,差点哭了,愣是将红包塞了过来,“九哥哥,结婚是大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莫嫌少。”
一听这话,我诧异的瞥了她一眼,这小姑娘咋回事,当初不过是帮她家办了一场丧事,不至于送这么重的礼金吧?再者说,我们那边结婚的礼金一般是二百,稍微亲一点是三百到五百,像这种二千多的大包一般都是父母包给儿媳的。
当下,我再次将红包还了过去,就说:“小姑娘,赚钱不易,赶紧收回去,另外…。”
说到这里,我瞥了一眼莲姑姑,她正捂住腰间,对那些年轻人笑的挺欢,并没有在意我跟王初瑶的对话,于是,我冲王初瑶说,“赶紧回衡阳,别掺合这趟浑水。”
“为什么?”她一急,一把抓住我手臂,说:“九哥哥,你对我们家有恩,你结婚我必须参加。”
“你傻啊!这是阴婚,不是正常的结婚,你没看到我背后不寻常么?”我推开她手臂,沉声道:“听我一句话劝,早些离开这里,迟了会生变故。”
听着我的话,她瞥了我背后一眼,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支吾道:“苏…苏…苏姐姐,她…她…她死了?”
话音刚落,那莲姑姑立马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她先在王初瑶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咳了几声,说:“小九,你马上要结婚了,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对王初瑶说:“记住我刚才的话!”
“九哥哥…,我…我…我不走!”她愣了一下,将身子横在我身前,颤音道:“你结婚是大事,我…我必须参加。”
不待我开口,那莲姑姑咧嘴一笑,说:“小姑娘,我们正好缺个伴娘,由你当伴娘怎样?”
那王初瑶想了一下,立马点了点头,说:“当伴娘能站在九哥哥旁边么?”
“当然能站在小九身边!”那莲姑姑笑的特别灿烂。
可,那笑在我看来却令人不寒而栗,想必是没打啥好主意。
当下,我朝王初瑶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离开,哪里晓得,她直接无视我的眼色,跟那莲姑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将我晾在一边。
玛德,这王初瑶不会是脑子缺根筋吧!明显知道是阴婚,还像傻子一样当啥伴娘,这特么不是羊入狼群么?
我有些火了,这所谓的阴婚已经闹出人命案了,再把王初瑶拉进来,搞不好又要搭上一条命人,也顾不上莲姑姑在旁边,就冲王初瑶说,“你tm有病吧!老子结婚干你鸟屎,没事赶紧滚,别再这碍眼。”
这话一出,那王初瑶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九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老子让你滚,别在这碍眼!”我一边骂着,一边朝他打眼色。
令我气愤的是,她居然来了一句,“我跟莲姑姑说好了,要给苏姐姐当伴娘,并不是参加你的婚宴。”
说完,她一手挽住那莲姑姑,嗲声道:“莲姑姑,你说对不!”
“对,这事我作主了,由你当伴娘,至于小九,别搭理他就行了。”那莲姑姑眉开眼笑,亲切的在王初瑶手背拍了几下。
这让我越发肯定她一定在打王初瑶主意,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给王初瑶好脸色。
玛德,不能让王初瑶去祠堂,这是我脑子唯一的想法。
“你给老子滚!”我一把抓住那王初瑶手臂,怒声道:“无论你以任何身份出现在这,老子的婚礼不想看到你。”
“切!”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莲姑姑说了,这事她作主了,你管不了。”
“你…”我被这丫头片子气的不轻。
“小九,注意你身份!”那莲姑姑在边上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她这么一说,我还想说什么,那莲姑姑指了指背后的苏梦珂,冷声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万事适可而止,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丢下这话,我背着苏梦珂朝大厅外面走了出去。
很快,那莲姑姑跟王初瑶跟了出来。
路上,她们俩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她们身后,那俩人宛如失散多年的母女一般,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令我抓狂的很,不停地朝那王初瑶咳嗽,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见此,我特么也是醉了,青玄子说我在这边会犯桃花劫,难道这桃花劫要应在王初瑶身上?
不一会儿工夫,我们几人下到广场,那莲姑姑继续在前面领路,王初瑶则跟在她身后,偶尔回过头瞥我几眼,好几次她张嘴跟我说了几句哑语,由于夜色的原因,我也看不到她到底想说啥,只能跟在她们身后,朝祠堂走了过去。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时间,我们几人来到祠堂,这祠堂建得很是气派,最上方是一块大理石,用小篆体刻着‘苏祠’二字,左右两侧用楷体字刻了一副对联,祖德振千秋大业,宗功启百代文明。
一看那字体,我感觉有些熟悉,有点像是出自蒋爷的手笔,就问那莲姑姑,“这对联谁刻得?”
她瞥了我一眼,没有理我,径直地朝祠堂走了进去。
我叹了一口气,也没再问,便跟着她脚步朝祠堂内走去,还未进祠堂,那王初瑶忽然拉了我一把,说:“九哥哥,这是青玄子道长让我交给你的,说是能帮你度过阴婚。”
一听这话,我诧异的看了看她一眼,她事先就知道阴婚?那她刚才是在演戏?
想到这里,我伸手接过那东西,低头一看,这是一柄小型匕首,约摸二指大,手柄的位置刻着一面八卦,跟普通的道家信物没啥两样,青玄子将这东西给我是啥意思?
当下,我就问她:“他什么时候给你的,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啥?”
“刚到苏家,青玄子道长就将这东西交给我了,他说,这东西能救你一命,让你切莫离身。”她想了一下,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又问她:“既然你事先知道阴婚,为何还要来祠堂,难道你知道那疯女人对你不怀好意?”
她神秘一笑,朝祠堂内瞥了一眼,见莲姑姑正在祠堂捣鼓什么东西,轻声道:“道长说阴婚有我在,会发生奇迹。”
“奇迹?”我一愣,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莲姑姑弄阴婚的目的是复活苏梦珂,而青玄子说,有王初瑶在这,阴婚会发生奇迹?这不可能吧!这种事要是发生奇迹,那就是复活。
一想到复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方面希望苏梦珂复活,一方面又理智的认为这世间不存在所谓的复活,但是,青玄子话里的意思却是复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50章 收鸟(71)
我在原地愣了许久,心中一直在想青玄子说的奇迹到底是什么,想了老半天,愣是没想明白咋回事,直到那莲姑姑喊了一句:“愣着干吗,赶紧进来。”
我嗯了一声,背着苏梦珂便进了祠堂,这祠堂内装饰不错,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张八仙桌,四周用水泥做了四条长凳,桌上摆了一些阴婚用的东西以及两套衣服,最里面是一张神坛,上面摆着苏家列祖列宗的灵牌,灵牌的前面是香盅,里面插着三柱供香。
“将苏苏放在左侧。”那莲姑姑吩咐一句,找来一张竹藤椅放在左侧。
我没有说话,背着苏梦珂,走到左侧,再解开身上的红绳,将她放在竹藤椅上,也不晓得是背久了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那苏梦珂刚坐下,四肢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
这令我疑惑的很,定晴朝她看去,就见到她静静地靠在那,并未有啥表情,难道刚才眼花了?
我扭头看了看莲姑姑跟王初瑶,她俩正在捣鼓阴婚的衣服,好似并未发现这边的情况,难道…。
念头至此,我立马朝她脸上看去,由于装眼睛的时候,那莲姑姑并未擦拭,她脸上有些血渍,我伸手擦了擦,入手的感觉格外细腻,宛如皮肤之下有血肉一般,这特么奇了个怪了,怎么会怎样?
那虫灰不会真的变成血肉了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就觉得这一切太特么不可思议了。
这时,那莲姑姑拿着两套衣服走了过来,她先在苏梦珂身上打量一眼,将一套男装朝我扔了过来,说:“你去外面换上新郎装。”
我嗯了一声,就问她几点了,她说,八点,十点开始阴婚,这两个小时布置祠堂。我又问她,有什么人参加,她说,青玄子举办仪式,王初瑶当伴娘,而伴郎则由他儿子苏小林代替,至于前来参加阴婚的宾客,她说那些人不会掺合到阴婚,只是在苏家吃一顿喜酒。
随后,我出了祠堂,换上新郎装,这新郎装与平常结婚的新郎装不同,而是古时候结婚穿的那种衣服,大红袍,胸前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一顶栩毓(xu、yu,外黑色,里朱色)。
换好衣服,我蹲在地面抽了好几烟,脑子乱糟糟的。坦诚说,我从未想过会结阴婚,甚至对这阴婚还有几分害怕,但,苏梦珂于我有救命之恩,就算不想结,也必须结。
呼,我重重地吐了一个烟,站起身,抖了抖有些麻木的腿,径直地朝祠堂内走了进去,一进祠堂,那莲姑姑已经替苏梦珂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旗袍,头上带着一顶银冠,看上去跟活人一般,特别是脸上,擦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令她整个人看上去宛如活人一般。
那莲姑姑看我愣在那,就说:“别墨迹了,把神坛上的红蜡点上,规矩你懂吧?”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我帮你!”边上的王初瑶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臂,说:“九哥哥,咋换个衣服那么久,是不是想苏姐姐了?”
被她这么一问,我想揍她,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没规矩,当初在邵阳时,对我挺尊敬的,才几个月不见,咋变化这么大。
她见我没说话,又说:“九哥哥,你倒是说话吖,是不是想苏姐姐了?”
我瞪了她一眼,说:“小丫头片子,别管大人的事。”
“切,我已经十八了,比你小一岁而已。”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朝神坛那个方向走去,我跟了上去。
这点红蜡颇为讲究,于普通婚礼来说,点上一对红蜡,是一种祝福,有白头偕老的意思在里面。不过,阴婚上的红蜡却有别的意思在里面,需要点上三支红蜡,呈三角形摆放,其中一根要摆在最前面,刻上天地君亲师五个字,后面两支刻上新郎新娘的生辰八字,再相互对直,中间的距离是0。39尺,换成厘米的话,大约是13。14cm,预兆新人下辈子能成情侣,倘若距离差一点,则下辈子是生死仇敌。
所以,这点红蜡令我有些犯难,若是按照阴婚的习俗来点蜡烛,就必须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红蜡上,随同红蜡烧掉,这是大不吉利的事,还有就是距离,这13。14cm看似是一生一世,而根据阴阳反理论来说,到了阴间就成了4131,有死一伤一的意思在里面。
我愣了一下,也不晓得咋办,毕竟,我是吃死人饭的,对这方面极为讲究,要是真按照阴婚习俗点蜡,我肯定会受伤。
“九哥哥,你愣着干吗吖!赶紧点红蜡啊!”那王初瑶推了我一下。
我没有理她,扭头瞥了一眼莲姑姑,她正看着我,眼神中有几分阴狠,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头一狠,伤就伤吧,只有苏梦珂在阴间过的好就好。
当下,我在桌上拿了三支红蜡,先在第一只蜡烛上刻上天地君亲师五个字,然后在第二根红蜡上刻上我的生辰八字,再在第三根蜡烛刻上苏梦珂的生辰八字。
刻好字后,我找来一把尺子,在神坛上量了一下距离,按照13。14的距离,将后面两支红蜡摆好,再将前面那支蜡烛摆好,由于神坛上有个香盅,这红蜡不能挨着香盅,据说结婚的红蜡挨着香盅,会沾上霉运。毕竟,香盅之流的东西,一般都是祭祀才会用到,而祭祀一般都是用在死人身上。
于是,我将那香盅往前面移了大约三厘米的样子,又对着香盅说了一些抱歉的话,大致上是,迫于无奈之下才动香盅,还望苏家列祖列宗别见怪。
有些事情也是怪异的很,话音刚落,我腹部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疼痛感,吓得我立马将那香盅移到原位,然后烧了一些黄纸,不停地道歉。
那王初瑶见我不停地对着神坛说话,就问我:“九哥哥,你这是干吗呢?”
我回了她一句没事,再次看向神坛,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一般结婚的话,神坛上的香盅是可以动的,可,这香盅怎么不能动?
第551章 收鸟(72)
我想了一下,只有在两种情况下,香盅才不能动,一是丧事时,香盅不能动,一旦动了,据说会出怪事,二是祠堂的主人不让动香盅,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主人并不是建祠堂的主人,而是祠堂内供奉的灵牌。
想到这里,我数了一下神坛上的灵牌,一共十一块,上面写的名字都是苏什么,什么的,并无外姓灵牌。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结婚是好事,苏家的列祖列宗应该会同意移动香盅才对,咋会作怪呢?难道是我八字刻在蜡烛上的缘故?
不对,那红蜡只刻了我的生辰八字,并未刻名字,按道理来说,应该没问题才对,难道…苏家列祖列宗不同意阴婚,还是说苏梦珂并非苏家直系后人,遭嫌弃了?
念头至此,我心中一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倘若真如我猜测那般,这阴婚恐怕会出事。
当下,我朝莲姑姑走了过去,将刚才的事跟她说了一下,希望她停下这场阴婚,让苏梦珂早日入土为安。
她听我这么一说,面色一凝,阴狠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陈九,事到如今,你觉得你的说辞有用么?在我看来,你tm就想苏苏死,你怕苏苏复活,你怕苏苏真的嫁给你,不是苏家嫌弃苏苏不是直系后人,而是你嫌弃苏苏不是正常人。”
一听这话,我压抑多日的委屈一下子就爆了出来,怒声道:“你tm懂个p,梦珂对我有救命之恩,我tm恨不得死的不是她,而是我。若不是对她有愧疚,知道假结婚后,老子早走了,哪里会发生后来的事,哪里会出现人命案,这一切的一切都tm是你这老巫婆在作祟,试问世间有几人复活过?又试问哪死后一直捣鼓复活而不下葬?你tm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是早些时候下葬,梦珂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么,至于吗!”
最后三个字,我是吼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压抑心中的想法,一则是觉得亏欠梦珂,心中有些希望她复活,二则是我体内好像被她下了蛊,再加上她拿我父母威胁我,有啥想法也不敢跟她说,只好像木偶一样听从她的吩咐。
而现在情况不同了,阴婚还未开始,先是石三天眼睛被挖,再是苏大河身死,现在连苏家列祖列宗也出来作怪,要是阴婚真的进行下去,恐怕还会死更多人,最重要的是,苏梦珂咋办?
那莲姑姑听我这么一吼,面色沉的更厉害,一把抓住我衣领,怒道:“你tm才是罪魁祸首,没有你,苏苏不会死,不会死。”
说着,她照着我脸上就是一个耳光煽了下去,“陈九,你给我记住,不是让你跟苏苏结阴婚,而是必须跟苏苏结阴婚,是必须懂吗?”
说完,她抬手又要打我。
我tm也是火了,一把抓住她手臂,怒道:“你tm是不是彻底疯了,再这样下去,还会死人,懂吗?还会死人,甚至可能是你唯一的儿子,你tm还要死多少人才能罢手。”
她冷笑一声,说:“就算拿我儿子的命换苏苏的命,也值!”
一听这话,我愣了愣,玛德,这人已经疯了,彻头彻尾的疯了,先前我以为她只是难以接受丧女之痛,才会发生这一切,没想到,她…她…她居然愿意拿儿子的生命换苏梦珂的性命,这tm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梦珂对她真的那么重要?
这时,那王初瑶走了过来,她挽住那莲姑姑的手臂,轻声道:“莲姑姑,别生气,苏姐姐不在,我当您女儿,求您别冲九哥哥发火,他是好人。”
“滚!”那莲姑姑一把推开王初瑶,怒声道:“他是好人,他是好人我的苏苏就不会死,死的而是他。”
说着,她面露凶光,再次抓住我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陈九,你tm给我老老实实的结阴婚,不然的话,你懂我手段。”
听她这么说,我万念俱灰,看来这阴婚必须进行下去,不然,以她的手段,青玄子估计活不了,恐怕就连这王初瑶也活不了,甚至我远在衡阳的父母都会收到牵连。
顿时,整个场面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大约静了三四分钟时间,我有些受不了这份安静,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挥去心头那些不快,将心思悉数放在阴婚上,既然无法改变结局,只能尽力不让阴婚出岔子。
当下,我就问她,“接下来干吗?”
她一愣,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好似没想到我会主动问她,就说:“老老实实待在苏苏旁边,”
说完,那莲姑姑掏出手机摁了几下,应该是给某人打电话,很快,电话接通,她开口道:“叫几个人过来布置祠堂,还有陈九的半截手指骨拿到没?若是没有,记得带把菜刀过来。”
“什么叫算拿到了?拿到就是拿到,没拿到就是没拿到。”她皱眉道。
“是年轻人送过来的?”她诧异道。
“好,你将那年轻人一并带过来。”她说。
听着她的话,我心中一沉,年轻人将我手指头送过来?莫不成高佬出啥事了?
待那莲姑姑挂断电话,我立马问她:“那年轻人长啥样子?”
她瞪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瞥了王初瑶一眼,说:“替苏苏去补补妆。”
见此,我有些急了,又问她:“你们把高佬怎么了,你tm倒是说啊!”
她面色一沉,“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的话?”
玛德,我暗骂一句,也不敢再问她,便朝祠堂门口走了去,打算在门口等着那年轻人,我想过直接去苏家,想起那莲姑姑不会放我离开,只好在这干等着,心里则急的要命,不停地祈祷高佬不要出事。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知道地面有七八个烟蒂,才看到不远处传来几点黄光,是手电筒射出来的光。
我心头一喜,将烟蒂一丢,就准备迎上去,哪里晓得,那莲姑姑说了一句:“陈九,注意你的身份,门口是极限。”
一听这话,我特么差点没暴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不敢反抗,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第552章 收鸟(73)
大概等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那黄光越来越近,我双眼死死地等着那黄光,这伙人约摸七八个,清一色黑西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年汉子,三十七八岁的年龄,国字脸,板寸头,他身后跟着几人,其中有一名年轻人的服装格外显眼,用花俏来形容不足为过,上身是一件花格子衬衣,下身一条花格子短裤,脚下踏着一双花格子运动鞋,那上面有个像x的符号,好像是啥牌子来着。
一见这打扮,我心中一沉,那年轻人不会是他吧?定晴一看,那年轻人格外瘦,一脑黄毛,左耳吊着一颗格外璀璨的钻石。
见此,我心里宛如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有。特么的,他怎么冒出来了,在衡阳时,一直在找这货,愣是没找着,咋现在忽然就冒出来了?
“你咋来了?”我冲那年轻人喊了一句。
他一愣,朝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惊喜道:“九哥,真的是你。”
说着,他立马朝我这边跑了过来,才跑了不到两步,最前面那中年汉子一把抓住他肩膀,“小子,给我老实点,再乱跑,废了你。”
“草,你特么有本事到衡阳说这话试试,老子让你出不了火车站。”他面色一沉,语气陡然升了几分,扬手就要打那中年汉子。
“小子,这里是湘西!”那中年汉子语气一冷,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他肚子上。
“草泥马,真打啊!”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语气一变,立马朝那中年汉子嬉笑道:“大哥,我来这找人的,你们肯定抓错人。”
“喏!”他朝我这边指了指,说:“那就是我要找的人,大名鼎鼎的陈九,陈八仙,你得闲去衡阳问问,是个人就知道这名字,在我们那边老出名了,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无人不知,人送外号…陈…陈…。”
“闭嘴!”那中年汉子打断他的话,抬手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草泥马,有本事再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那年轻人也是火了,怒骂一声。
眼瞧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我有些急了,冲那年轻人喊道:“天男,这群人不好惹。”
那陈天男听着我的话,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立马朝他喊:“先过来,等会再给你解释。”
他嗯了一声,朝那中年汉子身后走去,嘴里碎碎念了很长的一段话。
很快,那群人走到我身边,领头那人拿手电筒照了我一下,也没说话,径直朝祠堂内走了进去,他身后那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待他们进去后,我跟了上去,本来想问问陈天男咋来湘西了,想到莲姑姑现在将心思全放在阴婚上,此时的她就像个疯子,万一惹到她,搞不好陈天男会吃点苦头,也就打消心中的念头,而是不停地朝陈天男打眼色,意思是,让他别找我说话。
那陈天男跟我抬了几次棺材,默契度还是可以的,一见我朝他打眼色,立马点了点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也不晓得是我眼花还是咋回事,他眼角隐约有些湿润。
“你们几个把祠堂外面搞的喜庆点,顺带把祠堂内布置一番。”那莲姑姑朝那几名中年大汉吩咐一句,然后将目光瞥向陈天男,问道:“手指骨呢?”
“这里!”他在兜里捣鼓了一下,掏出一团红布,朝那莲姑姑递了过去。
那莲姑姑接过红布团,缓慢地打开,放在鼻前嗅了嗅,眉头紧缩,“这手指骨是谁给你的?”
“高佬!”陈天男回了一句,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继续道:“我跟我媳妇准备去趟北京,在火车站遇到高佬,跟他聊了一下,就…就…偷偷摸摸把手指骨顺来了,然后…那啥就出现在这了。”
一听这话,我哭笑不得,什么叫顺来,那就是偷,至于他省略的然后,就我猜测来说,估计是想远离他媳妇,这才拿着手指骨送到万名塔来,毕竟,他媳妇的彪悍,我是早有耳闻。
那莲姑姑听完他的话,没再理他,而是走到我面前,让我把左手伸出来,我按照他的吩咐伸出左手,她将那红布团打开,取出手指,由于时间并不是很久,那截手指并未完全腐烂,上面有些烂肉,夹杂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她将那截手指放在我大拇指处对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算你走运,不然非得再切你一根指头不可。”
说完,她将那截手指包了起来,扎上一根红绳,再将它挂在苏梦珂胸/前。
随后,她开始安排祠堂布置,说是布置,其实也没啥东西,主要是在祠堂外面挂上一些红色丝绸,再有就是在祠堂内挂上一些红色丝绸,值得一提的是,祠堂内外丝绸上的花并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
很快,祠堂内外挂上红色丝绸以及白色大花,那莲姑姑又安排人抬了一些纸扎的东西,房子、车子、冥币、丫鬟以及手机、电视机、dvd等纸活,大大小小有七八十样,放在祠堂门口,说是这些东西送给我的。
玛德,我心里不停地暗骂那莲姑姑,这老巫婆当真是欺人太甚,完全把我当死人来处理,压根不跟我商量,最蛋疼的是,我特么还不敢反驳,只能任她为之。
弄好那些纸活后,那莲姑姑走到我面前,说:“陈九,事到这地,我要做的事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几日前,我命人在一里外搭了一处帐篷,那里是你的新房,也是你跟苏苏结阴婚的地方,而这处祠堂是苏苏出嫁的地方,若是没问题的话,你现在可以领着你朋友去那处地方待着。对了,彩礼之类的东西,悉数放在那帐篷,十点,你带上彩礼来这祠堂接亲。”
“几日前?”我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
她点了点头,说:“万事都在我的算计中,你放心迎娶苏苏就对了,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苏苏,另外,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是苏苏的丈夫,也就是我女婿,离其她女人远些,否则,你懂后果。”
第553章 收鸟(74)
听着那莲姑姑**裸的威胁,我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只能冲她点了点头,拉着陈天男就准备走。
“等等!”她喊了一声。
我一愣,扭过头瞥了她一眼,疑惑道:“还有事?”
“迎亲会用到花桥,你带几个保镖过去。”说着,她朝边上那几名保镖招了招手,又说了一大堆苗语,估计是招呼那几名保镖看紧我。
随后,我、陈天男以及八名保镖走出祠堂,直奔那所谓的帐篷。值得一提的是,临出门时我看了看王初瑶给她打了一个眼色,她冲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我放心。
路上,我试探性地问了那几名保镖一些问题,他们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名字,其它事只字不提,领头那保镖叫松子,是凤凰城本地人。
一路走来,那松子跟另外几名保镖除了说名字外,其它时间一直未曾开口,这让我心头稍微松了一些,就用衡阳话问陈天男这段时间干吗去了。
他告诉我,自从结婚后,他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水深火热。手机、qq、电脑悉数被他媳妇没收了,每天能干的事只有上班,白天去他爸公司上班,晚上去他媳妇被窝上班,我问他咋不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他说,身上没钱。
玛德,我也是醉了,我们衡阳那边的男人多数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咋到了陈天男这就没用了?堂堂一富家公子,居然沦落到没钱打电话,我特么真不知道说啥了。
我又问他这次来万名塔的钱哪来的?
他说,把他媳妇钱包给偷了。
我被这话给雷得外焦里嫩,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几眼,笑道:“祝你幸福!”
“九哥,你别埋汰我了,我特么连肠子都悔青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妇简直不是女人,就我这体重110斤,她单手能提起来,平常遇到个流氓啥的,她一人能打三,遇人不淑啊,不淑啊!”那陈天男哭丧着脸说。
我强忍笑意,把郭胖子开公司的事告诉他,又把曲阳的事跟他说了一些,他赞了一句郭胖子有大出息,就问我是不是打算长期干抬棺匠。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含糊的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对了,九哥,我看你怎么好像有点怕那莲姑姑?平常办丧事都是被主家供着,咋这次差别这么大?”那陈天男给我递了一眼,问。
我接过烟,点燃,深吸几口,正准备开口,那松子咳嗽一声,用一口苗式普通话说:“陈九,注意你的身份。”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货听得懂衡阳话?
当下,我也不好跟那陈天男说万名塔的事,只好将话题重新扯回分别后的事。
一路上,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正所谓,人生有四大喜事,其中有一件叫他乡遇故知,在万名塔看到陈天男,令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些。
忽然,那松子说了一句,“到了,就是这里。”
我停下脚步,抬头朝四周看了一下,这处地方是一片空地,方圆百米内什么东西没有,空荡荡的,唯有几米外有一处帐篷,那帐篷是用蓝色的帆布搭建,说不上特别大,约摸二十来个平方,帐篷最前面有一扇门,两旁贴了一副对联,日丽风和桃李笑,珠联壁合凤凰飞,横批是,百年好合。
看到那对联,我微微一愣,我记得郎高给莲姑姑提过一个意见,说是在广场搭建个房子,那会她是拒绝,敢情不是不能搭建房子,而是她早弄好了。
想到这里,我将那老巫婆祖上十八代骂了一个遍,玛德,这特么就是耍我们玩。带着几分不忿,我们几人朝那帐篷走了过去。
“你们俩进去,我家少爷在里面等你。”那松子站在帐篷外朝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愣了一下,他们少爷?难道是苏梦珂的弟弟苏小林?
当下,我掀开那帐篷,眼前的一幕令我愣住了。只见,这帐篷内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张大大的床放在左边,右边是一些衣柜、桌子、凳子以及家用电器。
说到这里,肯定有人会问了,这些家具不是挺正常么?咋就愣住了?
我特么是有苦在心口难开,要说这些东西是真的,我肯定不是这幅这副表情,问题是,这些东西全特么是纸糊的,唯一一张真凳子,那上面还坐着一个人。严格来说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跟苏梦珂有几分相像,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淡蓝色的衬衣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一个少年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用,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形容,娘炮。
那苏小林一见我们,面色一喜,开口道:“姐夫,你来了啊,我姐呢,她怎么没来?”
我微微一愣,这人不是脑残吧?说:“你姐在祠堂,等会去接她。”
他哦了一声,看了看陈天男,问道:“姐夫,这人是谁?你朋友?”
我点了点头,大致上介绍了一下陈天男,就问他咋大汗淋漓的,他说,他刚才在整理彩礼,我又问他彩礼在哪,他伸手指了指右边,说:“皮、棉、夹、单衣各一套,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以及簪子之类的首饰。对了,我阿妈说你家穷,给你备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999999块钱,给你做彩金的。”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又在我肩膀拍了拍,说:“姐夫,你放心,我们家不会嫌贫爱富,只要你真心待我姐就行了。”
听着这话,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压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他姐已经死了?还是说他如莲姑姑一般相信世间有复活?
不对啊,看他年龄估计还在念高一高二,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非常崇拜科学家才对,就像我念书那会,老师问我梦想是啥,我说科学家,郭胖子那家伙比我有出息,他的梦想好像是宇航员来着,老师问他原因,那货说天上有嫦娥,差点没把老师给气死。
当下,我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你姐的事,你不知道?”
第554章 收鸟(75)
那苏小林一愣,疑惑道:“除了结婚还有什么事?对了,姐夫,这些家具咋都是纸糊的,你有特殊癖好?”
一听这话,我特么想抽他,就说:“这些都是你母亲安排的,另外…你姐她…她…她死了。”
“什么?”他惊呼一愣,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呢喃道:“你骗我,一定是骗我的,我姐怎么可能会死,她说她要嫁给你,要做你媳妇,要跟你走遍天涯海角,她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说着,他猛地朝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我衣领,怒声道:“陈九,你tm还有良心没,我姐那么喜欢你,你怎能在大婚之日诅咒她。”
说完,他抬手照我脸上煽了过来。
“小p孩,你特么有病吧!”那陈天男一把抓住他手臂,一用力,将他手臂反到后面。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没心没肺的男人。”那苏小林一阵挣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在他眼睛中,我看到一丝血丝,想必是苏梦珂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玛德,直到这时,我才明白那莲姑姑可能一直瞒着苏小林,压根没告诉他苏梦珂的死讯,甚至连阴婚的事都没说。
想到这里,我朝陈天男打了一个眼神,让他放开苏小林,我则走到他面前,给他递了一根烟,说:“小林,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能告诉你,你姐死了快半个月,而现在所谓的结婚,不过是结阴婚,你母亲打算借阴婚复活你姐。”
“你信复活么?”我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苏小林。
他表情一怔,双手死死地抓住我手臂,急道:“复活?把我姐复活?这是真的吗?我姐真的能复活?”
我一愣,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当下,我打开他手臂,一把抓住他肩膀死劲地摇了两下,“你特么给老子冷静点!”
“哈哈!冷静,你tm让我咋冷静,死的我姐,是我姐啊,小时候父母都不待见我,只有我姐疼我,只有她疼我!”他面色一怒,抬手又要打我。
对于这苏小林,我特么真是醉了,一把抓住他手臂,抬手给了他两耳光,就说:“你tm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过来跟我说话。”
说完,我朝陈天男打了一个眼色,他会意过来,抓住那苏小林一双手臂,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红布,说:“九哥,跟他说那么废话干吗,直接绑了就行!”
说完,他在帐篷内打量了一眼,让我给他找根绳子,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我能理解他心里的痛,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先让他静静。”
那陈天男嗯了一声,一双手臂死死地抓住那苏小林,我则在他旁边坐了下去,问了一下时间,他说九点半快十点了。
随后,我没再搭理他们俩,揉了揉太阳穴,将万名塔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捋了捋,我杯具的发现,这所有事原本是可以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老巫婆在作怪。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令我眼皮变得格外重,整整一天一夜没闭眼,我再也扛不住这阵困意,脑袋一重,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看到苏梦珂了,她一身红色长袍,脖子上挂着很多银饰,特别是胸/前,挂着一个形状怪异的胸饰,手上则带着两个银圈,头上顶着一脑重重地银头饰,不停地朝我招手。
我向她跑过去,她则朝后退去,我再跑,她再后退,周而复始很多次。
我有些急了,嘴里不停地喊,‘梦珂,别走’。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越是喊,她越是往后退,直至消失在我视线内。
这下,我更急了,拼命地朝那个追了过去,不知追了多久,就觉得脚下特别酸,她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这次,她穿的格外清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物,她冲我笑了笑,说:“九哥哥,我好想你,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
她甜甜一笑,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一块、一块地朝天上飘了去。很快,她身上的皮肤脱落光,只剩下一摞白亮亮的骨头。
看到这里,我心急如焚,奋力朝那个方向跑去,也不晓得咋回事,我脚下好像是被什么敷住,压根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骨头在我眼前化为灰烬。
忽然,天上乌云密布,下起了磅礴大雨,将那灰烬淅沥个干干净净,宛如苏梦珂没出现一般。
“梦珂,别走!”我歇斯底地喊了一句。
“九哥哥,照顾好弟弟,别让他死了。”天空中传来苏梦珂的声音。
话音刚落,天上忽然变了色,阴沉沉地,陡然,一道天雷劈了下来,正好劈在苏梦珂先前站的地方。
“梦珂!”我喊了一句,拼命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才跑了不到两步,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拉着我。
我猛地扭过头,朝后看去,就见到陈天男站在我身后,他双手死死地拽着后衣领,“九哥,你咋了,咋莫名其妙的喊着梦珂,别走!”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抬眼朝四周看去,就发现我站在帐篷门口,外边几个保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而那苏小林则被绑着丢在地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刚才是梦,我脑子闪过这个念头,一颗心沉了下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作这么奇怪的梦,还有梦中的苏梦珂为什么让我照顾好她弟弟,别让他死了?
难道…我忽然感觉那老巫婆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复活苏梦珂,而是有着其它目的。
念头至此,我浑身一颤,假如我的猜测是真的,那老巫婆到现在还在演戏?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下,我深呼几口气,朝那苏小林看去,问他:“小屁孩,你母亲平常待你姐姐如何?”
他晃了晃脑袋,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拿出他嘴里的布。”我冲陈天男说了一句。
他嗯了一声,将布拿了出来,说:“九哥,要不要松开他?”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那苏小林面前,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次。
他揉了揉嘴角,在我身上盯了很长一会儿时间,方才开口道:“我阿妈对我姐还算可以,算不上特别好,不过,我阿爸对我姐挺好。”
说完,他问我要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烟,说:“姐夫,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姐能不能复活?”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假如真有复活,这世间早乱了套,所谓的复活,只是你母亲一厢情愿的事,又或者说,她有着其它目的,复活只是一个幌子。对了,你们苏家有没有人能管着你母亲,例如你爷爷,又例如万名塔当官的。”
他摇了摇头,说:“我们这边没有当官的,都是八大家说了算,至于我爷爷,死了很多年了,这些年都是我阿妈当家。”
我哦了一声,又看了看那苏小林,那莲姑姑让他做伴郎,又让王初瑶做伴娘,这是何意?按照阴婚习俗来说,哪来的伴娘,就算真有伴娘,也是鬼伴娘啊,怎么可能由人当伴娘。
鬼伴娘?我浑身一震,难道那老巫婆打算弄死苏小林跟王初瑶?只要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她对苏梦珂算不上特别好,却为了复活苏梦珂,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综合以上,我发现一个杯具的事实,我特么又被那老巫婆给骗了,她的目的不是复活苏梦珂,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林,你等会别当伴郎,在这等着!”我冲苏小林说了一句。
“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将心中的猜测大致上跟他讲了一下,又让他在这帐篷等我,哪里晓得,他死活不同意,说是她姐出嫁,哪怕有生命威胁,也必须当伴郎,因为苏梦珂是她姐,亲姐。
坦诚说,我对苏小林没一点好感,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女,我以为这看似娘炮的苏小林,在性格上肯定有些像莲姑姑。就如苏梦珂在曲阳时,她跟王木阳合伙阴我,倘若她当初对我没好感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好在她后来变了。
而现在苏小林表现出来的却是重情重义,这令我有些不敢相信他。毕竟,从来到凤凰城后,我特么一直被骗,这让我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第555章 收鸟(76)
当下,我在那苏小林身上看了很久,心中一直无法相信他的话,潜意识认为他在装,在演戏,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让我不得不防。
“姐夫,你盯着我干吗?我脸上有脏东西?”那苏小林见我盯着他,疑惑道。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没事,又朝陈天男看了看,说:“天男,等会由你充当伴郎?”
他一愣,指了指他自己,说:“九哥,你意思是让我当伴郎?”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那苏小林面色一沉,“姐夫,你啥意思,明知伴郎有危险,还让你朋友去?这不是卖友么?”
这话一出,那陈天男抬手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懂个p,九哥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打算,你乖乖地在这等我们回来。”
“不行,出嫁的是我姐,我必须当伴郎!”那苏小林将身子横在陈天男身前,说:“天哥,你别跟我抢,还有姐夫,你别瞎安排,一切照旧。”
一听这话,我心头疑惑更重,刚才让陈天男当伴郎一则是试探那苏小林,二则是结阴婚时,伴郎一直在我身边,让苏小林这个不熟悉的人跟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由陈天男当伴郎可以令我心安一些,毕竟,我俩有过命的交情。
那苏小林见我没说话,又说:“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由天男当伴郎,你在这等着!”
说完,我朝陈天男打了一个眼色,他会意过来,朝那苏小林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说:“小林林啊,让你当伴郎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那苏小林凑了过去。
“除非九哥真的结婚。”那陈天男语气一变,一把抓住他手臂,二话没说,立马将他手臂反了过去,我怕他乱叫,捞起一块布就塞进他嘴里,再用绳子将他绑了。
做好这一切,我俩相视一笑,陈天男说:“九哥,几个月不见,你变坏了!”
我苦笑一声,就说:“天男,这个伴郎不好当,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以我之见,你跟苏小林在这待着,由我一个人去迎亲,另外…。”
他罢了罢手,打断我的话,说:“九哥,你若拿我当兄弟,啥话也不要说,若是不拿我当兄弟,在李村时,我欠你一条命,这次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听着这话,我特么也是醉了,他这是死活要去,早知道就不说这话。玛德,刚才只是权宜之计,忽悠那苏小林的,没想到把陈天男给忽悠进来了。
“九哥,就这样决定了,你当你的新郎,我当我的伴郎,还有啊!无论阴婚还是正常结婚,今天都是红喜事,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说着,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你…”我看着他,一阵无语,探了一口气,也没客气,就接过红包,很薄,应该是一百块钱。
“嘿嘿!”他冲怪我怪异的笑了笑,说:“九哥,记住,你是我兄弟,生死兄弟。”
也不晓得为什么,看到他这笑,我隐约有些不安,就觉得他的出现过于突然,咋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难道正如他说的在火车站遇到高佬?
随后,我们俩商量了一会,大致上是阴婚要注意哪些礼节,我告诉他,那莲姑姑是个疯子,遇到威胁记得站在我身后,别鲁莽向前,又告诉他,迎亲时,不要乱开口,容易得罪苏家列祖列宗,他一一点头说好。
很快,时间接近十点,我们将彩礼整了一番,又将门口那些保镖叫了进来,那些保镖一进来,见到苏小林被我们绑着,那松子就说:“陈九,你们活腻歪了?竟敢绑我们家少爷。”
说实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正准备开口,那陈天男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走到那保镖身前,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千块钱,说:“大家出门在外都是求财,这八千算是小弟给你们的辛苦费。”
那松子一愣,看了看手中的钱,又看了看我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苏小林身上,开口道:“八千就要我们出卖少爷?”
一听这话,那陈天男笑了笑,说:“这简单,再给你们一人一千!”
说完,他又掏出一扎人民币,从里面数了二十张,将剩下的钱悉数交给那松子,这令我不由心头生疑,在祠堂时,他说他偷了他媳妇的钱包,他媳妇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金?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松子开口了,他说:“小子,你没念过书?”
这话令我们愣了好久,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要说我们没念书吧,好歹也念了高中,就我们80后来说,高中算不上特有文化,比文盲总要强一些是不?
忽然,那陈天男一掌拍在额头,说:“松子哥教训的是,我们的确没啥书,这二千是孝敬您的。”
一听这话,我特么总算明白了,搞了半天那松子是要钱,也亏得陈天男在这,不然以我的脑子,想半天都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多时候,我挺羡慕陈天男的,这货家境好,长的也有几分帅气,甚至说,这货要啥有啥,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富二代,要不是脑抽了,怎么会当抬棺匠。
当然,这或许是人生,每个人所追求的生活不一样,就拿我来说,一心赚钱,改善父母的生活,而有些人追求是刺激,就如陈天男这货。
随后,那一众保镖让陈天男的一万八给收买了,说是收买,实则也算不上彻彻底底收买,只是让他们在伴郎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它事还是照旧。
待那些保镖将钱财收拾好后,我朝陈天男道了一声谢,他耸了耸肩头,无所谓地说:“九哥,你吖就是把钱看的太重了,要知道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着干吗?倒不如花了干净。”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跟他说话,便跟一众保镖将彩礼收拾一番,由于彩礼较多,我问那松子有没有运输工具,他说一句话差点没把气死,他说:“莲姑姑备了四匹马,一匹由你骑着,另外三匹驮彩礼。”
玛德,都啥社会了,还特么用马匹驮彩礼,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能上个地方新闻。
当下,我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那松子,就问他:“那莲姑姑有没有说伴郎咋去?”
“走过去!”他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那黄纸约摸三个指头大,上面用朱砂笔写了一行字,走近一看,那上面写的是苏梦珂的生辰八字,不过,在生辰八字后面有四个大字令我愣住了,那四个字是,觜火鸟凶。
一看到这四个字,我立马老英雄给我的那本手札,那上面有提到觜火鸟凶,说的是觜宿属火,为鸟,为西方第六宿,居白虎之口,是长寿的象征,故此,这觜宿鸟凶属于吉。
倘若其它喜事,生辰八字后面写上这四个字,我肯定不会奇怪,问题是阴婚,写上这四个字,就有点奇怪了,要知道风水有曰:“觜星造白有徒刑,三年必定主伶仃,埋葬卒死多由此,取定寅年便杀人,三丧不止皆由此,一人药毒二人身,家门天地皆退败,仓库金银化作尘。”
这话的大致意思是,白喜事上用到觜宿鸟凶四个字,三年内主家只剩下一人。
所以,看到那四个字,我脸色沉了下去,若是按照风水来说,那莲姑姑在苏梦珂生辰八字后面写上这四个字,恐怕没按好心,她这是诅咒苏梦珂一家死的只剩下一人,玛德,那老巫婆到底是啥意思?一方面说是复活苏梦珂,一方面又在生辰八字上动手脚,这tm好矛盾。
那松子见我看着那黄纸没说话,表情一变,就说:“莲姑姑说了,这张黄纸必须放在伴郎身上,另外,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这人虽然爱钱,但,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你们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这黄纸必须揣在身上,若是不听,我这七个兄弟不是吃闲饭的,看在刚才一万八千块钱的份上,我给你们提个醒,莲姑姑的身份,绝非你们所见到的这么简单,她在万名塔是个货真价实的活神仙。”
一听这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估计那莲姑姑给黄纸的时候,特意招待过他,不然他绝对不会说这么一番话。
念头至此,我想套那松子的话,哪里晓得,他朝我罢了罢手,说:“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黄纸揣上,别逼我们兄弟动粗。”
说完,他紧了紧拳头,发出‘咯吱’的声音。
“放我身上可行?”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不行,必须放伴郎身上。”那松子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待我们反应过来,他在那黄纸上倒了一些502胶水,将那黄纸贴在陈天男背后,说:“就这样了,时间也快到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阿华,你们四个出去将马牵过来,阿明,你们几个将彩礼搬出去,阿正,你留在帐篷放鞭炮,记住,我们走的时候,放一封短鞭炮,回来的时候,放一大圈鞭炮,另外,帐篷后面有几十桶烟花,回来时一并放了。”
说完,那名叫阿华的保镖领了几个人走了出去,阿明他们则开始搬彩礼,至于那阿正则在角落的位置找来一封鞭炮,那鞭炮极短,估计响几秒钟就没了,在我们那边这种鞭炮只卖一块钱一封。
很快,该准备的东西悉数准备好,我问那松子要不要给伴郎换身衣服,他说没必要,让我们老老实实地就行,他会看在钱的份子上照顾我们一二。
我嗯了一声,又朝他说了谢谢。
随后,我们几个走出帐篷,外面的夜色很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那顶花桥的左右两端各挂了一盏煤油灯,这才让我勉强能看清路面,那松子安排四人抬花桥,又让我骑在马背上走最前面,剩下几匹马则由那些保镖押送,至于陈天男则跟在步行跟在我身后。
待我们都准备好后,那名叫阿正的保镖看了看时间,吼了一句:“路开,路开,有路必开,今,良辰吉时,湖南衡阳人士陈九,迎接湖南湘西人士苏梦珂,鸳鸟相对,百年好合。”
喊完这话,他死劲拍了三下帐篷,点燃一封鞭炮。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随着这鞭炮声响起,我们一行朝苏家祠堂走了去,值得一提的是,阴婚路上并没有吹拉弹唱这些东西,可,我却能隐约听到唢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