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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全文阅读

作者:墨武     偷香txt下载     偷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5节 可能的疑犯

    已是冬季。

    欲雪了。

    雪前的那刻,往往是最冷的时节。

    单飞看着垂头不再言语的白莲花,许久才道:“我出手时并没有想到太多……或许……不过……莲花、你知道的,你我都有很大的改变。”

    “单大哥。”白莲花缓缓抬起头,任由脸上的泪水肆意的流淌,哽咽道:“你想好了去云梦泽后,如何进入云梦秘地了吗?”

    单飞怔住。

    片刻后,他伸手从房中取过毛巾递给了白莲花,见白莲花捧着毛巾却不拭泪,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单飞坐在案几旁,扭头向窗外望去,“我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想法?”

    白莲花破涕而笑道:“单大哥,姜叔叔说了,只要你能取到自鸣琴,就是最有可能进入云梦秘地的那人。如此看来,刘表也深信这点。”

    姜叔叔?

    单飞微有困惑,“姜叔叔是哪个?”

    “姜叔叔叫做姜岐,他当年最早帮我的,我就是得他传授,才习到养蜂的技艺。”白莲花并不隐瞒道。

    单飞微笑道:“他倒是个好人。”心中蓦地震了下——姜叔叔如何知道自鸣琴的事情?

    白莲花望着阳光下伟岸的身影,轻声道:“姜叔叔对外自称鬼丰!他喜欢带个青铜面具。”

    单飞身躯震颤。

    半晌,他才转头望向眼眸内还有泪光悬挂的白莲花道:“鬼丰将你送到的冥数?”

    “是!”白莲花点头道。

    为什么?

    这三个字萦绕在单飞的喉间,却迟迟没有发问,他不知道问了后白莲花会不会说,亦不知道白莲花会不会为难。

    白莲花径直道:“是我求姜叔叔的。”

    你求他什么事情?

    单飞仍旧未问。

    他问话的时候考虑的多,他不怕白莲花吃了他,他只怕彼此两难,让人为难的话,他不会轻易说出来……

    原来是鬼丰运作的一切。

    鬼丰和冥数有关?

    他灭世的主张和夜星沉不是一样?

    怪不得莲花毅然离开许都,怪不得莲花会出现在冥数,也怪不得莲花会有这大的改变!

    鬼丰要做什么?

    莲花呢?

    他沉吟许久,就听白莲花道:“单大哥,我不想蒸馒头了。”顿了片刻,见单飞没什么问题,白莲花又道:”我求姜叔叔帮我实现一个心愿……有关我自己的一个心愿。”

    佳人芳心激荡,她什么都没有隐瞒单大哥。她不知道单大哥若回头问她,她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吐露自己的心愿。

    她当着天下人吻了单大哥,可她却还是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对单大哥说出隐藏许久的心愿。

    她不怕天下人的阻拦!

    可她吻在单大哥唇边的那一刻,却敏锐的发现……她仍和当初般,对要说出的话没有半点把握。

    她看出单大哥要和她说一些事情,她不想单大哥说下去,她亦竭力的抑制自己——如今千万不要说出心愿。

    不说出的心愿还是心愿。说出来后,只怕会变成永远不能实现的心愿。

    单飞并未回头,亦未发问。

    白莲花咬住红唇许久,“然后姜叔叔就将我送到冥数,我在那里学到很多东西。那天你在冥数离去后不久,姜叔叔就告诉我,你要去云梦秘地,让我帮你。”

    她说的坦坦荡荡,根本没什么犹豫,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于是你就来帮我?”单飞看着窗外问道。

    “是的。”白莲花坦然道。

    “那鬼丰……你姜叔叔准备怎么帮我?”单飞不怀疑白莲花说的话,他只怀疑鬼丰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

    白莲花略有沉吟,径直道:“姜叔叔说了,刘表盘踞荆州这久,就是为了云梦秘地。云梦秘地是四大秘地最为奇特的所在,冥数还是无法比拟。就算姜叔叔,从来都是听过云梦秘地,根本无从得见。”

    “刘表也未见过。”单飞接了句。

    “可如今对云梦秘地最清楚的,反倒只有刘表。”白莲花道:“刘表坐拥荆州再不图进取,全部心思都放在云梦秘地上。这些年来,只要刘表不是傻的,他就会有收获。”

    单飞点点头。

    白莲花又道:“姜叔叔和我计划是……让我取得刘表的信任,探得有关云梦秘地的秘密,再想办法得到自鸣琴。”

    单飞问道:“于是姜岐给你安排好一切,让你联系刘表?”

    白莲花点头道:“是啊,姜叔叔早就联系了刘表,说只要我以楼兰公主的身份送上西王母玉瓶,讲了往事,刘表一定会让我参与进来。”

    单飞只能说鬼丰计算精准。

    刘表病急乱投医,对于和云梦秘地有关的人,绝不会错过。

    白莲花轻声又道:“本来姜叔叔让我将自鸣琴交给单大哥,亦将所有的秘密告诉单大哥……”

    “交给我?”单飞很是意外。

    见单飞怔住的样子,白莲花解释道:“姜叔叔就是知道单大哥要去云梦秘地但不得其法,这才让我帮手。”

    看着单飞,白莲花秀眸泛彩道:“单大哥,我听到这些后真的高兴,我一直想帮单大哥做点事情。”

    见单飞不语,白莲花咬下红唇,柔声道:“单大哥,你要夺回冥数的控制权是不是?姜叔叔说了,我可以帮你夺回冥数。”

    莲花怎么帮手?

    单飞略有意外,看了白莲花一眼,见佳人跃跃欲试的模样,喃喃道:“你知道的倒不少。”他感觉白莲花没有对他撒谎,那鬼丰反助他单飞的用意很值得他考虑。

    单飞知道他和鬼丰不是一路人。

    他和鬼丰迟早开战。

    不过事到如今,鬼丰除了在晨雨的事情上,引诱他去杀曹棺外,一直未再对他做些什么。

    鬼丰究竟转着什么念头?

    白莲花听单飞称赞,嫣然道:“都是姜叔叔告诉我的。单大哥,我发现不蒸馒头后,能让我看到更加广阔多彩的天地。”

    见单飞沉默不语,白莲花轻声道:“单大哥,我不是说你教我们蒸馒头不好,而是发现……”

    她沉吟半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她很快回到话题道:“如今计划出现了意外。竟有人先下手盗取了自鸣琴……”

    “不是你……或者姜岐做的此事?”单飞抬头盯着白莲花的眼眸道。

    白莲花先是错愕,随即笑意盈盈。她并未回避单飞的目光,坚定道:“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蹙起好看的纤眉,白莲花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姜叔叔做的这些,但也不应该是他。他没道理瞒着我改变计划……”

    那是哪个?

    真的是荀攸?

    荀攸是个聪明人,没道理自投死路。

    单飞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见白莲花笑道:“单大哥不用考虑这些的,不是吗?”

    “为什么?”单飞愕然道。

    白莲花分析道:“能做这件事的人物的确有几波——曹营、姜叔叔还有……江东的人。”她说到这里时,娇容中有丝奇异的神色,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单飞心中微震,“为什么会有江东的人马?”

    白莲花掩去了奇异的神色,冷静道:“江东绝不会任由曹营和荆州合谈而没什么反应,窃取自鸣琴栽赃摸金校尉,进而打击曹营来人的事情,江东可能会做出来。”

    她本以为单飞会反驳,不想单飞居然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白莲花微怔,振奋道:“我以为单大哥不会赞同呢。”

    单飞笑笑。

    白莲花所言并不中听,但她的猜测绝非没有可能。

    曹营、江东不对付,用尽方法打击对手均在情理之中!

    “可我为何不用考虑这些呢?”

    “无论哪批人马取得自鸣琴,最后还要来找单大哥。刘表有自鸣琴,这些年却是找不到云梦秘地,旁人多半也不能做到。”白莲花轻声道:“谁都绕不开单大哥!这么说,单大哥只要在得到自鸣琴后去云梦秘地就好,何必费心考虑许多?”

    单飞怔住。

    他不能不说如今的白莲花看问题极为的透彻,说的亦是大有可能。

    “既然如此,单大哥静观其变就好,答案总会慢慢冒出来的。”白莲花上前一步,想更近单飞一些,见单飞仍望向窗外,白莲花犹豫片刻不再上前,展露灿烂的笑容道:“不早了,我回去了,不打扰单大哥休息了。”

    她说话时,轻盈的转身,那一步迈出的却是缓慢。

    “莲花……”单飞突然道。

    白莲花立即转身,“单大哥……你要问什么?”

    单飞看着白莲花许久,这才道:“我想和你说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是你的故事?还是旁的故事?”白莲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单飞沉吟片刻道:“是旁人的故事。”

    白莲花眉开眼笑,夕阳晖暗,她整个人却是益发的明艳,“那和我无关了?”

    她眼下就怕单飞说些彼此之间的故事,至于旁的,她听起来三天三夜也不会厌倦——她不想离开。

    可她必须离开。

    相关却不关心的话都已说完。关心亦揪心的话要说不是时间。

    她怕再呆下去,就会听到不想听的话;她又多想呆下去,听些不相关的闲话也好。

    莲花初绽的光华炫目,但谁又知道她暗中付出了多少心酸?这些日子来,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就是在苦难时想象如今相伴的静谧时光。

    为何相思在畔时,却让人益发的感觉到遥远?

    单飞并未回头,轻声道:“可能和你有关。”

    佳人花容失色,听单飞又道:“也可能和我们所有的人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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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76节 墓碑的故事

    白莲花愕然——有什么故事是和她有关,又会和所有的人相关?

    秀眸微转,白莲花略有俏皮道:“单大哥要讲的故事难道也会和刘表有关?”

    她想开个玩笑,不想单飞居然笑笑道:“很有可能。”

    夕阳落尽。

    青晖漫天。

    冬风吹来,房中很有寒意,单飞四下望望,找到了早备下的炭炉,点燃了炭火,轻声道:“这木炭虽暖,不过点燃后,会有种毒气弥漫,凝聚多了会让人中毒死亡。因此你以后若燃木炭时,千万记得——不要紧闭门窗。”

    白莲花一旁帮手生火,低声道:“我记得了,多谢单大哥。”

    木炭黝黑,她纤白的玉手捡起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点燃的炭火,白莲花轻声道:“单大哥莫要忘了,我家本是打铁出身,知道这些事情的。”

    单飞看着身旁艳丽的佳人,回头望向缓缓燃亮的炭火,席地而坐。

    白莲花亦在单飞身边坐下来,继续道:“那时候家里穷,不要说穿金带玉,天冷的时候,就算木炭都舍不得多烧。大哥打铁后,我和小弟将炉子内未烧尽的木炭扒出来,然后夹杂柴禾、干草、牛粪一块点燃。”

    咬着红唇,白莲花轻声道:“我们不舍得多点,往往是升火煮了粥饭后就移开柴禾,在生火的坑上铺上木板,就能在那上面睡上一晚,早起的时候,还不算冷。”

    “那时住的地方和如今天壤之别。”四下望去,白莲花明艳的容颜终有了丝涩然,“这里要散风,我们住的地方是漏风的,晚上寒风呼啸的时候,还怕寒风早早的吹走了温暖。”

    沉默了许久,白莲花平静道:“寒夜难捱。有时候,有温暖的毒气,我们也不舍得让其被寒风吹走的。”

    单飞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

    白莲花摊手笑了笑,似驱散着以往的阴霾,轻声道:“不知道小弟和大哥如何了?”

    “他们很好。”

    单飞接道:“大锤重开了铁匠铺,乌大娘包子卖的好,乌青……”他蓦地想到乌青,暗想这小子还在丹阳。

    不过他并不担心。

    乌青是跟他出来混的,作为男人,要有自己闯荡的经历,总是跟在他单飞的身边,不见得是好事。

    白莲花见单飞未再提乌青,倒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我想他们都会过的很好,毕竟最苦的日子都能熬过去了。”

    秀眸中有丝想念,白莲花不等开口,单飞就道:“小弟在读书,没事就往药堂跑,他对医药很有兴趣。”

    单飞将从乌青嘴里得知的事情,原封转述给了白莲花。

    白莲花默然片刻,“我大哥总说读书无用,单大哥你又不在许都,小弟还能读书……是曹大小姐让小弟如此吗?”

    单飞点点头,叹服白莲花聪颖如斯,一想就通,“曹大小姐很好……”想到鬼丰在邺城外的山谷对曹宁儿说的话——你记住我的劝告!有一个人见到你后,用的手段只怕比我要恐怖得多!

    那时候单飞不知道鬼丰在说哪个,可如今总算有点概念。

    鬼丰说的就是莲花!

    往事一幕幕的回转,当初单飞每次见到曹宁儿和莲花掐架的时候,都感觉奇怪,但到如今,他如何再能糊涂的故作不知?

    “曹宁儿对小弟很好,对你……也没什么偏见。”单飞悄然的化解这段恩怨。

    “她是看在单大哥的面子上照顾小弟的。如是没有单大哥,谁都不会对我们这些低贱的人看上一眼,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呵斥和施舍,对不对?”白莲花淡淡道,望到单飞转目过来,白莲花垂下头来,“单大哥,你究竟要说什么故事呢?”

    单飞拨弄着炉中的火炭,看着炭火艳艳的燃、黯淡的闪,终于道:“其实也算不上一个故事,我去过很多地方。”

    我知道。

    白莲花心中轻声道——我从来都知道单大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的本事,本是经过磨练而来。

    “楼兰很远了,不过我去过楼兰更西的一个地方。大概又能走从这里到楼兰那么远的距离。”单飞比划一下,本以为白莲花不会理解,不想白莲花点头道:“那里是不是很荒凉?我见冥数记载——这世上本是蛮荒的世界,经历过先人的炸裂和大水淹没后,只有几块地域才算完整,其余的地方多是支离破碎。”

    炸裂?

    单飞反倒有点不明白,白莲花见状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书上是那么说的。书上说共工为了给蚩尤复仇,炸裂了大地引发洪水泛滥,大禹得黄帝神通,也要治理了许多年,这才将大水重归正道。”

    单飞愣神片刻,暗想我到这里还能看到点儿人类也不容易。

    他知道黄帝、蚩尤交战时肯定惨绝人寰,蚩尤甚至用死光一点就毁灭了印度的数万人口,这场战役比传说中影响的还要深远。却不想黄帝之后、直到女修之前,这场大战的余波益发的惨烈。

    共工炸裂了中原……或者这个世界,引发洪水滔天,然后大禹治水才将这个世界保存下来?

    看起来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在中原交战了,甚至波及到了整个世界?单飞越想越是出神。

    许久的光景,白莲花托腮看着单飞道:“单大哥,我说错了什么吗?”

    单飞感觉那一刻的莲花,仍如以往般的……依恋。

    从前的他,从未留意到这点。

    只是在他望去时,她不会再如以往般移开目光。

    “我倒不知这件事。”单飞有一说一道,“我到了那里后,看到个教堂。”

    “什么是教堂?”白莲花不解问道。

    单飞微笑道:“那是一种……让人相信什么的地方。人活在这世上,总要相信点什么才能坚定的活下去,不然始终浑浑噩噩的如草木般。”

    “世上还有这种地方?”白莲花惊叹道,不过她没有任何怀疑的表情,单飞说的话,她相信一定是真的。

    “单大哥去那里要信什么?”

    单飞笑笑,“我到那里不是想要信什么,我是听说那里有块石碑……墓主是无名的。”

    “能让单大哥不远万里去看的石碑,我想神奇之处恐怕不下自鸣琴了。”白莲花想当然道。

    单飞摇摇头,“那石碑没有奇特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花岗岩造的。有意义是上面的几句话。那墓碑的主人道——当他年轻时,他富于幻想,梦想就是改变这个世界。”

    他说的不算是什么故事,白莲花听的津津有味道:“是吗?那他的梦想很是伟大。我以前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大哥能学好,小弟能好好的学下去。”

    单飞看着那追忆往昔的少女,良久才道:“那你呢?你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

    白莲花垂下头来,认真考虑许久终于摇头道:“没有遇到单大哥前,我觉得生活只有苦难要捱下去,不知道要捱多久,没有气力多想。”

    单飞半晌才点点头,他理解白莲花所言。

    “那人还说了什么?”白莲花轻声又问。

    “当他长大后,发现他已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于是只想改变所处的国家。”

    白莲花“哦”了声,“原来这样。可所有的国家不都一样?兴盛、灭亡,反反复复的,他怎么改变?他能够脱离这个反复吗?”

    单飞怔了下,暗想白莲花的见识早非当年,和鬼丰般都是一言中的。

    半晌,单飞终于又道:“当他垂垂将暮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不能改变身处的国家,他最后的理想只想改变下自己的亲人。”

    白莲花若有所思的听着,这次居然一声不吭。

    “最后在他行将入土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要说改变亲人,就算连自己的习性都是无能改变。”

    白莲花轻咬下嘴唇,突然道:“他能有这个看法已然不差,有些人一辈子活下来,只会埋怨别人的不对,他能看出这点,已经超过别人。”

    见单飞看着她,白莲花微有羞涩的低头道:“单大哥,我说错了什么?”

    在黄月英、甚至在荆州之主刘表面前,少女侃侃而谈,从不示弱的模样。可到了单飞面前,她却没有了那多咄咄的锋芒,宛若又回到从前的模样,甚至比从前还要脆弱。

    “你说的很好。”

    单飞赞道:“不过故事还没有完。”

    “然后还能怎样?他用长生香复活了吗?”白莲花随即道。

    单飞笑道:“那里好像没有什么长生香,他们那里实在偏远,应该都没有听过三香的事情。不过墓碑上最后说道——他要死前,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一开始就想到这点,仅仅是从改变自己入手的话,然后去影响他身边的亲人,协同亲人的帮助和鼓励,进而影响这个国家,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白莲花静静的听着,心中那一刻只是道——单大哥,我从改变自己入手,只希望得到你的爱,这就是我想改变的全部世界。

    鼻梁微酸,白莲花展露笑容道:“他说的很好。”

    “是的,他说的很好。”单飞感慨道:“很多人看到他的话后,开始反思自己行为,成就了一番事业——真正的事业。”

    沉默片刻,单飞道:“这就是我想给你讲的故事,不知道你明白吗?”

    白莲花认真的想了许久,“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缓缓靠过来,白莲花看出单飞询问之意,为他正正胸前的衣襟道:“单大哥,我明白你说的一切,你不一直都在慢慢影响身边的人,却不强迫?你虽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但你说不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天冷了,你注意不要着凉。”

    单飞微愕。

    白莲花的举止不算亲昵,可已是亲热,暗夜寒风下,暖暖炭火前,白莲花蓦地如此,单飞本还有些话想说,却已不能出口。

    有月升。

    冬日寒月。

    圆圆的一轮挂在枝梢,弯弯的一抹就在门前。

    白莲花伴在单飞的身边,掠过他的肩头看到了门前的那抹弯月,带着挑战的意味道:“孙郡主,你听够了没有?”

    .(未完待续。)

第477节 女人的战争

    单飞一怔,回头望去,就见到门前悄立的孙尚香。

    孙尚香来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

    单飞沉湎在往事和故事中,倒没有留意门外的动静。

    人这一生,总希望能够面对不用戒备的人,不然未免过于悲哀一些儿。

    单飞在白莲花面前并没有什么防备,哪怕他知道白莲花来自冥数,受鬼丰指使。就因为如此,反倒是白莲花最先发现了孙尚香。

    孙尚香前来要询问荆州的事情吗?

    转念间,单飞见孙尚香立在门前,迎着白莲花挑衅的目光,静静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白莲花盛开般的站起,轻轻又拉起了单飞,远离了炉火道:“我觉得孙郡主来的的确不是时候。夜已晚,单大哥累了,孙郡主若是帮不上手,就莫要问些让他费心的事情。”

    “莲花。”单飞低声唤了声。

    白莲花回转望见单飞制止的目光,盈盈一笑道:“单大哥,我就是和孙郡主开个玩笑。她总不是开不起玩笑的女人吧?”

    孙尚香面寒如霜,良久才道:“那我不打扰了……”她转身就要离去,单飞皱下眉头,“郡主,我想问问魏伯的事情。”

    白莲花眼眸微转,含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单大哥了。”她面对单飞,握着单飞的双手片刻后才道:“单大哥,你小心一些。有些人不见得是值得信任的。”

    回转身来,望见孙尚香冷然的神色,白莲花轻轻一笑,再不看她一眼,飘然离开了阁楼。

    单飞略有尴尬,随即道:“郡主请坐。”

    他坐在窗旁的案几前,孙尚香缓步走过来,看了房中的火炉一眼,心中在想——这丫头好重的嫉妒。

    从见到她孙尚香的第一眼起,白莲花就将她视为敌人一般?

    为什么?

    因为单飞?

    那丫头方才言语挑衅,故意和单飞亲热,绵里藏针等着她孙尚香发火,更在她孙尚香来后主动拉单飞起来,就是不想她孙尚香和单飞如方才般亲热的倾谈。

    这丫头对和单飞独处的时光极为看重,根本不容旁的女人和单飞一般的境况。

    念头不过一闪,孙尚香随即坐在案几那面,微吸了口气平复了被白莲花激起的怒火,道:“魏伯还没来吗?”

    见单飞点头,孙尚香干脆利索道:“当初你离开吴郡,我大哥曾邀魏伯到我二哥那里一叙,魏伯只说有很多事情要做,开着那……潜艇离去。第二日后,他孤身回转,又带走了另外一艘。”

    我还是太冲动一些。

    当初为何不留下一艘潜艇呢?

    单飞心中暗叹,当初他提及晨雨时心中激荡,走时忘记顺便带走一艘潜艇,若是坐潜艇从入海口逆黄河而上,到襄阳绝不用太长的时间。

    魏伯阳这老狐狸就是知道占他的便宜!

    当初他和晨雨共处的绝境,如今看来亦像有人开了潜艇逆黄河而上,然后扎进了河底才成就了那个绝境!

    究竟是谁做的此事?

    那潜艇绝不如冥数的规模,不过比他和魏伯阳乘坐的要大很多。

    有时间要再去看看!

    单飞思绪转念间,就听孙尚香问道:“荆州牧府发生了什么变故?刘表丢了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单飞将自鸣琴的事情说了遍。

    孙尚香讶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刘表这般紧张。”见单飞欲言又止的模样,孙尚香不由道:“你……要说什么?”

    单飞沉吟道:“这件事很是蹊跷,我想问问……不会是江东做的此事吧?”

    他答应了刘表,就知道此事杀机深藏,预计接下来会极为惨烈血腥。他想事到如今,和孙尚香谈及此事,若能确定某些事情……

    孙尚香霍然站起。

    单飞见伊人双眸喷火的模样,骇了一跳道:“怎地?”

    孙尚香凝望他良久,一字字道:“不是江东做的!我只说一遍!”

    不理单飞的讶异,孙尚香道:“天晚了,我还有些事情……”她话未说完,就已到了房外,身形闪动间,差点撞到了门外的鲁肃。

    鲁肃正要开口,就被孙尚香推了把,几乎跌下了楼梯。

    等到了院中,远离了阁楼,有冷风拂面,孙尚香这才清醒了些,望见鲁肃惊讶的目光,孙尚香恢复了冷静道:“鲁大人,我们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鲁肃皱眉道。

    孙尚香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

    “楼兰公主对你做了什么?”鲁肃迟疑道。

    孙尚香纤眉微竖,“鲁大人,我不想谈这个人。”

    鲁肃微微一笑,“可她倒很想谈论你了。方才我又见到了她。”

    孙尚香长吸一口气,冷漠道:“她都说了什么?”

    鲁肃眼中闪过忧色,故作轻松道:“郡主,你也知道,方才我肚子不舒服,才去找方便的地方。”

    他不是去找方便的地方,而是想单飞是左右荆州局面的关键人物,如今他们来找单飞谈谈,让郡主和单飞有独处的时光更好一些。

    鲁肃看起来老实,可也会做些小动作。

    他见郡主上楼后没有方便,在阁楼下呆了片刻,却见白莲花走了下来。

    心中知道不妙,鲁肃何等人物,和白莲花虽不过见过一面,却感受到此女子对江东的深切的敌意——更准确的说,是对郡主深切的敌意!

    鲁肃话不多,脑筋转的倒快,见白莲花从楼阁上施施然的飘落而下时,就知道白莲花心情不差。

    白莲花要是心情不差,郡主的心情恐怕就不好了。

    鲁肃暗自皱眉间,就听白莲花头也不转道:“如此冷夜,鲁大人静候楼下,难道不怕江东郡主有什么意外吗?”

    鲁肃为之愕然,他从白莲花的一句话中就听出数层含义。

    白莲花警觉极高,早发现他鲁肃藏身暗处,这丫头对他鲁肃知根知底,知道他鲁肃的心思,这丫头让他担心害怕,激他上楼去看看——这女人如此做法,就是根本不想给郡主和单飞独处的时光。

    心中暗惊,鲁肃从未想到过一个少女居然让他有了老辣难缠的感觉。微微一笑,鲁肃道:“楼兰公主说笑了。”

    白莲花盈盈一笑道:“我没有在说笑。单大哥不见得对你家郡主如何,可你家郡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的,你再要不理,莫辜负了江东大计!”

    她笑着扬长而去。

    见白莲花如此自信,鲁肃再也按捺不住,悄然到了阁楼前。他没听两句时,就见孙尚香怒然而起冲出门来,和他撞个正着。

    白莲花在楼下的那些话,自然不用和郡主说的。不过白莲花的用意,他鲁肃必须要破解!

    鲁肃见孙尚香很想听听的样子,含笑道:“她就是说——郡主一定会对单飞不满的。”

    孙尚香微怔,心中凛然。

    鲁肃见孙尚香慢慢冷静下来,迟疑道:“郡主,你知道我等到了荆州,本有两个目的。”见孙尚香默然不语,鲁肃低声道:“我等一来是想看看荆州、江东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二来呢……单飞的事情事关重大,你大哥说了,单飞对江东恩重,我等无论如何、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助他成事。”

    孙尚香“嗯”了声,仍旧未语。

    鲁肃叹息道:“可我等才到荆州就有了意外,刘表那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来的晚,听到的并不多。

    孙尚香见鲁肃执着的望着他,终于将单飞所言重述一遍。

    鲁肃越听越是心惊,迟疑片刻才道:“郡主,此事关系重大,单飞和你提及此事,显然是对你很是信任,这是好事。”

    孙尚香冷哼一声。

    鲁肃接着劝道:“你不能怪他问你江东是否参与此事。单飞为人谨慎,此事蹊跷,他有此疑问并不出奇。江东家大业大,人多眼杂,他就算信你,可也不能不防江东别人有旁的打算。”顿了片刻,见孙尚香仍旧沉默的模样,鲁肃终道:“郡主如此表态,只怕和他会有了芥蒂。”

    孙尚香芳心微颤。

    “这样吧,我上去和他谈上几句。很多事情,拖得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心结,若是当时就能化解最好不过。”鲁肃当机立断道,他转身行走两步,见孙尚香立在原地未动,嘱咐道:“还望郡主顾全大局,能够等我一等。”

    他快步上了阁楼。

    孙尚香见状并未离去,亦未上前,眼前闪过方才的那一幕画面。

    ——白莲花拉住单飞的手说着,“单大哥,你小心一些。有些人不见得是值得信任的。”

    白莲花在挑拨她和单飞的关系!

    她不介意白莲花的挑拨!

    那她为何此刻还是这般的心酸不满?因为深信的人居然问出怀疑的话语,不信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他真心排解?

    她在重压之下、面对冥数都能保持冷静,为何白莲花不过只言片语,就让她发怒的失去冷静?

    东风萧瑟。

    夜寒索。

    冷霜凝裂了枯叶,呻吟般的坠落,如同心中难解的情结。

    她知道鲁肃的用意,知道鲁肃必定和单飞委婉的说明此事、消除误会,她本要喝止……可她终究没有出声。

    她无错。

    单飞也没错。

    那错的是哪个?

    东风摇曳了踟躇的衣袂,退后不舍,前行凛冽。

    良久,有脚步声传来,孙尚香知鲁肃回转,才要和他离去……蓦地娇躯微凝,孙尚香缓缓转过身来。

    夜萧冷。

    星光寥落。

    单飞眼中的光辉明亮了暗夜、嘴角的微笑温暖了冬的凝结。

    “郡主,你若是处理完事情了,我还想请你帮手,到楼上再谈谈云梦秘地一事如何?”

    伊人俏立,嘴角露出歉然的笑。

    冬夜。

    原来让人心暖的不止是炉火。

    ps:写到关键时候了,难免慢些,我不想水,所以连票都不求了,怕影响心态。

    .(未完待续。)

第478节 燕雀和鸿鹄

    明月广寒。

    北风萧瑟。

    白莲花出了庭院,沿着寂静的长街行去,一直到了荆州牧府外营帐扎结的地方。数百西域人马前来荆州,得荆州牧的特许,可在城内设下帐篷。

    回转到自己的帐篷内,白莲花静静的燃起炉火,席地而坐。看着虚空重温着和单飞说过的一切,许久的光景,白莲花轻叹道:“姜叔叔,你来了?”

    下一刻的功夫,鬼丰已立在帐内,看着孤寂的白莲花道:“你看起来有点沮丧。”

    白莲花本要摇头,却又点头道:“看着孙尚香和单大哥重归于好,我不开心。我见到孙尚香的时候,知道她在嫉妒,她也不喜欢看到我和单大哥在一起。”

    咬了下红唇,白莲花道:“嫉妒的种子一播下,就会生根发芽的。我本来以为只要稍加利用,就会让孙尚香离开单大哥,可我没想到……她那快的自省,单大哥亦是对她不差。”

    她在鬼丰前,从不隐瞒什么。

    青铜面具闪着比霜雪还要寒冷的光芒,鬼丰的语气却是平静,“你不会因此放弃单飞的,是不是?”

    白莲花嫣然一笑,“自然。”

    “你现在仍旧喜欢单飞?”鬼丰缓缓问道。

    “是。”白莲花毫不犹豫道。

    “比以往更加的喜爱?”鬼丰又道。

    “是!”

    白莲花回答的仍旧没有片刻迟疑,可她还是有些困惑道:“姜叔叔,你问这些做什么?”

    “为什么?”鬼丰缓缓问道,见白莲花蹙眉不解,鬼丰补充道:“你为何感觉到比以前更爱单飞?”

    白莲花沉默下来,认真的思索。

    鬼丰不等她的答案,继续道:“如果他还是从前的那个单飞,你是否还会这么执着的去爱?”

    白莲花想了许久,喃喃道:“姜叔叔,我真的从未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在冥数的日子里,每在我孤独无援的时候,都是靠想着单大哥才让我克服了一切。在冥数见到单大哥那一刻,我真的如同做梦一般。”

    她托腮望着对面的炉火,如同不久前面对单飞一般。

    可在那时,她不敢如此述说。

    她很怕——怕自己熬得过冥数的苦难,却挺不住拒绝的语言。

    “我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我怕我会坏了他的事情,让他迟疑为难。”

    少女喃喃自语,旁若无人般。

    鬼丰静静的立在帐门前,并不打断。

    “本来我们的计划,和单大哥暂且无关。可见到单大哥立在荆州牧府前,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当他是陌生人。”

    少女眼中带着无尽的思念,“我很快的改变了计划,随即让单大哥认出我来。因为我怕……”

    “你怕什么?”鬼丰接了句。

    白莲花涩然道:“姜叔叔,你不是对我说过,既然爱就一定不要放手,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这个世界还会不会存在。”

    面具后的眼眸有寒光微闪,鬼丰无言。

    “我怕和他错过了这次相认,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到了什么时候。我怎等得那些想念的时间?”

    白莲花嘴角带着甜蜜的笑,“他真的认出了我,你不知道那一刻的光景,我好喜欢。”

    她没用什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她不需强调什么,“喜欢”二字是她那时全部的情感。

    “我发现我辛苦的那些日子全部值得。”白莲花终于向鬼丰望来,“我想他若是从前的单大哥,我就是从前的莲花。他变成了现在的单大哥,也就有了现在的白莲花。”

    顿了许久,白莲花轻声道:“我这么说,姜叔叔你是否明白?”

    她细腻的心思难以言表,说出来后知道很多人不会懂得,可姜叔叔会懂的。

    “我明白!”

    鬼丰缓缓点头道:“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因此鸿鹄和燕雀始终不会飞到一起。和配不配无关,和习气有关。因此燕雀若爱上鸿鹄的话,从来不应该等待鸿鹄低头,更不应该去拉低鸿鹄的志向……聪明的燕雀,只会希望飞的和鸿鹄一样。”

    他用的是另外一种譬喻,白莲花听了,喃喃道:“不错,我是想飞的更高的燕雀,追上鸿鹄般的单大哥。可单大哥若是燕雀的话,我就算是鸿鹄,亦会飞在他的身边。”

    她说的自然而然。

    帐内静寂。

    唯余火燃。

    “噼啪”的木炭偶尔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却不舍得跳出火炉的臂弯。

    鬼丰轻轻叹口气,转身想要离去,听白莲花突然叫道:“姜叔叔?”

    止步却未回头,鬼丰静待白莲花的下文。

    许久的功夫,白莲花轻声道:“姜叔叔,我一直未曾谢谢你。没有你对我的帮手,我不会认知更广阔的世界,更不会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不用谢我……”

    鬼丰沉默片刻,“你想说的不是这些?”

    白莲花看着那神秘难测的背影,良久才道:“我记得初次和姜叔叔见面的时候,我手上有块硬饼。”

    鬼丰淡淡道:“我记得你分给我一半。”

    “那时候的姜叔叔就不是吃那半块硬饼的人。”白莲花轻声道:“姜叔叔,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很多事情,我再重新想想,发现很有些奇怪。”

    鬼丰沉默。

    白莲花缓缓又道:“冥数的人都是狂傲无边,秦奋却是一直惊奇我的进展。用了区区一年的时光就达到了今日的成就,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奇怪。”

    “你要说什么?”鬼丰道。

    白莲花半晌才道:“当我还是孩童的时候,你就找到了我,之后你再来见我,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机缘,但对姜叔叔来说……只是偶然?”

    鬼丰缓缓转过来,脸上狰狞的面具带着寒冷,“然后呢?”

    白莲花看着那森冷的面具,心中有点陌生,可却没有畏惧,“我只是感觉,姜叔叔似乎早就认识我的——在我给你硬饼之前。”

    面具后的鬼丰无声无息的笑了,“你怕我对你不利?”

    白莲花摇头道:“不是。”

    “那你就不用再多想什么。”

    鬼丰转身离去,只在夜风中留下淡淡的一句话,“你应该多留意刘表的,当年能单枪匹马凭一纸空文就定了荆州的人物,不会那么简单!”

    帐帘垂落。

    火光更闪。

    白莲花幽幽的叹息,不再多想。她如睡莲般轻轻蜷缩在火炉旁,望着一闪闪的火光时,如同望着单飞般的轻柔,“单大哥,明天……我又会和你相见。我很喜欢。”

    xxx

    晨光初起时,单飞睁开了双眼。

    他静坐柱香的光景,洗漱后出了阁楼,未下楼的时候,他目光微凝。

    无风的冬日里,有霜花凝树。

    哈气成霜。

    一人静静的站在树下,听到阁楼这边的声响,转头过来,笑的比冬阳升起更加的温暖。

    “单大哥,你猜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白莲花举起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俏皮的问道。

    单飞缓缓走下楼来,抬头先望望白莲花头顶树叶的霜花,皱眉道:“你来了很久?”

    “没多久。”

    白莲花双手捧着那袋子送到单飞的面前,如同当年一般,“单大哥,你猜猜这是什么……”

    单飞接过那袋子,半晌才道:“馒头?”

    “我就知道单大哥一定能猜到!”

    白莲花笑意盈盈的解开了袋子,露出热气腾腾的几个馒头,她将袋子再次捧到单飞的面前道:“记得在许都的时候,也是如此。你没吃早饭是不是?”

    见单飞并未动手,白莲花轻笑道:“你怕有毒吗?”

    单飞默然片刻,“不是。”

    他伸手从包裹中拿出两个馒头,递给白莲花一个。

    白莲花开心的接过。

    单飞将馒头重新包好拎在手上,咬了口馒头,感觉到馒头的柔软和香气,问道:“还加了很多调料?这么清香,用过了花瓣?”

    白莲花开心的笑道:“单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怎么样?比起许都时,是不是又要好上许多?”

    单飞点点头赞道:“比起我教的要好很多。莲花,你一直都很聪明。我……”

    “可若是没有单大哥的点拨,这种馒头根本不会出现的,是不是?”白莲花眨眨眼眸问道,见单飞犹豫着什么,白莲花道:“你肯定在猜……我这么早来找你肯定不是为了送馒头来的?”

    单飞终于道:“你来做什么?”

    我就是送馒头来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端,我和你并肩在长街走上几天,我都喜欢。

    白莲花看着单飞默默的啃着馒头,微笑道:“单大哥真聪明,猜到我有旁的目的。我昨晚回去后想了一夜,刘表今天一定会找你的。他等不及了。”

    单飞不等应声时,就见蔡瑁远远处快步走到近前,低声道:“先生和公主都在,那是最好不过,荆州牧有请。”

    单飞看向一旁轻笑的白莲花,竖了下大拇指。

    二人跟随蔡瑁到了荆州牧府,就见刘备、关羽早立在门前,众人交换下目光,在蔡瑁的带领下到了议事堂,就见刘表已端坐在堂中。

    见众人前来,刘表咳嗽一声道:“多谢几位辛苦赶来。”

    单飞知道刘表要行大计去捉拿盗取自鸣琴的窃贼,如今着实刻不容缓。

    刘表让刘备、关羽前来,莫非是想让刘备、关羽协助他单飞行事?

    刘备眼中满是期待,当先道:“荆州牧招我等前来,不知道有何差遣?”

    刘表微微一笑道:“我想放了荀攸。”

    刘备倏然色变,吃惊道:“什么?”

    ps:假期结束,今天都该上班上学了吧?哈哈,终于不用羡慕你们可以休息游玩,我却还要码字。

    .(未完待续。)

第479节 定计

    堂中冷寂。

    单飞、白莲花听到刘表所言,均是有些错愕,随即猜想刘表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刘备却是再难冷静下来。

    他可说一生和曹操为敌,前些日子更是拼了老命赶赴丹阳、远至海外,出生入死的就是为了化解和单飞以往的恩怨,进而取信江东,联合江东和荆州一起对抗曹操。

    寿宴上突有惊变,荀攸被刘表下狱,众人震惊下议论纷纷,很是忧心。刘备却有着说不出的振奋。

    荀攸是曹操的谋主!

    虽说曹操手下的谋臣难数,可荆州若除了荀攸,刘表和曹操再无和解的可能,曹操南下……

    他想想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激动,今日一早听刘表所召,立即带二弟前来。

    刘表居然要放了荀攸?

    刘备急怒之下才待发飙反对刘表的决定,就见刘表摆手道:“玄德莫要紧张,单先生应该明白老夫的用意。”

    刘备倏然向单飞望去。

    单飞心中有所猜测,暗想你刘表安排就好,我何必自找麻烦?

    皱着眉头,单飞沉吟道:“我实在不知荆州牧所为何来?”

    刘表微微一笑,“先生过谦了。”顿了会儿,刘表表态道:“堂中均是老夫最为信任之人,事到如今,老夫亦不用隐瞒什么。老夫始终怀疑,自鸣琴是荀攸遣人所偷。”

    刘备不知道自鸣琴是什么玩意,可见刘表紧张的样子,也知道此物绝对意义非凡,精神振作道:“既然如此,荆州牧还犹豫什么?对荀攸进行拷问,不怕他不会招认。荆州牧若是问不出来,刘备请缨去问!”

    刘表摇头道:“我只怕玄德也问不出什么。荀攸老奸巨猾,既然敢这般作为,本吃准了我等无凭无据,对他无可奈何。”

    刘备冷哼一声。

    刘表不等其多言,接着又道:“曹操一直想要吞并荆州,苦于没有借口。如今我等拿下荀攸,若没确凿的证据,又有人一口咬定是老夫复活的什么吕布,荀攸若是有事,只怕曹操随即会挥兵南下。”

    刘备听到“吕布”两字时心中凛然,看着刘表全然无知的样子,刘备倒真难猜吕布死而复生是否和刘表有些关系。

    关羽冷然道:“荆州牧何必担忧?曹操若敢南下,我兄弟绝不会置之不理,江东更有鲁肃、孙郡主前来,其意诚诚。只要单兄弟和我大哥出马,江东绝不会袖手不理。到时候关某可亲领人马径取许昌,江东断曹操归路,叫他来得回不得。”

    “如此一来,荆州百姓只怕再无太平的日子。”刘表叹道。

    刘备一颗心凉到谷底。

    刘表瞥见刘备的失望神色,随即道:“老夫不怕用兵,但事有轻重缓急,老夫只是不想给曹操什么借口。他要战,老夫必战!”

    他一句话就激起了刘备的热血,转瞬又一盆凉水将刘备的激情浇灭,“可老夫不想被曹操污个谋反的罪名、枉杀的名头。”

    单飞听的不耐烦,暗想你做***又立牌坊的,不愧是当世的“仁德”之辈。

    “荆州牧定有妙策,说出来让我等参详如何?”

    单飞此言一出,刘备、关羽静了下来。

    刘备心中叹息,暗想刘表老奸巨猾,有什么主意了就很难让其改变,我刘备看穿多年,为何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的辩驳?

    刘表抚须微笑道:“单先生过奖了,老夫没什么妙策,此事更要依仗先生出马。”

    单飞搞不清状况,但应付这种场面轻松自如,“我会尽力而为。”

    刘表捻着胡须沉吟道:“昨晚老夫想了一夜……”

    单飞不由看了白莲花一眼,暗想你们都得了失眠吗,想什么都要一晚?

    白莲花知道单飞的心思,记得自己曾经的话头,悄然浅笑。

    “自鸣琴极可能是荀攸偷的!”

    刘备、关羽渭然长叹,心道你刘表是吃藤蔓长大的,说话弯弯绕绕的让人恨不得来上一刀。

    单飞镇静道:“然后呢?”

    刘表接着又道:“可我等没有证据……”

    单飞也想拿着手中的馒头袋子砸过去,心道你想了一晚就想了这些东西,你老年痴呆啊?终于忍住怒气,单飞微笑道:“然后我们就放了他?”

    “正是如此。”

    刘表沉声道,可他终知道众人的不耐,解释道:“自鸣琴若不是他偷的,我们放了他,曹操找不到我们的把柄。”

    顿了片刻,刘表捻须道:“自鸣琴若是他偷的,他一定会告诉单先生的,是不是?”

    刘备怔住,不明白荀攸什么时候和单飞有这大的交情了。

    单飞明白过来,“刘荆州的意思——放了荀攸后,让他自动找上门来,我们再将他人赃并获?”

    “不错!”

    你当荀攸傻还是我傻?

    单飞心中大骂,暗想若真的是荀攸偷了自鸣琴,随即就带自鸣琴找上他单飞,那荀攸不是荀攸,是许攸!

    见单飞沉默不语,刘表微笑道:“老夫看荀攸和单先生不见得和睦,不然当初在寿宴上,也不会揭穿单先生在曹营的身份。”

    单飞微笑道:“原来荆州牧还知道这点。”

    “可若是单先生亲自放了荀攸呢?”刘表微笑道。

    单飞皱了下眉头,“荆州牧的意思是……”

    刘表胸有成竹道:“老夫会遣单先生向荀攸问话,他自是不肯承认自鸣琴是他偷的。”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承认?

    单飞听刘表接着道:“那时候单先生就说荀攸若再不承认的话,老夫就会斩了他!”

    刘备一旁道:“荀攸不会被单兄弟三言两语吓住的,我们真的要斩了他?”

    “不然,不然。”

    刘表含笑摇头道:“荀攸或许不会被这般言语吓住,但谁的命都有一条,他就算再是心机百变,可总不会拿性命做赌的。荀攸不是英雄,而是谋士,绝不会慷慨就义。”

    众人对这点并不怀疑。

    刘表真要下死手的话,荀攸绝不会等死说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荀攸会想办法均衡势力避死的。

    在生死面前,不同类型的人本有不同的选择。

    “那时候他就可能求单先生帮手。”刘表接着说他的计划,“而单先生自然知道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单飞“糊涂”道。

    刘表老眼中带着好笑道:“先生过谦了。先生实乃老夫近年来看到的最聪明的年轻人,如何不知道那种情况说些什么?”

    顿了片刻,见单飞不言不语,刘表感觉这小子再过几十年,很可能把他刘表比下去,终于建议道:“先生可以说大家毕竟都在曹操……对,是在曹司空手下做事,没有恩情还有交情。老夫要斩荀攸,先生自然为荀攸据理抗争,分辨是非,如今前来,就是带荀攸去见老夫明辨是非。”

    单飞听傻的样子,只能问,“接下来呢?”

    刘表想了一晚,看来比白莲花想的要多的多,“接下来事情就会刺激一些,蔡瑁将军带人和先生押解荀攸来见老夫,结果呢……先生出手救走了荀攸。”

    刘备、关羽互望一眼,感觉这计策也算不差。

    单飞却感觉这计策糟糕透顶。

    这是要搞无间道吗?

    刘表终究做过黑.社会的老大,这种计策用出来,深得卧底无间的风范。

    “如此一来,荀攸就会和先生一起了,而先生就可利用荀攸找到自鸣琴。”

    顿了片刻,见单飞权衡利弊的样子,刘表道:“这计谋算不上高妙,眼下却是最为可行的策略。”

    单飞半晌终道:“我是不是得杀两个来博取荀攸的信任呢?”

    蔡瑁在旁守着,闻言脸色发青。

    刘表点头道:“如果为求行事逼真,杀几个兵士取得荀攸的信任也没什么问题。”

    刘备、关羽都有不忍之意。

    他们杀人难数,可大多数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疆场百战不是杀敌就是被杀,几乎没有第三个选择。

    如此将无辜的士兵置于死地,他们真难做的出来。

    单飞叹口气不等言语时,刘表又道:“但荀攸为人狡诈,就算先生如此,他也不见得真的会信任先生!”

    单飞终于明白刘表为何一人单枪匹马就能搞定荆州的全部黑.社会了——这老家伙真有自己的一套!

    “那我该如何?”

    刘表起身将感应器放在单飞的手上,“可先生也不见得一定要取得荀攸的信任,只要先生接近了荀攸,就会接近自鸣琴的,是不是?”

    单飞缓缓点头。

    感应器能探测百丈内的自鸣琴,只要荀攸派人下的手,荀攸从襄阳逃命后,很快就会找到那些手下。

    他单飞跟着荀攸,无论荀攸信不信他,只要探得自鸣琴的下落,就是刘表大开杀戒的时候!

    “先生觉得此计如何?”刘表含笑道。

    单飞终于点头,“但我怎么和你们联系?”

    “这个倒不用先生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先生的。”刘表并不隐瞒道。

    难道还有别的感应器?

    这老家伙还留着后招?

    单飞心中揣测时,刘表已道:“如果先生没什么问题,我信以先生之能,知道老夫的用意后,对荀攸时自有文章应对。”

    没想到刘表安排的剧本听起来也可以拿下金像奖了,单飞略有沉吟,不知道演下去有没有喊“卡”的机会,“那我就听从荆州牧的吩咐行事。不知道何时开始呢?”

    刘表微微一笑,“事不宜迟,就在今日。”

    转望蔡瑁,刘表以导演的风采一摆手,“蔡将军,即刻带先生前去襄阳大狱!”

    ps:没看过老墨以前的书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比如《江山美色》等等。

    .(未完待续。)

第480节 不走套路

    刘表做起这些事情来极为的轻车熟路,显然当年坑人的时候早经过了不少演练。

    单飞却有些愕然。

    他不想刘表给他一个剧本后,连彩排的机会都没有。

    照这个剧本演下去?

    他正沉吟间,白莲花已道:“我和单大哥一起。”

    “不行!”刘表很快道:“如果公主同行,这场戏绝对演不下去。”

    在场众人均是点头。

    按照刘表的这个剧本来揣摩,单飞是个卧底反杀的角色——既然拷问不出自鸣琴的下落,那就接近荀攸,骗出自鸣琴的下落。单飞出手救荀攸还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和荀攸都是曹操极为信任的手下,单飞不救荀攸,眼睁睁的看着荀攸被问斩更说不过去。但多个白莲花,让单飞很难解释。

    白莲花咬了下嘴唇。

    刘表随即道:“我知道公主对单先生很是关心。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回自鸣琴,公主还请以大局为重。”

    关羽本想问自鸣琴究竟是什么鬼?可见单飞点头,暗想单飞为人稳重,他这般认可,难道这件事在单兄弟眼中极为重要?

    既然如此,关羽就将质疑暂且押后,先处理完单兄弟的事情再说。

    “可公主不用担心,这件事本需要先生和公主联手——在我们得到自鸣琴之后。”刘表考虑一晚,不但将剧本的大纲完善,看来将分集剧情都想的妥当,“我们已确定云梦秘地就在华容以南,公主可到那里等候单先生。”

    白莲花沉吟不语,纤眉紧锁。

    “玄德、云长都和楼兰公主一起去,和单先生有个照应。”刘表看着刘备道:“玄德,单先生深入虎穴,我等需要多加策应。”

    刘备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但不知究竟如何照应,暗想看刘表的意思,等单飞走了后再说不迟?

    单飞沉吟道:“既然如此,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得到自鸣琴,转到华容再和诸位汇合。当然……少造杀伤最好不过。”

    蔡瑁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些。

    听刘表的意思,是让他蔡瑁配合将这场戏演下去,单飞要下狠手杀两个博取荀攸信任的话,他蔡瑁死在这场戏份里岂不冤枉?

    见单飞决定时,白莲花快步走来,低声道:“单大哥,你多加小心。荀攸不值得信任。”

    她说话时,眸光悄然向刘表方向望了下,又眨下眼睛。

    你是想说刘表也不值得信?

    无论信不信,自鸣琴一定是要拿到手的,不然怎么进入云梦秘地去找潜水艇的使用说明书?

    单飞看出白莲花的提醒,微笑道:“好的,我会小心。”将手上的馒头递给白莲花,单飞微微吸气道:“蔡将军,请。”

    蔡瑁向刘表望去,见刘表缓缓点头,蔡瑁传令下去,点兵和单飞向襄阳大牢行去。

    日初升。

    蔡瑁人在长街上,见四下人远,压低了声音道:“单先生觉得在哪里动手好些?”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按照刘表的安排,单飞很快会借故带荀攸去见刘表分辨,中途找机会离去,既然如此,大家商量好套路更好演一些。

    “蔡将军路熟,不知道觉得哪里好些?”单飞谦虚道。

    蔡瑁四下又望了眼,低声道:“襄阳大狱周边空旷,少有百姓人家。”

    哪里的监狱都是这样!

    蔡瑁皱眉片刻,伸手一指长街远处,“从大狱出来后并不利于立即逃亡,一会儿我等出来,要经过前方的菜市,那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有利逃逸。”

    “只怕会牵连到无关的百姓。”单飞担忧道。

    他方才对刘表所言是玩笑居多。

    无论如何,他不会用取别人性命的方法来换取荀攸的信任。

    蔡瑁叹口气道:“机会难得,若不选在那种地方,多半会让荀攸起疑。我等会尽量避免损伤,亦请单先生手下留情。”他虽未看过单飞出手,却显然知道传舍一战的惨烈,对眼前这少年着实不敢轻视。

    单飞点头。

    二人低声言语间,已进入东门菜市。古人斩人的时候,多半会选在这种地方,传说中这种定时杀人的地方怨气阴气都很重,容易闹鬼,必须选在向阳的地方,和有热闹人群之处才能冲淡这股怨气。

    眼下不过清晨时分,菜市里人来人往的已很是热闹,单飞暗想一会儿要是逃亡,难免牵连些无故人家。

    见不远处屋顶已是栉比如鳞,单飞心道从屋顶逃走是个好方法。

    蔡瑁毕竟老道,看出单飞的用意,低声道:“此地已近东门,若是单先生能出乎不易出手的话,在关城令传出前,能冲出东城。”

    顿了片刻,蔡瑁笑道:“我自然会配合先生的,关城号令也会传的慢些。”

    这倒是技术活儿。

    单飞望向高大巍峨的东城楼。

    “一会我会让人在出城后的左手林间备上几匹快马。”蔡瑁做戏要做全套,“只要先生冲出东城,上马逃命,我等就会装作追不上的样子。剩下的事情,还望单先生自己多加戒备。”

    单飞脑海中重复下剧本,多少有点紧张。

    咱没演过戏,一来就干劫狱的买卖,难免有些激动。

    二人低声交谈时,前方的襄阳大狱已现踪影。

    襄阳大狱看起来占地不广,却极为坚固。单飞跟蔡瑁到了大狱门前,见大狱有高墙耸立、铁栏横挡,兵士戒备的极为森严。

    见蔡瑁亲至,狱官谨慎的上前交谈几句,放二人进入。蔡瑁带单飞入了牢房,转入地牢前这才止步。

    压低了声音,蔡瑁道:“荀攸是重犯,我等将其关在地牢,此间只有荀攸一人。一会儿先生若是带他出来,先见我商量下做个样子,然后我再带先生、荀攸出来。”

    单飞知道蔡瑁是给他和荀攸叙旧的时间,点头示意知晓后走进了地牢,就听身后铁门“砰”的声响。他回头望过去,只见到铁窗后蔡瑁的目光看起来有些阴森。

    牢狱里没有不阴森的地方。

    若是天堂的话,大家怎会畏惧这里?

    到了这里,人都要发霉的。

    单飞感受着四周的潮气,走到牢狱的尽头,就见牢笼前的铁杆粗壮的如同孩童的手臂般,从铁杆间隙望过去,正见荀攸靠石壁而坐。

    荀攸手脚都束着铁链。

    牢中不过油灯一盏,昏暗的闪着。

    荀攸听到有脚步声传近,抬头望来,见是单飞,荀攸微笑道:“单统领,寿宴时匆匆一别,不想这快又见。”

    单飞不能不佩服荀攸。

    若是常人被关押在这种地方,早就紧张失措的哭诉冤枉,荀攸居然还和坐在自家书房般。

    “不过我想……单统领也该来了。”荀攸见单飞沉默,微笑又道。

    单飞心头一跳,琢磨着“该来了”三字的含义。

    他照刘表的剧本演戏,却知道面对荀攸这样的人,只演戏绝对不行的。

    这些都是人精!

    在这些人的面前,些许的细微表情都会被他们解读分析来评判。

    “我早就听说过单统领,不过始终无缘相见。”

    荀攸见单飞不语,并不介意,慢悠悠又道:“我知道单统领对荀氏定有了误会。”

    “什么误会?”单飞终道。

    荀攸一笑,“荀恽、荀奇屡次得罪单统领,我若是单统领,亦会不悦。”轻叹一口气,荀攸缓缓道:“但单统领明睿之人,必知荀氏人多口杂,荀攸虽是竭力约束,难免仍会冒出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荀攸一直想为荀恽、荀奇向单统领当面致歉。”

    单飞虽是摸金校尉的统领,荀攸却是曹操手下的谋主、封侯之人,如此态度若被外人看到,定会惊诧。

    单飞没什么表情。

    荀攸望见,微扬下眉头,“单统领不肯原谅荀氏那两个不成器的子弟?”

    “我觉得荀候说错了一点。”单飞沉声道。

    荀攸轻声道:“请单统领指点。”

    他在寿宴时表现的着实咄咄逼人,面对单飞时倒是态度冲和。

    单飞凝望着荀攸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需别人来致歉。”

    荀攸微怔,沉思良久才道:“单统领说的不错,他们自作自受,这声致歉,应该由他们来说才对。”

    轻叹一口气,荀攸喃喃道:“单统领独来独往,倒少考虑宗族的事情。”

    单飞居然也是想了半晌,点头道:“你说的亦是不错。”

    二人似打着禅机,但说穿了无非角度问题。

    从单飞的角度来讲,这是私人恩怨,自作自消,身为男人,本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而不是让别人出头道歉。

    出头道歉的如果是别人,和你何关?

    不过这世上很多人不都是喜欢做这和稀泥的事情,自以为做个和事佬很是大度,却不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和稀泥从来不会解决问题的。

    问题被稀泥埋起来,终究还会再次爆发,而且极可能更加的猛烈。

    不过荀攸身为曹操的谋主,更算是荀氏的话事,从他的角度来说,荀氏本是一家,无论哪个出了问题,他必须出面解决。

    狱中阴寒。

    许久的功夫,荀攸笑道:“不谈他们的事情,谈谈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单飞重复道。

    荀攸笑道:“单统领到这里不会只是找我闲谈吧?”

    单飞不能不说荀攸这些人的目的性极强,微笑道:“荀侯觉得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单统领考校我来了。”

    荀攸淡然道:“莫非刘表请单统领问问失窃的事件?”

    单飞心中微颤,暗想终于按照剧本开始走了,“不错。荀侯自然要说此事和荀侯无关了?”

    不想荀攸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单飞心中异样,不解道:“我难道猜错了。”

    荀攸凝望单飞许久才道:“是的,你猜错了。我好像也有点猜错了。”

    “什么?”

    单飞错愕不解,根本不明白荀攸在说什么。

    “自鸣琴一事本和我无关。”荀攸低声道:“可偷自鸣琴的人的确是我所遣。”

    单飞差点晕了过去。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台词这么走,你让我怎么接?

    单飞不想这自鸣琴真的是荀攸所窃,而且他居然会坦诚此事,他更没想到荀攸的下句话差点让他跳了起来,“我等费尽心力偷了自鸣琴,本是为了单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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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1节 突变

    狱中阴寒。

    昏暗的灯火冲不破单飞脑海中的疑云。

    这个荀攸在做什么?

    单飞本身是个丢锅高手,他的原则素来是——为了出风头吃苦头的事情,他从来不做!他早过了逞强意气的年纪,看到别人想做好事时,素来都是让别人去接。

    接锅的那些人很多时候被利益诱惑,看到的都是好处,却少去想背后的问题。

    权术之争无非是利益的博弈、**的催动。

    他不贪利益,就躲过了大半的险恶和陷身其中的勾心斗角。

    人生有太多有意义的事情,他重活一次,就不想再在其中耗费时光。

    饶是如此,他终究还是一步步的走进这个圈子——布局下套的都是绝顶的丢锅高手,单飞就算是个八爪章鱼,如今看起来也有点丢不赢。

    可无论如何,他还是坚持按照自己的原则处理事情。

    没有原则的人,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没想到荀攸居然又丢来一锅。

    冷静!冷静!

    见荀攸古怪的看着他,单飞面无表情的看着荀攸,许久的光景才道:“荀侯真的会说笑。”

    不用你荀攸,我单飞说不定早见到了自鸣琴好不好!

    荀攸脸上的惊诧之意更盛,良久的功夫才道:“单统领,你不是摸金校尉的统领吗?”

    你说的是废话!

    单飞不动声色,暗想你荀攸就算有苏、张之口,我看你也唠不出我想听的嗑儿,不想荀攸接下来的话让他毛骨悚然。

    “你还记得曹棺吧?”荀攸终道。单飞不等发笑时,就听荀攸凝声道:“这一切本是曹棺所令!”

    单飞一把抓住了铁栏,失声道:“曹棺又有消息了?”

    “不错!”

    荀攸见单飞终于开始“上道”,舒口气道:“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曹棺。”

    单飞见荀攸惊悚的表情,内心也开始惊悚起来,“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曹棺?”

    他忘记曹棺才见鬼了。

    但听荀攸的意思——很怕他忘记曹棺?

    “这件事说来话长。”荀攸放松的表情绝非做作,“但我目前实在没法和你叙说太多。单统领,此事事关重大,我等是听取曹棺的建议前来盗取自鸣琴。”

    “曹棺在哪里留言的?”单飞突然道。

    荀攸先是诧异,随即道:“是用以往的方式。司空和石来应该和你说过……曹棺在许都不是有个当铺?”

    单飞点点头,“我知道了。曹棺都说了什么?”

    荀攸恍然道:“原来单统领是怕我骗你。”

    单飞的确有这个想法。

    别人说啥他信啥的话,他就不是单飞了。可听荀攸提及当铺,记得当初传信的事情,单飞知道荀攸没有说谎。

    这件事本是隐秘。

    除曹操、郭嘉、石来等人知晓外,旁人本无从得知此事。荀攸知道这点,这么说……曹操也让其参与了此事。

    “事情诡异,单统领小心些也好。”

    荀攸见单飞等他的答案,压低声音道:“他说让我们为你取了自鸣琴,你只有用自鸣琴去云梦泽后,才可能和他进行联系。”

    “什么?”单飞怔了片刻,皱眉道:“荀候,你知道曹棺去了哪里?”

    “我……”

    荀攸看单飞的眼神如同看个老年痴呆症患者般,“我自然知道,他去了十数年前。单统领,你到现在难道还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

    单飞脸色古怪道:“你既然知道曹棺去了十数年前,那我怎么可能和他联系?”

    他本来以为这是个根本无法破解的难题,也以为荀攸会困惑,不想荀攸反倒笑道:“单统领,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一般人想都不敢想,但荀攸并非固步自封之人,既然参与此事,也会明白一些。”

    顿了下,荀攸谨慎道:“据曹棺留言的意思是——只要你找到自鸣琴到了云梦泽,以你的神通,很快就能联系他,他在十数年前就可以和你进行交谈。”

    狱中静寂。

    单飞脸上的表情可说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他虽早知黄帝那帮人的确是高科技——有他这种现代人都难以理解的科技,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过,黄帝那帮人能破时空对话!

    他那个年代还是无线通话,收费的那种,可黄帝的那帮人不但能破碎时空的穿梭,还能进行异时空交流。

    这是什么黑科技?

    单飞根本无法想象,但他终于知道黄帝他们利用的工具就是自鸣琴!

    曹棺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么肯定,那他肯定有确信的缘由。曹棺和他要谈什么?会不会和晨雨有关?

    单飞心绪飞转时,随即道:“因此荀候来这里,就是要为我偷什么自鸣琴?”

    荀攸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我等还有其他太多的事情要考虑……单统领,孙策复活了?”

    单飞一怔。

    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秘密,他单飞没说,江东自然不会张扬此事,荀攸又是如何得知?

    荀攸见单飞不语,微微笑道:“孙策复活,吕布死而再生,司空虽还在征战河北,但不能不解决此事。”

    见单飞默然,荀攸淡淡道:“不过此事倒不劳单统领费心,我等自行处理就好。”

    单飞明白荀攸的意思。

    从许都到邺城,从邺城到了丹阳、襄阳,单飞对交战一事并不热切。

    刘表或许狡诈,可他有句话没有说错——兵祸连结,苦的从来都是地方的百姓。

    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势力为了各种理由发起战争。

    哪怕再是强调战争的正义性,可是受苦的是百姓,得利的始终是那些发起战争的人。战争本是人类的劣根所在。

    山姆大叔没事就喜欢对软柿子捏捏,打了这里打那里,谁会认为他是正义的?

    大叔是在用消费刺激生产,转移国内矛盾的同时、拉内需维持世界第一的位置呢!

    他单飞不喜欢战争,可曹操不会因为他放弃战争的。

    荀攸的意思是——你单飞是摸金校尉,和曹棺有交情,只管摸金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有别人解决!

    沉默许久,单飞终道:“下手的是摸金校尉?石来他们?”单飞当初看到盗洞的时候,就感觉很专业,如今想来,除了石来那帮人,天底下还有哪帮人会有这般本事?

    荀攸点头道:“不错。下手是他们。”

    “那你还来送死?”单飞质疑道。他心道你荀攸真的视荆州英雄为无物?偷人家东西,还大摇大摆的现身对人家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做贼做的像你这么嚣张的,怪不得刘表想砍你。

    荀攸神色凝重道:“我不是来送死,而是这件事实在关系太大,我不能不来。我来此地本有三个目的。取得自鸣琴见单统领交代此事是一个目的,其余的事情……不如出去再说?”

    单飞一怔。

    荀攸露出老辣的笑,“单统领非同凡人,以摸金校尉统领的身份,却能成为刘表坐上之宾可见能力的一斑。刘表让你前来,不就是为了探得自鸣琴的下落?”

    单飞沉吟道:“他说你若不交出自鸣琴,就将你斩了。”

    剧本是这么来的,可到如今完全脱线,他单飞怎么做?

    荀攸笑道:“他若真的敢斩我,我倒真不敢前来。”

    见单飞沉默,荀攸低声道:“司空为了配合我等的计划,让大军兵临博望。刘表知晓此事,还寻求斡旋的机会,能拖就拖,肯定不会抢先发难。”

    顿了下,荀攸继续道:“最少除张飞在新野有纠结兵力备战的迹象外,荆州还没有大举调兵的迹象。”

    单飞只能说这个荀攸算计的多。

    “不过刘表老谋深算之人,他虽是奉单统领为座上宾,却不会信你。”荀攸缓缓又道:“单统兵莫要被其的虚伪仁德所惑,他利用你后,说不定就会对付你了。”

    我感觉你们都是一个套路。

    单飞何尝不知道这点。

    刘表又是黄月英、又是让荆州的对他单飞拉拢,但这世上放嘴炮的多,大多属于双面胶的,现用现贴,贴完就甩……

    “荀侯的意思是……”单飞试探道。

    荀攸沉吟道:“此事不劳单统领费心,你只需将我带出此间。我……见到刘表,自有旁的话说。”

    还按不按剧本来?

    荀攸不让单飞救命,还有别的算计?

    单飞思索间站起道:“好!”

    他到了牢房前,见蔡瑁还在那里守候,低声道:“蔡将军,荀攸想见见荆州牧。”

    蔡瑁面无表情道:“好。”

    铁门打开,蔡瑁带兵走进来,他开了铁栏、却不解开荀攸手脚的铁链,向单飞使个眼色道:“单先生,荆州牧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荀攸最后一个机会。他若再是不招出失物的下落,谁都保不了他的。”

    这个蔡瑁倒是个好的龙套。

    他这么说,是给我救走荀攸准备借口?

    单飞琢磨间,在蔡瑁的押送下,和荀攸出了地牢。

    大狱外已有马匹备好,荀攸亦有一匹。

    众人翻身上马,蔡瑁前头开路,让众兵士将单飞、荀攸围在当中,顺着原路回转。

    日头高升。

    前方有嘈杂的人声传来,单飞见菜市益发的近了,心中略有紧张——究竟是否按照计划来?

    一切又回到正常的剧本,他此刻带荀攸逃命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菜市已近,蔡瑁回头笑道:“荀攸,你若见荆州牧再不招认的话,这里可能就是你的葬身……”

    他“之地”二字不等说完,倏然变了脸色。

    众人皆惊!

    北风寒。

    寒不过空中的光芒一点!

    有一点寒光破空呼啸而来,倏然截断了蔡瑁的下文、冷了单飞的脸色、重重射在荀攸的胸口!

    鲜血喷涌。

    荀攸马上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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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2节 无路可逃

    长街寂静刹那后,随即大乱。

    “杀人了!”

    有人见到荀攸狂喷鲜血从马上坠落时,失声狂叫!

    众人乱起。

    这二十年来,天下各地纷乱。刘表权术一生,不过终究算是做了件好事,他保了荆州十数年的安宁。

    不过事有利弊。

    就因为这里的百姓太过安定,一遇到当街杀人、如此血腥的事情,乱的也比旁的地方要快。

    单飞心头狂跳,霍然向蔡瑁望过去。

    这是做戏?这怎么可能是做戏?他单飞还没带荀攸逃亡,怎么就会有人在菜场公然杀了荀攸?

    就算是钓鱼执法,你也要给我上钩的时间啊。

    不是要让荀攸逃走吗?眼下荀攸不死也已重创!

    刘表下的手?

    除了刘表,又有谁敢在襄阳的东门菜市公然来杀荀攸?

    念头不过转瞬间,单飞随即感觉自己的猜测有误。

    蔡瑁神色铁青,嗄声道:“单先生……”他低头向荀攸望去,神色焦灼无比。他有焦灼的理由,荀攸若死在襄阳,曹操怎会视而不见?

    曹操大兵随即南下,接下来的事情,谁愿看到?

    他们虽知曹操终究会南下的,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但这些年来,荆州、许昌始终没有太多事端。

    一直将这个状况维持下去,是襄阳绝大数人的希望。

    变化瞬间。

    蔡瑁见荀攸落马,弯腰探身才要下马,陡然间爆喝一声。

    一箭钉在他的左前肩,箭头瞬间透过轻甲穿出了肩后。

    众人惊诧。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蔡瑁肩头上的那箭,实在难信有人不但敢在东市杀人,甚至会对荆州头号军方人物下手。

    单飞亦不信。

    这是谁安排的剧本,为求逼真,也太扯了些吧?

    他转念间,一颗心早沉了下去。低喝声中,单飞纵身而起,坐下的马儿悲嘶间,已中了一箭。

    单飞伸手重推蔡瑁。

    蔡瑁闷哼声中,飞身跌落下马,空中怒视单飞——如今这时候,你还要捅老子一刀?你做戏也看看场合好不好?

    他有些发懵。

    事情完全走样,本来按照计划,单飞带着荀攸伺机逃走,他蔡瑁跟随做戏摇旗呐喊,可怎么会有人真的要干掉荀攸?而且还要干掉他蔡瑁?

    不是刘表的主意!绝不是刘表的主意!

    蔡瑁闪过这个念头时,心中亦寒,他不知道是谁主使的这次行刺,但被单飞推落时才发现周围的情况。

    四周锋寒,不知道有多少硬弓拉起,对的正是他和单飞的方向。

    他跌落在地时,羽箭纷出。

    蔡瑁的手下立即惨叫声一片。

    这些手下跟随蔡瑁多年,自然都是兵士中的好手,可他们亦和蔡瑁般,从未想到过在自己的地盘时,居然会有这多人手前来伏击。

    蔡瑁顾不得肩头剧痛,急滚到一个卖菜的摊贩之前,爆喝声中,奋力扛起了摊板。

    “砰砰砰”响声如豆。

    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利箭钉在了摊板之上。

    单飞如何?

    蔡瑁念头微闪,但此刻自救为主,又如何顾得了许多?

    单飞根本也管不了蔡瑁。

    荀攸落马、蔡瑁中箭、伏兵四起弓箭亦齐张时,他飞身离马,顾不得坐骑倒毙,一把推落蔡瑁后,就感觉毛骨悚然。

    常人是遇强则弱,遇弱稀烂,他却是遇挫奋勇,遇强更强!

    那一刻的他留意到两件事情。

    不是蔡瑁的死活,弓箭手突出带来的危机,而是荀攸还未死,最大的杀机绝不在于周边的伏击弓手。

    杀机就在东市那侧。

    无论荀攸还是蔡瑁,都是被对面射来的飞箭所伤。

    不过两箭!

    如斯精准的箭术!

    有马蹄声起。

    蹄声乍一起,就如天边沉雷滚动,蹄声近前时,已如霹雳一般。

    单飞从未想到有人纵马如闪电般的迅疾和威猛。

    或许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做到这点。

    马非赤兔,人是吕布?

    看着马上那人挥舞着死神镰刀般的长戟冲来时……单飞背心全是冷汗。

    吕布!

    真是吕布带人杀来!

    上一次吕布要取刘备、关羽的性命,因为这两人造成了他的死亡,这一次他要杀了荀攸,难道是因为荀攸献计,才导致他被曹操擒杀?

    可这家伙怎么还有帮手?

    这家伙还要帮手?

    吕布不过两箭就干翻荀攸、射穿蔡瑁,然后挥动长戟杀来——如同挥动着收割韭菜的镰刀。

    锋利、轻易、简单!

    单飞不等落地时,就一把抓住了荀攸向旁滚去。

    利箭如雨般铺天盖地的射来,三分向蔡瑁、七分罩单飞,可没有一枝落在单飞的身上。

    紧要关头,单飞几乎和幻影一般,利箭纷纷射落在地时,他早就带着荀攸从地上滚到了一旁。

    铜钱开路。

    血光四溅。

    有弓箭手不等再射第二箭时,纷纷摔倒在地。

    众人就见一道幻影倏然从地上到了半空,随即一路翻滚,竟顺着菜市的一根长杆滚了上去,转瞬就要到了最顶之上。

    长杆已弯。

    弓箭一般。

    射向的方向正是鳞次栉比的远方屋脊!

    荀攸还有气息。

    那么犀利的一箭居然没有射死他,这家伙真的命大。

    荀攸如果没死,那还可以按照剧本演下去,哪怕剧本由警匪片变成个灾难片。

    他单飞挡不住吕布。

    如今襄阳城也不会有能挡住吕布的人物。

    带荀攸先到屋脊。到了屋脊之上后,顺屋脊而逃,吕布的马快,毕竟没有长了翅膀,总不成能飞到屋顶之上?

    单飞滚上长杆时已默运急旋之力,眼见长杆弯到了极限,单飞撤力,等待着长杆弹动那一刻的震颤。

    嚓!

    长杆两断!

    有手戟急速破空斩来,正切在长杆之上。那壮汉手臂粗细的长杆被那短小精悍的手戟一削而断。

    是吕布的手戟!

    此人马上步下全无破绽,长戟、手戟加上可辕门射戟的箭术组成了傲啸天下、牢不可破的立体攻防。

    单飞堪堪飞到半空时,整个人已栽了下来。

    他若是孤身一人,硬拼不行,逃命总是没有问题,无奈他手上还拎着百来斤的荀攸。若无长杆借力,他怎带得起荀攸?

    单飞和荀攸如石头般坠下来。

    手戟飞远,吕布手中的长戟荡开了汹涌澎湃的波浪,无数坠物被那长戟一扫就断,然后被长戟搅动升起,呼啸的向单飞和荀攸割来!

    丢掉荀攸?

    单飞那时候脑海中终于闪过这个念头,他和荀攸无亲无故,这种生死关头,若带着荀攸,再难躲过吕布这死神般一击。

    可荀攸仍未死。

    单飞额头冒汗,眼见寒风剌面迫在眉睫的关头,倏然爆喝!

    风雷都凝。

    单飞振臂。

    荀攸整个人向屋脊的方向飞去。

    单飞立坠。

    一戟横切,断了单飞和荀攸的联系,随即化作凌厉的雷电向坠落的单飞轰来。

    单飞急滚。

    他从未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当初檀石冲对其的三剑,如今看起来已如孩童玩耍一般,吕布挥舞着长戟追斩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闪躲,都拉不开和吕布的距离。

    只要一息的时间——给他单飞一息的时间,他仍躲得开吕布追斩。

    额头汗落,迷糊了双眼却无暇去擦拭一点。

    单飞双目迷离,还能凭本能躲避死神的临近,不知许久的功夫,是刹那还是无穷无尽的逃亡……

    日光大耀。

    东门菜市的冬阳鼓动着夏日般的灼热。

    一刀斩来,过了单飞的身前,正迎上那无俦的阴寒。

    刀是青龙偃月;人如正阳高悬。

    关羽出手!

    单飞未看到来人,但感受到来人锐身赴难的豪放,立即意识到是关羽赶来帮他抵挡。

    “当”的巨响。

    菜市的喧嚣被那巨响声倏然凝结,狂奔的人群也似停留在奔逃的一刻……

    转瞬功夫,菜市炸了开来!

    风云涌动时,半空中不知有多少碎屑散乱,有人的肢体、有血的飞溅,错乱在一锅粥的屠场间。

    吕布倒退一步。

    关羽爆退,凌空重重撞在一辆运柴的牛车上。只感觉气息全上,关羽瞬间涨红了如血的脸庞。

    心下骇异不解,关羽那一刻并没有畏惧什么,却有太多的难以想象。

    他如今借冬阳初升之力,加上蓄力的一斩,力道更胜当初传舍时的一战,可怎么看来,吕布比起从前更让人难以抵抗?

    不是他关羽变弱,而是吕布变得更强!

    刹那风起。

    吕布策马挥戟。

    关羽能用冬阳正气,吕布却如可以驱动菜市被斩的亡魂般,倏然到了关羽的身前。

    长戟如铡刀般落下。

    关羽内息才溃,不等催起时,见吕布若无其事的杀来,甚至更加的强悍。知再不能硬抗,关羽一刀戳地,人已远在数丈之外。

    “吕布,刘备在此!”一人远处嗄声叫道。

    刘备赶到菜市不等反应时,就见到场面爆了般,他武功虽是不差,但在这里根本没有插手的空间。

    可他明白所有的一切。

    吕布要杀荀攸,如果兄弟关羽再是硬抗,恐怕要送命当场。

    或许他刘备很想让荀攸死,可此时此刻,他只想转移吕布的注意——将吕布的注意从单飞、关羽身上移开。

    一刻就好。

    下一刻的功夫,刘备急滚,有一点寒光擦他脸颊带着血丝掠过,重重的射在了地上。

    吕布飞出手戟后,长戟轻挥。

    单飞堪堪到了屋檐之上。关羽、刘备为他争取了宝贵的片刻瞬间,只要他踏上屋脊,抓住屋脊上滚来的荀攸,前方海阔天空的再无阻碍。

    狂风呼啸,遮云蔽日般。

    “躲!”

    关羽、刘备同时喝道。

    单飞回头,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有牛车带着枯柴咆哮着向他冲了过来。

    吕布不过一戟挑出,就带动千斤重的牛车向单飞砸来。

    身形空中急转,单飞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还能空中腾挪,躲开那牛车重重的一击。

    前方房屋坍塌。

    单飞一脚踏空,终于还是向地下落去。

    吕布挥戟,纵马腾空!

    天地倏然一亮,有一点洁白冲破了浓云的遮掩,竟在电光石火间冲到单飞的上空,无暇的绽放。

    是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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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3节 被追杀的幸福

    菜市如屠场般。

    从荀攸落马到牛车飞来,亦不过转瞬之间。可在众百姓心中,如今的情景已和世界末日一样。

    单飞落下时,正暗自叫苦,眼见白莲花突然飞来,心中更急。

    他知道白莲花早非当初那无依的少女,能够一掠十数丈到了刘表近前的少女,身手绝不简单。

    可这刻却是生死瞬间。

    白莲花怎么应对得来?

    他自顾不及,要救荀攸、躲避吕布的追斩,如果白莲花有事……

    不等他再想时,白莲花已娇叱道:“单大哥,接住。”

    白莲花出手!

    她纤手挥动,阳光照在她的纤手时,如同半透明般的穿过……

    白莲花让他接什么?

    单飞坠下时双臂急催,满空的飞柴碎木倏然聚到他的身前。

    他必须反击。

    以攻代守才能争取众人闪避的时光。

    空间似扭曲旋转,阴阳鱼现。

    他不知道以后的张三丰创出的什么太极拳法是否和他一个路数,但这种致命的关头,他灵台反倒清醒异常。

    慌乱不能救命,清醒却能。

    千斤能催,一羽均现。

    有一点丝线粘住他的手腕,单飞心中微动,长啸声中,双手催动,早将吕布砸来的牛车组件半数送了回去。

    天地风旋。

    万物如被卷在龙卷风中一般,以让风云色变的气势呼啸向前。

    菜市的众人虽在逃命,可见到单飞在这般绝境下还能施展逆天一击时,均是诧异的不能眨眼。

    白莲花娇躯已落在屋脊之上,手臂急扬。

    单飞就感觉手臂处有一股大力拉来,他似被一股透明的丝线拉动,双足离地尚远时就已反身纵起。

    白莲花挥出了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线。

    那丝线透明纤细,却是极为坚韧而且深具弹性。

    这是什么线?

    单飞无暇去想,上升途中还能一把拉住从屋脊滚落的半死荀攸,下一刻的功夫,他已和白莲花并肩立在屋脊之上。

    这时冬阳寒锋。

    菜市混乱。

    唯独屋脊上并肩而立的单飞、白莲花二人衣袂纷飞、飘然若仙!

    单飞脚尖沾实,回头望去时,眼中惊诧爆闪。

    龙卷风已至吕布的身前。

    吕布催马未止。

    长戟前探。

    单飞出招如同风云运转,吕布还击却似风云中的雷电。

    雷电一击就穿过了那狂啸的风云,将风云撕开条裂缝,吕布从那裂缝中呼啸而过,纵马转瞬到了单飞、白莲花立足的屋脊前。

    “走!”

    白莲花早看出不好,飘然的顺着屋脊滑了过去。

    单飞轻功独步,在屋脊上虽拎着一人,亦是如御风而行,但见到白莲花轻盈的身形时,还是心中赞叹。

    赞叹不过一瞬。

    单飞随即傻眼。

    他身后的屋脊似雪崩一样的开始崩坍。

    吕布不舍的追来!

    本以为到了屋脊上,就能阻挡吕布的追击,单飞从未想到过吕布持戟如同开着挖掘机般,就那么肆无忌惮一路推翻房屋的追杀过来。

    这房屋的质地不过关。

    单飞暗叫糟糕时,和白莲花终于奔到了屋脊的尽头。

    前方长街宽敞。

    有几匹无主的马儿轻嘶凄然。

    单飞、白莲花互望一眼时想的一致,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起,分落在长街的马儿之上。

    马儿长嘶人立,单飞一转马头,喝道:“去城东!”

    白莲花秀眸中闪过丝喜悦的光芒。

    “好!”

    她不想多说什么,看着单大哥将荀攸横负在马前、拨转马头向东门狂奔而去时,随即跟上。

    冬阳暖。

    尘风扬。

    二人纵马驰骋在长街之上。

    单飞神色焦灼,因为他已看到身后扬起的烟尘。

    吕布追过来了。

    这家伙究竟要追到什么时候?

    虽知道丢下荀攸,他单飞说不定就不用逃命,一切干净利索。吕布要杀的是刘备、关羽、荀攸、曹操——一帮取他性命的推手。

    吕布没有道理杀他单飞。

    可单飞却不能丢下荀攸——荀攸未死,荀攸还知道曹棺的事情,既然出手救下,就没有道理半途而废。

    纵马狂鞕,单飞眼见前方的城头渐近,后方一骑就如千万骑般迫近,眉头紧锁。转望向白莲花时,单飞心中微怔。

    白莲花嘴角带丝笑意。

    她有什么主意?单飞心中琢磨。

    白莲花不如单飞般想的那多,她根本未想去城东后会如何。

    单飞离去后,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她总感觉事情不见得会按刘表的计划来走。单飞一去,她很快向刘表建议,偕同刘备、关羽前往襄阳大狱看看形势。

    她是试探。

    刘表没有反对。

    刘备、关羽对她都很是好奇,他们之间的话题却只是单飞。

    近菜市时,刘备已道——单飞若是带荀攸逃走,菜市是个好地方。

    鏖战疆场、能身经百战的将军多是知天时、知人和、更知地势。

    刘备知地势,哪怕这是襄阳的菜市,他亦能看出在其中运兵冲拒格挡的手段。

    高手运兵,本在方寸之间。

    刘备说的不错,白莲花也有这种感觉。

    看到单飞、蔡瑁一帮人等从菜市那旁走近时,她心中喜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今晨辗转难眠,早在蒸好馒头后,就悄然到了贵宾馆来等待单大哥。

    夜未央。

    晨曦尚远。

    她就静静的站在树下,感受着要见到单大哥那一刻的喜悦。

    喜悦原来很是简单。

    心意却要用复杂的手段遮掩。

    惊觉突升。

    吕布第一箭射出前,她已发现了吕布的行踪。她没有考虑旁的,毫不犹豫的向单飞冲去,最危险的时候,并肩在一起才会心安。

    天崩地裂。

    海枯石烂。

    菜市如修罗场般血腥,她和单大哥并肩逃亡中,却只感觉幸福无边。

    她要求的本简单——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单大哥在身畔。

    马蹄急骤如心弦般震颤,感受到单大哥望来时,白莲花还以一笑。

    城兵吓傻。

    百姓逃窜。

    他们从来没想过只有三骑冲来,竟给他们以千军万马杀来的浩瀚,尤其最后追赶的那骑,似凝聚了无数冤魂的念力冲来。

    “关城!”有人断喝。

    城兵傻眼,有人已去推动城门。

    单飞远远听到,恨不得砍了那个喊关城的将领——你把这阎王关在城中干什么?放出去不更好一些?

    呼啸尖锐。

    有寒光一点正中白莲花所乘那骑。

    是吕布的手戟!

    吕布追到不到半箭的距离。

    马儿悲嘶中冲天而起。

    白莲花在马背上轻盈跃起,不顾单飞的摆手呼喊,倏然扑向了城墙。

    单飞心思电闪,竟不再理会白莲花,纵马向将关的城门冲去。

    吕布在追他和荀攸,只要他将吕布引到城外,白莲花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城门将关未关,只剩下一骑的间距。

    合上后,又是一场没胜算的苦战。

    单飞眼见形势紧迫,爆喝声中身形前冲,那时几乎离开了马背,拎着荀攸和奔马平行的窜出了城门。

    城门将将合拢!

    单飞心中微喜,随即想到——白莲花不知如何了?她到了城头若悄然离去,以她的轻功,应该无恙。

    砰!

    一声大响后,城前地面都在颤动。

    单飞长吸一口气,抓住荀攸的那只手全是冷汗。

    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吕布撞破城门冲了出来!

    有木屑铁钉飞溅。

    这怎么可能?

    襄阳乃荆州重地,城门的质量自然不用怀疑。

    虽知城门尚未完全合拢,亦知城门设计时,都是为了应对外敌,城门内面并没有外边那面坚固。

    可这是城门!吕布居然撞破了城门冲了出来?

    这家伙还是人吗?

    单飞早知道人中吕布的潇洒,但今日见其的举止,才知道他的强悍——这不是人间的高手,而是冥数的魔王!

    怎么办?

    单飞心中焦急,暗想吕布骑的虽不是赤兔,可那马匹看起来也和铁打的一样,他单飞和荀攸合乘一骑,怎么也逃不过吕布的追杀。

    只有希望蔡瑁还办点正事,在城外林边备下马匹。

    单飞思绪急转时,早策马扬鞭准备冲到那里换马。

    马儿跑出数丈后倏然而止。

    吕布没有追上来。

    单飞心中奇怪,不知道这个吕布是不是开始犯了糊涂,追到这种地老天荒的时候怎么会突然放弃?

    城头有莲花绽放。

    白莲花从城头飘然而落,倏然到了吕布的头顶。

    单飞大急。

    他不知道白莲花怎么能冲上那高高的城墙,又从城楼冲到城外,可他知道白莲花的用意——白莲花要缠住吕布,为他拖延时间。

    狂风大作。

    吕布对那城头飘落的女子并不敢怠慢,挥戟向天,如天神怒吼般。

    天昏地暗,尘土高张。

    单飞再顾不得荀攸,纵马回转就要接应白莲花时,就见狂风土扬中有白莲翩翩,出入生死中居然没有半丝障碍。

    不过片刻的光景,狂风中有暴怒声响如晴空霹雳般。

    白莲花被狂风震荡,倏然向单飞的方向飘来。

    单飞毫不犹豫的催马相迎,见白莲花纤手挥动时,单飞陡然调转马头向旁斜斜奔去。

    旁人不知,单飞却是清楚明白。

    有丝线缠住了他的手臂。

    他不需奔到白莲花的身前。

    果不其然,白莲花本是飘然若落的模样,在单飞策马旁奔时陡然娇躯微颤,如同放飞的风筝般再次高扬飞起。

    等到单飞稍缓马势的时候,白莲花已轻盈的落在马后。

    单飞不知道一马三人能奔多远,可这时候只能纵马狂奔。蓦地就听身后有马儿悲嘶,回头望去,就见吕布的那匹健马已跌落在尘埃,再也无法站起。

    吕布凝立,居然不再追上来。

    单飞鞕马时吃惊的问道:“怎么?”

    “我刺瞎了那马儿的双眼。”白莲花轻声道。

    单飞先喜又惊,“你有没有受伤?”

    只感觉有纤纤手臂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间,然后他就听白莲花低声道:“我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单大哥,你不用担心。”

    嘴角带丝幸福的笑,白莲花搂着单飞的腰身,将面颊贴在了单飞的背心上,心中只是道——单大哥,这种被追杀的时光、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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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4节 邺城变故

    骏马飞驰间,襄阳渐远。

    看着吕布终究没有追上来,单飞暗自松了口气。

    单飞很是惊奇——白莲花和吕布交手时,不但毫发无伤,还能刺瞎吕布战马的眼睛?

    白莲花的功夫远超单飞的想象。

    “擒人擒王、射人射马”的道理他肯定懂得,不过很多人面对吕布的追杀时,不但忘记了马,还会忘记了妈。

    能和吕布正面对战的人都非简单人物。

    刘备那种人,对吕布都是不能正撄其峰,和正邪无关、和实力有关。

    单飞面对吕布时,深切的感受到吕布骇人的实力。他不是没想到干掉吕布的战马,但是他就算发动铺天盖地的反击时,吕布一人一马看起来仍旧毫发无伤。

    吕布是疆场上的无敌猛将,自有驾驭防护马匹的策略。

    单飞那时候真的再无暇去考虑吕布的战马,就算针对战马下手,恐怕亦是力不能及。

    白莲花和吕布交手对战时,居然能射瞎吕布的战马?

    单飞想想都觉得很是钦佩,他实在不懂白莲花怎么做到的这点。

    吕布恐怕也不懂,因此没有追上来?

    前方林近,有四匹马儿系在林间。

    蔡瑁总算做了件靠谱的事情。

    单飞见坐骑早就累的疲惫不堪,低声道:“莲花,换马。”

    他从马背上带着荀攸跃起,飞身到了一匹战马上。

    白莲花并未如影随影,轻盈的飞身到了另外的空马上面,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道:“单大哥,我们去哪里?”

    “先离开这里。”

    单飞认了下方向,策马东行,一口气又驰出十数里的功夫,这才翻身下马。他在马上早摸了荀攸的鼻息,发现他是重伤,不过还未死。

    诧异间,单飞在荀攸的胸口略加检视,很快发现荀攸不死的奥秘。

    荀攸外罩文士大袍,贴身穿了件黑丝的护甲。

    他单飞不也有这样的一件护甲,类似防弹衣的功能,能抵挡尖锐的物体刺透身体。

    蔡瑁身着轻甲,都被吕布一箭透肩射过,荀攸要是没有这件防身护甲,早被吕布一箭射个透心凉。

    这世道能活得久点的人,自然有他的保命方法。

    单飞嘀咕时,又发现荀攸虽避免了对穿肠的下场,但护甲只能防利箭透体,却不能抗重压——吕布那一箭力道奇猛,隔着护甲还硬生生的击断了荀攸的一根胸骨,这也怪不得荀攸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疼的啊!

    人在剧痛下的昏迷,本来就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摸索着为荀攸扶正了胸骨,单飞不等去找时,白莲花已取过几根粗短的树枝送上。

    单飞赞赏一笑。

    拿树枝先固定了荀攸前胸后背,单飞不等再说什么,就见那面的白莲花已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担架的布面用的是荀攸身上的长袍,有结实的长藤栓在担架上,一左一右的系在两匹战马上。

    “单大哥,将他放在担架上好一些。”

    单飞不能不说白莲花考虑的周到,他一路横负着荀攸前来,已有些疲惫。将荀攸放在担架上,省了他单飞很大的气力。

    “不过带着他做什么?”白莲花纵身上了一匹战马,知道单飞不会在此多做停留。

    “他知道自鸣琴的下落。”单飞低声回道。

    见荀攸仍在昏迷不醒,白莲花问道:“去华容吗?”

    当初按照刘表剧本的安排,他们应是去华容汇合。

    单飞知道华容的所在。

    当初前来襄阳时,他还特意路过了华容,不为旁的……只为曹操败走华容道的传说。

    当初……应该说后来的曹操在赤壁战败,根据演义所言,曹操是从华容道取道回了襄阳,诸葛亮早有预判、让关羽在华容道拦截住曹操,结果关羽又放走了曹操,然后有人就说诸葛亮聪明的不得了——放走曹操不但让关羽还了曹操的人情,还为了鼎足三分而考虑,不然关羽在华容道干掉了曹操后,不就是孙家的天下了?

    那隆中对还玩个鸟?

    这完全是马后炮的分析。

    事实是诸葛亮根本没有参与赤壁之战,当初没人能预料到周瑜会赢,自然更没有兵力埋伏在华容道。

    不过华容道还是出了名,单飞也亲自去瞻仰一下,后悔了半年。

    那不是人走的道路。

    潮湿阴冷,到处都是泥泞的沼泽,一不小心都会身陷其中不得出来。

    这也就怪不得曹操从此路逃命,还用了不少士兵填坑。

    现在要去华容道?

    单飞略一转念就道:“我们先北行。”他将荀攸放在担架上,翻身上了另外一匹战马,本来还担心两匹马儿不能同步,不想不等他吩咐,白莲花已和他并驾而行,完全没什么意外发生。

    白莲花人在马上再没问什么,嘴角始终带分明媚的笑。

    二人并辔向北十数里后,单飞再取道向东十数里,眼见日头要落山时,暗想就算吕布来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三人的所在。

    转个大圈子后,单飞这才取道向南。

    华容在襄阳的东南——江陵和江夏之间的位置。

    北风寒,吹走了夕阳最后一丝的温暖。

    单飞见前方山影重重,低声道:“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再走。”

    白莲花闻言向山中一指道:“那里好像有人家。”

    单飞举目望去,见山林内隐约有木房显现,不知那是不是猎户人家,和白莲花策马入山。

    林中的木屋不过一间,只看房间木板上悬挂的霉烂的兽皮、锈迹斑斑的斧头时,单飞就知道这的确是猎户居住的地方。

    白莲花下马入房看看,喜悦道:“单大哥,没人的。”

    看着白莲花的兴高采烈,单飞笑笑道:“我去寻点食物和药材。”

    “我准备食物,你去找药材。”白莲花丝毫不觉得麻烦,反倒很是喜欢。

    单飞同意时将荀攸移到了房中。

    房中冷清,猎户不知是逃了还是死了……单飞摸下简陋的木塌,发现灰尘甚厚,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模样。

    简单清理木塌后,单飞将荀攸放在了木塌上。

    荀攸一直昏迷未醒。

    单飞为其把脉半晌,出房去寻草药。

    他早知无论中医西医还是中西医合并,最本质的方法都是利用人体自愈的特点,因此无论哪个医生给你看病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多喝水,多休息。

    不休息吃什么都是没好的。

    得病大多时候不是因为少休息?

    山间草药难全,单飞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找到几种扶正祛邪的草药,回转后见白莲花不但支上架子烤起了野兔,甚至还用破锅为他准备了热水。

    单飞煎药后,让半昏迷的荀攸服下。等他走出房中,见白莲花静静的等候却不用饭,单飞坐下来道:“吃吧。”

    白莲花立即将烤熟的兔子送上,又从火堆中扒出煨热的馒头递给单飞。

    单飞接过后叹道:“辛苦你了。”

    白莲花嫣然一笑,“这怎么叫辛苦呢?以前不是常做这些事情?”惬意的舒了口气,白莲花不理略有灰尘的白衣,却取水洗净了容颜,这才回转单飞的身边坐下来。

    二人静默。

    片刻后,白莲花吃着馒头道:“单大哥,接下来做什么?”

    “不知道刘表的人眼下会在哪里?”单飞沉吟道。

    白莲花微笑道:“你管刘表做什么?我看他痴迷长生,对我等这么客气,也不过是利用我等来取得长生之道罢了。我们接近他本是为了取得自鸣琴,只要自鸣琴到手,我们就去云梦秘地,单大哥,你不用对刘表有什么内疚之意。”

    单飞回头看了房内的荀攸一眼,暗想你们两个倒是一样的腔调。

    沉吟片刻,单飞道:“鬼丰……是你的姜叔叔让你帮我进入云梦秘地?”

    “是啊。”

    白莲花重重点头道:“他说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事情,天底下就只有单大哥能够做到了。”

    在黄月英、刘表面前,她很是咄咄逼人,因为她不再甘心轻视,可在单飞面前时,她只为单飞骄傲。

    望见单飞默默的吃着食物,白莲花小心翼翼道:“单大哥,你怀疑姜叔叔会对你不利?”

    单飞沉默。

    他不能不说如今的白莲花很是敏感。他看出白莲花对鬼丰的信任,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在白莲花面前对鬼丰轻易做出评点。

    到目前为止,鬼丰看似奇诡阴险,但单飞却很难说出他的问题。

    不同的人,对不同的行为本有不同的判断。

    鬼丰劫持了曹宁儿一事,落在白莲花眼中,说不定觉得姜叔叔是为她着想呢?

    没有回答白莲花的问话,单飞喃喃道:“吕布为何要杀荀攸呢?”

    白莲花不由笑道:“单大哥管那多做什么?你总不成准备想为荀攸报仇吧?其实……只要再等一段日子,看谁在此事中获利就可知道答案所在了。”

    “你想的倒简单。”单飞笑道。

    本来就是这样。

    白莲花眸光如波,似不经意的从单飞身上掠过看向了远方。

    单大哥,如果依照我的想法,云梦秘地也不用去的,只要你在,我们就是每天在这里打猎说说闲话不也很好?

    房中传来了剧烈的咳!

    单飞放下馒头闪身到了房中。

    白莲花却是细心的将食物包好,这才到了房中,听荀攸急促道:“单统领,这是哪里?”

    单飞见荀攸痛的咧嘴,安慰道:“襄阳东北。”

    “怎么会在襄阳东北?”荀攸微有错愕,随即道:“单统领是为了甩开追兵吗?”

    单飞暗想此人在重创下思绪还能如此清晰,怪不得被曹操重用。

    “可我们一定要尽快的赶到华容,我们时间不多了。”荀攸忍住痛道:“月底,月底前,你必须要找到云梦秘地。”

    见单飞愕然,荀攸低声道:“我有件事还没有和你说,邺城发生了件极为奇特的事情……和你有关!”

    ps:昨天一整天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什么也没做就是睡觉。今天早上起来也不舒服,勉强写了一节,今天就这一节了。

    .(未完待续。)

第485节 大面积失忆

    单飞见荀攸说话间疼的眉间纹都在颤抖的模样,本不想让他多说,可听到邺城事情和自己有关,不由皱了眉头。

    邺城会有什么事情和他有关?

    黑山军?

    曹洪?还是……

    他想到这里时,劝慰道:“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也不迟。”

    荀攸咳嗽着摇头道:“不行,我要先说完此事。”他微微的吸气,悄然看了白莲花一眼。

    单飞看出荀攸的怀疑之意,沉声道:“放心吧,楼兰公主不是外人的,有事但说无妨。”

    白莲花娇容灿烂,极为的喜悦。

    荀攸默然片刻才道:“单统领,你还记得晨雨吗?”

    单飞心中微庝,还能若无其事道:“我自然记得,怎么了?”

    他说话间向白莲花看了一眼。

    单飞再是木讷,如今也知道白莲花对其的情感,他很多次都想对白莲花提及晨雨的事情,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白莲花有意无意的岔开。

    白莲花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觉。

    她或许不像晨雨般一眼就能看出单飞所想,但单飞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她亦能猜出大概,她总能提前找到话题绕过去。

    单飞每次想要开口都不能再说下去。

    看着白莲花的盈盈泪眼,他真的无法开口。

    如今听荀攸提及“晨雨”两字,他心中突有莫名的放松之意,瞥向白莲花,单飞静等她的问话。

    白莲花什么都没问,她的目光掠远,看着对面空洞的墙壁出神。

    鬼丰和她说过了?

    她究竟都知道什么?

    单飞一方面不是喜欢刺探秘密的人,另一方面也知道女人的回话,总是和谜语一般,问了更增疑惑,因此始终未多问旁的事情。

    见白莲花如此,他知道白莲花多半是故作没有听到。

    荀攸叹道:“你记得就好。那单统领想必还记得当初向晨雨姑娘求婚的事情了。”

    单飞毫不犹豫道:“是!”

    他知道荀攸不是说废话的人,荀攸刻意提及此事绝非要给白莲花和他上眼药。

    “然后呢?”

    “那时在场的人很多。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单统领和晨雨姑娘的事情。”荀攸喘息着又道。

    单飞稍有不耐烦,可知道荀攸不会自找罪受,他这般痛苦还说的话,就不是闲话。

    他静待着荀攸的下文,荀攸亦没有让他失望,随即说的话让他心口狂跳。

    “可如今……很多不记得此事了。”

    刹那间,单飞身躯微晃,眼前发黑。

    感觉身旁有纤手抓住他的手臂,单飞不用去看就知道白莲花在担心他。

    扭头望去,见白莲花关切的问道:“单大哥,你怎么了?”

    微微摇头,感觉白莲花的关切里似藏着什么不同,关切是关切……可更多的像是伤感……单飞并未多想,反手抓住荀攸的手臂道:“你是说……当初目睹我和晨雨成亲一事的人,很多已忘记了此事?”

    荀攸略有诧异,还是凝重点头道:“不错。此事很是玄奥。”他气喘吁吁道:“事情极为奇怪,本来很多人对单统领当初的所为津津乐道,可在单统领离去后,很多在场的人居然开始怀疑此事是否真的发生过。田元凯、张飞燕甚至为此吵闹起来。”

    见单飞一张脸苍白的可怕,荀攸还是坚持道:“张飞燕还清楚的记得此事,而田元凯一日醒来,竟向张飞燕求证此事,等得到张飞燕的答案后,田元凯居然说张飞燕胡说八道。而我知道古怪后,调查了当初在场的众人,发现忘记此事的人越来越多……”

    见单飞无力的坐了下来,荀攸担忧道:“单统领,你没事吧?”

    单飞摇摇头,用自己听起来都是空洞的声音道:“我没事。”

    荀攸困惑的说出此事,只怕单飞斥之荒谬,单飞却瞬间的明白了一切。

    晨雨离去时想的极多,她在秦皇镜消失后的那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众人帮其记忆发生的一切。

    单飞事后还曾有过担心,向赵一羽等人询问晨雨的事情,赵一羽等人的回答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他们都记得晨雨。

    单飞最怕的就是——晨雨消失后,有关晨雨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却没有想到过,在他微有放松、有了希望的时候,荀攸居然给他这么个结果。

    田元凯忘记了晨雨。

    张飞燕还记得。

    其余的人呢?

    是不是亦会和田元凯般开始忘记,最后到了他单飞?

    单飞心中发疼。

    他亦知道荀攸为何问他有没有忘记曹棺了。

    无间的影响极为可怕,荀攸这帮人亦发现无间的可怖之处,甚至怕曹棺做出的事情开始影响到单飞。

    许久的功夫,荀攸终道:“不过丞相还记得此事。郭嘉亦记得。”

    这是什么鬼?

    单飞感觉晨雨的影响开始减弱,这种影响甚至开始和晨雨消失般一样消散,但听荀攸这么说,他还是振作了精神,“为何这么说?”

    “郭祭酒说这可能和不同的人有关。”

    荀攸皱眉道:“郭祭酒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头脑,而人的头脑会随着性格、年龄而有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是浑浑噩噩、记性奇差,有些人年纪衰老,亦会变得忘事。只有性情坚毅、极具能力的人才会记得此事。”

    单飞似看到郭嘉立在他面前,对他说道——你单飞就是性情坚毅、极具能力之人。

    他知道荀攸刻意传话的用意,微微的吸气道:“只是这件事,不劳荀候亲自到了这里。”

    荀攸眼中闪过赞赏之意。

    他虽未亲历此事,但明睿之人多在于能更快、更强的接受新鲜事物,而且准确的做出自己的判断。

    看到单飞眼中闪过伤痛的时候,荀攸有了那么一刻担忧——他感觉这件事对单飞影响极大,他或许不该这早说出此事,不过他亦没什么选择余地。

    见单飞如此快的调整回来,眼中重现坚毅的光芒,荀攸安慰道:“单统领果真性格坚毅之人。”

    单飞涩然笑笑。

    他会忘记晨雨?

    不会!

    别人忘记无所谓,他单飞一定会记得!

    荀攸挣扎伸手要入怀,因伤痛颓然放弃道:“烦劳单统领从我怀中取出一张纸来。”

    单飞从荀攸怀中摸出张折叠纸,展开看了眼,认出上面是曹棺的字体。

    是曹棺的最新留言。

    ——单飞,建安四年底务必取得刘表府中藏的自鸣琴,然后在云梦泽找到云梦秘地。之后凭自鸣琴可和我交谈!切记切记!

    你曹棺多写几个字会死啊!

    单飞捏着手中的留言,若不是无计可施,早就揍曹棺八遍。

    他从字里行间看出曹棺亦有焦灼之意,可不解曹棺为何不详细的留言。

    曹棺让他单飞去找云梦秘地,那曹棺呢?他在哪里?曹棺为何要给他一个期限?不在这个期限还是无法交谈?

    建安四年?

    他来到此间是建安三年,今年正是建安四年,如今年关将至,年底就是这月底。

    感觉单飞虽有神通,但也多半蒙圈,荀攸解释道:“邺城变故发生后,司空开始焦灼起来。”

    为什么?

    单飞目露询问之意,荀攸迟疑片刻才道:“我不知司空为何会焦灼,但司空对此事已是极为关注。郭祭酒找我和司空谈论邺城的变故,郭祭酒分析道——曹棺伊始恐怕亦不知道他做出的改变影响会如此惊人,如今他不知为何发现改变的难测、可怖……”

    荀攸说到这里时,脸上很有忧虑。

    单飞心中微动——邺城那些人的记忆消失对曹操、荀攸来说是小事,荀攸这么担忧,难道是某些改变开始动摇曹营的根基了。

    不过他自顾不及,实在无法再操心旁事,听荀攸又道:“等曹棺明白影响的可怖时,却已无能再来弥补,于是他一定要找你交谈才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单飞嘿然冷笑。

    若能有机会和曹棺交谈,他一定会问候曹棺的亲人的。

    荀攸不理单飞的恼怒,解释道:“我等在单统领南下不久后就跟随南下,一直没追上单统领。郭祭酒计算时间只怕不及,就先建议石来谋划去取自鸣琴,等一见到单统领,就将自鸣琴送给单统领。我来到襄阳后,听到单统领就在寿宴之上,等不及寿宴结束,立即前来和单统领相见。后来的变化,单统领亦是明白。”

    “郭祭酒呢?”单飞问道。

    他知道这个杀马特有非同凡响的甩锅本事,可解决问题也绝对有一套,听闻郭嘉亦是参与此事,单飞精神稍振。

    “他如今就在华容等你,除了要探寻云梦秘地外……也为你准备好探险的一切。”荀攸向房外望去,见到圆月在天,已现残缺,焦急道:“我等就算今晚启程,估计也要两三天才能赶到华容,离曹棺所限的时间最多还有十数天……”

    单飞知道荀攸为何会如此焦急了。

    十数天听起来很长,但他探的地方有百里之广,就算他单飞有自鸣琴在手,刘表十数年来都未能找到的云梦秘地,他单飞十几天就能找得到?

    荀攸把他单飞当人来看,没有当作是神仙。

    让单飞在这十数天里赶到华容,然后用自鸣琴探寻云梦秘地,接着用不知所谓的自鸣琴和曹棺交谈……

    荀攸想想这些事情都是头大,根本全无头绪。

    单飞怎么可能做到?

    ps:身体最近很差,郁闷。今天还是一节,调整身体中。感谢兄弟们的关心和体谅,谢谢。

    .(未完待续。)

第486节 糊涂的清醒

    单飞倒没荀攸那么焦急,听荀攸说完后,他不过点点头道:“好了,荀候,你休息吧。”

    望见单飞转身要找地方休息的模样,荀攸微有错愕,叫道:“单统领……你可有办法了?”

    “没有。”单飞干净利索道。

    荀攸一怔,良久才道:“单统领,司空他对此事极为重视,亦对你极为器重,司空让我和郭祭酒南下,本是要相助你了……”

    他本还有什么话想说,瞧见单飞仍没什么动容的表情,止住了下文。

    单飞“哦”了声,轻轻叹口气道:“你可是看我没有办法,又不焦急,认为我不会尽心为司空做事了?”

    荀攸沉默。

    他早知单飞的本事,亦从没有小瞧眼前这少年,可听他一口就道破自己的心思,还是忍不住的惊异。

    单飞半晌才道:“我这个统领的职位有名难实,从未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可司空对我从未慢待,我有求的时候,他素来一口应允,邺城的百姓就是在他的承诺下得以保全。”

    荀攸脸色异样。

    他常见的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显耀,荀奇为做登城第一勇士而奋勇的事情,他亦知晓,他从未想到世上还有人拼命登城只是为了城中的百姓。

    单飞接着又道:“既然如此,司空若有急,我不会视而不见。只是我不知道司空的真正的用意……”

    看着荀攸不语,单飞道:“你也不知的,是不是?”不等荀攸的回答,单飞继续道:“如果就是去云梦泽寻找云梦秘地的话,焦急是没用的。刘表急了十年都没头绪,我急个几天亦是没什么用处。我眼下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请单统领指教。”荀攸立即道。

    他在曹操身边多年,如今年近半百,除了对曹操、和郭嘉、贾诩等谋士的建议很是重视外,如此对待个年轻人实在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焦急对你的伤势不利,你若不想伤情恶化、还想多活几年的话,最好宽心些。”单飞慎重道。

    荀攸哑然失笑,没想到单飞会给他这么一个建议。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多谢单统领指教。”

    单飞微微摇头,荀攸却没留意,见单飞又要离去,低声道:“单统领……多谢。”他这次谢的是单飞的救命之恩。

    荀攸中了吕布那箭侥幸未死,可若没有单飞出手,若被吕布一戟击中,荀攸穿八件护身甲都没用。

    单飞笑笑,出门找了些稻草回转铺在角落,稍加整理道:“莲花,你睡这里吧。”

    白莲花立即点头,见单飞又拿着些稻草铺到了对面的角落,白莲花不由道:“单大哥,我晚上睡觉很老实,不会打人的,你不用离我那么远的。”

    “我做梦会打人的。”单飞笑道。

    他说话间将一堆火移到了门前,掩住门板以挡野兽,又点燃了房中的火炉,将房中墙上挂着的两件破烂兽皮分别丢给了荀攸和白莲花,这才盘膝坐了下来。

    天才暗,风早吹夜寒。

    远山有野兽咆哮,惊怖又凄冷。

    或许野兽也是凄冷的,唯有用嘶吼和爪牙才能掩盖住自身的孤独。

    单飞调息近半夜的光景,起坐到了荀攸的床边看了眼,见其终于沉睡的模样,扭头又向白莲花的方向看了眼,见伊人斜倚着墙壁紧紧的握着那兽皮衣依稀的睡着……

    移回了目光,单飞向炉中又添了几根干柴,回转再次闭上了眼眸。

    他并没有留意到在他转身坐下的时候,微风吹窗,白莲花长长的眼睫在寒风下轻轻的颤动下,有如心弦。

    许久的光景,白莲花轻轻睁开秀眸的一线,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单飞,并没有什么安眠。

    她脑海中想的只是和姜叔叔交谈的话语。

    “你单大哥喜欢一个女人,叫做晨雨。”姜叔叔淡然道。

    单大哥喜欢别人了?

    她那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很痛,痛的和撕裂一般。如今痛的虽然不是那么厉害,可每次感受单大哥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心中还是有着丝丝的痛。

    痛的不经意的就能扯动着心弦。

    若是以往的莲花,只能选择默默离开,她有什么争取的机会?

    很多差别本和天堑一般。

    单大哥和她之间,始终隔着道天堑,从遇到那一刻起。

    哪怕她拼命全力的追赶。

    姜叔叔说的不错,爱祈求不来,像单大哥这样的男人,她只能尽力的跟住他的脚步,而不能期望他会停下来。

    她那时候再不再将曹宁儿看作是对手。

    曹宁儿不配单大哥。

    因为单大哥以前虽是家奴,却始终如天上的雄鹰般高傲。人就是如此奇怪,有些人有着天生展翅的机会,却自甘奴仆般的被世俗奴役,有些人哪怕就算是个奴仆,始终却有着雄鹰般的高远。

    曹宁儿只想将单大哥束缚在她自己认知的世界,这是单大哥和曹宁儿根本不能合拢的原因。

    她离开时没有一天不想着回转,她期盼着单大哥能等她一段时间,可单大哥这种男子怎么会没有女子喜欢?

    她只盼单大哥不要轻易的爱上别人。

    叫做晨雨的那个女子,应该会很出众吧,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单大哥轻易喜欢。

    “但你不用担心晨雨,你需要担心的只有孙尚香。”姜叔叔又道。

    “为什么?”

    她那时很是不解,因为她知道单大哥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就和她一样。等她听到姜叔叔说明了一切原委,她的心中微有喜欢。

    姜叔叔那时候笑的很是奇特,“我不信晨雨能打破无间的宿命,这世上除了单家,只有我更懂无间。就算是曹棺,也不过略微触碰到无间的皮毛而已。无间对世间有两种影响,不止形而下的器物,还关系到形而上的道。既然发生了改变,源头不在,影响自然会渐渐消散,道器全变。”

    她那时候凝神苦思,若有所悟道:“它还会影响人的记忆?”

    “自然。”

    姜叔叔淡然道:“人的记忆本来就是脆弱不堪,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很多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些判断本来是出自头脑。最不值得相信的不是眼耳、反倒是头脑。头脑做出这种判断,却是推诿于眼耳。”

    见姜叔叔突然大笑起来,她很是不解问道:“姜叔叔,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荒谬的事实就和这个荒谬的世界一样。”

    姜叔叔笑过后轻叹道:“统治人的头脑和统治这个世界的当权者其实一模一样,做出自欺欺人的判断,却来愚弄旁人听信,而且很多人偏偏会相信,你说这种情况是不是很好笑?”

    她尽力的去理解,她知道姜叔叔和芸芸众生有些差别,可她又知道,姜叔叔说的事情,犀利、冷漠但难以辩驳。

    真相往往是痛的。

    就如爱情一样。

    那些放肆大笑人生的人,或许不过是在麻痹着自己去思考。都说一笑解千愁,但笑过之后呢?遇到千愁诈尸后,再去寻找更多的笑料,借以让自己沉沦?

    “很多史书的记载都会自相矛盾,很多人的记忆都是凌乱不堪,他们根本不敢面对这个现实,甚至连明晰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只能将其压抑入梦或者遗忘,否定别人的记忆和认知,他们需要的是个稳定的、能活下去世界……能活下去就好。”

    姜叔叔淡然道:“可这种存在在我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哪怕再过两千年,人依旧会如此,甚至变得更加的变本加厉。变化的是外在,不变的是内心的贪婪。”

    她倒没有如姜叔叔想那么多。

    看到姜叔叔眼中的寒光,她亦没有太过留意,她想到的只是单大哥。

    “单大哥会忘记晨雨?”

    “不错,因此你只要爱他,一切都会改变。”姜叔叔做出结论道。

    她心中很是欣喜,随即道:“可我为何要防备孙尚香?”

    等听完孙尚香的事情后,她自信道:“我会击败她。”

    姜叔叔的神色似有些怪异,良久才道:“你绝对不要小瞧她。”

    “为什么?”

    她问出了答案,却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她并没有丢了自信。

    有能力的她,不再是那个期待奇迹出现才能改变自己命运的莲花。

    晨雨的影响会不复存在。

    单大哥会忘记了她!

    当初她想到这里时,很有喜意,等听到荀攸提及“晨雨”时,她亦没有什么嫉妒之意,她甚至想装作没有听见。

    过去的事情,要让它过去。

    她决定当自己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聪明的女人本和男人一样,该糊涂的时候,还是要糊涂。

    可是……当她看到单大哥伤心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为何不再有丝毫喜意,反倒和单大哥一样的伤悲?

    丝丝的痛楚。

    一点点的抽搐。

    爱一个人,原来感受的不但是他的喜悦,还会分担他的伤悲,恨不得分担他的伤悲。

    或许爱到骨头里的伤痛,就如受伤的树木一样,开春时,脱皮抽芽、去旧换新,但在骨头里的伤痕,不过在凝疤。

    每一次都在坚强的生长,每一次又是难以避免的触动着那道疤痕。

    她终于轻轻的合上了眼眸,进入了梦境。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她却不知道在她合上眼眸没有许久,单飞睁眼向她望来。

    没有太久的停留,单飞转望窗外那呼啸寒风中萧瑟的树叶——一夜风冷,不知几许挣扎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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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7节 湘妃祠

    直到曙色发白时,单飞站了起来,到了荀攸的床榻前。

    见荀攸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血丝,单飞微笑道:“早知你睡不安稳,我们连夜赶路或许让你安稳一些。”

    荀攸只看到少年清澈的目光。

    见少年见微知著如此,荀攸也是心中叹服,“磨刀不误砍柴,单……统领若是能够很好的休息,我们也没有辜负这一晚。”

    单飞笑笑,托起了荀攸,见白莲花已备好担架,如前般将荀攸放在担架之内,二人策马取道南行。

    从襄阳东北向南,多现丘陵地带。山路九转十八弯,很多路途看近实远。

    等过了丘陵后,荀攸见眼前土地已现潮湿泥泞,在担架上道:“单统领,我们和郭祭酒约定的地点不是华容,而是在华容西南二十里左近的湘妃祠!”

    单飞对荀攸说的这点改变没什么意外。

    和荀攸这种人共事,你不要希望一眼看到他的所有。

    人和人不同的。

    对于关羽那种人,你可以一眼看到他的大肠头的,关羽就是那种敢抗敢当,一心奔着理想走的男人。

    不平则鸣,哪怕鸣了没用还是再鸣!

    不鸣不舒服。

    荀攸不一样,曹操的谋主,心思比山路十八弯还要复杂,指望这种人交心交底不是现实的想法。

    不过单飞对于这种人的处理方法也简单,你说啥是啥,我想啥做啥。

    “荀侯知道去那里的道路?”单飞询问道。

    荀攸伤势略好,伸手从怀中取出张地图,颤巍巍的交给单飞。

    单飞一看那地图的绘制手段,就知道出自发丘中郎将的手笔,而看到地图上对襄阳东南的云梦泽标注极为细致的时候,猜到老曹对这里注意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留意到地图上将襄阳、江陵、夏口、华容几地的地点清晰的标注,而在华容西南角,的确有个湘妃祠。

    地图是炭绘。

    单飞凑到眼前看了下,发现湘妃祠标注的痕迹稍重,好像是新绘制上去的。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判断。

    单飞心中略有猜测,仔细的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符号。

    地图中有几条河流最为显眼——长江、汉水和夏水。

    长江在地图最下,汉水算是在华容之北,和夏水交接后远远延展开去,入长江口处就是夏口,亦是黄祖坐镇的地方。

    华容在汉水和夏水之间偏汉水之地。而在华容南面,地图的标注明显变少,因为那里均是难测的沼泽地——如沙丘般,不经意就能吞噬无数生命的沼泽地。

    就算是发丘中郎将,对其亦有敬畏之心,更难对其详细标注,亦无法标注,只以简单的虚线覆盖。

    发丘中郎将虽没有荀攸的算计,但考虑的很是全面,他们不知荀攸会从哪方面去湘妃祠,索性将东南西北四面去湘妃祠的道路都用细线标注,一直引到了湘妃祠。

    这是正规军真正做事的方法。

    只有倒斗的人行事才会不择手段的挖洞就走,一点艺术含量都没有。

    单飞心中对同行的这种严谨的作风赞美了一句。他拿着地图不再困惑,见汉水从北向南弯曲的路段上有个通过标志,知道那里就算没桥,也应该可以通过。

    三人先到汉水后,顺汉水南下。果如单飞所料,近标注的地点,有浅滩的地方可以渡过。

    如今已是冬季,汉水变浅。若等春潮水涨时,这个地点恐怕就不能牵马经过了。

    又过了一日,三人等第三天晌午时分才近湘妃祠左近。

    荀攸虽是心急,也不能怪单飞行进过慢。

    单飞走的是最正确的路线,用的是最小心的方法。一入云梦泽后,单飞行进速度明显放慢,这里处处都是诡异的树木,长的都和倩女幽魂里的姥姥一样。

    最可怕的不是这些“姥姥”,而是跟随姥姥的那些小妖。

    猛兽、毒蛇、毒虫都让人防不胜防……

    如今已是冬季,襄阳还未落雪,毒蛇仍旧有出没的可能。

    单飞让荀攸、白莲花都扎紧了袖管裤脚防止意外,他想过赶赴云梦泽,如果有刘表派遣国家队跟随自然很方便,就算他自己前来,也会带点必备品来,偏偏被吕布一搞、曹棺再催,他们三个只能仓促前来。

    在单飞看来,这就和三个盗墓贼拿着烟枪、扑克牌就来盗墓一样。

    这不科学。

    好在他极会就地取材,一路上备了枯藤做绳子、自制竹竿探路、劈了无数竹签子——时而探测地面,时而射杀野兽蛇虫。

    三天功夫,单飞虽然没有和钢铁侠一样,毕竟也算乞丐捧个饭碗般有了专业范儿。

    但最可怕的还是难测的沼泽,陷入其中很是麻烦。

    好在发丘中郎将标注的路线还算有惊无险。

    不过单飞不会把性命全部托付在荀攸给的地图之上,他可说是三分参考地图,七分凭借自己的能力带白莲花、荀攸安然近了湘妃祠。

    白莲花看着单飞的时候,虽不说话,但眼中的崇拜不言而喻。

    荀攸也不能不赞隔行如隔山,司空选中的摸金统领,着实不逊曹棺!

    如果地图不差,他们离湘妃祠已不足里许。

    常人若近地头的时候,都会放松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前行,单飞反倒更缓了速度,目露沉思之意.

    白莲花倒是不明所以道:“单大哥,有什么意外?”

    单飞看向了荀攸。

    荀攸亦是眉头深锁,“单统领,有点不对。”

    见单飞沉默不语,荀攸没有再卖关子,他知道这时候大家交流最好直接点,“这次是郭祭酒带人到此的,单统领应知郭祭酒的为人,以他的能力,有人近湘妃祠十里左近,他都会清清楚楚。”

    单飞知道荀攸的意思。

    在黑山一行,他单飞已经见识了郭嘉的实力。郭嘉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他早把一切准备的极为周全。

    都说郭嘉是曹操的奇佐,但真正能出奇制胜、而且百战百胜的人靠的就不是投机,而是周全精准的计算。

    你了然,才能如庖丁解牛般来那么出奇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刀。

    不然的话,你始终不过是拙劣的老千——赢一时痛快,输时把命都赔进去。

    郭嘉是奇佐,得曹操、荀攸佩服的人,他带人在此,没道理不如行军作战般留意周边的动静,如今单飞他们近了湘妃祠,郭嘉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一个推断是领队的人不是郭嘉。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郭嘉那面出了意外。

    单飞和荀攸为人虽不同,想的却是大同小异,荀攸忧心道:“郭嘉难道出了意外,可那怎么……”

    “可能”两个字被荀攸硬生生的咽下。

    他也不是说废话的人,他们眼下不是在做梦,既然出现了问题,就要开始考虑应对的方法。

    可能不可能等解决完再说。

    “眼下怎么办?单大哥?”

    白莲花见过郭嘉,不过从未有过交道,她对郭嘉、荀攸都不担心,唯一考虑的就是单飞的决定。

    “我去看看。你们……”

    “不行。”白莲花不等单飞说完,截断道:“大伙同进同退。”

    单飞略作沉吟,感觉在一起最少可避免更多的意外。点点头,单飞策马向西南行去,思索道:“荀候,有件事我挺奇怪的。”

    “单统领尽管问,我若知晓,绝无不说的道理。”荀攸干脆道。

    “地图上的湘妃祠是后来加上去的。好像你们初始决定要汇聚的地点不是那里?为什么?”单飞问道。

    荀攸微有惊诧,没想到单飞从地图居然看出这个细节,不过他亦不隐瞒道:“单统领,你也知道,对于选址方面,我并没什么意见。”

    他在某些方面,还是遵循专业人士的意见,“这个地点是郭祭酒让人通知我等的。通知我的人只是道——郭祭酒说此间有事发生,可能和云梦秘地有关,因此带人在这里等候我等,具体什么事情,他说难以只言片语言明,甚至他也不能解释,既然如此,他就不想误导我等。”

    单飞沉吟片刻,知道荀攸在这种时候没必要隐瞒。

    “荀候可知道湘妃祠祭奠是谁?”

    荀攸略有讶然,暗想单飞如何会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道:“湘妃祠祭奠的自然是湘妃。不过湘妃不是说一个女子,而是指两个女人。”

    见单飞静静倾听,荀攸接道:“传说中上古尧帝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做娥皇,另一个叫做女英。尧帝禅位于舜帝后,感觉到舜不错,顺便将两个女儿一块嫁给了舜。”

    “她们都很喜欢舜帝?而且能和睦相处?”白莲花突然问道。

    荀攸感觉这个问题奇怪的不得了。

    他是士族中人,虽说有人的确是一辈子就喜欢一个女人,哪怕是帝王之家也有这般人物。不过在如今这年代,人口稀少,女人又和资源一样,在他眼中,优化配制很是重要。

    娥皇、女英嫁给舜帝,在荀攸想来就是政治联姻,和爱情无关。

    女人嫁个好男人、安稳过日子就好,哪管许多?

    爱不爱、能不能相处都不是他关心的因素,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才是他荀攸经常分析的事情。

    心中奇怪,望见白莲花认真的在等他的答案,荀攸认真思考片刻道:“应该是喜欢的。因为传言舜帝太过辛苦操劳,一次南游巡查民间疾苦时,病于苍梧。娥皇和女英闻讯,一路追至洞庭君山,听舜帝驾崩,抚竹而泣,悲极而亡,不是至情至爱,恐怕做不到这点。”

    白莲花“嗯”了声,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时出了神。

    荀攸见白莲花不再发问,回到单飞的问题道:“然后传说两女化作了湘水之神,之后被刘向的《列女传》称为湘妃,后人为表达对这两个忠贞女子的敬仰,建祠堂记念,这就是湘妃祠的由来。”

    单飞听完后才道:“湘水入洞庭,眼下在长江之南?”见荀攸点头,单飞又道:“我听闻在洞庭君山东南有一湘妃祠,那是理所当然。可眼下在长江之北的茫茫云梦泽中,为何也有人建立个湘妃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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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8节 不可想象的杀人凶手

    单飞三人谈的多,走的却不快。谈话间,三人均在留意周边的动静。

    他们都知道郭嘉那面极可能出现意外,除白莲花外,单飞、荀攸都知道一点——你不是着急忙慌赶过去就代表紧张关切。

    你那是去送死。

    除了让敌人满意外,很难让自己赞许。

    单飞、荀攸都不会做送死的买卖。

    这时他们绕过了一处坡角,前方林木参差,灌木杂生,穿过了那灌木密林,远方现出个祠堂。

    林木掩映下,三人见祠堂青瓦红墙,朱门深院,远远望去就感觉规模不小。

    荀攸听到单飞发问,心中蓦地醒悟过来。

    他终于明白单飞要问什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一个祠堂所花的人力绝非等闲,少有人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如果由朝廷和地方官府建立,一定会有记载和目的,绝不会像眼下一样默默无闻。

    如果是家族建立的祠堂,这附近根本没什么人家居住,建立起来是为了哪般?谁在这里建立的湘妃祠,目的究竟是什么?

    祭奠?

    人都没有,怎么来祭奠?

    郭嘉若出意外,会不会和建湘妃祠的那些人有关?

    荀攸越想越是奇怪,更发现那沧桑的少年有种常人难企的细心——他在向荀攸望来时,就知道郭嘉出现了意外,而且在考虑着意外的来由。

    嘴角带分涩然,荀攸道:“我对此一无所知。”他没什么隐瞒,他虽有才华见识,毕竟不是万事通,不可能连云梦泽一处不起眼的祠堂的经历都研究的清清楚楚,他亦是最近才从郭嘉那面得知的此地。

    单飞更是不知。

    可他知道一点,能让郭嘉说不能解释的事情,绝对蕴藏着巨大的风险。

    早跃马下地,单飞持着自制的长竹竿缓步向前。

    竹竿如枪,一端尖尖。

    前方就是祠堂的大门,远看恢宏壮丽,走近来看时,才发现无论院墙、朱门,都有剥离陈旧的感觉。

    不过建筑很结实。

    单飞做出这种判断后,早绝了外息,缓慢的前行时除留意院墙周围的动静,还在听着院内的生息。

    他勤于内息打磨,有时候甚至感觉气息都能充盈到发梢,暗想古人说的怒发冲冠看起来并非夸张之语。

    人是不是真的内息到了一定境界,都能运到发梢之末把帽子顶起来?

    他现在发现很多成语流传下来,绝非古人信口杜撰,而可能是依据某些事实来描绘。就如开心一词,现代人往往都不过认为是形容人喜悦的心境,但在密宗中,开心之意却是打开心轮的无数微小气脉,类似能达到禅宗四禅八定后的受乐境界。

    那是真正的开心——一种内心大乐喜悦、更像解脱的境界,而非被情感所催的一时欢愉。

    单飞感觉自己还没有到“开心”的境界,但他耳力本精,再加上内息充盈,方圆十丈内若有人埋伏,除非到了他这种内息之境,他全力留意下,绝对能听得出来。

    院内无人。

    这让郭嘉都有意外的地方,寂静的可怕。

    单飞看不到院墙内动静,就要推门进去,有倩影蹁跹,白莲花已到了他身边。

    “单大哥,我来。”

    白莲花才待上前,却被单飞一把拉住。

    “不用,你来保护荀侯。”

    荀攸心生感激,他知道郭嘉那面肯定发生了变故,而且极为致命,不然郭嘉不会到现在还全无音讯。

    单飞、白莲花均有自保之能,若有意外,死的第一人肯定是他荀攸。

    他荀攸知道危险,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单飞和荀氏素有旧怨,平时单飞对他一口一个荀候的叫着,看似客气,实则疏远。关键时候,单飞还能想着他荀攸,荀攸虽是久经权术,还是难免内心触动。

    “单大哥,你不用将我当作以往那个弱不经风的女孩子来看。”白莲花咬了下红唇道。

    单飞笑道:“但我最少得把你当作女人来看。在女人面前,男人总喜欢逞强出点风头的。因此你莫要和我争了。”

    他说话间已向大门走去。

    白莲花嫣然而笑,不再坚持,心中默默道——那你小心。

    她知道单大哥会小心,不想分他的心神,可心内仍不由的念嘱。

    单飞用竹竿动下门环,“啪啪”两声传开,在寂静的湘妃祠内外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没有任何动静。

    单飞在用竹竿拍门的时候,就感觉门是在内拴住的。不闻响应,他手中的长杆顺着门缝刺入,硬生生挤进门缝,刺在门栓之上。

    手腕轻动,门闩已落,院门缓开。

    荀攸目露惊赞之意,他不懂这些技艺,可略一思索就知道,门闩本是用来防备外人的,自然不会让人从外边打开,单飞一杆开门看似简单,但对大门结构的了然、运劲的巧妙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他惊赞才起,惊诧随现!

    门口有人影一闪。

    院门既然上闩,就说明院中有人,不然这些人总不会栓了门,却从院墙跳出去?荀攸早有此想,知道单飞亦明白这点,但这时见到人影时还是心中震颤。

    种种迹象表明,门后不应有人的!

    单飞那一刻神色凝住,握紧手上的竹竿准备刺了出去。

    他武功未到绝顶,可神经着实经过了千锤百炼。

    无论今生的出生入死,还是以往的墓中探险,他随时都要应对最紧急的危险。门后有人出乎意料,可他一颗心那时颤都不颤。

    跳出个僵尸来,他都有应对的心理。

    眼中诧异,单飞垂落了竹竿。

    那人影仰天倒了下去。

    是个死人!

    单飞一步步的接近那人,看到那人脸色时,用竹竿轻轻触碰下那人的胸口腹部道:“这人死了最少两天了。”

    对于活人,他不敢妄言;对死人的判断,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白莲花不忘单飞所托,将荀攸连人带马均牵了进来,并没留意地上的死人。

    她真的不关心死人是哪个,也从不觉得她会认识。

    不过她下意识的向门后看了眼,心道这人肯定是趴在门后死的,单大哥开启了院门,这人被院门重力所催,这才仰天倒下。

    若是以往的莲花,就绝不会想到这点。因为那时的莲花只知道畏惧、躲避,但她如今去除了畏惧,亦打开了探索明微之门。

    “单大哥,你看。”白莲花突然指向院门道。

    单飞回头时目光微闪,用竹竿合上了院门,顺便挑起门闩拴住了院门。

    院门是楠木所制,红漆涂表,着实坚固无比。可在院门的背面,却有着无数尖锐之物劈砍出来的划痕,看起来极为的触目惊心。

    单飞低头望去,就见地上落有一柄五尺长斧,寒光迫人。

    白莲花随即道:“单大哥,这人死的很奇怪。”

    “怎么?”单飞沉吟问道。

    “看他的情形,他似想要劈开门板冲出去,然后死在了门后。”白莲花迟疑道。

    单飞用竹竿翻转下那人的尸体,见其背后的衣衫沾染了院中的尘灰,可没什么破损。他这么观察,是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在劈门的时候遭遇到了暗算。

    “他身上好像没什么伤痕?”白莲花问道。

    单飞点点头。

    “可他不瞎,他要出去,明明只要拉开门后的门闩就可以出去,为何要费力的去劈门板?”白莲花轻声问道:“他劈门板若不是为了出去,又是为了哪般?总不成门板有古怪?”

    单飞默然,盯着死人那张惊骇的脸。

    死人不会说话,看起来无法回答白莲花的问题。

    “是博山。”荀攸突然道。

    见单飞望过来,目光满是询问,荀攸神色肃然道:“死的这人叫做博山,发丘中郎将的高手。此人叫做博山,因为精通寻龙点穴之术,博知华夏群山龙脉之故。此人……身手高强,而且见识广博。”

    地上那死人体格壮硕。

    单飞看着长斧,神色困惑——看其兵刃体魄,此人臂力着实不弱,不过门板后的划痕很是浅淡。

    “长斧是博山的兵刃。”荀攸凝声道:“他和郭祭酒一起到了湘妃祠。”

    三人默然。

    他们猜测的没有问题,郭嘉这面出了意外,发丘中郎将的高手都死在这里,那郭嘉的情况绝不容乐观。

    “其余人呢?”白莲花直言道:“都死了吗?”

    单飞心中微冷时,陡然间耳尖微动。

    “有人声。”白莲花同时道。

    二人听觉敏锐,在微风吹来时,同时听到远方似乎有呻吟声传来,单飞身形掠起,回头对白莲花道:“保护荀候。”

    见白莲花早去牵马,他的吩咐已是多余,单飞不想白莲花对他所言如此遵行。他顾不得多想,身形纵飞如鹰,上了棵大树略加观望后再是一纵,已到祠堂偏殿之侧的一处竹林前。

    林前俯卧一人,手脚微动,似在艰难爬行。

    单飞闪身到了那人身前丈许,一杆刺出,就将那人挑了起来。

    这种地方,他实在不能不加倍小心,避免对方使诈偷袭。

    那人和博山类似的精炼装扮,立起时,脸色同博山一样的惊骇发青,陡然见到单飞,那人突然大喝一声,手中有尺子类似的兵刃向单飞击来。

    “单大哥小心。”白莲花尖声叫道。

    “是发丘中郎将玉尺。”荀攸急声呼叫。

    单飞那一刻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并未反击,不过退后数步。那人一击还在半途时,手中的尺子怆然凄凉的飞扑落地,人亦随之扑倒。

    单飞上前托住那人,沉声道:“我是单飞,荀攸亦在,郭嘉郭祭酒呢?”

    他看出那人离死不远,只盼那人能说点有用的线索。

    那人眼中有神采微微闪现,回光返照般,“单统领?”他显然听过单飞的名头。

    单飞立即点头,就见那人笑道:“都死了,都死了!”

    那人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已是诡异的事情,他说的话更让单飞暗自心惊,可单飞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线索,沉声道:“凶手是谁?”

    那人笑的本是诡异,那一刻却是惊得铁青的脸颊都要扭曲起来,他一把反握住单飞的手掌,嗄声道:“是……是……梁孝王!杀我们的是、梁……孝……王!”

    冷风吹过。

    单飞背脊汗毛尽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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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489节 机关浮现

    梁孝王?

    杀人者梁孝王?

    发丘中郎将玉尺最后说的一字字如同用全身之力逼出般,他五指还是紧紧的抓住单飞的手腕,铁箍一样。

    可他在说出最后几字时,双眸瞳孔开始放大……无神……散去了光芒。

    头一歪,玉尺再没了声息,只有双目还在盯着前方,看得到梁孝王存在一样。

    北风吹冷。

    竹林刷刷。

    在场活着的三人站的站、躺的躺、蹲的蹲,看起来都和木雕一般。

    北风冷,玉尺所言更让单飞、荀攸冻到骨头里。

    旁人听到发丘中郎将玉尺所言,肯定是一头雾水的摸不到北,单飞那一刻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知道的太多。

    知道的越多,惊悚越多!

    杀人的竟是梁孝王?

    单飞到这个世界后不久,就从曹棺口中听到过梁孝王的事情。

    那时候的曹棺告诉他有关梁孝王的两件事情——梁孝王不是寿终正寝,而是暴毙身亡。梁孝王棺椁里有燃香的痕迹。

    曹棺那时候说梁孝王使用了长生香。

    后来单飞从石来的口中得知,梁孝王是从卜邑手中得到了长生香。

    之后就是七星坟、巨人棺、天坑一系列的变化……

    单飞本来被曹棺搞的摸不清北,但比起当初,他对于三香的了解实在有了天壤之别。

    曹棺骗了他!

    他单飞糊涂,不过所有的变化都在曹棺的计算中。

    那老鬼这些年来估计没想别的,就在考虑这三香的事情,老鬼将一切步骤运行的和钟表一样准确,就在等他单飞来后开始启动计划。

    单飞如今想来,梁孝王和王后会在棺椁中不见,不是用了长生香,而是用了无间!

    长生香能让孙策成为白骨,能让吕布死而复生——单飞到现在不知道吕布是不是白骨,因为他见到的吕布和孙策一样,都让自己隐藏在阴暗中。

    不过长生香不会让人消失的,能让人消失的是无间。而曹棺一直最迫切寻找的不是长生香,而是无间!

    曹棺不要长生,他要改变!

    梁孝王饥不择食,自己用的是什么香,自己说不定都不清楚。反正梁孝王被长生痴迷了头脑,帝位无望,最后的希望都放在卜邑求来的神香上。

    人就是如此可笑,哪怕再是高高在上,最后关头还是免不了卑微贪婪的期望。

    曹棺入梁孝王墓葬后,见梁孝王尸体消失,就清楚的知道梁孝王用的是什么香。曹棺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剥茧抽丝的从七星坟下手、锲而不舍的追寻无间的下落、亦找到诗言的所在。

    单飞事后偶尔想到梁孝王的事情时,还会好奇梁孝王会穿到哪里。他有诸多设想,可他真的没想到梁孝王会往后穿!

    无间还能带人往未来走的?

    梁孝王是汉景帝的弟弟,离如今已是数百年前的古人!

    如果杀死发丘中郎将的真是梁孝王,那梁孝王真的后穿了?

    还是梁孝王死后亡灵不散,前来找发丘中郎将索命?

    梁孝王杀人动机是有的,毕竟是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这般人毁了他精心营造的陵墓,可这种推测要是放在当代,让法官听到,绝对要当他单飞神经病一般。

    单飞蹲在地上良久,这才放下玉尺的尸身站了起来。

    “玉尺以对地理的测算闻名于发丘中郎将之间。”

    荀攸艰难道:“他对地形的测绘很有方法,我们来此间的地图,就是他画的。”

    单飞和这帮人没什么交情,不过这种情形下,还是难免伤感。略有沉吟间,单飞伸手在玉尺怀中摸索下,掏出几张纸来展开看了眼。

    一张图纸明显是湘妃祠的微缩地图。

    地图中将祠堂的主殿、偏殿,殿后厢房的建筑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此间的竹林都标注在内,没有半点含糊.

    单飞从图上看不出什么特异的地方,沉吟不语。

    荀攸皱眉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画出这张地图的。”

    单飞亦是这般想法。

    玉尺不像是美术爱好者,没事做个风景速绘,他将湘妃祠绘制的如此详细,比例都是极为精准,这放在专业角度,已可叫做挖墓的前期工程规划图了。

    他是怀疑湘妃祠地下有门道,这才测绘比例来计算此间的玄奥?

    单飞是专业人士,亦从专业的角度考虑。

    倒斗被某些人渲染的神乎其神,但墓葬大多是葬人的,亦是人挖的,就绝不会脱离人类的心理。

    除非如黄帝这种极为奇特的现象,大部分墓葬均和年代、风俗、习性和建筑学这些日常方面有关。

    求同查异是他们这行专家必有的素质。

    玉尺是专业人士。

    单飞想到这里时打开了第二张图纸,微有发怔。

    第二张图纸仍有湘妃祠,不过是湘妃祠周边的地形图,湘妃祠在其中已经缩微到分米见方。

    单飞估算下比例,知道此图所绘的面积大约是前图的十倍面积。

    当代的图纸对于这种比例缩放极为常见,两千年前的玉尺能将比例控制的如此精准,那是绝不简单。

    单飞心中惋惜这个人物的逝去,目光却落在地图的西南角。

    那里也有个竹林,竹林间有个红色死叉——红的如血的标志。

    代表危险?!

    文字流传了几千年,除华夏的文字外,旁系的语言分支基本没法去看。你让外国人专研他们国家几百年前的文字,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难题。唯独华夏的文字存在数千年之久,甚至更久前的甲骨文字都能被**不离十的推断。

    中国文字能有如此深远的传承是有文明灵魂的孕育。

    饶是如此,很多时候,文字还是不如图形直观。

    单飞看到那叉样的红色图标后,第一眼就认为那是极为危险的标志!

    “西南处有危险?”荀攸见单飞看的出神,强撑起来望来,见到地图亦是这般判断。

    “我不去西南,先查看下周围的动静。”单飞转念间吩咐道:“你们留在此处!”

    他话说完,将图纸揣到怀中,一溜烟的掠了出去,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已回转,“此间就有博山、玉尺两个,再无旁人。”

    白莲花本是担心单飞独自去西南探险,见单飞回转后才舒了口气。

    “郭嘉呢?”

    荀攸直言问道:“他们不在此间,难道去了地图中的危险地点?”

    单飞心中和荀攸一样的想法,不过事到如今,却不急于前往那里,“先去主殿看看。”

    三人很快近了大殿,单飞就要踱进了大殿时,荀攸不由道:“单统领,你要小心。”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这种情形下,虽是光天化日,谁都会提心吊胆的保持警惕,更不要说是单飞。不过荀攸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随即补充道:“不知道殿中会不会有暗道机关?”

    单飞正要入殿查证此事,闻言点头示意知晓,用竹竿轻刺地面,缓步踱进大殿。

    大殿**奉着两尊女神。

    单飞不知道娥皇、女英的长相,但想应该就是供奉的那样吧。

    佛龛上的娥皇、女英两座神像看起来栩栩如生,眼中含泪……

    很高明的雕塑手法。

    单飞端详着神像时,四下缓缓走动,倾听殿中的动静。他仔细查看佛龛之后、梁顶暗处,一时没什么发现。

    他并不着急,缓缓走到佛龛前香桌上设下的两座长明灯前。

    长明灯里居然还有灯油残留,不过已经熄灭。

    油灯座青铜打造,样式颇为古朴。

    单飞观察油灯不是在考古,而是在考察。郭嘉他们如果在这里入住,那多半会使用这里的油灯。

    事实如他所料,香案之上有香尘厚重,居然有很多人来上香的模样。而他左手的油灯底座旁的香灰凌乱,明显有油灯被取走移动的痕迹。

    他右手油灯灯座下的香灰却没什么乱痕。

    这点变化算是细微,若非细心之人,很难发现这点。

    白莲花径直牵马入殿,走到单飞的身后道:“单大哥,右边油灯很是洁净,被人经常拿起一样,为何下方的香灰没有显示移动的迹象?”

    荀攸心中微动,急声道:“没有移动或许因为不能移动?”

    白莲花伸手去试,却被单飞一把按住。

    时空微凝。

    白莲花未看单飞,只怕单大哥很快移开手掌,透过那油灯看着单飞的影子道:“单大哥,这是机关……吗?”

    单飞缓缓松开手,拉着白莲花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退出这里,我来试试。”

    “按理说不会有很大的危险。”白莲花轻声道:“若单大哥的那些朋友动过这个机关,危险出现,香案上的灰尘不应只有油灯移动的痕迹。”

    单飞心中暗赞,还是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莲花嫣然一笑,商量道:“既然不那么危险,我带荀侯退后几步好不好?”

    单飞见荀攸很是脸红,知道他是自觉拖累,倒不好太卷二人的面子,“好。”

    等白莲花牵马退后数步,单飞如常般去拿油灯,右手僵在那里。

    果如三人所料,油灯动也不动,如铁铸的一般。

    单飞拿枚铜钱弹了下桌面,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铁做的桌子!

    单飞稍推桌案,很快发现桌腿更似和青石地面连在了一起。再次握住了灯柄,单飞略有犹豫。

    荀攸心中暗想——如果拿不起,那只能是转动来开启机关。

    湘妃祠果然有古怪。

    这是湘妃祠内的机关!

    郭嘉等人的不见莫非和这个机关有关?

    他荀攸虽不是摸金校尉,也算知晓些机关的门道,他想让单飞转转油灯,但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来。

    单飞在冒险。

    他荀攸什么事都不做,怎好意思吩咐单飞冒险行事?

    单飞右手左转,油灯动也不动,单飞沉默片刻,终于将油灯向右一扳。

    “卡”的声响。

    油灯倏然转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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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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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介绍:
穿越到三国附身到曹府家奴身上的单飞,一心只想做个成功人士。 不想白富美和巅峰人生难以兼得,高富帅阻挡他融资的前行。 不甘心阴差阳错的屌丝身份,凭借似是而非的远见和渊博的考古知识,单飞在成功的道路上注定要逆袭出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不一样的三国故事,不一样的墨氏群雄,一样的还是我们墨门从未失去的热血憧憬! 书友qq群23056655验证消息——用户名。偷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偷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偷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