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走神
下午的圣子教堂安静而沉闷,呃,好像其它时候不是这样似的。这间被夹在殡葬之家和监狱中间的教堂不管什么时候都这样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没人会无事来这里显示自己的信仰。
但现在的圣子教堂也确实比原来好太多了,在几次西区人的葬礼上得到了捐助,之前托巴顿所有教堂都经历的事故的‘福’,还得到了一次教会的修缮关照,哦对了,还举行了一次婚礼。这个地方已经比原来要有生气多了。
当然,你必须要忽略那些帮修女扫地、擦窗恶魔们,和他们口中偶尔冒出的地狱之门、堕天使之类的。
一位修女在某个恶魔的陪同下走进了神父的办公室,“神父,费舍先生送来的花到了,我们现在布置还是等明天葬礼之前(朗的葬礼)?”
康斯坦丁看了眼办公桌后、从来到后就一副心不在焉样子的扎克,摆了摆手,“今天吧,我不想明天太匆忙。”
修女行礼后走了,康斯坦丁看回了扎克抿抿嘴,继续自己正在说的话题,“……我的研究只在恶魔方面,老实说我并不清楚其它灵魂异族是否适用,更不要说是梦魔了。如果灵魂异族拥有人类和我们圣主信仰一样的‘人’口管理系统,我想梦魔应该是这个世界中最稀少的种族,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远不如其他异族,我想……”
康斯坦丁停止了说话,手指轻轻敲在办公桌面上,抿着嘴看向扎克,“扎克,你在听么?”
“抱歉。”扎克十分诚实的道歉了,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走神了。”
康斯坦丁无奈的摇摇头,重新获得了扎克的注意力,继续了,“现在还加上灵魂行者,一个同样稀少的,呃……”康斯坦丁皱皱眉。种族并不合适形容灵魂行者,是没有‘种’也不可能成‘族’的事物,“小概率存在,我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扎克,我想应该就这么放着,任他们自生自……”
康斯坦丁无奈的发现我们的吸血鬼有走神了,“扎克。哎,你还在这儿吗?”
“抱歉。”扎克的道歉就和他对别人的赞扬表示的谢谢一样。随手拈来,“我被其它事情……一些事情分心了。请,继续。”
“也没什么好继续的了。”这不是康斯坦丁神父小心眼,如果扎克认真听了,就该知道真的没什么能继续了,“让那个灵魂行者,恩,叫斯隆对吗。让他来吧,我可以帮他。教他,但我无法做任何承诺。即使不考虑我的研究对梦魔是否适用,那些同样在追踪梦魔的未知人,未知的身份也还会是隐患。”
扎克点了点头,还是一副分神的样子,“斯隆为了再见利普而回到巴顿。暴露自己一直隐藏的身份,这份情谊值得尊敬,我也只是尽力帮一把而已。”
扎克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到跑来巴顿再见某人,康斯坦丁神父也有这么一段呢。大家没忘了塞斯吧,“最近梅森怎么样?”呃,扎克的思路永远在常人前面,塞斯的话题会很沉重,于是他问了塞斯的容器。
“一般吧。”康斯坦丁接受到了扎克的贴心,也露出了微笑,“说到底,恶魔魔人和巫师、猎人都是同一种人,只因为认识到这个世界中有其他普通人忽略事物,尽人所能及的事,试图去做点什么人类而已,所谓的第三类异族(特殊能力的人)只是个标签而已,我们都还只是人类而已。”
“恩,听起来……”扎克挑挑眉,“你在嫌弃他天分不够。”不是么,‘尽人所能及’、‘试图’,语境摆在那里。
“呵呵。”康斯坦丁侧了侧头,“大概吧,或者只是我不是个好老师而已,对学生的期待过高。”康斯坦丁突然一挑眉,“说到老师,泰勒最近有些烦躁。”
泰勒这个和有西部军方背景的圣主学院老师,和凯尔才是正当的师生关系。
“怎么了吗?”扎克有点好奇,按说暑假马上要结束,凯尔和泰勒这两个人结束了所谓的假期实践,应该要回西部的学院了。但扎克也早就从凯尔那里知道,他们两人是不会回去了,就会呆在巴顿,这是他们刚来巴顿就计划好了的事情。
只是现在在这个时间点,泰勒被康斯坦丁说有些烦躁,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么。
“是因为凯尔。”谈正事的时候对方老是走神,聊八卦的时候,对方倒是十分积极。康斯坦丁也只能跟随扎克这莫名的节奏了,“西区好像发生了点什么,凯尔的社会实践有了点阻碍,他在西区会的挂名出了点问题。”
“挂名?”扎克马上点点头,萝拉好像提过,他们西区的孩子在教会都挂着个荣誉教友的名号,家族偶尔会以他们的名字做些捐赠,维持住这个名号。
“恩。”康斯坦丁对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应该也知道从凯尔这样的宗教学院毕业,未来会被分配给教堂成为神职人员吧,以他的背景至少也是从牧师开始。”
扎克侧侧头,他开始猜到这问题出在哪里了。
牧师什么的,绝对不是巴顿家族为凯尔设想的道路,至少不会是凯尔、萝拉的父亲设想的。应该还记得曾经梦想成为橄榄球员,并为之努力的凯尔,是怎么走上这条充斥这‘异域风情’的道路的吧。
把凯尔送去西部的宗教教习学院,是为了惩罚、管束!不是让凯尔知道猎魔人、吸血鬼、恶魔……这些东西!好吧,巴顿家族的长辈们恐怕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存在,但他们绝对不是想让巴顿家族出一个信仰的仆人!
“巴顿家族做了点什么吗?”扎克试探着问。
“他们收回了凯尔名下的捐助,逼迫教会除名。”康斯坦丁居然也用了八卦的语气。
“呃……”扎克眨眨眼,“他们能这么做?克劳莉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康斯坦丁摆了摆手,“这和克劳莉允不允许无关,她控制教会,而教会对西区人来说。只是个送钱换虚名的地方。如果西区人拒绝接受教会能够给的虚名、荣誉,克劳莉能送到别人脸上去么。”不能。
扎克皱着眉,康斯坦丁的话好直白,信仰给予的荣誉,是虚名?直白到都不好意思看他身上的神父装束了……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为刚说的话‘赎罪’,诚意我们就不追究了,“听泰勒说,巴顿家族用了很……”怪异的语气,“‘恶劣’的手段。凯尔的妹妹萝拉,托儿所项目你是知道的。”
扎克点头,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据说这个公益项目,西区的家族都没有在资金上援助这些孩子,他们除了向自己家族要资源外。唯一的资金是凯尔从教会支出的。”
扎克抿着嘴思考,是这样的,萝拉提过几次。
“听说是有人发表评论,认为巴顿家族这是在作弊,把钱放在教会,然后由自己家的人再拿出去做事情。以善意存在的教会捐助,成为了西区家族的为了逃避税,和周转资金的手段。是亵渎。”
扎克的眉挑起,怪不得康斯坦丁的语气怪异。巴顿家族为了目的在黑化自己?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巴顿,不至于这样吧。”扎克看了眼康斯坦丁,说了好耳熟的一句话。
“我是不会知道了。”康斯坦丁再次划了个十字,“但已经发生了,巴顿家族撤回了对教会的资助,并以排除嫌疑为理由。要求西区的教会方面撤除巴顿家族在教会中的荣誉,证明自己,还是其他什么,这已经发生了。泰勒终究还是学院老师的身份,自己的学生前途出现这样的问题。她很,恩,焦躁。这几天一直西区跑,想要修复点事情。”
听康斯坦丁的语气,他似乎对这件事没什么期望。
扎克则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为什么凯尔出现这样的事情,萝拉没有提。很快,扎克无奈的摇摇头,记得吧,萝拉可是反对自己的哥哥成为神职人员的第一人!她大概在高兴这种事情发生吧!但又觉得这终究不是好事,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刚才说‘评论’。”扎克一挑眉,抓到了另一个重点,“在哪里的评论,报纸、新闻上关于托儿所项目的报道都是正面的,我没看到这种负面的内容啊?”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我也是很支持这个公益项目的,看到新闻中的一些报道也会觉得欣慰,萝拉是位不错的女孩儿。”神父叹了口气,“听泰勒提起过,这评论是流言式的东西,据说是在某次西区的宴会上,在客人们之间传开的。”
宴会。
“好在是西区的宴会。”康斯坦丁的表情说不上是欣慰还是相反的东西,事情很莫名,真相不清楚的时候,人的态度也变的模糊、暧-昧-起来,“流言只会被限制在人之间,还不至于被放到台面上。”
短短的沉默,两人都在思考一些东西。
康斯坦丁露出了微笑,打破了对两人来说都没什么用的思考,一则八卦而已,“我这边的情况说的差不多了,你呢,邻居,呵呵,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呃,除了梦魔和灵魂行者,呵呵。”
康斯坦丁贴心的起了头,“比如墓区的安保公司,前几天,我可是被他们骚-扰-的有些心烦呢。”
扎克有点疑惑,“那些保安麻烦教堂了吗?”
“呵呵。”康斯坦丁摆手,“只是玩笑,我很高兴格兰德越来越规章化了。只是现在想要偶尔拜访墓区,要登记,没以前自由了。”
“是啊。”扎克居然摇起了头,一副思考的样子,“我也发现了。”(马修和斯隆被要求登记)但扎克真正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有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斯隆说的,赛迪尔安保合作的地方,将发生意外,然后给艾克斯安保公司腾出空间。想想吧,这对格兰德的主人来说,是件很膈应的事情。
“你又走神了。”康斯坦丁无奈的笑笑,好吧,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身为客人的家伙只在主人讲八卦的时候专注,话题一到客人身上,他就走神,还怎么继续?“我相信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就不留你了。”康斯坦丁微笑着站起,他自然不介意扎克的思维被其它东西占据,作为邻居,他清楚格兰德的属性,这样一个‘家’,主人要是没事情思考,那才完蛋。
扎克满是歉意的站起,“抱歉,最近很多事情发生,我实在有些心不在焉。”
康斯坦丁摇摇头,微笑着安慰,“没关系,哦对了,修女们让我转告露易丝,最近她很少来了,有空可以来坐坐,她们有时候天天被恶魔围绕,需要个人聊天。”
扎克脸色有些怪的笑笑,“露易丝,恩,露易丝这些天可能出不了门。”
“恩?”康斯坦丁脸上有了关心的神色,“是病了吗?我可以让修女们去拜访……”看着扎克的脸色越来越怪,康斯坦丁一眨眼,“哦!我知道了。”然后变成了微笑,“恭喜了。”
扎克也露出了感谢的微笑,“谢谢,你是唯一对此表示恭喜的人,我很感激你一个神父愿意给出这样的正面评论。”
“这没什么。”康斯坦丁划着十字,“我只是神父,不是决定什么是负面的圣主。”是啊,康斯坦丁是那个反对猎魔人自以为是的替信仰做出审判的人!他的研究,旨在重现信仰的审判过程,把对恶魔的裁决交还给圣主,而不是以猎魔人的身份实行私刑!
所以对吸血鬼一样,康斯坦丁可不会去评判吸血鬼是圣主信仰的惩罚,他认可的只有——
“露易丝是位不错的女孩儿,我无法想象她只是人类的呆在格兰德,小心争取自己的立足之地(露易丝初来格兰德,只有‘扎克的女人’这一点身份,她在格兰德的一切包括工作、老汉克的尊敬,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这对她并不公平,呵呵,你知道她值得更好。现在,她至少有了新的起点。”
扎克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哦,神父,和你交谈真让人心情愉快。”
“哼。”康斯坦丁笑着摇头,已经不管扎克了,“你要是不走神,会更愉快。好了,走吧,我也要去看看明天的准备了。”
扎克无奈的点头,是啊,要是不走神就好了。可是……(未完待续。)
20 传真
“这是什么?”詹姆士看着手里的东西。
先不解释,说说扎克在干什么吧。
从教堂回程的路上,扎克进了墓区,关注马修他们的工作进度那是不可能的。基于现在的墓区既有为格兰德工作却又不为格兰德‘工作’的保安,还有新来的员工。马修、丹尼,包括哈瑞森也只能用正常人类的速度挖土,还要配合詹姆士时不时的找保安聊两句,进程十分缓慢。
扎克不关心。呃,如果有人关心的话,好吧,朗的墓地上午就准备好了,现在他们准备老唐娜先生的墓地。怎么说老唐娜先生也是西区的上层人物,墓地的规格大些,装饰也复杂些。虽不至于是昆因墓那种带天使雕像的,但因为是家族墓,看进度,够他们忙到晚上的。
扎克想看看詹姆士的收获,有没有问出什么让人闹心的‘安保市场竞争’状况。不过看到詹姆士一副便秘的脸,就知道也没什么收获了。
詹姆士是这么解释的,“他们公司的人讨厌我!之前比夏普的起诉案,然后又和格兰德搞在一起,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
詹姆士刚获得的新目标,就这么挂了。
然后就是扎克来的真正原因了,一副‘新的视角’。扎克站在半成的墓地前,随手摸出了零食罐,看着食尸鬼哈瑞森趁没外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用手指切出了新的墓室,同时回答詹姆士。“你想听完整版的解释,还是简单的?”
詹姆士一扯嘴角,“这是什么!”
那就是简单的意思了。“一份传真。”
“我知道这是传真!”詹姆士扯掉干活的手套,重新展平手里的传真,“我是问内容是什么意思!谁给你的?”
还是要完整版么,詹姆士真是墨迹的家伙,“爱丽丝发回来的,东西是她捡的,内容么。嗯,我要是完全清楚就不会找你了。”
“爱丽丝?她不是去北区了么,帮萝拉。”
“恩。”扎克没表情的看着詹姆士。“在后湾社区大学,一时回不来,所以用传真传回来了。”
“呃……”詹姆士放弃了,不想再问扎克。皱起眉开始好好看这份传真。
怎么形容这上面的内容呢。大家知道草稿么,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字迹已经突破了横格的限制,任性的以各种走向散布在纸面上,差不多就是这份传真的样子了。哦,先说明,扎克之前的走神就是因为这个。
“谁是菲利?”密麻的字迹中,詹姆士很快找到了这个出现频率极高的名字。
“我不知道。”扎克很不负责随口回答。“但我们认识的人里,菲利、菲利……”扎克一抬手。做了过假到不能再假的顿悟脸,“就只有菲利普了。”
“啧。”詹姆士根本不想探究扎克的做作是出于什么心理了,继续看手里的东西,“这上面写菲利是个并不虔诚的圣主教徒,虽然每天被规定诵读圣典,但却背地里偷偷崇拜一本人物传记。”
有没有眼熟的感觉,还记得利普的密码遗书么。
詹姆士的视线在传真上乱扫几眼,时候就要失去兴趣,撇了眼扎克,“这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个故事的设定,呃,或者是大纲,灵感集合之类的东西,而且还写的很差,乱七八糟的!”
“恩。”扎克还是那副做作的表情,“爱丽丝也这么说的,她说作者承认自己写不下去了,写坏了。”
“作者?”詹姆士扯着嘴角,“谁?”
“我刚说了这是爱丽丝捡到的么?”扎克像个无赖,“恩,这是爱丽丝捡到的。”
詹姆士瞪着扎克,“你刚说爱丽丝确认作者自己承认写坏了!爱丽丝知道作者是谁!是谁?!”
扎克不说话了,指指传真。是不准备回答詹姆士了,知道为什么么?扎克需要的是一副新的视角,而不是一个听扎克说话就能激动起来,然后只会散发负面情绪的警探。詹姆士需要自己去发现。
“啧——”詹姆士皱着眉继续看向传真,拿着的手为了更好的阅读,来回调整着方向,适应排版任性的文字。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这个菲利的话,我不会喜欢这个故事!”大概又看明白了一些内容,“他不喜欢自己处境,自己不去努力改变,去向一传记的主角求助,这很蠢!就像普通人因为一本传记崇拜一个人一样!很蠢!传记是别人的人生,对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扎克会告诉詹姆士,那本传记的主角就是他自己么,不。如上所说,新的视角,不是一个激动的警探。
“呃……”詹姆士大概有看明白了一些内容,“这是个科幻故事?穿越时间?哼,不去改变现状,妄想去改变历史,这是有多蠢的人才想的出……”詹姆士闭了嘴,看了眼扎克,说不上来什么眼神。詹姆士猜到了什么?
“历史被改变了,菲利成功了一点,事情逐渐往他所在的那个未来偏离。”詹姆士在调整了心情后,继续看这个他不会喜欢的故事设定,“但代价开始出现了。”詹姆士抬着传真,伸到扎克面前,指着一处因为折痕和劣质油墨导致的模糊,“这句话是什么。”
扎克眨眨眼,回想了一下,语气机械,“如果我记的没错,原话是这样的——‘历史的改变玩弄了菲利,他的出生被抹杀了’。”
眼熟吧。疗养院火灾、唐娜家的葬礼被推迟,发生在格林家的悲剧没了起因,‘出生被抹杀了’,梦魔的。
詹姆士再次看一眼扎克,真心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在表达什么。只是幸好,不是激动。詹姆士收回了传真,视线落在一句被划了重点线的句子。“‘被改变的、认为会是美好的未来,却没了自己的存在,菲利不接受这种讽刺,他决定伪造自己的出生’。”
扎克和本杰明曾这么对詹姆士解释利普的自杀——他人不死,梦魔就无法诞生。
“你感觉怎么样?”扎克在詹姆士又沉默了一会儿后,问。
詹姆士没回答,手里的纸依然在不停的变动方向。以适应这个糟糕作者的书写方向,“‘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造物之神的话,一定会惩罚菲利的亵渎’。”詹姆士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怎么惩罚?”(*自杀是罪,下地狱*)
扎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是让他在教堂的时候不停分神的问题之一。
詹姆士摇了摇头,“这故事被写出来没有?正文呢。”
“我们真的需要正文吗?”扎克反问了。
詹姆士挤着眉侧了下头。“干嘛给我看这个!我以为你不想我管利普的事情!”
“我需要参考。”扎克抬抬零食罐。“最近我开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自己的状态感觉很,恩,自在。所以多数时候我会是一个告知别人事情的人……”
“你是说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教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么!”这句话有怨气。
“正是这样。”扎克承认了,“但我也渐渐的开始察觉。有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有一双眼睛,我看不到别人看到的视野,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做的决定,会怎么影响……未来。”扎克一皱眉,仿佛他讨厌未来这个词。
这么理解就能懂了——
如果让一个吸血鬼去想象未来,会是什么,会是‘我还活着’。永恒的生命,这是种族自豪,不是么。扎克没能免俗的也是这样,别去找什么美化的修饰,我们的吸血鬼收留了报丧女妖,又捡回了麦迪森,为的不就是未来只是一句‘我还活着’么。
但是现在,扎克去思考未来,会是什么?会是一个自己分明还没经历,却被人告知不好的未来!这种感觉,很糟!
告知扎克这一点的是梦魔利普。可惜,扎克并没有能力去追问这个不经过他同意,就来破坏扎克对未来‘美好’想象的家伙,哈?你说未来到底怎么了?
一切安好的未来,非扎克所愿的,被人限定了方向,不能那样,要这样。呵呵,这样是怎么样?好像,是确实,根本没人来告诉扎克吧!
没错,我们的吸血鬼开始迷茫人生了,在刚‘生’出一个自己满意的后裔露易丝、让托瑞多这个氏族终于在走向正确的方向后,进入了中年危机,对生命的未来失去了掌握。如果吸血鬼有这种东西的话。
詹姆士盯着扎克,他完全没有准备好扎克说出这种话,皱着一张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么。”扎克扯扯嘴角,“我需要帮助,给我点建议,以你的视角,告诉我这……”指着传真,“代表着什么,我该怎么做。”
不只是詹姆士了,马修、丹尼、哈瑞森,都看向了扎克。
扎克看一圈,“只是建议,我不一定听。”可以松一口气了,我们的吸血鬼还没有完全迷茫掉。
在詹姆士啧声出来前,扎克继续了,“我找你的原因也比较简单,我们不需看韦斯特女士的文章,就知道利普的行为到现在为止,只出现在了你、我面前。”莱恩已经被扎克忘掉了,或者是故意忽略的,我们懂的,莱恩对扎克的那个态度……扎克没必要去自找麻烦,“我不想扩大它影响的范围,如果你继续看传真上的内容,就会发现在韦斯特女士构筑的时间穿梭中,原话‘对历史的改变就像雪球……’”
詹姆士已经放弃了和扎克辩论,看回传真,也找到了扎克引用的话,“‘……无关于菲利讨厌的未来中的那些人,都被卷入这个不断扩大的白色恐怖事物中,还在继续滚动,累积着它对未来的破坏力……’”
扎克点点头,算是对其他三人的解释吧,“所以我不想牵扯进你们这些还没被影响的人。格兰德内部的事情,我永远尊重大家的意见。”
在扎克安抚人心的时候,詹姆士的脸色却变的难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正文,什么叫破坏力!我……”
扎克手指直接点在传真上的某一段上,示意詹姆士先别乱嚷嚷,看就好。
詹姆士阴着脸,“‘就像皮肤下疤痕组织,为了消除那突起的肉瘤,菲利需要进入更深的地方,去切除已经在历史中结疤的伤口。不,不是菲利要这么做,是历史中的其他人,其他被影响的人,他们要追捕这个最先引起波澜的时间破坏者’。”詹姆士再次读一遍,脸色更阴沉了,“谁?”(*博依森*)
“这是我第二个需要参考的问题。”扎克很诚实,“斯隆说了,利普在被其他人追捕,但我暂时还不想排除斯隆的可能。”扎克没有给这句话任何感**彩,“毕竟,斯隆也是利普改变未来的受害者。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詹姆士阴沉脸只呈现出他想骂人的想法,不回应扎克,继续看向传真,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重新盯向扎克,指着一段被涂抹掉的字迹,“这里写的什么?”
“不是我涂掉的,原本就是这样。”扎克如实回答,“爱丽丝说故事并没有写完,所以这设定,大概也就只到这里了。”
詹姆士一皱眉,转身,把传真对着了西方的阳光,眯着眼仔细辨认。
“你是忘了这不是原件,而是传真么。”扎克有点无奈,“你这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詹姆士的脸一黑,猛转头,“原件在哪里?!”
“爱丽丝那里。”
“爱丽丝在哪里?!”
“哎,你应该更专心些,一开始我就说了,在后湾社区大学。”
詹姆士抬脚就走。
“你要去哪里?”扎克站在原地,十分无奈的问。
“你说我要去哪里!”
“那我需要提醒你,你在休假中,并没有警探的资源,比如警方的鉴识科这种东西的帮助,吗?”
詹姆士的脚步顿了一下,但马上坚定的继续往前了。
“那我想,我也不需要提醒你,你现在应该身上还有伤,而且你也完全无法解释是什么让你痊愈的,所以并不适合以私人人情为理由去接触警局的同事们,喽?”
詹姆士站住不动了。
五秒,詹姆士继续迈开了步子。
“詹姆士……”
“磨坊!麦迪森和莱恩!”詹姆士回头,阴着脸,“还有,是!我是没有资源!也不能出面!但韦斯有!我可以找韦斯!”
扎克一侧头,任詹姆士去了。(未完待续。)
21 特权
“决定了吗,伊芙。”被午后的阳光笼罩着位于西区西南部的威斯顿学院初中部外,利迪娅拉着伊芙问。她有点失望的样子,因为这里不是帕克小学,是在西区。记得初来巴顿时,伊芙是决定在北区上学的,想要在北区接触巫师,研究改变世界法则的知识,但现在显然是放弃了。
“决定了。”伊芙看着校门,“阿尔法警告过我巴顿的巫师,加上昨天月华和百影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去北区了。”
今天是周二,昨天是爱丽丝她们去北区帮萝拉的日子。看来除了爱丽丝在社区大学偶遇韦斯特女士外,黑女巫和瑞默尔的谈话也有了些进展。
“这还不确定吧。”利迪娅抿抿嘴,她的失望可以理解,如果伊芙在北区上学,她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巴顿的政治上层人物接触,在西区,就终究还在家族的眼皮下,自由少一些,但她显然不准备说出这属于自己的小心思,“那两个黑女巫只说了结界的研究笔记在爱丽丝那里,她们有机会阅读,但可没说要给我们,让你学习。”
“这就够了。”伊芙也皱皱眉,显然在自我劝服,“你没注意到昨天爱丽丝的态度吗,我试图以瑞默尔对阿尔法的平等立场讨论海妖和博依森的问题,她却在一直闪避,说阿尔法只是通知我们这个消息而已,要做什么根本不关心。”
利迪娅抿抿嘴,有点不爽,“所以阿尔法根本没诚意和我们合作。”
“是,他根本不想展露任何需要我们帮助,或者想帮我们的姿态。”伊芙摇摇头,“前天晚上。我的犹豫,也是这个原因,我不知道这个阿尔法想要什么,在我已经先低姿态展示了足够的诚意后,却依然换不来对方的真心。我感觉无力,瑞默尔的未来的重担让我太……”
“伊芙!”利迪娅及时打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她抿着嘴,有些自责的意思,“我和弗兰德当时都只想着这对我们瑞默尔有好处,都忽略到了这一点,你却想到了,你是个很好的领袖,不要多想。”
伊芙拉着利迪娅的手紧了紧,精致的脸上露出点微笑,“好吧。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或许阿尔法和她的女巫对我们瑞默尔是这种保持距离的态度,好在出现了月华和百影,虽然我还不知道对未来能否有帮助,但是就现在来说,她们至少可以充当我们和阿尔法那边的桥梁,你也看出来了,爱丽丝很需要成年黑女巫的教育。我们慢慢来吧。”
“恩。”利迪娅也露出了微笑,“至少我们解决了沟通渠道的问题。”(不能乱给史密斯庄园寄信。瑞默尔和阿尔法的交流需要其它手段)利迪娅挑起了眉,“月华的那个魔法。你会吗?”
伊芙笑了笑,“当然会,但你错了,她们使用的巫术,我们使用的才叫魔法。”
“呵呵,只有使用者的区别吗?”
“恩。”伊芙的心情似乎已经完全轻松了起来。拉着利迪娅走入校门,“不是,幻化方面,更偏向魔法,是我们带到这片土地的技术。灌注入实物。保存和进行操控,是原本就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巫术。呵呵,但四个世纪了,巫术和魔法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区隔了,也只能靠使用者来区分了。”
伊芙的教导,利迪娅也就只能听着,同时注意到了身侧两辆停稳的车,下车的人分别是费舍家的寇迪和法尔肯家的姐姐夏洛特。
新学期开始,大家都来报道了。
夏洛特看到了伊芙和利迪娅,先跑了过来,自然的,身后跟着司机兼保安的小伙子,我们是不认识了。
“伊芙!你也来了吗?”夏洛特很高兴的样子,“我以为你上五年级呢(小学)。”但马上她就笑着摇头,“其实,我都觉得你可以直接上高中!”
看来伊芙无意中在在托儿所展示的多才多艺,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同辈的孩子们。
“我也想,可是母亲不让。”伊芙微笑着回答,随便丢开了利迪娅的手,给了个不适合出现在那精致小脸上的白眼,拉住了跑来的夏洛特。
利迪娅无言,是她反复交代伊芙要表现的像个小女孩儿的,但一个好母亲,是不能允许自己孩子的谈话排除掉自己的,对吧,所以利迪娅还是加入,“寇迪怎么了?”利迪娅看着同时下车,却没有要过来打招呼的寇迪直接阴着脸冲向报道区,身后的谋生男人匆忙的锁上车门,小跑的跟在身后。
夏洛特看了一眼寇迪,抿抿嘴,心情低落的一点,“今天是朗的葬礼,现在应该正在进行中,但费舍先生不让他去,还安排了新的人跟着他,他在生气。”
“今天?”伊芙有些惊讶,“不是前天才找到尸体的吗?葬礼怎么进行的这么急……”虽然知道朗的葬礼会在格兰德,但在现在西区人的葬礼都会首选考虑格兰德的情况下,这很正常,毕竟朗是寇迪的贴身人。可这不能说明葬礼会被举行的这么急促。
在夏洛特的脸色瞬间苍白的时候,利迪娅轻轻的拍了下伊芙的后背,没那个小女孩随随便便就说出‘尸体’两个字!
伊芙马上自觉,“抱歉,我并不认识朗。”意思是除了‘尸体’这个客观的词汇,伊芙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已经没有生命的事物。
“没,没关系。”夏洛特摇摇头,“我们一直都坐萝拉的车去托儿所,你不认识很正常。”没预兆的,夏洛特回头看着身后的小伙子(司机),“他是xx我的司机,xx这是伊芙·史密斯。”
有人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被称为尸体吗?即使已经没了生命。没有吧。
伊芙礼貌的像新认识的人点头行礼,还好不是古老的社交礼仪,利迪娅松了口气。
“好了!”夏洛特晃晃头,重新调整了情绪露出了小女孩儿才会后的笑容,“不锁在这些了。我们走吧!对了,伊芙,你会上几年级?”
“还没确定。”利迪娅有了合适的插入的机会,“我和学校预约了考核测验,考核后才会确认伊芙更合适哪个年级。”
“啊?”夏洛特眨眨眼,“还没上学就考试吗?你真倒霉。”
伊芙只是笑笑。
“在哪里考?我陪你吧。”夏洛特随意的摆摆手。“夏洛克也在报到,不需要陪他,我也没事情做。”
“不用了。”伊芙很贴心的,看了眼报到区楼外拥挤的人流,孩子、成人蜿蜿蜒蜒排成队伍,“那边看起来人很多,你大概要排队等很长时间,测验对我来说没什么的。”
“等?”夏洛特眨眨眼,“排队?”她的视线分明在看着那蜿蜒的队伍。“呃,我没排过队。”陈述,“我们不需要排队。”还是陈述,“这里是西区。”
在伊芙还在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夏洛特已经重新挽起了伊芙的手臂,“走吧,这里什么时候来都行,陪你考试去!你啊!别考的太好了。一般般就好,然后和我到同一个年级呗。我们可以当同学,哦,还有寇迪……”
骚乱。
“干什么!!”来自寇迪,“为什么要让!!你们明明先来的不是吗!!”
小男生的叫喊从蜿蜒的队伍传到这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少爷……”不认识的小伙子为难的站在寇迪身侧。试图劝解。
没用。反而是在引火上身。
“谁是你少爷!”寇迪盯着试图劝自己的小伙子,“我不认识你!不要靠近我!”
“我,我……”
“你什么!走开!”寇迪是个难取悦的少爷,“回来!把注册资料给我!”
十分难取悦——
接过被整理的的文件夹的寇迪瞪着开始打乱排队,让开道路的人。“你们干什么?!让什么让!我要排队!不要给我让路!!”
进退两难的人群不用为难了,因为从建筑内,有老师形象的成人走出,走向寇迪。
对方只来得及给出一个微笑、弯腰靠近,或者把它理解成只是想和寇迪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对话而已。还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出来干什么!”寇迪冲着刚靠近的一张笑脸叫起来,“你不用工作吗?!里面等待注册的人不用管了吗!”
笑脸变的僵硬,“有,有那个老师在里面工作,我,呵呵,我是来处理费舍先生的注册……”
“寇迪!!”寇迪挥舞着手,“叫我寇迪!要叫我费舍先生就要听我的话!这不就是你们所有人的习惯吗!听那个费舍先生话(父亲)!!但你听了(我)?!我说我要排队!你出来是什么意思!让我,让费舍先生难堪吗!你这么虚伪那就直接叫我寇迪!”
这边的的伊芙看了眼利迪娅,是提醒。寇迪的激动言辞,应该听的懂吧,请结合他在说服本杰明接受委托是说的关于西区本质的话,终究寇迪只是个孩子,费舍对扎克说的担心,是正确的。不管在本杰明面前展示了西区孩子多么不同之处的孩子,还只是个,孩子。
此时需要一个西区成人的介入了。
利迪娅皱着眉,走向那个方向。即使利迪娅作为史密斯周游联邦归来的妹妹,还没有拿到一丝西区人的真正权利,但至少是个西区家族的成年人。
“费舍先……寇迪……”出来的老师应该是个学校的管理者,视线不自然的转向寇迪身边的小伙子,然后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朗,今天的寇迪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呃,你不是朗,你是……”
“朗死了!!”寇迪使劲的喊起来!“朗死了!!”
所有人的脸色难看起来。
“死了!!”寇迪继续喊叫着,“今天就是朗的葬礼!!”
“寇迪!”利迪娅原本的步行,变成了小跑,“寇迪!”
本能的回头,寇迪通红的脸皱着的******一样,湿润的痕迹开始拖拉这张纠结扭拧的脸,“利,利迪娅……”
利迪娅看一眼脸色难看的老师,摆摆手,示意赶快走,她来处理。同时继续跑向寇迪,“寇迪,我们去那边休息会好么。”
“不,我不……”寇迪终于不喊了,喊不起来了,被抽泣的吸气截断了喊需求的气势,“我,我要注册……”
“那我先……”老师伸出手,试图拿过被寇迪抱在胸前的文件夹。哎,这老师应该听利迪娅的。
“我要排队!!”寇迪的鼻涕绝对甩到了这家伙的脸上,“凭,凭什么我要先!!凭什么,要为了,我,让,这些,人等!凭什么,我,优先!”
气势是没有了,但话,依然让人无法回应。
利迪娅已经跑近了,拉过了寇迪,皱着眉看一眼抹擦着脸的老师,“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带他来。”
夏洛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此时才在伊芙身边身体僵硬了一下,拉着伊芙,往寇迪的方向跑,“伊芙!我们过去!”
刚跑到半路,就被强行拖着寇迪过来的利迪娅抬手、改变了方向,跑回车前,拉开了车门,等人过来。
“你们呆在外面吧。”利迪娅交代着还是一脸难看的寇迪的新司机,和夏洛特的司机,推着寇迪上了车,好在里面有两个女儿也在配合的把寇迪往里面拉,不然真没那么容易。寇迪是个胖子,别忘了。
“寇迪!你怎么回事!”最先在车里激动起来的夏洛特,一边拉扯着纸巾丢向样子实在狼狈的寇迪,一边质问,“不就注册吗!你干什么啊!知道你因为朗不高兴,但和排队有什么关系啊!你神经病啊!”
寇迪接过纸巾,没用,低着的头突然抬起,脸色实在阴狠,“夏洛特你个傻-逼-!”
“你说什么!”大家知道女孩儿比男孩发育早吧,虽然也就是初中这个阶段,但刚好就是这两人所处的阶段。所以夏洛特猛然从车座上站起的气势还是很恐怖的!幸亏伊芙拉住了。
“你以为没关系吗!夏洛特你以为我们在西区为什么有那么多特权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家族!”
废话。
“特权怎么了!特权和你在这儿发神经有关……”
“你喜欢凯普勒萝拉口中的北区吗?!喜欢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又怎么样!我又没说……”
“那你怎么可能还喜欢这个西区!!”寇迪的气势回来了,瞪着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儿,完全不管利迪娅这个西区家族成人也在这里,“家族的特权有用吗?!是我们的吗?!特权是给我们父亲母亲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你乱说!等我们长大……”
“但是我们还没长大!!特权对还是孩子的我们是假的!北区高中的普通自由生活才是真的!!所以我们听到就会喜欢!因为我们都知道这里是假的!!假的!”
“真的!”夏洛特握着拳,她的脑子大概错乱了,“我们不需要排队……”
“你满足了?!不用排队?!如果你的xx(夏洛特的司机)死了,你能用你不用排队的特权去让警察找到真相吗?!你能吗!夏洛特!哼!告诉你!”寇迪抓起一坨纸巾,胡乱的抹在脸上,“不能!我试了!你得到的回答只会是一句‘我们已经按你父亲的要求做了’!”
纸巾被丢在车座上,“所以这些不是我的东西不要了!什么优先,什么特权!老子不要了!”
大概无关于车里发生的事情,伊芙看着被寇迪丢弃的纸巾,抿了抿嘴。(未完待续。)
22 神父和灵魂行者
朗的葬礼,如家属,或者应该说是如费舍先生安排和希望的那样,有着‘高大’的准备,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场面。教堂中的座位,只坐了两排而已。所有花,所有的布置,所有为了表达对逝者惋惜的装饰,在没有足够的‘目击’者时,只是浪费……
也不能这么说。传统葬礼,对新时代流行起来的火葬来说,大概所有东西都是浪费。咱们还是别这么现实,恩……或者,更现实一点,这些装饰,这些布置,一点儿都不会被浪费,明天老唐娜先生的葬礼,它们会继续发挥作用。
康斯坦丁神父做完了祝词,对着下方仅有的两排的客人问出,“有谁想来致辞的吗?”
康斯坦丁有一份宾客的名单,这些人只有三类,朗家的朋友亲戚,西区佣人工会的代表,费舍先生。圣子雕像下的神父看到了前两类人看向了最后独占一类人的费舍先生。
“我先吧。”费舍先生走上前,站在了康斯坦丁让开的位置上,在康斯坦丁行过圣佑礼,从后门离开的时候,费舍先生的致辞开始了,“朗是一位好员工,不只是好员工,他也一直的寇迪的哥哥,就像我的另一个儿……”
走入教堂后方工作区的康斯坦丁不准备跟进之后的下葬仪式了,“迈克,接下来交给你了。”取下了象征神职地位的围领,有些疲惫的对来帮忙的恶魔吩咐。
“不要,我不会主持。”迈克仿佛也十分习惯在这里生活了,接过了神父取下的围领,小心的折好,“而且我不会睁着眼对几个难过的亲属说‘你的儿子会上天堂’。”迈克的声音变低了,仿佛自语的喃喃。“而且我也说不出他会下地狱,我亲自确认了,他不在地狱。任何一个牧师、神父出现在他的葬礼上都是个离谱的玩笑。”
康斯坦丁抿抿嘴,看一眼迈克。迈克是习惯在这个教堂的生活了,康斯坦丁却没那么习惯了。眼前这位奇特的恶魔,要么就是对信仰的理解已经深沉到了连他这个神父都无法够到的程度。要么,就是个单纯的高级黑。康斯坦丁有时候实在无法确认自己是该仰视还是俯视。
康斯坦丁摇摇头,“那让梅森去吧。”
“哦。”迈克应了一声,两人继续走向神父的办公室。
“斯隆怎么样了?”康斯坦丁问。
“还在后面用布利兹练习。”迈克挑起了眉,似乎说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好像很娴熟了。你能感觉到吗?布利兹的存在感在不停在死灵、高阶恶魔、不存在之间转换。”迈克突然一撇嘴角,“只是布利兹现在好像不太高兴,他从越阶以来就一直没事情做,现在却被分配来做这种事情。”
康斯坦丁皱皱眉。“迈克,你要看好布利兹,不要让他靠近监狱或者他以前的家人,知道吗。”
这在说什么?不急,这个叫布利兹的家伙,并不算是凭空冒出来的。
“恩。”迈克点了下头,随着康斯坦丁转向,显然是去看看斯隆的状态了。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教堂的后方,院落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开。斯隆正在这里,蓝色的半透明斯隆。
斯隆没有看走近的神父和恶魔,伸出右手按在了本不该有任何实体感的高阶恶魔布利兹身上——透着黑雾的模糊人形。
蓝色的手指嵌入黑雾。斯隆的脸色稍微严肃,缓缓的后撤仿佛拉住什么的右手,涌动在人形周身的黑雾开始回缩,聚集向斯隆回拉的右手。直到完全脱离。在斯隆蓝色的右手中握着墨黑与明红混合的球状物时,他面前只空余一副透明的、仿佛冰雕的事物。
趁着这冰雕还没融化,看看他的面容吧,透明虽然让这面容难以辨认,但那很有特色的鼻子还是很好认的。是南区那个神经质女人的鼻子——布瑞尔。以这个太有兄妹像的线索出发,让我们挖掘下记忆。
布利兹,就是那个麦迪森的第一单监狱工作,那个死亡重现明显是被谋杀,却被监狱随意处理后事,并惹来布瑞尔和她未婚夫塞瑞斯不满,最后,被扎克做主,把骨灰罐埋到北园的家伙。这家伙都是高阶恶魔了哎(墨曾在墓区北园感觉到的诞生,就是他,是康斯坦丁天生恶魔的研究成果),哦不,现在,他在融化。
透明的‘冰雕’开始消融,握着黑红事物的斯隆脸色烦躁,这时才看向了康斯坦丁,“这不管用!每一次我全部拿出灵魂印记,这剩下的‘东西’,就开始像游魂一样,无意识的消逝!”
斯隆推回右手,黑红斑驳的球体在被塞入消融的‘冰雕’后急速扩散,撑推着萎缩的身体,回复到原本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不管用是指什么。”康斯坦丁露出了一丝微笑,“在我看来,你已经完成了我半生才达到的程度。你知道我用了多长时间才找到并掌握剥离和植入灵魂印记的方法吗。”康斯坦丁很真诚看着斯隆,“你说需要的只是,这样轻松的,拉出来和推回去。”
斯隆扯着嘴角,看着完全恢复的布利兹,还是摇头了,“但我并不是和你一样的研究者,我只是要使用你的研究,而它不管用!”从社交的角度上,斯隆的话并不合适,就像使用电话的人,对花费了生命研制出电话的人说‘你的研究没用,我打的号码没人接’一样。
康斯坦丁保持了微笑,“请说的跟明确些。”
“我要去救我的朋友。”斯隆也保持了自己的烦躁,“他在被其他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追捕。当扎克告诉我找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有方法让我能够不惊动其他追捕者的情况下救出的朋友!”
不惊动其他追捕者?这就是扎克的设想。如果能够‘拿出’灵魂印记,让梦里的梦魔留下一个空壳,只要把代表利普存在的灵魂印记拿回来,然后就一切好说了。拿回的灵魂印记完整的塞到一个游魂那里,利普也就被替换过来了。留在梦境中的空壳,管它干什么,被人追到就追到了呗,空壳而已。
(这里的空壳指的就是康斯坦丁第一次向扎克解释他的研究时说的,为了让恶魔被二次审判,把灵魂印记放入新鲜的‘婴儿’灵魂中。期望重现缚地灵的状态引来信仰审判。当时的扎克问了这‘婴儿’灵魂那里来的,康斯坦丁回答了游魂)
“看起来你刚刚就完成了。”康斯坦丁看一眼布利兹,点头表示了他以身帮助的感谢,“你已经能够无伤的剥离灵魂印记,然后带走,然后在放置入新的灵魂体中。呵呵,你的朋友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已经脱离危险被你救出了。”
斯隆还是皱着眉,他在怀疑这个康斯坦丁根本就没懂他的意思。“你是没看到么,灵魂印记被取出剩下的东西,和游魂一样,会消融,会消失!我想扎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的朋友的是梦魔,我要在梦境世界救出他!梦境世界,扎克那种连想象梦都做不到的吸血鬼就不说了。但如果连一个梦魔都需要在梦境中逃避,我就更没可能在梦境中战斗了!我需要的就是救出我的朋友。然后不留下我朋友已经被救出的现象!你能懂么?我需要这个被剥离了灵魂印记的东西留在梦里,被其他追捕的人找打、杀了随便!我需要让他们以为我的朋友已经消失了!”
“当然我懂。”康斯坦丁露出疑惑,“扎克来说的时候,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虽然走神,但我们的吸血鬼是在说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后才开始走神的,好人啊。“他想帮助你,但吸血鬼的本质让他除了旁观外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能做的,恩,他的原话‘大概就是救出来后让磨坊火化了尸体。彻底断掉对方有任何机会继续追踪到斯隆和格兰德的机会’。”
斯隆愣了下,他还没想到这里呢。呵呵,没什么的,扎克的想法,没几个人跟的上的。
但斯隆马上摇头,“哼,现在说这些有用么,我现在连救出人的可能都看不到。阿尔法给的香料固然加固缚带和我朋友的联系,在给我找到我朋友的可能增加几率的同时,也在增加他暴露给其他追捕者的机会!毕竟我们现在连谁在追他,怎么追上一个梦魔的,都不知道!”
斯隆似乎越说越烦躁,“如果我能够成功找到我朋友,留给我的时机也很短暂,很有可能马上就被另一方发现。所以,我需要你这边的方法能有用,留下一个可以引开另一方的空壳,拖住他们的注意力!而不是立马发现那只是个会化掉的壳,追上来!”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康斯坦丁也是越来越疑惑了,这和扎克还没走神前,说的一样,而且扎克的表述还跟清晰些,“你已经掌握的很好了,留下的灵魂体,会不会‘化掉’,完全在你的掌控……”
“哈?”斯隆盯向了康斯坦丁,“你说什么?”
康斯坦丁挑挑眉,“我说,你取出灵魂印记后,留下的东西,是否会消融,在你自己掌握中。”
“在么?”斯隆的脸阴沉起来,刚发生了什么,对方是瞎了么,如果他晚一点吧布利兹的灵魂印记塞回去,布利兹就没有地方可以恢复了,只剩斯隆手里握着的一堆‘存在的证明’。
“不在么?”康斯坦丁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了,重新露出了笑容,“你已经可以和剥离、掌握一个灵魂的完整灵魂印记了,只剥离部分灵魂印记应该更简单,呵呵,不要否认,我之前已经感觉到了你让布利兹退回了死灵的状态,那是你只剥离了属于高阶恶魔的印记。”康斯坦丁似乎很欣赏,“你知道我是又花了多长时间将这些印记藏,不,精心的编排到他原本的印记中吗,为了让这被制造出来的天生恶魔更趋向真正的天生恶魔,而你找出,并剥离它们却是这么的轻易,让我羡慕啊。”
斯隆的蓝色版透明脸却开始黑了,因为他也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同样的,他无视了社交法则,略掉了康斯坦丁的赞赏,“你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在救我朋友的时候只剥离出一部分代表他存在证明的灵魂印记,然后留一部分,维持剩下的灵魂依然是梦魔么!”
“是啊。”
没人说话了。
半分钟。
“你怎么能提这种想法!!”斯隆居然生气了,“一部分??我要救我朋友!不是一,一部分我朋友!另一部分怎么办?!那依然是我的朋友……一部分我朋友!他,他们……”大概逻辑混乱了,“都还是我朋友吗!!”
康斯坦丁摇起了头,但嘴边是微笑,就和神父安慰他人时的慈祥一样。这预示着什么,预示着神父要讲道理了。
“斯隆,让我问你个问题,灵魂印记对应着人的记忆,当吸血鬼的魅魔之瞳掩盖、抹去、改变一个人的一段记忆时,你能说这个人少了一部分吗?”
“这不同……”
“真的没什么不同的,我亲手把原本不属于布利兹的灵魂印记放入他的身体中,这代表布利兹多了一部分吗?”
“当然是,他只是个死灵,现在确实高阶恶……”
“人类进食,灵魂异族继续他人的**、存在感、甚至吞噬灵魂印记,你能说他们都多了一部分吗?”
“你怎么能把他们的生存方式来和这个做类……”
“人类伤病,情感或身体,有时候要放弃自己的一部分身体,或忘却一部分记忆。灵魂异族不断使用自己汲取来的**、存在感化为自己的力量。在这些不断的增加,消弭反复中,难道这些人这些异族,在不断的多一部分、少一部分中,彻底变成了另外的事物吗。”
斯隆瞪着神父,不说话了。
康斯坦丁保持了微笑,“这个,你可以说是。多、少,反复中,确实变了,生命,本来就在不断改变,多一部分,少一部分,不用太在意。”
果然,神父能说的道理,就像现在葬礼上关于信仰的祝词,一碗没鸟用的热汤。(未完待续。)
23 内战
格兰德后院的角落,坐着一只和伊芙一模一样的瓷娃娃。不过这只是扎克、墨、女妖……这些异族眼中的样子,在老汉克眼里,那只是一支皱巴巴的布偶而已。
“让它说对不起,一千遍。”扎克站在瓷娃娃面前,这么要求月华。
月华抿着嘴,手指动了动。
瓷娃娃从角落站起,弯腰九十度,对着扎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扎克一开始还摆出了满足的表情,一会儿后,就无聊的摆摆手,“没意思,算了,月华,你确认这东西里面没有被藏什么小魔法,窥探格兰德吗?”
“我确认,因为这是巫术。”月华无奈的再动动手指,让瓷娃娃退回角落,继续坐着,“我施放的。恩——没有,如果你想追问伊芙那边传话器有没有被我藏什么小巫术、窥探他们瑞默尔,答案一样,他们那边的是魔法,伊芙自己施放的。除非我们有什么话要沟通,它们不会有任何动作,仅会响应我们两个施放者。”月华的眉不知道想到什么而挑起,“如果你还有什么恶趣味需要满足,我可以让它做,当然,这不会反馈回那边。”
“除非你能用它操纵真人(伊芙)。”扎克没兴趣的摇头,“什么也满足不了。”
玩笑归玩笑,“但真的扎克,你真的认为伊芙应该道歉吗?”
“不该吗?”反问。
扎克今天的心情有点不好,要从昨天说起,从教堂回去后,就回了地下室,陪了露易丝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也没能有什么进展(吸血鬼方面)。自然也没有执行格兰德主人的工作职责,出来就被老汉克抱怨一顿。然后在慢慢跟上各个方面发生的事情——
首先,詹姆士的行李不见了,这警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是没得管了。无语的是,居然没人知道詹姆士什么时候走的,扎克只能猜是昨天从墓区回来就直接去韦斯那儿了。
然后是本杰明的心情也十分糟糕。一是斯隆对香料的使用十分浪费,在扎克告诉斯隆能让缚带重新生长的方法后,他就不停向阿尔法索要样本(和以前的麦姬做检测一样)进行试验,让本杰明看不过去。二是,‘狼’给出了新的预告——明天的周三它要使用本杰明的身体,去帮菲兹他们整理角色扮演的道具。
詹姆士的家废了,游戏夜暂时没了场地,在詹姆士家阁楼的道具在装修的过程中需要转移。
最后,也就是现在。在格兰德中所有有工作的家伙都去进行朗的葬礼时,扎克向两个黑女巫客人补足昨天与伊芙的交涉。
“你看了她给本杰明的信了。”扎克脸上满是无奈,“她形容我为‘一个危险的家伙’。”
月华抬了抬肩,“她没说错啊,你确实很危险。昨天,我们又聊了下托瑞多和隐秘联盟的内战,她告诉我们了很多事情呢。或许事实上是托瑞多是从隐秘联盟中消失了,但。隐秘联盟失去可不只有一个氏族,还有很……”
“这是自然的。”扎克的脸短暂的阴沉。“那是内战,他们想要消灭托瑞多,我的氏族要站着不动吗。”
月华抿着嘴,扎克的意思她接受到了,“伊芙告诉我们,在内战之初。你们泄露了一张名单,在各个氏族中会支持托瑞多废除眷属的名单。但事实上,那是假的。”
扎克没表情的看了眼月华,“当然是假的,没有氏族也没有人支持托瑞多。你也说了。内战之初,内战,已经开始了。那些名单,只是各个氏族中掌握战斗力的人而已。”扎克摇了摇头,“联盟似乎忘记了托瑞多是十三氏族中最擅长交际的氏族,其他氏族之间不知道的联系,在托瑞多这里多少都储备了一些。除了几乎不出现在联盟中的冈格罗,连他们瑞默尔都和托瑞多有人情交换(比如瑞默尔和塞勒姆交流)。战争开始,第一步是削弱、离间敌人的力量,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么。”
月华露出了个微笑,“没有,我猜也是这样,所以就是这么回应伊芙的。同时我还提醒了她,瑞默尔没有出现在这个名单上,内战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没有受到影响,更不要说像我们这种连事情如何发展都不清楚的边缘盟友了。”
扎克的表情来的也快,嘴角微弯着一挑眉,“她怎么反应的呢?”
月华的笑容更深了些,但说的话,让扎克再次回归了无语,“卑鄙,让人失望。这是她说的原话。”月华却继续了,挑着眉,“她还说瑞默尔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单的时候,十分愤怒,这上面的名字基就是整个隐秘联盟中让人恶心的代表集合。称瑞默尔为伪科学的布鲁赫,沉迷于古板的神经质莫卡维,背弃尊严的诺菲勒,自大的梵卓(隐秘联盟的其他氏族)……”
“幼稚。”扎克扯着嘴角,“瑞默尔当然会讨厌这些人,他们就是阻挠瑞默尔在联盟中获取资源的人们,因为他们不想让对联盟没有贡献的瑞默尔强大。”扎克真有点失望来着,“所以瑞默尔才会和托瑞多联系,瑞默尔从联盟中获得的大部分资源,都来自与这些人意见相左的托瑞多的支持。瑞默尔长点心,就知道这名单假的,托瑞多不可能找这些人做盟友……”
“是啊,所以愤怒还没消退,就变成恐惧了。”月华继续了,“旁观内战的瑞默尔和快就发现了隐秘联盟的内战变成了真正的内战,剿灭托瑞多是内战的初始原因,但不再是唯一原因。”
扎克抿起了嘴,然后点头了,“名单向其他氏族揭示了各个氏族中隐秘力量,那些仅有托瑞多、我们这种热爱和各个氏族‘交际’的氏族才知晓的力量。”
月华接过,“托瑞多挑起了联盟之间的裂痕,相互坐在一起进行圆桌会议的氏族领袖们发现了身边人偷偷隐藏的秘密和背地里的对立。”月华的语气居然带有些憧憬,看着扎克。“每一位氏族领袖都默想着自己和托瑞多接触的种种美好,人情、利益、让人难以忘怀的社交情境,可能只是一场开怀的谈话。然后他们意识到这种美好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生着,而这美好的本质,就是现在那圆桌会议的台面上、在孤立出托瑞多后、遍布整个桌面的裂痕。”
短暂的沉默后,扎克开口了。“就是这么打算的,托瑞多在隐秘联盟与很多人交换过利益,也与很多人保持了真诚、或虚假的关系,这一点一滴的积累都是托瑞多的资源。当他们决定都背向我们时,我们决定用这些资源让他们付出代价。抱歉,也不抱歉。毕竟当我们托瑞多对一些人伸出援手、送出人情、交换利益的时候,我们也不清楚未来会怎么利用这些被收在托瑞多资源库里的事物。”
“所以恐惧还没消退。”月华再次继续了,“就变成了悔恨。”
扎克皱起了眉,“什么?”
“瑞默尔后悔与托瑞多建立了关系。”月华一耸肩。“他们发现了托瑞多的本质,力量不如布鲁赫,意志不如莫卡维,荣耀不如梵卓……托瑞多以自己中庸的能力把自己混杂到强大的人群中,用人情、交际、利益一点点瓦解别人的心防,获取别人的秘密,最后,使用。”
“什么?”扎克似乎真的不爽了。但不是对于‘中庸’的评价,扎克知道托瑞多的体质就是十三氏族中最平衡的一支。没什么可反驳的,“伊芙这么说?我不可能‘使用’瑞默尔,不,不会。”扎克皱着眉摇着头,“瑞默尔和联盟的关系本就若即若离,如果不是资源支持的关系。他们的地位恐怕连冈格罗都不如,托瑞多没可能把他们拉入内战中。”
“所以哎。”月华笑出了声,“看着内战开始到结束,悔恨没了。”托瑞多到被剿灭,都没使用和瑞默尔的关系。自然没得悔恨了,“变成了单纯的厌恶。伊芙的原话是这样的,就像你生命中的一个斑点,不黑不白,它就在那里,没造成什么遗憾,但去也去不掉,就是讨厌。”
扎克皱着眉,“这是伊芙自己的看法还是代表整个瑞默尔。”
“你想听我的猜测么。”月华给出了怂恿的表情,“大概只是她,当她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那位利迪娅对某个托瑞多十分好奇,她说了这样的话——‘伊芙,当时你就没有去质问下那个你讨厌的托瑞多吗,呃,别这样看我伊芙,弗兰德说了,你找他他是每叫必应的。’”
“弗兰德也在巴顿?”扎克的关注点偏了。
“身份是利迪娅的丈夫。”月华回答。
扎克眨眨眼,然后摇了摇头,大概想起了树皮。
月华笑着看扎克自己想东西,也不打扰,反正现在也就是她在回答扎克的提问而已,主导在扎克那里。
“算了,不说这些了。”扎克摆摆手,“总之,你说服伊芙处理海妖和博依森了么?”
“恩,不好说。”月华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我有详细的描述和帕帕午夜产生关系的巫师,能造成多么大的威胁。我们报丧女妖所背负的诅咒,瑞默尔十分清楚,我请她好好思考了。另外,我按你计划的那样,又透露了些希拉夫人的事情(莱莉那边的消息),如果她不愿意听阿尔法的信,那为了给你这个,呵呵,‘讨厌的托瑞多’找麻烦,也可能去调查下比夏普庄园的物资补给,然后还是有机会走上接触海妖的道路,加上莱莉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错,就和隐秘联盟的内战一样。莱莉、伊芙、希拉夫人,发生在西区的事情,西区的所有人都动起来才好!谁叫本杰明接下了委托,而真正在这委托幕后行动的,是托瑞多呢。
但这并不全部,怎么能少了昆因夫人,这个在家中给博依森提供客人身份的西区大人物!
不过,昆因夫人可就不是扎克可以随便‘挑唆’干事情的人了,所以要等明天,老唐娜先生的葬礼。作为举行葬礼的殡葬之家,扎克手上有葬礼的宾客名单,昆因夫人就在其中。好吧,这是明天的事情了,现在不提。
“看起来还是需要点推动。”扎克却摇了摇头,简单点说,扎克是希望自己亲自出动,不管是找博依森麻烦还是为了给寇迪一个结果。但扎克又实在没想好,如果和伊芙见面了,该怎么办,所以现在只能在远处遥控着享受下在暗处操控事情的感觉。
要说这感觉好,不见得,扎克可以接受赞扬,被评论成一个去不掉的斑点,这感觉你说好么。
“恩,比如呢。”月华问,大概也不是真的关心。她比较喜欢和扎克说话,对委托到没什么责任感。
“我在想。寇迪毕竟在托儿所和伊芙他们一起为了项目工作,或许可以……”电话响了,办公室的电话,打断我们吸血鬼的思路。
扎克抬头,看了眼二楼。不太想上去接,昨天一天把办公室交给本杰明的清闲感还不错,但是现在本杰明在教堂监看葬礼的进行,那些新员工还需要实践,需要有个老板看着。
扎克摆摆手,示意月华先到这儿了,不太耐烦的走上办公室。
“是我。”是詹姆士,“我这边有点进展了,我……”
“你行李不见了。”扎克随便靠坐在了办公桌的边缘上。
“呃……我住在韦斯这边。我这里……”
“你不问威尔士的事情了?”
“呃……你又不说!我还问什么!加上马上又是老唐娜先生的葬礼,我看到宾客名单了,韦斯也会来,我这几天陪陪他……”
“你看我们格兰德的工作文件了?警探。”
“不能看吗!”詹姆士成功被激怒了,“放在那里根本没人管好吗!我看了,你能怎么样!”
“没事儿,你继续吧。”扎克的心情好一点了,是的,这只是个心情的小调剂。
“韦斯帮请人看了爱丽丝手上的那个原件,最后被涂掉的话出来了。”
在错误上继续错误,是修补吗?大概不是,所以回到过去,再次改变未来,摆脱这个已经滚动面前、无力阻止的雪球,真的是解决方案吗?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疑惑,但菲利还是选择了再一次回到过去。
被涂掉,是件好事。(未完待续。)
24 作者笔下
“我请麦迪森帮忙问韦斯特女……”
不好意思,扎克打断詹姆士已经成习惯了,“他帮了吗?”
“你能让我说完么!他帮了!他还拿到了韦斯特女士不要的原稿……”
“麦迪森居然帮了。”扎克是用有些感伤的语气说的,“他拒绝帮莱莉,当然我也是,居然会帮你。秘诀是什么?詹姆士。”
听筒那边的詹姆士沉默了,只有深沉的呼吸声,和一点背景的说话声。詹姆士在爆炸的边缘。为什么扎克就不能更认真点?!
为什么?因为蓝色的斯隆站在了扎克的面前,阴沉的盯着我们的吸血鬼,质问,“这就是你所谓的‘你可以帮忙’?!让我去学只能救一部分利普的方法?!”
哦,真是好时机。斯隆刚接下康斯坦丁神父的一碗热汤,回来找这个围事的家伙了!
扎克对康斯坦丁神父说过吧,他并不能排除斯隆可能会是利普威胁之一的可能性,所以如果詹姆士在这件事情上有了更多的消息,比如韦斯特女士的原稿,扎克不准备当着斯隆的面讨论。
詹姆士是无法听到蓝色斯隆的质问了,但这不影响扎克听到听筒那边的杂音。先看着斯隆指一下耳边的听筒,提醒这个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灵魂行者——这样打扰别人的电话十分不礼貌。然后用了随便一问的语气对着话筒问,“我听到杰森的声音了吗?詹姆士,你在哪里?”
大概是没反应过来的本能回答,“韦斯的家。”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你能稍微专注点吗!我在……”
“杰森在韦斯家?”扎克一挑眉,继续看着阴沉的斯隆。继续指着话筒,意思是,请暂避,请。话,依然是对着听筒中的詹姆士说的,继续‘招惹’这个警探的神经。“这真是个让人愉快的结果,我猜我的一点小打算成真了。”
还记得么,是谁想着法把韦斯和杰森凑一起的,是扎克。
“你……你什么?!”詹姆士的注意力算是完全被扎克扯偏了,“你有对韦斯做了什么?!”
“冷静点詹姆士。”扎克的语气带着微笑,但办公室里的景象依然是扎克继续看斯隆,继续指着听筒,继续示意向门的方向,‘门在那里。请出去’。自然的,话,还是对听筒说的,“我没做什么,我只是认为这两个人有‘历史’,兴趣相同,呵呵,你懂的。相互给对方一次机会没什么不好,对吧。看起来结果不错。詹姆士,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越过心中的那道悬崖么。”
“呃……”詹姆士一时失语,但马上,“放屁!我明确的告诉过你!不要招惹韦斯!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扎克用实话回答了,“好吧,我认为你对韦斯的关心有些多余。特别是防止我去‘招惹’他初衷。有些冒犯你朋友的判断力,你不觉得么,还有些无聊。”扎克的语气也带笑了,脸色平淡的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斯隆,也不做多余的示意了。就平静的看着他,继续对听筒说话,“还十分碍事。你知道南区警局的局长是艾瑟拉人,如果南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点帮助的时候,韦斯可以帮忙,到时候,我不希望你在我身后继续嚷叫让我别碰韦斯……”
大概是接受到了扎克那无表情的脸所表达的意思,也可能是听出电话的内容实在不该被旁听,斯隆蓝色脸一皱,消失了。
扎克一侧头,随意的飘着视线,对着听筒继续,“于是我有心让韦斯身边多个人,让你看看真正两个那样的同类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的,可以打消你那无聊的顾虑。这么说你懂么。”
詹姆士没说话,开始急促呼吸声表示他在酝酿愤怒。
“你不喜欢杰森和韦斯这个画面吗?”扎克故意的,“还可以是其他人哦,布雷克,之前在105房间的那几个人,恩,甚至你的审美特别点,还可以是老汉……”
“不要说了!”
“好。”扎克一侧头,玩够了,“说韦斯特女士的原稿吧。”扎克的话题切换简直无法忍,“上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容么。”
十分清晰的深呼吸声,是詹姆士艰难的调整情绪,“一个叫博伊的家伙在这个故事里是……反派。”还好詹姆士没有花太长时间调整,不然天知道扎克又会说什么,“因为菲利回到过去,向一个从事灰色职业的殡葬业主(就是扎克了),和一个外地人来的打手(塞斯),提供了帮助……”
这显然在说疗养院火灾的事情,扎克和塞斯去疗养帮诺救奎斯特家的人。
“我说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些,可以略掉。”扎克提醒。
“连锁反应开始发生,斯隆之前说的是对的,因为疗养院的火灾,利普最先做的事情,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其中一件就是波奇……呃,故事中叫派奇,被接回了西区……”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重点,詹姆士。”
“不要催我!我在给你理清事件线索!”詹姆士忍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故事中的派奇在以前和这个博伊有一次为完成的黑色交易(毒杀昆因夫妇,i卷)。派奇被接回家,被之前黑色交易为被完成的人昆丁(昆因)控制,博伊感到了威胁,他不想让昆因从派奇口里得知他们的交易!故事中的博伊只是个黑色职业者,他不想面对在这座城市势力极大的昆丁的针对,所以他决定主动向真正掌权的昆丁自首,为了给自己增加保障,他需要先引起昆丁的注意……”
扎克皱着眉,这和他所认为的事实有些出入。哦,另外不需要明说博伊就是现实中的博依森了吧,韦斯特女士的取名功力真是一般。
扎克一直以为是波奇在出了疗养院后,主动联系博依森去善后的,这才发生了扎克和博依森在赫尔曼午宴上第一次正面相对。随便一提扎克败(xix卷)。为此,扎克还当着昆因夫人和史密斯面质疑过昆因庄园的安保系统。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韦斯特女士的故事中,是博伊想要联系上昆丁!让人无奈的地方是,扎克以为的不一定是事实。韦斯特女士的故事,才是事实。
“……在被注意被引起后,博伊利用手上掌握的一种x品技术,和一些安排,成功敲开了到昆丁的门……”
扎克的眉皱的更深了,赫尔曼午宴的事情,原来只是博依森让‘瓦尔米娜’重新出现而安排的事情吗!好好想想,‘瓦尔米娜’的二次出现,同时勾起了史密斯和昆因夫人关注。扎克还帮了不小的忙!
还有发生在西、北交界处私人仓库、被扎克和诺一起目睹的夜袭,重点是在波奇的仓库中发现的‘瓦尔米娜’半成品。史密斯在意的‘瓦尔米娜’,在波奇的仓库里!想到什么了吗?
甚至最后,史密斯对诺的委托不了了之。
这一切当时没被得到解答的事件,全部在这个故事中被联系起来,最后,扎克甚至可以联系他所知道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博依森在昆因的宴会上,和史密斯进行了私密的交谈!
扎克不得不再次打断一下詹姆士。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故事中有没有提到昆丁为博伊敞开大门的原因?是不是昆丁被威胁了。博伊把‘瓦尔米娜’的制作栽赃到了派奇手中,昆丁必须维持自己盟友的信任,不得不听博伊说话,被迫收容他?”
“是。”简短的回答。
扎克脸色有点阴沉,“继续,你说了这个博伊。在故事里是反派。”
“是。”詹姆士继续了,“当博伊把注意力全部放到昆丁这边的时候,他的‘家’里发生了些事情,他曾经的同伴驱逐了他,他被困在昆丁那边。”
“同伴?驱逐?”扎克皱着眉。
“故事里的描述是地产。博伊所在的生活圈中,曾经他们的社区中拥有一片地产,让这些在黑白中游走的人有一处安生之地可以回去。博伊作为一员,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基地。但就在他一心处理昆丁的时候,他的基地被回收了,他失去了控制权,回不去了。”
“丝贝拉的结界。”扎克猜到了,但还是皱了下眉,“所谓的基地,有更详细的描述么。”
“地址我查了,现在是丝贝拉的财产。但故事里这地方原来的作用写的很清楚,是一个作坊,用来制作一些非法药品。”詹姆士的语气有点烦躁了,“我找丝贝拉确认过了,博依森曾要求丝贝拉重新邀请他进入北区被拒绝后,丝贝拉就想起了这个地方,自己占掉了,给了新来巴顿的印安人。”
别关心这种小事了……如果有人关心,这地方诺因为引魂草被抢的事情帮扎克查过,在奥吉尔街。
“我更在意这个博伊怎么成为菲利——这个真正主角所在的故事里的反派的。”扎克专心起来,绝对不会忘记主旨。
“呃……”詹姆士居然愣了一下,“你没听出来吗?故事的开始就从疗养院的事故开始!菲利做了第一件改变历史的事情,博伊因为这件事离开家去安排如何应付昆丁。这个故事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博伊的生活从那个时间点开始彻底偏离正轨,他回顾过去,就能追溯到引发这一切的那个菲利!而且你别忘了,这只是个故事!人写的故事!它的起源在哪儿,故事中的人,就只能回溯到哪儿!这不是现实!”
扎克的视线随便落在办公室的一点上,眨了眨眼。
“我说他是反派,因为我知道在现实中那是博依森!”詹姆士继续了,“在韦斯特女士的故事里,从来没有说他是反派,只是从一次被改变历史中,发展出来的两个人生。这个故事用分篇分别讲了菲利主动改变他的未来,和博伊被迫改变的未来,在最后让这个两个人相遇……”
扎克再次眨眨眼,由衷说了句,“真是不错的冲突……”
但现在是赞赏文学戏剧化的时候么,不是。
“但你也知道了,这个故事没写完。”詹姆士烦躁的啧了一声,“主动改变未来的菲利即将和被迫改变未来的博伊对上,韦斯特女士随便给了梦境中相遇的结局,让两人争执了一番,马虎的结束了。差不多就是现实中现在的时间点上,麦迪森帮我问了韦斯特……”詹姆士非要强调一下这一点,这恶趣味,算了,不提了。
然后,詹姆士故意沉默了。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麦迪森帮你问了什么?”扎克等了一会儿,无奈的问。
“为什么这么马虎的结束。”詹姆士满意了,语气都平静了许多,“因为故事中菲利也想再次改变历史,因为虽然主动的改变了未来,之前的大纲你也看的很明白了,他的出生被抹杀掉后,伪造的出生受到了惩罚。博伊也想再次改变历史,收回自己的地产。在故事原本的设想中,两人达成了共识,再次改变了历史……韦斯特女士,不想写了。”
不想写了。扎克听着这个答案,试图理解。
“韦斯特女士说她想用这个故事表达的内容就是改变历史会引起雪球的滚动,一次改变历史,卷入了博伊,把博伊推到了菲利面前,第二改变,她不得不加入成倍的雪球,让新的角色翻滚到菲利和博伊面前,然后就会有第三次,然后就有第四次,第五次,没有所谓的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未来,这个故事无法完结……”
“她借阅了许多关于穿梭时间,改变历史的幻想类书籍,(爱丽丝撞翻的)每一个聪明的作者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他们像她这样,强行结局;或者他们让历史中被改变的事情微不足道;或者干脆强行扭转情节让未来和原本保持一致。”
扎克必须要问了,“为什么她不这么做,让未来一致,或者让被改变的人微不足道。”
回答来了。
“什么都没改变很无聊,微不足道的人不值得写。”詹姆士大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答,“麦迪森说,这是原话。”(未完待续。)
25 朋友
格兰德的后院。
“斯隆,我即将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扎克主动站在了斯隆面前,严肃的开口,“如果我认为你有一点虚假的可能,我会立马把利普的尸体送到磨坊火化掉。”
得益于詹姆士刚才的电话,疗养院的火灾,是一切开始变化的起点,这一基础已经在扎克的心中生根。韦斯特女士不想继续写的故事中,滚动累积的雪球,可不只有博伊一个,眼前的斯隆就是其中之一。扎克必须问清楚——
“你救出了利普,你会干什么?”扎克看着斯隆的脸,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你会让他重新回到过去,改变时间么。”
扎克需要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不会’。
但,可能么,斯隆的视线在稍微偏离后,才和扎克对上,“改变什么!我现在只想救出他!”
扎克的视线也稍微偏离,然后回到斯隆脸上,“告诉我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吧。”扎克的脸上有了笑,不好的,“没有被利普改变的未来中,你说你很自由,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自由就是自由,没有为什么!”
“不不,你以利普的朋友身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利普改变了未来,你本该有的自由没有了,你感到了被朋友的背叛。为什么利普帮助格兰德,帮助我,会让你这个朋友失去自由,让你感到被背叛。”扎克的笑容越来越深,说了,不好的笑,“谁才是利普的朋友,你是我的敌人么。在那个未来中?”
“别自作多情了,吸血鬼,利普不是在帮你!他没说过么,他只是不喜欢原来那个未来,刚好你能改变它而已!帮你,他在帮他自己!”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扎克保持着笑。“利普不喜欢的未来,你却是自由的,利普改变的现在,你却感到了被背叛。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斯隆?”
斯隆盯着扎克,紧皱着眉,不说话。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好奇。你想听我的想法吗?”扎克转开了视线,“利普说过。那个没被改变的未来,是堕天使控制的世界,个人而言,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不喜欢克劳莉站到我、我的朋友安东尼之上的这个构想。你应该知道克劳莉能够安心在巴顿呆着,是因为我和安东尼允许她在这儿。控制世界?绕过我,我们,这些最初允许她在这儿的人,你能想象这有多么讽刺么。”
斯隆的眼角抽了一下。
“爱丽丝说你有三个灵魂。”扎克继续了。“一个是你原本的灵魂,还有两个是什么?或者我换一个问法。是另外两个什么东西,让你成为了灵魂行者。并让你可以在一个由堕天使控制的世界中保持自由?你不用祝祷吗?你不用歌颂信仰吗?你不用礼拜吗?你不用为向信仰祈愿清晰罪恶么?为什么斯隆?另外两个灵魂,是什么,让你有这种特权?”
斯隆的脸开始转黑。
“月华说过,有一个大概是恶魔,但又不太像。姑且认为是吧。至少和堕天使有些关系不是么,那另一个是什么?也是恶魔么?你以一个人类的灵魂反噬了两个恶魔,成为了灵魂行者?这让你获得自由?这样?如果我是克劳莉,我不会给你自由,我会把你钉在十字架上。因为你是圣主信仰所代表的一切的反面,一个还有身体的人类,居然消化了代表罪恶的恶魔灵魂。身体死亡、灵魂赎罪,这恶魔、地狱(反过来,灵魂极乐就是天使、天堂),存在意义的根本被你打破,我不会给你自由,我会摧毁你,当然,如果我是克劳莉、如果我,由控制了世界的话。”
斯隆的黑脸上开始泛出蓝光,虚影一闪而逝,他是想干点什么么,呃,就在吸血鬼面前?
扎克看了一眼,就没藐视的摆摆手,依然笑着,“呵呵,你能干什么?”
“我能把露易丝拉出来!”斯隆低沉的开口,退后了两步,西方照射而来的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
扎克的笑容居然还在,“你是认真的吗?我只是因为好奇而问了你几个问题,并作了点小小的推测而已,是对是错,你都没有告诉我,就开始威胁我了吗?”
斯隆抬起手,做出了准备拉扯的动作,扎克微微侧头,听向地下室的动静——在地下室陪露易丝的墨已经问出了“斯隆你想干什么”的问题。
眼前的情况可能并不理想,格兰德的主力并不在家,都还在教堂那边进行朗的葬礼,这里只有月华和百影。
现在两个黑女巫从爱丽丝的房间中探出头,看着后院的情况,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样子。但她们没有要动手,也就是最大的保障了,大家懂的,报丧女妖,她们没动作,表示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空气就这么凝滞了片刻。格兰德后廊角落的布偶,不,扎克他们眼中是瓷娃娃的东西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睛无神的望向四周,说话了——
“月华,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伊芙的声音。
扎克转过头,看着瓷娃娃朝四周张望着,但占据整个眼眶的黑色中根本没有类似瞳孔的东西能够完成聚焦。
二楼的月华视线离开扎克和斯隆,看向瓷娃娃,手指在空中划过,“这里,伊芙。”
瓷娃娃抬头,占据眼眶的黑色聚集向中心,有瞳孔了,“你在那儿啊,我在哪里?”她下意识的转头,想再次看到周围的环境,但瞳孔在她的视线脱离月华的时候瞬间扩散,再次占据整个眼眶,“我又看不到了,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杂物间么。”
“格兰德的后廊上。”月华看了眼院中站着的扎克,视线回到下方的瓷娃娃身上,“倒是你把我放到那里去了。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床下。”瓷娃娃重新看向月华的时候瞳孔回来了,“史密斯庄园里现在没有什么摆设,放在哪里都有些可疑,抱歉。”
“没关系。”月华露出了微笑,“我可以看到了,这是在出门吗?我们要去哪里?”
“查尔斯河。”瓷娃娃保持了仰头的姿势。“你难道就要这么一直限制我的视野么,月华。”瓷娃娃的手抬起,放在了耳边,“还有听力,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月华保持的微笑的同时像扎克的方向眨了眨眼,“因为现在这里没人啊,阿尔法在圣子教堂处理朗的葬礼。至于视野,抱歉,我以为你也会限制我的视野。毕竟那是史密斯家族的**。恩,需要我解开吗?反正现在阿尔法不在,我想他不会在意**什么的。”
月华已经抬起了手。
“算了吧,还是不要开这个头的好。我不想阿尔法更讨厌我。”瓷娃娃摇了摇头,在后廊上尝试着走了几步,估算出了自己的活动范围,随意的转着圈,“那我也限制下你的视野好了。史密斯家中还有些不适合被别人看到的东西。”
“可以的,反正‘我’只是个在在瓶子里的蝴蝶标本。并没有四处走动的必要。”
“呵呵,也是。”瓷娃娃摸到了长椅,坐了上去,晃荡着双腿,“对了,利迪娅问起你使用的巫术了。她好像很感兴趣,关于魔法和巫术的分别什么的。”
这,这是朋友间的闲谈么……好像是。
“哦?真巧,这边也有人问起呢。”自然的,朝扎克眨眨眼。
“谁啊?阿尔法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不是哎。另外的人。”月华干脆趴在了窗台上,随意的歪着头,“跟你说起过吧,格兰德中的人,有点复杂呢,什么共和的女鬼啊,易形者啊,幻人啊,缚地灵啊……呵呵,告诉你个好玩儿的,现在正有个特别的家伙看我们聊天呢。”
“什么?”瓷娃娃乱晃着脑袋,当然,她什么都看不到。
“灵魂行者。”
“真的?”瓷娃娃脑袋一歪,“这种东西真的很稀奇哎。我还没见过一个活着的灵魂行者呢。你知道么,我们瑞默尔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他们,你懂的,补充被吸血鬼血液腐蚀的灵魂,但结果你猜的到吧,没一例成功的,这东西真的比被雷劈中还能活还要稀奇,我真想见见成功的例……”瓷娃娃居然脸红了,“他或她正看着我们聊天对吗?”
“是哦。”
“对不起。”瓷娃娃大概是随便面朝了一个方向,做了个抱歉的鞠躬,“不该这么形容你,呃,我们的研究没有恶意,我发誓。”有说服力么,没有。表现就是斯隆原本对着扎克的黑脸,转移到了瓷娃娃身上。
“呵呵,没关系,他不会在意的,你现在也没功夫管瑞默尔的研究,大概。话说他来格兰德,是求助的,想救一个朋友。”月华挑起了眉,大概是故意,用了奇特的语气,“一只梦魔。”
“别告诉我,格兰德还有一只梦魔。”瓷娃娃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哈,你们也研究过梦魔?”
“十分不幸的,是。”瓷娃娃摇了摇头,“我们试着分析吸血鬼的血液对灵魂的限制作用,反过来就是试探被腐蚀的灵魂还有没有发展成其他生命的各种可能性。”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实验。”
“并不是。”瓷娃娃摆了摆手,“梦魔的灵魂印记似乎和其他灵魂异族的灵魂印记不同,构成方式十分特别。如果说魔法是我们使用灵魂模仿其他异族的构成,模拟出的技能,我们模仿梦魔的的最高成就,就是那个,哎,幻术,‘瓦尔米娜’,配合吸血鬼的血液才弄出来的半成品,即达不到魅惑之瞳的效果,也构建不了真正的梦境世界。很失败的研究。”
呃……不仅是朋友的闲聊,还是两个学者间的交流。无聊爆了。
扎克最后看了眼斯隆,不再理会,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扎克朝月华打了手势,意思很明确。这谈话,不能再这么无聊下去了!
“对了。”月华收到。“联系我有什么事情吗?等会儿聊忘记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还有点车程。”瓷娃娃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问过寇迪了,朗的葬礼还没这么快结束,阿尔法应该一时回不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哦?”月华笑着。“我们要说什么不适合阿尔法听的话题吗?”
“算是吧,对了,爱丽丝在吗?”
“在哦。”月华在窗台上的身体挪了挪,给冒出头的爱丽丝挪出了位置。
“也没关系了,非要用妹妹来绑定女巫的阿尔法,也是够虚伪了。爱丽丝,你居然还信他,心甘情愿这样。你是萝拉凯普勒的朋友,应该比这聪明。”
爱丽丝脸色怪异的眨眨眼。实在不知道回应什么。
“算了,你高兴就好。”瓷娃娃从长椅上跳下,来回在安全的地方转着圈,“我让弗兰德抓住了一只海妖,现在正在过去的路上。阿尔法既然不停表示不感兴趣,那我就没必要当着他的面表示我有在做事了。”
扎克挑着眉,无声无息的坐到了伊芙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瓷娃娃。可惜了,伊芙没视野。无法感知扎克那会让人想打的眼神了。
“真的?”月华的眼神比扎克更有兴趣,“怎么抓到的?等等,我以为你不太愿意做这件事呢。”
“是不愿意,密斯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这事情又得不到阿尔法的人情,我花力气去做很不值的。”瓷娃娃的语气有些无奈。“但阿尔法又是对的,我不能放着海妖和那个博依森在西区乱来,哼,仿佛比夏普庄园的媚妖和托瑞多就不够心烦似的。哎,月华你是对的。我查了下那个希拉夫人,海妖们曾在博依森的控制下断过她的生意渠道,也影响过比夏普庄园的物资补充。”
扎克眨眨眼,欣慰的,他安排的一点一滴,得到了收获。
“另外,我今天遇到寇迪了。”瓷娃娃顿了一下,“他的想法,有些,恩,让人担忧。”
“怎么了吗?”在扎克的示意下,月华追问了。
“我……表达不出来,但是,利迪娅曾说过,西区这些孩子的成就对我有好处,对我们瑞默尔出现在别人的视野中有益。而我不觉得现在寇迪的状态合适这样的发展,即使是为了让寇迪回到正途,我也需要做点什么。”
“你觉得应该就好。”月华充当了一个朋友该有的责任,鼓励,“呵呵,我精神上支持你。”
“呵呵,还有行动。”瓷娃娃也露出了笑容,“你不会认为弗兰德一个人那么轻松的就抓到了一只海妖吧,我们作弊了,对方是媚妖,对,比夏普的媚妖骗到的,看来种族血缘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点作用的。我们在后面跟上了。”
扎克很自得的微笑时,月华用了惊讶的语气,“那位托瑞多的媚妖吗?”
“是啊。”瓷娃娃好不耐烦的说,“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不希望海妖在托瑞多手上,知道那个博依森没和托瑞多勾结在一起我算松了口气。但我也不想给他们有机会交流达成交易的机会,我要那个媚妖退开,乖乖把海妖交给我,你能帮忙么。”
“怎么帮?”月华眨眨眼。
“你和爱丽丝,假装代表下格兰德的阿尔法,对那个媚妖讲道理,让她放手。”
“所以,不适合既不想给人情也不想收人情的阿尔法本人在这儿对吗?”月华弯着眼角,笑眯眯。
“是啊。然后,不过是让狼人和吸血鬼的关系加上那么一点,什么都不会改变。”意思就是本来对立的关系,再对立一点也无所谓么。
面对这么天真的瓷娃娃,扎克满脸笑容的朝月华打打手势。
“哎,伊芙,你知道我们对托瑞多的感觉的。”这个演技,需要给一百分,“但也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好吧,我们帮你。”(未完待续。)
26 三方
西区北侧,贴着查尔斯河的某一段,灰冷色调的人工岸提边上竖着禁止钓鱼游泳的牌子。至于有没有效果么,看,水面上有脑袋冒出来。
哦,别着急对这里人的素质做评判,怎么说这里也是西区哎,尊重‘权威’应该是这里人的第一生存法则了吧。所以没必要就在标牌面前违反规则对吧。仔细点看,水面上露出的脑袋,有鳃。
对,在美到惊艳的脸缓缓升上水面时,颧骨下颤动的鳃帖服的合拢,让你以为那只是挂着水珠的脸颊,别被骗了,仔细看。
一旦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你的目光一定会忍不住求索。试图让目光穿透那还是有些急促的水流,看清水面下游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对那些视力不太好的家伙,告诉你们吧,是鱼,是人,是一半一半的东西,有一群。学名叫海妖。
岸边站了三个人,在描述他们在干什么之前,需要先纠正一件事情。
伊芙对月华说,媚妖莱莉骗到了一个海妖,然后弗兰德跟在后面,抢夺了莱莉的成果。现在正往这边赶来的伊芙,要做的是敲定这次成果的归属而已,按她说的话,希望月华和爱丽丝以巴顿阿尔法的立场进行下助攻。这是假的,是难为情的一次粉饰。
事实是这样的——莱莉约见了一个海妖,这里是见面的地点,不想引起任何冲突的莱莉充满诚意的只身来到这个海妖聚集的地方。弗兰德只是跟踪过来了而已,然后被发现了,然后被囚禁在这里了,然后伊芙要来做的,是捞人,借用一下巴顿阿尔法的立场。
纠正完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异常美丽的男性海妖拨开湿漉的头发。语气中满是消极,“你,媚妖,为吸血鬼工作,我们,海妖被巫师控制。不该被出生的种族。还是面对自己的命运了么。”
莱莉皱着眉,看了一眼对方,马上移开,仿佛感觉恶心,“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为那个吸血鬼工作……”
莱莉获得了一个嘲讽的冷笑。
莱莉脸色烦躁的摆手,同样是嘲讽,“哼,如果你非要认为自己的种族命运在别人的手上的话。我不会拦着你们,但搞清楚一点,巫师?哼,巫师能够把你们变成这样?有点自觉,你们是帕帕午夜的新实验。”莱莉再次用她充满恶心的眼神看了眼对方,“还是失败的实验。”
“我们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男性海妖姿势不自然的双手抱胸,不自然的原因是手臂和前胸中间有空隙,仿佛那里少了点什么。“而你不需要在这里充满优越的评价!你以为你过的很好么,一个人维持一个庄园。很轻松吗?如果我们在希拉夫人那里多耗上几天,会怎么样?(比夏普庄园的物资会没有补充,庄园的假象会崩塌)哼,在那个吸血鬼眼里,你也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莱莉脸色阴沉,但实在不想看对方一眼。并不是我们的媚妖对海妖和媚妖应该有的性别(女)有深沉归属感,无法接受眼前的男性海妖。只是单纯的——“我们种族的彻底分离果然是正确的,我们相互厌恶!我实在不愿承认,我们是姐妹……哼,兄妹。”
“哼。”对方的反应一样。“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了。”
这谈话要崩了么,莱莉是这么希望的,但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人呢。
被绑在树上的弗兰德几乎要和树干融为一体,忽略那复杂的、缠遍全身的绳索,只看他的脸,到不显得他有多丑了,“非常荣幸能够见证一对双生种族的交流,我感触良多,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更轻松的体会这难得的场面呢,我脖子、肩膀、腰……全身疼……”
弗兰德和背后贴着的树结合的更紧密了。
“还是要谢你。”海妖撇了眼莱莉,语气没什么诚意,“博依森一直想接触下史密斯庄园的瑞默尔,没有机会,他到自己送来了。”然后就是皱起眉的思考,仿佛自语,“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瑞默尔换取点自由……”
“抱歉打断……”弗兰德艰难的活动下自己的脑袋,“但不论你在想什么,最好还是打消的好,我的领袖,瑞默尔的领袖正在过来……”
“那又怎么样。”海妖看向弗兰德时候,身后的堤岸下,水面上露出数十只头,恩,仔细看有鳃的那种,在还是有些急促的水流中静静的看向岸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有三个,史密斯的妹妹利迪娅,你。”他还特意的顿了一下,“哼,伊芙。三个,我们,哼。”他微侧头,看了眼身后。意思很明确。
莱莉暂时低头皱眉,她无法阻止这个瑞默尔闭嘴,也没办法就这么离开,那只能思考。思考的内容会让我们的扎克伤心——扎克又搞了什么事情,这是不是又是他布置了什么东西?不对,扎克会得意。
应该赞扬莱莉此时还愿意思考。扎克明确表示过,他还不希望他的身份被瑞默尔们发现。而此时海妖的态度也很奇特。在他们眼里,莱莉就是吸血鬼——托瑞多的手下,但莱莉此时站着,弗兰德被绑着,至少说明,在海妖眼里,托瑞多和瑞默尔,这两种吸血鬼并不该统一对待。
这些海妖自己都承认了,被博依森控制着,甚至说出了希望换取点自由这种话。那他们对巴顿的认知显然只会是来自于博依森,这是不是说明,在博依森眼里,托瑞多和瑞默尔不是一起的?
还有,莱莉她来这里的原因,是扎克塞到她心中的芥蒂。身为媚妖的她需要弄清楚这帮海妖在西区的原因,会不会影响她的比夏普庄园。在被对方不断强调自己是被博依森控制的现在,莱莉也清楚,她真正要关心的博依森想在西区干什么。
但现在看来,博依森想干什么,关心的人不止莱莉她一人。弗兰德的出现就是证明,那瑞默尔为什么想管博依森呢?答案太简单,莱莉都不用去思考,她思考的是博依森、扎克、即将来的伊芙,这三个家伙是怎么相互揣度另两方关系的。
简单一点,就是一个格兰德。是怎么玩多面派的。而这多面,在此时莱莉、海妖、弗兰德出现在一起的时候,岌岌可危。莱莉要思考对策。
“确实。”弗兰德好像也没有虚张声势的打算,后脑勺和真正的树皮摩擦了下,完成了一个点头,“但我们有帮手。”
海妖皱起眉的时候,他身后的水面上、浮出的脑袋在水下身体的推动下靠近向岸边,逼视的看向这边,这是威慑。
“抱歉……”弗兰德马上露出了笑容。“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的,我是带着和平的心来的。呵呵,不用这么严肃。我的表述不准,是带了朋友。”
“什么朋友!”海妖有些阴沉的问,但好像他的声线不太习惯低音部,语调的转折有些怪异。
“阿尔法的朋友。”弗兰德掩饰的很好,但他看向莱莉的目光还是被正在思考这件事的莱莉的捕捉到。认真点,托瑞多、扎克、阿尔法。指的都是格兰德,“巴顿的阿尔法。”弗兰德显然在刻意引导什么。但一定不是威胁,“南区的阿尔法,身边有报丧女妖的阿尔法,和巴顿的巫师们有特别关系的阿尔法,呵呵,抱歉。我说重复了,阿尔法能在南区生活,你们却不能,呵呵,原因不需要我……”
“阿尔法要来这里了?”海妖脸上的表情是不屑。“你们瑞默尔和阿尔法能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阿尔法身边的人。”弗兰德知道自己说到了某个对方在意的点上,不然不会有情绪变化,“恩,也不准确,人并没有来,来的只是传声魔法,说话的会是阿尔法的女巫,报丧女妖爱丽丝,和一位赛勒姆来的黑女巫,月华。”
莱莉绝对没有感觉错,说这些的时候,弗兰德又隐秘的看了自己一眼。但莱莉已经没心去思考弗兰德什么意思了,她的心跳加速,海妖掌控了对话的走向——
“不是那个托瑞多么,哼,博依森会高兴听到这个的。”海妖摇摇头,似乎只是随意的发表了个评论,准备继续,“阿尔法的女巫爱丽丝,哼,托瑞多和阿尔法的跟班还差不多,但……”
他没评论完。
“等一下。”弗兰德的后脑勺继续摩擦着身后的树干,“你说到了托瑞多,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海妖有些不耐烦,侧了侧头,身后水下的同族褪去,仿佛已经不需要威慑了,现在讨论的只是个有些烦心的问题而已。
“不,再等一下。”弗兰德不再为难自己的后脑勺了,视线落到了莱莉身上,“托瑞多,那个你为之工作的托瑞多,是……”
“扎克瑞·格兰德。”被海妖直接补完了,海妖完全没有要管此时弗兰德情绪波动的样子,在自己的情绪中摇着头,“你们瑞默尔的帮手不是他,对我们海妖就没有一点意义。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
“扎克瑞·格兰德。”弗兰德没有要闭嘴的意思,不仅如此,他的皮肤开始渗出血红,绑缚的绳索诡异的嵌入他的身体。弗兰德往前走了一步,恩,走了一步,身后的绳索失去了束缚的东西,在树干上滑落,“托瑞多,你说是扎克瑞·格兰德,格兰德殡葬之家的主人,本杰明·格兰德,也就是阿尔法的兄弟,恩,是托瑞多。”
同时发生的画面有些惊悚,查尔斯河的河面仿佛瞬间被什么截流了,无数身影如幻影一样的冲射出水面,暴起的水花让水流在瞬间倒卷。白花花的浪层翻卷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继续往马萨湾的方向流淌。
而弗兰德的周围,已经被果着的男性包围。河堤的地面,被这些家伙带出的水花溅湿润,弗兰德的身上也一样,但他不仅没有在意,也没有反抗重新将他按回树干的手,在瞬间拥挤的空间中,把视线投向了脸色难看的莱莉,“托瑞多,不在都市传说杂志工作,是格兰德的主人,和阿尔法是‘兄弟’。”
看,博依森、托瑞多(扎克)、瑞默尔(伊芙),三方聚在一起的时候,格兰德主人扎克的多面派,一定会崩塌。
但现在,真的是这三方聚在一起的境况吗。不,是海妖、莱莉、弗兰德。这三个家伙全然代表那三方么,显然不是啊!海妖喜欢被博依森控制?莱莉承认自己是扎克手下?弗兰德,恩——弗兰德没伊芙那么幼稚。
莱莉有任何可以回避弗兰德这个结论的方式吗?没有,她能说的,只有,“很好,你发现了,下次你窥探比夏普庄园的时候,我不需要为扎克掩饰什么了。”
弗兰德居然笑了,“所以你知道我在窥探比夏普庄园?”
“当然知道,我们是邻居,想不发现都难。”莱莉是真不打算掩饰了,“哼,我就松懈了一下,居然没有发现你跟来了。”
“算是为我自己辩护吧,也是对你的解释。呵呵,我也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但是伊芙命令我关注比夏普庄园,我只是执行而已。至于你的松懈,不怪你,这个命令被终止了,严格来说,我也不是跟你来的……”
“不需要解释,我不关心。”
“我也不关心。”刚才一瞬间包裹了弗兰德的海妖们已经散开,用了同样的方式又哗啦啦的回到水中,接过话的是一直掌控对话的海妖,他烦躁的看看莱莉,又看看重新被绑回树上的弗兰德,“我不管你们瑞默尔和托瑞多之间有什么事情,我关心的只有,莱莉,我同意见你的原因,你还没有表态,给我答复,现在,一会瑞默尔的人来了,我没空和你纠缠。”
是啊,这么三个既代表他们所属的上层,又不全身心投入的家伙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先从莱莉开始吧,看她表情,她好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开口了……(未完待续。)
27 应得
“我到了。”格兰德后廊上的瓷娃娃用了无奈的表情,仿佛她还希望和月华的闲聊能够再持续一会儿,“我先和它们聊聊,等一下,再联系你。”
“当然,我们等着。”全程都趴在窗台上的窗台上的月华摆摆手,瓷娃娃靠在了墙边,不动了。
那就等着吧。
格兰德的后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打破的安静的是还站在原地的斯隆,他看着长椅上随便拨弄着没反应瓷娃娃的扎克,“你……”他皱着眉,“你准备做什么。”
“什么准备做什么?”扎克没看这家伙,反问。
“我在威胁你。”斯隆的声音低沉,陈述这被打断的事实。
“我看起来像被威胁到了么。”扎克的语气带了笑,一如在没被瓷娃娃和月华的对话打断之前的态度。
斯隆抿着嘴,看了眼窗台上的两个报丧女妖,阴沉的转开视线。他当然懂,在格兰德,威胁扎克,这只是个笑话,“说吧,你准备对我们做什么!”他的语气不善。
“‘我们’?做什么?”扎克摇摇头,还是看向这个家伙了,当然,笑容还在,“你是指你和利普么,我好像从你找上我开始,就在帮你吧,你这么问会让我难过哦。”
“少来这些!”斯隆时候放弃了和我们的吸血鬼客套,“很明显刚才我对你提问的回答让你不满意!你要做什么?现在就把利普的尸体送去磨坊烧了吗……”
扎克还是摇头,“我说我感觉你有虚假,才会这么做。”扎克一侧头,轻松的摆摆手,“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你的那个答案,但你很真。真的居然威胁我的地步,呵。”扎克是真笑,“我是个看重言行一致的人,所以,当然不会,我会继续提供帮助。烧掉利普的尸体么。也是等你救出了他之后,销毁可能被其他人追踪的缚带线索,这样。”
斯隆大概是不相信,“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扎克点头了,“但你也不用太放心了,就和你刚才的回答一样,现在你只想救出利普,之后要干什么,你也不知道。我也一样。现在只帮你救出利普,之后要干什么,呵呵,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斯隆刚放松下来的脸又崩起。
“没什么意思,就是现在不知道。”扎克晃了晃瓷娃娃的脑袋,“我会问你这个问题(斯隆救出利普后准备干什么),是有原因的,我的一些顾虑。你的回答并没有打消我的顾虑,所以。恩,之后在考虑吧。”
“你不用在这绕圈!直接说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我让利普再改变过去是不是!刚才说了那么多对我的猜测——为什么在原来的未来中,我是自由的!你觉得我会让利普还原那个未来!为我自己的私欲!”
“是啊。”扎克很随意的肯定了,“你会这么做么?”然后紧接着这么问了,都不贴心的给对方准备的机会。
斯隆张着的嘴颤动着开开合合,“我。我……不知道。”
扎克耸肩,“看,你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那我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所以,之后再考虑。你有动作了,我再反应。”
“你,你……”可以把斯隆现在的情绪形容成气愤,他破罐破摔了,“如果真让利普再改变过去,你会做什么?!”
扎克无奈的看一眼这家伙,“我都说了,之后在考虑这些,你非要我现在想吗?”放过了瓷娃娃,调整了下坐姿,“好吧,让我想想,恩……”
长时间的沉默,斯隆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不过幸亏,他没有催促,因为扎克说出的话是:“杀掉你们两个吧。”
“你!”
“这很值得惊讶么。”扎克还是带上了笑容,“原谅我只是一位吸血鬼,活的比较长不代表我能够理解一切,比如我现在就在想,如果你们改变了过去,现在我会怎么样?不存在?还是根本不知道现在我正在经历事情,按照被你改变的历史无知无觉的活到现在这个时刻?”
好吧,这是个哲学问题。
扎克绝对不是一个爱好哲学的家伙,他继续了,“事情是这样的,尽管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那个原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确认的东西是,如果疗养院的火灾不发生,利普没有做出这个改变,现在许多事情都会随之改变,比如她。”扎克的手指往上,指的是月华。
“你有权知道一些事情,那个现在梦境中追捕利普的是博依森,巴顿南、北两区的结界让这个被帕帕午夜做了点我们还未知手脚的巫师,失去了回到南、北区的可能……”
“什,什么结……”
“别打断我。”扎克止住了斯隆的提问,“但疗养院的火灾并不是利普唯一改变的事情,还有一次巴顿堕天使、巫师、圣徒的共和之行。受到利普‘警告’的影响,我取消了格兰德的那一次行程……”扎克撇了撇嘴,“本杰明和我置气,去了纽顿参加漫展,因此帮助丝贝拉他们完成了这个结界。”
我们看故事的人,或许都忘记这些事情一点点的联系和推进了吧。但,万幸的,故事中的、我们的吸血鬼没有忘记。
“巫师来到巴顿,塞勒姆的女妖来到巴顿。”扎克收回了手,“月华和百影住在了格兰德,能够教导爱丽丝我和本杰明不可能教她的东西。这就是现在,我的现实。让这现实被抹去、改变、重新发展?我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当然的,我宁愿守住我现在的现实,断绝你们改变这现实的可能,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可以,并试图反驳。但扎克怎么会让他开口。
“博依森、月华只是两个例子而已,还有更多,我可以说上一天。我觉得好的,我觉得坏的,现在这个现实的一切。你指望我看着你为了私欲,把这个我所熟知的现在抹掉,换一个新的?我还没那么宽容。”
扎克再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斯隆,“你自由的私欲。和我的生活,在我这里,自然我的生活摆第一位,我不允许任何人摆布。”是给一丝希望么——“要改变,去改变我不知道的东西。格兰德、巴顿、现在、过去,让我现在的现实得以成型的以外的东西。”
“不懂?”发现阴沉的斯隆略有迷茫,扎克好心的给了总结,“如果你准备让利普改变此时此地以前的东西——这里的过去,我会抹杀你们。因为我热爱我的生活,在我眼中没有什么原本的版本现在的版本,我的生活,唯一。但,如果你非要改变点什么,到我视线之外去干,别碰我的生活,你想要自由。带着利普,到别处自由去。”
“你。你在驱,驱逐我……”
“是吗?”扎克却挑起了眉,“你这是在承认,救出利普就是想利用梦魔改变点什么吗?”
“我……”
“那就是驱逐。”扎克已经不再看对方了,笑容也没了,斯隆自找的。是他非要扎克现在考虑可以以后在想的问题的,是他把话题逼到了这个地步,得到这样阴暗的答案,他应得的——
“驱逐到完全不会干涉我生活的地方。现在你得到我的回答了,离开我的视线。救利普的方法,我能帮的已经全部给你了,好好想想你救出利普后,能去哪里吧。”
扎克,这个故事的中心说出了这样的话,斯隆可能从此再不会出现这个故事中了吧,那,“再见,斯隆。”扎克对着空气摆摆手,随便一抬,敲了敲墙壁,提醒二楼的窗台上、被这番话带走神的月华——瓷娃娃动了。
“月华,你还在么。”瓷娃娃像之前一样,在长廊上摸索着行走,“抱歉花了点时间,海妖比我预期的要固执,托瑞多的媚妖也被我高估了。”这是在找台阶下,别拆穿她好了,“现在,我是真需要你们阿尔法的立场了。月华,你在么?”
“呃……我在。”月华在窗台上活动了下肩膀,视线从低头走向东侧的某人的身上收回,调整着情绪,“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不太好。”瓷娃娃找到了长椅,坐在了扎克的身边,“就不该相信托媚妖的能力的。海妖终究是群居异族,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是海妖是归我们瑞默尔还是归媚妖的托瑞多了,是海妖在瑞默尔和托瑞多之间选一个,呈给他们的博依森。”
“哦。”月华的心思还是有些飘,“这么糟糕啊。”
“是啊。”瓷娃娃无神的眼睛眨眨,“月华,如果你不想参与可以不管的,我不会怪你。虽然可能不会太容易,但是我们脱身应该没什么问题。”
“怎么会。”月华在扎克提示下,集中精神,“我说了,我们会帮忙的,让我和他们谈吧。”
“好吧。”回应的真快,“谢谢。跟你们说下情况吧,海妖和媚妖的见面是因为海妖们认为媚妖有让他们摆脱博依森的控制的希望。你记得那次托儿所记者会上,我问过为什么比夏普庄园凶灵的儿子,那个死灵(杰克森)会在阿尔法的格兰德吗?”(xxiv,21)
扎克是微笑着的,月华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记得。”
瓷娃娃继续,“你说是阿尔法听了我的警告,警惕托瑞多的势力。我觉得阿尔法走到正确的方向上了,你有感觉到那个杰克森和斯通家的布雷克身上有特别的契约存在吧,不管是谁施展了这个契约,很强大,而这样一个强大的巫师,在托瑞多手上……”
另外,还记得布雷克来接走杰克森时,对扎克说的事情么。布雷克被海妖媚惑的原因(本卷,3)。感觉到什么了吗,扎克的编织的网。
“……海妖们似乎认为这个巫师有能力帮他们摆脱博依森。我来的时候,他们和媚妖似乎正在达成什么协议。当然,我一出现,他们就中止了交涉,算我及时吧。”瓷娃娃的语气是无奈,伊芙是不会承认自己想更多的了解关于托瑞多的情报的,只能掩饰成自己成功阻止了海妖和托瑞多的勾结。大家懂的。
然后继续,“我准备之后问问弗兰德听到了什么内容。哎,他似乎完全没起到什么作用,一副受到什么刺激的模样一言不发,任海妖控制住,我想,我一会儿还需要提振下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我给你视野……”
“恩,等一下。”月华接到了扎克的示意,“你能让我和海妖们单独谈吗?让我来操控你的魔法,给我你的全部权限。恩,爱丽丝刚有了些顾虑,怕给阿尔法带来麻烦,我的身份的方便些,不行爱丽丝再发声。”
这次回应有些慢了,“好吧。月华,不用勉强。恩,但我是可以回避,毕竟他们也控制不住我,但是弗兰德,他们还不准备放。”
“没关系。”月华确认着扎克的示意,给了回应,“你是想让海妖们和你们交涉,甩掉托瑞多那一方(媚妖莱莉)吧。先只是礼貌性的为阿尔法和你们瑞默尔的关系形式上的避嫌而已,不是真的要回避你,弗兰德听也没关系。海妖的需求是巫术方面对吧,那集合你们瑞默尔和我这个塞勒姆黑女巫,如果都不能说服他们,阿尔法的立场再和你一起出现,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瓷娃娃思考了一下,点头了,在扎克身边上下晃着脑袋,“你是对的。”红芒在瓷娃娃身上流转,“归你了,月华。”
“收到。”月华点动着手指,瓷娃娃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似乎什么都没有……不对,变化发生在瓷娃娃周围,光影翻转着聚集、融合,树木、地面、堤岸,禁止游泳的标牌……
分别掌握在法师和巫师手中的传声魔法、巫术,现在完全由月华控制。她复制了视野。为谁?当然是扎克。
“首先。”扎克坐在格兰德后廊的长椅上,但已经同样身处远在西区北侧的查尔斯河某段上。扎克的视线落在了还被束缚在树边的弗兰德身上,“弗兰德,在说‘好久不见’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对我说点什么。”
“这是谁的声音……”陌生的海妖发出了提问,谁管他!
“扎克,是你么。”弗兰德的视线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呵呵,我在想什么,当然是你。”伊芙刚说弗兰德是一副受刺激的模样?明明是一脸笑容!“啊,对,是的,我代表伊芙,对不起。”
“恩。”扎克的回应也是笑,虽然不是本人,但可比之前让月华操纵一个瓷娃娃干巴巴的说一千遍的感觉要好太多了,“那,好久不见。”
应该知道弗兰德代表伊芙对不起什么吧?快想起来,某次格兰德的早餐上,扎克哈皮的接过萝拉送来的、伊芙·瑞默尔的信,充满期待的翻开后,当着格兰德全员念出的内容吧。
是了,扎克喜欢这样对瑞默尔隐藏身份么,不。那为什么这么麻烦的隐藏呢?因为错,在伊芙·瑞默尔那儿。扎克不忍心让瓷娃娃一样的伊芙面对这个错误,扎克心里苦。这句对不起,扎克应得的。(未完待续。)
28 葬礼
上午,圣子教堂就已经开放,圣坛下摆着棺木,开启的棺盖内,是过期了的老唐娜先生。呃,这样形容这位一位逝者似乎不太好,但能怪谁呢,这葬礼被拖了太长时间。
葬礼并没有真正开始,现在只是开放参观的阶段……哎,又一个不敬的描述,但却是事实。明显老唐娜先生在西区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并没有在邀请名单中的人,无法参加正式的仪式,只能先来看他最后一面,而这样的人,很多。
教堂前农户们常用的小货车来了走,走了来,进入教堂后轮流在棺木前放一束花,对着棺木中苍白的脸以信仰的名义说些祝福的话,然后哪里来的哪里回去。最多,流连一下,和帮忙在葬礼上志愿阶段的工作人员人聊上几句,被带到老唐娜夫人那里表示下哀悼。
秋季了,南区的农户们很忙的。
抱歉,真心无法对这场葬礼怀抱敬意。葬礼怎样都好,我们关心的是其他东西。
比如,刚送走一位农户的韦斯,没有继续他葬礼志愿者的工作,径直走向了明明是举办这场葬礼、却姗姗来迟的殡葬之家主人,扎克。
需要先说明一点,扎克虽然迟到,但也没什么关系,马修、丹尼,甚至老汉克(唐娜家和老汉克是旧识,接受拖延葬礼的委托时,扎克就是因为老汉克才接受的)都到场了,这葬礼,扎克来不来都没什么关系。他和我们一样,关心的也不是这葬礼。
“詹姆士没陪你一起来吗?”扎克朝韦斯笑笑,随意一问。
扎克已经看到了同样在当志愿者的杰森,带着不认识的农户走向教堂后厅,大概是去见老唐娜夫人了。除了杰森和韦斯。扎克还看到了传承者克里夫夫妇,以及他们婚礼上的一些家伙(这些人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老唐娜先生是院长,前院长)。但明显,他们准备装作不认识扎克的样子,呃。有些是真的不认识,扎克在那次婚礼上也没有交新朋友。
“他又不认识这些人,来干什么。”韦斯撇撇嘴,回答的也相当随意,“那个。”他皱了皱眉,“詹姆士,恩……他还要在我家住几天?”
这是个十分……意外的问题。扎克挑着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家伙,“为什么问我?不是我让他去你那里的啊。”
“不是么。”韦斯左右看了眼周围。稍微示意,和扎克走向角落,放低了声音,“不是你让他让我帮忙用在南区警局资源,查那个什么草稿上的笔记么。”
草稿?扎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是指那个传真的原件。说起来,也挺无语的,扎克都没拿到这个原件。詹姆士直接从爱丽丝那里劫持了这玩意儿。
“没有。”扎克可不准备背这个锅,“我没让他做任何事情。他自己要去找你的。”
“呃……”韦斯扯扯嘴角,晃着头,“无所谓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格兰德。”
“回格兰德。”扎克重复了韦斯奇特的用词,弯着嘴角,“我真不知道。他带着行李离开我都不清楚,事后才发现的。怎么了?他住在你那儿,有什么麻烦吗?”
“是。”几乎是本能的,但马上皱着眉的韦斯摇头,“也不是呃……”想掩饰的也太明显了。“只是有点不方便。”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回头看了眼杰森消失的方向,“杰森借宿在我那里,再加个詹姆,我家很小,恩,不方便,这样。”
扎克用上了八卦的笑脸,“哦?杰森住在你那儿吗?”
“恩。”这就算回答了。
扎克用挑动的眉怂恿着什么。
“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韦斯的眉心要消失了,自以为有秘密的人就是这样的,他试图解释,“杰森的房子被人洗劫了,房东把他赶出去了,在找到新房子之前,他需要一张床……沙发。”
扎克是那种明知道对方在回避某件事情,还不停试探的幼稚家伙么,不是。所以扎克收回了怂恿的表情,只是笑笑。但韦斯提到了点意外的消息,“杰森的家,原来的房子被洗劫了?他,没事吧?”
“没事。”韦斯似乎有点不耐烦,“算他机警吧,提前躲到南区来了。”
扎克略思考一下,就猜到了,“是搏击俱乐部的残党吗?”
“恩。”韦斯点点头,“詹姆和他那个搭档寇森警探弄出那么大的新闻后,我陪杰森回去看了下,应该在他们报复警局之前,就找到杰森的住处了,好在杰森避过去了,那群人应该是恼羞成怒了,才全力对警局和詹姆士他们下手。在北区已经报案、结案了,杰森现在已经完全安全了,现在只等他找到新的房子。”
“那就好。”扎克笑着点点头,说起来,杰森的安全也算是被扎克忽略掉了。毕竟他当时对詹姆士说出所有关于搏击俱乐部残党的消息后,能做的都做了,扎克作为一个南区的殡葬之家主人,也不可能去给一个北区的保险业务员做保镖吧,“恩,至于詹姆士么,呵呵,他就一个月的假期,没什么的。”扎克居然拍了拍韦斯的肩膀,安慰?
韦斯斜撇着嘴,“算了,无所谓了。”完全是放弃的摇着头,“对了,那个斯隆,呃……当初带他到局里,其实是因为杰森的关系。他是杰森原来的房东,杰森躲到南区来的时候……算了,你不会感兴趣的,不说了。”韦斯一摆手,继续“倒是詹姆士提了下,斯隆在你们格兰德,他有时间出来……”
咦?韦斯是在帮杰森找房子么?弄不走詹姆士,他在动快点弄走杰森的心思?这家伙也挺搞笑的。
“不在了。”扎克的视线飘开了,依然带着笑,“清晨离开的,恩,大概不会在巴顿了吧。”什么叫‘大概’啊。“呵呵,杰森如果想找他租房子,不可能了。”对,着才对,‘不可能’是绝对。
没人会意外吧。倒是扎克为什么会迟到,是因为扎克刚从磨坊过来。利普被救出后。尸体要送去火化。扎克能帮忙的最后一步,此时已经完成了。
“呃……”韦斯注意到了扎克的表情,“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事了,我去那边了。你忙吧。”
扎克点点头,看着韦斯离开、继续做接待工作,然后把视线转向了正堂后方。葬礼并没真正开始,唐娜的家属和正式的宾客都后面等待。也是扎克真正需要‘忙’的地方。我们的吸血鬼一边礼貌的让着身边走过的人,一边走向后方。
如果流程和安排的一致。在葬礼正式开始之前,唐娜的家属会同一位律师全部移动向一间提前准备好的隔离会客室,同时这边的正堂会清理非宾客的来访者,让后方的客人就坐。
现在这一流程并没有开始,扎克从有些拥挤的正堂,走入了同样拥挤的后厅。扎克最先看到的自然是认识的人,格林先生。
这位中年男人似乎正在角落端着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发呆,脸上的哀戚也没有任何掩饰。在对等地位的朋友的葬礼上。表现出哀戚,很正常吧。
刚把格林先生自杀的儿子——利普。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送去火化,并且火化后的残留,大概也是随便被麦迪森派个员工撒到海里完事,的扎克,并不打算和他接触。
我们的吸血鬼靠着墙,尽量避过格林先生的视野。目的明确的走向最深处,昆因夫人坐的地方。
甚至昆因夫人身后的阿曼达都看到了扎克,不明显的给出了个微笑,昆因夫人本人也看到扎克,视线偏向一侧。示意到私密点的地方谈话……格林先生看到扎克了。
准确的说,是被关注了。
“格兰德先生,你迟到了。”老唐娜夫人站到了扎克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脸的盯着扎克,“流程已经被拖延了,你不该做点什么么。你还要让我的丈夫在外面被人当作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围观到什么时候。”
很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扎克这里了,当然包括了格林先生。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也是一个被安排的过程。扎克只是没想到老唐娜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开始……表演。
“抱歉夫人。”扎克微微躬身,表示歉意,但表情和老唐娜夫人对应,展示着自己根本没有诚意,“葬礼的安排中,夫人您并没有提到会有这么多外人来访,格兰德的准备自然不会那么充分。”
“你是在说错在我?!”老唐娜夫人还十分‘敬业’晃了下身体,当然,她身边有人迅速的扶住。
“我没有说任何人有错。”扎克再次一躬身,“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夫人您花了太多时间考虑棺木、墓地、宾客、仪式,希望您丈夫的葬礼一切完美。但你忽略了您的丈夫,并不只属于您和您的家庭,还有这些等待的朋友们……”
扎克在说什么玩意儿啊!
“……还属于那些人。”扎克一指自己身后,正堂,“夫人应该为这样的状况感到欣慰,唐娜先生离世是所有愿意在今天来到这里的人的遗憾,夫人不该只顾自己准备出来的完美葬礼,考虑下外面那些人的到来,所代表的意义,您丈夫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的。”
老唐娜夫人再次‘敬业’的晃了晃身体,盯着扎克,半晌才收回了视线,“一刻钟,我还等一刻钟。这一天结束,还是我丈夫的葬礼,我不要为了外面那些人影响我丈夫的葬礼。”说完,示意身边扶着她的人走向座椅。
这表演有什么意义么,之后说。现在——
扎克微微低头,等老唐娜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才抬起视线,正好对上不停给他打眼色的格林先生。哎。扎克无奈的侧开脚步,绕了几步,然后往格林先生示意的方向走去。
避开了多数人的视线,格林先生有些可笑的躲在一盆盆栽后,压低了声音,“格,格兰德先……”
“扎克就好。”扎克也配合的放低了声音,瞄了眼昆因夫人的方向。昆因夫人脸上满是疑惑,但也只能抿着嘴等扎克完事。
“扎,扎克。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恩,梦……我,梦到,我的利,普了,我……”
“格林先生。”对方的奇特的顿点到不显得扎克的打断不礼貌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现在?这里?”扎克想提醒对方,这不适合,因为在其他人眼中,格林先生和扎克认识么?不,殡葬之家的主人,不是那种只有要办葬礼才会认识的家伙么,格林家有办葬礼么?在他人眼中,没有。
让人无语的,格林先生在盆栽后缩了缩身形,仿佛真的有什么效果似的,“那个,我,我来的早,想,想去墓地看,看看利普,但你们的,那个,保安,不,不让我进……”
扎克抿起了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没得到扎克的回应,格林先生脸色更哀戚的继续了,“那,那个,我,我不好登记,你,你懂的吧,我说我只是去北园,他,他们也不准……”
“那就别去了。”扎克的脸上没有表情,直视了对方的双眼,“格林先生,你应该清楚的,最初接受你的委托,格兰德是承担风险的一方。我已经很尽人事的甚至帮你做了秘密的葬礼,也允许你探望了几次。已经够了吧,格林先生,你既然明白不能在保安那里登记,那你应该很明白,继续这样下去,对你,对格兰德都不是好事,该放手了。”
“放……”格林先生睁大的眼睛也看着扎克,在从那浅绿的虹膜中能够看到自己一副失魂模样的时候,他的视线彻底失焦了,“该,该放手了?”
扎克移开了视线,顺便转身,“就这样了,格林先生,祝您今天过得愉快。”走了。
穿过人群的时候调整着情绪,扎克重新看向了昆因夫人的方向。昆因夫人投来了确认的目光,‘不会再有其他人拦住你了?’
‘不会了。’扎克回应着。
昆因夫人微微点头,从座椅上站起,示意了一个方向,在阿曼达的陪同下先过去了。
请不要把昆因夫人想成格林先生的那种搞笑样,她和扎克的谈话也需要**,而这样的两个人物,怎么可能把一盆盆栽当作提供**的工具。(未完待续。)
29 昆因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神职者休息室,桌台上随意放着《圣典》,衣帽架上挂着绣着十字的领巾,茶几上还留着没被喝完的茶水。昆因夫人随意的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
“格林先生?”扎克没来过这间房,也随意的四处打量着,“没什么,格兰德完成过他的委托,打个招呼而已。”然后在昆因夫人对面坐下。
昆因夫人看着扎克,“委托?”撇撇嘴,“我没听说你们接了什么南区的委托。”
这是个危险的话题。扎克会怕?
“没听说也正常。”扎克笑着很随意的回答,“还是唐娜夫人介绍的,恩,好像唐娜夫人以为格兰德重操旧业了,充当了一次介绍人。格林先生找来格兰德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呢,向老汉克请教了许多。”
实话。
“这样么。”昆因夫人看着扎克的表情,知道这个殡葬之家主人是不会继续推进这个话题了,格兰德旧业,大家心里都明白,追问下去对谁都不好,“算了,我也不感兴趣。刚才唐娜又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合作的很愉快。”
“是很愉快啊,夫人没看出来吗?”扎克笑着摇摇头,“那是演给别人看的。”
昆因夫人抿着嘴,皱巴巴的唇让这个动作很明显,思考了一会儿,“是给葬礼拖了这么长时间找个理由?太在乎自己丈夫的葬礼是否完美?”白眼,“无聊。”
“呵呵,昆因夫人你自然会觉得无聊,因为这里是南区。”扎克笑着解释,“唐娜夫人在要在意南区人的想法,就和你在意西区人的想法一样。地位使然。”
“南区和西区怎么能放在一起类……”本能的反驳,只到了一半,昆因夫人看了眼扎克,明白他的意思了,收回了视线摇摇头,“她不用在意的。我已经给她安排了,今后我会接她到西区住,南区人的想法根本不用管。”
扎克稍微沉默了一下,“这样啊,那我猜,拖延葬礼、争取时间的事情,唐娜夫人已经完成了吧。”
“恩。”昆因夫人似乎也不准备细说,“上次和你谈的事情……也没什么需要你知道的,一切都处理妥当了。”(xxv。15)
“就一个问题。”扎克却抬了一根手指,“你知道如果想知道,这些墙根本阻隔不了什么,等会葬礼的流程正式开始,我也听的到。但我不准备参与等会儿的葬礼,所以先问一下,算是满足一点好奇心吧。”
昆因夫人看了眼扎克,对于一个分明知道面前坐着的人是吸血鬼的妇人。昆因夫人的态度是教科书式的淡定,值得学习。“问吧。”
“唐娜五个孩子的继承权,被去掉了吗?”
昆因夫人皱着眉看向扎克,给了个幅度一般的点头。
扎克一耸肩,有些失望的摇着头。
“为什么你会是这个反应。”疑惑的倒是昆因夫人了,她观察着扎克的表情,“我还没疑惑你是怎么猜到这个结果的。你那一副失望的态度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从历史被改变,有些人的出生都要伪造,有些人失去了回家的权利,而有些事,却只是拖了半个月。然后照常发生。失望。
但当然,扎克不会这么说,“不是失望吧,是感慨,上次你和唐娜夫人一起来格兰德说出那个荒唐的委托(xxv,15)后,我就想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扎克想了个屁,那个完全是借口的委托,根本不值得浪费一点时间,“我想这应该就是最‘坏’的结果了,恩,唐娜的五个儿女是领养的,这点很容易利用。”当然了,扎克现在只是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编织成很有道理的样子。
“荒唐?”昆因夫人也摇起了头,“虽然我是用那个委托来见你,要保命的……东西。”吸血鬼的血,“但我们说的是实情,唐娜的几个孩子确实在动用关系打听运输车中的东西。葬礼被拖延让他们有警觉了,想找到可以重新当作筹码的东西,威胁我,昆因。”
听出了话中的不屑,扎克笑着摆摆手,“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失去继承权,你和唐娜夫人说的那份文件,也到不了那几个有心人的手上。好了,我的好奇被满足了。”
昆因夫人抿抿嘴,虽然是一副不知道扎克在想什么的无奈模样,但她,应该是满足现状的,能和一个吸血鬼这么坦诚的交流,也没谁能办到了。
“那说吧,为什么还特意确认我今天会来。”昆因夫人开启了这次谈话的正题。
需要解释一下。作为负责葬礼的殡葬之家,在葬礼前,确认宾客的能否出席是职责之一,就和确认预约一样。露易丝在地下室,这工作就落到格兰德其它人的手上,昨天晚餐后,墨和丹尼就在不停给现在葬礼上的半百个客人打确认电话。
扎克唯一亲自打的电话就是昆因庄园。
接到扎克亲自打的电话,昆因夫人就知道,这个吸血鬼有话要说了。于是就是现在。
“我知道今天晚上,你会参加史密斯庄园的晚宴。”扎克擅长用这种偏题的开场,我们应该很习惯了,话题会以特别的方式插入正题。
“你消息也很灵通么。”昆因夫人撇撇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提到宴会,就让这个西区顶层的老妇感觉麻烦一样,“是的,史密斯的侄女直接考过了初中的课程,是一场庆祝宴会。哼。”昆因夫人摇摇头,满是不屑,“只是一直想压着,又压不住的人,只能给一个出场机会而已,会是个无聊的场合。”
昆因夫人说的的很有意思。一直想压着,但又没压住的,当然是瑞默尔三人组——归来的妹妹,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丈夫和继女。这三人不是自己都察觉到了么,他们从来到巴顿后。还没参加过一场社交活动。
而我们稍微站在史密斯的角度想想吧,老唐娜夫人拖延下葬礼,都需要表演一场戏来给周围同地位的人‘交代’,史密斯能怎么‘交代’——他们放出去环游联邦的妹妹带回了两个外人?
庆祝宴会,庆祝伊芙考过了初中的课程?好吧,这总归是个由头。比‘看!我妹妹嫁了个超级丑的男人,顺便有个超级漂亮的继女’要好太多。
扎克一挑眉,“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史密斯的侄女是,吸血鬼十三氏族,瑞默尔族的领袖——伊芙·瑞默尔,史密斯的妹妹,利迪娅,也已经是瑞默尔一员。‘瓦尔米娜’,就是这个史密斯家的妹妹在联邦中部做出来的,而她的丈夫,弗兰德,自然也是瑞默尔呢。你还会觉得无聊吗?”
昆因夫人张开了嘴,然后闭上,不想说话。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消化。”扎克微笑着看向昆因夫人。“但时间并不在你手上,你需要尽快做出些决定。”
昆因夫人大概是不喜欢听这样的表述。紧皱脸,让遍布于皮肤上的皱纹更加深刻。可以理解,昆因夫人是老妇,时间永远不是她的优势,“什么意思,什么决定。”
“恩。”扎克没有要直接回答的意思。这种掌控对哈节奏的技巧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吧,“我不想造成我催促你做出任何决定的感觉,我们都知道上一次我这样做,结果是什么。”
昆因夫人是有些不爽了,“你要提那次赫尔曼午宴上。‘瓦尔米娜’和博依森的事情么。”
是。扎克当着史密斯的面,明确的告知昆因夫人,波奇曾被阻止的事件再次开启了,昆因夫人却用了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态度把扎克和史密斯推开,拒绝在当下质问波奇,最后给了博依森入驻昆因庄园的机会。
扎克摆出了理解的神色,“不提。这一次,我只说事实,夫人你自己判断。”
昆因夫人的嘴角一抽,侧过头。
这算是典型的不情愿交流的姿势了吧,但这个典型姿势的问题在于,会把耳朵对向说话的人。
“昨天,伊芙的考核通过后,他的‘父亲’弗兰德十分高兴,向史密斯要求了庆功晚宴。如你所说,‘压不住’,史密斯答应了。然后弗兰德在和自己的妻子,利迪娅商讨后,前往了,在离开了巴顿许多年的利迪娅心中,西区人通常举办宴会会找的承办商,去洽谈细节……”
扎克的‘事实’,有些抽离感的琐碎,琐碎到昆因夫人更加不耐烦的地步。昆因夫人转回头,刚张口。
“希拉夫人。”扎克抬起手指止住,“夫人你应该很熟悉吧,她是西区的物资供应商,恩,她的另一个身份,不是重点,这里不提了。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弗兰德的合作意向被拒绝了,这位希拉夫人拒绝承办史密斯家族的宴会业务,原因……”
昆因夫人的脸开始阴沉,必须的。
“……是这位希拉夫人刚经历过一次恶劣的商业竞争行为,据说……”还‘据说’,扎克也是够无耻的,“是昆因夫人家的一位客人,抢夺了她在宴会物资供应方面的生意。而正因为这位发起并成功完成恶意竞争的人是昆因家的客人,希拉夫人放弃了对抗,让弗兰德去找对方。”
扎克顿了一会儿,这是要从之前这种可笑的抽离表述中转换回来,“当然的,弗兰德没有去找博依森。因为他是瑞默尔,他怎么可能给一个复制他们‘瓦尔米娜’的剽窃者满足,主动找上博依森。”
昆因夫人的双眼猛然睁大,盯着扎克,“原来,是这样!他利用我的影响力抢夺宴会承办渠道是因为这个!”
“就是这样。”扎克点头,“史密斯的妹妹归来,但除了带着继女伊芙,陪凯普勒前往托儿所帮忙外,没有在任何正式的社交场合中出现过。史密斯并没有准备好让在社会人际中承认自己妹妹的新家人,所以如你说的,压着。”
昆因夫人盯着扎克,没有恶意,这是两人思维合一的默契,她补完了扎克的话,“但不可能永远压着,史密斯终归是要让让自己的妹妹和她的丈夫,以及继女踏入西区的社交圈。而在西区,这样的登场方式,只有,无聊的宴会。”
扎克继续点头,“于是你的客人,博依森夺取了宴会的承办渠道,就是为了这么一刻,他要在瑞默尔作为史密斯一员登上西区舞台的同时,和瑞默尔接触。”
昆因夫人眼角一抽,“不!”反驳?“利迪娅和伊芙天天前往北区,博依森有的是机会接触瑞,瑞默尔……”大概是还不熟悉扎克说出的新词汇。
“不。”扎克也直接反驳了,“他不敢。”说的很平淡,“不要质疑,我有十分准确的情报表示,他不敢。”情报?海妖们,大家以为月华拿到伊芙魔法的全部权限,让扎克和海妖、莱莉、弗兰德的聊天是谈论巴顿的天气么!
扎克继续,“我以为夫人你应该已经很了解博依森的人品了。他不敢面对史密斯,所以把‘瓦尔米娜’栽赃到波奇身上,以昆因和史密斯的关系为要挟,逼迫你接纳他。”大家也不要忘了詹姆士拿到韦斯特女士的原稿后,告诉扎克的内容。
“你认为他有勇气面对‘瓦尔米娜’真正的制作者么,哼。他需要在一个被普通但又地位不凡的人聚集的场合,在无数人肉盾牌能够给他提供安全感的场合,接触瑞默尔。”扎克的视线斜向一边,嘲讽都不想掩饰,“就和他接触我的情况一样(赫尔曼的午宴),宴会。”
博依森,看来也实在是个缺乏想象力的家伙啊。赫尔曼的午宴上,记得吧,他是酒保,是仗着扎克不敢在一群巴顿权利中心人物的面前撕了他的小小服务生。这次到是进阶了,是承办商了,等等,是吗?
“今晚的史密斯宴会,不是他承办的。”昆因夫人这么说。
“当然不是。”扎克弯起嘴角,“他即使想,也没可能了。他的员工叛变了。”
员工……哦,海妖们。(未完待续。)
终 委托结束
“说起他的员工。”扎克站起,开始在休息室中找干净的水杯。这当然是扎克在贴心的为昆因夫人着想,他自己么,随身携带的零食罐就能解决全部需求。当个吸血鬼,还是有点小便利的,“夫人知道些什么吗?”
昆因夫人正在思考扎克的话,视线对着已经空掉的对面,“那些漂亮男人?我怎么会知道。”被皱纹布满的眼角一抖,转过头,有点不高兴的看向翻着壁柜的扎克,“我也不知道博依森从哪里招来的这些人,我只知道那些漂亮家伙对某些人的胃口,能够让客人高兴,所以他(博依森)要承办宴会的时候,我就没说什么。”
扎克莫名岔题了,“怎么?”挑着眉,“西区的单身女性很多么?”
“单身?!哼。”昆因夫人转回了头,任扎克给他准备茶水,“喜欢被漂亮的脸蛋服务不需要是单身。”
扎克歪歪头,到茶的时候一副完全同意的表情,“也对。不过看来博依森并没有像你讲过他的那些员工是什么,说起来,博依森到底跟夫人你讲过什么,除了我是吸血鬼之外。”
昆因夫人带着思考的神色,结果扎克递来的茶杯,看着扎克重新坐倒自己对面,“本杰明,爱丽丝,你的格兰德。”昆因夫人抿一口茶,“巫术信仰,圣主信仰,帕帕午夜,恶魔……”她突然顿了一下,“是不是真的?现在任何死亡的人,灵魂都会下地狱,因为地狱之门开了,在巴顿的是个堕天使,克劳,莉。是这个名字么。”
扎克挑了挑眉,他没准备说到关于灵魂的问题的,不过既然昆因夫人问了,那,“算是这样吧。我的意思是普遍、没什么意外的话。”
昆因夫人放下的茶杯,抿嘴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摇了摇头,“我该像巴顿(家族)学习。大半生的每个礼拜日,一上午坐在教堂里犯困,真是浪费。”
真巧,扎克还正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前一句是说前天康斯坦丁神父告诉扎克的八卦,巴顿家族收回对教会的捐助,要求撤销家族在教会挂名。后一句是说,哪怕每周礼拜听神父讲道理。升华灵魂,最后还是下地狱。
扎克笑了笑,“夫人如果指望‘浪费’时间礼拜,能够对信仰中灵魂的归属的有什么作用,那就太天真了。”
昆因夫人居然点头了,“是。事实上从年初的教堂事故(巴顿的教堂坍塌,克劳莉登场)后,我刚开始觉得礼拜上的布道变的有趣了些。在考虑要不真的做个圣主信徒。哼,现在才后知后觉让我对圣主信仰感兴趣的是披着神父皮囊的恶魔。呵呵。”
“别沉浸在这样的讽刺中。”扎克笑着摆手,“仔细读过圣典就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传教士都是圣人,圣子只有一个。”扎克指着正堂的方向,那里有圣子雕像,“另外。如果所有人都会进入地狱,对恶魔那无谓的偏见,也不需要留着了。”
昆因夫人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样的安慰没有兴趣,“对我都无所谓了。博依森承诺过,如果那一刻,属于我的那一刻来临,我不需要见识圣主信仰的地狱。”她轻哼了一声,“我对我部分印安人血统的兴趣,总算给我带了点了好处。”
话题回到扎克所意的地方了——博依森,“夫人能准确点描述博依森承诺的东西吗?”
刚被热茶和类似八卦的谈话舒缓点情绪重新崩起,昆因夫人看着直视过来的目光,“描述?我要怎么描述,我还没有死!”一扯嘴角转开视线,“我现在能理解的就是我死后,印安信仰的那个帕帕午夜会为我准备归属,当作我现在收留博依森的报酬……”
扎克不得不打断,两个闹心的关键点,第一是纠正,“你不是收留博依森,是博依森用波奇威胁你留下他,这不同。”第二是确认,扎克的脸上已经有了无奈,“昆因夫人。”全称,已经相互知底的两人都不再使用敬语了,扎克却叫了全称,“请一定告诉我,你没有和帕帕午夜结成什么契约。”
“契约?”昆因夫人撇一眼扎克,“什么契约,为什么我要和那个见都没见过的家伙结成契约,这只是一场交换而已。”昆因夫人不太高兴的摆摆手,“承诺这东西,不是双方随时都有可能反悔么。你是忘了我找你要的血吗,我不信任他们,你应该清楚。”
扎克稍微放松了些,同时也有些尴尬,“关于那些血,我……”
“不用解释。我知道吸血鬼是圣主信仰的惩罚,比地狱好不到哪里去,至少现在我能自己选。”昆因夫人的心,宽的让扎克佩服,“地狱,你,博依森的承诺,啧!等那一刻来了……”死,“再说!我们能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么!”
“不好!”扎克干脆的,拒绝了,脸色有些无奈,“现在,我要让夫人你砍掉一个选择了。”
昆因夫人一边摇着头,一边调整坐姿,一边长叹,这些做完后,昆因夫人一抬手,示意我们的吸血鬼开口。
“重新说回那些博依森的员工怎么样。”扎克无奈的笑着,“刚才听你的意思,你应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答案可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准备好了么?”
昆因夫人的回应是面无表情的再次端起茶杯。
“他们是一种叫海妖的异族,这个种族全是女性。”
昆因夫人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扎克,收回视线,继续没表情。
“她们没有繁衍能力。”扎克不准备详细介绍这个种族,只有重点,“她们的种族靠其他种族的结合诞生,是个‘传承’十分被动种族,这让她们的‘生存’十分主动,主动到了她们想改变从诞生就被限制的事实。获得自己繁衍的可能。”
昆因夫人又端起茶,放到嘴边前看了眼扎克,收回视线,没表情的抿。
“她们把自己卖给了帕帕午夜,帕帕午夜对她们进行了,呃……改造……”
“够了!”昆因夫人皱着眉放回茶杯。当扎克提醒可能会难以接受的时候,她绝对没有准备听到这种东西!“直接说你的主旨!”
“你不会喜欢博依森的承诺,帕帕午夜所谓的归属,不论那会是什么,你不会喜欢的,相信我。”扎克很听话,“就像现在那些海妖们痛恨现在的自己,痛恨到宁愿再次出卖自己,只为摆脱博依森的控制一样。”
昆因夫人闭眼闭唇。深呼吸,短暂的沉默后,开口的同时睁眼,“如果你说的她们,他们……”烦躁的眼神一闪而过,“海妖!出卖自己是指为博依森工作,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除了承办宴会,博依森还让他们做了什么。”扎克紧接着话头。“博依森让他们去威胁他们的母系种族,希拉夫人。如果你好奇是什么的话。”这是我们知道的,然后,是我们不知道的——
“博依森让他们自杀式的冲击在巴顿南北区的结界。刚问了夫人你,博依森告诉了你些什么,他似乎没有告诉你这个吧,博依森和所有帕帕午夜动过手脚的事物。都无法进入巴顿的南、北区,会死,真正的灭亡,之前离奇的火灾,被新闻报成搏击俱乐部的袭击。还有印象吗?如果你选了博依森的承诺,也会这样。”
冲击的原因扎克没必要对昆因解释,但我们可以知道。听过反向工程吗?从一个产品的功能来反向推到制作原理。是的,博依森除了要求丝贝拉邀请他能回到北区(被拒绝外),还在做这样的尝试。
还没完,“博依森让这些海妖去发挥他们的种族特长,在宴会上,恩,你也说了,喜欢被漂亮脸服务,和是否单身,甚至年龄,甚至性别,都没有关系。夫人有注意参加过博依森承办的宴会后,满意的客人都做过什么梦么。”
是啊,布雷克都做过……算了,不提了,这个例子不好,他做的不是春-梦-,是求救梦,明明很合适的说。
总结下,博依森让这些男性海妖们先是违背诞生之因的母子(女)常伦,然后挥霍他们的生命,再然后滥用他们的能力。
最后,“博依森背着你,让海妖杀了费舍派去进行秘密工作的人。朗,昨天的葬礼。”
“什么?!”别人的事情总能保持旁观的态度,但事关自己了呢?昆因夫人盯着扎克,“你说什么?!”
扎克没什么表情,陈述,“我们之间不需要掩饰什么,我直说了。北区东南部的艾克斯安保公司是法尔肯的,是法尔肯的私密产业转正的结果。就像史密斯私密的产业转正……”当着昆因夫人的面,扎克怎么会说‘洗白’这种词,“一样,西区人都在相互帮忙。”
“费舍的马萨港,之前发生货物坍塌的意外,是安排的,为了撤掉原本进行安保工作的赛迪尔公司,那个被你嘲讽寇森警探自以为是的事件。但这安排发生了点意外,没人伤亡,责任无法追究到安保公司身上。”有没有想到什么?
扎克一侧头,“没什么好隐瞒的,没有伤亡的原因是本杰明,托儿所那天的参观马萨港活动,爱丽丝和本杰明碰上了,顺手救了那些人。”
昆因夫人的脸色很糟糕。
“费舍不得不重新安排一次事故,这次事故必须足够严重,所以他派了自己儿子寇迪的司机前往马萨港。”会发生什么不需要说了,反正没成功,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转折,“但朗在南区就被海妖们拦住,灭口,这次安排再次失败,而且整个西区,没人知道为什么,朗的死亡只能被费舍迅速施压变成意外处理掉。”
“这没道理!”昆因夫人紧握住茶杯,“博依森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用力的摇着头,“不,不可能!我确实有可能在家里提到过这些事情!也确实可能被他听到了!但他没理由做……”
“他有。”扎克一侧头,“因为我有一个后裔,在东南部,在法尔肯清洗东南部,为艾克斯情路的行动中失去了一切。”是‘将军’,“他立志,要向法尔肯报复。”
昆因夫人睁大着眼,盯着扎克。
扎克摇摇头,“这就是我不想参与到利益纷争中的原因。”这只是一句无意义的感慨。扎克摆摆手,“但事实上,我对这个后裔并不怎么上心,作为一个制造者,父亲,我只会鼓励自己的‘孩子’的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其他的,我不会管。所以,他距离他的志向,还很远,很远。”扎克居然有一丝无奈,“博依森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阻碍艾克斯的进度,好让我这个后裔跟上。”
听起来,是在帮扎克?不对哦,帮‘将军’——帮扎克不上心的后裔?
“哦,我漏掉了一件事情。”扎克看回昆因夫人,“帕帕午夜,手上有我另一个不怎么上心的后裔,并且由于这个后裔的‘出生’时间有些早,他没能获得我全部的,恩,怎么说呢,能力。”
吸血鬼的影像!圣徒茜茜给扎克的‘礼物’。
至于在西区的博依森是怎么知道关于‘将军’的事情的,还记得在传承者的婚礼上时,有异族认出了‘将军’的人类身份吗,现在不提。
“所以……”扎克给了昆因夫人反应的时间,“开始时我就说了,我说事实,决定要你做。昆因夫人,判断吧,还要让博依森继续躲在你的庄园里吗?”
昆因夫人紧盯着扎克,要吗?
呵,这场谈话,扎克说了这么多东西。要让博依森一边把‘瓦尔米娜’栽倒波奇身上相威胁,一边在她眼皮底下的去接触史密斯家的瑞默尔吗?要让博伊斯继续背着她破坏法尔肯家族的事情,杀费舍家的人?
“不!”多么简单的判断啊,昆因夫人盯着扎克,一张脸皱的和拧过的抹布一样,马上跟了个,“但是,波奇……”
“好。”扎克一点头,“我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关住波奇。现在,海妖应该已经去西区警局自首,承认谋杀朗了,并会指认主使是博依森,原因是一次宴会上他向朗贩售了非法药物,被拒绝付款。”
扎克……在说什么……
“证物,在北区这边,博依森原来的作坊中可以找到匹配。”感谢现在这地产主人丝贝拉的配合,“昆因夫人你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个,等警方抓人的时候,告诉他们,是博依森给你的。”扎克递给了昆因夫人一袋好眼熟的药丸。
“这是……”
“‘瓦尔米娜’。”扎克一撇嘴。
海妖是叛变了博依森,也是在扎克亲自和他们对话后来到了扎克这一方,但,还记得扎克心里的苦吗?海妖们,不在扎克手上,在瑞默尔——在成功甩掉了媚妖莱莉,把海妖收入手上的伊芙那儿。
这东西,是伊芙托月华,送给邀请黑女巫来巴顿的丝贝拉一份,放入博依森的原作坊;然后托爱丽丝在昆因夫人一定会出现的葬礼上,偷偷放到昆因夫人身上的。
昆因夫人迅速收下了,必须的。用的好,博依森威胁她的方式,被栽赃到波奇身上的‘瓦尔米娜’,也能被化解了。
寇迪给格兰德的委托,结束了。(未完待续。)
1 艾克
前情提要:科隆有个妹妹,丈夫是医生。詹姆士出院了,寇森还在医院。利普和黑猫出现在某个快死的家伙关于战场的梦中。提要结束。
人无法自己活着,就只能靠机器了,因为其他人都忙着活自己的生命,有空管你?哦,错了,还可以靠影人。那被延长的两三天生命,也是生命。如果碰到个像万德尔那样的影人,说不定还会好心给你机会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但这种如果,还是不要指望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查普曼那种运气的。
比如在重监室里,科隆现在正看着的人,一个应该在临终看护部呆着,而不是运用特权,在这里占据医疗资源的人。
“艾克,所以不要说你跨了半个联邦,是来死在我面前的。”这位北区警局的局长脸上带着伤感的微笑,仿佛废了好大的心力,才开出这么一个玩笑。
被医疗器械围绕的男人抬起插着针管、干枯的手,拨开了脸上的氧气罩,干枯的嘴角也是一抹微笑,“呵呵……”
科隆按回了氧气罩,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夫,是在确认床上被叫艾克的人能不能这么做。
“他可以自己呼吸。”这是回答,很客观的语气,“但不要太长时间,他的肺不能承受……”
科隆一摆手,有些不耐烦,和冰冷的客观无关,我们知道的,科隆并不太喜欢这个医生妹夫,“你可以出去了。”
“别,别为难这些,医生……”干涩又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声音,几个字而已,刚挪开的氧气罩又被挪回去。透明的罩面上白气笼罩、消散,笼罩、消散,仿佛用力呼吸了几次,氧气罩再次被挪开,“呵呵,他大概。只是,觉得,倒霉……”
重复以上的动作,再次,“他看起来,是个,有前途的,家伙……”
重复,似乎不靠那几次用力的呼吸。这位艾克就无法完成他要说的话,“接手,我这种,没救的病人……”
这次,是科隆把氧气罩按了回去,“不准这么说。”
艾克用氧气罩上的断续铺开的白雾回应了这句话,那是在笑。
科隆确认对方的手安分的放回,不会再去动氧气罩了。拿出了一份文件,“你让找的人。我找到了。”神色有了一丝怪异,印着市民档案的封面被翻开,一张黑白照片刚露个影子,重监室的门被推开。
“局长!”寇森撑着支拐杖,在一位护士的搀扶下靠在了门边。一位警员脸色无奈的站在寇森身后,向局长传达‘他非要进来’的眼神。
科隆皱起眉。看向寇森,“你怎么在这里。”
“哦!”寇森撇了眼身边一脸冷漠的小护士,“他们让我多走走,有助恢复。那个,我看有兄弟在这边。就过来看看,听说是局长您来了……”语气有些不自然,好吧,是酸,大概是不爽局长来医院了,却没来看他这个功臣吧,但马上扫一眼病床上的人,这无聊的心思收掉,“所以来打个招呼。”
科隆扯扯嘴角,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我在看望战友,上校艾克·杰。寇森警探……”这就是介绍了,尽管是这样场合,但双方的身份都是值得被说出来的,科隆把视线放回艾克,“我局里的凶杀组的一位老警探,很可靠,最近立功了,啧,也受了点伤。”
“是资历老,人可不老!”寇森居然笑嘻嘻的走进来了!想想,上校!还是平时都不会人进的重监室!这种机会错过了可不会再有,“我……”
“出去。”科隆一回头,盯着重心全在拐杖上的寇森。
“是的,局长!”寇森灵敏靠着拐杖划个圈,拉过依然是一脸冷漠的护士,“那我出去了啊!”不忘最后留恋一眼床上的上校。
艾克摊在床边的手勉强的抬起两根手指,动了动,算是个带着敬意的军礼吧。
寇森满意的回了一个,收回视线的时候经过自己的局长,在摊开的文件上停了那么一瞬,满意的神情变成了疑惑。当然,他没有表达疑惑的机会了,门外守着的警员在局长的示意下,代替了娇小的护士,把他架出去了。
室内再次只有科隆和他这位上校朋友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现在手下的人,哼。”科隆摇摇头,这是句轻松气氛的话。
回应他的还是氧气罩上断续铺开的白雾,艾克在表示‘呵呵,我能理解。’
科隆也笑了,继续摇着头,视线放在手中摊开的文件上,他似乎不打算马上进入正题,“倒是也不错,你知道兰斯的那个儿子吗,詹姆士·兰斯,寇森就是我分给他的搭档,两个人一边惹祸,也能一边给局里立点功,哼。”
氧气罩被挪开了,毕竟说到了兰斯将军,上校和局长都要仰视的人,“将军,的儿子,是,你的手下啊……”是句说笑,只是无力的断句让人难以接收到。
“是啊。”科隆的目光依然在文件上,接没接收到哦看来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东西,“事情,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停顿了一个呼吸,脸上表情开始变的奇特,“有趣。”没有承接的,科隆翻转了手中的文件,对向用力在氧气罩上呼出白气的艾克,“是这个人吗?”
艾克干皱的眼皮眯起,他是没办法看清楚文件上的字了,只能盯着那张黑白照片,仔细辨认了半晌,点头。
得到了确认,科隆也一点头,表情变得更奇特,转回了文件,“他叫……”科隆要读这档案文件上的内容了,听好,科隆表情奇特的原因在这儿——“扎克瑞·格兰德。”
“生于xx,巴顿,这里。自幼被母亲带离生父,靠经商生活,十年前回到巴顿,寻找自己的父亲。现在继承了已逝生父的殡葬之家……”
氧气罩被挪开了,“不,不用……这样,不重要……”
“我还没说完。”科隆按回了对方的氧气罩,“他还有个同弟弟叫本杰明·格兰德,参军的是这个弟弟。本杰明,不是扎克瑞。”科隆翻了页,再次把文件对向艾克,照片是彩色的了,“除了一个经商一个参军外,他们其他经历一样,现在一起经营格兰德殡葬之家。”
艾克干皱的眉心挤着,再次挪开了氧气罩,“不。不是,这个人,是上一个……”
被按回去。
科隆转回文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笑了一声,“我还没说完。他们并不是这个格兰德,唯一丢在外面的儿子。”科隆再次翻页了,他的这份文件中,放了三个人的资料。这是最后一个了,我们知道是谁的。“德瑞克,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回来,恩,回来过,我查到了他来巴顿的出入记录。就在不久前。但他生活在联邦中部,不是巴顿人。而这个德瑞克,才是一位医生。”
科隆再再次把文件转向艾克。
艾克看着彩色照片,有些勉强的摇头,挪开氧气罩。“不是他,我说了,是第一个。”这次不需要科隆来了,艾克自己挪回了氧气罩,大概是不耐烦了。
“扎克瑞·格兰德。”科隆转回文件,翻回去,“你确认?”
点头。
科隆没跟着点头了,摇头,“艾克,你要找的是一位军医。你知道参军和是医生是两个必须的条件吧,你说不是本杰明,也不是德瑞克,是这个扎克瑞,为什么?艾克,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突然联系我,给我一张画像,让我在巴顿找这样一个人,说可以救你,为什么?你……”
干枯的手拉住了科隆的手腕,氧气罩被再次拨开,“我,我的朋友,你,你已经完成我,请求的,事情了。你,你不该多,查其他,东西的。相信我,这,这个人,能救,我,不是,什么本,本届名,得艾特。”
不仅连本杰明和德瑞克的名字都没有记对,他居然一次说完了这么多字。
“艾克!”科隆盯着对方挪回氧气罩,“我要怎么相信你!这么多年,我没有听到关于你的一切消息,突然出现你已经是这副模样!”
话题似乎不是找人什么的了,这样的质问必须要被回答。氧气罩被挪开,“西部,的情况,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我即使,联系你,又能怎么样。”挪回。
“这和西部有什么关系!”科隆似乎有些生气了,“我关心的是你!我的战友!我们在战场上一起战斗过!我们相互信任,性命的信任……”
你以为打断人说话需要的比对方更高的音量和气势么,不用,一副要死的无力样,拨开氧气罩就行。
“你先,离开了。”
战场?
科隆更激动了,这触到了他的底线,“因为我负伤了!我的背到现在都会在下雨的时候疼!”没人关心科隆的背吧,还好他没有继续说这个,“你以为我希望留你们继续在战场上战斗,我却只能回联邦到这巴顿被安排个小警察的工作吗!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我们团遇袭,你们,我的战友们,连副将都生死不明的时候,我……”
再次被打断了。但这次,挪开的氧气罩浪费了片刻的氧气后又被主动挪回去了。
科隆紧皱着眉,盯着艾克,“你要说什么?!说!”
干皱的眼皮下,艾克的双眼看着科隆,他在思考。在医疗器械不断节奏明确但重叠纷杂噪响中,时间挺难判断的。
不过最终,艾克还是挪开了氧气罩,“你知道,是谁,救回了,我们的副将吗?”
科隆大概没想到会被问这么一个问题,激动之下,居然笑了,“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反正不会是这个扎克瑞……”
“是他。”
几乎是无语到极致的一个侧头,“不可能!”
“就是他,我,带他,到副将那里。”艾克干皱的眼皮在抖动,“我,带着他,穿越,敌人的阵地,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到所有人,都快要死的,营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动,“那,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地方。我,总会,梦到那个地方,我总是这么想,如果,我要死,我会死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有子弹,射向我,射向那个医生,不是像这样,躺在病床上……”(上卷,17)
艾克终究无法支撑说完这么多,挪回了氧气罩,白气铺满整个罩面,映出科隆一张沉郁的脸。
氧气罩被再次挪开,继续了,“我,已经放弃了,像这样,躺在病床上,只能在,梦里,想象,我还能,像个战士,一样,在那个时候,死在战场上。”
短暂的补充呼吸,继续,“直到一天,我,在梦里,想起来了,那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感觉,每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忘记的,东西。就像,我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个,医生,扎克瑞,对我说的,每个字,他做的每一件事。他,能救我,哪怕,我,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说,更多的了,相信我,他能。”
“艾克,我……”科隆听了这么多,但真的听到了能够让他相信的东西了吗?没有,但也不能继续表达任何观点了,艾克按了呼叫铃。
“带他来。”艾克最后挪开氧气罩,说了这么一句,侧过了头。
科隆只能摇头,合上了文件,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不会花太长时间的,你,保重。”
床上的艾克只是动了动手指,他实在没有力气做更多的反应了。
“啧。”刚出来的科隆发现寇森还站在门边,身边是冷漠的护士和尴尬的递着‘他非要在这儿等着’眼神的警员。
“局长,那个,嘿嘿,是格兰德的档案吧。”寇森笑嘻嘻开口。
科隆看着自己的这个下属,也不知道是该夸这家伙的‘眼力’——不是看到文件的眼力,是会来事,寇森是老油条;还是指责他依功讨功的功利心,“詹姆士在哪里。”
“住在朋友那里,在南区,韦斯,我有联系方式!”看,‘眼力’。
“给我。”
“已经准备好了。”寇森递出一张便条,“那个我……”
北区警局的局长科隆,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续。)
2 东南部
【将军的休息站】重新开业了,一个酒保,一个服务生,一个站门口的小哥,加‘将军’本人。大概东南部也没人觉得‘将军’还能活着,所以也没人想到这地方还能再开起来,继续所以,也不会有人来这儿,参观这寒酸第一天重开业了。
扎克来了。
我们吸血鬼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小哥,因为这家伙给扎克跪下了,“祖父!”他说。
扎克眼角一抽,对这个人类没话可说,推开了挡门,走入了暗沉的酒吧,“这就是你笼络人心的手段么。”看到了萎靡在吧台前的‘将军’,“让人觉得你会把他变成我们?”
‘将军’回头看了眼扎克,“你指望我能做什么,真再弄出一个搏击俱乐部么。啧。而且不是‘觉得’!如果我认为有必要!我会!怎么,我不被允许制造自己的后裔么!”
这方法还是扎克提示‘将军’的。在他还在格兰德地下室时,扎克带着杰森看吸血鬼的血除了治愈外还有什么效果。对杰森是警告,对‘将军’那就是提醒了——一无所有的你,也就只有你的血可以帮你重新召集帮派了。只是没想到‘将军’更推进了一层。
酒保看了眼扎克,不卑不亢,在扎克面前放了只空杯。
扎克看了这家伙一眼,也放下手中的报纸,版面都翻好了,推给他,话,继续是对‘将军’说的,“你觉得怎么样都可以。”扎克笑着摆摆手,“只是别让他们叫我祖父。”
‘将军’眼角抽搐着,撇了眼门口偷瞄过来的小哥,厌恶的转回视线,显然这叫法不是他教的。那就只能是——视线盯上了看着扎克推过来报纸的酒保。
说在前面,这酒保是个异族,在传承者克里夫婚礼上认出‘将军’人类身份的那个家伙。
“看我干什么。”这酒保察觉到了‘将军’的视线,“你有更好的描述吸血鬼传承辈分的方法么?”他自己到摇了摇头,撇了眼扎克,有些疑惑。然后继续看向报纸上的新闻——《毒贩混入昆因庄园,昆因夫人积极配合警方完成抓捕》,“干嘛给我看这个?”
扎克先没理这酒保,继续和自己的‘儿子’交谈,“那,就两个人?”门口小哥,和一个在角落打瞌睡的女服务生。扎克的语气,仿佛在不满成为吸血鬼的诱-惑-居然只能给‘将军’吸引两个追随者。‘将军’没把永生作为卖点么?
“就这两个!”‘将军’哼一声,满是烦躁。“还是他介绍来的!你指望我怎么做,大街上拉个人告诉他们被我能让他们永葆青春?!”
现在,扎克看向这酒保了,先是好好打量了一番,告诉对方我在看你,然后再拿出零食罐,示意对方履行一个酒保的职责,最后才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个小偷。这两个是你,呃,同伙么。”
酒保丢开了报纸,拿起扎克的零食罐,旋开,往空杯里到。目光也没看流淌注入的红色液体,直视着扎克的双眼,“是,我的伙伴,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但我知道有一天。他们会老、会死,我懒得在以后还要找这么合拍的伙伴,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介绍过来了,怎么,有问题么。”
“没有。”扎克一侧头,“只是,塔姆。”酒保的名字,扎克记得,“别把期望抬的太高,我没有教给‘将军’怎么使用魅惑之瞳,即使他自己琢磨出来了,也无法影响我们,呵呵,我们之间的协议。”记得吧,扎克和巴顿的异族都有协议,只是不知道扎克和这个叫塔姆的协议是什么。
‘将军’似乎知道,他摇了摇头,“不用你在这儿试探了,他对我这里没什么忠诚心,他在这里,哼,大概只是可怜我!”
“别说这种话。”扎克显然没什么安慰的诚意,因为他居然笑了,然后看向了塔姆,指了指被丢开的报纸,“你刚问我,为什么给你看这个。你真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塔姆再次瞄了眼报纸,皱了皱眉,大概在思考,“你是想说博依森么,他确实打听过南、北区的情况,但那又不只是向我,大家都被问过,没什么好向他隐瞒的。”
扎克点了点头,“但你是那个告诉他托瑞多有了个新后裔的人。”
“什么玩意儿……”‘将军’刚想插嘴被扎克止住。
塔姆似乎也没准备隐瞒什么,“是吗?那就是吧,毕竟是我认出‘将军’的,我对东南部也有自己的兴趣,所以提到了。这有问题么,在巴顿,最不合群的异族是你们格兰德,最多秘密的也是你们格兰德,但我们其他人也不是时刻都混在一起商量什么要说,什么不要说。”他皱了皱眉,“还有,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
“先回答你,我还没那么无聊,博依森身边的海妖告诉我的。然后,我并没有要指责你什么。”扎克端起了杯子,喝一口,“只是想告诉你,你告诉了博依森一些事情,然后……”再次一指报纸,“这就是结果。”
“这是威胁么。”塔姆脸色阴沉起来。
扎克一耸肩,“你看了报道了,抓捕博依森也有丝贝拉的协助。”
报道中写了,警方在博依森北区的作坊找到了残留的‘瓦尔米娜’,和在昆因庄园发现的匹配,确定了曾经就在巴顿引起骚乱的‘瓦尔米娜’残留(洗掉了对波奇的栽赃),而博依森的作坊,现在是丝贝拉的房产。
不经过这位巴顿第一巫师的同意,在她的房子里放点东西,真没那么容易。
“那又怎么了,丝贝拉可没有对我们说过什么不能告诉博依森。”
“但她拒绝了邀请博依森回到北区,所有人都知道吧。”扎克笑着,“别把这事情想成是格兰德的,是丝贝拉的怎么样。如果你不告诉博依森某些事情,丝贝拉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扎克还没说完。“你知道丝贝拉安排那些外来的印安巫师已经很忙了,别添乱,如何。”
这么说的原因是报道中也写了,查到这间原作坊的时候,现在居住里面的人也被顺便查了一下。因为警方理所当然的会怀疑这些外地印安人来巴顿,又住在这个藏毒地点的原因。当然。这嫌疑一定会被洗掉的,但对丝贝拉来说,终究是麻烦。
塔姆抿着嘴,表情证明他听进去了。相信也不需要多确认了,这家伙不喜欢格兰德,好在他和巴顿其他异族一样,都爱丝贝拉。哎。
但还是嘴硬,不卑不亢嘛,“随便了。报道上已经说博依森被抓进去了,他没可能继续找人打听什么了。”
扎克一侧头,给这不怎么愉快的聊天以终结,随后看向了插不上话放弃式的继续萎靡的‘将军’,“没人来啊,你的重开业,少点人气啊。”
“不!需要!你!提醒!”‘将军’瞪着扎克。
“我给你找点人来怎么样。”扎克一挑眉,来到东南部的目的此时展开。“忠心的,会帮你复仇的人。”‘慈祥’的说。这神态没问题。扎克是‘父亲’。
‘将军’紧闭着嘴,盯着扎克,不说话。他需要解释。
“我有跟你讲过,我第一次发现东南部的混乱是因为什么么?”扎克先提了个问,当然不需要回答,“因为我去保释了人鱼莫尔曼。你还记的莫尔曼吧。”扎克真关心‘将军’记不记得么,不,“他带我看了一些会飘到诺尔滩的尸体,他不喜欢自己工作的海滩发生骚乱,所以把那些尸体拉到海底藏起来。”扎克突然走神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被带到警局需要被保释的原因,就是在找尸体的时候被发现了,顺便被抓到警局去了。”(xxi,9)
塔姆也摇了摇头,脸色也是无奈,仿佛在说听起来确实是会发生在莫尔曼身上的事情。但他当然不会插话,和扎克讨论巴顿异族的八卦。
扎克收回走掉的思维,“二十几具尸体,就在……”扎克指向了东边海岸的方向,“二十几个被艾克斯杀掉的东南部人。”这是重点。扎克刚说了,会对‘将军’忠心的,会帮他的人!
“尸体!”‘将军’说了另一个重点,“二十几具尸体!”脸色阴沉,吸血鬼不喜欢尸体,‘将军’不喜欢尸体。
扎克弯起了嘴角,抬起的一根手指左右晃晃。
塔姆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明白的眼神,用有些奇特的目光看向扎克,有点不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特别的,那些海妖又献身作证……”他的眼神扫一眼报纸,指证博依森是主使杀死朗的人是海妖,“又愿意为你做这些!”
扎克看了眼塔姆,“不是为我,是为他们自己,如果他们还想恢复的话。”
‘将军’都不想问了,盯着扎克等待解释。
“海妖有复生的能力。”扎克看回了‘将军’,“他们可以复活这二十几个人。”
“光复生**没有用,人有灵魂。”塔姆撇着嘴角,似乎想故意打击扎克话,“多二十几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对‘将军’根本没帮助,最多多了二十个血奴而已。”
扎克没理他,保持着微笑,“迈克愿意帮忙,送回二十几个人的灵魂,虽然这样说不好,但巴顿最近诞生的死灵有些多,克劳莉的收获够多了,少二十几个,无所谓。”
塔姆摇着头,“哼,当然了,我怎么能漏了恶魔,是格兰德以一己之心,决定那些东西可以留在巴顿的,哼。”这只是一个巴顿本地异族的纯腹诽而已,只是故意说出来了。
扎克当然不会理。
‘将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盯着扎克半晌,才皱着眉开了口,“那我要干什么?”
“跟我接人去。现在。”扎克已经站起身,清空了杯中的液体。
“现在?!”
扎克环顾了一眼这酒吧,那个女服务员还在角落熟睡,门口的小哥还在窥探这边,“不然呢,你现在很忙吗?”
‘将军’啧一声,站起,整理一下衣服,跟在扎克身后了。
我们应该直接去看这两人的目的地。
东南部东边的海岸线上,约翰皱着眉,看眼身后不停在一个个神情怪异的湿漉漉人之间穿行、捧着他们的脸来回检查异常的恶魔迈克,然后转回视线看向自己身前,灰色堤岸下、露出在海面上的十几个男人脑袋。
“我们做了吸血鬼要求的。”某个脑袋对着约翰说,“现在,该实现我们这边的要求了,巫师,你能恢复我们么。”
“我不是扎克的手下!”约翰觉得应该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你来了,因为吸血鬼,不是么。”说话的海妖一点也不留情,“你做了布雷克·斯通和凶灵之子的契约,为吸血鬼,不是么?你和丝贝拉,配合了我们的人对博依森的指正,为吸血鬼,不是么?”
约翰的眉皱的更紧,“那是因为我妹妹被他……”
“我们来这里不是要听你的人生故事。”海妖打断,“我们有瑞默尔,有黑女巫,你只是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破解帕帕午夜巫术的那个人,别因此高看了自己。我们只和对自己有利的人对话,现在,只有那个吸血鬼,他给了我们以上全部,你只是其中一个,现在,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你能不能恢复我们。”
“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还有实验。”约翰阴沉的回答。
海妖沉默了片刻,“好,很好。”但他漂亮的脸上,一点都不好,“那个吸血鬼有更多时间利用我们了。很好。”海妖们在晃动的水面上摇着头,“你知道怎么找我们。”翻身入水,消失了。
回忆一下扎克在圣子教堂的休息室对昆因夫人说的话,‘那些海妖们痛恨现在的自己,痛恨到宁愿再次出卖自己,只为摆脱博依森的控制。’
扎克没让他们违背常伦的去为难母系希拉夫人,没让他们去引诱西区人,没让他们去杀人。但,扎克和博依森其实没什么区别。(未完待续。)
3 警探、局长、保险业务员
干活的詹姆士突然抬头,眯起眼,看了看快到正上方的太阳。他脱掉厚重的工作手套,抹去脸上的汗,一把扯过挂在栅栏上的背心,套上。进入了秋季,气温再做最后的挣。
詹姆士感觉有人快回来了,他不想让杰森看到自己大汗淋漓的样子……韦斯无所谓,杰森不行。
说说詹姆士在干什么吧,他在帮韦斯修理后院的栅栏。其实詹姆士根本不懂修理栅栏这种事情,但是,同样暂住在韦斯家里的杰森,把詹姆士会做的活儿,全做了!
洗衣、打扫、做饭、洗碗……杰森根本不像一个暂住在这里的朋友,而是一个全能太……詹姆士一晃头,全能家政服务业者!一个平时正常上班,回来后还能把家务事事做到完美的全能家伙。让詹姆士这个在休假中的住客感到羞愧,其实是不爽。
詹姆士也要帮韦斯做点什么,免得显得自己太没用。好吧,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深的就别追究了。
詹姆士回头看一眼他的作品,歪斜的栅栏——自己忙活了一上午的玩意儿,嫌弃的一撇嘴,准备下午继续。他走回后廊,准备冲个澡,自己把脏兮兮的背心搓了,免得杰森抢先动手了……
“你的伤呢。”沉静的提问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后廊上,北区警局的局长科隆还保持着推开后门的动作,脸色平静的看着刚拉下背心前摆的詹姆士。
不是有人会来了,是有人来了,詹姆士意料之外的人。
詹姆士一惊,站在原地不动了,“局,局长!”
“我问你你的伤呢。”科隆放开了后门。看着詹姆士通红的脸和阳光下、皮肤上光亮的汗迹,这可以解释成刚干完活,可惜了,科隆问的不是这个,对吧。
“局,局长。您怎么在,呃,这里?”
科隆抬了抬手里的钥匙,“去南区警局找了你朋友,韦斯,借了钥匙。来找你。”依然看着詹姆士,意思是‘回答我的问题’。
“找,找我干什么……”詹姆士飘移视线,盯着自己的鞋。“我,不是在休假么……”声音也低下去。
“我找格兰德有事,具体点,是找扎克瑞·格兰德有点事。”科隆的声音一直很平静,“道德上来说,先要问问你,表示尊重。”
格兰德是詹姆士的线人,真心不是秘密。科隆局长很明白警察的道德。但他的话,意思很明显吧。重点在尊重——詹姆士还没有回答他这个局长的问题呢!
低着头的詹姆士脸色变了几次,有没有被科隆看到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终于要回答问题了,“呃……伤,好的差不多,本来。就不怎么严重,比寇森要轻好多……”
“是么。”科隆继续看着詹姆士,上下的、仔细的看着。尽管这对立功的搭档中,严重的确实是寇森那边,局长前往医院看望的重心也在寇森那边。但,詹姆士的病历他这个局长不是没看过,现在只挂了个背心的詹姆士,身上一点淤青、一点疤都没有,看样子,还刚进行了一场体力劳动,这看起来像个医嘱‘需要静修,不适合剧烈运动’的伤者么。
科隆动了,直接走向詹姆士,伸手按在了詹姆士的胸下。
詹姆士先是懵了一下,然后一皱脸,“噢!”
好假。
亲自看过x片上两根带裂痕的肋骨的科隆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科隆是个伤退的军人,还是巴顿警局的局长,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触感是不是健康的肋骨、眼前的人是不是装痛!
科隆转身就走。
“局长!”詹姆士跟本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但阻拦是本能。他甚至慌乱的用他汗津津的手,毫无上下尊重的去拉局长的胳膊。
科隆局长甩手就摆脱了詹姆士的不敬,“嚎什么!不要碰我,警探!”
“对不起,局长!局长,我……”
科隆不是要离开,回到后廊,拉开后门,“进来!”
詹姆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站在原地没动。
“我让你进来!”科隆已经没必要保持平静了,烦躁的瞪一眼詹姆士,下命令,率先进了屋。
詹姆士还能怎么样?只能跟上。
室内的餐桌上被放了一份文件,科隆似乎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翻开,一指那张扎克的黑白照片,脸色阴沉的问出了一个意外的问题,“他是不是医疗经验?”
詹姆士有些愣神的看着文件上的那张黑白照,仿佛有些岁月了,扎克的那张脸也显得年轻些,但仅仅部分的上身衣着,倒是没什么改变。但,看到一张黑白照片,总是有些怪。因为像假的。
不是像,詹姆士知道那一定是假的,曾经的扎克没有被照像这种能力。
“发什么呆!”科隆继续着不耐烦,“我问你他是不是有医疗经验!”科隆似乎明明已经自己有了答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非要詹姆士的回答。
“医,医疗,经验?”原谅詹姆士的目光还在照片上,处在愣神的状态。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科隆开始来回在餐桌边踱步,脸色阴沉,“不要向我隐瞒!你的伤是不是他治的!”
是不是扎克治的?当然不是!是詹姆士在他自己的家里,喝了一杯‘来历不明’的红色液体!我们都知道的。而且,治?吸血鬼的血,能,能算到医疗手段里吗?
“不……”几乎是本能的,詹姆士在否定。
但马上被打断!
来回踱步的科隆一拍桌面,瞪着詹姆士,“否认!哼!兰斯警探!你要当着我的面撒谎么!”
还需要提醒科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么?他刚从医院过来,见过自己随时会死掉,靠着一堆机器维持生命的朋友。而那个朋友告诉科隆,黑白照片中的人,能救他。即使是随时会死掉的状态。
所以,大家期待科隆会怎么描述这个……恩,情形。
“医疗经验!有,还是没有!”他瞪着詹姆士,“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治好你的伤的!但我有问你他怎么治的吗?!不是!我在问你他是不是治了!回答我!兰斯警探!”
这应该是一个奇特的现象,被上级在工作场合以外胁迫。比在工作场合内更有压力。不然怎么解释詹姆士现在越来越黑的脸和仿佛便秘一样的神情。
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是……是他,局长!”詹姆士这么回答了。
科隆听到了自己要听的东西,深呼吸的同时不再逼视詹姆士,合上文件,转身就走。
“局,局长!要去哪里?!”詹姆士的反应还算快,再次不敬的试图拉住……
正门开了,杰森背着个小公文包站在门口。这货下班回来了,眨眨眼,看着室内的两个人,“呃……詹姆士,有客人啊。”
杰森不认识科隆,小市民没必要认识警局局长。
但科隆认识这个第一次搏击俱乐部案件的重要证人,纽顿、巴顿合作的案子,他这个局长哪怕做作样子。也会在审讯室外盯着证人做证词的,是这个道理吧。
科隆回头看了眼詹姆士。一撇嘴角,不想再理会,拍开詹姆士拉过来的手,没多说一句,让开杰森出了门。
今天是大晴天,局长的背工作的很完美。只见他敏捷的上了车,迅速转向,往西方,也就是格兰德殡葬之家的方向去了。
杰森和詹姆士一起站在门廊上,看着离开的车。
杰森歪着头。“那谁啊?干嘛的?看起来挺凶的……”
“北区警局局长。”詹姆士阴沉的瞄一眼杰森,给了答案。
“哦。”杰森挑了挑眉,也没介意詹姆士的语气,说白了两人都是这里的客人而已,相互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局长都这个样子么。”
詹姆士知道对方在说什么,韦斯的局长,对韦斯也是这副样子。这事儿解释不清。
“哦对了。”杰森显然不准备继续说这话题,就站在门廊上,翻着自己的公文包,“我有份那个,恩,调查……”翻啊翻,“要给格兰德那边,你有时间么,帮我送过去……”翻出来了,两张问卷。
但杰森看了眼詹姆士,似乎现场才反应过来詹姆士全身都是汗,“算了,我自己送去吧。你,恩,洗洗吧,臭……”
詹姆士却一把抢过了杰森的手里的调查,“我去!”
“呃……”杰森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但他显然不怎么在意,“哦,那你去吧,我做饭,韦斯也快回来了吧。让扎克填完了再带回来,我下午要交的。”
詹姆士似乎不适应这样对话,脸色奇特抿着嘴,转身往房间走去。洗澡是不可能了,但至少要去换身衣服吧!
杰森还在啰嗦,“对了,让扎克好好填啊,挺重要的,关于格兰德保险的东西。”已经在往厨房走了。
詹姆士不想问的,但请冷静点,他用这个理由追着自己的局长去格兰德,理由充分点,不是更好。
提高了声音,跨越房间的,“这调查干什么的?”
冰箱打开声,盘、碗与案台接触声,杰森同样提高声音的回答声,“恩,你是警察,说了也没什么。最近我们有些客户的理赔,有点频繁,我们那边统计的了一下,都是和那个赛迪尔安保公司有合作的企业,而且都是因为安保上的问题导致的赔偿……”
没什么意外的吧,抓着衣服的詹姆士也顾不得私心不愿意被杰森看了,走到了厨房外,一边穿衣,一边阴沉的盯着只顾着手上食材的杰森。灵魂行者在说另一个未来版本中,关于赛迪尔安保不断发生小意外,客户流失想艾克斯安保,詹姆士在场。(上卷,15)
“……格兰德不是也和赛迪尔合作了么,是有关保险合约变更的调查。”拿着刀的杰森一歪头,有点无奈,“你也知道的,我们保险公司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不停赔款吧,所以……”杰森随意的瞄了一眼詹姆士,张了张嘴,握着的刀在詹姆士身前晃晃,“扣子扣错了。”
继续,“所以就这个调查了,看看这些客户的意向。”在詹姆士烦躁的重新解开扣子的时候,杰森继续切菜了,完全无视了詹姆士窘迫,“简单来说就是加钱,这样,哎,别对扎克说这句话。”
“还有什么么。”詹姆士扯着嘴角,不是再问衣着,是调查要注意的事项。
咔咔咔的切菜身中,杰森想了一会儿,“恩……没什么了吧,不过我是不建议扎克同意变更的,格兰德的保险没包含墓区,只是格兰德本身。扎克和赛迪尔安保公司的合作应该只是墓区那一块儿吧……”他笑着看了眼詹姆士,“呵呵,我们也知道的,扎克怎么可能让几个保安到格兰德保护他们,呵呵。”
詹姆士没笑。
杰森有点尴尬,继续切菜,“所以我猜,格兰德和我们公司的保险,于他们和赛迪尔公司的业务也没什么重合,不需要变更什么。恩,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我又知道什么。”换食材的时候,杰森一耸肩,“扎克肯定看一眼调查就知道我们公司在想什么,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让他好好填就是。”
詹姆士抿着嘴,点了下头,转身准备出发了,“不用准备我那份了。”
“当然,呵呵。”杰森理所当然的一笑,“你肯定要在格兰德吃午餐的,我可比不上爱丽丝。”
这句话各种意义上,都让詹姆士觉得怪异。算了,詹姆士……
电话响了。
“詹姆士!”杰森叫住已经快要出门的詹姆士,“你接下电话行么,我手湿的的。”
詹姆士眼角一抽,回身还是去接了,是韦斯,简短的一句,“中午不回来了,东岸那边,有案子。”
“韦斯中午不回来了。”詹姆士对着厨房喊了一句,在那边传来一句绝对带着失望语气的“哦”后,詹姆士平白一个激灵。
‘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出门的时候,詹姆士是这么想的!(未完待续。)