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节 关键的相见
单飞用的是一箭数雕的策略。
如今局面错综复杂,伊始的时候,单飞只感觉有人利用楚天赐挑拨许都、荆州和江东的关系。如果孙策不是因为孙尚香的缘故,说不定亦卷了进来。对很多人来说,楚天赐实在是个诱人的诱饵。
推测阴谋背后的主使有时候很简单,看最终谁会得利就能知晓个大概。
获利的是谁?
似乎谁都有可能得到利益,但等到看到楚天赐死亡的那一刻,单飞已意识到三方一不小心,都可能受到致命的打击。
云梦秘地会因楚天赐的死进行报复!
有人不但对三方势力进行挑拨,而且在对云梦秘地进行挑战。姬归猜的不应有问题,除了夜星沉,很难有旁人有这般的胆量和魄力。
鬼丰呢?此人始终若隐若现,但单飞却感觉此人的头脑不比夜星沉要差。
这是鬼丰、夜星沉联手的结果,目的是……灭世?!
单飞知道这个想法说出去可能耸人听闻,如今事实却是一步步的验证了他的想法,夜星沉控制着冥数,有灭世的能力。吕布又变成了不死僵尸……
许都、荆州、江东可算天下最大的三股势力,如今三方的矛盾益发的激化。本来是赤壁之战才会爆发的冲突,如今看起来要提前了?
云梦秘地也在卷入进来……
一切在“不经意”间恶化,结果绝对不容乐观!
单飞知道姬归、楚威肯定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才会和他单飞达成一个协议。姬归当然明白有人在对云梦秘地下手!
曹棺想救诗言,他单飞也希望从诗言那面得到个确切的消息。
单飞一直未如曹棺那般执着,他始终未对孙尚香说出她就是晨雨的推测,但他心中实则益发的倾向这个答案
他没有对孙尚香说出这个结论,因为他看出孙尚香的抗拒,亦怕伤害了孙尚香。找到诗言后,他相信就会真相大白。
诗言是个有灵性的女子,她若认不出晨雨的话,这天底下只怕再无人能认识晨雨了。
单飞和曹棺般早知道这点,但他没有迫切的去实现这个目标。这本是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目标伤害了太多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目的对旁人造成伤害。
建议改进云梦秘地的规则、救出诗言帮助曹棺、顺便解决他单飞心中的困惑。对云梦秘地而言,还能明白真相、找到对付外敌的方法,这本来一举数得的事情。
提出要求后,单飞满是期待的看着姬归,他希望这个如乡巴佬一样的智者会如他想的那样——朴实、知道变通,明白世上的丑恶,但终究对人还是心怀善意。
最少对于伤害了诗言的曹棺,姬归还表现出少有的克制。
姬归不等回答时,楚威已坚决道:“不行!”
单飞暗自叹息,还能微笑道:“为什么?”
“没谁能阻挡诗言祭天,你单飞亦不能!”楚威冷冰冰道。
曹棺双拳紧握,双眸中有红丝遍布。
姬归一旁道:“楚威,我倒觉得单飞说的很有道理。规则本不是为了约束,而是为了让人能在规则下变得更好……”
“你同意单飞的想法,就因为诗言是你最疼爱的孙女吗?”楚威冷笑道。
曹棺等人均是露出难以想象的表情。他们入了云梦秘地后,听姬归叙说诗言的往事时,都知道这老者对诗言很是喜爱,提及诗言的时候,姬归亦是露出怜惜和憎恨之意——因为诗言的受伤而怜惜,因为曹棺的所为而憎恨。
单飞听到诗言以前叫做弦声的时候,甚至在想弦声、弦曲、弦歌本来是姐妹……他亦没有想到过诗言居然是姬归的孙女。
姬归终于有了丝无奈,“诗言是否祭天是一回事,我们去找她询问真相是另外一回事。楚威,莫要让仇恨蒙蔽了我们的眼睛。”
楚威微怔,不等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听楚天理低沉道:“宗主说的不错,诗言是否祭天和我等探明真相不必混为一谈。爹,孩儿已做错了一次,如今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众人均怔,扭头望向那身躯微颤的汉子,不信那如岩石般男子会说出认错的话语。
“你说什么?”
楚威倏然到了楚天理的面前,下一刻的功夫楚天理已重重的摔了出去,撞在树上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惊心动魄。
楚天理翻身站起时嘴角已有血迹,但还是坚持道:“孩儿说——既然已做错了一次……”他话不等说完的时候,就见父亲又到了眼前!
挥手!
楚威的身形看起来已近幻影,挥手之间就要击中楚天理的胸膛……
楚天理闭目。
他躲不开,亦不想躲。没谁明白他的心情,亦不知道他看到那一箭射穿貂蝉娇躯的时候、心中的悔意。
如仙说的有错,若不是如仙她们到了云梦泽,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如仙说的又没错,若非他急于为兄长复仇向貂蝉逼问关于吕布的下落,貂蝉或许不会死。
在那女子笑着流泪质问他的时候,他已相信吕布不是凶手。撒谎的人不会有那么悲痛的神色,他从未见过有人那么悲伤的时候。貂蝉若是没有撒谎,杀死他大哥的就不是吕布,那他楚天理做的一切本有错处。
无论吕布以前有什么错,但这一次,错的是他楚天理。
听闻单飞所言,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单飞的建议,都说“一之谓甚、岂可再乎”,他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不会逃避。他开始慢慢明白那看似年轻的少年处理起问题来,有着难言的稳重成熟。他决定为那因他而逝的女子做一些事情,哪怕明知严酷的父亲不会原谅他的错处。
父亲从不允许楚家的子弟有一丝错处!
若非如此,大哥亦不会……
眼看那一掌就要击在楚天理的胸口!
一人蓦地出手,托住了楚威的手腕,将楚天理拉到了身后。
出手的人正是姬归,也只有姬归!
郭嘉目露惊叹之意。只凭这两人一击一托的动作,他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世间巅峰的高手。
双掌相交,无声无息。
姬归脸色微红,楚威脸上却有青色一闪,随即众人就感觉有沛然的斥力二人身上传来,有功夫稍弱的荆楚刺客已难耐二人间无形的压力,踉跄后退。
“姬归,你做什么?”楚威厉声喝道:“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子女,难道还要阻挡我来管教儿子不成?让开!”
他长吸一口气,身形蓦地涨大两成。
众人骇异,不知这是何等神通时,姬归反倒放松了身躯,皱眉道:“楚威,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责,而是如何解决大敌当前,难道不是吗?”
楚威微怔。
“天理急于为兄长复仇,思考欠周有情可原。既然如此,为何不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姬归商量道。
“他犯了错,就一定要惩戒!”楚威寒声道。
楚天理脸色微变,但身躯却未颤抖。
姬归许久才道:“好吧,他或许应受惩戒,但这些事情都不是急迫的事情,查明真相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你反对吗?”
楚威冷哼一声。
姬归见状缓声道:“你既然不反对,那我们这就去见诗言!”他一言落地,曹棺鼻梁酸楚,随即听楚威道:“见诗言可以,但却不能改变诗言祭天的事实!”
曹棺心中发冷时,就听单飞道:“好了,我们先见诗言。”
单飞从来的都是有得谈就先谈,因为他知道人心是肉长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转机出现,能见诗言已是姬归做出的让步!
虽听楚威说的冷酷无情,郭嘉还是微有振奋,知道他们终究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孙尚香更是芳心颤抖,不知见到诗言之后,一切是不是立即会有答案?
姬归缓步向前走去,楚威却是冷望如仙道:“不相关的人留在此地,若有异动,格杀勿论!楚天理、赵思益,你们守在这里,若再有错处,神仙也是无法再救你们两个。”
如仙淡笑道:“此间或许神秘,但我倒没有多大的兴趣。”
郭嘉亦笑道:“我却很有兴趣,亦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呢。”他倒是不客气,立即跟在了姬归的身后,曹棺如何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紧紧跟随。
孙尚香双手冰凉间,就见单飞望来,温暖的笑道:“你我和诗言好像也有点关系,不妨跟过去看看。”
众人跟在姬归的身后,缓步穿过了桃花林,一路上经春夏秋的三季变幻,等近初冬的景象时,姬归终于停了下来。
手一挥,前方看似无路的地方有门户洞开,随即有炫目而冷漠的金光笼在众人身上。
黄金祭台!
曹棺早听过孙尚香的描述,在见到金光那一刻,立即知道此间为何有金光闪烁。他一直怀疑楚威会阻拦、姬归会捣鬼,但见到前方有九层黄金祭台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意识到姬归并没有使诈,而是将他真正的带到了诗言面前。
霍然抬头,见到祭台最高处那个轻盈如精灵般女子回眸望来,一眼如三生相见般。心情激荡,声音哽咽在喉间,曹棺心中呼唤道——诗言!
他不知追了许久、历尽千辛万苦的磨难,本以为绝望的再没转机的时候,却终于见到了诗言!
.(未完待续。)
第596节 心中一座坟藏着两个人
诗言!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曹棺心中发誓,但在那一刻却是出奇的冷静。
单飞已帮他曹棺见到了诗言,接下来如何来做,他必须好好的谋划。见到诗言并非万事皆休,曹棺看得出楚威让诗言祭天的决心。
曹棺心中算计时,郭嘉却有些意外,亦有些担心——他和曹棺般想到去见诗言的阻碍、亦担心事情会有变化。
郭嘉没想到姬归就这么带他们见到了诗言,随即想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如果曹棺猜的不错,诗言能认出孙尚香是否是晨雨!
真相就要大白?
孙尚香若是晨雨自然不差,但郭嘉却是未成行、先虑败的人物,心道以孙尚香的性情,若知道自己不是晨雨的话,那结局会……
郭嘉极目望向诗言,却发现那如精灵般的女子就那么的站在高台上,居然没有任何激动之意。
这是诗言?
郭嘉心中微沉,若不是因为看到曹棺确信无疑的神色,他实在难信黄金高台上站着的会是诗言。
无论是和曹棺久别重逢、还是和孙尚香师徒见面,诗言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该如此的冷静。
单飞亦感觉双手有些发凉,他几乎和郭嘉一般想法,但他察觉到孙尚香的娇躯颤抖的更甚的时候,终于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单飞低声道:“姬老丈,我等能不能和诗言说上几句?”
姬归缓缓点头,轻声道:“诗言,本来你在此间的时候,我等不应该打扰你,不过……”
“他们要问鬼丰的事情吗?”诗言曼声道。
单飞头一次见到诗言、亦是首次听到她的发声,感觉这女子不但人如精灵,声音亦如天籁之音般清澈不染尘埃。
诗言竟猜到他们的用意?那她是否明白他们别的目的?
再不犹豫,单飞扬声道:“不错,这就是我们来此的‘一个’目的。诗言,如今云梦秘地面临敌人的挑战,吕布变成了不死僵尸,鬼丰似在策划着所有的一切,我们知道你见过鬼丰。晨雨亦说过,当年鬼丰曾拉拢你加入他的计划,但你拒绝了他。”
他每句话可说都是极为的震撼,本以为诗言会震惊。不想诗言居然冷静如初,轻声回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见过鬼丰。那是个……”她沉吟片刻,似也不知道怎么评价道:“他是一个奇怪的人。”
众人闻言缓缓上前,聚拢在祭台之下。
诗言从第一眼望向曹棺后,居然再没有看向曹棺,沉吟道:“鬼丰心中有座坟、藏着两个人。”
所有人都是错愕难言,根本不明白诗言是什么意思。
诗言微笑道:“我想你们很难理解的……”
“我理解。”孙尚香突然道:“你是说他有两种性格的,对不对?”她本不是轻易插言的人,但见诗言望着她的时候,再没有她用许愿神灯时对她的关切,孙尚香的一颗心沉入谷底。
诗言的情绪为何变化的这般大?她孙尚香难道不是晨雨?不然诗言不会这么冷漠!她那一刻心中绞痛,虽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忍不住试探发问,希望引起诗言的注意。
伊始的时候,她不想自己会是晨雨,因为这对她来说本是荒谬的事情,但得知自己有可能是晨雨时,她又迫切的需要答案。
为自己,亦为了单飞。
曹棺说的不错,这件事必须干净利索的解决,她不是晨雨就离开单飞;她若是晨雨就要查明真相,不能让单飞为她一次次的冒险!
哪怕知道结果是伤痛,她亦准备勇敢的面对。
诗言缓缓望向孙尚香,眸中似藏着什么,半晌道:“你说的很类似,但还是不完全相同。在我看来,他本是两个人合为一体的。”
孙尚香芳心一颤,不知道诗言这句话是否有言外之意。
单飞亦是双眉微扬。
“他有个身份叫做杨阿若,郭祭酒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此人。”诗言轻声问道。
郭嘉很是意外,没想到诗言居然叫出他的名字。不过想到云梦秘地有着世间的记录,诗言认识他又是意料之中。
“我的确听过此人,杨阿若此人击剑任侠,因嫌自己长的太过俊美,很多时候戴着鬼面具行事,斩杀关中豪杰难数。诗言姑娘说的就是这人?”
诗言轻轻的点头,“不错,杨阿若就是鬼丰。”
郭嘉心中微震,当初他和单飞谈及三香时就曾提过这个猜测,如今蓦地得到诗言的确定,反倒有些意外。
“不过杨阿若又不是鬼丰。”诗言幽叹道。
众人大为困惑,曹棺终于道:“诗言,为何这么说?”他到现在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见诗言不再望来,他没什么抱怨、却只盼诗言能和他说上两句。
说上两句,代表诗言原谅了他。
曹棺虽觉得是奢望,但心中仍在祈求。
诗言缓缓扭头望向曹棺,看着那热泪盈眶的男儿,半晌才笑道:“自然因为这里面有个秘密。”她说话时,眸中终有晶莹闪烁,“曹棺,你……变了很多。”
曹棺泪水垂落,不想十数年后再见,诗言和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的沧桑。他和诗言分别不久,但在他心目中,实则又是过了十数年。
“我是变了很多,可我在变好。”
急急的辩解,曹棺如同孩子般申述,“诗言,你相信我,我真的变的好了很多。”
诗言凝望曹棺良久,轻声道:“我信你。”
曹棺身躯晃晃,几欲晕倒。
诗言默然半晌,回到正题道:“在我看来,杨阿若只能说是鬼丰的一半,鬼丰的另外一半叫做姜岐。”
众人微有错愕,对姜岐这名字很是陌生。单飞却记得白莲花的话,知道鬼丰的确有个名字叫做姜岐,而且擅长养蜂,但他始终难解诗言话中的用意。
心中一座坟、藏着两个人?这是不是和晨雨变成孙尚香的境况很相近?
“不过无论杨阿若还是姜岐,都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诗言轻叹道:“我只看出这点,具体是什么事情,当年我并没有追问。”
“因为这两段过去,才让鬼丰变得愤世嫉俗,进而想要灭世?”郭嘉思索道。
诗言沉吟许久才道:“我和郭祭酒想的相似,感觉鬼丰的确解不开心结想要灭世。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的……每个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不是想要毁灭自己,就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因为除此外,那些人根本无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过很多人对痛苦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鬼丰能力更大,毁灭的东西就会更多。”
“吕布是不是亦是如此?”单飞突然道。
诗言赞赏的看着单飞,微笑道:“单飞,你是个善良的聪明人,想得很对。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亦和别人很不相同。”
单飞若有所思。他一心多用,自然还记得吕布正在云梦泽上肆虐,如今听诗言夸奖,他没有什么自得,却深受鼓舞。
郭嘉心中却是奇怪,不知道诗言人在祭台,为何像知道外部动静般?
诗言轻声道:“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事情,可是眼下……倒不用了。”目光闪亮的看着单飞,诗言道:“你说的你自己肯定明白,剩下的要做的只是坚持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够了,至于结果如何倒不见得那么重要。单飞,坚持自己所想,你不但能帮助云梦秘地解决眼下面临的问题,还能……”
她若有意、若无意看了孙尚香一眼,轻声但坚定道:“你一定还能找到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单飞顺着诗言的目光望去,一时奇怪。他不知道诗言若是真明白他心中所想,为何不径直说出答案?
“好了,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诗言轻声道:“你们请回吧。”
众人错愕,从不想诗言会如此简略的回答。
他们想要从诗言这里了解鬼丰这个人,诗言只对鬼丰形容了一句——心中有座坟,藏着两个人?
“诗言。”曹棺心中着实有千言万语,如何会这快离去。
“曹棺。”诗言轻咬红唇道,“你会不会再听我的话呢?”
“我会!”曹棺嗄声道:“可我不会……”他一定会听诗言的话,面对刀山火海亦是绝不犹豫,但他知道诗言要说什么。
“离开云梦秘地吧。”诗言含笑道:“今天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让我重新相信很多事情。”
曹棺泪流满面,只是道:“对不住,对不住。可是我不能……你亦不能……”他看出诗言的离别之意,还待再说什么时,姬归、楚威神色突变,低声道:“不好!”
众人一时惊吓。
他们都知道这二人都是云梦中最顶尖的人物,能让二人同时这般失态的事情绝不是什么好事。
“离开这里!”楚威根本不做解释,见曹棺趁机要向祭台上冲去时,伸手一拎,已将曹棺甩出门外。
曹棺一屁股坐在地上,虽未受伤,但感觉有力道封住了他全身的气息,让他声音都是无法发出。
郭嘉见楚威瞪来,闪身到了门外。
姬归同时道:“单飞,郡主,你们离开这里。”他说话间,一拉二人和楚威并肩冲到了门外。
祭台门户将闭未闭时……
楚威急声道:“我们在祭台的时候,有人居然要闯此间的心脏!”他话音未落,陡然大喝一声,竟向孙尚香抓去。
单飞大惊时,就见伊人在门户将闭未闭时,以电闪般的速度冲到门中!
祭台门闭!
众人惊急时,孙尚香以前所未有的身法冲到九层黄金祭台之顶。金光闪烁下,望着冷静的诗言,孙尚香咬牙道:“诗言,我是不是晨雨?求你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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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节 划出银河的人
事发突然!
从楚威示警到孙尚香硬闯祭台不过数息之间,单飞心悬往事,但还能恪守自己的原则,他尽量在不破坏云梦秘地的规则下行事。
很多事情的恶化都在不在意的破坏间。
有人要对付云梦秘地?那人是怎么闯入云梦秘地的心脏?楚威口中的秘地心脏会不会和冥数般,都是主控室级别的?没人能在不得云梦秘地的允许下进入这里,那要闯入秘地心脏的人就是这里的人?
外人还是自己人?
若是云梦秘地的人为何要闯?要是外人的话,只有如仙那些人!
单飞脑海的问题接连不断的闪过时,从未想到孙尚香会硬闯祭台!心中暗叫糟糕时,单飞还能解释道:“她……不是有意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见楚威、姬归都在盯着他,单飞还能微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再打开祭台的入口,我会劝她出来!”
“打不开了。”姬归凝重道。
“什么?”单飞失声道。
楚威冷然道:“我去对付入侵此间心脏之人。姬归,你若再是优柔寡断,我亦不会放过你。”他话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单飞看着肃然的姬归,商量道:“老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有破坏秘地的心思,孙尚香也不会有。”
姬归缓缓的望向了郭嘉和曹棺。
郭嘉摊手道:“郭奉孝若是对云梦秘地心存算计,不得好死。”他和单飞都知道眼下问题的严重,暗想在这种地方搞不好就是同归于尽,大伙最要紧的是齐心。他是问心无愧,发誓并没什么犹豫,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曹棺。
曹棺半晌才道:“去闯云梦心脏的事情绝对和我无关,不然让我此生见不到诗言。”
单飞、郭嘉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他们心中都有些担忧,但听曹棺这么说总算心中有底——曹棺若不是有十足的确信,不会拿诗言的事情做赌的。
姬归喃喃道:“那入侵云梦秘地心脏的只有如仙那帮人。难道……”他眉头紧锁间,随即叹道:“如果真是这样,谁都保不住她们的性命。”
郭嘉眉头紧皱。
单飞懒得操心如仙等人的事情,却很担忧孙尚香的情况,追问道:“老丈,祭台的门户为何打不开了?”
姬归挥挥手,沉吟道:“门户似乎有了问题,又像是……诗言在里面闩上了门。”
单飞对这种防盗装置并不稀奇,暗想他那个年代的防盗门都可以在内部自锁,他只是吃惊诗言的目的,“诗言为何要关上祭台?”
姬归早闭上眼睛,似在感受着什么,半晌后惊诧道:“不知道,我向诗言问话,她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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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焦急时,孙尚香心中的焦虑更是不言而喻。她虽是冷静、知道此举不妥,但她煎熬了许久,若不在此时问出想要的答案,出了这祭台想要再回来询问诗言,那几乎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诗言和曹棺说的平淡,但是和曹棺在诀别。
孙尚香敏锐的感觉到这点,这才在众人退出祭台时毅然的冲了进来!
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本还担心姬归、楚威他们随后进来捉拿,可回头望去,不见门户那有丝毫的动静,孙尚香略有奇怪,很快紧张的盯着诗言,见其默然,孙尚香急声道:“诗言,你为何不说话?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诗言虽是平静的凝望孙尚香,但不知为何,眸中却闪过丝紧张之意。略有沉吟,诗言轻声道:“你……你……不用知道这个答案,只要记得……”
“为什么?”孙尚香几乎吼了出来。
她真不明白!
为何诗言只要一个“是否”就能释疑的事情,偏偏不说出来?她看得出诗言知道答案!
如果诗言不知道的话,这时就会质疑她的问题。
诗言只让她不用理会,诗言知道她孙尚香是否是晨雨!
纤腕微翻,孙尚香已将许愿神灯拿在了手上。
诗言见状,容色改变道:“不要!你千万不要!”
她话音未落时,就听孙尚香低声喝道:“诗言,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晨雨?”她那一刻心中前所未有的迫切,不知道用了许愿神灯后感觉到的那个诗言和眼前见到的为何有了不同。
难道不是一个人?
她蓦地许愿,神灯倏然大亮!
黄金祭台的千万光芒在那一刹间,倏然被神灯吸入其中,诗言眸中带着凛然时急声叫道:“不要伤害她!”
孙尚香心中困惑不解,根本不知道诗言在向谁说话时,陡然芳心震颤,一口血遽然喷了出来!
天昏地转间,孙尚香瞬间就坠入了黑暗之中,但晕过去的刹那,她还能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没有人击中她,诗言也没有对她出手,甚至对她又表现出难得的关切,那她是被谁所伤?
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神灯一亮再黯,有鲜血如雾缓缓的从半空而落,染上了祭台、撒在孙尚香的身上。
诗言见状本要上前,不知为何却还是凝立在那里并未稍动。她神情满是不忍,但她还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幽然轻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孙尚香霍然睁开了眼眸——眼眸中没有了幽然的相思,只有了无边的萧杀。
诗言神色的关切渐渐的淡去,涩然道:“女修?我知道一定是你了!”
“孙尚香”缓缓站起,少了三分柔弱的观感,却多了十分的傲视天下的姿态!
她这刻自然不是孙尚香,而是女修回转!
四下望了眼,女修淡然道:“你知道是我?你是哪个?”
诗言半晌才道:“你会不知道我是哪个?”
“我自然知道你是哪个。”女修冷然道:“你是晨雨的师父,看起来又像是在黄帝后、偶入此间的人。”
她对身处何地问也不问,因为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传承之人,如何会不知道这种奇异的地方是在哪里?
“可你并不简单。”女修盯着诗言道:“若不是我封住她的记忆、不让她再和你相见,你几乎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你究竟是谁?”
诗言蹙眉道:“我是谁?”她那一刻略有茫然。
女修手中的许愿神灯遽然有明光一道落在了诗言的身上。
诗言娇躯微颤间,神灯明光回收,女修的眸中居然也有了丝讶异,“是你?你居然还在?”
“什么?”诗言反倒有丝不解道。
女修随即恢复了冷静,喃喃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那最好不过。”
诗言不再询问自身的事情,她看出女修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女修虽是萧杀,她对这个掌控苍生的女王并没什么畏惧。
“这就是女修的宿命?”诗言惋惜道。
女修冷然不语。
诗言执着道:“继承女修传承的人,就会被女修强行的抹去以往的记忆,听从你的命令行事,因此晨雨虽然立志破誓,却始终想不起她以前的事情?”
女修缓缓道:“她本来要想起来了……我倒没想到她以前的意志是如此的惊人,居然将和单飞一起的记忆保存了下来。”
“可你阻止了她去回忆,亦暗中让她觉得困惑,不知道那些记忆究竟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诗言神色亦冷道。
女修冷笑道:“没有任何人能违背我的意志,晨雨不能,你……也不能!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警告,你莫要对她提及以前任何的事情。”
“不然呢?”诗言反问时带着丝气愤。
“你知道后果的。”
女修冷淡道:“我或许不会杀了你,但会杀了她!”
诗言蹙起纤眉,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修反问道。
诗言喃喃道:“你不和我说,我也能猜出来。”
女修带着哂笑道:“你猜得出来?”
诗言看着女修,缓缓道:“你下葬的方法是世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你下葬的秘密更没有太多人知晓……”
女修淡淡道:“这就是你猜出来的事情?”
诗言摇头,“我心中一直有点奇怪,既然如此,为何会流传出女修传承的事情?流出这个传说的人究竟是谁?”凝望着冷漠的女修,诗言轻声道:“传出这个秘密的本是你自己!”
女修眸中有寒芒闪动。
“谁都以为你传出这个秘密是为了让人传承你的能力,辅助单家人绞杀使用异形香之人。”
“难道不是吗?”女修多少收起了轻视,似惊奇诗言的聪颖。
“不是这样的。”
诗言摇头道:“若是这样的话,你不必抹去传承之人要保留的记忆。你根本不信传承之人,你要自己动手做些事情是不是?必要的时候……”
她神色有些惊骇,“必要的时候,以你的个性,你甚至……”她没有说下去。
女修目光凝冷,亦没有追问。诗言明白她的目的,她也知道诗言要说什么。
“你有个可怕的计划。”诗言说话间娇躯微颤,眸光倏然发亮,“我知道了,你的计划是想……”
她没有再说下去,并非故弄玄虚,而是心悸的难以自已。
“我小瞧了你。”
女修凝望诗言半晌,轻叹道:“你居然能猜到我的计划。”微微一笑,女修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萧肃,“但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对不对?”
诗言没有言语。
“没有人能违背我的意志,亦没有人再能破坏我的计划。”女修缓缓上前一步,凝望着诗言道:“你也不能。记住这点,不然你会后悔。”
看着昂首而立、并不畏惧的诗言,女修淡漠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你站在这祭台上还能如此的冷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怕死的人,我念及和你的关系,亦不想杀了你。可是你若想破坏我的计划……”
冷的如冰山般,女修字字凝寒道:“死的就不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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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节 不够资格
单飞心急如焚的看着姬归,虽然知道姬归亦不明白诗言在和孙尚香谈着什么,但他想从姬归口中得到确定的回复。
“孙尚香不会被祭天吧?”郭嘉问出单飞最害怕的事情。
姬归先是愕然,随即笑道:“怎么会?诗言关闭祭台可能只是有些重要的发现,她不会伤害孙尚香的,她谁都不舍得伤害的。”轻叹一口气,姬归解释道:“此间不是牢狱,若非自愿的话,我等怎会让无关的人去祭天?”
曹棺冷冷道:“那也说不定的。”他心中想得却是——云梦犯错的人不死就是祭天,诗言这才选择了祭天。
诗言原谅了他曹棺。听到诗言和他轻言细语并无芥蒂的样子,他就知道诗言原谅了他。这本是让他喜悦的事情,可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原谅他曹棺的诗言让他离去,却在独自承担他的错处,他如何能视而不见?
一定要带走诗言!曹棺心中坚定的想着。
姬归瞥了曹棺一眼,微皱了下眉头。
郭嘉一旁沉吟道:“姬老丈,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姬归微笑道:“郭祭酒客气了,难道在你的眼中,老夫是凶神恶煞不成?你可以问,我也能选择不答。老夫和楚威有点不同,他不允许此间有一点改变,老夫却喜欢多听听旁人的想法,尤其是你们的。”
略有伤感,姬归轻声道:“其实老夫以前倒和楚威仿佛。”
“是什么让老丈开始改变呢?”单飞立即问道。
姬归看了曹棺一眼,喃喃道:“无论谁和老夫一样,看尽了世上的沧桑冷漠,都是难免心灰意冷。因为我们无论如何改变,这世上就是分了再合、合了再分的,始终不破权欲的可悲轮回。偶尔有几个所谓英明之主的出现,亦是很快衰落变得昏庸,一辈子能够英明的君王,除了尧舜外,老夫倒真的找不到第三人。这两千年来,你们能找到第三个吗?曹操肯定不是吧?但他眼下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了。”
单飞、郭嘉沉默不语。
姬归喃喃道:“都说君子隐恶扬善,老夫或许不该这么讲,可是老夫不妨对你们发发牢骚,因为老夫知道你们也能看得出来。”神色感喟,姬归无奈道:“若是这世上遇到了残暴的君王,百姓受到的苦难更是难以想象。”
郭嘉轻声道:“老丈没想过去改变这个轮回吗?”
姬归笑叹道:“老夫连个楚威都是无法改变,又如何奢望去改变世上的轮回?”默然良久,姬归看着郭嘉和单飞道:“老夫倒很佩服你们两人。”
单飞、郭嘉很是意外,齐声道:“老丈过奖。”
“没有过奖。”
姬归摇头道:“你们都是看破了太多事情,却还能坚定的去改善这个世界,郭祭酒留在曹操身边,恐怕不只是为了一统天下,还为了影响曹操?”
郭嘉微有慨然,半晌才道:“我从未想过去改变什么。”
“但你在影响着曹操,也让曹操少了很多屠戮,这已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把这种话当作理所当然的人,已有着说不出的可悲。没有谁有道理为某些‘高尚’的目的让旁人送命的,是不是?”
姬归见郭嘉垂头不语,喃喃道:“单飞这孩子和你仿佛。但他又是太向往自由自在……”
看着单飞,姬归微笑道:“天女传人都和你仿佛,马未来亦是如此。老夫初任此地宗主的时候还满是壮志豪情,但过了许多年没有进展,难免意志消沉。诗言这孩子却不一样,她一直对这世上有着坚定的信心,老夫被她影响,才开始变化一些,可惜……”
他又看了曹棺一眼。
曹棺突然走到了姬归的面前,在单飞、郭嘉都要出手拦阻的时候,曹棺突然跪了下来,哑声道:“姬归,我曹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如今终于明白你老的大度。”
姬归皱眉道:“你要求我什么?诗言的事情不用再谈了。”他老辣非常,如何不知道曹棺这样举动必有所求?
曹棺一滞,嗄声道:“为什么?你们云梦秘地不是公平的地方?错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为何要诗言去祭天?诗言要让这个世上变得更好,难道有错?”
姬归默然。
曹棺跪行两步,哀求道:“老丈,求求你!放过诗言,让我代替诗言去祭天!”
单飞、郭嘉一怔,随即神色感叹。
姬归看了曹棺许久,摇头道:“不行。”
曹棺一声怒吼,就要扑上去掐住姬归,却被郭嘉一把拽住拉到了身后,“老丈,他脑袋不太清醒,你不要怪他。”
“我再清醒不过。”曹棺叫道:“你们一定要一人死、要一人祭天,为何不能是我?”
“因为你不够资格!”姬归淡淡道。
曹棺怔住,随即冷笑道:“我不够资格?笑话,你知道我是哪个?”
“你是哪个?”姬归反问道。
曹棺眼圈发红,“我是如今天下最有……”他本想亮亮身份,可看到姬归冷淡的神色时、就知道自己在世俗的身份在姬归眼中实在不足一提。
“我方才就想问问。”郭嘉紧紧拉住曹棺道:“云梦秘地祭天一事究竟有什么目的?曹棺为何没有资格?”
看来你是真想送曹棺去祭天。
单飞心中嘀咕,回头望了眼祭台的方向,始终不见门户开启,终道:“诗言选择祭天是不是还有她的目的?”
姬归目光微闪,“你倒是更了解诗言。不错,诗言在第一次见到曹棺后回转后,就已决定祭天,这是她的心愿。”
“你说谎……”曹棺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郭嘉低声道:“曹棺,你能不能听老丈说完?”
见曹棺不再言语,姬归这才接下去道:“但她还有点不舍的事情,这才到如今才准备祭天。云梦祭天一事本是此间最聪明、最有悟性的人才有资格去做。原因在于我等虽进入此间,在你们的眼中看似神秘,但对此间的了解却实在不过如沧海一粟。”
单飞倒是了解姬归的无奈。他看得出姬归他们和夜星沉其实仿佛,这些人虽占据了太空船,但说要运用太空船还是力不能及。
夜星沉亦是如此。
这些人不过是领悟了一点黄帝等人遗留的神通,在当世已是惊世骇俗的存在。那黄帝等人当年……单飞实在有点难以想象。
或许黄帝这些人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
什么是神?
古代人将有远超世人能力的人称之为神,这么想来,黄帝等人被称为神亦是再正常不过。
“祭天是为了让这里的人更加了解此间?”郭嘉询问道。
姬归沉声道:“不错,正是如此。因为先人发现这九层祭台很是玄奥,在这里的人能领悟到一些别人无法领悟的事情。伊始的时候,是偃师开启通道让我等的先人进入,但先祖一步步的通过这祭台开始领悟到如何运用破碎时空的能力,因此先祖认为祭天可以让我等领悟到更多黄帝的神通,进而破解世间的轮回,这才选中一些人做这件事情。祭天需要自愿,诗言是自愿做这件事的。”
郭嘉微有诧异道:“如此说来,诗言反倒不会……”
“死”字并未出口,郭嘉暗自奇怪,心道如果这样的话,诗言不过是被封在此间悟得一些东西,性命总是无忧的,为何看楚威、姬归的模样,对诗言的结局并不乐观?
姬归半晌终道:“但人力有穷,无论诗言如何聪颖,她若是在一定期限内无法再有领悟的话,她就要使用长生香来辅助,而且份量会越来越重。”
单飞心中微凛,他自然记得孙策、严虎的样子。
曹棺哑声道:“她还要多久使用长生香?”
“掐指算来,应该还有一年。”姬归回道。
曹棺微微松气时,就见姬归回头望去。
黄金祭台门户已然开启!
单飞一直留意着祭台的动静,见状顾不得许多,飞身入了祭室后直冲上九层高台。
姬归并没有拦阻。
见孙尚香软软的倒在地上,嘴角有丝鲜血,又望到诗言就立在不远、不闻不问的样子,单飞终于喝道:“诗言,你?”
“不是诗言对孙尚香不利。”郭嘉低声道:“孙尚香手上握有许愿神灯,她好像又用神灯许愿了,每次许愿后,她都会有点问题。”
“什么?”单飞倒不知道这点,闻言惊奇道:“她许愿做什么?”不等郭嘉回答,单飞已明白过来,“她是在帮我?”
郭嘉嘴角露出丝欣慰的笑,他知道单飞会明白,如此足矣。
伸手扶起孙尚香,单飞见伊人始终昏迷不醒,心中正焦急时,听诗言道:“她会醒来的,你不用担心。”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棺绝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亦踉跄的跟在单飞、郭嘉身后上了高台之顶。
他知道若是楚威在,说不定一掌将他毙了,姬归倒还是很有人情味,居然并没有阻拦。
诗言略有犹豫时,郭嘉亦问道:“孙尚香这般急迫,肯定是想问她是否就是晨雨?诗言,你是如何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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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99节 诗言的答案
郭嘉问话时用了个巧妙的策略,暗想只要诗言回答,他总能有点结论。单飞一听,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他千辛万苦的到了这里,最重要的目的不亦是为了这个答案?
诗言良久才道:“曹棺,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郭嘉和单飞均是怔住,没想到诗言居然采用了避而不答的方法。
“你说!”曹棺倒是毫不犹豫。
“至于如何请你帮忙,我会和单飞说及。”诗言轻声道。
曹棺很是诧异,他不知道诗言有什么计划不能当面对他来说,一定要单飞来转达。
“眼下你们先离开这里。单飞,你将孙尚香……送到外边后,再回转片刻,我有话想和你说。”诗言商量道。
连郭嘉都是暗自纳闷,不知道诗言这么安排的用意。
看到曹棺的迟疑不舍,诗言微笑道:“你如果连这件事都无法做到,我怎么能信你会帮我去做事呢?”
曹棺看到诗言眸中的期待,一咬牙,转身方要下祭台,就听诗言轻唤道:“曹棺……”
霍然止步,曹棺以为诗言改变了主意,忙道:“什么事?”
“你怕死吗?”诗言问道。
曹棺怔了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诗言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不敢立即回答,只怕再有差错,曹棺认真思索了许久,“我怕死。不过我是怕我未向你说出我真正的心意后就死去。如今……我什么都不怕。诗言,如果有可能……”
“我要替你祭天”几个字迟迟没有说出,曹棺不是不敢,而是知道说出亦是没有用处。
诗言微笑的看着含泪的曹棺,眸中亦有雾气道:“好。那我会让你做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单飞会告诉你去做什么。你如果做到了……”她说话间看了祭台下的姬归一眼,低声道:“我们说不定有再见的机会。”
众人惊诧。
姬归在台下好像没听见一样。
曹棺更是难以置信道:“真的?”
“自然。”诗言含笑道:“我骗过你什么?”
曹棺认真的回忆良久,精神渐渐振作。他蓦地发现诗言对他是有隐瞒,但诗言真的从未骗过他什么!
缓缓走出祭室,曹棺看着门户再次关上,扭头望向留在外面的郭嘉道:“郭嘉,你有什么想法?”
郭嘉负手默然片刻,双眉微扬道:“我只看出诗言决定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定要单飞去做,而且需要你的帮手。除此之外,我暂时没有别的想法。曹棺,诗言不是故弄玄虚的女子,她不肯……”
看着树下还在昏迷的孙尚香一眼,郭嘉低声道:“诗言不肯给出晨雨的答案,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那诗言的难处究竟是什么?”
曹棺亦明白这点,但真的想不到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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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也想不明白,他将孙尚香送出了祭室,回转到九层祭台之顶独自面对诗言时,亦和郭嘉一样的困惑。
只要一个“是不是”就能解决的问题,诗言为何不对他说出答案?
“你一定奇怪我为何不径直给你答案?”诗言凝视着单飞,轻声道:“这世上如果有三个人知道晨雨是不是孙尚香的话,我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单飞抑住心中的激动,苦笑道:“你若说出来的话,我会很感激你。”他知道另外两个应该就是孙钟和鬼丰。
“我若不说呢?”诗言反问道。
单飞沉默了半晌,“我觉得你会有不说的道理。我和你虽是初次见面,却早听曹棺、晨雨说过你。晨雨最尊敬的是你,曹棺最爱的是你,我想能让曹棺、晨雨依恋的人,做事必定有她的道理。”
诗言的眸中满是赞赏之意,“晨雨没有选错你。”
单飞心中不知何种滋味,他感觉诗言既然这么说,问题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想诗言眨眨眸子道:“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如今已不仅仅是一个答案那么简单。你和孙尚香之间有个极大的阻力……”
“我和孙尚香?”单飞的目光如星光般的闪亮。
“是的,你和孙尚香之间!”
诗言微笑强调道:“这个阻力非你们二人能够抗衡,我就算告诉你们答案,增加的亦是你们的磨难、甚至会引发更激烈的抹杀,那时候我们的问题更大。”
单飞喃喃道:“答案会增加我们的磨难,引来激烈的抹杀?”
诗言轻声道:“因此我方才选择了沉默。”她说话间眸中闪着坚毅的光芒,“但沉默不是代表着我不会反抗,我不是怕死的人,曹棺不是……你看起来也不是?我们既然不怕死,那还畏惧什么?我们需要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
单飞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诗言为何几次提到“死”字。
“你要帮助晨雨!晨雨虽立誓破解宿命,但她眼下是最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不会让她失望的,是不是?”
单飞半晌终道:“我不会。”
黄河上就开始承诺的那个少年,如今从未忘却。他说过的话,他全都记得。
诗言露出了欣慰的笑,认真道:“眼下你要找的已不止是晨雨,你亦要和晨雨般去破解这两千年的宿命、还有女修传人的宿命。”
单飞看着诗言慎重的神色,知道这女子如今说的每句话都有深意,他暂时记了下来,径直道:“我怎么帮助晨雨?”
他一直想帮晨雨,但是以前他根本找不到晨雨,如今听诗言的意思——孙尚香就是晨雨?
诗言没有明言,单飞如何会听不出这点?诗言不会平白关注他和孙尚香之间的问题。
“我……”诗言沉吟半晌才道:“单飞,你到了此间,听到我爷爷提及了往事,知道我做的一切。我似乎将这个世界变得更糟……”
“你没有!”
单飞否认道:“如果人人都如你做的一样,这个世界早就击破了黄帝之后的轮回。”
他没有撒谎。
爱一个人不会有错,期待一个人做出善良的改变亦不会有错,如果这些都是错,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诗言秀眸闪亮,轻叹道:“谢谢你。我以前很是沮丧、本来已少了信心,但我等到了曹棺,如今又听到了你的话,让我信心更增。单飞,你和晨雨都应该知道——磨难对软弱的人来说,就是意味着逃避退缩,可对于坚信自己想法的人来说,磨难只会让你我不再软弱,更会让我们清楚的明白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单飞发怔,鼻梁微有酸楚,记得诗言最后说的几句话就是晨雨当初给他的留言。
“流泪意味着软弱,意味着你再没有了办法。”诗言轻声又道:“你要寻找到问题的答案,靠的本不应该是泪水。”
单飞身躯微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诗言。
诗言露出丝狡黠的笑,“你看,我知道很多事情的。”
“这是……”
单飞嗓子发干,记得这几乎就是孙尚香当初在狼牙峰镜室内和他的对话。他对这几句话的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当初他听到孙尚香这般言语,就曾想到过——孙尚香和晨雨说的不同,意思却是出奇的相似,晨雨是个坚强的女子,孙尚香亦是。
诗言将那孙尚香说的那几句话几乎原封不动的说出来,之前又提及到晨雨的留言,这女子究竟是如何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
这本是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的对话!
诗言是误打误中,还是刻意用这两句话提醒他单飞——晨雨忘记了他,却还有着从前的性格?
“这都是你和晨雨说过的话。”诗言轻轻的吸气,神色间略有紧张之意,却坚定道:“当初孙尚香用了许愿神灯和我交流的时候,我从她的头脑中得到了这些事情。”
单飞只感觉手脚冰凉,热血刹那间全部涌到了头顶,“你是说……”
诗言缓缓点头,却轻轻摆手,不让单飞再说下去,含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一定能明白的。”
很是感喟,诗言低声道:“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只要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记在脑海中,区别是——有些人能完全无误的回忆出来,有些人却是没有这个能力。”
单飞心情激荡,暗想诗言这么讲,无疑是说她是从孙尚香脑海中得到了晨雨的记忆!
孙尚香真的就是晨雨!
微微的舒气,单飞破解了心中的谜团,一时间信心百倍。在他看来,晨雨是否记得他单飞已无关紧要,只要他能确定晨雨就在身边,那还有什么畏惧?
虽不知道诗言为何这般迂回曲折的和他说明,单飞还是感激道:“多谢。”
诗言微笑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可不是我告诉你的。”向祭室门户的方向望了眼,诗言随即道:“请你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每句话。”
单飞见诗言有结束谈话之意,迟疑道:“你和曹棺间……”他记得诗言和曹棺还有个约定。
“看来我帮了你,你很快就会帮我了。”诗言方才始终有些紧张,这会儿却有了轻松之意,“你处理完此间的事情,就要去楼兰神庙的?”
单飞略有意外,不知道眼前这如精灵的女子如何知道这多的事情,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女修让我到楼兰神庙寻找巫氏的人……”
他留意到诗言听他提及到“女修”时露出的紧张之意。微有困惑,单飞迟疑道:“你要曹棺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诗言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本是难以切割……”
单飞微愣。
ps:前两天看了一个视频,说在新疆某处发现的岩壁画上,出现了飞行器外星文明等等一些如今都无法理解的图画,而且考证后发现,那是一万多年前的图画,而楼兰在哪里,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的。嘿嘿。(未完待续。)
第600节 离奇的失踪
单飞不知道诗言说的“难以切割”的用意,他感觉和曹棺的关系很让人头大。
是曹棺将他单飞带到这个世界的!
之后兜兜转转,他单飞和曹棺间总有点牵扯不清的关系,可诗言说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那就是应该还包括诗言的意思。
他单飞和诗言会有什么关系?
诗言困惑的自语道:“她说我居然和她有关系,我为何想不起来?”终于摇摇头,诗言自信道:“我眼下不知道,不过我会在这里想起来的。”
望向单飞,诗言道:“你应该听我爷爷提及我上祭台的目的,我伊始想的很简单……我只想通过曹棺改变这个悲惨的世界,不过我失败了。”
单飞安慰道:“你并没有失败。最少你改变了曹棺、曹棺又影响到曹操……”
曹操当初亦是杀戮难数,但最近的手段柔和了一些,这其中说不定也有诗言间接的作用。单飞看得出曹操很受曹棺的影响。
“但这不是破解轮回的方法。”诗言喃喃道:“我们或许能改变一时,但不用许多年,这个世界又会到了分分合合的地步。”
单飞默然。
他那个时代很多国家都还不稳定,什么共同体、盟国的层出不穷,有合并、有分解的,分合的范围不过更加广博一些,本质和华夏的战国七雄没什么改变!
都说大家是地球人,可各个方面的歧视、差别看起来永远都是不能泯灭。
“我失败后发现问题所在,就想从黄帝那里得到最终的答案,这才选择了上祭台。我看得出来,曹棺还想要‘救’我。单飞,告诉曹棺,是我自己选择走上祭台,而不是要躲避死亡。”
诗言微笑道:“我爱曹棺,但我更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希望他能支持我。”
单飞苦笑,“我很难对曹棺解释的,你为何不亲自来说?”
他对诗言油然产生一种敬佩。他反倒比曹棺更能明白诗言的意思。
诗言痛苦过、彷徨过,在他单飞和晨雨讨论诗言的时候,还认为诗言是在畏惧和躲避,事实却证明,诗言是个勇敢的女子。
很少有女子能像诗言这般有勇气。
诗言想要通过上祭台寻求破解世上轮回之道!
单飞对那些鼓动别人去伟大的人并不感冒,因为那多少有些自私、煽动的成分,但对那些能自发的坚持自己的理想、甚至不惜因此献身的人还是心存敬意。
不过他亦知道很难向曹棺解释这件事情,因为在曹棺的心目中——诗言是为他曹棺上祭台,他曹棺就一定要救诗言!
旁人的解释只会让曹棺更加的钻入牛角尖,这就是局中和局外的差别,亦如一个坠入情网的少年,你的任何提醒都是于事无补,一定要等他自己醒悟才可。
“我说了,他也不会信的。”诗言轻叹道:“他是变了很多,但他用了无间后本是为了我,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做这件事情?以他的性格,就算自己去祭天,也不会让我去做的。”
单飞不能不说诗言对曹棺了解的很是深刻。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让他慢慢的明白这点。”诗言微笑道:“你去楼兰神庙时带上曹棺,说是我的吩咐。告诉曹棺,在那里能找到救我的方法。”
单飞皱眉不语,他看得出诗言这次说的并没有那么自信。
“不过女修的目的绝不会是对你说的那么简单。”诗言低声道。
“女修有什么目的?女修的宿命究竟是什么?”单飞接连两问道。
诗言犹豫片刻,“单飞,我不能和你说。因为我虽然不怕死,却知道这和无间效应仿佛。你改动的越多,反弹亦会更加的强烈。我如果径直告诉你答案的话,你就会缺乏了去改变的过程。”
见单飞沉吟不语,诗言耐心解释道:“这就是和一个恶人为恶般,我们看到的总是他为恶的结果,却很少有耐性去寻求他为恶的原因。更多的时候,尘世中对于这种事情不过是一杀了之,但土壤在,就会结出相同的恶果。一杀了之不过让问题深埋、让我们忽视土壤所在,因此问题总会再次爆发出来。”
单飞反问道:“你让我去寻找滋生宿命的原因?”
诗言赞道:“你真的聪明,怪不得马未来会选中你。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寻求答案的时候就已在着手真正的解决宿命的问题。”
上前一步,诗言满是鼓励道:“单飞,这世上很多人都是言行难一,但你不同。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我相信你能一定能解决这个两千年来一直存在的问题!”
单飞走出祭室的时候,脑海中转着方才诗言说的一切,他留意到几个关键的地方。
诗言虽然没有明言孙尚香就是晨雨,但是她多方面的指出这个事实,甚至将孙尚香脑海有晨雨的记忆都找出来、对他清楚的说明。诗言一直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一定有她的考虑!诗言为何要这么做?诗言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诗言说的他和孙尚香之间的阻力来自哪里?
提及“女修”的时候,诗言有丝忌惮之意,她反复提及女修的宿命,却不说出宿命的真正内容,而且诗言提及到她若说及真相,会引发激烈的抹杀,反倒会增加他和晨雨的磨难。抹杀什么?记忆?谁在抹杀?诗言说了,那种力量是他和晨雨根本无法抵抗的!
心中微凉,单飞想到“女修传人的宿命”几个字,又回想到当初女修重现、傲世天下的模样时,脑海中如电闪而过——女修是个强势的女人,他单飞知道强势就意味着控制。
不待他再想时,曹棺已冲到他面前,急声道:“单飞,诗言让你做什么事情?”
“带你去楼兰神庙。”单飞回道。
“那里有救诗言的方法?”曹棺立即道。
单飞传言道:“诗言说你去那里,能找到救她的方法。”
曹棺皱眉不解道:“真的?”
单飞摊手道:“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扭头向树旁望去,见孙尚香缓缓的睁开眼眸,容颜略有憔悴,单飞心中微痛。
孙尚香很是茫然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自己使用许愿神灯来质问诗言后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已在祭台之外。
和当初用许愿神灯寻找诗言受阻的情形类似,只是这一次反应更加的猛烈,为何她要见诗言询问答案,就会出现受阻的问题?
孙尚香心中不解,缓缓站起又要向祭台的方向走去时,发现有人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用看亦知道是单飞,孙尚香强笑道:“我还想问诗言一些事情,你不要拦我。”
单飞望着孙尚香的失落,几乎要脱口说出答案,但回想到诗言的提醒,终于道:“不用了。”
“为什么?”孙尚香不解道,看到单飞眼中的担忧之意,孙尚香咬唇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可云梦秘地好像有点问题。”单飞扭头望向姬归,岔开了话题。
单飞对姬归很有好感,知道这睿智的老者看似淡然的不理世事,实则帮助他们许多。若是楚威在的话,说不定会治孙尚香一个擅闯祭台的罪名,更不会让曹棺亦上祭台和诗言相见。
姬归并没有那么刻板,甚至默许他们做一些事情。
曹棺亦是明白这点,想起云梦秘地方才发生的意外,居然对姬归主动道:“姬老丈,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诗言不会再见他,只想看能不能帮手换取诗言的自由。
姬归神色有了分凝重,沉声道:“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众人回转到桃花林处,见如仙等人很是不安的立在那里,楚威看起来如同冰冻的寒铁般,萧杀无限道:“如仙,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不开口,莫怪老夫辣手无情!”
单飞等人一听,已知道是如仙在捣鬼。
如仙见郭嘉等人远远的走来,咬牙道:“楚威,你让我说什么?云梦秘地不是公平的地方吗?不是我们做的,你抓不到人就拿我们撒气,这也叫公平?”
众人错愕。
有人擅闯云梦的心脏,楚威出手,居然抓不住来人?
姬归神色凝重,缓缓道:“楚威,眼下如何了?”
楚威脸色寒的凝霜,冷然道:“方才云梦心脏有人偷入,你是知道的。”见姬归点头,楚威道:“那人拿走了那里的破天鼓!”
姬归耸然动容,“什么?”
单飞一看到姬归这种模样,就知道“破天鼓”这玩意对云梦秘地很是重要。
孙尚香芳心本忧,她陪单飞历尽艰辛的来到此间,对和单飞的约定、白莲花的赌约一直记在心上。
她以为自己这次能帮单飞找到晨雨,不想每到关键的时候就会晕了过去,难道这本是她的命?她做赌之时就已注定要输的命?
听到楚威提及“破天鼓”几字,她感觉似有耳闻。再一回忆,她记得在初见自鸣琴时曾坠入幻境,听到个女子对什么单将军提及过破天鼓,那是和自鸣琴一样,都是黄帝遗留之物。
郭嘉一旁倒是奇怪,缓缓道:“拿走了东西,让她再交出来就好。”他说这话倒是自然而然,暗想这个地方是难进难出,若没有楚威、姬归的准许,谁能出去?
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里逃过楚威和姬归的捉拿!
楚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姬归似从楚威脸上看出了什么,惊诧道:“那人不见了?”
.(未完待续。)
第601节 抢占先手
众人均和郭嘉类似的念头,楚威虽是铁面无情,但做事绝不鲁莽。楚威既然逼问如仙,事情就应是如仙等人做的无疑。
这个女子恁地大胆,可说是老虎的屁股也要摸一摸,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这般冒险?
但无论她遣什么人去偷东西,她们是因缘巧合的进入这里,想要出去必定要得姬归等人的准许,否则一辈子就可能老死在这里。
这是云梦秘地,鬼丰、夜星沉来了都要束手束脚。这二人就是知道这点,才始终没有出现。既然如此,有人偷了东西离不开此间又有何用?
众人均是这般想,听姬归发问时,脸色可说极为古怪,暗想怎么会有人能够离开?不想楚威肃然道:“不错,我进入了云梦心脏,发现破天鼓不见,偷窃之人亦是不见。我启动了云梦的天眼搜寻,此间再无那人!”
姬归神色凝重,他知道云梦的天眼对内人、外人一辨而知,楚威这么说,偷窃之人就绝不会再在这里。
如仙轻笑道:“看你老儿说的煞有其事,说不定破天鼓是被你们自己的人拿走了。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你若是不信,大可叫孙郡主搜搜我们。”
她本是惊诧的神色,但听到人已消失不见,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楚天理低喝道:“你撒谎!”
如仙眨眨秀眸道:“我哪里撒谎了?方才我等就是感觉闷得发慌,向你等请示能不能四处稍加走动,你也是同意的。”
她话未落,楚天理已重重摔的出去。
出手的却是楚威!
众人见楚威对亲子亦是不容情面,一出手就击飞了楚天理,都是面露不忍之意。如仙本是笑意盈盈,但见楚威这般模样亦是心中忐忑,再也说不下去。
“楚天理出外处事不当,对内行事亦是荒唐离谱,老夫定会严惩不怠。”楚威看也不看儿子一眼,盯着如仙道:“你看他对貂蝉之死心存愧疚,利用他的善心行事,更是罪不容恕!”
如仙看着那老者如钉子般目光,心中微冷,强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嘉轻叹一声道:“如仙,天理兄对你等心存歉然,这才任你等四下稍加走动,可你利用他的善心遣人出去窃取东西,实在很难对得起天理兄的善意。”
他虽不知详情,可听姬归、楚威几语,也多少明白其中的缘由。
楚天理对貂蝉之死显然心怀愧疚,郭嘉这般人物如何会看不出来?如仙就是利用这点趁楚威、姬归离去时向楚天理说事,趁机扩大行走范围,更有人借机冲入云梦核心之地。楚威深知这点,愤怒儿子的无用,这才出手重责。
郭嘉知晓这老者实则是动了真怒,楚威对儿子都是这般不留情面,更不会对如仙有怜香惜玉的感觉,若等这老者严刑逼供,那是谁都无法阻挡。
“交出那人和破天鼓。”郭嘉商量道:“你等……”
他话未说完,楚威已道:“你等还不会死,不然的话……”
如仙虽是心冷,仍旧硬着头皮道:“楚威,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人都在此间,你要搜的话,也可让孙尚香来搜,你还要我们怎样?”
“你以为老夫是瞎的不成?你们连同你一共有八人入了此间,但眼下只有七人。”楚威一字字道:“另外一人是谁?说出来!”
见如仙娇容阴晴不定,楚威嘴角突然露出丝冷酷的笑,“你来到此间后,见楚天理心软,又见姬归毫无主见,就认定我等是不过如此罢了?”
如仙未语,但心中却多少有点这种想法。
不想楚威话未落地时,陡然挥手。
姬归喝道:“且住!”他身形微耸之际,霍然就要上前,如仙等人的头顶突然现出一个红色的血洞。
霍然止步,姬归神色间露出不忍之意。
就听一个黑衣女子在尖叫声中蓦地腾空而起,竟被那红色的血洞吸入其中。
嗡的声响后,有白骨从血洞中跌落到地上,瞬间散乱。血洞封闭后,又有鲜血数点从空中落入白骨之内,徒添无尽的血腥之意!
众人心中大惊,纷纷倒退数步。见到同伴瞬间就化作一具散乱的白骨,剩下的刺客虽是经过太多的磨练,有人已是身躯微晃,几乎就要吐了出来。
楚威上前一步,盯着脸色苍白如雪的如仙道:“我数到三,你若还是不说的话,你再是自负容颜貌美,也不过变成区区的一具白骨!”
如仙容颜若土,见楚威才要开口,急声道:“好,我说!”
她自负美貌、又凭媚术颠倒了众生,来到此间后还是带着几分侥幸,但见楚威这般犀利的手段,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极为严重的错误。
“是鬼丰让我这么做的!”如仙紧张道。
众人寂静。
姬归、楚威二人虽都知晓夜星沉,但对鬼丰这人很是陌生,他们是从单飞、诗言口中得知此人,闻言不由互望一眼。
“鬼丰不会亲入此间的。”姬归缓缓道。
众人知道姬归不会猜错,鬼丰再是自信,亦不会自陷绝路的犯险。
如仙立即道:“他当然不会进入这里,但他算准了……算准了……”她脸色更白,感觉到郭嘉的目光隐有不满之意,如仙喏喏道:“他感觉我们……有机会进来,才安插一个外人混入我们之中。那人和我们本无关系,鱼目混珠的进来,就是要窃取云梦之物。我请楚天理让我等方便,以余众遮掩楚天理的视线,让那人借机混入云梦心腹之地。至于她如何找到地方、偷得了什么、如何离去的,我是一无所知。”
楚威面沉似水,“但你总知道那人是哪个?”
如仙本要讨价还价,可望见楚威握紧的右手,恐惧道:“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单飞却是和她熟识。”
众人一怔。单飞亦是错愕不已。
如仙早趁机闪身到了单飞的身侧道:“楚威,一切本和我等无关,我把一切都是告诉你了,你莫要言而无信!”
她最惜容貌,但见到同伴瞬间化作白骨的模样,虽不知道对方如何做到的这点,但再也掩不住心中的畏惧。
躲在单飞身侧,才能避过那不知何时出现的血洞。
楚威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姬归道:“姬归,你一直说天女传人再是公正不过,如今……”
“单飞并不知情。”姬归沉着道:“你我都是不能协调一致,单飞如何能阻止身边的人去做什么?”
单飞心中感谢,扭头望向如仙道:“你还未说那人的名字?”
如仙微微的吸气,扬声道:“我只知道那人叫做白莲花!”
单飞怔住。
孙尚香秀眸中亦是闪过一丝惊诧。
单飞自然熟知白莲花,亦知晓在琴鼓山顶洞时,白莲花和张辽等人一起在山洞中不知去向。他当初从孙尚香口中得知此事时微觉诧异,因为他知道白莲花的本事,亦知这少女早非当初那天真的少女,谁能轻易的擒住白莲花这种女子?
在乱石堆的地室内,他一眼扫去,看到了张辽、荀攸、边风一帮人等,甚至连葛夫人、亚克西都在其中,却唯独没有白莲花!
白莲花叫鬼丰姜叔叔,和鬼丰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如今的乱局是鬼丰、夜星沉一手操纵。
白莲花又适逢其便潜入此间,却对他单飞一直装作视而不见……白莲花究竟在做什么,她又知道什么?
心绪繁沓,单飞见众人神色复杂的望过来,更看到楚威冷冰冰的眼神,镇静道:“我不知道此事,但我尽力帮云梦找回破天鼓。”
姬归缓缓道:“如此最好不过。”
楚威冷哼一声道:“你怎么找?”
“白莲花不在此间?”单飞反问了一句。见楚威、姬归摇头,单飞实在不知道白莲花如何能离开此地,沉吟道:“她若不在这里,肯定会到了大泽之上。吕布亦在上面。”
“我感觉你不用担心白莲花会变成僵尸。”楚威冷笑道:“如今想来,她和吕布很可能亦是一路的,就和这个如仙一样!你最担心的应该是你留在上面的一帮兄弟。”
“不错。”
单飞赞同道:“白莲花若在泽上,我会劝她还回破天鼓。吕布眼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去阻止他!”
一言落地,众人皆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承诺的少年。
姬归虽对单飞重视,楚天理、赵思益却一直对单飞有丝轻视,这才自作主张的行事,但这二人合力都是无法奈何的吕布,单飞居然想去阻止?
“你怎么阻止他?”楚威微有动容道:“用无间吗?”
“用我自己的方法。”
单飞极为镇定道:“我请两位再给我一些时间。”他这些日子来奔波往复本是疲惫不堪,但知道事态紧急,深深吸气恢复了精力,面向姬归道:“请老丈将我送到方才进来的那乱石堆处。”
“用不用我帮手?”孙尚香亲眼目睹了吕布的狰狞,真不知道单飞如何能止住吕布,对于白莲花,她倒不算太过担心。
白莲花对她孙尚香咄咄逼人,但孙尚香如何不知白莲花对单飞的爱意着实深厚,白莲花这般作为,会不会是为了单飞?
——寻回晨雨、夺回冥数的控制!若是根本帮不了单飞,反倒拖累单飞的人,离开单飞!
这本是白莲花和她孙尚香的赌约,她孙尚香从未忘却,白莲花如何会忘?白莲花未见得会帮单飞来寻晨雨,却最可能帮单飞夺回冥数的控制。
破天鼓和冥数的控制有关?
白莲花在做赌之时,早就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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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02节 鬼丰的“好心
想到白莲花所为多是为单飞,孙尚香心中微有酸楚。她不怕白莲花伤了单飞,但知道白莲花若真如她孙尚香所料,那她很快就要离开单飞!
知道自己很难破解晨雨的问题,因为她无论如何努力,前方都是横亘着难以逾越的大山,孙尚香却想在最后离别之时能否帮手。
她有许愿神灯,如果郭嘉、曹棺所言不假,那她在关键时候还能助单飞一臂之力。
单飞听到孙尚香的提议,微笑道:“你们在此间等待我的好消息就可。我已想出阻止吕布的方法!”
他一言出,众人均是惊奇,如仙神色有些异样。
单飞本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如今局面看起来错综复杂,旁人或多或少的一头雾水,他却从中找到了关键之处,暗想吕布变成不死僵尸绝对是夜星沉和鬼丰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他要破解对方的计划,还是要从吕布下手。
“姬老丈,烦劳你立即将我重新送到乱石堆中。”单飞道。
姬归看了单飞半晌,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执着的信心,微笑道:“好。”他手一挥,蓝洞已现。单飞再吸口长气,闪身到了洞中后随即消失不见。
如仙失去单飞的屏障,见楚威冷冷的望来,多少胆怯道:“我什么都说了,到这里并非我自己所愿,你们是公平的人……”
楚威冷淡道:“我们的确是公平的人,对于单飞这等尽力之人定有回报,但对于存心算计我等之人,却不会有什么客气。”
“我怎么算计你等?一切都是鬼丰的计划。”如仙辩解道。
楚威凝声道:“当初那种危险的时候,你等执意留在乱石堆中,是不是早知吕布会变成僵尸?亦在等云梦出手擒拿吕布时借机混入此间?既然如此,所有的一切如何会没有你的参与?”
一言落地,如仙的俏脸已变得极为难看。
单飞从半空跳出后,正落在吕布藏身的地室旁不远。
这时冷风正寒,四周阴沉的难以望远。单飞立在那地室旁,看着地上那已风干的鲜血片刻,缓步走到赵思益踢开的机关前。
机关巧妙,不过单飞曾目睹赵思益开启过,再次开合并不为难。他扳动机关,缓缓的合上地室然后再次打开,闪身跳到了地室之内,见吕布躺着的地方下有枯草、上有锦被。
锦被微旧,已被鲜血侵染。
他稍微翻动下锦被,闻着有淡淡的麝香气息传来。
吕布身硬如石,睡在枪尖上看起来都没有问题,有人却细心的铺下这种锦被,生怕他受寒辛苦。
那人应是貂蝉。
除了貂蝉,还有谁会对吕布有一分关心?
单飞看着那染血的锦被半晌,环望四下再无收获时,终于跃到地室之上。他在面对孙尚香时自信满满的承诺,心中实则对怎么制止吕布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吕布要杀了所有人。他单飞当初就不是吕布的对手,如今更是无法抗衡吕布,能阻止吕布的机会看来只有趁吕布昏迷的时候……用无间回到三天前,他能改变什么?
并不急于动用无间,单飞虽对左近的地形略有了解,但还是快步的绕着乱石堆走了一圈,查看着附近遗留的痕迹后,又走到张辽等人被囚的石室前。
他要确定几件事情——看守的人都在哪里?他如何接近吕布才不会被人发觉……他用无间后到的是个满是敌意的地方,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会死在防守刺客的手上。
张辽等人被囚禁在这里着实有了几日,不可能没有人看守。
有尸体埋藏的地方就会有土层的不同,有人呆着的地方就会有痕迹的差别,他那一刻极尽心思的去想,不但在脑海中还原着附近的地形,还在揣摩着三日前左近的情况。
良久,他才再从石室中窜出,纵到旁边的石堆之顶,四下张望着,找到一处不起眼的石堆灌木之侧,确定此间并无人曾经呆过的痕迹。
微微的吸气,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单飞取出了通灵镜捏在手上默然片刻……
有光芒微闪后,石堆旁的单飞已然消失不见!
早经过多次的时空穿越,单飞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选择地点。这里是荆楚刺客的居留所在,对外自然极为防备,但就因为这样,这些人自信防范,对于内部的动静反倒不会那么严密。
他查看半晌,确信落脚点不会有人监视,亦不会有刺客存在,这才选择穿到此地。
三日前的这里应没什么变化。
眼前微亮再暗,单飞知晓自己地点未换,流光偷转。他借暗夜正要隐藏身子查看周围的形势时,就听一人就在他身边不远淡然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单飞虽是胆大心细的加意防范,但那种环境下,蓦地听到有人这般言语,一颗心还是略有抽紧。
那人是在和他说话?那人怎么可能会和他说话?
他本有不信,但分辨出那人的声音后,内心暗自叹息。单飞缓缓的转过身来,就看到身后丈许的石堆顶上正坐着一人。
天无月。
那人脸上的青铜面具还是闪着狰狞的光芒。
鬼丰!
单飞看到鬼丰的那一刻,实在难信此人的算计竟如此精准。看到他单飞蓦地出现,鬼丰居然没有丝毫的惊诧,而且好似早想到他会到来?
缓缓挺直了腰身,单飞感觉手心尽是冷汗,还能冷静道:“你知道?”他虽感觉荆楚刺客和鬼丰之间有些关系——因为吕布当初被赵云击退后,是鬼丰帮吕布挡住众人。但直到这种时刻,他才确定鬼丰和如仙之间早有勾结,不然鬼丰怎会安然守在此间?
要对付那些刺客就很麻烦,这里居然还有鬼丰!
那石堆顶并非是舒服的所在,鬼丰坐在其上却是安稳不过,“单飞,你来是要杀吕布的吗?”
单飞眼皮子微微一跳,暗想他遇到的可是三天前的鬼丰,那时候的鬼丰见到他穿越过来不诧异已让人惊错,那时候的鬼丰居然还算到他单飞此行的目的?
到底是谁从未来而来?
这人恁地神奇?
“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单飞不信道。
“自然是用了无间,不然如何能不惊动防守的刺客到了这里呢?”
鬼丰声音中没有揶揄,只有感慨,“当年我初见你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好好的活下去,活到见到无间的那一刻,我一直在等你能真正的运用无间,我也无数次想过如何和用无间的人交谈,如今终于得偿了心愿。”
单飞凛然之际,望向鬼丰背后的那黑柄长剑。剑柄过头,斜插在乌黝黝的剑鞘中。
当初他单飞对鬼丰就是惊为天人,时至今日他单飞武功精进,但居然对战胜鬼丰还是没有半分把握。
这人实在太神秘、太难测。
檀石冲当初拽得难言,但狂妄的人总会撞到天花板,鬼丰的极限却是无限。
“你没有让我失望。”鬼丰喃喃道:“当初我和你说过,你那一段日子的际遇,某些人一生都做不来。你若是一直留在许都,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你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因为曹棺既然将你找来,就不会让你有别的路选。”
单飞见鬼丰仍和以往般和他聊天,真的搞不懂这人是寂寞还是怎地……
鬼丰明知他单飞有意破坏计划,居然还是这般淡然?
“我当时还说过……”鬼丰轻声道:“这世上有帆的人本来不多。”
单飞记得在小白马寺殿顶听鬼丰说过这些话,终于沉声道:“你自然是有帆的一个,不过感觉你的方向是驶向地狱?”
他本要激怒鬼丰寻找机会,不想鬼丰轻轻抚掌笑道:“说的好,从未有人如你这般说出我的方向。我的确一直憧憬着驶向地狱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经过我这些年的努力,我们终于看到了地狱的入口。”
单飞问道:“是你把吕布变成了不死僵尸?”
鬼丰目光微闪,反问道:“看来我已成行?”
单飞看着三日前的鬼丰,心中有着难言的怪异。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告诉了鬼丰有关未来的事情,鬼丰居然全然了解。
“我知道我一定会成行的。”鬼丰口气中带着唏嘘道:“云梦秘地的人虽是武功高强,但始终不会脱离人的本性。楚天赐若是死了,狂傲的云梦中人一定会去找吕布,貂蝉自然不肯交出吕布,两方一定会有冲突。吕布被迫后就会变成不死僵尸,将一腔恨意转到世人的身上。云梦派出的人很是了得,但对付山魈或许可以,要拿下变成僵尸的吕布还是力有不能,既然如此……他们就一定会开启秘道想要擒拿吕布。”
拍拍手,鬼丰轻松道:“一切是不是这样变化的?会有别的变化吗?仇恨下各种人做的事情,结果早有预期的,不然叫什么轮回呢?”
单飞暗自心惊,知晓鬼丰不仅是算的精准,而且将人性了解的极为透彻,“然后你就安排白莲花趁机混入了云梦秘地?”
“看来她亦是没有让我失望。”鬼丰微笑道:“她本来是为了帮你的,拿到破天鼓就有极大的机会取得冥数的掌控。”
单飞眼角又跳时,就听鬼丰道:“你没有觉得我一直是在帮你吗?”单飞微愕,实在想不到鬼丰会有如此一言。
鬼丰如同魔鬼般的声调道:“当初我在黑山的时候,就想帮你拿到通灵镜,随即又让白莲花帮你夺回冥数的控制。事到如今,你一定认为我会拦阻你杀掉吕布?”
单飞神色微变,反问道:“听你这么说,你等在这里还是想帮我?”
“你说的再正确不过。”鬼丰的青铜面具闪着难测的冷辉,“我就是一直在等你前来,然后帮你杀掉吕布!”
.(未完待续。)
第603节 单飞的反击
单飞饶是一直在琢磨着鬼丰的打算,听到鬼丰这般说时还是难免错愕,“你帮我杀了吕布?”
“不错。”
鬼丰说话间身形微闪,已到了单飞的身旁,低声道:“你跟我来。”
单飞心下骇异,但还能保持着镇静,就见鬼丰居然真的到了吕布所藏之地,轻轻的招手。等单飞近前时,鬼丰轻扳机关,已开启石室跳了下去,回头望向一脸惊异的单飞道:“动手吧。”
吕布赫然就躺在地下的枯草上,身下垫着锦绣的缎子。
单飞对这里的情形熟得不能再熟,见枯草上躺着的的确是吕布。此刻的吕布神色苍白,全然没有呼吸的模样,远非不死僵尸的时候可比,此间尚点着一盏油灯,照得吕布脖颈上的那道红印看起来益发的明显。
如今的吕布被女修重创,实则奄奄一息。
鬼丰热心道:“你带了刀没有?”
单飞立在那里动也未动,听鬼丰这般说时缓缓的摇头。
鬼丰微有不满道:“夜黑风高,要来杀人为何不带一把刀在身上呢?不过不妨事,外边有不少大石,你随便捡几块过来砸,吕布的脑袋虽硬,但你的武功也非等闲,多砸几下,总能杀了他。”
见单飞仍未动手,鬼丰似有些意外,提醒道:“这种机会并不多见,你已经浪费掉不少时间了。”
单飞低头看了手上的通灵镜一眼,知道鬼丰说的不错,他还剩下一多半的时间。要杀吕布是个力气活,他就算拿石头来砸,要干掉吕布还需要一些时间的。
不过他居然还能平静的站在那里,“为何要去找石头?你背上不是有一把剑吗?你那柄剑绝非凡品,砍下吕布的脑袋应该轻而易举。”
昏暗的油灯下,鬼丰的面具泛着诡异的色彩,“你实在是个小心的人。你怕对吕布出手时我会对你出手,这才要用我的剑来杀吕布?还是你想顺便也杀了我?”
“你看来也很小心。”单飞突然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鬼丰本来是少有的热切,等望见单飞冷静的神色时,鬼丰终于恢复了往昔的淡漠,“你若不急,千方百计来到这里只想叙旧的话,我自然更不用急了。”
单飞听鬼丰这般说,对近在咫尺的机会仍旧没有急切,沉声道:“当初曹棺劝诗言还回晨雨,进而改变晨雨的命运时,你就曾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帮’字说的意味深长,眼眸闪亮的如同天星般。
只有这种时刻的单飞,才是睿智全出。
鬼丰的目光益发的冷淡,“哦?”
“你给我一根无间香,让我伺机去杀了以前的曹棺。只要曹棺一死,邺城的曹棺自然会消散,那他无法改变晨雨的命运,我就不用和晨雨分别。”单飞回忆道。
“有什么问题吗?”鬼丰反问道。
“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单飞目光闪动道:“但我近来才发现,诗言早就决定将晨雨还给西域人,杀不杀曹棺,始终改变不了诗言的想法。”
鬼丰啧啧道:“还有此事?我倒从来没有想过。”
“你想过的。”单飞正视着鬼丰的双眼道:“你实在是天底下罕见的奇才,但你毕竟不是神仙,你如今对我从几日后穿来丝毫不感觉意外是有原因的。”
鬼丰看着单飞咄咄的眼眸,反问道:“什么原因?”
“原因是你当初在邺城就曾看过两个诗言,而且知道诗言在做什么改变。”单飞了然道:“你见过无间效应,这才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你更知道诗言不会改变主意,亦知道接下来的进展,但你还在蛊惑我去杀曹棺。若非当初晨雨阻止我,我几乎中了你的算计。”
鬼丰眼中有寒芒微闪,这一次却是沉默无言。
“你背后就有利剑,但你一定要假我之手来杀吕布,却不肯用你背上的利剑,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用意。”单飞凝声又道。
鬼丰若不在意道:“你猜得到?”他声音中多少带着讥诮,似不信在一年前还显得青涩的少年会有这般头脑。
“我猜得到!”单飞冷静道。
鬼丰背后的长剑似在嗡鸣,身躯已如长枪般挺直,“那不妨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灭世。”
单飞看不到鬼丰的表情,但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鬼丰冷酷的双眼,“这本是疯子一样的想法,你却一直在坚定的去实现。可是你身手智慧是高绝的,若说一统天下还是有可能,但想要灭世,还是力有不能。”
见鬼丰并不插嘴,单飞一口气道:“但三香却给了你绝佳的机会,因为黄帝那些人本是灭世重生后的人,他们拥有灭世的能力。你知道自己无法独立灭世,这才开始专心寻找三香的线索。你这种聪明人,自然更知秘地的往事。你动用山魈在南皮偷袭虎.豹骑并非要帮袁谭,而是要引发曹操的重视,在许都你更是公然的出现,擒拿曹丕、杀伤曹纯后引诱赵达前来抓你,亦是想制造声势,你知道曹操一定会关心此事……”
鬼丰无声无息的笑,“他就算得不到三香,亦不是让三香落在别人手上的人。”
“你成功的吸引到曹操的注意,让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悉数参与进来挖掘当年的往事,而你早就联系到了夜星沉,顺便将白莲花送到了冥数。”单飞缓缓又道。
“看来我倒小瞧了你。”鬼丰轻叹道:“不过这样也好,你越聪明,我就越喜欢的。”见单飞皱眉,鬼丰解释道:“动用权术的人总喜欢愚民,认为这样利于控制,但我还是不同的,我觉得这世上应该多点聪明人,这样才更有趣味。”
单飞盯着鬼丰,接着道:“夜星沉就是权术之人,掌控欲极强,你说服他参与你的灭世计划,他或许不想灭世的,只想掌控这个世界,但那无关紧要,你要的只是他的参与,你和他不过彼此利用。我等从冥数逃离,你知道我们会到云梦秘地,这才尾随而来。吕布死而复生,自然让曹操焦虑难言,曹操能这快知道这个消息,少不了你的功劳。”
“过奖过奖。”鬼丰淡淡道。
“这就和丢下一根骨头般,是狗就会来抢一样。”单飞有些无奈道:“曹操正在平定冀州,眼看荆州有吕布复活,知晓刘表或许无意许都,但吕布已是许都的心腹大患,毕竟吕布的陷阵骑兵本是天下第一,吕布若是重组骑兵,荆州有吕布、刘备这般将领,曹操怎能不忧心忡忡?曹棺派许多人手南下,正是要伺机除去吕布,不过这亦在你的计划中。”
鬼丰不置可否,单飞却对自己的想法确信无疑。这些日子来局面错综复杂,让人着实摸不到头绪,但他冷静旁观事态变化,细心的揣摩,早对全局益发的清晰。
“你就是想让曹操派人南下和刘表火并,趁机推行你的灭世计划。但你的野心不止如此,你知道凭一个死而复生的吕布只能让天下更乱,要灭世还是欠缺不少机会,因此你索性想要激怒云梦秘地参与此事!”
单飞目光咄咄道:“别人本来不敢得罪云梦,但你鬼丰灭世都敢,有什么不敢尝试?你知晓楚天赐的身份后,立即将其泄漏给刘表,蔡瑁得知后如获至宝的带楚天赐前来获取好处,而你将风声透漏给曹营,利用楚天赐引发曹营和荆州的交战,之后你更要对楚天赐不利,挑动云梦中人的愤怒。他们越愤怒,局面就越是失控,而你还能趁机将吕布变成了不死僵尸。你以前一直控制山魈行事,但山魈浑噩根本不合你意。得到了不死僵尸吕布,对你而言,才算真正的开启了地狱之门。”
“精彩精彩!”
鬼丰听单飞一口气说了很多,抚掌赞道:“单飞,别人还在抢骨头的时候,你将一切想的清楚明白,实在让人不能不赞。不过我既然要利用吕布,为何还要带你杀了他?”
“因为你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他。我若动手,只会更加激发吕布、貂蝉的恨意。”单飞凝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无非是想增加仇恨。杀曹棺如此,杀吕布亦是如出一辙。你游说了夜星沉,挑动许都、荆州和江东的拼杀,更要激怒了云梦,你知道怒火会毁灭一切,这和你的灭世计划不谋而合。你一直希望我亦能被你摆布。”
鬼丰终于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他轻叹道:“单飞,我不能不说你是个睿智的人,很多人事后都是浑浑噩噩的如棋子般任人摆布,根本不明所以,只有你还能清醒的分析。不过无间不是仙家法宝,分析亦不能左右大局,如今地狱之门已开,你来这里说明我的计划已全然发动,让你不能不用无间扭转战局。你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所剩时间亦不太多,难道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将所有人一个个的咬成僵尸?那里有你的兄弟亲人,说不定还有晨雨。”
单飞额头微有汗珠,但仍旧握拳道:“鬼丰,你也只有一次机会。”
“哦?”鬼丰似有不解道。
“现在杀了我!”单飞昂声道:“不然,你的计划终会被我所破!不用杀了吕布,我亦能破解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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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节 守株除兔
鬼丰眼中有寒光闪烁,他背后的长剑亦是嗡嗡鸣响不休,似要激荡出鞘。
单飞昂然,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那曾在小白马寺的少年,当初听赵达鼓动后、还有着明哲保身念头,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向鬼丰宣战。或许他亦没想到自己一到此间就会对抗权势、惹怒曹丕、甚至对于禁、曹操所为都会做出反抗。
“成熟”的人不应该这么做,“成熟”的人从来是在暗地嘲笑这种面向不公的勇敢,但他还是毅然的挺身而出揭穿鬼丰的计划、对抗鬼丰的计划!
因为他问心无愧,更因为他无愧才无惧。
许久的时光,鬼丰轻叹道:“单飞,你的激将法用的很好。”
单飞反笑道:“这么说你眼下不会出手对付我了?”
鬼丰背后的长剑终于不再激荡,缓缓点头道:“不错。我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说说就算,可你却不是这样的人,你既然决定破坏我的计划,就一定会努力的实现。我若是这时候杀了你,那对我自己就太没有自信了。没有自信的人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去灭世。”
转头看向了吕布,鬼丰道:“就像吕布这样的人,谁都不能否认他的能力和武功,但他缺的就是自信。没有自信的他这才会输得莫名其妙。你有自信……很好。我等你。”
正视单飞,鬼丰面具后那双眼眸有着说不出的悠远,“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破解我的灭世计划!”
单飞知道这种人既然这么说,那就不会对他施加暗算,因为鬼丰虽抱着灭世的念头,却从来都是高傲的人。
高傲的人说话亦不会不算,不然只能算是狂傲。
看了眼手中的通灵镜,单飞不再多话,纵身跃出了地室。再看向那一灯如豆的地室,鬼丰孤独的站立那要变成僵尸的吕布之前,单飞暗自皱眉,飞身之际已然消失不见。
单飞倏然离去,鬼丰不以为异,只是静静的看着昏迷的吕布。
灯光闪烁,照着那既狰狞、又迷离的面具上,让人实在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暗夜中带着诱人的媚意。如仙不知何时到了鬼丰的身后。
鬼丰喃喃道:“如仙,你比不上单飞的。”
如仙本有的媚意变成了冷,“我们是同盟,你和单飞却是敌手!为何你每次都是讽刺盟友却是赞美敌手?”
“你不是我的盟友。”
鬼丰冷淡道:“你也根本不配做我的盟友,我能将吕布变成不死僵尸,但你不能。你若不是想利用我的这个本事,亦不会让我见到吕布。如仙,我们不过是彼此利用,用不着说的那么好听。”
如仙的俏脸都有些发青,她和鬼丰谈得越多,反倒越不懂这个男人,偏偏她又不能不和这人打交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脸皮如此之厚。你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这才将怒火发到我的身上?”如仙心中忿然,忍不住讥讽道:“你说了,如果你计划无误的话,单飞迫于局面,极可能会来。你在冥数的时候,已算出单飞使用无间能至的时间,因此你才趁貂蝉不在,专程等单飞来杀吕布。你说吕布越是被杀,就会变得越强悍,这本是没有第三人知晓的秘密,可单飞看似已然知晓。”
“他不知道的。”
鬼丰摇头道:“他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并不是他知道这个秘密,而是因为他和你不同的。”扭头看向如仙,鬼丰淡淡道:“很多人对付问题的方法都是简单粗暴的一杀了之,自诩为果断,哪怕是自古的君王亦是难逃这个人性的劣根。你虽是女人,解决的方法却和男人没有什么不同。都说男女不同,但女人有了绝对的权利,不会和男人有什么不同的,都会倾向使用强权行事。”
如仙很是讪讪,却是无法反驳,她真不知道鬼丰如何会说得出这些一针见血的道理。
“单飞看起来不准备用杀戮解决问题,那很好。”
“这有什么好的?我不明白!”如仙暗自冷笑,心道你鬼丰失败就是失败了,这般说辞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成?
鬼丰却不解释,只是淡冷道:“你就是因为不明白,这才只能听我的吩咐。”
如仙一跺脚,人已出了地室。
鬼丰丝毫不以如仙的离去为意,回头看向仍在昏迷的吕布,喃喃道:“单飞,我很想看看你如何能够不杀吕布,却破掉如今的步步紧逼?!吕布发狂了,到时候你就算不想杀他,恐怕已由不得你的心意!”
xxx
单飞已回转到正常的时间。
四野幽冷,乱石嶙峋如鬼影林立,他这才能稍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内心着实有些紧张。
长气才出,他倏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块石头似乎晃了晃。身形微闪,单飞惊异时还能飞快转到那块晃动的石头旁侧,辨出那是一人。
那人亦是了得,看起来虽是极为疲惫,仍在那刹那间转身竖掌凝神以对单飞。
单飞才待出手时脸有喜色,“张兄?”
那人赫然就是张辽。
张辽见是单飞,身形微晃后缓缓的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单兄弟,你果然还在这里。”
见张辽嘴角溢血,暗夜中看起来很是凄厉,单飞心中微沉,“你受伤了?是否严重?”
“不妨事。”
张辽说话间急剧的咳嗽,用手掌捂住了嘴,等垂手的时候,他手心满是鲜血。不过他还是装作无事般,只是愧然道:“单兄弟,对不住,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单飞见状早有预料,凛然道:“吕布追上了你们?”
张辽难过的点头。
单飞不由先看看张辽的脖子,并没有发现张辽的异常,稍微松了口气。他对让张辽先撤反倒有些歉然,若是张辽留在这里,进入云梦秘地反倒更加的安全。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算得面面俱到。
“我不是他的对手。”张辽低声道。
单飞看着张辽满是内疚的表情,安慰道:“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是吕布的对手,张兄能从他手下离去已是幸事……”
“我逃不过他的擒拿。”张辽黯然道:“他擒下了我们所有的人,然后放了我,让我来找你,”
单飞微怔,“吕布要找我?他找我做什么?”他和吕布每次见面都在打架,搞不懂吕布为何突然要见他。
张辽缓缓摇头,亦是困惑道:“我不知道。不过他说了,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若是找不到你去见他,你会知道后果。”
单飞想到吕布露出的锋利獠牙,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吕布会将他拿下的所有人一个个的咬死!咬死或许不是最坏的结果,最怕那些人统统的变成僵尸!
“他为何要派你前来?”话才出口,单飞已想到了什么。
张辽苦涩解释道:“因为我毕竟曾是他的手下,他知道我虽不会再归顺于他,但这种时候不会逃的。”
单飞已记得张辽本是吕布手下八将之一,心中唏嘘间,单飞决定道:“好!我跟你去见他。”
张辽心下感动。
他为救众人的性命,身受重伤之际不能不来寻找单飞,找到单飞那一刻,他虽知道单飞必定会帮手,因为单飞从不是关键时推搪的人,不过他没想到单飞答应的这般义无反顾。
单飞才待扶起张辽,身形微凝。
他本被张辽所言吸引,但在此种情况,如何会不加倍的小心?远方暗处在他起身时有“咯”的一声轻响,他侧耳听去不闻动静,但那一刻却有种被包围的感觉。
不待多说什么,有人在远方道:“单统领,你不能去见吕布!”
单飞扬眉,听出那是赵达的声音。
果如他所料,赵达大步从暗中走出,瞪了张辽一眼道:“张将军,你投靠了吕布不成?”
张辽愕然,“赵大人,末将怎会有这般想法?”
赵达冷哼道:“你若没有投靠吕布,如何会想不到带单统领去见吕布,本是让单统领送死?”
他说话间,暗处有张郃缓缓走近,心有余悸道:“不错,单统领绝不能亲身试险!”
张郃走出暗处后随即摆手,有哨声远远的传出,很快有不少兵士从远方暗处奔近,不用张郃再吩咐什么,那些士兵早就开始推转乱石,砍伐灌木代替鹿角,依仗乱石堆为中心行动起来。
单飞见识过兵营,见那些军士设障碍、堆乱石、夹明道、布暗哨的,很有行军作战的架势,倒有点不解道:“张郃将军要做什么?”
张郃不待回答,赵达已道:“单统领,楚天理擒了蔡瑁不久,我和张郃已然见到徐晃。我不知道楚天理、蔡瑁去了哪里。但看不死鸟在天中飞翔,知道不死鸟停留的地点恐怕就是吕布的所在。”
单飞暗想赵达很有头脑,这般判断倒是丝毫不差。
“我等有人手先行去探,很快发现吕布冲来。”赵达脸上的刀疤跳动下,“那时候我等虽是没什么准备,不过……有张郃将军的巨人阵在侧,如何会放弃击杀吕布的机会?”他四下看了眼,目光掠过张辽时有些戒备,还是道:“只可惜我等……拦不住吕布。”
他本是镇静自若的人,此刻终于有了焦急紧张,“张郃将军献出奇策,认为我等先占据此地,只要再找到单统领,就可凭借此地除去吕布!”
.(未完待续。)
第605节 一触即发的生死战
单飞眉头微跳,不由向张郃看了眼。他不用赵达解释,已知道张郃派人布阵坚守这里的用意!
虽然心中了然,单飞还是故作糊涂道:“我感觉赵大人实在太高看我了,巨人阵都拦不住吕布,我又能帮上什么?”
赵达脸上的刀疤颤了下,拉住单飞的手腕道:“请单统领借一步说话。”他拉着单飞到了处石堆暗处,远离了张辽,慎重道:“单统领,我等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单飞默然的向张辽望去。
张辽立在空地之上,看着张郃忙碌的指挥众兵士,很有落寞之意。
赵达看了眼那些兵士的进度,继续道:“万幸我等才到此间就遇到了单统领,如今我们还有机会。”
他当初大破卢洪、逼走蔡瑁时都轻而易举,倒很少有这么沮丧的时候,如今想必知晓问题的严重,见单飞还是淡然的样子,赵达终于道:“单统领,事到如今,大伙是一家人就不用隐瞒什么。曹司空先后派遣数波人马前来,本就是为了杀掉吕布。因为有人清楚的传信给司空,提及吕布不但死而复生,最要紧的会变成传说中的不死僵尸,若不除之,不但会严重威胁许都,更会成为天下大害。”
赵达在这种时候还记得单飞不关心什么天下,知道若以百姓动之更有把握。
单飞早知道传信的就是鬼丰,心中多少无奈。他明白曹操着实重视此事——先有荀攸、后有郭嘉,再有赵达、张郃、徐晃一帮奇士猛将助力。曹操遣这些人接连南下,已不仅仅是要帮助他单飞和曹棺,而是一定要除去吕布!
赵达凝重道:“我在不久前遇到吕布,见他果然变成了不死僵尸,张郃将军以巨人阵对之,被其轻易破掉。鏖战之中,吕布狂性大发……”
眼皮子剧烈的跳动几下,赵达带着惊惧道:“他居然抓住个兵士咬了口,满嘴都是鲜血。”
单飞想到当时的情形就头皮发麻,暗想吕布变成今日的模样固然可怖,但他能这快的嗜血,却是“归功”于你赵达了!
他曾听姬归说过,吕布眼下还不知道咬人——事实也是如此,吕布和赵思益、楚天理交手时还是凭借武功。
那时候的吕布是个高手!
张郃、赵达等人却最快的逼出吕布变成僵尸后嗜血的本能!
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这是不是亦在鬼丰的算计中?
“吕布随即离去。”
赵达身躯颤了下,“被咬死的士兵本来被打的筋骨折断,胸口还被抓破,心脏都能看到,更被吕布吸了鲜血。”他见单飞神色难看,还能坚持道:“但那士兵居然还活着!”
单飞明白赵达要说什么,制住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
赵达见单飞神色漠漠,几乎吼叫道:“你不知道!那士兵不但活着,居然还能冲过来要咬我!你不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那一刻终于露出骇然之意,实则是他虽多经秘事,但对于这种难以抗拒的诡事还是心怀恐惧。
冷静是因为能够掌控,等一切失去了控制,赵达这般人亦是难免惊怖。
单飞却是益发的平静,“我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那明明应该是具尸体,可还是执着的要找人来咬。那尸体不再区别身份和地位,只要是人的话,尸体就会去咬上一口的。”
赵达一怔。
他呼喝后释放了惊惧,见单飞说的清清楚楚,赵达心中反倒有了喜意,“原来单统领全都知道,你有对付僵尸的方法?”
单飞心道我又不是天师,怎么能斗僵尸?
摇摇头,单飞皱眉道:“我没有方法,但赵大人不会没事占据这里,想必有了方法?”
赵达盯着单飞半晌,“单统领,你何必明知故问?”
“不错。”张郃从远处走近道:“单统领真的不能推搪。你应知道这件事带来的灾难。”他压低了声音,亦是紧张道:“我们有数十人砍了那被吕布咬的兵士后,几乎将其砍成肉酱,可那兵士好像还在动弹。”
单飞想象那时的情形,很不舒服。
张郃看起来亦要呕吐的样子,还是坚持道:“张郃不敢自夸,但带领的手下已不是一般的士卒,但见到那般情形,还是有士兵几近疯狂。我等怕那士兵再活,用一把火烧了那尸体。”脸上带着神秘,张郃低声道:“单统领,我曾听说一件秘事,董卓死去后亦是这般情形,也是被吕布一把大大烧成了灰烬。”
“董卓是僵尸,吕布也是,被吕布咬的兵士亦是。”赵达做了结论道:“要杀他们,就要将他们斩成肉酱,然后一把火烧了才能杀死。”
单飞微笑道:“原来赵大人早有妙计在怀,既然如此……”他转身要走,却被赵达一把抓住,“单统领,我等虽知道杀死吕布的方法,但如今天底下,只怕没有人再能抓住他。更何况吕布能让人变成僵尸,无论我们派多少人去捉他……”
赵达说话时,眼角眉毛都是颤个不休,他未说的是——谁去抓吕布,就可能被吕布变成僵尸,这种敌人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张郃终道:“单统领,我和赵大人详细商议,知道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正视单飞,张郃肃然道:“吕布从这里冲出,这里应是他当初的藏身之地。张郃不才,带精卒帮单统领守住此地,绝不让任何人冲入此间,然后还请单统领施展神通去杀未变成僵尸的吕布!”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
单飞早知道这二人的打算,心道你们想的倒简单,可我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吕布,还有鬼丰那种人物。
再说杀吕布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看鬼丰那样子,他单飞亦不见得能杀了吕布.
皱眉半晌,单飞道:“但荀攸等人还在吕布的手上,张辽将军找我,本是让我先去见吕布,我眼下若不去见吕布,荀侯只怕不妙.”
“你能杀了吕布,就算荀侯一人赴难亦是值得。”赵达毫不犹豫道。
单飞心中微寒,不由向张郃望了眼。张郃顾盼左右,装作没有听见。
虽知“蝮蛇螫手,壮士断腕”自古有之,但人家断的是自己的手腕,这个赵达为了目的,看起来除了自己的腕子,舍弃谁的都是毫不犹豫。
单飞心中感慨时,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见吕布。”他转身要走,就被赵达一把拉住。
赵达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单飞瞥见亦是心惊时,就听场外有哨声尖锐,张郃道:“有外人前来,应是孙策。”
张郃身经百战,一听已方哨响就知晓来人不少,却没有进攻之意。对在云梦泽中的势力,张郃可说是了若指掌,略一盘算就知道除了孙策外再无旁人。
赵达缓缓松开了单飞的衣袖,低声道:“单统领,你再仔细想想,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见吕布。吕布若知道你的本事,就知道你是眼下唯一能杀死他的人,如何会不想方设法的杀了你?还望单统领……”
见单飞清澈的望来,赵达心虚道:“还请单统领以黎民苍生为重。”
张郃快步迎出,片刻后引入一人,那人正是孙策。一见众人在此,孙策立即道:“形势极为不妙。”
众人都知道孙策的胆色,听其这般说不由相顾凛然。赵达皱眉道:“你也看到变成僵尸的吕布了?”
“吕布变成了……僵尸?”孙策的声音中明显很是错愕。
张郃见孙策不解,简洁的将一切叙说了一遍。他是能权衡局面的人物,知道眼下单飞绝对是关键人物,单飞对孙尚香有意、和孙策又是交好,如今且不管许都和江东的旧怨,当联合孙策除去吕布才为当务之急,至于吕布死后如何面对孙策,那是曹司空的事情。
孙策讶然道:“吕布居然变成了不死僵尸?那他去见蔡瑁做什么?”
张郃心中凛然,“什么?那事态更加的糟糕!”
他想以吕布一人就是难以对付,若吕布联合了蔡瑁肯定更加的麻烦。蔡瑁自然不足为惧,可是蔡瑁很有人手,若是人人被吕布咬一口的话……那大家能不能活着出云梦泽要看老天的眷顾了。
张郃脸色才变,倏然盯向了孙策,因为在这片刻的功夫,有警哨凄厉的从远方传过来。哨声伊始还在数里之遥,随即以里许的距离递进,片刻的功夫已传到乱石堆前。张郃疆场名将,布阵此间时对方圆数里的动静怎会不留有暗哨?
暗哨示警,有大军临近!
张郃虽不知敌方何人,但想以孙策之能,如何会刺探不得?但孙策还是如此安然,莫非孙策是敌人的里应外合之兵?
兵者本诡道也,张郃为人儒雅,但既然领兵作战,就对各种可能的情况均加以盘算。
孙策倒还镇静的立在那里,沉声道:“方才我就说了形势极为不妙,有过万的大军深入云梦泽,来的方向正是这里!”
他谈话间,蓦地抬头望去,众人就见远方有火光冲天,燃淡了云梦泽的暗色。不久后,就有齐整如踩到心脏的脚步声沙沙的向这个方向传来,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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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06节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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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站在高处一见远方那火光的范围,已知来兵势大,等见到火光之前有无数暗影如溪流般向此间汇聚,更看出来敌井然有序、显然是身经百战之兵。
张郃饶是精于运筹,可一时间却真不知道来敌到底是哪个。若是以往遇到这种情形,他自然或避其锋锐,或守城待援,等探明敌手的虚实后再做打算。真正的名将更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无头苍蝇般的交手,能胜出那才是神话。
但张郃早和赵达商议,固守此地帮单飞除去吕布。既然如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手围来。
必杀吕布!
吕布当年以陷阵军都能无敌天下,若是被他将陷阵骑兵改成僵尸军团的话,那天下再没有任何希望!
张郃杀死那被吕布咬死的士兵后就意识到这点。
他们不能撤。
眼睁睁的看着敌方由溪流变成河水,又从河水汇聚成汪洋将此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风雨难透,张郃凝声道:“应是刘表再遣的人马!”
暗夜中,他实在看不出对方的来历,但从对方训练有素的围攻阵仗可知对方是正规军,而能派遣出这多人手前来云梦泽的势力,也只有刘表。
曹操、孙策不是没有这多人手,但云梦泽本是刘表的势力范围。许都、江东能让少数兵力悄然的潜入刘表的地盘,可要说派出这种长途跋涉的磅礴军队还是力不能及。
寒风冷劲。
暗夜中的兵力开始凝结成阵。
“嚓”的声响,北方有盾牌竖立的声响,张郃眉头微扬,“他们已准备进攻!”他虽是久经阵仗,亦是骇异对方的聚集之快、信心之决,根本不做任何招呼的进攻。
曹营占据了此间,刘表的军队随即坚决的进攻,不问可知,这些人亦瞄准了这块地势,看架势不但要抢回这个地点,甚至还要将所有人均是扼杀在这里!
他们知道已方的计划?
张郃略有诧异,但还是冷静的坐镇中军,甚至没有前往北方助阵。乱石阵矗立的小丘占据了地势,三面面林,南方地势如有刀切。张郃深知眼下已方加上孙策率领的青巾军,亦不过是千余的人手,眼下他们能依仗的只有地势。
在分派人手时,张郃在南方以精锐的弓手扼住了地势,在北、东、西三面布置了相若的兵力后,还能留下最精锐的二百长枪手压阵,随时准备支援突发的意外。
对方占据人和,他张郃扼据地利,如今是以一当十的局面,已方难以持久,以带来的饮水食物而言,最多支撑三天,这还是乐观的打算。
张郃盘算间,就听北方哨声嘹亮,知晓双方已然接战。
单飞皱眉道:“赵大人,如今……”
赵达已知单飞要说什么,截断道:“如今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单统领,你也看到了,他们是要我们死的!”上前一步,眼中满是热切,赵达急声道:“单统领,刘表派这般兵力前来,明显已是孤注一掷。我等坚持不了多久。”
“但我们还可以走!”单飞建议道。
“我们不能走。”赵达摇头道:“我们如今只剩下杀吕布的最后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若是失去,天下再无活路。单统领,我等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的一念之间。去杀了吕布……我等为你守住这里。”
前方刀兵相接之声清晰的传来。
鲜血瞬间染红了夜色。
张郃的手下依仗着乱石、灌木等障碍还击,但敌方却是竖盾以推土阵势强攻,死伤看起来丝毫阻挡不了对手进攻的步伐。
双军交接,曹军一丝丝的退守,但每退数步,防御反倒增强了几分。
单飞举目望去,见到黑色衣着的曹军和灰色甲胄的荆州军犬牙交错的碰撞,摇头道:“我不能去杀吕布!”
赵达目光微凛,一字字道:“那单统领就忍心看到所有为你的人死在这里?”
单飞反问道:“他们是为我还是为了赵大人?”
赵达微微的吸气,“我不明白单统领的意思。”
单飞扬眉问道:“我其实一直奇怪一件事情,吕布变成不死僵尸是不久的事情,赵大人能知道吕布变成僵尸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赵大人一定让张郃将军固守此地,看来确信吕布以前是藏身此间,你是如何确定这点?”
越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单飞反倒益发的清醒。
他将和吕布见面的事情飞快的回忆一遍,暗想吕布受创一事极为隐秘,当初知晓吕布受创的人除了刘表那方的人手外,只有已方的郭嘉、曹棺等人。
郭嘉和曹棺却始终没和赵达见过!
赵达抢占此地,的确是为他单飞争取杀死吕布的机会,而且看起来这也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赵大人如何确定这点的?”单飞再次问道,见赵达默然,冷笑道:“原来赵大人就是这么把我当作一家人的?!”
赵达饶是厚黑,闻言还是微有不安,随即抬头道:“单统领,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真的将你当作一家人。眼下不妨告诉你……有人向我说了这个消息!”
“又是不明人物?”
单飞以为是夜星沉、鬼丰策划的此事,却见赵达摇头道:“是个信得过的人。单统领,你要相信我,我这次绝不会受人摆布,消息也是千真万确,吕布前几日受了重创的确藏身在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我等杀了吕布,万事皆休……司空放下心事,你也救了天下苍生。”
“信得过的人?”单飞反问道:“你知道他是谁?”见赵达点头,单飞道:“那他究竟是哪个?”
赵达迟疑道:“我和他有过约定,绝不能透露他的事情。”他说话时看了孙策一眼,为难道:“单统领,隔墙有耳,那人真的在帮我等。”
见单飞默然不语,赵达急声道:“消息千真万确,我若是存心欺瞒想害单统领,让我天打雷劈的不得好死。”
孙策暗自皱眉,听出有人给赵达通风报信,亦在琢磨那人是哪个。
“如今拯救所有人的重担就在单统领肩上。”赵达叹息道:“赵达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时候,亦知道只有除去吕布……”
“你错了,你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单飞反驳道。
赵达怔住。
他自从当了校事头领后,就再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他,想他专门负责刺探天底下最为隐秘的事情,单飞居然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单统领何出此言?”赵达讪讪,但还能耐着性子道。
单飞清楚道:“赵大人,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眼下你的一举一动全盘落入别人的算计。”
赵达不置可否。
“从你们知道吕布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对手就已张开了弥天大网,怀着将你们、所有深入云梦泽的人一网打尽的念头。”单飞正色道。
赵达脸上的刀疤微有跳动,哂然道:“将我等一网打尽?”他心中着实不信,实则是这些年来他大权在握,可说是除曹操外少有能掌控大局之人。这些年的尔虞我诈、刀锋舔血虽让他伤痕累累,却也给他难言的自满。听单飞说有人要将云梦泽中的人一网打尽,他怎会相信?
天底下有哪种势力会有这般的实力和野心?
孙策本是沉默,闻言慎重道:“夜星沉他们动手了?”他征战江东十年,但只有在冥数呆过后,才真正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
黄堂说夜星沉要灭世,孙策也是清楚知晓,是以一听单飞的结论,立即联想到夜星沉的身上。
单飞点头道:“不止夜星沉,还有鬼丰的参与!”正视赵达,单飞凝重道:“赵大人,你不妨仔细想想,自从你知道吕布复活、到知晓楚天赐的事情进入云梦泽,看起来似乎大局在握,实际上形势是不是变得益发的险恶?”
见赵达皱眉不语,单飞道:“你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来走,甚至我们能够来到此地,亦可能是在别人的算计中。吕布本不是僵尸,但他会变成不死僵尸,本有赵大人你的助力。”
他是在提及吕布嗜血的事情,不想赵达听了,脸上的刀疤却是急剧的颤动了一下,“我的助力?”
单飞看到赵达这般表情,倏然想到个关键的问题,失声道:“难道卢洪背后的血字,是你命人写上去的?”
他知道曹操派遣赵达这些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除去吕布,当初验尸的是赵达的手下,那种时候的赵达,轻易就可将此事嫁祸到吕布的身上——赵达极可能做出此事,他的目的简单明确,假手云梦铲除吕布!
赵达未语,但神色却已验证了单飞的猜测无误。
单飞暗想赵达的计策可说是巧妙,这本来亦是赵达这些人经常玩弄的手法,但在鬼丰的计划中,无论赵达等人如何玩弄权术,细节或有出入,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分崩离析的相互残杀而已!
帝王的权术再是犀利,亦无法永霸天下,因为权术从不意味着力量的凝聚。
就在此时,北方焦灼僵持之势蓦地泄开个口子,有灰色的敌军汹涌灌入。
孙策见状身形微挺,凝声道:“是黄祖,一定是黄祖在领军!”他父亲孙坚死于黄祖之手。之后的十年,他一统江东时亦在想着为父报仇,也着实和黄祖交手多次。伊始他或许还不知晓对方是哪个,但他一直揣摩着对方的实力,见对方这般老辣的进攻,如何认不出是宿敌黄祖的手法?
黄祖带兵来了。
刘表为求长生,终于调动镇守夏口的黄祖大军前来围剿云梦泽上的一切敌手,可说已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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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07节 全盘引发的宿命
蔡瑁虽身为刘表手下的第一副手,但孙策深知,刘表手下最会用兵、也最值得刘表信赖的绝对是黄祖!
自刘表坐镇荆州以来,先后有无数豪强、盗贼觊觎着富足的荆州,甚至有袁术、孙坚等强悍的势力对荆州进攻不休,刘表依赖的只有一个黄祖!
黄祖可说是荆州的东部铁闸,为刘表挡敌难数。
只有黄祖才能调动这般磅礴的兵力、亦只有黄祖才能带军顺利的进入云梦泽,因为这里本和他驻守夏口的后花园一样。
张郃征战疆场多年,依仗地势居然还被对方这快运兵击破防御,除了身经百战的黄祖外,刘表那方实在也无第二号这般人物。
张郃兵退,但并非是败。
北方防线倏然裂开个口子,灰色的荆州兵汹涌杀入时,两侧却有持短刀的钩镶手、长枪手在呐喊声中从左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
钩镶能攻能守,长枪短刀却是只攻不守,曹军混配的兵力似早就预判到这种情况,在已方泄洪的刹那间组成一道锋利的盾墙。
合拢!
荆州军冲前的洪流瞬间被截为两段。
黄祖身经百战,张郃却是曾经大破公孙瓒的人物,他奉命赶赴云梦泽,虽是仓促间还是召集了手下最精锐的人马。
敌势汹涌,胜在人多。
已方抗压甚是吃力,张郃却早预见到这种情况,泄力减压稍松放敌进入,然后关门打狗!
荆州兵倏然涌入,随即见后路已断难免犹豫,又见有长枪手、刀斧手就要冲来肉搏更是凛然。
他们是铁血磨砺的精锐,对方却是刀锋削铸的强兵。
最让荆州兵吃惊的却是震颤的大地和晃动的乱石。
大地起伏,在他们止步的瞬间掀开了温吞的表层,露出地狱中锋利的獠牙;石堆倏长,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去掉沉凝的伪装,展现出凌厉的萧杀。
箭矢齐发!
石堆后硬弓手和早就埋伏在地下的摸金校尉齐齐的亮出冷酷的手段,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寒光射入了荆州的兵阵中。
鲜血瞬间染红了暗夜的序曲,却凝滞了通往黎明的面纱。箭矢一过,长枪刀斧几乎没有停顿的刺砍向寒风中凋零的对手……
正冬夜。
春风路遥,吹不到要除根的衰草!
不用太久的光景,涌进的数百荆州兵已被斩杀的一干二净,寒风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金鼓声响。
敌方似已知道深陷乱石阵中兵士的命运,却丝毫不以那些人的性命为伤痛,反倒要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方才不过是牛刀小试。
北、东、西三方同时有黄祖的兵力凝结,持盾前来。
荆州富足,黄祖身为荆州的铁闸,配备的均是荆州、甚至可说是全天下最精良的装备,死上数百人对他来说无疑是家常便饭。
必须死力的拿下此间,阻挡赵达的计划!
黄祖不占地利,但知道箭壶会空、刀有卷刃,那就是他占领此间的时候。
张郃神色更冷,赵达的脸色却显得青黯,他那一刻如厉鬼般的望着单飞,哑声道:“单统领,我们坚持不了许久。你……”
“我去见黄祖。”单飞突然道。
“什么?”
金鼓夹杂的脚步踩在赵达胸口亦不会让他这般骇然,“你说什么?这时候你怎么去见黄祖?”
“我一定要见他。”单飞坚持道,举步就要向北方行去。
赵达一把抓住了单飞,若是旁人敢这般忤逆他的心意,他说不定早将其一刀捅死,可是单飞却不同。
这少年眼下再非许都那个略有青涩的少年,亦不再需要借助他赵达的庇护行事。他赵达的权势在这少年的眼中已是不足一道。
如今没有人能够强迫单飞去做任何事情!
他赵达亦是不能。
赵达深知这点,眼中的怒意一闪即逝,嘶声道:“单统领,你不能一意孤行,置这里的人命于不顾!”
“你错了,置这里人命于不顾的是你赵大人!”
单飞霍然回身,脸上亦现出少有的愤怒,他伸手指向一个被拖回包扎伤口的兵士道:“他们是为你赵大人的一意孤行受伤赴死的。到如今,他们甚至不知赴死的缘由!可他们也是人,他们没有父老妻儿?他们如今拼命送死,不过是为了赵大人一个已然失败的计划!”
那兵士小腿断折,露出白花花的腿骨还没有半点痛哼。他不是不痛,而是早就明了,疆场冷酷,痛哼除了搅乱军心被斩外博取不了上峰的半点同情。
“他们不敢反抗,他们拼死防守这里,因为他们念及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子、还有盼他们平安归来的爹娘。”单飞怒然道:“可这不意味着他们觉得你赵大人做的正确!亦不意味着你可以用他们的生命来交易什么!”
赵达脸色铁青。
张郃听而不闻,但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只有那断骨的士兵听见单飞所言,有泪水无声的顺着满是鲜血的一张脸流淌而下,带着心酸的感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军中的铁血着实训练出无数听令的铁军,但服从并不代表正确,服从亦不代表心中没有酸痛。
“眼下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赵达强忍怒火道。
“你又错了。”
单飞怒然反驳道:“若是错误的方向,你走的再远又有什么用?你赵大人如今面对的是天大的陷阱,布下陷阱的人看准你的手段,就等你去跳,而你反当是救命的稻草,还在不知死活的去跳!”
看着脸色铁青的赵达,单飞少有的坚决,冷然的清醒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眼下按照你的方法,绝不会成功的!因为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所有人最后只有一个结局——死在这里!”
众人冷凝。
他们或许看不了太远,但听单飞说的言之灼灼,难免内心颤动。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赵达再也抑制不住焦急的怒火,因为他发现一切均在失控中,“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告诉我?!”
“我去见黄祖!”
单飞清晰道:“这里根本并不是什么兵家要地,黄祖如今不惜代价的强攻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你赵大人想到要用我除去吕布,就有人通知刘表那面,他们就会全力的阻止这个计划,这和楚天赐的事情如出一辙。布下陷阱的人就在等着你们在厮杀!我去见黄祖,他就会缓攻这里,也就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这里。”
赵达眼角微微的颤抖,嗄声道:“就算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是别无选择。你根本说服不了黄祖……讨逆将军,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孙策听赵达询问,半晌终道:“这的确是险招。黄祖极可能会立即杀了你。单飞……你要小心。我跟着你。”
他看出单飞的决心,除了提醒外还想帮手。
“不用。”
金鼓阵阵,却乱不了单飞极为冷静的头脑,“我不会有事,孙兄,你不用去,因为你去了,反倒更增彼此的敌意。”
孙策和黄祖本有杀父之仇,如何会不知道其中的关键,但他知道妹子倾心此人,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单飞将一切重担抗在肩头?
他素少服人,此刻却不能不叹服单飞的决定——生死关头,不知道多少人都是盲从的按照习惯走下去,哪怕去死亦是不知醒悟,唯独单飞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
众人争辩间,黄祖出动的兵力已缓缓近了张郃布下的防守锋线。金鼓声更响,远远激荡开来,破空传远。
鏖战的双方并没有留意、亦看不到远远处一人负剑凝立在远方山丘的一棵巨树之巅,正观望着燃天的战火。
寒风冷冽。
那人立在树巅如站在平地般,蓦地笑道:“好戏正式开始。夜宗主,你果然是好计划,一切都落入你的算计中。你先通知曹操有关吕布复生的计划,知道曹操心焦必定遣人南下。你随即就将曹操南下的消息再告诉刘表。刘表为求长生已陷入疯狂,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曹操阻挠计划,这才不惜代价的将黄祖招来确保胜果。如今只有单飞能杀吕布,黄祖为达目的就一定要除去单飞。黄祖离开夏口,就给了江东极好进取荆州的机会。就算孙策顾忌单飞的面子不动手,但在如今的局面下,黄祖或能绞杀赵达,但已很难活着离开云梦泽。”
轻轻叹息,那人接着道:“黄祖一去,江东、荆州和许都的战火一触即发,死人的事情素来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那时你就可以推动第二步计划。你甚至敢用从冥数领悟的方法去除了云梦的眼睛,让云梦亦陷入盲从之中,你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惹怒云梦亦参与此事,云梦的怒火可能会毁灭一切,更妙的是云梦中人龟缩在大泽下,你就没有任何致胜的把握,但他们若是出来的话,你就有占据云梦的机会。”
抚掌笑叹,那人赞道:“我鬼丰素少服人,但见到能将权谋玩弄到这般巅峰地步的人,亦是不能不服。此法最妙的地方就是他们或许明白有人摆布,但一定会按照这种方式走下去,因为数千年来,从未有人脱离过这种宿命的操纵,胜者自鸣得意,败的人只说命数使然,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均不过是宿命轮回的傀儡罢了。”
夜星沉赫然站在另外一棵高大的树顶,听闻鬼丰赞叹,正望着战局的他只是冷漠道:“这其中自然还少不了你的功劳。吕布能变成僵尸,还是依仗你的出力。神农之后果然名不虚传!”
鬼丰背后的长剑微微的鸣响,轻声笑道:“眼下计划全盘的发动,变数只有单飞一个。但在这般步步紧逼的局面下,他如果还能坚持不杀吕布,我倒真的想看看,他是真正能击破宿命的强者,亦不过是卷入这注定的乱局中,成为命运耻笑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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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08节 推波助澜
寒风冷峭,鲜血流离。
眼看荆州军和曹军的交战一触即发……不知又有多少性命因为某些人一时的**被终结。
有火光高燃!
单飞手举火把,倏然飞身到了乱石堆最高处喝道:“你等若不想枉死,去告诉黄祖,单飞请见!”
远方虽有火把连远接天,乱石堆左近却是暗影如魅。双方攻防错落有致、始终在闷声绞杀,自然不会张扬火把将自身置于万矢之地。陡然间望到有人明光高站、声亢传远,准备厮杀的兵士均是不由抬头望去,实难信这种紧要关头会有人这般站在光明之处。
却无冷箭!
或许寒风是能冷凝了鲜血,却终究无法冻结尚存的求生期待。双方军士得将帅所令,一强攻、一死守,但均对结果一片茫然。
这看起来就像个绞肉的无底洞,自古以来,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种命令下。乍听单飞扬言不用枉死,双方将领或是不以为然,荆州军攻势却缓,曹军亦是心怀期待……
金鼓声慢。
单飞手持火把伫立在乱石高处,见状再不迟疑,再次喝道:“黄祖,你要找的是我,莫要再让无辜的兵士送死,你若是个男人,难道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
断喝传远,本来张弓绞弦的射手松动了弓弦,那些持刀挺盾的兵士亦是止步不前。
四野唯余风的呼啸、火把**的声响……
有众人合声从正北方向传来,“闪开一条道路。”
“哗”的声响,荆州兵倏然让开丈宽的通道。
“单飞,你若是个男人,就来见我黄祖!”兵士高喊的声音从远方再次传来。
赵达暗自叫苦,心道黄祖老奸巨猾,这般激将就是诱人上钩,你单飞若是去见,那不是自投罗网?在赵达看来,黄祖绝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单飞却是毫不犹豫的手持火把飞身到了荆州军中。
寒风凛冽。
英雄燃血。
流年暗逝中青涩已洗、沧桑隐现,不过是经年的悄然雕琢,已让那看似平和的少年有了极大的改变。
变的是心境,心中的坚持从未变过。
从身为家奴正对曹丕的横蛮、到对抗于禁勇于反驳血腥的规则;自怒喝审配揭穿所谓忠义的愚众,一直到如今直面淋漓鲜血的决然解决。
素来都是勇敢的面对世上的不公丑陋,而不是人云亦云的可悲苟且。
单飞举步前行,火光明耀着他脸上的坚决。他知道自己一定有办法解决眼下轮回杀戮的的事情,他也一定要解决!
荆州兵见单飞纵身跃来,本是都有紧张之意,可看到少年持着火把镇静的缓步上前,不由都是垂刀低头退后了数步。
他们从未想到从敌方阵营走出来的一个少年,会让他们心中兴起无边的期盼。
单飞终于到了黄祖的面前。
黄祖正立在林中,有火光熊熊,照在他周围护甲铁士的身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将他遮掩其中。
单飞离黄祖五六丈外已然止步。他看出黄祖深切的戒备,甚至感觉到黄祖那面传来冷然的杀机,可他还是正色道:“黄祖,我不会去杀吕布,你也不用急着来阻拦。这场仗不会有人会赢,甚至所有人都会死!”
他知晓谈判的技巧,几句话先是直击要害,看到很多人已露出惊凛不安时,单飞接道:“你若是不想和跟你多年的手下一起死在云梦泽的话,告诉我刘表、吕布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们。”
云梦开启秘道时吕布离去,赵达随即要攻占吕布的藏身之地,黄祖反围……除了少数人外,并无人知道其中的瓜葛。
单飞却是心知肚明——吕布恐怕已和黄祖等人联合,刘表既然能找来黄祖,就不是坐在襄阳等待结果之人。
刘表只怕到了云梦泽。
黄祖冷笑道:“你真的不会去杀吕布?”
“不错!”单飞坚决道。
黄祖神色有些讶然,他本是老奸巨猾的人物,若非这等人物,亦不能暗算了孙坚。单飞方才以言语挤兑,黄祖随即就用计谋反迫单飞。
你单飞是男人,那不妨前来!
他不认为单飞会来。他若是单飞,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谁的性命能比自己的紧要?他却没想到这不过年余就声名鹊起、多方重视的人物居然就这么走到他的面前。
有重重铁甲雄兵、护卫高手环卫,黄祖感觉这少年绝暗算不了自己,淡然道:“你看起来倒是个英雄。”
“我不是。”单飞摇头道:“我不过有点头脑。”
黄祖听出单飞的暗讽,冷淡道:“有头脑也罢、英雄也好,老夫见过的实在太多太多……老夫不管什么英雄狗熊,只知道挡住老夫道路的人……一定要铲除的。来人,杀了他!”
他根本不再废话,手一挥,两侧早有雄兵挺枪就要向单飞刺来!
“咚”的大响!
地面都颤。
那些兵士听从黄祖所言,心中或有犹豫,但在军令的下达后还是不由挺枪向单飞逼来,他们陡然闻到惊天动地的巨响,都是不由的止住了脚步。
众人面面相觑间,就听有嘹亮的喝声从乱石堆的方向传来——黄祖,你若敢动单统领一根毫毛,你的儿子黄射就会死在这里!
四野静寂!
单飞皱了下眉头,铁甲防护中的黄祖神色凝冰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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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声停了,应是单飞要见黄祖,只有他才会在这种时候出手。”夜星沉冷冷道,他虽是绝顶高手,但离战局毕竟遥远,如今又是深夜,除了观望火光的方向外,他只能从随风传来的鼓声、厮杀声来分析战况。
他不用亲临现场。
这本是他亲手策划的一场大戏,对戏中的角色他亦是了如指掌,这些人会如何来做,他亦是清清楚楚的知晓。
“夜宗主早预先将吕布的变化详细的告诉了刘表。”
鬼丰仍旧如枪般的立在树巅,分析道:“刘表年迈,自知死期将近,渴求长生心切,他如果得不到长生香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渴望变成个僵尸?”
“我只知道有人为了活下去,变成什么都不会犹豫的。”夜星沉轻淡道。
鬼丰笑道:“不错,刘表一定会来云梦泽的,因为他已等不得,他虽忌惮吕布,但这刻却是不惜一切的要保护吕布,说不定还希望吕布将其变成僵尸。黄祖也老了,对延续生命亦是极为期盼,他知晓刘表的用意,更知世仇孙策就在此间,亦知赵达以后不会放过他,因此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将众人绞杀在这里。对黄祖来说,杀了单飞是最好的结果。黄祖假意合谈,实则是想杀了单飞。”
“杀单飞并不容易。”夜星沉摇头道:“这世上没有几人能杀单飞。能用无间的单飞和变成僵尸的吕布般,都是这世上最奇异的存在。”
“单飞自然可以一走了之。”
鬼丰早将这种情况算计其中,“但他若是想走早就离开这里。他留在这里是要解决这里的危局,而他要解决就不会动用无间远走的,难道不是吗?”
夜星沉冷漠道:“他不离开这里就只有死在这里!不过或许有人会帮他……”
鬼丰面具后的双眸有光芒微闪,“赵达一定会帮他,赵达哪怕恨单飞不听他的吩咐,但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帮他。”
夜星沉笑的很奇异。
鬼丰叹道:“但赵达的那些手段不会脱离夜宗主的考虑,黄祖叱咤江东,杀死孙坚后为防江东报仇,对自身的防范很是严密……赵达想的亦多,他不会没有后招的就深陷云梦泽……”
有呼喝声依稀从风中传来。
鬼丰双耳微动,已笑道:“自古很多时候都是爷是英雄儿混蛋,原来赵达捉了黄射。赵达要用黄射换取单飞谈判的机会,可惜……”
“可惜什么?”夜星沉反问道。
“单飞要做真正的解决,不然他何必去见黄祖,去杀吕布不是更好?”鬼丰摇头道:“赵达这一套除了更加刺激黄祖外,还会有什么结果?”
“我倒感觉你很希望单飞能破坏我的计划。”夜星沉神色微冷道。
鬼丰反问道:“我一直想问宗主一件事情?”见夜星沉不语,鬼丰并不介意道:“能看穿卢洪的手段,悄然的潜入蔡瑁军中,杀了卢洪后、还有胆量杀死楚天赐的人不多,在我想来,恐怕只有夜宗主才有这般胆量和手段。”
夜星沉冷淡道:“你说的这般详细,反倒让人怀疑下手的是你。”
“宗主不承认不要紧。”鬼丰沉吟道:“不过蔡瑁不会放心将楚天赐交给卢洪,他一定还会留人控制卢洪。蔡瑁身边能控制卢洪的人不多,黄堂应是最可行的人选。可地穴死人只有两个,黄堂去了哪里?”
看着沉默不语的夜星沉,鬼丰目光闪烁道:“宗主绝不会杀了卢洪和楚天赐后,却将背叛冥数的黄堂留下来?黄堂如果能够留下来……那他恐怕……”
轻轻舒了口气,鬼丰叹道:“夜宗主又下了一步好棋。黄堂如果被宗主控制的话,那宗主想用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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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这就是你过来和谈的‘诚意’?”
乱石阵中的呼声才落,有声音冷冷传来。黄堂从树后闪身而出,冷笑道:“你们奉曹操的命令,派遣高手暗中刺杀了楚天赐和卢洪,幸好我还能逃出来揭破你们的阴谋。如今你来这里本想再暗算黄祖,不想却被黄祖看穿诡计,如今你们终于露出阴险的心机,开始用黄祖最疼爱的儿子黄射来威胁黄祖。你们这种阴险反复的人,说什么不会杀吕布的承诺,完全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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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09节 出乎意料
火光熊熊,照得树影中的黄堂脸色阴晴不定。
单飞一听黄堂所言,本待立即反驳,陡然间心中微跳,“原来楚天赐死时,黄先生就在凶案现场?”
暗影中的黄堂冷冷道:“我若不是身在当场,如何知道你等就是凶手?”
“你亲眼目睹是我动手杀了楚天赐?”单飞反问道。
黄堂微有犹豫,终于道:“自然不是你亲自动手,但你不是和曹营一伙的?”
“你看到是曹营中哪个动手杀了楚天赐?”单飞追问道。
黄堂微滞,他一盆脏水就这么泼过去,本觉得单飞急怒攻心下会忿然反驳。赵达擒住黄射的事实在眼前,无论单飞怎么辩解,他黄堂都会死咬住这件事实不放,哪想到单飞极为冷静的追问事实缘由,让他心中难免画魂。
对他来说,编个谎言并不是为难之事,但他亦知道,单飞这般追问,就可能想要寻找他话语的问题。
谎言总会有漏洞的。
单飞有什么目的?
黄堂只以为抹黑后随即开打,哪里想到还要接受审查。眼珠微转,黄堂用冷笑掩饰住心中的不安道:“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些事情?”
单飞目光微亮,“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黄堂人在暗处,眼中闪过凛然,只怕坠入单飞的圈套,随即喝道:“单飞,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和赵达合谋害死楚天赐,如今又想暗算黄祖……一计不成这才用黄射威胁黄祖。你们早就蓄谋已久,不然为何会抓住黄射?”他绝不敢小瞧眼前这少年,因为能从冥数安然逃出的单飞靠的不是运气。
单飞不知道黄射如何会落到赵达手上,但想着黄射这种二世祖和曹丕类似,都属于吊儿郎当的阶段,被早有算计的赵达擒住并不稀奇。
“黄祖将军,我不知赵达做了此事。”
“你一句不知就能推诿一切?”黄堂厉喝道。
“当然不能。”单飞决绝道:“我去让赵达立即放了黄射,不用条件!”
一言落,黄堂愣住。
不止是黄堂,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单飞会这般许诺,黄祖闻言多少意动,他为人阴冷老辣,但毕竟年迈,如今念及的除了长生,也只有膝下的儿子。
可黄射却被赵达所擒!
听闻这消息后,黄祖心中怒不可遏,他派黄射前往襄阳给刘表贺寿,本意是知道云梦泽注定波诡云谲,想让这个不太成器的儿子远离危机,哪想到命运使然,黄射还是卷了进来!
听闻赵达传信那一刻,黄祖心中瞬间有个念头转过——是要求长生、还是救儿子?
要救儿子就要妥协,如此一来,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可若是不依,以赵达的心狠手辣,黄射绝对活不下去。
黄祖正迟疑间,听单飞这般承诺倒是有点儿意外之喜。
黄堂神色却冷道:“单飞,我知道你为何会要这么做。你不是想见赵达放黄射,而是借机想逃。”
单飞本不知楚天赐死的时候黄堂是在当场,听黄堂自承此事时,他脑海中早将一切关联,感觉这个黄堂大为可疑。听黄堂执意挑拨,单飞反倒更有定论,“我要离去随时都可,不用找什么借口。”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些?”黄祖凝声道。
一人忽然道:“卑职倒觉得单大人所言不错。”
众人微怔。不想这时候居然有人会替单飞说话。
单飞回头望去,见说话的人却是甘宁。
甘宁当初奉命清除外围的敌手,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被张郃带人暗算,若非单飞的面子,他甘宁和一帮兄弟已然死在曹军的埋伏中。
记得曹军的深仇,甘宁对单飞却一直极为感谢和信任。
信任不是凭空而来。
先有刘备推崇、后有单飞救命,甘宁早就铭记在心,眼见黄堂咄咄逼人,虽知自己在荆州并不得志,开口就会为以后惹下麻烦,但他还是决定为单飞分辨。
果不其然,黄堂冷笑道:“甘宁,你当初本可为蔡瑁将军解围,可听说你却和单飞将一帮手下带入曹军的埋伏中,你用一帮兄弟的鲜血换取投靠曹营的本钱,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你……”甘宁不是善于辩解之人,被黄堂一句话就质问的满脸涨红。
单飞一旁道:“黄先生,你在这种时候顾左右不提黄射的事情,莫非不想救黄祖将军的儿子吗?”
“你……”黄堂自负口舌如剑,当初就算面对夜星沉都能侃侃而谈,不想被单飞一句话问的无语,半晌才道:“我自然想救。”
“那就好办了。”
单飞轻舒一口气道:“黄先生不放心我去救黄射,我就留在这里好了。有劳甘将军前去曹营知会一声,就说我单飞请赵达放过黄射。”
“赵达会听?”黄堂只感觉匪夷所思,不信赵达会将到嘴的肉吐出来。
“黄先生去要人,他们自然不会听的。不过甘将军却是不同。”单飞道:“他说的话,我们有人会认同!有那些人劝说,赵达不会不听。”他指的是孙策和张辽,暗想在这种时候,张郃多半也会向赵达陈述利害。
甘宁垂头不语,没想到外人比荆州势力还要信任自己。
转望黄祖,单飞摊手道:“这是我如今能想到最为可行的方法,黄祖将军若不想儿子死在这里,倒不妨试试?”
黄祖沉吟半晌,终于还是觉得不妨试试,“甘将军,有劳了。”
甘宁不说二话的就向乱石堆的方向走去。
黄堂冷笑道:“黄祖,你莫要被单飞的诡计所骗,若是这样就能救回令郎的话,那真的有鬼了。”
单飞微笑道:“心中有鬼的人看哪里都是鬼了。”见黄堂目光凌厉的望来,单飞平静回望道:“黄先生若是不信的话,不妨和我赌一局。甘宁若是带黄射回转,你要输点什么?”
黄堂却不回应,只是站在暗处转动着眼珠,不经意的向远方望了眼。
夜正沉,星亦沉。
火光照不到更远的方向。
脸色沉冷,黄堂眼皮子不知为何轻微的跳动,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道黑线顺着掌心向腕部蔓延,已过内关穴道。
风呼啸,化作夜星沉冷漠的声音——黄堂,我不杀你,但等这道黑线从你的手臂上延到了天池、再注入天泉后环包你的心脏时,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会死的非常凄惨!不过你虽中了毒,还有五天活命的机会。你背叛了冥数,我还是可以不杀你,甚至能为你解了中的毒,你黄堂虽然让人憎恶,但不过是宿命下的可怜虫罢了,我只需要可怜虫帮我做些事情,却不用取它的性命。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失信。
手掌轻微的颤抖,他那之前还是一腔雄心壮志,但蓦地听闻自己不过还有五天性命的时候,几乎接近崩溃。
——你要我做什么?
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搁浅,只想如何再延长自己的生命。他不奢望长生了,哪怕活到百来岁也好。
——这里的所有人都难再有什么变化,因为他们均是宿命的傀儡,唯一的变数是单飞,也只有单飞能改变一些事情。无论他要做什么,你只要阻止他达成目标!
不多时,乱石堆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黄祖见状,不由稍分开前方的铁甲护卫望去,就见儿子黄射正有些胆怯的走来。
黄射左手处是甘宁,右手处跟着一魁梧的汉子,黄射见到父亲时大为欣喜,知道这条性命多半捡了回来,不过他却不敢冲向父亲,只因为身旁那汉子架在他脖颈上的钢刀!
汉子正是张辽!
终究还是心痛儿子的性命,黄祖喝道:“单飞,你说过,无条件的要放了黄射!如今又要耍什么花样?”
单飞见张辽前来倒是不出意料,赵达绝不会将自己置身这种险境,张辽在曹营中虽不受重视,但赵达却知道张辽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托付重任。
张辽见单飞平安无事,略有点头,眼中有丝询问之意。他自然听到甘宁将此间的事情简洁说明,他信甘宁。
有些人或许是敌人,但在这种关头却会彼此信任,因为他们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张兄,放了黄射吧。”单飞望向张辽道。
张辽收刀。
黄射不想当初未曾放在眼中的少年居然救了他一命,心中羞怒难言,黄射还能故作镇静的向父亲的方向走去,同时提防着张辽的动静。
一人突然拦到黄射的身前。
黄射骇的几乎坐倒在地,却被那人伸手拉住。
黄堂拉住了黄射的手腕,低声道:“不用担心了。你……有没有受伤?”他关切的声音虽低,众人倒是听的清楚。
感觉到黄堂手掌中有股热力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温暖着他的心房,黄射着实感激道:“黄叔父,我没事。”
有了黄堂的掩护,黄射迅疾的奔到黄祖所率的阵仗中,只觉得一时心中激荡,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单飞、张辽、赵达,你们这些蠢货,你们擒住我,还可以让我爹做些事情。可你们居然放了我、你们居然就这么放了我?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蠢的人?哈……”
他自被赵达捉住后,心中一直觉得是奇耻大辱,得单飞释放性命,他非但没有感激,心中更是忿然。
这小子当初就在荆州牧府前抢他中意的女人白莲花,害他颜面尽失,如今还过来羞辱他?这不是放了他,而是在羞辱他!他堂堂黄射如何会受这小子的羞辱?是可忍、孰能忍?眼下这个除去单飞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他心中激荡不休,却没有留意到父亲看着他时露出的骇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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